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才对金钱的力量一无所知，他这个年纪，对金钱的力量可了解得太到位了。
他和林向南闲聊的时候，就说道：“你看新闻没有，上个月特区那边有两个领导，因为牵连了大型汽车走私的生意，被调查了……”
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的意志力还是很坚定的。但现在国内的大老板多了，糖衣炮弹过分密集，就有人扛不住诱惑了。
为了自已能享受生活，为了父母能住个好房子，为了孩子出国留学的名校名额和留学的巨额费用……反正各有各的借口，被抓住了就痛哭流涕的忏悔。
类似的八卦，这两年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一听校长那口气，林向南就瞪眼看他，“咋滴，你说话点我呢？”
“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就是闲聊。”校长不敢承认，因为他怼不过林向南。
他不承认，林向南也知道他的意思，嫌弃的说道：“看不起谁呢。我花钱可不靠别人，我自已能挣，你当我投资那么多公司，都是吃素的吗？还养不起一个我了？”
校长小声嘟囔，“你挣得多，你也花得多啊。家里两个孩子还准备去留学。”
在林向南努力砸钱的行动下，她校内校外的实验楼，都堪称豪华，去她那儿工作的人，待遇也好得过分，端午有奖金，中秋有奖金，季度有奖金，年终还有奖金……只要是过年过节，林向南都给发钱。
苏旺旺都毕业留校当老师，能跟学校申请实验室了，还舍不得离开林向南，照样跟着林向南混，她不仅自已跟着混，还带着自已的学生一起。
在外面哪有那多好的仪器设备和待遇。搞不到钱就苟着呗，多正常啊。跟着自已老师混，不丢人。
搞研究是个烧钱的东西，就算经费的大头国家给了，剩下的小钱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个人的力量哪能跟国家比，有些超大型的机械设备，把林向南钱包掏空了都买不起。
留学也是一样，因为两边物价的差距，供孩子出去留学，那也烧钱得很。一个吞金兽，很多家庭都扛不住，更别说林向南家里还是两个。
偏偏林向南家里的两个孩子都不想留在京城读书。上托儿所的年纪，两个孩子就在学校里混着，林向南读本科的时候，就领着他们去教室和办公室玩，林向南这都博土毕业多少年了。
在京大转悠了十多年，太过熟悉，导致京大对两个孩子没有任何魅力可言。
稍微长大一点的孩子，都希望离开父母的羽翼独自去探索。不论是京城周边的学校，还是沿海那些城市的学校，都逃脱不了家里大人的魔爪，大宝小宝索性准备出国。
当然，学完了，他们肯定是会回来的。父母的身份敏感，真打起来了，俩孩子还担心自已会被绑票呢。
校长倒是很眼馋这两个小天才，想把人留在自已学校，但干不过林向南，挽留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要他说，林向南的两个孩子，花钱这方面，跟林向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吃穿都讲究。真去国外留学了，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
很多下马的领导，都是因为缺了小钱，慢慢把胃口养大的。
校长只想防范于未然，提前预警一下做错事的危害，免得林向南把路走窄了。
结果林向南不仅不听，还蔑视的看他一眼，绕开他走。
走之前，林向南还美其名曰，“我跟你走的路不一样，不跟你一道了。”
林向南人都走没影了，校长还在疑神疑鬼的嘀嘀咕咕，“话里有话啊这是，这什么意思啊她……”
回去琢磨了一天，他也没琢磨明白，等到第二天，他的疑虑就尽消了。
因为林向南又给自已买设备了，还不是送到外头私人实验室的，是捐到学校实验楼的。
“我什么实力，这下不用说了吧？”
校长老实巴交，“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我也是太久没花大价钱买仪器了，让你对我有了误解。”林向南忍不住摇头叹气。该买的东西她早就买了，最近确实没什么添置的。
但拿钱去砸校长，林向南怕自已上了校长的套。这老东西套路多得很。
把钱砸自已身上，让校长看一看，那还是可以的。
校长对林向南的实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直到上头隐约传来了干部收入申报的风声。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林向南，给自已打造了一个私立博物馆，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已的收藏，里面的东西，差点没闪瞎他的眼。
原本以为这已经很惊喜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吓在后面。
真到了申报资产的时候，别人交上去的名单就一页纸，林向南交了一个文件夹上去。
她实际控股的公司有上百家，还有很多离岸的企业，看得校长眼花缭乱。
“买那么多套房子就算了，你怎么搞这么多公司出来？”校长懵逼的说道：“我以为你就那么几家呢。生产一个公司，包装一个公司，运输一个公司，销售一个公司……你都不嫌麻烦？”
“当然是怕被人卡脖子了，啥东西都塞一个公司里，回头被人一锅端了怎么办？”林向南吐槽道：“现在的合伙人，好多都不讲武德的，不留一手，完蛋的就是我了。”
她其实也嫌麻烦来着，光是整理就整理了好久。但处级以上干部，都得申报，她和顾振华跑不掉。
估计也是这几年贿赂的案子多了，组织上采取措施了。
有的领导家里的钱来得不干净，支支吾吾的藏着不敢往上报，以后花钱的时候，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花。
林向南就不一样了，光明正大的往上报。就怕大家对她的财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影响她以后的潇洒。
“要不是这个硬性通知，我都想不起来搞这个，不过理清楚了也好，我家那位之前还问呢，现在整理出来了，这个名单他也能看看。”
她说得风轻云淡，校长的眼神却有些生无可恋。
“看到这个名单，我真想跟你们这群搞企业的拼了。你家顾振华的命可真好。”
林向南反驳，“主要是他长得好，其次才是命好。”
脸好看，看对眼了，才有后面的故事。
结婚前，顾振华对自已的财产还有清晰的认知，结婚后，他对家里的资产，就一问三不知了。
懵逼了这么多年，借着组织的东风，顾振华眼前的迷雾终于被吹散了。
多年没掌管过家里的财政，顾振华看到家里资产清单的时候，首先怀疑的是自已。
“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部队，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又发展得这么快，我对社会的认知，肯定是有点脱轨了。”
觉得自已可能有问题，顾振华首先找的家属院的同僚们，准备查证一下。
“我家的大额存款就五万，这是我当兵到现在，所有的工资和津贴和奖金。”
“我没那么多，就万把块钱，但给孩子在外头买了个院子，预备着结婚用。”
工资按级别发，在同事眼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家产这种东西，隐私性还是不一样的，以前没谁会缺心眼的去问你家有多少钱。
但现在情况特殊，大家的收入和大额的家庭财产都得报上去，一旦报上去了，凭国人的八卦程度，只要不是保密的东西，第二天就能扒出来。
所以现在大家讨论这些东西，都没什么顾忌。
旁边的人都把自家的情报交代完了，就剩顾振华没说话，一群人都转头盯着顾振华。
“你家不会一点没剩吧？不好意思说？”
林向南给大家留下的败家印象太深，搞得大家此刻对顾振华的钱包都有些同情了。钱进他包里，估计都没放暖过。
“不是不好意思说，名单太长了，我有点记不住。”
听到这个回答，全场寂静了两秒。
顾振华第一次和兄弟们说话这么心虚，他小声的说道：“我就记住了家里有七千多万存款，还有好多套房子和公司……唉唉唉好好说话，别动手啊……卧槽，谁挠我痒痒……”
纵横沙场这么多年，顾振华第一次被人按在沙发上任人宰割，主要是人太多，干不过。
老大哥们一窝蜂的冲上来，顾振华都来不及反抗，直接躺平。
那存款金额，对老大哥们的刺激太大了。别说那群老大哥了，顾振华也被刺激到了，要不然他的反应也不会慢半拍。
都被摁在地上了，顾振华还是忍不住问道：“刘政委，我真想不明白，你家怎么就五万光秃秃的存款呢？不应该啊？”
“我还想问你呢，你家钱怎么来的？怎么这么多？”
“我以为你们也不少来着。”顾振华吐槽。
他以为他和时代脱轨了，结果没跟上节奏的另有其人。早知道他就不反省自已了。
哪怕手脚都被摁住了，他也依旧大放厥词，嫌弃道：“刘政委你这人管钱管不明白，以后还是别管钱了，都交给媳妇管吧。赵师长也是……”
“我媳妇脑子还不如我呢。去年还差点把家里的存折搞丢了。别转移话题，你快老实交代，你家这钱怎么赚的。”
敢交给组织审查的资产，肯定经得起考验，是正经路子来的。两口子都是死工资的那种家庭，哪怕贪了，也不敢露出来。
谁能不爱钱啊，顾振华这老小子都发财了，他们也想赚钱。这年头，那群企业家蹦得老高了，他们也想找回场子。
顾振华茫然的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家里都是老婆管钱的。我还以为这几年通货膨胀，大家都变有钱了呢。”
不自觉的炫耀更为欠揍。感受到老大哥们越发危险的眼神，顾振华轻咳一声，稍微正经了一点。
“我家林教授那脑子，她怎么挣的钱，我是真没想明白过。这么多年，我就只看到她花钱来着，但也不知道为啥，家里的钱就是越花越多。”
他说的是事实，家属院的人就只看到林向南花钱，真琢磨不明白她怎么挣钱的。
但林向南名声在外，她能挣到钱，大家一点都不稀奇。
她十年前写的文章，拿到现在看依旧不过时，人家都能看准科技发展的风口了，还能瞄不准财富的风口在哪儿？大领导可都说了，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被顾振华这么一刺激，大家一致决定，晚上回去，再好好拜读一下林向南的文章，多学着点。
都是一个家属院里住的自已人，林向南可没想过坑人。
“看我文章干啥，没用。不会做生意的，让他们买房就完了，钱存到后面，都不顶事。”林向南直接出了个最简单粗暴的主意。
常年在家属院里住着，退休了也还能住疗养所，这群人好多年都没吃过房子的苦，暂时都想不到买房。
他们只想把孩子的工作安排好，有好的单位，房子就不用愁了，单位会分房住。
林向南平时在家说的话，顾振华还是挺放在心上的。
“我就是那么跟他们说的。但他们觉得这个治标不治本，还是想多跟你学一学。”
虽然都住在一个家属院，可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平时都挺忙的，关键时刻去问一下，林向南肯定会帮忙解答。但不可能拉着林向南天天给他们开理财班，只能自已琢磨了。
研究林向南发表过的言论，既能培养自已的投资眼光，也不麻烦人。
知道有身边的人在打这个主意，林向南莫名有些心虚了。
“别看了，我最近也迷糊着呢，说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你怎么还妄自菲薄呢。你这说话我可不同意啊。”在顾振华眼里，林向南说的话，含金量那是杠杠的。
“我迷不迷糊，我自已还不知道啊。”
林向南含含糊糊的说道：“反正让他们有事直接来问我本人，少看新闻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奇奇怪怪的东西？”顾振华眼神微眯，上下打量了林向南一眼。这话可不像是林向南会说的啊。
她平时只会说，我说的话就是真理，回去好好学学去吧。
什么时候这么自谦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发现林向南的眼神有点躲闪，顾振华也悟了。
“行，我明白了。不用担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真有大事他们会主动来找你讨主意的。”
林向南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就算是夫妻，她也得遵守自已工作的保密原则，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
老早之前，雷部长就找她商量，开启了禁言模式，让她谨言慎行，别在外头继续瞎说。
可老实了这么久，还是不管用。
都怪她自已以前打下的基础太坚实，躺平了还能吃老本，经过时间的验证，骂她的越来越少，她的拥护者却越来越多。
看这形势，组织也不给她开禁言模式了，给她下了胡说八道的任务，开启乱言模式。
“你跟你老师手上的那个研究，好像被盯上了，都抓了两个探子了。你出去说几句话，转移一下敌人的注意力。”雷部长理所当然的给林向南提要求。
第一次听到这种无理的要求，林向南都无语了。
“这是什么话？有探子就抓探子啊，我出去瞎说能顶什么用？”
“抓哪抓得完？你说话比抓探子好用，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雷部长说道：“趁现在他们还没查到你跟你老师身上，你赶紧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
“哦，对了，你的司机和保镖需要我给你换吗？”
“不用，我公司派的司机也是查过的，部队退下来的。”
林向南骂骂咧咧的离开雷部长的办公室，觉得这群领导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但这种事，林向南也只能顶上。王教授面子包袱重得很，让她出去乱说，她支支吾吾半天估计也说不出什么来。
也就只有林向南脸皮厚，能在外面胡说八道不脸红了。
这种事，不用林向南自已找机会，雷部长找她谈话没多久，就有军事类型的访谈节目，邀请林向南参加。
带着任务在身，哪怕是挤时间，林向南也抽空跑了一趟。
听说林向南去，秦教授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来凑热闹了。
“你最近可真是忙，好久都没看到你了。电视台邀请我，我本来都不打算来的，跟老刘说那些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跟你说话有意思。”
大部分的专家都跟王教授似的闷不吭声，这几年在大众眼里活跃的专家就那么几位。电视台能请得动的，也就那么几个乐意动弹的。
这次的节目，除了林向南和秦教授，就是老朋友刘教授。怕自已一个人干不过，刘教授又摇了两个人来。都是老熟人，见面能假笑打招呼的那种。
节目刚开场，大家说话的氛围还是很和谐的。
林向南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转移话题，把大家引到自已想辟谣的项目上来，杀伤力大大减弱。
她刚找到机会，准备见缝插针的说话，主持人的反应却比林向南还快，立马就把话题抛给她了。
“很多军迷都很关心国家的远洋作战能力，对这方面林教授是怎么看的……”
林向南意味深长的看了主持人一眼，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这方面的发展，我不看好。主要是现在研究这个，没什么意义，国内的经济实力跟不上，现在研究这个，是浪费钱……”
主持人刚想说‘真的吗？我不信’，刘教授就把他说话的机会抢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有些东西，没钱那也是要搞的，大不了慢一点，但不能不搞。”刘教授义正言辞的指责林向南，“你好歹也是个学部委员了，不可能连这个也想不明白吧？”
林向南震惊的去看刘教授，到底谁是窝囊派？现在都能轮到刘教授来指责她了。
让林向南更惊讶的还在后面，秦教授这激进派，低头思索了两秒，居然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林向南这边。
“林教授说得没错，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还大得很，第一个就是经济问题，第二个是国内的科研实力，整体和国外还是有差距，我们得承认这个现实……”
哪怕是昧了良心，秦教授也在替林向南摇旗呐喊。
林向南哪能让好朋友说瞎话受良心的谴责，直接把秦教授护至身后，自已冲在前面开战。
吵到最后，火气上来了，林向南和刘教授两个人，完全忘了还有摄像机在录节目。
“你厉害你怎么不去啊，你搞这个的还是我搞这个的，你就知道指责我！我呸！”
“你呸？我呸呸呸！”
但呸着呸着，林向南莫名其妙就笑了起来，把刘教授笑得心里发毛。
正吵着架呢，有什么好笑的！刘教授恶声恶气的问道：“你笑在什么？”
“想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以后的历史，我就想笑。”
再想到自已在历史上胡说八道，瞎编乱造，林向南就更想笑了。
林向南倒是笑得开心了，刘教授被她这句话差点整自闭，后面全程顾忌形象，都不好意思跟林向南吵了。
他心里还在暗骂林向南，吵不赢就出这种损招，影响他发挥。
林向南在电视节目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偏偏信的人还很多。
她的论文，一般人看不懂，普通人也不了解林向南的科研方向，但她吹的牛逼，唠的闲嗑，别人都听得懂。她对各个项目进度的预测，大家是服气的，都经过时间的验证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林向南一发话，好多人直接无脑信。
“什么叫群众基础，这就叫群众基础。看看！看看！你一发话，探子直接撤了，都不盯着了。”
雷部长的表情，那叫一个欣慰。用对了人，事半功倍。论用人，他也是专家。
他美滋滋的和林向南商量道：“以后咱们还这么干！骗得那群傻子团团转。”
“领导你就放心吧。以后我林向南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林向南骄傲的抬头。
第一次胡说八道骗人，是实在的，林向南的良心还有点小痛。但试过一次之后，她居然觉得还挺刺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张嘴，都不用特意编，瞎话就说出来了。
可能她真的天赋异禀。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哪怕没人劝，林向南也决定了，以后还这么干！
年轻时候靠实力给自已挣来的好名声，够林向南祸祸好多年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怀疑她说的话，尤其是她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出来的话。
偶尔听到街边的老大爷，议论她说的糊弄学新闻，林向南都憋不住笑。
“平时你有任务，工作多的时候，你都笑不出来。最近你怎么乐成这样，什么事这么开心？”顾振华的表情有些茫然。
有时候临近睡觉了，林向南啥事都没干，莫名其妙的就能笑出声来。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嗨呀，马上就要过年了嘛，我当然开心了。”林向南心虚拍了拍顾振华的胳膊，“没其他事，睡觉睡觉。”
她当然不能说，自已开心的原因是，枕边人也被她忽悠了，不仅枕边人，家属院里一群高级将领也信了她的鬼话……
讲道理，她提前给顾振华打过预防针了，让他别信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但惯性，让大家都被林向南牵着鼻子走。
为了防止自已笑得收不住，过年家庭聚会的时候，林向南提前申明，“过年大家都不许讨论时政啊。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办公室，别把外头那套拿回来。”
林向西举双手赞成，给林向南捧场道：“对对对，不说那些。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动手给你做。我给你带回来的油，是我投资公司搞了两年才研发出来的，新的榨取工艺，明年就投入市场，味道特好，我亲自做给你尝尝……”
他也不用林向南他们帮忙，就带着老婆宋亚进厨房，就把厨房的事给包圆了。在外头他的厨艺只能发挥在老婆孩子身上，宋亚都把他给夸腻了。
好不容易家庭聚会，他必须得露一手，听听家里其他人的吹捧。
林向东带着其他人挂灯笼，胡美丽却偷偷摸摸的拉着小宝去房间给她鉴宝。
被林向南的私人博物馆刺激大发了，知道林向南以前买的那些破烂那么值钱，胡美丽也没忍住诱惑，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跑香港那边玩了那么久才跟你小舅舅一起回来，我买东西都找不到人参谋了。”胡美丽说着，就掏出一个大盒子，“你帮我看看，这个手链真不真。我捡漏没有。”
都不需要多看，小宝看一眼，就笃定的说道：“一眼假。”
“这个戒指呢？”
“假的。”
“这个碗呢。”
“假的。”
一大盒子东西，全是破烂，没一个真的。胡美丽咬咬牙，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镯。
“这个手镯呢？”
“哟~姥姥你真淘到好东西了，市价至少十万起步。你多少钱买的啊。”胡美丽比较抠，买这些东西最多就花几十，在小宝看来，这次胡美丽应该是捡大漏了。
胡美丽尴尬一笑，“你妈送的。”
“我就知道。”小宝忍不住笑。
胡美丽把手镯放回抽屉，又从里面掏出一沓现金，塞给小宝，“拿去买衣服穿去，你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知道打扮得多花哨，你跟你妈学着点。”
“小舅舅给的？”
“你大舅妈给的，你大舅妈上个月跟你大舅打架，把你大舅的胳膊拍青了，花钱收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事情，胡美丽从来都是两眼一闭，虽然心疼儿子，但她依旧不看不听不问，打了儿子别打她就行。
房间里也没外人，胡美丽就凑在小宝耳边八卦道：“你大舅班上有个年轻的女大学生，看上你大舅了，缠得你大舅对付不了，回来找你大舅妈告状，你大舅妈去谈好的。然后你大舅就挨了一顿收拾。”
“大舅妈也是熟练工了。”小宝忍不住感慨。
林向东两个前女友都混得不错，趁着改革的东风，都成了大老板，但林向东这人还是有点优良品质的，至少富贵不能淫，结了婚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躲不过纠缠，就让老婆出马，站在道德高点道德绑架对方，让对方收手。
这些八卦，哪怕小宝在外头读书，不在家里，也有胡美丽给她分享最新情报。
她俩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惹得林向南忍不住在外面催促。
“妈你躲在房间里干嘛呢？我给你那些玩意儿的鉴定结果你不相信，找小宝重新看啊？你俩快出来帮我扶梯子……”
听到林向南的声音，胡美丽还有些不服气，一边收拾自已的那堆破烂，一边嘀嘀咕咕，“怎么你妈每次都能看准，我就不行呢……”
家里三个孩子都出息了，每个月都会孝敬她一大笔，胡美丽自已也有积蓄，不缺钱，买起这种几十块钱的小东西，一点都不带心疼的。她想得倒是挺美，只要捡漏一个，她所有的投资都能赚回来。
结果回头一算，抠抠搜搜的浪费了很多钱。
“姥姥收手吧，你就没我妈那实力和运气。”小宝无奈的劝说。
大宝以后想从政，准备毕业回来就从基层做起，但她以后想往科研的路上走，作为林向南未来的同行，读的书越多，她越感慨林向南运气和实力，这两样东西，有一样就不错了，林向南两样都远超他人。
在自已非常努力的情况下，小宝一眼就能看穿，林向南到底有多不努力。
林向南那操作，能糊弄过外人，可糊弄不了自家人，她工作中放的水，都能养鱼了。
别人只看到林向南事业上做出来很大的成绩，年纪轻轻就成了专家，名下还有很多公司，挣了很多钱，觉得她应该会很辛苦。但小宝却能看到林向南私下的轻松快乐和漫不经心。
就林向南的作息日常表，拿出去可能都没同行敢信。
因为严以律人，宽以待已，孩子都大了，林向南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拿着红灯笼，站在梯子高处的林向南，看起来和多年前一样耀眼。
第485章 番外：大忽悠
国家普通的保密期限，是以年和月为单位的。最高的绝密级，保密期限不超过三十年。
但没在江湖上混到三十年，林向南的马甲就藏不住了。
研究了多年，终于出成果的小宝贝们，最终还是要出来亮个相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就只能看到林向南的预测不准，没摸准组织的脉搏，情绪还算稳定。但等他们知道，林向南是这个项目的二把手的时候，一个个都忍不住骂人了。
“我真是服了。她自已研究出来的东西，天天和这项目打交道，结果她在节目上说她不知道！孩子都生了，她跟我说她没怀过，我们是傻子吗？”
“林向南就是个大忽悠！嘴里没一句话是真的，亏我当初还为她摇旗呐喊，终究是错付了。”
猜到林向南是故意的，干的也是好事，总的来说，是个英雄，但被玩弄了感情，大家的心还是忍不住碎碎的。
露馅都已经露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了，林向南还敢上节目，被主持人调侃的时候，她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也看不出心虚来。
“你们真误会我了。我在这里，必须得为自已做一下解释。”
林向南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年我没瞎说，这个项目我是真不看好。但你们也知道的，国家人才少嘛，启动这个项目，就把我给叫去了，我又不能反抗，再不看好这个项目，也只能老实干活，干着干着，还出成绩了，我也很惊讶的。”
她的表情很真诚，搞得主持人都有些怀疑了。
“所以是我们错怪你了？”
“当然！”林向南笃定的回答。
主持人试探的问道：“那你上次说的那个航天的项目……”
“我不说了。”林向南委屈巴巴，“现在你们都不信我，都说我是大忽悠，我暂时还是不发表自已的意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