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身上的压迫感莫名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你能别凑得这么近吗?我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闻言,降谷零的脸凑得更近了几分:“……你要看什么?”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眼神飘忽,随口瞎扯:“嗯,比如说看看墙上的钟……?计时什么的。”
其实也没什么想看的,就是觉得“眼前只有降谷零”这件事让我有点……过于脸红心跳了。
……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会这样。
微微起伏的胸膛,线条修长的脖颈。
有些低沉的喘气声。
还有那双仿佛要拉着我一起沉溺于此时此刻的眼眸。
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快要溢出来了。
降谷零扬了扬眉:“不需要看别的东西。”
我迟疑地眨眨眼:“你该不会是想说‘视线里有我就行了’吧……?好像古早少女漫霸道男主的套路。”
降谷零:“……”
于是降谷零选择闭嘴,用行动表达自己的观点。
“好吧。”
他刻意又凑近了几分,有些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轻轻地挠着我的心头。
我有些不自然地垂眸:“你怎么还凑近啊……”
降谷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有些发痒。
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却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了眼睛,下意识地闭眼。
视线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降谷零有些灼热的掌心贴在我的眼皮上:“那就什么都别看了。”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降谷零便悠悠地补充道:“你别趁机睡觉。”
隔着时空回应我之前对他的挑衅。
我嘴硬:“…………我才不会。”
什么都看不到了,其他的感官却既然在勤奋工作。
甚至工作得更加卖力了,效率都比平时高了。
听得到声音,感受得到气息和温度。
但全都是来自降谷零的。
挂钟什么的反而是彻底感知不到了。
我:“……”
……更让人面红耳赤了。
我决定转移注意力:“我才不会趁机睡觉,倒是你别睡着了。”
“刚刚问我那么多遍今晚要不要好好休息,该不会是你率先困了吧?”
降谷零没吱声,而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纠结了片刻,决定还是挑衅一下。
我非常自信地挑衅道:“反正我不休息,你敢吗。”
我听到耳边传来降谷零的笑声。
声音有些低。
“既然你这么说了。”
“等会无论你哭成什么样,我今晚都不会停下了。”
各项傻缺事迹可以拍出一部200集的搞笑日常番。
比如坚持不懈地连续三天放学后都去帮我付钱的金发学长的学校门口蹲守。
为了让他能够一眼在茫茫人海中认出我, 我甚至穿着西瓜服。
……我把西瓜服藏在小学的柜子里,每天放学后就偷偷摸摸地在卫生间换上,然后欢天喜地地跑去隔壁初中门口。
一无所获。
……但是有好多初中生以为我是学校的新吉祥物, 还来找我合影。
结果因为回家太晚,我爸差点以为我被绑架了,险些带着一大帮保镖去学校门口搜寻我。_(:з)∠)_
而长大后, 我的心眼慢慢地长了出来。
但勉强能让我伪装成一个成熟可靠的成年人=v=。
不过, 在面对非常熟悉亲密的人时, 我的心眼总是不由自主地掉一地。
比如此时此刻,听到降谷零显然是在调/情/挑/逗的话语,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居然是——
“我不怕你。”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
挑/逗一秒变挑架。
硬生生地给成年人之间的成熟拉扯染上了些许小学鸡斗嘴的幼稚感。
“……”
虽然看不见降谷零的表情, 但直觉告诉我, 他的唇角绝对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我故作镇静地脑补着降谷零的那一抹渐渐加深的微笑,沉声威胁:“……你不许笑。”
然后便听见耳边传来降谷零短促的笑声。
显然是刻意抑制过的那种。
我:“…………”
我冷静地耍赖:“你笑我, 我不玩了。”
然后便开始伸手扒拉降谷零覆在我眼睛上的那双手, 试图重见光明。
降谷零的手纹丝不动,我完全扒拉不开。
“只是很少听到这样的说辞,有些惊讶。”
降谷零的声音漾着笑意。
“……”
我不由得发散思维:“对吼,你在下属的眼里就挺严厉可怕的,好多人都这么说过诶, 比如风——”
降谷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语气飘忽:“……这种时候就不要提到别人的名字了。”
我:“……”
不仅看不见了, 话也说不出了。
我眼珠一转,顺势吻了吻降谷零的掌心, 示意他挪开手。
感觉到语言功能重新开放后,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飞速道:
“安室透安室透安室透波本波本……唔唔唔唔!!”
才喊了两遍波本, 我的语言功能便再次被强大势力强行终止了。
降谷零非常果断地把小学鸡斗嘴的挑架重新变回了挑/逗。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中。
……降谷零今天好像是有领带的穿搭。
我就说怎么手的数量好像对不上。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会停下,但我抑制不住的泪水把覆在眼睛上的领带沾湿了大半后,降谷零还是非常温柔体贴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我几乎不会留给别人这么多次反悔的机会。”
胸膛相贴,剧烈的心跳声重重迭加。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凑近我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你今晚真的不需要好好休息吗?”
降谷零隐忍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喘气声。
他的指尖将领带的边缘微微挑起,一点点光亮漏进我的眼前。
柔滑的布料在我的眼前若即若离,轻轻地触碰着我的眼睑。
……有点痒。
只要我开口要求休息,他便会让今夜止步于此。
一个恰到好处,浅尝辄止的完美夜晚。
“……别扫兴。”
作为成熟可靠的大人,我缓了缓,果断地挑衅道:“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声音里充斥着令我本人都感到陌生的甜腻。
像是小猫撒娇的尾音。
这给我原以为火药味浓厚的挑衅染上了些许其他的特殊意味。
“……你确定吗?”
半晌,降谷零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
他追问道。
“……”我没接话,大致估计了一下位置,直接咬上了他的喉结。
用行为代替言语。
我没用力,只是若即若离地咬着。
……不如说更像一个带着些许刺痛感的吻?
就像逗弄猫咪,不能一口气直接展示自己的心意,要欲擒故纵地让猫咪对自己产生兴趣。
我看不见降谷零的表情,但他剎那间加快了些许的心跳声出卖了他的情绪。
“你还要问吗?”我松口,故意缓慢地舔了舔唇角,确保对方能看清我的动作。
“明天醒来记得多喝点水。”
良久,降谷零突然冷不丁地开始关心我明天的饮水状况。
我下意识接梗,输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一天要喝八杯水?”
他的手指轻轻地点在我的唇上,制止了我接下来的养生知识输出。
“省着点,等会有很多说话的机会。”
柔滑的布料轻飘飘地落下,贴在我的眼前。
光亮再次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周五晚上开的酒店房间,结果周一早上才去退房。_(:з)∠)_
退房前,我把一直挂在门上的“请勿打扰”拿了下来,有些纠结:“……是不是只有我们把这个玩意挂了这么久啊。”
手没拿稳,挂牌掉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身体一阵酸软,差点倒在地上。
“小心。”
降谷零稳稳地托住我的腰,让一位成熟可靠的大人免于一大清早的丢脸。
“……”我缓缓地靠着门框,打量了一阵与以往并无不同的降谷零,“我说,你这体力去当马拉松运动员都绰绰有余吧。”
这精力充沛的人怎么看起来仿佛还可以去进行个铁人三项??
降谷零挺拔地直立着,随意地提着伞,一股清爽的池面气息扑面而来。
他敞着领口,并没有系领带。
……因为那条领带被我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真心实意地感慨:“你和前两天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降谷零看起来就是那种非常温柔体贴的好脾气清爽男性。
然而前两天的……
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暴雨并没有在周五晚上停止,周末这两天里依然下着滂沱大雨。
电闪雷鸣的那种。
无论是室外还是……室内。
我最后几乎已经是神志不清地靠在降谷零肩上了。
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失控了。
在体育锻炼的功劳以及降谷零的刻意掌控下,虽然昏昏沉沉,但我依旧没有失去意识,而是懵懵懂懂地醒着。
……昏过去固然刺激,但是醒着才是更刺激的。
而降谷零秉承一如既往的恶趣味,依然喜欢在我无法思考的时候跟我说话。
我什么也回答不了,脑海中一片混沌。
甚至在他问我“现在需要休息吗”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反应。
而降谷零非常善解人意地把我的呆滞解读成了“不需要”。
“……”
我不敢再回忆。
……还好喝了很多水,除了眼圈依然有点红,嗓子倒是没什么事。
噢,还有西瓜汁和冰淇淋,不过是降谷零执意要点的。
……我明明想点橙汁。
感谢客房服务,这两天我的一日三餐全靠酒店送餐,基本没出去过。
在我口中“与前两天判若两人”的主角降谷零挑了挑眉,示意我解释一下。
我坦然地内涵道:“你现在像个淳朴的草食系,一看就是好人。”
降谷零:“……”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上变化的数字,缓缓地揉着依旧发酸的腰部。
哪怕这周不走的话,我起码也一个礼拜都不想再做了。
……不,一个月。
降谷零用手揽着我的肩膀,我借力靠在他的身上,省了不少力气。
力气省下了,精力便逐渐开始恢复。
一有精力,我就忍不住开始乱想。
作为一个缺心眼,我深知自己脑中冒出的想法有时候很奇怪很危险。
问出来可能会让对方记仇的那种。
因此,我每次都会用理智抑制住心中作死的欲/望。
但是看着降谷零气定神闲的表情,我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恶趣味。
以及真诚的求知欲。
于是我问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降谷零垂眸看着我,温柔地笑了笑:“你问吧。”
我非常严谨:“先说好,你不能生气,也不能记仇。”
降谷零眯了眯眼睛,笑意不减。
我:“先说好噢!!”
降谷零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你已经不是男高中生了,都奔三了。”
刚听了个开头的降谷零:“……”
我小心谨慎地措辞,观察着降谷零的表情。
“……真的吃得消吗?要不我今天给你点一桶大补汤吧?”
我自以为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你别强撑着噢。”
降谷零:“……”
降谷零:“…………”
……降谷零看起来想掐我脸。
他的手缓缓下移,随便在我的腰上找了一个敏/感/点,非常小心眼地一掐。
我腿一软,强行抑制住口中差点漏出的声音。
降谷零的手牢牢地撑着我的身体,我蔫巴巴地继续靠在他的身上。
我抱怨:“刚刚明明说好不能记仇的。”
于是我伸手去掐他的腰。
降谷零非常自然地任我掐着,毫无反应。
我大惊:“你居然不怕痒!”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不过我好像真的没能发现会让降谷零有反应的地方。
我:“你还是人类吗!!你会生病吗!”
降谷零严肃地点点头:“会啊。”
非常正经。
只是随口瞎扯的我:“……”
降谷零回忆了一番:“初中时,有次感冒了,请了三天假。”
他说得慢悠悠的,好像希望我体会出什么别的意味。
而我眨眨眼,丝毫没有把请了三天假的降谷零和什么其他的事情联系上:“三天假?你初中的这次感冒还挺严重的欸。”
降谷零:“……”
降谷零:“…………”
他瞅了我半晌,似是有些咬牙切齿:“……是啊。”
意味深长。
我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不可能有完全不怕痒的人类,于是我锲而不舍地开始把手四处移动,企图找到降谷零怕痒的那个点。
降谷零用另一只手禁锢住我的动作,义正言辞地说:“现在是周一的早上七点半。”
一身正气。
显得到处乱摸的我非常不对劲。
我:“……”
我:“…………”
我转移话题:“……我仿佛不眠不休毫无加班费地加了两天班,然而今天才是周一。”
“如果我们是普通的纯爱同龄高中生情侣就好了。”
我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在放暑假,是一对快乐的小学鸡,根本不用早起去上班。”
我逐渐陷入纯爱高中生情侣的幻想中:“我每天还可以拉你一起上学,比如野崎上次跟我说过的双人协力车……还可以一起去吃东西,一起去修学旅行,还可以互相抄作业,感觉你之前成绩肯定也很好的样子……然后在成年那天就可以正式确认关系了……正式开启1v1恋爱路线……”
降谷零温馨地提醒我:“年龄差距注定了我们不会是高中生情侣。”
年龄差距还加了重音。
我:“…………”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对非常不纯爱的糟糕成年人。_(:з)∠)_
我思索了一会儿。
我:“工藤和小兰。”
降谷零:“?”
我:“园子和京极。”
降谷零:“?”
我沉思:“突然发现身边的大家基本都是非常纯爱的高中生情侣。”
我赞许:“你说的很对,我觉得我们好像不是很合适了。”
我无情地拉开和降谷零的距离:“分手吧,我要去谈非常纯爱的青梅竹马恋爱了。”
降谷零:“…………”
我想了想,补充道:“比如牵个手都能面红耳赤一天,亲一下脸颊就会脸红心跳一礼拜的那种纯爱恋情。”
为了证明我们已经是不纯爱的成年人,我牵起降谷零的手,面色毫无波澜:“你看,没感觉。”
我凑上去亲了亲降谷零的脸,非常平静:“你看,没感觉。”
降谷零默默地看着我,半晌,温声提醒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我:“?”
“而且,太有感觉的不太适合在这里演示吧。”
降谷零悠悠地看着电梯屏幕。
我:“??”
我反应过来:“…………”
我自暴自弃:“你看,我们就是不纯爱的成年人。”
一转眼便到了能够做纯爱情侣的那一天。
临走前, 我把嗨和阿卡林托付给了降谷零:“请替我照顾好我的崽崽们。”
我提出无理要求:“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它们和以往一样能跑能跳,活泼开朗, 热情地喊我姐姐。”
降谷零:“……”
我振振有词:“如果它们发生了性格上的变化,我就要狠狠惩罚你!”
降谷零:“…………怎么罚?”
我:“惩罚你喊我姐姐=v=。”
……结局是被迫喊了降谷零好几声哥哥。
我夹带私货:“我还记得那个帮我付钱的哥哥。”
降谷零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丝恨铁不成钢:“……你真的记得吗?”
我:“嗯嗯。”
我:“虽然过去好多年了,但我肯定能认出他——”
……的吧?
终于, 我带着好几个巨大的行李箱登上了飞机。
经过漫长的飞行后, 在一个满大街几乎都是金发人的国度着陆。
和降谷零正式开始了纯爱情侣的网恋生涯。
留学的生活很平静, 和之前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有点像我一个人在米花町租房子读大学时的日常生活。
每天做作业,pre,小组会议, 敷衍导师, 吃饭睡觉,出去玩, 看电视, 打游戏,看漫画。
唯一的变化是我把头发染回了非常淳朴的黑色。
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过去一年多的经历就像一场梦。
只有每次拿起手机时,打开聊天框,我才能意识到——
都是真实发生的。
白马探和我在同一所学校里, 与默默无闻的我不同, 他一入校便成了本科生中的风云人物。
许多女生都觉得他推理的样子很优雅很帅气, 并为之倾心。
可我知道,白马探对红子挺感兴趣。
……自从知道我和红子很熟后, 他经常拐弯抹角地找我打听。
而本人的嘴非常严实, 在咖啡厅里好半天只憋出一句:“她的头发是红色的。”
白马探:“……”
我自信一笑, 深藏功与名。
作为知道红子是魔女黑羽快斗是基德工藤新一是江户川柯南还会变大变小等等让人大跌眼镜的秘密的人, 我的嘴可是非常严实的。
我至今都没告诉过降谷零那个奇怪的波洛咖啡厅小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某天,迹部景吾突然给我发消息。
【迹部景吾:你男朋友真的是普通公/务/员吗】
我回忆了一番降谷零的一众奇妙兼职们。
【我:是叭】
【我:很普通】
【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我:他除了普通的公/务/员工作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说谎时依然喜欢下意识地补充细节。_(:з)∠)_
【迹部景吾:……】
【我:咋了】
【迹部景吾:没事】
我:“?”
我决定去问那位普通的公/务/员。
【我:戳戳ovo】
【降谷零:怎么了?】
【我:你今天是遇到景吾了吗】
半晌,降谷零回复我。
【降谷零:恰好碰到,打了场球】
【降谷零:刚结束】
我:“……?”
这位公/安是怎么个恰好才能碰到打网球的高中生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
让我好奇的是——
【我:谁赢了啊】
【我:我记得你打网球还挺厉害的】
【我:不过景吾也挺厉害的】
良久,降谷零才回复道——
【降谷零:秘密^ ^】
我:“……”
我恨不得一秒钟飞回东京去围观。
【我:可恶!你居然不说!![猫猫打滚.gif]】
【降谷零: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
【我:那我早就忘了,我记性很差】
【降谷零:你记性确实很差】
【我:?我只是谦虚一下?】
【降谷零:我初中是xxxx的】
【我:?你发错人了吗?怎么突然发这个?】
【降谷零:你再看看】
【我:好初中,好初中,升学率很好,还挺耳熟的,难道你要去初中做卧/底/老师吗,是什么新任务吗】
【我: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降谷老师吗=v=】
【降谷零:……】
降谷零不理我了。
我一头雾水:“?”
网恋真困难。
……我读不懂降谷零的心!
我经常给降谷零发一些毫无营养的消息。
【我:看,我的学校[学校大门.jpg]】
【我:看,我的新家[公寓内部装修.jpg]】
【我:看,我的新朋友[同学合影.jpg]】
四处拍照并介绍,仿佛一个导游。
降谷零每次都回得很快。
圣诞节这天清晨,我在家里翻出一个摆件。
【我:看,我的新爱人】
【降谷零:?】
【我:不好意思,还没打完字就发出来了】
【我:噢,还打错了一个字】
【我:看,我的心爱人体模特[火柴人人偶摆件.jpg]】
【降谷零:?】
过了一会儿,降谷零又发了一条消息。
【降谷零:我有一点事情,今天回消息可能会稍微晚一些】
【我:?任务吗】
【降谷零:不是,私事】
中午,我窝在房间里看之前拍的vlog。
很多回忆,看着看着莫名有点心潮澎湃。
被这股心情驱使着,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我:看,我的爱人零零[vlog里的降谷零截图.jpg]】
我期待地盯着屏幕。
嘿嘿,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人说“爱”。
……好半天过去,降谷零没回我。
这是“一些”吗!!
都过去好久了!!
我瘪瘪嘴,决定不主动给降谷零发消息了。
……生气!
今晚有圣诞舞会。
傍晚,我正准备换礼裙出门时,降谷零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推测东京现在应该是深夜。
……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才想起我吗!
想起他之前不回我消息,我有些别扭。
不太想接电话。
……晾他一下好了,估计他打不通就会去睡觉了。
长时间没见面,我和降谷零唯一的联系便是信息短信电话视频。
这还是降谷零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回我的消息。
“……”我有点不爽。
思绪很乱。
于是我没接电话,换好衣服直接出门了。
这个研究生圣诞舞会要求大家都要参加,还要带舞伴。
最近班上有个叫杰森的金发男似乎在追我。
我非常直接地表明了自己非单身的事实,可他说:
“甜心,你说气话,我不信。”
我:“……”
杰森:“我从来都没见你身边出现过什么异性。”
我:“……我网恋。”
杰森:“?”
杰森很受伤:“你为了拒绝我,居然用这么烂的借口吗?”
我无力了:“我有我男朋友照片,你要看吗?他是真实存在的人。”
杰森任性拒绝:“不要。”
我:“?”
我无情地说:“反正没戏,你别找我了。”
可偏偏他还是个很热情的傻不啦叽的ky。
……某种程度上和小林学弟很像,不过小林学弟比他含蓄很多。
在教室里听到舞会必须带舞伴的消息的那一刻,我胆战心惊地察觉到了他远远投来的热切视线。
感觉一下课他就会冲过来用商场广播的音量大喊“甜心做我的舞伴吧”。
语气自带感叹号的那种。
已经被他每天的攻势弄得很烦的我:“……”
我本来想随便抓个男同学一起参加,然而杰森算是学生中比较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家境好长得好成绩好,大家都不愿意明着和他作对。
于是我飞速地低头给另一位有头有脸家境好长得好成绩好的风云人物白马探发消息。
【我:白马同学,救急救急】
【我:你们圣诞那天有强制参加的舞会吗】
白马探慢吞吞地回复了我。
【白马探:没有】
【我:那你当我舞伴吧,挡一下奇怪的桃花,改天请你吃饭】
【我:噢,忘了问了,你有空吗】
【白马探:……】
白马探非常绅士地决定帮我这个忙。
“你哪里默默无闻了。”
白马探轻轻地摇晃着杯中的香槟,与我一起站在舞会的角落里。
他轻飘飘地反驳了我对自己的个人定位。
“就我的观察而言,在场起码有七个人对你有兴趣。”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飞速地把所有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慢悠悠地推理道:“至少有五位是男性。”
我:“……?”
我:“这是什么危险发言啊,怎么还有其他的……”
白马探不紧不慢地说:“我把友情向也算进去了。”
我:“……”
寄存了个人物品后,我们便缩在舞会角落吃东西。
看得出来,白马探已经非常习惯于作为人群的焦点。
对他来说,缩在角落反而是全新的体验。
而我很习惯于缩在酒会宴会的角落里,不到必要的时候都不会展开营业模式。
哪怕是在无人问津的舞会角落,白马探依旧吸引了很多目光。
我吃着小蛋糕,煎熬了十几分钟后,实在受不了了:“你好耀眼,我实在无法忍受被人盯着吃东西。”
我真诚地建议:“你不去跳舞吗?”
白马探真诚地回复:“……我的舞伴不是你吗?”
我:“……对哦?”
为了搭配衣服,我今天穿了一双跟有点高的高跟鞋,不是很想跳舞。
“……”我不着痕迹地往杰森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看见我和白马探站在一起,一脸懵逼。
身上那股浓厚的热情ky气质都被浇灭了不少。
看来我找来白马探很有打击杰森的效果。
我下定决心:“我们还是再站五分钟吧,让他死心=v=。”
……而杰森显然没有死心。
舞会现场人太多,呆久了有点闷。
和白马探说了一声后,我提着裙摆,带着一杯香槟,故作优雅地慢慢挪动到了露台上,打算去透口气。
……穿着这双高跟鞋太难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