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把金秀儿说愣住了,她在那里愣了半天,忽然露出一个复杂又带着嘲讽的笑来,噗嗤一声,“萧盼儿你别太自信了,我可是过来人,这些我都经历过,男人刚开始把你娶回家的时候说的话那叫一个好听,什么我永远爱你,我会永远对你好,但等你真的生了孩子变成一个老妈子了,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这些事情我都经历过。”
“你不能拿你的经历来揣测我,我家方远哥不会这样的,再说了,他就算想那样也没那个力气。”萧盼儿再次昂起头说。
这要是宋大妈在家,以宋大妈的性格,听见这种话直接二话不说就干上去了,她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儿子,就算说他色眯眯看人也不行。
但宋大妈现在不在家呀,在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无条件袒护宋方远的人,已经去住院了,还没回来呢。
所以当宋方远反应过来,准备去阻止萧盼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啦。
萧盼儿很快的就说,“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结婚那天方远哥被石头砸中了裤.裆,当然了,那是个意外。送去医院后医生诊断说骨裂,其实还有一个诊断我们没有对外说,那就是,方远哥的其中一个蛋被砸坏了。”
她想起这个,说实话,还有点庆幸呢,“医生说这个蛋已经救不回来了,已经碎了,后面能不能用,可能还得观察,所以我家方远哥跟你们的男人不一样,他是永远都不会出轨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宋方远和萧盼儿夫妻俩,有的人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谁能想到这么隐秘的消息,竟然是萧盼儿亲口说出来的!
这女人是不是被爱情糊住了脑子,不开窍了啊?
这种话能大庭广众的说吗?
萧宝珍也是吃惊的看着萧盼儿,她之前诊断出来宋方远可能会鸡飞蛋打,没想到还能知道后续,她当时诊断出的结果是宋方远有一颗蛋废了,没用了,但整体功能还是在的。
但是现在听萧盼儿的意思,可能整个男性功能都不能用了?
虽说大家心里腹诽着萧盼儿,但眼神还是诚实的飘到了宋方远的身上,尤其是——裤.裆
一群妇女眼神瞟着宋方远,小声嘀咕道:“蛋碎了?那以后还能生小孩吗?”
“萧盼儿嫁过来以后还没生自己的孩子呢?这要是不能生,她以后咋整,指望前头生的那三个养她?”
“也不是不行啊,我看萧盼儿对那三个孩子挺关心的。”
“不对,你们都扯远了,现在生不生的都是其次,那不还有一个蛋吗?”
“现在最关键的是,能不能过夫妻生活啊?这要是立不起来,不是更完蛋?”
宋方远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裆部,顿时又生气又恼怒,甚至感觉被砸中的那个地方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
就蛋疼,又开始蛋疼了。
他现在都落下后遗症了,只要一提起这件事就觉得蛋疼。
虽说一群人嘀咕的声音放的特别小,但声音还是隐隐约约的飘到了宋方远耳朵里,他恼怒的要命,低声吼道:“你们少在这胡乱猜测,医生说后续能不能用还得看我的恢复情况,只要是心理因素,我身体是没问题的,只是心理过不去这关,我没问题!”
“哦哦,你没问题,我们都知道了。”
“对对对,你放心吧宋方远,我们以后绝对不出去跟人说。”
大家伙儿连忙说。
但这话听起来怎么怎么奇怪,像是欲盖弥彰?
宋方远那叫一个纳闷。
偏偏这个时候,萧盼儿还在那边得意洋洋,“我说方远哥不会出轨,就是永远不会,他永远都是我的,他属于我。”
“盼儿,你闭嘴。”宋方远感觉现在不只是自己的蛋疼,脑瓜子都在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别说了。”
萧盼儿还很不服气,“为什么不能说?”
“你还觉得不够丢人吗?”宋方远这么爱她的人都有点生气了。
“这有什么丢人的!”萧盼儿提高了声音,表情有些不满,她理直气壮的说,“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老公不出轨有什么丢人的,难道老公出去耍流氓才叫不丢人?我觉得蛋碎了没啥,谁敢笑你,我撕了他的嘴。”
“盼儿……”宋方远都有点被说服了,看萧盼儿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顿时也觉得,自己刚才因为这个跟萧盼儿生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萧盼儿走到宋方远身边,跟宋方远手拉手捧在胸前,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起来,甜蜜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溢出来。
他们这边是情情爱爱眼神拉丝,吃瓜群众那边是目瞪口呆吃瓜看戏,直接就是两个世界。
萧盼儿看了看周围的吃瓜群众,眼神又转移到宋方远身上,声音格外深情的说,“方远哥,我爱你不只是爱你的□□,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他们都不懂,所以他们都觉得蛋碎了就是天塌了,我不是,在我这哪怕你永远都过不了夫妻生活也没问题,反正我爱的是你。”
其他人听了,都下意识的往后倒仰,觉得这话简直肉麻死了,谁天天把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啊。
噫,好肉麻好恶心,鸡皮疙瘩起来了。
而宋方远呢,虽然他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跟萧盼儿相处时间长了,也就多多少少有些习惯了,而且他是个特别喜欢被女人仰慕,敬仰的男人,所以萧盼儿这些话,是死死的踩在了他的点上。
宋方远听完,当场就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你爱的是我的灵魂,你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方远哥……”
“盼儿……”
等他们腻歪完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院子里所有人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别的原因,全是被他们俩这种甜腻到拉丝的气氛给逼走的,给逼的连热闹都看不下去了。
先是高莘能走路,后来又是萧盼儿和金秀儿的好男人比赛,最后是萧盼儿和宋方远的秀恩爱。
这么一打岔,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既然偷内裤的不是宋方远,而是另有其人。
那个人是谁?那个人还会再次动手吗?
谁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完啦,明天见
院子里已经入了夜,家家户户都黑漆漆的,都已经上床睡觉了。
不过有一户人家还在床上忙活,忙得热火朝天,被子里在翻江倒海,床上的两个人滚来滚去,滚的房间里全是剧烈喘息的声音,两个人身上都在冒汗。
就这么忙活了半天,萧盼儿喘着粗气从被子里钻出来,满脸为难的说,“不行啊方远哥,还是起不来。”
“我也没什么感觉。”宋方远气得锤了床板一拳,又说,“医生不是说只是一颗蛋碎了,其他的没问题吗?为啥现在怎么做都没反应。”
宋方远这么一说,萧盼儿倒是凑过来了,拍了拍宋方远的肩膀,“没事,你不用着急,我估计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等你能下地走路了我们再试试。”
顿了顿,她又满脸认真的说,“方远哥,我今天的话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就算你一辈子起不来,成了个太监,我都不在乎。”
“盼儿……”宋方远瞬间动容了,握着萧盼儿的肩膀,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我真是积德了,才娶到你这么好的女人。”
萧盼儿顿时心花怒放,羞涩的说,“你也很好啊,什么都听我的,那咱们现在也别忙活了,先睡觉吧。”
“好,睡觉。”宋方远给萧盼儿盖上被子,夫妻俩终于安分的躺在了床上。
经过刚才萧盼儿的安慰和劝说,宋方远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但是等他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冒出今天下午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今天被冤枉偷内裤的事情在宋方远这儿已经过去了,真正让宋方远生气的是,萧盼儿在所有人面前说出他一颗蛋碎了的事情!
更加让宋方远恼怒的是,知道自己蛋碎了以后院子里的人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太监!
“不是,他们有病吧!”
萧盼儿忙活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忽然就听见旁边的宋方远骂了一句!
“怎么了方远哥?”她强打起精神问说。
宋方远想到这件事情一点困意都没有,转过来跟萧盼儿说,“你知道院子里这些人在听说我蛋碎了以后,是怎么看我的吗?”
“怎么看的?”萧盼儿一只眼睛放哨,一只眼睛站岗,已经困得快睡着了。
宋方远:“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会盯着我看,而且还专门看我的裤.裆!看完以后啧的一声,摇头,就好像我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一样。”
“你别管他们,日子是咱们俩在过,他们怎么想的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我不在乎就好了。”萧盼儿安慰说。
萧盼儿转过来对着宋方远,强打起精神安慰了半天,但宋方远还是越想越生气,气得连觉都睡不着了,一直在跟萧盼儿抱怨。
就在这夫妻两个说话的时候,突然间就听见一声尖叫,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救命!有人耍流氓啊!”
大半夜的耍流氓?这还了得?!
几乎是下一秒钟,院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了动静,有些人家里都已经睡着了,听见声音也赶紧的爬起来,披上外套就赶紧出来。
萧宝珍本来还躺在床上想事情,听见动静也赶紧跑出来。
出来之后一看,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出来了,大家都是满脸惊慌和茫然。
“刚才什么声音?怎么了?”萧宝珍问了一句。
她在家里只听见一声尖叫,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这一问,才发现院子里的邻居们都在摇头,前院的于奶奶说,“我光听见有个女人在叫唤,后面说的什么就没听清楚,模模糊糊的。”
中院住着的几个也都在摇头,就说,“我们也是听见了尖叫。”
“这不对呀,咱们院子里的几乎都在这了,那是谁在叫?”萧宝珍发现了不对劲。
齐燕倒是出来说,“我们在家也听见了,还听见有人说耍流氓。”
“我也听见了。”宋方远点头。
要说这会最冷静最靠谱的,还是在保卫科工作的许大方。
许大方听完他们俩的话,仔细想了想,忽然抬腿就往外走,“我知道是谁在喊了,咱们赶紧去救人!”
“谁家喊得?”
“咱们院子后面是厕所,厕所对门住了一家人,应该是那家的小媳妇喊的。”许大方边走边加快了脚步。
大家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还是齐刷刷的跟上去了。
这是耍流氓,不是小事。
院子里的大家伙儿集体出动,除了身体不好的于奶奶和王大妈,其他人都出来了,跟在许大方后面,来到厕所对门的这户人家。
敲了敲门,许大方问,“同志,刚才是不是你喊的救命?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遇到啥危险了?”
“我、是我喊的。”里面响起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听嗓门还很年轻。
“你现在怎么样了?流氓走了没?”许大方连忙说。
屋子里面的妇女应该是吓坏了,就隔着一道门,萧宝珍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在发抖。
妇女说,“我现在没事……流氓走了,但是我有点害怕。”
“你先开门吧,隔着门也不好说话啊。”张俏插着腰站在旁边,就说了一句。
妇女:“我、我不敢开门,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你们是流氓的团伙怎么办?”
“姑娘,我们就住在你对门的大杂院,咱们都是邻居,听见你的声音出来看情况的。”
妇女直接哭了,牙齿都在咯咯的打颤,“呜呜呜……我不知道,不认识啊,我是刚搬过来的。”
这妇女说着,呜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哭的声嘶力竭,声音里透着恐惧和害怕,她现在已经完全吓坏了,精神崩溃,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大家伙儿站在门口,担心里面的情况,又没办法劝这妇女打开门,一时间都有点着急了。
七嘴八舌的站在门口,费尽了口水,愣是敲不开面前的这扇门。
据说这妇女一家是刚从一厂调过来二厂,谁都不认识谁都不熟悉,也就难怪她吓成这样。
在门口闹了半天,萧宝珍主动站出来说,“算了,我来试试。”
她的治愈系异能除了治病还有其他功能,其中一项就是安抚情绪暴动,此时正好可以用来安抚里面的人。
萧宝珍就站在门口,轻声细语的跟这妇女聊上了,也不过聊了几句话,异能起了作用,妇女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
她冷静了一些,但声音还在发抖,“你们真的是我隔壁的邻居?”
“千真万确,而且我们这还有好几个钢厂的职工,都是同事。”
“那你告诉我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是谁,如果能说出来我就相信。”这妇女又说。
齐燕就是一车间,车间主任就是她的顶头上司,立刻说了个名字。
过了几秒钟,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就开了,门后面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这应该是母女俩,俩人脸色都很苍白,眼神惶恐不安。
许大方主动说,“同志你好,我在钢厂保卫科工作,你有什么情况跟我说,我会保护你的。”
这小媳妇打量了一圈,发现门口人挺多的,而且有男有女,看着都不像是坏人,心里放松了不少。
她拍了拍怀里的女儿,轻声说,“你先回房间睡觉,妈跟这些叔叔阿姨说话。”
小女孩倒是乖巧,咬了咬唇,跑回房间去了。
妇女就招呼大家伙儿,“你们先进来吧,我跟你们说说刚才的情况。”
进门之后,妇女先介绍自己的情况,“我们家是双职工,今天我老公上夜班,家里只有我跟闺女俩人,刚才那声救命确实是我喊的。”
“当时是什么情况?有人把你拦在路上耍流氓了,还是说钻进屋子里耍流氓了?”许大方连忙问。
说到这里,妇女有点心有余悸,“我大概七点多钟下了班,回家以后准备洗澡换衣服,在收衣服的时候就发现白天换洗下来的内裤不见了,我才发现这里有变态,就吓得喊了一嗓子,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也丢了内裤?是刚洗完澡丢的吗?”齐燕说。
妇女摇头,“是干净的,我换下来以后就洗掉,然后晒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一共两条内裤,现在全不见了。”
不过一天时间,院子里竟然连着丢了三条内裤?
这是个内裤大盗啊!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
紧接着,张俏拽了拽玉娘的胳膊,又悄悄的指了指宋方远,努嘴,意思是示意玉娘看他。
院子里其他人的目光也忍不住飘向了宋方远。
毕竟今天他刚被冤枉过偷内裤呢。
宋方远察觉到大家伙的目光,差点气得蹦起来,气急败坏的说,“你们看啥看,偷内裤的不是我,今天都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
“现在的重点是我吗?最重要的是偷内裤的那个变态到底是谁!抓住了我非得打死他不可。”他真是生气啊,觉得冤枉死了,要不是那个变态顺手把内裤往他家一扔,怎么会受到这种奇耻大辱。
宋方远话糙理不糙,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所以现在的重点还是得放在真正的凶手身上。
但这内裤到底是谁偷的?
“同志,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了吗?或者看见那个偷了你内裤的人?”
妇女瑟缩了一下,摇头,“没有,我回来的时候胡同里家家户户都已经关灯了,街上早就没人了。”
许大方叹了口气,“这就难办了啊,说明他应该是在白天动的手,这会儿早就跑了,想追都没地方追,也不知道这次偷内裤的是谁,是下午在我们院子作案的那个?还是因为下午看见别人偷了内裤,也趁机动手,想栽赃给下午那个贼的?”
宋方远刚才气得够呛,咋咋呼呼的说,“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下午的那个贼,偷了齐燕的又来偷这家的,那人就是个纯种的大变态。”
“那按照下午的思路,这人肯定也是翻墙进来的,我们去围墙看看有没有他的脚印。”
许大方带着两个男同志跑去围墙边找线索,一寸一寸的看,看了半天就奇怪了,“这里怎么没有脚印啊?”
“不仅没有脚印,连个蹭脚的痕迹都没有,他是飞进来的吗?”
几个人在围墙边上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就活见鬼了,什么脚印都没有,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挠了挠头,许大方又推翻了刚才的想法,“会不会不是下午的那个贼,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在浑水摸鱼?或者是有野猫进来叼走了?”
“不可能啊,院子里的人也没长翅膀,他想进来也会留下脚印的。”宋方远立刻摇头,出于对内裤大盗的愤恨,他现在非常冷静的分析起来,“你要说野猫倒是有可能,但是我记得在咱们过来之前,学校组织小孩在暑假的时候捉老鼠,附近几个街道胡同的老鼠全被孩子们捉空了,猫看见街道都绕着走,为啥非要跑过来偷两条内裤?”
“那你说咋回事,这些衣服不可能凭空飞走吧?”许大方也着急了。
事情一时间就这么僵住了,大家都怀疑是下午的贼干的,但死活找不到线索,就开始怀疑是其他人,但也找不到头绪。
偷内裤事情,现在成了悬在大家伙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就在一群人冥思苦想的时候,许大妈试探着说,“咱们在这想半天也没办法,不如去把小莘叫过来,说不定他能发现什么呢?”
“就一孩子,能发现啥啊?”这话是张俏说的。
“那下午的事情不就是高莘发现的,不然你们现在还以为是宋方远呢。”
“行了行了,把小莘喊过来看看。”许大方觉得头疼,看向了萧宝珍,“弟妹,小莘这会儿睡了吗?要是没睡我就去把他带过来看看。”
萧宝珍:“应该还在看书,你去问问吧,看他愿不愿意来。”
许大方出门朝着自家的院子走过去,过了一会,把高莘带过来了。
带过来后,他又带着高莘到处看了看,各种细节都没有错过,仔细的看过去。
看完之后,高莘直接就说,“还是下午那个人干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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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偷了齐燕和这家内裤的是同一个人?”许大方皱眉问。
高莘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迟疑,“对。”
许大方皱着眉不说话,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吧,我们刚才里里外外都已经找过了,这边的围墙上没有脚印啊。”张俏咋咋呼呼。
其他人没说话,但也在同一时间皱了眉。
他们刚才把这里全都找遍了,没有发现脚印,现在高莘说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事儿怎么听怎么玄乎。
还有人在心里想呢,高莘果然还是个孩子,张嘴就说,他下午估计是运气好,正好猜中了,现在他的好运气不灵光了。
高莘听见他们说围墙上没有脚印,一下子就笑了,指着围墙问说,“你们发现没有?他家的围墙跟咱们院子后院的围墙有什么区别?”
“区别?你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他们家的围墙高一些,咱们的围墙矮一些,也不过就高了半米左右吧,这有啥啊?”宋方远不以为然。
高莘看着面前这群大人,忽然生出一种感叹,看来大人也不是无所不能啊,他都已经把答案递到他们面前了,他们还是看不出来。
举目四望,高莘也感觉到了,虽然他们把他叫过来,但并不完全相信他说的话,也不相信他能帮他们的忙。
他虽然年纪小,但见惯了世态炎凉,特别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有些人对他的不屑。
目光再一转,高莘就看见了来自萧宝珍鼓励的目光,示意他发现什么就说出来。
高莘深吸一口气,直接就说,“小偷是个矮子,两边墙的高度只隔着半米,但他是够不到这边的墙的,你们在围墙上找脚印当然找不到。”
“那我们去哪找?”宋方远在这件事情上脑子就跟木头一样不转弯。
高莘看着坐在桌子边哭哭啼啼的妇女,“你们家除了围墙还有哪里能从外面进来?”
“家里的两个窗户都在院子里,你要说从外面进来的话……那就是厨房的小窗户。”
“带我去小窗户看看。”
许大方抱起高莘朝着厨房走过去,后面的人全都跟上去了,有一部分是真的关心闹贼的事情,还有一部分,就是想看高莘闹笑话的了,一小屁孩子,他还真能找到线索?
还真能。
高莘被许大方抱过去,站在灶台旁边端详了半天,又打开厨房那扇小窗户,在上面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伸手一摸,“找到了,你们看,脚印在这里,这儿还有他的手摸过的痕迹。”
他分别指着灶台和厨房的小窗户上,泥巴抹的灶台上有半个脚印子,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窗户上也是,有五个手指印。
“还真是!有脚印还有手指头印!”许大方站在最前面,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纳闷了,“这么小的窗户,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小偷是个矮子,相比起围墙,窗户对他来说更好钻。”高莘说。
“你咋发现他是个矮子的?”
“他留下了脚印,从鞋子的长度和宽度一看就知道了,不信你看看自己的鞋子跟大方哥的鞋子,你比他矮,鞋子就比他小,那脚印比你还小的多,也就比你矮的多。据我估计,那个小偷只有一米五左右。”
从围墙上的脚印到厨房的脚印和手指头印,线索一个一个的串起来,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下午跟晚上的内裤大盗就是同一个人,用以前的话来说,他们胡同里出现采花贼啦!
刚才还觉得高莘不可能找到线索的几个人,这时候也没话说了,赶紧一弯腰躲进人群。
既然胡同里出现了采花贼,那受害的肯定是妇女们。
张俏和齐燕几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见了恐慌,这人喜欢偷女人内裤,既猥琐又变态,这次是偷内裤,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干出更变态的事情?
在面对采花贼的危险,院子里一群平时有点互相看不惯的妇女们都团结起来了,张俏拉着齐燕的手,哭丧着脸说,“齐燕我好羡慕你,你白天在厂子里还好,厂子里有安保,可我们一群没工作的在家,要是碰上了采花贼咋整啊。”
齐燕沉着脸不说话,脑子里也在想办法,她作为女领导,也想给女同志们干点事儿。
屋子里的妇女全都满脸惊慌,这时候萧宝珍就说,“要不我们去报公安,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公安来调查的。”
倒是一下子把妇女们点醒了,“对啊对啊,明儿我们一起去报公安。”
“把公安找过来调查一下,赶紧把那个变态抓起来就好了,一天抓不起来,我这心就放不下去,总觉得被人盯着似的。”张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后脖子发凉。
别人家的老公晚上都会回来,她老公出门在外,她更危险啊。
提到公安,在保卫科工作的许大方挠了挠头,“咱们附近派出所的工作,最近都被下放到农场去劳动了。”
“啊?”
“那我们怎么办?这变态下一次闯进家里偷看咱们洗澡咋办啊?”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彻底沉默。
那妇女还在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听她哭,张俏也想哭了,别人都有老公,就她跟守活寡似的,苦啊。
这么想着,张俏声音也带着哭腔了,“你们倒是说说话,总得想个办法啊,我们这院子一大群的妇女呢,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要我看,不如各家各户出一个,咱们白天跟晚上都巡逻起来?”她说。
齐燕咳嗽了一声,尴尬道:“我们家双职工,白天我要上班,我家国平有时候还要加班,我们家没人有空啊。”
其他人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也说了,“白天巡逻可以,但是晚上巡逻怎么行,我家男人虽然不用加班,但是白天上班已经累得够呛了,晚上再巡逻,那身体是真的撑不住。”
虽说已经确定出现了采花贼,但因为才偷了两次,而且损失也不是很大,大家伙儿就不愿意分出人力和精力来巡逻。
一群人聚在一起,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忽然有人打了个哈欠,“现在天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回家吧,明儿再商量,也不能一直这么僵着啊。”
确实,现在夜已经深了,好多人明天还得上班儿,就从这妇女家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许大方还在嘱咐,“同志,我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晚上要是有啥情况你就喊一声,喊一声我来就出来了。”
“好,谢谢你了同志,你人真好。”妇女终于不哭了,擦了擦眼泪过来锁门。
“应该的,我是保卫科的,保护咱们厂子职工是我的工作。”许大方笑着说。
不得不说,院子里最热心的就是许大方了,从妇女家回院子的路上他还在说,“我半夜会起来上厕所,到时候我就在周围巡逻,多多少少能有点用。”
一群人闹腾着出去,回来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大家心里都在担心采花贼的事情。
萧宝珍没说话,脑子里也一直在想办法,但她只擅长给人看病,对于追踪犯人这种事情是真的没办法。
看着高莘,萧宝珍就问,“小莘,你能找出线索,能找到这个小偷吗?”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找不了,因为除了脚印和指头印其他什么都没有。”高莘很诚实的说,不过他又说,“嫂子你不用怕,我哥不在家还有我,如果真的有人来了,我拿把椅子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