陆今安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么久的付出终于是有回报的了。
左祖迎走商,他就走权,他倒是看看,钱怎么跟权斗。
没错,这三四个月,他已经慢慢的想起很多事了。
李光红掏出十块钱递给左南福。
左南福点头哈腰,“嘿嘿嘿,下次要来的话还找我哈,我到时候给你便宜五毛。”
李光红一脸食饱餍足的表情,朝着左南福咧嘴一笑,“好说好说。”
“不过你这个是不是贵了点,现在那厂子里面的正式职工才六十多一个月呢。”
左南福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那能比吗?这是什么货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要不是我们落难了,别说十块,你就是几百块你近不了她的身,就那一身气派,那一身娇嫩的皮肉,身段,你知道养出来要砸进去多少钱吗?”
“这可是跟那古代大家小姐似的,一辈子都没怎么动过手的,这么多年都是人伺候着,要不然能有这种好颜色?”
李光红不欲多争,“行了行了,老熟客都这么多次了,还收这么贵,我走了,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了,我家那母老虎,你知道的!”
左南福陪笑点点头,“你放心,对了,要有合适的,你也可以介绍过来,我给你十抽一。”
李光红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嘿嘿,你个老头,还挺会做生意的。”
他也是住在四海街,和家里婆娘一起在养殖场上班,婆娘长的三大五粗,说话像炸雷似的。
自从见了新搬来的陆雅知,一颗心就掉在了她的身上。
陆雅知长的漂亮白净,身材圆润丰腴,皮肤细腻光滑,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桃花眼,说话还细声细气的,就像是电影里面那富贵人家从没有吃过苦的太太。
好几次他盯着陆雅知的身影就移不开眼神了。
这一幕落在了左南福眼里,一次试探后,他将人领了回来,还帮着望风守门。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来了。
送走李光红后,左南福朝着房内走去。
站在半掩的门口朝着里面大声道,“哭什么哭,赶紧收拾了,待会尚党要回来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陆雅知红着眼眶,一把拉开门,衣服凌乱不堪,胸口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印子。
她眼含恨意,朝着左南福怒骂道,“你个老畜生,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你还记着尚党是你的儿子呢,我为什么要收拾,我就要让他知道,你个畜生干了什么事,呜呜呜,你不是人啊,我可是你的儿媳妇啊,我可是你儿子的人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陆雅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受害者,我是被迫的~”
左南福眼里闪过怨恨,举着手中的拐杖就要朝陆雅知砸过去。
“啊啊啊~”,陆雅知抱着身子缩在门框旁边,眼里全是屈辱和恐惧。
左南福瞪着陆雅知,咬牙切齿道,“这都是你该的!!!!”
“这是你欠我们左家的!”
“要不是你,我们家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吗?我尚党那么有出息的人,为了你个贱人,都做扁担做苦力去了,他自己犯贱我不管,可我呢?”
左南福想起苏娇走之前跟他说的话,恨不得吃了陆雅知。
他和齐三妹这么多年了,并不是没有感情,而且齐三妹什么都听他,日常上也多照顾他,看他的眼色行事,所以左南福虽然更爱自己,但对齐三妹也有感情。
齐三妹没了后,这一份巨大的落差,特别是后面他被照顾的越发没那么精细了,还孤独寂寞,更是让他想念齐三妹的紧。
对齐三妹的那份感情也越发的深厚怀念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是老婆子没福气,丢下他一个人自己走了,从来没有往陆雅知身上想过。
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敢朝着老婆子痛下杀手。
他不清楚这件事陆今安和左尚党知不知道,他怀疑陆今安是知道的。
毕竟当初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将老婆子送去医院的,那小崽子就算知道了肯定也是护着他的亲妈。
左尚党那个被鬼迷了眼的不孝子,肯定没有怀疑过这个贱人,但他就算知道了,说不得还会为陆雅知遮掩。
一想到这种可能,左南福整个肝都在颤抖。
那孽畜他连自己亲妈都都不在乎,还会把自己这个老父亲放在心里?
靠不住,靠不住。
难怪侯丽祖迎他们知道左尚党外面有人,连家都不要跑了。
他们才是最聪明的。
既然这个儿子靠不住,那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已经托人跟梅姐说和了,梅姐家娃娃婚没结成,经过中间人的说和,她说六百八可以将房子还给他。
左南福眸光幽暗的看着陆雅知,他现在手上一共有五百多块,其中三百六十多是他和齐三妹之前存下的。
李光红来了四次,第一次给了20,后面三次一共30,总共给了五十,还有一个李红光介绍的养殖场小领导,来了3次。
没想到,这贱人这身皮子,还挺值钱的。
他打算凑够一千一百块钱就回老家,买了房子,自己还能剩下个几百块养老。
“我劝你老老实实的给我赚钱,我只要你再给我赚五百九十块,其他的我一分不多要,以后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我回老家去养老,你们爱怎么折腾都是你们的事,你放心,你的行情很好,再有五六十来回就解脱了,但客人要是不满意,我可是要降价的,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不然吃亏的是你。”
“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因为你们母子,侯丽和祖迎怎么可能会跑了,我家里的老宅怎么可能会被卖掉,我尚党那么大的家业.....”
左南福因为生气,抓着拐杖的手关节狠狠地鼓起来,“你就是个搅家精,把我们老左家好好的一个家给搅的支离破碎,把我们家搅的家破人亡,这是你该的,你反正是个破鞋,我家尚党把你这一身皮肉养的这么精细,还挺值钱的,很快就能赚够了,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陆雅知含着恨愤怒道,“你这是迁怒,我和尚党是真心相爱,我比侯丽还先来,明明你那祖宅是被前头那个败掉的,关我什么事,你有本事找他们去啊!嗷呜呜呜,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就是个畜生……”
“尚党的公司我更是不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也能怪到我身上,呜呜呜,就算尚党知道我这样了,他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刚开始李红光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吓的要死,谁也不敢说,更不敢让左尚党知道,后面她才知道那畜生是左南福带来的。
现在她受不了了,她忍不下去了,李红光带来的那同事就是个变态,她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左南福阴沉的看着陆雅知,“哼,站在你那边?呵,那你说,他要知道你杀了他妈,他也会站在你那边吗?”
陆雅知瞳孔一缩,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收了声。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左南福冷笑一声,“你没想到吧,你当初干的事情,全都被苏娇看在眼里了,她说她亲眼看着你将三妹推下楼,还用帕子捂死了她!”
“苏娇说,她亲眼看到的.....”
陆雅知听着左南福的话,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僵在地上,一股寒意从脚底心蹿到天灵盖。
左南福看着陆雅知那张惨白的脸,目光越发的阴沉。
“要是尚党知道你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觉得他还会像之前那样护着你?”
“男人我最是清楚了,喜欢的时候捧在手心,不喜欢了,就当垃圾一样丢掉,之前喜欢你,那是因为你到处装模作样,装作一副善良慈悲的样子,其实呢?你对自己的婆婆都痛下杀手。”
“之前尚党以为你冰清玉洁,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人,现在呢?你都被别人污了身子了,你都是一个人人可以骑的破鞋烂货了,他还能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
“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小心思,老老实实给我赚钱,等我赚够回家养老的钱,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懒得看你们一眼!!!”
“要是,你敢找尚党吹耳边风,哼.......”
陆雅知双手环住自己,瑟瑟发抖,巨大的恐惧像是要将她淹没,她的眼泪像是永远流不完似的,一滴一滴往下落。
左南福一拐杖打在陆雅知背上,“做出这狐媚的样子给谁看,还愣着干啥?赶紧收拾收拾做饭去,待会尚党该要回来吃饭了。”
“你的男人,为了你落得这么个下场了,还想要他干完苦力回家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吗?”
陆雅知一个哆嗦,抬头看向左南福。
“这件事,还,还有谁知道?”
左南福看着陆雅知那样子,那积在胸口的浑气也散了不少。
他要为老婆子报仇,好好的折磨这个贱人。
“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我不会乱说的。
我说了,我只要拿够钱回家,你们的破事我不掺和。
尚党要把你这蛇心心肠的女人当宝还是干啥,我都不管。”
陆雅知眼里闪过杀意,“所以,除了苏娇….和你…..再没有任何人知道对吗?”
“呵呵呵~”,陆雅知发出冷笑。
“苏娇跟你说的,你就相信了?”
“你有证据吗?我可有证人证明妈是自己摔死的,而且妈都化成灰了,她还能从地里跳出来指认我不成?”
左南福还没反应过来,地上的陆雅知猛的站起来,一头就撞在了左南福的胸口。
“啊!!!”
左南福惨叫一声,朝着身后倒去,他的手臂就像是飞禽的翅膀,快速的在空中挥了两下,想要平衡自己的身体。
哐当一声,是长凳倒地的声音,然后是扑的一声,人砸在地上的声音。
左南福感觉自己整个腰都断了,他想要动,却使不上力气。
陆雅知面无表情慢慢的走近,嘴里嚷嚷着,“是你自己找死,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那老太婆是,你也是.....”
左南福眼睛闪过惧怕,像是知道陆雅知要干什么。
“你,你敢.....”
“我....我可是....尚党...的...爸爸.....”
陆雅知眼里闪过幽光,得意的朝着左南福道,“你刚才不是很自信吗?那我们就赌一把,在我和你之间,尚党是信你,还是信我?”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痛苦经历,陆雅知眼里满满的恶意,“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干那种狠心的事情,婆婆当初真的是自己…..摔死的~”
陆雅知说完,伸手就扯开了左南福绑在腰上的腰绳,然后朝着他的衣服扯去。
“你.....你要干什么?你个不要脸的烂货,我可是你公爹!!!!”
“哈哈哈哈~”,陆雅知笑出了声。
“你不会以为我....”,她的目光在左南福的裆部扫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做梦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陆雅知快速转身,朝着身后跑去。
“呜呜呜呜,尚党,尚党~”
左尚党听着小心肝的哭喊声,疲惫的身躯一震,快速朝着里面走去。
“小雅,小雅~”
那匆忙的脚步刚跨进大门,陆雅知就扑倒了他的怀里,“呜呜呜呜,尚党,你终于回来了,我要活不下去了,啊~”
左南福躺在地上,朝着左尚党伸出手,“尚党,尚党.....”
左尚党根本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左南福,他现在满眼满耳朵都是怀里痛哭的陆雅知。
左南福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找齐三妹去了,他拼尽全力吼道,“左尚党你个畜生,那个婊子都被人家睡烂了,还杀了你妈!!!!”
左尚党终于注意到地上的左南福了。
这时候他怀里的陆雅知也抬起了头,“尚党,呜呜呜呜,爸,爸,欺负我.....呜呜呜,我不活了....”
她一边哭一边仰高自己的脖子,让左尚党看到她穿的凌乱的衣服以及胸口脖子上的印子。
左尚党整个人差点站不住,脑子都飞到天上去了。
左南福听着陆雅知的污蔑,热血直冲头顶,“你个不得好死的贱人,你个不要脸的婊子,我打死你!!”
陆雅知一脸惊慌失色,越发的往左尚党怀里挤,“啊啊啊啊,尚党,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呜,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怕你受不了。
现在我再也扛不住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自从我们搬到这里来,爸已经不是第一次强迫我了。
他说这是我欠他的,他说家里败了是我的原因,他说祖宅被卖了也是我的原因,他还威胁我,说我要是我告诉你,他就打死我,他还会跟你说,妈是我杀的.....”
左尚党震惊的整个人都差点站不住,他不敢置信的朝着地上的左南福看过去。
陆雅知见他没有马上表态,眼里闪过算计,“尚党,我知道我把这一切说出来,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呜呜呜,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反正我也不活了,我也没脸面对你。”
“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以后就不陪你了。”
陆雅知说完,从左尚党怀里退了出来,头一低,朝着墙壁就撞了过去。
左尚党目眦欲裂的吼道,“小雅,不要啊~”
一双满是灰尘的手往前面一抓,好死不好的就抓住了陆雅知的衣服。
本就扣的松松垮垮的衣服,被这么一扯,滋啦一声,就从陆雅知身上扯了下来。
陆雅知本就是做样子,被这一弄,冲向墙壁的力量也减弱了,但她心一狠,脑子还是咚的一声磕在了墙上。
左尚党被陆雅知雪白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震的瞳孔猛的一缩,很快就被咚的一声拉回了神智。
“小雅!!!!!!”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踉跄的冲到墙边,将软巴巴的陆雅知抱在怀里。
“小雅,小雅,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别丢下我,我怎么会嫌弃你,是我....”
左尚党的语气哽咽的几近说不出来话,“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小雅,你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左尚党嘴里喊着,还转头恶狠狠的瞪向了左南福。
“婊子,你....你.....尚党她是演的....”,左南福躺在地上,看着陆雅知这一幕,顿时又气又急。
可他刚说了几个字,就对上了儿子恶狠狠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他喘着粗气不敢置信道,“你,你不相信我?”
左尚党一脸的难看,“家里只有你和小雅,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
“难不成是小雅偷人,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来污蔑你?
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
就算偷人,她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雅最怕疼了。”
左尚党心疼的看着陆雅知肌肤上的伤痕,这是他捧在手心的女人,他都舍不得放肆。
现在竟然被自己父亲欺负成这个样子.....
陆雅知头顶鼓出来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包,在那平滑白净的额头上看起来异常恐怖,此时听着左尚党的话,紧闭的眼角流下了一行眼泪。
“畜....畜生....”,左南福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左尚党。
左尚党将陆雅知抱起来,恨恨的对着左南福道,“我回来再找你算账,要是小雅有什么事,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左南福看着左尚党抱着陆雅知离去,心里那口气一松,脖子一歪,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到了医院。
陆雅知悠悠转醒。
她心里害怕啊,她真的怕极了,这辈子她别说杀人了,她连鸡都没有杀过。
齐三妹那一次,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做坏事。
而且还被人家知道了。
今天的一这番举动,她也是没办法了,她有赌的成分。
在父亲和自己之间,她害怕左尚党会选择父亲,所以她才撞的这么重。
到了医院,检查了没事,医生开了药,让留院观察一下,毕竟额头那么大包。
左尚党把陆雅知留在医院,急急忙忙的要回去取钱。
陆雅知手上的钱,前两天都已经偷偷给了陆今安了,她不敢说。
想到之前左南福和自己说的话,她眼珠子一转,拉着左尚党哽咽道,“尚党,我手上的钱,全都已经被爸拿走了。”
“他说我们靠不住,家也败了,他让我把钱全都交给他,他要回老家养老。”
左尚党一点都没有怀疑陆雅知的话,因为上次左南福收到老家那边来信,说梅姐愿意680,把祖宅还给他的时候,左南福高兴的就差没跳了。
“你别难受,我现在就回去找他要钱,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有哪里不舒服就叫一声护士。”
左尚党交代好了陆雅知,转头就往家里杀去。
此时左南福还躺在原来的位置。
整个身子横在侧翻的长凳上,左尚党进门,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就越过他,朝着左南福的屋子走去。
提出父亲的行李袋往外翻,很快就找到了被左南福藏在袋子最深处的五百来块。
左尚党看着手中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陆雅知手上也就两百来块了。
现在有五百多,那就说明其中三百多是左南福自己的。
他们从龙翔府搬出来的时候,医药费不够,他还去卖了两管血,左南福自己藏有私房钱,竟然不掏出来,这还是一个父亲吗?
前段时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苏娇成天在家里闹腾,也没见他把钱掏出来贴补家用,要不然苏娇也不至于和今安离婚。
今安又怎么会娶了艾小青那个扫把星?
左尚党心里对父亲满是怨气,直接把陆雅知卖首饰,以及陆今安卖摩托的钱忽略了。
将钱揣在自己兜里,他从房间走了出来,路过客厅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见着左南福还躺着没动,烦躁的走过去用脚拨弄了一下。
“装什么装?赶紧起来,你不是想回老家吗?我今天就给你买票!”
见左南福丝毫没有反应,他心里一个咯噔,蹲下身子摇了他两下。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爸?”
“爸!!!”
左南福中风瘫痪了,命是保住了,但偏瘫的严重,连林招娣都不如,而且嘴巴歪着说不出话,只会流口水。
左尚党之前对左南福欺负陆雅知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复杂。
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亲生爸爸。
现在怎么办?
他虽然怨恨左南福,但也不能丢出去让他死啊。
他要去上班赚钱养家,就只能让小雅照顾他。
可这对于小雅来说,又是多么的残忍。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让他单纯善良的小雅,去给一个侵犯过她的男人端屎端尿,而且他的小雅什么时候做过这些脏活累活?
左尚党没办法,只能自己在市场和家里来回跑。
还好他在市场做扁担,工作上也比较自由。
可这样高强度的的体力劳动,让他疲惫不堪,每天算计着家里和市场两边跑,更是让他心力交瘁。
左尚党快速的衰老了下去,他的腰弯了,他的眉毛耷拉了下来,曾经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慢慢的带上了苦相,头上一缕缕的白发,像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
李玉兰和张双双租了左家的房子,和王小翠家里就几十米的距离。
姥姥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苏平。
他一个月有两天休息的时间,这城里不是乡下,道路平坦。
放假他就骑着三轮车,带着姥姥到处转。
任姗不放心,每次都跟着一起。
苏平慢慢的踩着自行车,嘴里的话就没有停下来过,“姥姥,你看到没有,就那里,那里就是体育公园,往前面走不远,就是好运来饭店,我上班的地方。”
“然后从好运来饭店上面那条巷子上去,就是闹市了,那里可热闹了,不少人呢,还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卖衣服鞋袜的,全都有。”
李玉兰含着笑,见苏平时不时的放开三轮车把手,伸手指着前方给自己介绍。
连忙道,“好好,你这孩子,别放开手,好好开车,姥姥跟着你去看。”
“哎,没想到啊,我一个小脚,这把年纪了,还能走出九十三,来大城市看看。”
李玉兰朝着体育公园望去,里面耍太极的,逗孩子的,下棋的,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这一切都让她非常的新鲜,“真好,真繁华啊,我还是很小很小时候,跟着父亲母亲去过一次县里呢,那时候还是坐在马车里面,透过帘子朝着外面看的。”
任珊朝着李玉兰小脚看了一下,“姥姥小时候,家里条件挺好吧,还能坐马车呢。”
李玉兰笑了笑,“还行吧,我父亲是跑商行的,家里还养着护院和粗使丫鬟呢,可惜我很小就裹了小脚,哪里也去不了。”
“姥姥,你想去哪里,你跟我说,我带你去,要车子开不进去,我背你去,我劲可大了。”,苏平炸雷般的一声吼,把李玉兰那点惆怅炸的一干二净。
她满脸慈爱的看着苏平,“我平平真有出息,这嗓子真响,听着就身体好!”
任姗嘴角抽了抽,姥姥可真疼苏平哥,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嗓子响都是有出息。
苏平回头,听着姥姥毫不掩饰的夸赞,笑的像个弥勒佛,弯弯的眉眼,眸子亮晶晶的。
任珊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嘴角也不由的往上扬,心里春风拂过,愉悦,温暖。
苏平像是有使不完的劲,载着两人走街串巷。
三轮车上的东西慢慢的多了起来。
有竹子做的手工雨伞,有家用的小簸箕,有吃食。
路过老城旅游区的时候,任姗和姥姥头上还带上了编制好的花环。
那是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在路边卖薄荷水凉茶,姥姥喝了一碗,任姗喝了一碗,苏平喝了三大碗,人家送的。
“苏平哥,差不多了,太阳太高了,回家吧,以后有时间再出来逛。”,任珊见李玉兰脸上露出了疲惫,朝着苏平低声道。
苏平点点头,“行,回家。”
李玉兰舒了口气,她年纪大了,见苏平高兴,也不好扰了他的兴致。
苏平掉头,朝着东城方向而去,两边的街道缓缓倒退。
李玉兰目光在一家裁缝铺停留了一会,里面挂着漂亮的中式旗袍。
她小时候,妈妈就有很多漂亮的旗袍,她也有。
后来,就不让穿了,听说有人穿着旗袍小脚裤管的衣服上街,被当众扒下来剪掉了。
要被人家知道家里有,还会被举报。
现在店子里面挂出来,这是又可以穿了?
任珊顺着姥姥的目光,朝着裁缝店里面看了两眼,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今年上半年,苏安基本都在体大和外面的补习班来回跑,因为高考在即,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七月,从考场出来后,她的精神才松懈了下来。
回到家,洗去一身的疲惫,好好睡了一觉,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她上辈子虽然被困在家里,但也有看电视听广播的机会。
而且赵大兴也一直订着报纸,世界的发展走向,她还是有一定了解。
她知道后面会发展越来越好,重点在南边沿海地带,基本所有打工的人,都往那边涌。
电子科技会越来越发达,以及后面的网络信息兴起.....
苏安的目标非常明确,一直都是羊城的暨南大学。
她的目标是暨南大学商业经济学和新闻学,另外,这所大学的位置在羊城,对她的事业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半年来,付出了多少艰辛和汗水,只有苏安自己心里清楚。
同样,她对自己的成绩也很有把握。
一觉睡醒,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今天哥哥休息,前几天他就在说,等休息了,要带着姥姥逛街去。
看了一眼,任珊不在家,三轮车也不在家。
想想就知道,应该是哥哥带着姥姥出去,任珊不放心,跟着去了。
苏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桌子上用纱布罩子盖着凉好的白粥和酒糟蒸虾米以及用猪油炒香的盐菜。
应该是姗姗给自己留的。
苏安吃过早餐,提着挎包就往广场方向去了。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往铺子里面去了,这段时间,基本都是姗珊跟何满霞在帮着管理。
考虑到自己这段时间比较忙,她二月底就从刘洪涛那边订来了大批的货,算算时间,应该是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盘点登记一下剩余的仓库,再整一下账目,今天估计要忙一整天了。
何满霞利索的抱着一大箱子的磁带放在柜台上,对着一个客人道,“这一箱子全都是邓丽君的,你看看要哪些。”
“前面那些货物加起来,已经470了,你再选15盒磁带,正好五百块。”
苏安从门口进去的时候,何满霞眼睛一亮,朝着她露出一个笑脸,算是打招呼了。
手上麻利的帮客人开着单子。
等送走了客人,这才朝着苏安走过去,“哎哟,我的大忙人,你可算是有空过来点一下脚了。”
苏安不好意思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满霞姐。”
“咦,国珍呢?”,苏安的目光朝着店里面转了一圈,询问道。
第478章 刘国娟生产
刘国娟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苏安就跟她聊过,跟她说要是身子吃不消就休息一段时间。
因为是二胎,刘国娟怀相也不错,再加上舍不得这份工作,怕自己休息了,工位就被别人顶了,所以一直上着班。
可她大着个肚子,店子里面又经常要搬运货物啥的,客人也是进进出出,苏安也怕刘国娟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