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慢慢上前,小声的唤了一句:“四爷。”
“出去!”胤禛这会儿脑袋还有些发涨,第一时间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直接呵斥道。
他将清漪当成了别有心思的宫女。
清漪听到四爷的呵斥声,一时间心中泛起了点点酸涩。
清漪稳了稳心神,准备再叫声时,门口传来了苏培盛有些惊讶的声音:“侧福晋,您怎么来了?”
胤禛听到侧福晋三字,忙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清漪,一时间抿紧了嘴唇。
他刚才是不是语气不怎么好?清漪是不是以为他在凶她?
“苏培盛,刚才你干什么去了?”胤禛盯着苏培盛,眼神颇有些不善。
苏培盛看着四爷发黑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奴才刚才去叫人给四爷您端醒酒汤去了。”
“奴才不该擅自离守,请四爷责罚。”苏培盛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四爷在不悦什么,连忙跪下身子请罪。
他原想着东宫也算是戒备森严,所以才稍稍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四爷在东宫的戒备心都这么重。
这般看来,四爷对太子……
“等回府再来罚你。”
“现在你出门守着。”胤禛朝着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到底跟在四爷身边多年,苏培盛心中立马明白了四爷的意思,起身拉着秋月退了出去。
至于银杏嬷嬷,早在苏培盛起身时,就已经跟着一起退出去了。
苏培盛出门后,将房门给轻轻的关上了,这时房间内只余下了四爷和清漪两人。
“刚才……”胤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四爷可是头疼?”清漪倒没想那么多,四爷刚才都没睁眼,也不知道进来的是她。
见清漪脸色如常,胤禛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平时冷面惯了,胤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柔和表情,只得继续冷着脸说道。
只不过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他语气中不甚明显的温柔。
“可要妾身给您按按?”
“在家中时,妾身时常给额娘按摩,所以也会一些简单的手法。”
“那就劳烦清漪了。”胤禛说罢,放松了身子,撑着手侧靠在桌子上。
清漪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四爷叫了出去,脸上不禁有些发红。
她忍着羞涩,上前两步上了矮塌,随后跪坐在四爷身后,轻柔的给他按起了额头。
他知晓,富察氏那边儿对清漪赐给他做侧福晋是很不满的。
毕竟他家可是有个庶女做了十二弟的嫡福晋的。
一个嫡女做了侧福晋,如何不委屈。
所以胤禛才会怜惜不已。
至于皇阿玛为何会将清漪赐给他,胤禛还是有几分猜测的。
左右不过是他那额娘做的好事,让皇阿玛心中起了那么一丝的父爱,顺带想起了他那早逝的佟额娘。
都说皇阿玛偏爱佟额娘,那的确也是。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心中如何不惦念。
如今皇阿玛大权在握,可不是早些年那个被四大辅臣把持朝政的皇帝。
自然不需要顾及什么。
胤禛想起糟心事,喝了酒后有些烦躁的心思,更加浮动了。
他想要更高的地位,想要拥有无上的权利,想要让清漪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所以他只能争!
“够了,别再按了。”胤禛抬起手,拉住了清漪的手。
“可是妾身按的不舒服?”
“没有,已经够久了,仔细伤着手。”
“妾身多谢四爷关心。”清漪笑了笑,心中泛起了一丝甜意。
“你我二人无需这般客气。”许是喝了酒,胤禛的今日性子,要比平时更温柔些。
动作也更为出格。
他拉过清漪的身子,将她环抱在了胸前,下巴抵在了清漪的头顶。
清漪则是被四爷一系列的动作,弄的有些发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四爷,这样不合规矩。”清漪在四爷怀中动了动,但她发现四爷抱的挺紧的,她一时有些挣脱不开。
“无事。”
“这里没人。”感受着怀中清漪的挣扎,胤禛并未放开手。
反而还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
“四爷,您快松手。”挣扎间,清漪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多。
面上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
清漪那儿知道,喝醉了酒的四爷,居然是这般模样,明明上次成亲的时候,四爷都还不是这般。
“别再动了。”胤禛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为何,听到四爷这声音,清漪脸上的羞意更重了,仿佛她也喝醉了似的。
定是刚才席间的梅花就太醉人了,不然她现在怎么这般不对劲儿?
清漪再怎么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了四爷的不对劲儿,猛的僵住了身子。
“乖乖的。”本就喝多了酒,比较容易冲动,胤禛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
还不等他跟清漪多说两句,门外边传来了苏培盛的声音。
“四爷,醒酒汤到了。”
“进来吧。”见此,胤禛只得压下来心中的念头。
这还是在东宫,不宜闭门在房中待的太久,不然于清漪的名声不好。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
苏培盛弓着身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苏培盛进门后,眼神恭敬的看着眼前,将醒酒汤放到了主子爷面前的矮桌上。
清漪早在苏培盛敲门时,就已经着急忙慌的从四爷怀中退了出来,坐到了四爷的对面。
随后慢慢平复着心跳。
“四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出去了。”苏培盛轻声提醒道。
本就是出来醒醒酒的,要是一去不回,太子那边儿可就不好说了。
“知道了。”胤禛修长的手指端起了瓷白的碗,将碗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走吧,一起回去。”胤禛看向了一旁的清漪。
“妾身等会儿自己回去就好。”清漪想着福晋,摇了摇头。
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一些为好。
但四爷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清漪,也不说话。
清漪见状,在心底叹了口气,只得起了身。
胤禛周身的温度这才缓和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正殿,刚进去时,清漪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她绷紧着脸色,面色沉着冷静的朝着角落中走去。
嫡福晋那边儿,乌喇那拉氏早在四爷带着富察氏一起进来时,嘴角的笑意就平了下去。
四爷可真是丝毫不顾及啊。
一向与四嫂要好的十三福晋,也是面带担忧的看着她。
要她说,刚才四嫂就不该让那侧福晋过去,现在可好?
倒是叫那人得了好。
那边儿十二福晋直到宴会散席也没能再次找到机会,心中不由得暗恨。
错过了这次,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在回去的路上,胤禛因为喝了酒,所以坐了马车,胤祥见状,也跟着钻了进去。
他身后的胤禵也不甘示弱,扔下了随从,进了四哥的马车。
本就空间不大的马车,瞬间被挤得狭窄不堪。
“你跟上来做什么?”
“我与四哥可是有事商量的。”胤祥看着胤禵,眉眼间皱着,语气颇为不善。
胤祥对于四哥这个亲弟弟不怎么看的过眼,他亲额娘那般区别对待,虽说他倒是没有跟着不喜四哥,但是德妃的所作所为,收益的可是他。
且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对四哥如何,现在怎么黏上来了?
“怎么?”
“我不能有事吗?”胤禵看着胤祥理所应当分模样,心中的无名火又开始冒了起来。
明明他才是四哥的亲弟弟,但瞧着胤祥的模样,好似他才是四哥的亲弟弟一般。
“你能有什么事?”
“行了,安静。”本就有些头疼的胤禛,被两人吵闹的声音闹得更晕了。
胤祥和胤禵看着皱着眉的四哥,齐声闭了嘴。
“福晋,你可是累了?”喜鹊看着撑着头的福晋,上前询问道。
“无事。”
“希望府中进展一切顺利。”十二福晋真是不中用,白白浪费了她创造的机会,但愿府中能让她如愿。
“福晋放心吧。”
“有尹嬷嬷在,保证万无一失。”喜鹊小声的应答到。
“希望吧。”
三辆马车陆续的停在了四贝勒府门口,胤禛率先下了马车,身后胤祥和胤禵还想要跟着,却被胤禛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如今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
“知道了,四哥。”
“知道了,四哥。”胤祥轻快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随后胤禵也跟着说道,但这般乖巧的胤禵,胤禛也难得多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少年的想法总是多变,他不会因为这一时的好脸色,而忘记过去的一切。
清漪一行人进四贝勒府时,时辰已经到了戌时。
胤禛瞧着没有等在门口的张起麟,心中一时起了疑。
还不等他想多久,远处朦胧的夜色中就匆匆跑过来了一个人。
等人影跑进,正是那留在府中的张起麟。
只不过这会儿他神色凝重,寒气颇重的夜晚也起了一头的汗水。
“奴才参见四爷、福晋、侧福晋。”
“起来吧。”
“张公公怎么这般匆忙?”乌喇那拉氏神色微动,明白尹嬷嬷可能已经得手了。
但现在四爷还在她身边,她万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回福晋的话,府中的武格格今个午时在花园台阶儿那里摔了一跤,现在情况有些不好。”张起麟说完后,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花园那里出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查了,除了一个吊死在房间内的婢女外,其他的却一点儿线索也无,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挫败。
那个婢女,明显是幕后黑手推出来的替死鬼,但他也毫无办法。
只能看看四爷到时候出手,能不能有收获了。
“怎么会?!”乌喇那拉氏捂着嘴惊呼一声。
不知怎么的,清漪偏头瞧着福晋的表情,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福晋的眼睛中,并没有多少意外,这让清漪心中一秉,她自觉,武格格这事,恐怕福晋就算不是出手之人,但至少也是知情的。
进府不过两月时间,福晋的面目在她眼前揭开了冰山一角。
“走!”胤禛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脸色,听到这消息后,直接沉下了脸。
不管武氏这人如何,至少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现在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出手,这是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胤禛可不相信,平日里谨慎惯了的武氏,会这般不小心。
四爷和福晋都过去了,清漪也没办法一走了之,只好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武格格所在的怀玉院。
她们到怀玉院时,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此时的夜色更加黑暗了,但怀玉院内,却灯火通明,房间内断断续续的传出了武格格凄厉的哭声。
让人听的是心里一酸。
在胤禛踏入房门后,床上的武格格哭声一顿,随后更加凄惨的哭了起来,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四爷可要为婢妾做主啊!”
“定是有人害了婢妾。”说着,武格格就不管不顾的想要起身,却被床边守着的冬文和冬竹联手给按住了。
借着两人的力道,武氏又躺了回去。
武氏也不是真的要起身,她现在下/身还有恶露,怎么可能就这么起身让四爷看见。
“武妹妹,你快快躺下,四爷和福晋都在呢,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四爷、福晋,您说是吧?”李氏嘴上说着让四爷和福晋给武氏公道,但眼神看的却是福晋一人。
眼中带着些许诡异。
今日这事,怎么看都像是福晋的手笔。
福晋果然一如既往的狠辣!
胤禛冷漠的看了李氏一眼,并未答话。
而乌喇那拉氏到底比李氏道行高深,一点儿也没有被李氏的话影响到。
尽管李氏如今聪明了许多,但在乌喇那拉氏看来,根本不够看。
李氏那人,除了能生之外,其他的乌喇那拉氏丝毫不忌惮。
“李格格说的极是。”
“你来说说,你家格格,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乌喇那拉氏将目光转向了武氏床边的冬文。
“回福晋的话,格格今日见天气好,所以便想出去走走,却不想走到花园台阶儿时,脚下一滑,奴婢和冬竹没有扶住,所以格格就滚了下去,奴婢那时也顾不得去查看什么,直接就将格格扶回来了。”
“不过奴婢将小喜子留在那里查看情况了,他应该知道点儿线索。”冬文苦着脸说道。
她当时被格格身下的血迹吓的都慌了神,哪里还记得去台阶儿那里看看。
听完这番话,胤禛则是隐晦的看了眼冬竹,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胤禛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那小喜子人呢?”乌喇那拉氏找了找,房间内除了四爷身边的苏培盛和张起麟外,并未看到其他的太监。
“回福晋的话,那人被奴才待下去问话了。”张起麟躬身走了出来。
“结果如何?”对于张起麟的本事,胤禛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如果真的查出些什么,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那小太监说,台阶儿那里只有一摊水迹,其他什么也无。”
“奴才找了花园的管事嬷嬷,找到了今日负责花园洒扫的婢女,只不过奴才去晚了一步,那婢女已经上吊自杀了。”
果然不出胤禛所料,张起麟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胤禛的脸色越来越沉,府中的婢女都是包衣奴才,那幕后黑手胆子可真是大,人说除就除,真是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我知道了。”
胤禛也没留多久,既然连张起麟都查不出来,那就只能交给粘杆处去查了。
但是现在正是紧张时期,动作也不能太大,那就只有在暗中调查了。
见四爷都走了,乌喇那拉氏安慰了武氏几句,也跟着离开了。
其余的格格们,这么晚还留在武格格这儿,不就是为了见四爷一面吗。
如今四爷也走了她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连面子情都算不上。
而清漪反而落在了最后。
对于才十六岁的清漪来说,今日武格格的事难免有些吓人。
她脸色略带苍白,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女子流产一事,对清漪来说,着实太过陌生了些。
见武格格在四爷走后,就失神的躺在床上,清漪也没有再待下去,直接带着秋月两人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走在府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光影。
清漪觉得今日武格格这落胎,来的太突然了些。
但她进府的日子始终还是太短了些,根本就没有彻底摸清楚府中的情况,所以今日的事情,她也不好乱下定论。
以她今日观察所得,其中福晋和李格格下手的几率氏最大呢。
至于其他几位格格,那也不能说没有可能。
毕竟母以子贵,有孩子的格格,和没孩子的格格,那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
就如同现在的李格格一般。
有了孩子,连福晋都能顶嘴两句。
“侧福晋,您回来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清漪,耳边儿传来了李全的声音。
她猛的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流漪院门口。
“嗯。”
“侧福晋需要奴才去端些夜宵回来吗?”李全对于府中武格格的事也略有耳闻。
侧福晋从宫中赴宴回来,又在武格格那里待了那么久。
“不用了。”
“你叫人去提水来。”去了武格格那里一趟,清漪现在根本没什么胃口。
今日宫中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儿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放松了下来,只觉得周身疲惫不已。
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指不定接下来的日子,府中就不好过了。
“是,奴才这就去。”
得了吩咐,李全满足的退了出去。
期间还看了看站在侧福晋身侧的银杏嬷嬷,心中暗自为自己打气。
他有次可是发现了银杏嬷嬷半夜出去过,只是这事要怎么跟侧福晋说才好呢?
现在银杏嬷嬷整日跟着主子,就算她不在的时候,秋月她们也在,他要怎么才能避开众人的视线,单独的跟侧福晋说呢?
他得好好想想了。
也许这就是他得机遇!
李全出去后,清漪转头看向了银杏嬷嬷:“嬷嬷,今日进宫辛苦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多谢侧福晋关心,奴婢不辛苦。”银杏嬷嬷一脸谦虚的说道。
“以后我还得指望嬷嬷多加提点才是。”
“侧福晋严重了。”见侧福晋如此客气,银杏嬷嬷不由得心中微暖。
她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那心里都是门清儿。
侧福晋这人心思通透,是个难得的好主子。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嗯。”
“奴婢瞧着侧福晋你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刚才在武格格那儿吓到了?”等到银杏嬷嬷走后,秋月才开口问道。
“无事。”清漪摇了摇头,不想让众人担心。
“可要奴婢去煮碗安神汤?”秋叶这时也插了句嘴。
“不用了。”清漪时刻谨记着,自己已经嫁人了,后宅生存,踏错半步,有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刚从武格格那儿回来,就喝安神汤,知道的人以为她是被武格格吓到了,不知道的人呢?
是否会觉得是不是她今日进宫出了什么差错?
觉得是她胆子小,经不起大场面?
“那侧福晋您待会好生泡泡澡去一去乏。”秋月见主子坚持,也没有再继续相劝。
侧福晋聪慧,不论做什么事,总有她的道理在。
她们做人奴婢的,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因为昨日府中武格格出了事,所以今个一早,乌喇那拉氏便将后院所有的人都叫到了正院。
“福晋,您可得好生查查才是,不然这四贝勒府,都让人待的心生不安。”李氏一如既往的对着福晋轻言讽刺了几句。
乌喇那拉氏瞧着模样略带嚣张的李氏,心中暗恨。
下次就该解决弘昀那个病秧子了,她倒要看看,没了儿子,李氏还要如何嚣张。
“李格格不相信我,难道还能不相信四爷吗?”
“福晋说的哪里话,婢妾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听见福晋给自己扣屎盆子,李氏连连摆了摆手。
“那是我会错意了。”尽管乌喇那拉氏现在动不得李氏,但讨些利息还是可以的。
弘昀如今在前院,四爷对他还是很重视的,前院那边儿她插不了手,不过后院不还有个弘时在吗。
眼下刚出了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且让李氏再得意一段日子。
“武格格的事,自有四爷和我调查,要是让我知道,谁在私下里乱传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乌喇那拉氏凌厉的眼神环顾着下面的人。
“谨遵福晋教诲。”
“行了,都回去吧。”交代完事情,乌喇那拉氏也没了再留人的打算。
昨日回来的太晚,尹嬷嬷那边儿,她都还没有仔细询问一番,现在可没空跟她们多聊。
回去的路上,清漪被人叫住了。
“淑侧福晋,您且等等。”
清漪闻声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钮钴禄格格。
“钮钴禄格格可有事?”
“自婢妾上次拜访不了了之后,实在没能找出时间,今个好不容易遇到了,不如婢妾去侧福晋那儿坐坐?”为了儿子的以后,钮钴禄氏愿意放下面子,跟这位侧福晋好好相处。
清漪不喜钮钴禄氏眼中的算计,但这种应酬,以后肯定少不了,还不如现在适应适应。
“自然可以。”
钮钴禄氏听到侧福晋答应,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也许她可以借借这位侧福晋的东风?
清漪带着钮钴禄格格回了流漪院,刚进门时,秋玉等人就迎了上来,在看到侧福晋身后的钮钴禄格格后,临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奴婢参见侧福晋、钮钴禄格格。”
“起吧。”
钮钴禄氏跟着富察氏踏入了厅堂,跟上次相比,这里的布置又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放置的东西更加珍贵了。
钮钴禄氏看着眼红不已。
出身大族就是不同,连着房间都能随意置换,哪里像她的院子,几年如一日,丝毫不曾改变过,看的都让她生厌了。
她当初带来的嫁妆银子,现在已经都所剩无几了,她自己又不受宠,在四爷后院,她可以说是垫底儿的存在了。
她以为进了四爷后院,就是她荣宠的开始,却没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站在侧福晋身边儿的银杏嬷嬷,看着钮钴禄格格眼中的嫉妒与贪婪,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讽刺。
怪不得主子不喜这位钮钴禄格格,这般眼皮子浅,真真儿是给钮钴禄氏这个姓抹黑。
钮钴禄氏刚坐下一会儿,秋叶就已经将茶水端了进来。
掀开茶盖,瞧着茶水中沉浮的碧螺春,钮钴禄氏又是一阵心酸。
她连陈茶都快喝不起了,富察氏这儿连招待客人都是用的碧螺春?!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生妒忌。
钮钴禄氏突然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她真的可以压下心中的嫉妒吗?
凭心而问,她可能做不到。
既然如此,出身大族的侧福晋,真的会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恐怕那都是她自己在骗自己。
“婢妾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侧福晋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还请侧福晋谅解。”思来想去,钮钴禄氏越发的坐不住了,蹭的一下起身,朝着侧福晋微微福身。
“钮钴禄格格不再坐会儿?”清漪被钮钴禄氏的动作弄的一愣。
想来的是她,如今到了,还没坐一会儿又想走,真搞不懂这位钮钴禄格格的想法。
“不了。”钮钴禄氏看着语笑嫣然的侧福晋,心中不知怎么的,越发心慌起来。
清漪瞧着背影有些慌张的钮钴禄氏,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
随后摇了摇头,将她抛之脑后。
“查出什么了吗?”
“回主子的话,属下只查到了那包衣家中突然多出了一笔钱财,至于是谁给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只说是他们女儿托人捎回来的。”胤禛书桌前,半跪着一位容貌普通的布衣男子。
胤禛抬手慢慢敲击着桌面,粘杆处才成立不久,根基还是太过浅薄了些。
“知道了。”
“下去吧。”胤禛想了想,还是决定前院连同后院一起掌控在手中。
清漪在后院,以后她必定也会怀孕生子,他不想在她身上看到昨日的事情发生。
好在后院大部分都已经安插了人手,就是福晋那里有些不好办。
她院子里都是自己陪嫁的老人,根本没办法安插进去。
唯一的一个钉子,也只是个小太监罢了,根本近不得身。
他得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眼下离西巡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皇阿玛居然还没有敲定留京的人选,也不知道皇阿玛这次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太子绝对不会被皇阿玛留在京城。
“苏培盛。”
“奴才在。”站在书房门口的苏培盛,听到主子爷的呼唤,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去怀玉院。”
“是。”苏培盛小心的看了眼四爷,没能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什么,只得默默压下了心中的想法。
怀玉院内,武氏和宋氏莫不相干的待在自己的房内。
武氏在坐小月子,宋氏自然不会上去自找晦气。
看似老实木那的宋氏,其实心中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少。
本来她还想着,如果武氏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她少不得要上去帮寸一二,就是想着以后能有个照应。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这辈子怕是已经没了再当额娘的机会了。
所以同院的武氏,是她最好的选择。
却不想武氏那般没用,出门一趟,连个孩子都能摔掉,真真儿是不堪大用。
现在看来,她该换人选?还是再等等武氏?
武氏本就不受宠,身子可能也是不易有孕的那种,能有个孩子都是撞了大运,偏偏还掉了。
这样看来,武氏以后起来的机会渺茫。
她该换人选了。
宋氏隔着窗户瞧着武氏那边紧闭的房门,眼中暗光闪动。
进府十几年才怀的孩子,不安生待在院子里,居然还到处乱跑,不得不说,武氏真是活该!
“格格,窗户边儿风大,您坐远些。”晓燕拿来了一件披风,轻柔的为主子系好了带子。
明明已经快到夏季了,主子的手中都还捧着暖手炉,晓燕看的是心疼不已。
自两位小格格夭折后,格格的身子便越发差了,晓燕知道,这是因为主子身子亏空的厉害,再加上心病,所以主子的身子才会这般破败如老妪。
“无事,这些太阳,我还受的住。”宋氏惨白的唇色,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但没过多久,这一丝笑容也很快消失不见了。
宋氏看着四爷跨进院子的身影,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修剪整齐的指甲,将手心刺的微痛,可见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四爷来看武氏,都不进她的院子,难道现在她连武氏也不如了吗?
不一会儿功夫,宋氏便呼吸急促了起来。
一直守在格格身边的晓燕,被格格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去了梳妆台暗格里,拿出了太医开的药,倒出一粒喂给格格吃下。
吃下药后,宋氏的脸色才好了些许。
“格格,太医说了,您不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