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介绍信呢,还在吗?”
介绍信如果丢了,后面的行程可能会有一些麻烦,这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碰到那些不会变通的人。
庄清梵拍了拍衣服,“介绍信没有放行李袋。我随身带着。”
姜棉点点头,“没丢就好。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吧。刚才在那边我好像看到有水源,我去确认一下。”
庄清梵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姜棉看了看他的腿,“你最好还是少走动。就拐弯那个地方,离这不是很远。我看见有块地方是湿的,也许是有一个小泉眼。那边的树和草丛分布跟这边的差不多,没什么可隐藏的地方。没有什么危险。”
庄清梵仍然坚持,“我的腿没多大问题,走慢点就行了。有水的地方,说不定地面也会比较滑。还是一起去吧。”
姜棉见他坚持要去,也就没再跟他僵持,走在前面带路去了。
两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谷底,贴着山边走,走过了刚才姜棉所说的那个拐弯的地方,在另一座山的脚底下,发现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涓涓细流,无声无息。
姜棉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动物的足迹。
她让庄清梵站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到了泉眼处,弯腰掬起一捧水,捧到嘴边尝了尝。
泉水不涩不苦,应该可以饮用。
姜棉在周围找了一圈,看到有一种藤蔓的叶子比她的两只手合起来还要大一些,就过去挑了几片没有破损的摘了下来。
然后再折一些树枝,捋去细枝和叶子,留下主枝,用来把那些大叶子有经有纬地串起来。
就这样,一个提水兜就完成了。
姜棉试了一下,只要不贪心,别装得太满,还是可以用的。
提着大半兜水,姜棉折返了。
两个人回到了刚才烧火的地方,姜棉把兜底贴着地面放着,手上也没放松,依然提着。
她面朝着一堆石块坐下,用眼神示意一下庄清梵。
“搭一个灶出来呗,我想试试以前在物理课堂上所学的纸锅烧水。”
庄清梵听了,没有吱声,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拖拉地行动了起来。
没花多少时间,一个简易的土灶就搭成了。
姜棉靠近看了看,表示满意。
这个灶虽然简单,对纸锅的特性考虑得很周全。下面既有土块托着锅底,也留足了加热的空间,还有石块护着锅边。
姜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折了几下,一个纸锅的形状就出来了。
把纸锅搁在灶上,然后往里面加水,加满之后,开始烧火。
姜棉看着庄清梵往灶膛里添柴,想起以前的中学课堂。
本来那节课,老师是打算用酒精灯给他们演示这个实验的,没想到那天老师拿到教室来的那盏酒精灯的酒精不够,煮到一半酒精就没了。
后来老师也没有再重做那个实验。
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没能亲眼见证,用纸锅能不能煮开那个水。
现在就当是补回那个实验吧。
那个纸锅里的水倒也不必喝。他们又不缺水。只是想亲身验证一下自己准备编出来的可能会用到的理由而已。
验证过了,说出去的时候底气都足一些。
等庄清梵把纸锅里的水煮开了,姜棉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找回来那个包里有吃的吗?”
庄清梵把自己的行李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网兜,然后把行李包递给她。
姜棉没接,“你把包给我做什么?”
“有几张饼,好像还有几块糕点。”庄清梵把旅行包抛到她身上,“吃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姜棉把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用布袋子装着的玉米饼,烙得很干。这种天气,放个几天应该没问题。
另外还有几块做得很精致的糕点,有两块还是花的形状。
姜棉捏起一块看了看,说道:“你爷爷还藏有这东西?”
庄清梵:“应该是哪位邻居给他的吧?我之前不知道。就刚才找回行李包的时候才发现的。”
估计是出发前爷爷才偷偷塞进去的。
姜棉在这个旅行包里就找到了这些吃的。
庄清梵刚才掏出来那个网兜,里面装的是洗漱用品。
“庄清梵,你这儿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庄清梵“嗯”了一声。
姜棉想了想,问道:“那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套?到时候再换回来就行了。”
庄清梵的那条裤子本来在受伤的时候就被割破了。姜棉为了给他上药,又把裤子再剪开一些。
所以现在他身上的那条裤子,有一面是缺了一块布的。
庄清梵摇摇头,“不必了。这样吧。”
姜棉想了想,换了的话,没碰到人就没事。见了外人,说不定又会有麻烦。
想到这儿。姜棉就没有再劝他。
庄清梵又道:“如果没有人来找我们,再过两天我们就自己找路出去吧。”
姜棉倒无所谓,只要庄清梵的脚能扛得住,她随时都可以。
“我没问题。关键是你腿上的伤。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走多少路。很有可能还得爬山。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庄清梵沉思了一下,说道:“大概没问题。暂时就这么打算吧,我们也不能在这停留太久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的事,到时候又一起出现。这其间的时间过得越久,到时候的流言蜚语就越多。
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姜棉一个女孩子,没有必要让她来承受这些。
姜棉也想到了这一层。
她现在的心性,自然是不怕流言,但是她很讨厌麻烦。
那些没必要的麻烦,能避则避。
这件事两人就这样默契地决定了。
他们还有两天时间要留在这里疗伤。
姜棉又一次给庄清梵上药的时候,看着上面那个敞开的大口子,心里有点不舒服,忍不住说:“如果能缝一下针,应该会好得快一些。”
庄清梵看了她一眼,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大概也能猜到她身上是有这些医疗器材的,说道:“这样就挺好,有了你的药,伤口愈合的程度已经很快了。过犹不及。”
姜棉自然也是明白的,看到这样的伤口,她的强迫症发作了而已。
当初为了武装自己,她倒是跟一当外科医生的朋友学习过缝合,不过最极限的也就是在小动物的身上练过,从来没有在人体上试过。现在估计也手生了。
而且这里荒郊野岭的,她也不敢动手。
转念一想,反正伤疤不是在自己身上,心里这才好受些。
后来有一天她也会为这个想法而懊恼。
虽然决定了暂时不出去,江绵也并没有就此安静地待着。
两天时间里,除了吃饭和换药,白天的时候,只要有时间,她就到处去探索。
陆续把周围的环境都摸索了一遍。
到了他们计划出去的那一天,姜棉再一次给庄清梵换药。
因为处理得比较及时,方法也比较得当,伤口并没有出现红肿的情况,而且逐渐收敛了。
姜棉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几天的修养,姜棉的行动已经没什么障碍。而庄清梵的情况,也比之前好多了,走那些比较崎岖的小路也没什么困难了。
两个人在山谷底费了好大一份工夫,才找到两根比较适合的扶手棍。
用姜棉随身带着的匕首砍断削好,再四处查看一遍,有没有什么疏漏的。
收拾停当,两个人就决定出去。
根据姜棉这两天查探来情况总结,他们决定从那座坡度最平缓的那座山爬上去。
这样一来,需要走的路线就比较长了。
不过这是他们最合适的选择了。
一上路就知道,就算坡度最平缓的山,也不好爬。
幸好姜棉的身上有登山装备,实在没底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辅助一下。
从早上出发,除了中午停下来吃了一顿饭,其他时间他们并不敢多作停留,实在是累了也就停下来歇两三分钟。
一直到下午,他们才走上那座山的山顶。
再越过一个小山顶,就到了之前翻车的那条公路了。
两个人爬到了山顶,松了一口气,停下来喝了两口水。
姜棉把漏出嘴边的水擦去,找了块地方坐下,望着那条公路,问道:“你说那场事故有人发现了吧?”
他们虽然受了点伤,但万幸的是生命无忧。就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庄清梵晃了晃那条受伤的腿,也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按正常情况,应该当天就有人发现了。司机没回,车也没有按时到站,应该会有人上报和调查的。”
他们歇了一会儿,就朝着那条公路走去。
终于走到了路边。
姜棉都想大吼两声,又觉得这样显得很傻,所以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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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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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不是他们之前出事的地方,照他们在山下的路线看,应该是比出事]
这儿不是他们之前出事的地方,照他们在山下的路线看,应该是比出事的地方还要往前一些。
两个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块地方歇脚,决定就在路边等,看能不能遇到过路的车。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在路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就遇到了一辆过路的车。
看到有车出现,他们远远地就挥手示意。
这时候的人都还挺淳朴,看见他们两个孤零零在这荒山野岭里,就把车停了。
这辆车并不是他们之前所坐的那一路车,甚至不是客车,而是一辆大货车。
他们走近去和司机讲清楚了情况,司机将他们打量了一番,就让他们上了车。
等车进了城,司机将他们俩送到了车站,留了一个人在车上,就下车帮他们进去里面找人,直到有人出来接手了,司机才走。
车站里的来人,姜棉也没听清他的职位好和职能,被他带着去见了两个人,问了一些话,然后又被人带到医院去检查了一番。
姜棉几乎是什么事都没有,她之前被碰伤的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至于庄清梵的伤,医生检查过后,给换了一些药,再配上一些药给他们带走,就把他们都打发了。
直到他们被带出了医院,才有机会打听那场事故的情况。
“司机头部受伤,昏迷了三天,也是今天中午才醒过来的。至于其他的乘客,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还好,都没有生命危险。”
陪同他们的人这么解释道。
至于他们,找遍了车侧翻的附近都没有看见,其他乘客都是在那一侧找到的。司机醒来之前,也没人能提供任关于他们的任何信息。
事故的原因,暂时判定为刹车失灵。
其他的情况,那人没有再说。
姜棉和庄清梵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清楚里面是不是涉及什么秘密。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出了医院,他们的事情就算了结了。
问清楚他们俩下一站的地点,给他们买了车票,那人就准备把他们送走。
他们两人也无意在此纠结,能顺利回家就好。
不过在上车前,应姜棉的要求,给了钱和票,那人倒是找来了一条新裤子给庄清梵换上了。
回到了岭山公社,坐在路边等顺风车的时候,两个人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等坐上一路轰鸣着开回去的拖拉机,两个人的梦就醒了。
对于那场事故,他们决定能不说的就不说,对于另外两位搭档,他们也就简单地提了一下。
因为庄清梵的伤终究是瞒不住谢东和的。
回到了铃木生产队,歇了几天,庄清梵的伤口结痂了。
姜棉想起来养猪的事,就带着钱拉上小伙伴们一起去找李国强。
李国强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问道:“你们打算养几头?”
姜棉:“三头吧。”
他们生产队的其他人家一般都是养一到两头。
李国强倒也没有质疑他们的能力,去年他们几个的收入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自留地里的粗粮还没有收获。
还有那一片长得肥肥壮壮的草。
虽然他们不说,但他李国强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不过,只要不是危害到集体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养三头的话,至少要交两头到公社的食品站,私人不得买卖。”
姜棉点点头,表示知道这规定,把带着的钱拿出来,递给李国强,“我先把定金交了吧。”
李国强看了看她,他可从来没见过没拿到猪先交定金这种事儿。
他当生产队长这么久,历来都是社员所以费用都想队里先帮他们垫,年底再一起清算。
虽然她这种做法很合他心意,不过,这样单独记起账来也挺麻烦的。
李国强大手一挥道:“不用拿定金了,先记着吧。等猪抓回来的时候再给。”
完了又道:“不管你有没有先交定金,只要把名字记上了,有的话都会有,没有的就都没有。”
姜棉心里“突”了一下。
是自己被前世的习惯影响了。
不过她的脸上倒是什么都不显。继而换了话题,“李队长,现在母鸡换化肥,是多少兑多少?”
李国强:“一只母鸡差不多兑一斤半左右的化肥吧。你们要换化肥?”
姜棉:“要换啊,我看我们现在就那么一点儿自留地,要养那么多人呢,再加上养猪,不换点化肥,要是减产了,我拿什么养啊?”
李国强:“换吧。换了你也不亏。”
只要牵扯到自己的口粮,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算盘。
一个母鸡换一斤半化肥,就算三斤化肥施一亩地。两只母鸡就够了。
按照食品站的收购标准,一只母鸡三斤重。
相当于六斤鸡一亩田,一斤鸡一块钱。
一亩地施一次化肥就是六块钱。
按目前的情况,一季稻最多也就施两次化肥,但现实是能施一次就很不错了。
如果施肥的时机把握得比较好,施一次肥增产个一百多斤,不是问题。
不过这个算法是其他人的,放在姜棉这里,她觉得自己亏大了。
她空间里囤的一般的化肥,最贵的也就三五块钱一斤,当时她买的走地鸡是二三十块钱一斤啊,是化肥的好多倍啊。
以至于当她算出来她打算囤的鸡肉总量所要花的金额之后,就亲自圈地养鸡了。
现在五奶奶那后院里的鸡,都是他们辛辛苦苦养出来的,为了几斤化肥,就要舍去。
想想就心痛。
不过现在是物以稀为贵。
目前国家自产的化肥还不够供应全国的农业需求。
要是能把空间里的化肥拿出来摆地摊,那该多好。
当然,这些都是暗自自做做梦而已。
第二天,姜棉还是抓了三只刚好超过三斤重的小母鸡,去换了四斤多的化肥回来。
过了正月十五,年已经算是过去了,本来就淡的年味,现在是化得一点迹象都没有了。
又要为春耕开始准备工作了。
在整理自己的自留地之前,姜棉想起来唐建设和王长军的那块自留地。
她回来这几天都没来得及问。
正好谢东和走了过来,姜棉就抓住他,“唐建设他们的地还没有开始翻吧?我们当初可是答应给他们帮忙的。”
谢东和“呵”了一声,“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件事,他们准备明天动工。我刚才从那边过来,刚好碰到王长军,他说的。”
姜棉看了一眼庄清梵,“庄清梵,你的腿怎么样?要不你就别去了。”
庄清梵:“还是一起去吧。就我一个人不去,太显眼了。而且这次没有伤到筋骨,腿已经没有问题了。最多到时候,不干重活。”
翻地哪有不干重活的,又不是她这个指明被要求去当厨师的人。
不过算了,要去就去吧。个人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作为朋友,出言提个醒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四个人扛着工具就去给姜棉的两位老乡帮忙了。
除了他们四个,住在唐建设旁边的那两位老知青也过来帮忙。
这两位老知青是刚探完亲回来的,姜棉准备做饭的时候,其中一个回去拿出来一小包东西,递给姜棉。
姜棉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这次回去的时候,有位外地过来探亲的亲戚给的,说是他们海边的特产。我试着做过一次,味道太腥了。我听唐建设他们说你比较会做菜,就想拿给你看看能不能做。可以的话,就做了给大家吃了吧。我就不糟蹋东西了。”
姜棉开小包一看,瑶柱和虾米。
好东西啊。
她也好久没吃了。
不过对于那些没有吃习惯海产品的人来说,这两样东西都是挺腥的。
她记得以前还住在公司宿舍的时候,有位从小没见过海的同事,周日出去逛街,中午回来,正好碰上有位同事在煮粥,她一进宿舍门,就叫着跑出来。
刚好碰上姜棉,一脸惊恐地对她说:“她…她居然在宿舍里煮虾米粥!”
姜棉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了。
不过她想说的是,虾米就腥啦?她储物箱里的鱿鱼和干贝你都没闻过呢。
她以前可是最喜欢拿虾米当零食的。
姜棉问那位老知青:“你是怎么做的?”
老知青:“我那亲戚说可以拿来煮粥。我就早上起来的时候,抓了一把,洗干净了,和米一起煮的。”
姜棉了然。
他那亲戚估计是经常吃海产品的人,而且他周围的人跟他都差不多,就误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所以送了礼,却什么交代都没有。
姜棉想了想说:“如果做得不腥,你还会吃吗?”
老知青点点头,“会啊。我尝到了那粥里有一股甜味,就是腥味太重。”
姜棉去问其他人,有没有谁不吃的海产的。
还好,他们这群人里面都是特别好养的,对于饮食,没有什么禁忌。
姜棉决定,主食就玉米饼配瑶柱粥。
瑶柱用之前都要泡发,而且泡的时候腥味会很重,有些人会加料酒和姜葱,还上锅蒸。
姜棉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泡,唐建设这里也没有料酒。
她决定用一位前辈教她的方法来做。
不用蒸也不用加料酒。
她的方法是把瑶柱和米一起炒,然后再加水煮。
这样子做出来的瑶柱粥没有腥味,只有香味。
没有其他配料,姜棉就加了点姜丝和葱花。
有了瑶柱这个大杀器,姜棉就没做其他荤菜了,只炒了两个蔬菜。
大家喝着瑶柱粥配玉米饼,就算只有两个素菜,个个都吃得非常满意。
谢东和更是看了姜棉好几眼。
他那小眼神姜棉是懂的。
不就是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前都没有做过吗?
吃货有时候发作起来,是不带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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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一下
笔芯笔芯笔芯
吃货总是在有关于吃的方面特别的精?
人手一多,唐建设的那块自留地不到一天时间就弄完了。
姜棉他们几个开始在自家的自留地忙活起来。
先要把土豆和红薯给收起来,再种花生。
玉米暂时就没地方可种了,必须等小麦成熟之后。
干活干累的楚婴却想起姜棉做过的芋头饭。
自从姜棉做了第一次以后,他们没吃过瘾,又去换了两次芋头回来。
楚婴很喜欢芋头饭那种又香又绵的口感,特别是放了一夜的,甚至觉得这比头天晚上的还好吃。
去年他们合伙的时候已经过了种植芋头的季节。那时候姜棉也是刚下乡,哪里会想得起来这些小事儿。
所以今年他们是不能再错失了。
不过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到种植芋头的时候,只是把地方划分出来。
本地的芋头品种也有两三种,姜棉准备选那种水芋。就种在水稻田,也不必种太多,从中隔开两垄地就行了。
不过它跟水稻还是不一样,需要起垄,那就得堆多一点土。
所以他们现在就是把田隔出来之后,往芋田里堆泥。
他们挖泥的时候,水田里突然“噗通”“噗通”地响起几下扑水声。
谢东和跟楚婴放下铲子,一下子就追了过去。
没几下,就一人抓了两条鱼过来。
楚婴的脸上还糊了两坨泥巴,兴高采烈地走过来,扬着手里的战利品对着姜棉说道:“阿棉,这里还有鱼哦。”
姜棉看着她脸上的那两坨泥巴,真的很想笑。
这是她当时特意留出来的,她当然知道这里还有鱼。
本来是想留着过年的时候吃的,不过后来陆二舅来了,她也就跟着去探亲。所以这些鱼就多活了这么多天。
“想吃鱼了是吧?”姜棉看到她那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我想吃那种香香的。”楚婴期待地望着姜棉说道。
想吃香的,一是炸,二是烤。
烤鱼也有多种做法。
姜棉熟悉一些的是火烤,但是这个火候就比较难把握,如果弄成烧烤那种,这香味可能会飘得太远,姜棉不想做。
还有一种就是油炸,把鱼炸过了,再和配菜下配料放锅里一起炖,这种烤鱼要用的调料比较多。姜棉想了想,又放弃了。
至于那些也用到什么烤箱啊,电烤炉之类的,现在没那个条件,就不用想那些浪费脑细胞了。
最后决定,还是炸鱼片算了。他们现在的花生油还是挺富余的,可以奢侈那么一回。
选了两条大一点的草鱼,姜棉就洗脚上田了。
把鱼提回去洗干净,刮鳞去内脏去黑膜,把鱼头切下来放一边。
刚好今天卖豆腐的过来,姜棉买了两大块。
这鱼头可以留着晚上和豆腐一起做鱼头豆腐汤。
把鱼身上的大骨去掉,然后切片腌制。既然想吃香的,就更加香一点吧。
上次做扣肉的那种香料已经过了明路了。姜棉就下一些到鱼片里一起腌制。
既然炸鱼,那就炸多一样吧。
在腌制鱼的时候,姜棉想起了那些刚收回来没多久的土豆,拿了几个出来,削皮切条,炸鱼之前,先炸土豆。
既然炸薯条,没有番茄酱也是不完美的,那就再做一个番茄酱。
刚好菜地里就有番茄,姜棉摘了几个回来,准备熬多一点,可以留着平时吃。
就算没有炸货,平常沾饼吃也是可以的。
毫无意外,这远远超越了那两个吃货的原本的想象。
“啊—啊—啊,阿棉啊,以后要是没有你,我怎么活。”楚婴嘴里塞满了东西,把头贴向姜棉,夸张地说。
姜棉看她吃得两手都是油,嘴唇边还沾了番茄酱,有点嫌弃地把她的身体推正,然后说道:“以后要是都跟你在一起,我才没法活呢。”
楚婴:“你不能这样伤我的心。”
姜棉不想理她,不明白她现在怎么不跟谢东和互怼了,反倒黏到她身上来了。
“我如果现在把这些东西端走了,那才叫伤你的心。”姜棉意有所指地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
楚婴瞬间安静如鸡。
谢东和倒是挺老实的,安安静静地坐着,乖乖地往嘴里塞东西,听到姜棉说要把东西端走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可以看出那一瞬间就开始紧张起来,立刻抬头去看姜棉,发现姜棉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又松了一口气,继续进食。
吃了几次亏,都混成精了。
姜棉这次把每样食物的分量都弄得很足,不是有那句话吗?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喂饱草。
虽然这句话放这里好像不太好看,但每个人包括姜棉自己,都是这些马儿中的一员。
吃饱不一定行,但吃满足了,就会努力干好活。
姜棉还把她做的每样东西都留了一些出来,送到五奶奶那边去。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五奶奶那几个孙子孙女肯定都知晓了。不送一点儿说不过去。
不料却换回来一大碗很好吃的豆酱。
豆酱是五奶奶自己做的,日常炒菜放一点,能瞬间让菜的味道得到升华。
姜棉打算等今年的大豆下来以后,等五奶奶再次做的时候,跟在她旁边蹭一回。
五奶奶还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跟她要好的那位老婶婶的家里孵出了好多小鸡崽,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家可以养的预算,就想出手一部分,问姜棉想不想要。
姜棉肯定要的。
她在后院里养的那些鸡,其实是秘密养的。所以她那里没有留公鸡,有一只公的都被她安排拿去骟了。
公鸡一打鸣,秘密就有可能泄露,骟鸡就不会打鸣。
所以她攒的那些鸡蛋都是没有受精的,孵不了鸡仔。
姜棉养鸡这事儿属于秘密,但五奶奶是知道的。因为姜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分一些鸡蛋。
姜棉的胆子之所以这么大,其中有铃木生产队本身氛围的因素。
在李国强的管辖下,姜棉几乎感觉不到阶级斗争的气氛。她下乡这么久,就没有见过斗争的行为。大家的力量都集中在生产上面。
加上他们住的这地方属于村子的外围了,平常也比较少有人过来。
而且养鸡的后院几乎属于一个封闭的空间,四面都有围挡,人在外面几乎感觉不到里面的动静。
其实还有个原因,他们是知青。
虽然他们的户口已经迁到了本地,但跟本地人还是略有不同。
每一个知青可以算单独一户吧,如果哪一天真的被人发现了。就照这个方向去辩解。实在不行,就把多出来的鸡杀了。自己吃不了,可以送给别人。
反正姜棉是不会让这些鸡活着给他们带走的。
现在还是安全的,她就不会杞人忧天,该养的还得养,之前那些损耗的数量也要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