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孙毅就收到了两个同情的眼神。
“看我干啥。我跟小林又不是竞争关系。她越厉害越好。我还指望着132厂做大做强做辉煌呢。”大单位的主任，比小单位的厂长都有排面，孙毅给自已画的是大饼，才不会计较眼前利益的得失呢。
刚过完年，休完假，林向南还没彻底进入工作状态，干活速度慢悠悠的。
丁有贵两人也没在林向南跟前瞎卷，所以林向南现在干活，还真就是劳逸结合。
忙累了，自已就提着包回家去，也不用跟老师报告，因为王教授最近也没关注她。
回到家里，有大宝给她捏肩，小宝给她捏腿，还有林向西给她安排零食，日子过得格外滋润。
“这泡椒猪皮味道怎么样？”林向西一边投喂，一边好奇的说道：“你不是说你们研究所挺忙吗？怎么还没到饭点，你就回来了。”
“忙归忙，但有些工作做起来太烦了，我都想招两个助手了。”林向南吐槽。
“这好找。上学期隔壁化学系的几个同学，就去实验室帮老师刷试管烧杯了，这活大家还抢着干呢。”林向西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塞零食。
林向南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说道：“人家那刷的是试管吗？刷的是老师好感度，指望留校呢。我找人嘛，就只能花钱了。我还得撺掇老师在学校申请实验室，研究所进出不太方便。”
说到留校当老师，林向西就忍不住撇嘴。有科研能力的大厂，他的成绩混不进去，最后要么是去小单位，要么就是去当老师。
“留校有什么意思。当大学老师，还不如当小学老师呢。至少小学生听话。”
林向南也不说别人，就问林向西，“你小学的时候听话吗？”
“嘿嘿，不听话。”林向西的笑容灿烂。
接收到自家亲姐的一个白眼之后，林向西笑嘻嘻的转移话题，“我要熬几罐牛肉酱、鸡肉酱、香菇酱，辣椒酱带去学校。家里要不要，我多熬点？”
“我不要。你给你姐夫还有老六准备几罐，他俩平时在学校吃食堂。”林向南在家，想吃什么吃什么，没有这种困扰。
等林向西去学校读书，家里少了一个正经的大厨，那日子就没现在美妙了。
林向南提醒道：“在厨房的时候，你多多提点一下九婶，以后家里做饭就指望她了。”
“这没问题，九婶厨艺好，学得也比妈快，是个可造之材。”反正林向西是不乐意教胡美丽的，人菜脾气大，说都说不得。
林向南虽然平时又懒，又不爱管事，但她知道带孩子，搞家里的卫生，还有做饭……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在一起有多麻烦，所以平时有什么好东西，林向南也乐意孝敬胡美丽。
之前林向南念叨过两回请保姆帮忙，胡美丽还不乐意，九婶来家里没两天，她就觉出好来了。
出去摆摊的时候，胡美丽就把人带上了。
东西卖完了，她俩才推着小推车回来。
“肉包子卖得最快，其次是茶叶蛋，素包子和馒头最后卖完。下次不准备素包子和馒头了。”
前两天胡美丽还卖过卤肉，但因为价格太贵，大部分人消费不起，销量不是很好。
试了几天，胡美丽最终决定，“以后就卖肉包子和茶叶蛋，方便，好卖。”
“你先卖着。等时机合适了，你还可以买个铺子来卖早餐，这样更方便。”林向南怂恿道：“现在买铺子划算，因为做小生意的人少，以后人多了，铺子指定涨价。”
林向西眼睛一亮，“要不妈你买个铺子开饭店吧。我放假来给你当厨子。”
“滚蛋。你不放假的时候呢？我亲自上阵下药毒人啊？”
胡美丽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说道：“就这茶叶蛋的卤料，你姐要是哪天晚上加班，没法帮我盯着，我都担心得不行，我还开饭店？开玩笑还差不多。”
“怕啥。这么久了，我就没见过二姐熬夜加班。”林向西淡定的总结道：“研究所的工作，比钢厂的工作轻松，不存在加班的情况。”
林向南干咳一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小弟，你可能对我们研究所，有那么亿点点误解。”
第340章 惊喜
自从林向南去了研究所实习，胡美丽就在林向西耳边念叨，想让林向西也去研究所。
对自家亲妈的想法，林向西是非常理解的。福利待遇好就算了，工作还轻松，能按时上下班，偶尔还能划一下水，运气好还能出国考察一圈。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姐，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林向西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说你们单位坏话。我这样的水平，本来也进不去。”
“哪能啊。我说的可是真的。搞研发的部门，哪有不加班的？别说我们研究所了，其他单位的研发部门，忙起来，都是把人当牲口用的。”
哪怕是自已所在的单位，林向南吐槽得也格外狠。
“除了加班，压力还大，到时间拿不出成果，一个个得急哭。领导还时不时的拿软刀子割人，说咱们研究所的好待遇，是好多人勒着肚子省出来的，我们失败，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那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搞得好多研究员，能加班到半夜……”
林向南骂得真情实感，林向西却听得有些懵圈。
他打量了林向南几眼，吞吞吐吐的说道：“姐，你说的这话，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也没见过你加班啊。”
“额~”林向南愣了两秒，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跟他们能一样吗？我有自已的工作节奏！”
“甭理你姐，好多单位都加班的，又不是只有她们单位加班。”胡美丽反驳，反正在她眼里，研究所依旧是个绝世无敌好单位。
胡美丽要是个咸鱼躺平的人，林向南还能杠两句，让她加班试试。偏偏胡美丽是个精力旺盛，闲不下来，还热爱工作的人，林向南都没法怼。
哼哼唧唧的嘟囔了两句，林向南决定，不跟胡美丽玩了，起身去找顾振华。
顾振华是来军校学习的，也不闲，哪怕放假，都还在看课本和资料。
作战指挥相关的课程，林向南不熟悉，但部队现在所使用的大部分高精尖设备，林向南都精通，谁叫她是业内人土呢，这方面，她能直接给顾振华开小灶。
因为特殊原因，有些资料不能出现在家里，但林向南不用看书，就能直接给顾振华讲解，不仅能讲使用方法，连怎么维修，某个配件是哪个单位的，林向南都知道。
谁叫华国现在的条件差呢，前沿的设备，不是引进国外的，就是一群大佬联合搞出来的。她们研究所地位还不错，用某些设备的时候，不用排队。普通的单位和实验室，想借用那些高端设备，只能排队等着。
林向南那实力自然是不用说的，她开过小灶的课程，顾振华在班上都是第一。
从小就是苦日子里过出来的，对向上走的机会，顾振华比林向南珍惜，学习的时候，极度的认真。
顾振华此刻在努力，顾老六也是一样，临近开学，他俩都在提前做准备。
林向南去房间里晃悠了一圈，没好意思打扰他们，只能去院子里找林向西。
“小弟，你看看你！”林向南恨铁不成钢。
林向西不为所动，“咱们老林家就该是这态度。我上学期期末都及格了，够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作为上梁，多的话，林向南也说不出口了，只警告道：“今年也不许挂科。”
“知道。你还不放心我吗？”林向西说得漫不经心，注意力都在狗身上了，“看到没，我这磨牙棒做得多好，乌云喜欢成这样，等我去读书了，你照我的配方做啊。”
“乌云不爱你的磨牙棒。它爱嗑我给的瓜子。”林向南反驳。
“才怪，它爱磨牙棒。”
在他俩差点吵起来的时候，乌云默默放下嘴里的磨牙棒，装作很忙的样子，跑门口蹲大宝小宝去。
结果到了大宝小宝跟前，大宝小宝也在争论，吵架不顺溜，还会直接上手，乌云又得帮忙劝架。
放假期间，家里人多，想要清静是不可能的，每天都吵吵闹闹。
等开学了，除了林向南，顾振华他们三个都去学校里了，家里才清静下来。
“陪玩的人没了，回家摸鱼也没意思。”林向南忍不住感慨。
“妈妈，我们陪你玩。”大宝小宝主动请缨。
“得了吧。我才是你俩的陪玩。”林向南不客气的说道。她要不是个当妈的，才不乐意跟小孩玩呢。
家里大人少了，俩小孩白天就又去托儿所混时间了，托儿所里都是些老朋友。顾振华给他俩做的新玩具，在老家和街道上都已经炫耀过一波了，去托儿所，正合他俩的意。
回家的时间少了，林向南在研究所的时间，不自觉的就变多了。
谁没有一个当大佬的梦想呢，林向南偶尔还是会想一想的。
同样是干活，没技术含量的活，林向南最不爱干，还不如啃硬骨头呢。当小喽啰的滋味不好受，哪怕当不了大佬，林向南也想给自已混点地位出来，做一个高端的打工人。
以林向南的脑子，本来也不需要她特别努力，只需要她稍稍努力一点，就能很快拿出成果。
去年是研究国外的雷达资料，今年林向南就主动在这技术上面，完成了一个小突破。而且林向南也没找别人帮忙打辅助，自已一个人，就把这事儿搞定了。
“你这闷不吭声的，怎么突然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还以为你得折腾个半年呢。”
这段时间，王教授给了林向南充分的自由，根本没管，谁知道林向南居然出乎她预料的争气。
第341章 为你心碎的男人又多了一个
林向南的想法很简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就把手上的事情给干了。
不管拖再久，该她干的事情，总是跑不掉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林向南嘴上却没客气，“我这段时间，睡觉吃饭都在琢磨这个雷达，心里想了无数遍……”
说来说去，其实就一个意思。别看她来研究所来得不勤，干活累了，还得走一会儿神。但她林向南，一直都在偷偷努力。
她的目标就是，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林向南给自已立的新人设，王教授接受良好，一脸欣慰的说道：“国家早几年就该重开高考的，让你荒废了那么长时间。多几批你们这样的人才，我们的国家何愁不兴旺……”
王教授一副后继有人的模样，搞得林向南都不敢接话了。这都上升到国家了，她怎么接啊。华国要都是她这样的摸鱼怪，整个国家得一起完蛋。
等王教授的兴奋劲过去了，林向南才见缝插针，弱弱的提意见，“老师，学校里像我这样有天赋的同学挺多的，您怎么不在学校申请个实验室，跟学校申请科研项目呢？有些大一的学弟学妹，也是可以提前培养的。”
“研究所的经费更充足。而且我们做的是保密项目。”王教授无情的说道。
“有些项目可以拆分的……”林向南眨巴着眼睛，继续怂恿。
王教授听懂了林向南的需求，“下次你可以跟我申请几个研究员协助。你一个人干活，担子确实太重了。”
“老师，我是实习生。”林向南微笑着提醒。
“啊，我差点忘了这事儿了。”王教授的笑容难得有些尴尬。林向南的水平，堪比所里资深的研究员，她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按理来说，你做出这么个成绩，我该给你升个职加个薪的，可你的组织关系也不在所里。”
按照正常流程来，林向南级别升上去了，安排人手去她手底下干活，也理所当然。
她现在这个实习的身份，支使正式研究员干活，双方的面子都有些不太好看。
“这样吧啊。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几个师弟师妹。”王教授说得轻松。
去年林向南她们这批，靠专家和单位推荐，发现培养的效果不错之后，上头就通知，这两届的学生都可以参加考试，考取研究生学历。
去年年底的时候，报名的人已经参加考试了，现在就等公布成绩和院校复试，所以今年王教授麾下，还会再多几个学生。
王教授在研究所这地位，能指挥的，可不单单只有学生，还有大量的研究员，所以她直接把后面将会到来的几个愣头青，提前丢给了林向南。
“老师，你一个大饼给我画到几个月之后去了。”林向南的眼神幽怨。
“我这个月还给你申请奖金。”
王教授护犊子，林向南没工资，王教授就用奖金的形式补贴回来。而且林向南也确实拿出成绩了，所里奖励她，也是应该的。
单位对林向南的奖励，没有谁有异议，只是对林向南的效率感到震惊。
在林向南没注意到的角落，汤研究员偷偷摸摸的和丁有贵打听道：“小林她自已一个人完成的？王教授没帮忙？”
“老师最近这段时间忙得都不想理我们了。她怎么会去帮林向南，林向南又不是她救命恩人。”丁有贵的表情也挺无奈的。
每周的小会还是在开的，他们三个得跟王教授汇报情况。
丁有贵两人的方向还没确定，每次在王教授面前，说的都是自已最近查了什么资料，有什么想法，王教授随便的‘嗯’几声，就不管他俩了，给他俩留了充分的自由和信任。
寒假期间，家里人多，林向南的心不静，所以她的进度也不快，简单的和王教授汇报之后，她不主动询问，王教授也不会热情的替她解决难题。
丁有贵两人和王教授的想法一样，还以为林向南在慢慢啃硬骨头呢。
谁知道刚开学才半个月，林向南就直接出成果了。
卷得丁有贵两人头皮发麻。
他俩准备工作刚做好，正预备起跑，林向南就已经在终点坐着了，这打击谁扛得住啊。
道心都差点给他俩干破碎了。
别说他俩的道心了，所里好多研究员的心也悄悄碎了。
听到了丁有贵的回答，汤研究员还不死心，继续追问，“就算王教授没帮忙。那这个项目，小林是不是也暗中筹备了挺久？”
林向南他们三个刚来研究所的时候，王教授忙，所里很多项目的基础信息，都是汤研究员教的。一年的时间不到，地位两极反转，林向南都快骑他头上去了。想想还怪悲伤的。
“你觉得小林用了多久的时间？”丁有贵也不回答，直接反问。
“雷达的资料，是去年国外考察的时候拿到的。那段时间，大家考察团的人都有任务在身，她应该没时间去研究。回来之后，研究所里也很忙，她还要兼顾学校的事……”
算来算去，汤研究员脸上的笑容都给算没了，疑惑的问道：“一个多月？”
“准确的说，是不到一个月。年后才开始的。”丁有贵特意补充，“而且开学之后，小林还要上课。每堂课，小林都在。”
谁叫林向南装病请假的黑历史，掌握在辅导员手里，她怕逃课太过分，辅导员把她的事给抖落出来。所以该上的课，林向南都在，简单的课程，林向南就忙活自已的，没听过的知识，她就打起精神听一听。
有时候听大佬们讲课，还能触发灵感，林向南也不是特别排斥。
研究生的课程挺多的，至少要占据林向南一半的空闲时间，这就代表，她花在项目上的时间更少。
从丁有贵这儿打探完情报之后，汤研究员也变得精神恍惚了起来。
悲伤转移到别人身上，自已好像就快乐了一点。
丁有贵看着汤研究员的背影，屁颠屁颠的走到林向南的办公桌旁，戳了戳她的肩膀，兴奋的说道：“看，为你心碎的男人，又多了一个。”
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能就自已被暴击呢。
悟了‘悲伤转移大法’的丁有贵和魏栋梁两人，在别人来打探情报的时候，他俩是不遗余力的替林向南说话。
用事实证明，不是他们这两个做同学的太菜，是对手实力太强。
做完好事之后，丁有贵和魏栋梁还会来找林向南汇报战果。
“看到没，那女人看你的眼神，在发亮，感觉她都快爱上你了。”
“啧啧啧，这男人的背影你可得好好欣赏一下，我感觉他特难过。”
林向南咬牙，忍不住想敲他俩的狗头，警告道：“别搞。我还想低调做人呢。”
“你都这样了，还想低调啊？”丁有贵无语。
林向南想在研究所立的人设，是没那么聪明，但在偷偷努力的人设，给自已留了足够的摸鱼空间。
丁有贵和魏栋梁他俩这么一宣传，搞得林向南天赋异禀，出成绩好像很容易一样。
根据林向南摸鱼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个人设可立不得。
咸鱼偶尔翻一下身，身边人大多都是夸的。卷王偶尔休息一下，身边人还接受不了。
“别看我表现得轻松。其实我的脑子每天都在疯狂运转，特别努力，很累。微笑只是我的面具，我只是在强撑罢了。”
林向南适时的在脸上挤出一个脆弱的微笑，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演得还挺用心，可丁有贵和魏栋梁一点也不买账。
“你的意思是，我的脑子平时是不转的？一天天的，我脑子也累啊。”丁有贵反驳。
魏栋梁接力，“就是，如果你这也叫努力的话。我们算什么，努努力力，加倍努力？”
如果林向南提天赋的话，他俩哑口无言，老实认输，世界上就是有天才，九十九分的汗水，也比不上那一分的灵感。可林向南偏偏要提努力，这他俩可不就有话说了。
那两张嘴叭叭的，都不给林向南插话的机会。
眼见着自已是争不过了，林向南直接祭出大杀招，“你俩的报告交上去，老师审过了没，有需要改的吗？”
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闭嘴。
休息时间到此结束，他们得回到自已的位置干活去了。
聊天八卦，只是他俩休息间隙的活动，论起努力，他俩确实比林向南强。
林向南得了空，也没在研究所久待，提着包就回家去了。
刚干完一个大活，她怎么说也得奖励奖励自已，礼拜天林向南就带着大宝小宝出门买衣服买首饰去了。
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回家，林向南就叫上黄小刚，去看房子。
“这院子是有点老旧了，但便宜嘛，而且房子也好租。当天放出风声，第二天就能租出去。”黄小刚热情推荐。
反正也不是自已住，林向南简单的打量了一圈，也没太挑剔，“还行。你再帮我砍两百下来，我就买。”
“这肯定没问题，房主会同意的，您给的是实在价。”黄小刚夸道。
“租客的话，还是要拜托你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黄小刚拍着胸脯保证，“您就放心吧林姐。我肯定能给您办得妥妥的，不让你操一点心。郊区还有个自建房，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自建房就不看了。”林向南拒绝，自建房的手续不齐全，弄起来容易出纠纷，以后买房子的机会多的是，林向南买房也不急在这一时。
抽空花一千多买了个小院子，一下子就把王教授给的奖金花出去了，这下林向南才算神清气爽。
不过逛这么久，林向南也有点累了，买完房子，林向南就准备回家吃饭，然后美滋滋的睡个午觉。
但她一回到家，就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乌云在家。
“刚刚不是还在家嘛。人都哪儿去了。”林向南嘀咕一声，轻推了乌云一把，问道：“我妈呢？大宝小宝呢？”
不用林向南多说，乌云自觉的带路。
一路把林向南带到公安局来了。
看到公安局，林向南左思右想，最后忍不住说道：“不会吧，难道是我妈卖茶叶蛋，把人给吃中毒了？还是碰到有人鸡蛋过敏？茶叶过敏？香料过敏？”
“汪汪~”乌云一边叫，一边朝公安局甩头，示意林向南赶紧进去，别磨蹭。
这片区域的公安，和林向南还挺熟的。
之前林向南又是丢彩电，又是丢自行车的，这群公安排查了好久才查出来。
见到林向南，局里的公安态度自然，招呼道：“来了啊。正在审呢。你先坐会儿吧。”
正在审？林向南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审得怎么样了？”
“这人的态度很不端正。又是再犯，我们会审问清楚的。”公安回答道。
听到态度不端正，林向南就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听到再犯，林向南就松了口气，犯事的肯定不是自家人。她们一大家子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没犯过事。
林向南正想问具体情况呢，大宝小宝就冲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你怎么来啦。”
“你们都不在家，乌云带我来的。”林向南搓了搓俩宝的脑袋，问道：“你俩没事吧。”
“他俩没事。是你九婶的事。”胡美丽解释道：“就之前偷家里彩电被抓了的冯招娣，这不是出来了嘛。她看你今天买那么多东西回家，就拉着你九婶打听。你九婶觉得这情况不对劲，怀疑她是间谍，直接把人摁到公安局来了。”
“这么虎吗？”林向南战术性后仰。
“我之前不是说话吓唬你九婶了嘛。她怕莫名其妙的当汉奸，说出去祖宗八代都丢人。”
胡美丽埋怨道：“你今天大包小包的买东西，冯招娣看到了，就问你九婶，你的钱怎么来的，是单位又发奖金了吗？奖金发了多少？这一提到你的单位，九婶的防备心，一下子就提到最高了。”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初九觉得自已是个笨人，自已搞不明白，干脆就把人送去公安局。冯招娣到底是不是间谍，公安会帮忙搞明白的。
“九婶人呢？”林向南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在录口供呢。”胡美丽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听街坊说她在公安局，我才刚赶过来的。”
“怎么没人跟我提个醒。”林向南皱眉，古怪的看向胡美丽，“妈你在这条街的人缘，已经混得这么差啦？”
林向南忙工作和学习，和街坊邻居的关系，主要靠胡美丽这个中间商。
胡美丽混得好，跟林向南熟络的人就多，胡美丽混得差，林向南就独来独往。本来她跟那群大爷大娘，就没什么共同话题。
“你还好意思说！还是赖你！”胡美丽头疼的说道：“这么一闹。肯定有好多人都不跟我玩了。”
“还赖上我了。这单位，你可比我本人都还要喜欢。”林向南和顾振华的工作福利好，但性质都很特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高工资也不好拿啊。
以前胡美丽跟街坊邻居唠嗑，好多人也没把林向南的工作特别当回事。这条街在学校外头，来往的文化人多，隔壁街有几个大院，住的都是科研人员。
街坊们虽然自已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但也见过很多，而且她们知道自已没有歪心思，和胡美丽都是正常往来。
之前林向南家里被偷，公安严办，冯招娣被关了三个月，才让大家心里突然紧了一下。现在冯招娣又因为间谍的怀疑，被公安审问。
这让大家现在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林向南的八卦，说不得。
尤其是关于林向南工作相关的八卦，那更是提都不能提。
九婶面对公安的时候，就是这个态度，“问什么不好，非问我家小林的工作。她肯定有鬼。”
冯招娣也叫屈，“我真的冤枉。我就是随口一问。公安同志，我跟林向南同志的恩怨，你们是知道的呀。我被她害得进监狱劳改，我回家打听一下她的情况不过分吧。”
街上的人都知道两家的恩怨，冯招娣哪怕是跟胡美丽打听，知道她安什么心思的胡美丽，也只会啐她，不会把她当间谍处理。
谁叫她遇上的是九婶呢。九婶刚来，不认识她，看她形迹可疑，就把人拎到公安局来了。
这么多年，吃过那么多亏，九婶知道自已是笨蛋，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想，就听聪明人的话，以前听男人的，现在听胡美丽的。胡美丽让她防间谍，她就认真防。
面对公安，九婶言语淳朴，但却把冯招娣形容得鬼鬼祟祟，鬼迷日眼，看起来就像个汉奸，三句不离‘快把人给抓起来’。
但任凭她怎么说，公安还是把人给放了。
“凭啥啊！她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你们不说了嘛，她还有前科。”九婶有点不服气。
公安心平气和的解释，“人家昨天才刚放出来。昨天到今天，她也没和外人接触。”
这时间紧凑得，哪怕冯招娣有这个想法，也没那个机会和间谍接触。
听到这个解释，九婶勉强接受，说道：“那公安同志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让她少到处打听。”
“你放心，这个我们会警告的。”公安也有些无奈，但还是夸道：“作为家属人员，有这样的警惕心非常值得表扬。下次遇到可疑人员，记得送公安局来。”
居民的安全意识，是需要重点培养的。
首都不比别的其他，间谍本来就比小地方多，以前科研机关军事基地周围，是重点关注区域，现在高校开始重新招生，安全等级，也往上升了一等。
现在正是饭点，在公安局折腾了一通，回家做饭也有些迟了，林向南提议道：“就去国营饭店吃吧。”
九婶有些不好意思，“怪我，耽误了做饭。”
“怪你做什么，你今天做得好。”胡美丽安抚。
她们正说着话呢，冯招娣就从她们身边路过，全程目不斜视，要不是为了看路，她恨不得把头扭到一边，仿佛林向南是什么脏东西，一点也不想沾。
其实听到林向南说去饭店吃饭，冯招娣就在心里盘算起了需要花的肉票粮票还有钱，除了偶尔去外面吃饭，林向南家里还经常飘出肉香……她们一家人的肉票，肯定是不够用的，平时肯定会跟同事换，光是吃肉，林向南家一个月就得花不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