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乔不是一直住在城中村吗？日子应该过得很惨才对。
看着怎么越过越好？
杨舟和甄乔离开后，谁都没提刚刚那几人。
因为男装店送的那三双袜子，甄乔要给杨舟买了双新鞋。
上千块呢。
杨舟一阵肉疼，看向甄乔的目光炽热：“乔乔，你对我可真好。”
他眼眶都发酸了。
有老婆的人真幸福。
甄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对我更好啊。”
杨舟身后的那条无形的大尾巴疯狂摇摆。
他以后的人生只有一个目标，对老婆和老婆生的小崽崽好！赚钱养老婆和小崽崽！
商场门口。
李秋红没有买到刚刚的衣服，售货员连商量都不商量，她还发现每一家店的衣服贵到离谱。
赵梦特意带她去看她想买的那件裙子。
打完折五百多块，李秋红一听，直接说不好看走出来了。
一件衣服都没买。
赵父和赵梦的脸都非常难看。
李秋红想到甄乔和杨舟大包小包，都是从这么贵的衣服店里买的，她不断咒骂：“跟着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没准哪一天她就没命了，好日子过不了多久。”
“等着看吧，迟早没好下场！”
“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人家能对她好到哪里去？”
......
李秋红将赵家父女的不悦归结于甄乔，那个讨债鬼，一出现就让她的生活过得难堪，害她过得不好。
和甄父一样。
她恨透了这两个人！
李秋红话刚说完，一行人就看到他们前面的一辆车闪了闪，这辆车还没上牌，用的是临时车牌。
赵梦和赵父都在羡慕能有一辆车，原本还想着能不能用甄乔的彩礼钱买，现在泡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辆车。
他们正看着，杨舟和甄乔从另一个门出来，出现在三人面前，比起刚刚，两人手上拿了更多的东西，就连甄乔手上都拎了两个袋子。
有衣服、鞋子、包包、零食、饰品、还有蛋糕奶茶......
杨舟上前打开后备厢，将东西放进去，然后小跑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笑得一脸殷勤甄乔微微弯腰说：“公主请上车，我们要开始回家啦。”
洗完之后仔细晾晒，然后小心翼翼收到衣柜里，不舍得穿。
甄乔无奈说：“衣服买来不穿，不是浪费吗？”
杨舟会回答她：“等有时间再穿。”
他的借口很多，今天忙，衣服会脏，明天要去送货，会流很多汗，后天——
甄乔见此，又在网上看了几套中等价位的衣服，穿起来舒适性价比又高，一下给他买了几套，让他穿这个。
最近的新衣服太多了，甄乔觉得杨舟像一下得到很多玩具的大男孩，一边惊喜一边心疼，还要疯狂炫耀。
一天一套。
杨舟为了不影响形象，胡子都天天刮。
人长得清隽，稍稍一打扮就亮眼，店里的阿姨都知道他最近多了不少新衣服，一个劲儿夸他长得俊。
“老婆买的。”杨舟很得意，语气里带着炫耀成分。
阿姨家里有儿子的，还会打听一下去哪买的，又或是夸赞甄乔，希望她们儿子也能娶一个这样的媳妇儿。
“长得又好看、脾气又好、还会做生意、对老人礼貌、为人着想——”
说起甄乔的优点，阿姨们噼里啪啦说出一堆，夸得多少有些真心实意。
就冲着甄乔给她们交社保，遇上节假日，还会准备小红包，还有一罐奶粉和水果啥的，做事实在细心。
所以阿姨们干活是相当认真勤快。
杨舟听到她们夸甄乔，简直比夸自己还要高兴百倍，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他也成功酸到了崔明。
“甄乔对你挺好的，还会给你买衣服。”
这段时间，崔明都记不清自己无形夸了几次甄乔。
以前觉得甄乔文化程度低，又没什么能力，杨舟是个恋爱脑，结婚后有得苦头吃，还影响孩子。
结果两人的日子反而越过越好，不仅开了店，买了车，生意也蒸蒸日上。
杨舟剑眉一挑，翘着大尾巴嘚瑟道：“我老婆当然对我好！”
崔明又一哽。
这家伙有老婆孩子了。
他之前不断抬高的大学生女朋友赵梦，两人上次吵了一架，也没分手，结果人家无缝衔接，被他撞见和异性大半夜在烧烤摊搂搂抱抱。
崔明连上去质问的心情都没有。
就这样吧。
杨舟随口一问：“工作情况怎么样了？啥时候上班？”
崔明又被暴击，头也不回走了。
杨舟一脸莫名其妙，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直接把这事抛在脑后，迅速往厨房走。
一个小时后，他端着自制的一碗酸辣粉还有一笼包子水果，上了楼。
杨舟走到门口，会先放轻声音，悄咪咪把门打开一条缝隙，第一时间往床上看去。
床上没人。
他看到甄乔正躺在懒人沙发上，小小的身子整个嵌进去，正懒洋洋玩手机。
杨舟把门打开，伸手将旁边的灯打开：“你不睡觉，还关着灯玩手机。”
甄乔怀孕月份大了，身子不算灵活，孕后期还累。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到了饭点乌泱泱都是人，杨舟哪敢让她下楼，万一被磕着碰着，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甄乔偶尔下楼，杨舟的视线就都在她身上了，完全没法正常工作。
为了不让杨舟担心，甄乔也就很少下楼帮忙，顶多觉得闷了，就挑人少的时候去柜台看看账。
甄乔见杨舟进来了，把手机放在一边：“睡饱了。”
杨舟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给她抽了一张湿纸。
“先吃个小包子。”杨舟拉过椅子，坐在她侧边，给甄乔拿了个包子。
因为她偏瘦，这个月去体检医生说胎儿偏小，让多吃点，孕妇也能补充营养。
杨舟回来开始了一天至少给甄乔加餐两顿的计划。
变着花样投喂。
甄乔擦好手，接过包子，小口吃着。
杨舟盛了勺粉，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张口，尝一下今天的味道。”
她现在嘴都被养刁了。
虽然他做什么都吃，但偶尔觉得不够辣，不够酸，粉不够细滑。
人家说酸儿辣女，甄乔又想吃酸又想吃辣，也不知道怀的是男孩女孩。
甄乔吃了一口，慢慢嚼着。
杨舟看着她低低笑出声：“你还要品一下啊？”
甄乔眉眼稍弯，灵动的眸子含了笑意看向他。
杨舟看得心痒痒，朝她倾过去身子：“我亲一口。”
他还没亲到，甄乔就伸手，她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杨舟还在含糊不清说，“亲一口。”
不亲心里难受。
必须啃一下。
她比什么都好吃。
甄乔笑意陡然加深，下一秒却瞳孔微微张了张，一下缩回手。
杨舟笑开，快速往她红唇上“啵啵啵”盖章，
“你属狗吗？”甄乔拧眉。
还舔人，又湿又痒的。
“你说我属什么就什么。”杨舟心情好，继续喂她。
甄乔扶着肚子坐起身来：“我自己吃。”
“我不。”杨舟将勺子收回来，“我就喜欢喂你吃。”
甄乔最后还是把勺子抢回来了，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递给杨舟。
“不吃啦？”杨舟接过来，塞进嘴里，然后在碗里又找了一个，“这个是排骨的，要不要吃？”
“只想吃肉。”甄乔正在喝汤，头都没抬。
杨舟把皮吃了，给她留了排骨。
甄乔小口小口吃着，杨舟面色柔和看着她，还出言道：“我在网上买了一个孕妇洗头椅，一会帮你洗头好不好？”
孕妇大了都不好弯腰，洗头是个难题。
甄乔想了想，点了点头。
杨舟立刻就去准备了，房间内有浴室，躺椅可以放在浴室门口，轻松解决排水问题。
他扶着甄乔躺下之后，还贴心给她盖上一床被子。
随后试水温，一边洗还一边给她按摩，还会问：“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
杨舟继续给她按摩，还说道：“多按按，晚上你也好睡一点。”
甄乔最近的确睡不好，她闭着眼，双手习惯性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杨舟给她按了一会，轻声出口：“我这几天在看铺面，我想开一家分店了。”
闻言，甄乔睁眼。
“孩子马上出生，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我想多赚点钱。”杨舟叹气，同时眉头紧锁，“店里的生意不错，说明名声打出去了，要是开分店，生意估计也会好。”
他们都还没自己的房子，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杨舟非常焦虑。
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甄乔抱着孩子和他一起，被人赶出来，住在桥洞里。
把他都吓醒了。
他一定要更努力赚钱，给老婆崽崽一个窝！
“开在哪？”甄乔问。
杨舟把选址和她说了，这家店铺以前开早餐店，也是因为干不下去，所以转让，只要简单装修就行，不需要大额投入。
“好。”甄乔点头，“那就开吧。”
杨舟：“要是亏了，我们就及时止损，我算过了，不会亏很多。”
“亏了也没关系，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亏，不尝试的话，你会老想着。”甄乔说完顿了顿，“那还不如直接去做了，也好甘心，结果不重要。”
杨舟其实早就想和她说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想过她会否决，或许还会被骂一顿，毕竟这家店刚起步，正是赚钱的时候，他又想去折腾。
甄乔却说出来他没想过的答案。
亏了也没关系。
只要他想做就去做。
那种被无条件支持的感觉，让他无比安心，自己也是有后盾的人了。
甄乔一点头，分店的进展迅速加快。
杨舟更加忙碌了。
晚上还经常往外跑，为了装修省点钱，自己天天往各种店铺跑，对比价格。
白天也是一大早就没人影了。
甄乔睡得迷迷糊糊，他还会在耳边道：“早餐我放在桌子上了，再睡一会就起来吃早餐知道吗？”
“嗯。”甭管干没干，甄乔都会先应付。
杨舟得到回应，非常满意，亲了亲甄乔的额头，然后再摸摸她的肚子：“爸爸去给你赚奶粉钱了。”
他说完，刚开门离开，甄乔就皱了脸：“嘶——”
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安分，继续又踢。
甄乔的困意硬生生都踢没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杨舟的话，一到早上，甄乔困得很，但肚子里的孩子很精神，他前脚打招呼离开，后脚孩子就在肚子里练武功。
甄乔都无语了。
不想起来吃早餐都不行。
天气渐渐变冷。
一下雨，气温更是骤降。
到了晚上，街道上人都少了很多。
炸串大哥这天来给甄乔送凉拌菜的分成，一共才不到五百块。
以前都是上千。
他怕甄乔误会，还一个劲儿解释：“最近天冷，大家都来去匆匆，不乐意在摊位前停留，卖得少了。”
“这很正常，有旺季就有淡季。”甄乔宽慰他。
炸串大哥叹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准备租个小摊位卖。”
摆摊没有租金，但是租摊位，好的地段一个月怎么着都得花个几千块。
甄乔知道他的潜在意思，主动道：“这样的话，你们也不容易，我就三成就行，毕竟你们也要付租金，承担风险。”
她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出点料汁，之前是拿四成，现在生意难做，让利一成也应该，总是有得赚。
只要有得赚就行，毕竟现在要租店铺，成本又高了。
炸串大哥很感激，一个劲儿道谢。
“是我该谢谢你们，我怀着孩子，自己哪卖得动，多亏你们。”甄乔说着，还拿出一些老奶奶送的水果，让他带回去给孩子吃。
现在食材需求量大，杨舟和几个老人家订货，对方总会送些自己种植的瓜果来，因为实在太多，吃不完会浪费。
炸串大哥接过来，又告诉甄乔：“幸好你们搬过来这边，我们也没在那头摆摊了，不然现在估计也生意惨淡。”
甄乔：“怎么了？”
炸串大哥：“好像是抓奸打架，大闹了一场，还捅了个人，不知道死没死，短时间是没什么人流量了。”
“这样啊——”
杨舟晚上回来时，甄乔把这事说给他听。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道：“我知道这事。”
“你知道啊？”甄乔靠在床头，睡进孕妇枕里，这样好受些。
“嗯。”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平时恨不得事无巨细跟她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没说？
不过，前一世她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啊，应该不会影响到生意吧？
他们就算不搬来这里，继续摆摊，杨舟后来的生意也很好，猪脚饭越卖越有名，甄乔离开后，还有人说想带她去吃，宣称是附近酒吧夜宵的首选。
杨舟正用吹风机吹头发，没有接话。
“说话啊。”甄乔察觉到不对劲，“你有事瞒我啊？”
杨舟继续吹头发：“据说是赵梦的男朋友和相亲对象打起来，被捅的那个人是她男朋友的兄弟。”
甄乔几乎提赵家人，所以他也不愿意提及。
一说起赵家人，他就生气。
“崔明？”甄乔惊呆。
“不是，他们分手了。”杨舟关掉吹风机，往床边走，“他们分手了，赵梦交了一个家里开超市的男朋友。”
甄乔从他口中得知，赵梦有了男朋友，又和相亲对象半夜去酒吧，出来就去小吃街吃东西，正好被男朋友的兄弟看到，于是男朋友赶来。
双方都喝了点酒，就干起来了。
相亲对象被几个人围着打，红了眼，挥起摊位上的水果刀，就干了过去。
人没死，没伤到要害。
“噢。”甄乔可不觉得赵梦会允许相亲对象带她吃路边摊。
估计是听崔明说他们在那里摆摊，要去看看。
“这样子的话，我怎么抱着你睡？”杨舟看着占了半边床的孕妇枕，一时间都垮了脸。
孕妇枕的前后被隔着，甄乔睡在中间。
完美隔开杨舟。
“那也没办法啊。”甄乔忍着笑，抱住了前面的枕头，还对杨舟道，“要不，你抱住后面的吧。”
“我先抱抱，还没睡呢。”杨舟将她从孕妇枕里捞了出来，圈在自己的怀里，低头亲她，“崽崽今天想没想我？”
“想了，你一出门她就踢我。”
杨舟一听，嘴角上翘，愉悦得很，摸着她的肚子又问，“那你想不想我？”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
早出晚归。
在外面跑了一天。
甄乔没说话，闭了眼。
“装睡？”
她依旧没动静。
杨舟见她再次往自己怀中揽，对着唇瓣就吻了下去。
甄乔瞬间睁眼，伸手推他。
杨舟非但没松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继续加深这个吻，还撬开她的牙关，将舌头灵活伸进去。
交缠缠绵。
甄乔被吻得晕乎乎，胸口剧烈起伏，杨舟浑身发烫，呼吸也很不稳，薄唇附在她耳边，气息炽热，“过两天就是你生日，过了生日，你就我去领证？”
她刚满二十岁，正好到结婚年纪。
杨舟年纪也不大，也正好卡着年纪。
甄乔没回答，抬手要去推他。
杨舟正拉着她的手，不知道把东西往甄乔手指上套。
冰冰凉凉的触觉。
她要缩回手抬起来看，被杨舟吻得更用力了，他含着她的唇瓣，“戴上我的戒指，就是同意了，不许反悔！”
甄乔抬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亮，中间的钻戒很大，闪耀得很。
他是孩子的爸爸，以后要赚钱养老婆小崽崽的！
没领证完全是因为甄乔和他都没到年纪，到了年纪，第一时间当然是要去领证，成为合法夫妻！
“我可没说要和你去领证。”甄乔摸着手上的戒指，她看得出来，钻戒成色不错，价格肯定不便宜。
杨舟头发都要急得竖起来了：“为什么不去？”
甄乔没回答，反而问：“你哪来的钱买钻戒？”
估计要几万块。
这对杨舟来说，是一笔巨款。
杨舟正蔫蔫看着前方，没心情回话。
甄乔抬手，轻拍他：“我问你话呢，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原以为杨舟不会藏私房钱，要是他收了九千八的账，都会想着怎么凑足一万给她转，现在倒好，居然有几万块买钻戒。
杨舟慢慢看向她，抿了抿唇道：“崔明给我的。”
“他哪来的钱？”甄乔更疑惑。
一个无业游民，刚毕业出来，哪来几万块？
杨舟：“他摆摊去了，卖凉拌菜，我每天给他一桶料汁和卤鸭爪，他和我五五分，还带动他表弟和大姨，不过几人卖得少，一天加起来才给我三四百块。”
这些钱，就是他一点点攒的。
攒了很久。
崔明不知道从哪认识几家学校旁的小卖部店主，他还会和杨舟批发鸭爪拿去卖。
“崔明，摆摊去了？”甄乔是真诧异。
杨舟或许没那么了解，但甄乔还是能看出来，崔明有包袱还，有点学历崇拜和学历光环，动不动就要给他们安排国企工作。
崔明上次说了以后，杨舟还眼巴巴等着把甄乔安排进去坐办公室。
让崔明摆摊，不是要他的命？
“我怎么知道？反正他就一定要去摆摊，我怀疑他脑子坏掉了。”杨舟也不理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毕业这么久了，还没去上班。”
他这么说，甄乔就了解了。
据说现在反腐严重，估计没法安排，崔明自己应该也出去找过工作，都不理想，转眼都毕业半年，再不工作赚钱，就抵不住了。
所以，只能接受摆摊。
“你跟他五五分？”甄乔想笑。
杨舟理直气壮：“我缺钱给你买戒指啊，我跟他说过的，他也同意。谁知道他一卖卖这么久？脸皮都变厚了。”
“......”
崔明当然会同意，不然连摊都摆不上。
甄乔想到摆摊的崔明，还是没忍住想笑。
“笑什么？”杨舟没心情，一直抱着她，“我不管，反正得跟我去领证，别想耍赖！”
“到底是谁在耍赖？”甄乔反问。
杨舟：“耍赖就耍赖，也得领证。”
“领了证麻烦，现在不是很好离。”甄乔认真说。
离婚率的上升，财产分割的麻烦，还有婚姻冷静期。
只要拖着，就会很麻烦。
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不领证，毕竟单身并不影响给孩子上户口。
杨舟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甄乔，声线都拔高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甄乔忘记了，杨舟是非常传统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她默不作声。
“还没结婚，你想着跟我离婚？”杨舟松开抱她的手，气得不行，都快炸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描述客观事实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情绪化严重。”甄乔见他有点脾气了，直接抬手，“要是不乐意听，戒指还你好了。”
杨舟瞬间像瘪了的球，张手握住她手，重新把人抱在怀里，埋头在她脖颈，闷闷道：“你别说这样的话了，戳我心窝。”
他的头发变长了。
毛茸茸的，甄乔又联想到大型犬，正在委屈巴巴求安慰。
杨舟又道：“领证前，钱都给你，都是你的，以后万一离了，我也把什么都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
“我自己再挣就是了，反正你性子焦虑没安全感，我还好，大男人睡桥洞也没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甄乔感觉内心高高竖起的城墙，正在慢慢塌陷，变得柔软，她抬起手，覆上他的头顶，揉了两把他的头，唇角勾起浅浅的一个弧度。
她承认自己一直把钱看到很重要。
没什么都可以，不可以没有钱。
甄乔觉得自己有些冷血无情又势利爱财，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总有人会让她认为自己不那么糟糕。
花言巧语的男人占大多数，还带着虚伪的外皮。
而杨舟不光这么说，他也是这么做的。
杨舟就给甄乔带回来几份文件，他还专门花了上千块请律师，让对方写的。
他们之间的财产，其实很好处理。
店铺给甄乔，车也在她名下，钱也被收走了。
杨舟还特意提醒：“你把我们的存款放在你名下的另一张卡，婚后就不要动了，这样的话，算你个人婚前财产，也是你的保障。”
“之后买房需要钱，我们再赚。”
他说得认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的，还专门记下来，一条条检查。
甄乔看着他，哭笑不得，但慢慢收敛了神色。
大概是因为杨舟太认真执着，甄乔觉得嫁给他也不错。
当然，她不是现在才有这种想法。
都说人心易变，或许他不会一直当一个好丈夫，但多半一直会是个好父亲。
“这个你收好了。”杨舟给她两份承诺书。
甄乔大致扫了眼内容，就懒得再看。
之后，她该干嘛干嘛，并没有听杨舟那些所谓的意见。
内心不强大且不平稳的时候，才会绞尽脑汁，希望从别人身上获取安全感，她现在并不需要。
甄乔生日前，杨舟还想了几个方案让她选。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甄乔压根不想出去，下楼她都觉得费劲。
要不是多活动有利于生产，她都想一直窝在懒人沙发上，但一直躺着身子骨发软，她就开始找事情转移自己注意力。
这段时间开始看高中知识点了。
甄乔的生日最后决定在家里过，她想吃火锅，所以杨舟安排了一次火锅，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还订了蛋糕。
杨舟准备了一桌食材，两个人也吃不完，崔明正好来了，就让他一起吃饭。
“你生日啊，生日快乐啊。”崔明有些不好意思。
甄乔给他倒了杯饮料：“谢谢。”
崔明把带来的箱子放在一边，坐下来问：“是谁要全套的高中课本啊？学校没发吗？”
他前天来店里，甄乔突然问他还有没有高中的课本，他有个堂妹正好高考结束，所以就去拿了。
课本太多，都得拿纸箱打包，满满一大箱。
甄乔：“我正好没事做，想要看看，不是有那个成人高考吗？我以后想试试。”
“这样啊。”崔明正在涮羊肉卷，一开始没仔细听，听清楚后，手上的筷子都打滑了，一脸震惊看向甄乔。
她要去参加成人高考？
高中生累死累活学三年，都不一定能考个好大学，甄乔就读了个中专，现在要去参加高考？
难度系数是相当大，但更让崔明吃惊的是，她怀着孩子，居然还要学习，有这个参加高考的想法。
崔明脸上的神情太过于明显，杨舟冷哼一声，开口道：“你以为我老婆是学渣吗？她学习很厉害的！”
杨舟完全支持甄乔做的任何决定。
他说这话，甄乔都脸红。
只能说以前学习成绩还行，不能说厉害。
不然不会去中专。
崔明还真信了：“可惜了。”
甄乔在赵家的遭遇，他听杨舟说过一点，再结合之前赵梦的胡说八道，心里不禁对甄乔很同情。
亲妈都不顾自己，反而随意辱骂，日子过得多难啊。
反观他和杨舟这种不学无术的混混，尤其是他，还读了个高价私立大专。
“就是闲着没事做，转移转移注意力。”
甄乔嘴上是这么说，但她内心清楚，高考是一定要考的，大学更是要上。
她之前最注重的两件事，一个是保养，另一个就是学习了。
一个高学历，可以作为光环，脸蛋则是入场券。
在提升学历这件事上，甄乔经验丰富。
她可是知名大学双学位的硕士，现在让她顶着一个中专学历，她不能接受。
而且，甄乔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获得大学文凭。
“这样也好。”崔明并没多想，只当甄乔想转移注意力，还贴心提醒她，“考不上的话，你可以函授，现在对函授学历也认可的。”
一个高中都没上过的人，怎么考大学？
函授就不一样了，不是全日制，上课集中固定，考试相对也没那么严格。
门槛低一些。
甄乔点头：“嗯嗯。”
当天晚上。
甄乔洗漱得晚，她从浴室出来，杨舟已经躺在床上，正朝她张手。
他满脸笑意：“快过来快过来。”
她笑了，还是走了过去。
一上床，就被人抱在怀里了。
杨舟比以前小心了很多，抱住她之后，又是一顿亲，然后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对鼻尖蹭了蹭：“明天给我去领证？好不好？”
“嗯。”
甄乔应得太爽快，没有半点犹豫，让杨舟怔了怔。
许是幸福来得突然，他还没反应过来。
甄乔黑白分明的眸子泛起笑意，也在看他。
她想明白的事情，就不会拖着。
那就领吧。
不是大事。
因为明天要早起，还要去拍照，甄乔就早睡了。
而杨舟则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期间，甄乔起来上了趟洗手间，发现他睁着眼：“你是还没睡吗？”
“嗯。”
“怎么了？”甄乔关切问。
杨舟看了眼手机，语气烦躁：“怎么还没到天亮？”
急死他了！
杨舟紧紧盯着人家，都快把人戳出个洞来。
许是目光太灼热，工作人员反而停盖章的动作，看向他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