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方远哥,我们进屋吧,让我妈把他轰走就行了,好吗?”萧盼儿眼眶微微红,我见犹怜的说。
没想到她刚才这一剂药下猛了,现在的宋方远大男子主义爆棚,直接就说,“这是我们的事情,就应该我来出面解决,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跟他讲道理。”
“不用了方远哥,等等,你别出去啊!”等萧盼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方远已经朝着外面走了,她拉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方远出去。
看着宋方远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萧盼儿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再说宋方远这边,他出去的时候还提了一杯酒,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走到赵勇身边,宋方远先是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赵勇一眼,发现这人跟个流浪汉似的,心里就更看不起了。
他微微抬着下巴,高姿态的看着赵勇,“盼儿跟我说了,你就是赵勇吧?”
赵勇阴沉着脸看他,还抹了一把脸上的泥,这下更像是流浪汉了。
面对赵勇,宋方远的优越感直接爆棚了,居高临下的望向赵勇的方向,“盼儿都跟我说了,你跟她之间有一些误会,我也就不计较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了,今天怎么说都是我跟盼儿大喜的日子,这样吧,来了就是客,你坐下一起吃个饭,咱们碰一杯,今天这事儿就当是过去了,咋样?”
“不怎么样,这事儿在我这过不去。”赵勇脸色阴沉的直接能滴出水,看都没看宋方远一眼,“萧盼儿人呢,我要萧盼儿自己出来跟我解释。”
“萧盼儿现在已经是我媳妇,她凭什么出来见你?”宋方远沉下脸,心情有些不爽。
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很大度了,而且给足了赵勇面子,结果这人竟然不知好歹,不顺着台阶下去,简直不要脸啊。
赵勇直接就上手推他,“你给我滚开!萧盼儿!萧盼儿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上手,宋方远一时没有提防,居然直接给他推了个踉跄,酒杯里的酒都撒出去了。
宋方远彻底没耐心了,有些愤怒的看着赵勇,“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了你脸,你不要!难怪盼儿看不上你!”
这话倒是让赵勇停下脚步,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你还要我直说?盼儿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你,你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条件,我是城里户口,还是正式职工,你有什么?”宋方远轻蔑的看着赵勇,“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你凭什么跟我争?我要是你,我打一开始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你倒是好,居然还跑过来砸场子,你不觉得丢脸吗?”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而宋方远说的这些话,可以说精准的踩中了赵勇的逆鳞,彻底的激怒了赵勇!
赵勇一开始只是阴沉,现在是完全的愤怒!跟一头暴怒的公狮子一样,窜过去就给了宋方远一拳头!
他闷不吭声,直接就一拳打在宋方远的鼻子上。
瞬间!宋方远的鼻子开始往外喷鼻血了!
本来还算好看的脸,一下子成了大花猫,不仅如此,宋方远只觉得鼻子先是一麻,然后酸痛起来,酸的两只眼睛都在往外冒泪花,紧接着就是剧痛!无比的剧痛!
他抹了一把鼻子,就看见手上全是鲜血,一下子也急眼了!
宋方远爬起来,扑上去也想给赵勇一拳头。
但他没什么打架经验,准头也不怎么好,怎么可能打得过小混混赵勇,人家轻松的往旁边闪了一下,便躲了过去。
不过这一拳头,又彻底的点燃了赵勇的怒火,他拳头捏的咯嘣咯嘣,看着宋方远的眼神冷血无比,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践踏他尊严的男人给打死。
于是赵勇扑上去,又给了宋方远一拳头!
宋方远还想反击,但是已经被赵勇压在地上,直接一拳一拳的砸下来。
“我的老天爷啊!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说不到两句话就打起来了!”
“大家伙赶紧的上去拦着,见血了见血了!”
有个大娘一嗓子吼出来!顿时惊醒了还在看戏的村里人,大家生怕闹出认命,赶紧七手八脚的上去拉架。
大家把赵勇拉开,正准备查看宋方远的伤势呢,结果宋方远一下子窜起来,逮着赵勇就是一脚,然后又飞快的按着赵勇砸拳头,踢赵勇,总之怎么斗殴就怎么来。
赵勇本来都已经被拉住了,被宋方远这么单方面的打,眼睛红的几乎要滴血,怒吼了一声,挣脱了村里人,又扑上去跟宋方远打在一起。
两个人都打急了眼,根本不管后果,完全就是玩儿命似的打!
村里人还想上去拦着,这次根本拦不住,都没有人敢朝着他们身边走,就怕被伤到。
萧宝珍捧着饭碗在旁边看戏,一开始看的津津有味,因为那两个人不过是常见的打架,出不了大事,结果看他们俩越打越来劲,越打越狠,直接打红眼了。
萧宝珍连忙说,“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
但怒气上头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见,依然在朝着对方挥拳头。
“二哥,村里人是拉不住了,你敢不敢上去拉?”萧宝珍连忙转头问二哥,“你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别逞强!”
逞强?这不开玩笑?
萧建远直接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老头汗衫,然后举了举胳膊,“看见没,这都是结实肉,你哥打架就没怕过谁。”
然后他直接冲过去,先提起打的最狠的赵勇,把他往身后一推,大着嗓门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你想去蹲监狱吗?”
这话让赵勇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依然死死盯着宋方远。
宋方远还不死心的想上来打人,萧建远把他推远了,“你也停手,这是你大喜的日子,跟人打起来不好看。”
说着,二哥直接往俩人中间一站,隔绝他们的视线,不让他们互相对视。
过了一会,两个人终于冷静下来一些。
萧宝珍走到旁边,粗略的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伤势,从表面上来看,两个人打架都没那么厉害,所以都是皮外伤,没有打到要害的位置,但内脏有没有受伤,就要再检查一下了。
就在萧宝珍寻思着的时候,刚才还缩在里面不出现的女主角萧盼儿,终于跑出来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朝着宋方远跑过去,然后一下子扑在宋方远身上,哭着喊道:“方远哥你没事吧!这个赵勇太过分了,刚才他一直按着你打,我都看见了,你放心,到时候我给你作证,我们这就去派出所,把他关监狱去!”
这就是明晃晃的拉偏架了。
其实萧盼儿刚才躲在里面看见了,一开始是赵勇先动手的,但是后来宋方远打急眼了,也没少朝着赵勇身上招呼,两个人属于半斤八两。
但她想着,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赵勇送去蹲监狱,这不就一劳永逸,不会再纠缠自己了嘛!
于是萧盼儿才适时的跑出来,吼了那么一嗓子。
看见萧盼儿出来,再听见她的话,赵勇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噌的一下冒上来,他在二哥身后挣扎着,咆哮着,“萧盼儿你这个女骗子,你特么鬼话连篇,我算是上了你的当,你敢跟我对峙吗?你敢跟我面对面说?”
他的样子十分吓人,两只眼睛被宋方远打成了黑眼圈,脖子上被宋方远挠了一道,身上还青青紫紫的,远远看着跟个鬼一样。
萧盼儿首先就是一哆嗦,她其实是自己心里害怕,但她不说,而是尖锐的喊了一声,“方远哥你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他打你了,我保护你!”
她推搡着宋方远,把宋方远往柴火堆的方向推过去,一边推还一边咋呼。
宋方远被她推着,也在挣扎呢,“盼儿你别怕,我绝不可能让这孙子欺负你!”
“方远哥,我知道你疼我爱我,但我看见你这样心好痛!”萧盼儿带着哭腔说,一边说还一边把宋方远往外推,是准备拉着宋方远悄悄跑路的。
萧宝珍在旁边看着,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就是男女主吗?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别人都在家长里短,只有他俩能把对话演成琼瑶剧?
萧宝珍微微愣神,好不容易从琼瑶剧的画风里挣脱出来,就看见那边萧盼儿又作妖了,下意识的说,“等等……别!”
萧宝珍看见萧盼儿推搡着丈夫,把宋方远已经给推到了柴火堆下面,还在不停的推。
宋方远要往前跑,萧盼儿把他往后推,两边的力气互相抵抗。
忽然!宋方远就被柴火给绊倒了,仰面摔在柴火堆下面。
村里家家户户的人家,都会在院子里垒起来一个柴火堆,为了不让柴火堆倒下,还会在上面压一个石头。
那石头大概成年人的拳头大,冬天还能拿来压酸菜。
宋方远倒在柴火堆下面,萧盼儿还在把他拉起来,手胡乱的挥舞着。
现场乱成了一团,有小孩子的尖叫声,有村里人劝架的声音,还有赵勇的怒吼声,甚至有萧二婶永远搞不清状况的质问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出来,压住了所有人!
“啊啊啊啊啊!”这是宋方远的惨叫,他的声音听起来痛苦极了,嗓子都喊岔劈了,旁人听见他这惨叫声,都觉得后背发凉。
紧接着想起来了,是萧盼儿堪比嚎丧一样的哭声,“方远哥,方远哥你怎么成这样了!方远哥你怎么了!”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村里人都惊了,都觉得奇怪了,明明赵勇已经被拉开了,宋方远怎么会叫的这么惨,他究竟咋了?
大家伙儿齐刷刷的冲上去,全都在伸着脑袋看,萧宝珍没凑过去,而是找了个高处瞄了一眼。
好家伙!
原来是柴火堆上的石头掉下来了!好死不死的,还正好砸中了宋方远的裆部!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明天上夹子,更新在晚上十一点,请大家继续支持哟!
以后得更新时间为早上九点钟
◎宝珍……姐◎
在看见宋方远的那一刻,整个院子前面都安静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的回不过神。
只有宋方远依然在惨叫,他两只手捂着裆部,整个人蜷缩成了个虾米的样子,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救命啊,好疼!救救我!”
他疼得差点以为自己要昏死过去,头上冷汗直冒,脸色更是惨白的像张纸。
但是村里人看着这一幕吧,脸上的表情都很扭曲,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嘴角都抽搐了!
你说说这事儿,宋方远跟赵勇打架没咋地,还能跟对方叫嚣呢,结果被萧盼儿拖着走的时候,叫石头砸中了裤.裆!
“方远哥你没事吧,方远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活啊。”萧盼儿扑倒宋方远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村里人赶紧说话,“盼儿你先别哭了,赶紧叫个人去喊赤脚大夫,我看这砸的不轻啊!男人最要命的部位给砸了,以后说不准就成太监了。”
萧盼儿的哭声就那么卡在喉咙眼儿里,要哭不哭的。
这时候萧宝珍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走到了宋方远身边,用脚碰了他一下,倒也没有人注意。
这一碰,萧宝珍才发现宋方远的情况还挺严重的,石头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砸中了他的大腿根子,现在他的右边大腿根子骨裂了,就连……就连蛋蛋也被砸伤了。
村里的赤脚大夫平时看的伤风感冒还行,但是再严重一点的病症都看不了。
而宋方远的情况很严重,要是再耽搁到赤脚大夫来下诊断,说不定还真的要变成个太监了。
医者仁心,萧宝珍只好扬声说,“来不及等赤脚大夫了,你们谁去借个驴车来,把他直接送到县医院。”
“为啥啊宝珍?让赤脚大夫看便宜,去县城医院可贵了。”有个人就说。
萧宝珍也不说什么医疗方面的知识,只是指着还在原地打滚的宋方远说,“你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赤脚大夫能有办法吗?既然没有办法,再叫他过来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送县医院。”
大家一听,首先就被萧宝珍说服了,又看了看宋方远,看他这时候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的白了,嗓子也喊哑了,确实是一副痛苦到了极致的样子。
“盼儿你说呢?去县医院不?”村里人还得问一句。
萧盼儿已经完全没主意了,愣愣的看着,倒是宋方远在翻滚的过程中,强撑着说了一句,“我要去县城!”
他自己都说了,村里人就没了顾虑,赶紧去大队里借来驴车,几个人合力把宋方远抬上去。
宋方远躺上驴车的时候,叫声中的凄惨,堪比这头驴晚上嚎夜草!
然后萧盼儿就哭鸡鸟嚎的把宋方远给带走,送县医院去了。
临走之前,一直在愣神的萧盼儿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赵勇来砸场子才会发生的,但是她明明已经把赵勇忽悠出去投机倒把了,为什么赵勇还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有人给赵勇通风报信?
恍惚之间,萧盼儿跟萧宝珍对上了视线。
她发现萧宝珍也一直在盯着自己,那种洞悉一切的目光,让萧盼儿忍不住后背发凉。
难道萧宝珍知道自己准备串通赵勇陷害她?
难道是萧宝珍给赵勇送的消息?
萧盼儿打了个哆嗦,驴车已经走远了。
直到驴车走的看不见影子,大家伙才把赵勇给放开。
但赵勇已经打急眼了,死死的盯着驴车消失的方向,拔腿就往外追。
萧宝珍给二哥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看,自己则是留在萧盼儿家的院子里。
“爹、娘,你俩先回家吧,这里人多眼杂的,事情又多,别回头伤着你们。”萧宝珍找到爹娘,第一句话先让他们回家。
李秀琴看热闹看上瘾了,不能自拔,“不能吧,我又不是小孩,还能让人伤着?”
“那你不怕被人伤着,也不怕二婶回过神来,巴着你赖着你让你留在这帮忙?”萧宝珍一针见血。
这个二婶没皮没脸,今天她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桌子椅子全砸了,这些可都是借来的,一会人家桌椅的主人找上门,二婶没办法,肯定会赖上李秀琴的。
李秀琴立刻反应过来,拉上萧志国,“快,我们赶紧回去,呆在家里不出门,这次的事情可是他们家自己作的,我不会伸一个指头帮忙。”
把爹娘送回家,看他们锁上门,萧宝珍这才沿路去找二哥,在萧盼儿家附近没有找到,最后在快到村口的地方找到了。
萧宝珍找到他们的时候,赵勇两只胳膊被二哥反剪,一直在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说,“放开我!我一定要找萧盼儿问个清楚!”
“有啥问不问的,一大老爷们至于吗,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事儿也差不多能过去了。”萧建远劝说道:“萧盼儿已经结婚了,就算你找她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她难不成还离了婚跟你?”
二哥耐着脾气劝说了半天,赵勇还是不停的在挣扎,而且还跟二哥骂起来,“跟你有啥关系,你谁啊就多管闲事,我今天就是要去找萧盼儿,我要揍死宋方远!”
他边说一边挣扎,疯狂的挣扎着,差点一拳头挥到二哥脸上。
萧宝珍就是这个时候赶到的,她一来就看见这一幕,直接喊道:“二哥你把他放开吧,让他去找宋方远拼命,让他跟宋方远去打个你死我活,不打死一个不算。”
萧建远松开手,赵勇踉跄了两步就往前跑,这就是打急眼了,什么都不管,就是要去揍死宋方远。
“你现在去找宋方远,打他,把他打个半身不遂,然后他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被抓去蹲监狱。进去的时候是个年轻小伙子,出来的时候头发都白了一半,回家一看,跟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娘因为担心自己,早早的就去世了,去世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到死都在念着你。你要的是这个结果是吧,那你就去,我们不会再拦着你。”萧宝珍说的,正是那本书里赵勇的结局。
她会帮赵勇不是因为烂好心,完全是因为可怜赵勇那个孤寡的老娘。
就在不远的地方,赵勇往前跑了两步,忽然膝盖一软直接就跪在地上。
他弯下腰,抱着脑袋,不停地在质问,“萧盼儿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有勇无谋的小混混啊,居然是个大痴情种子。
萧宝珍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才说,“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再想这个问题了,我会使劲儿的干活,只要找到一点机会就往上爬,等到你爬到需要她仰望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说完这话,再没看赵勇一眼,带着二哥转身就走了。
这天晚上,萧家屯子大部分人家都没睡着,尤其是白天去参加了萧盼儿婚礼的,大家伙儿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婚礼现场上,宋方远被一石头砸中了蛋,他到底有没有鸡飞蛋打,到底有没有变成太监啊!!!
就很好奇!
对于这个问题,萧宝珍也挺好奇的。
但萧盼儿已经嫁进了城里,农村人进城可麻烦呢,要开介绍信,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萧盼儿现在究竟过的怎么样。
萧宝珍也没想到,自己会从高敬嘴里听说萧盼儿的消息。
那是结婚前几天,高敬来村里给萧宝珍送吃的,偶然听村里人念叨起来萧盼儿,就跟萧宝珍说,“这人我知道,我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在你家门口见过。”
“你知道她怎么样了?”萧宝珍好奇的问道。
高敬点了点头,“我们那一片都传遍了,他们结婚那天下午,那个女同志用一辆驴车把宋方远送进了县城,也没多耽搁,直接送去医院,被医生确诊骨裂了,当场要求住院。”
“只说骨裂?没说其他的毛病?”萧宝珍问道。
高敬摇头,“没有听说。”
萧宝珍若有所思,这可就有意思了,她那天简单查看了一下宋方远的伤势,骨裂是其次,更严重的分明是他的蛋蛋啊……说不好就鸡飞蛋打了。
结果医生居然只诊断出骨裂,提都没提蛋蛋的事情?
是医生没诊断出来,还是检查出来,但是萧盼儿隐瞒了?
萧宝珍来了兴趣,“然后呢然后呢?”
被对象这么看着,高敬有些不好意思,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女同志……也就是你堂姐,我听说她叫萧盼儿。宋方远要住院,萧盼儿同志就从医院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结果被她婆婆堵在家门口骂了好长时间,骂的大家都出来围观。”
听到这里,萧宝珍已经觉得那宋大妈很难缠了。
不过好在萧盼儿也不是个吃干饭的,这俩人对上,可有好戏看呢。
“然后呢?”萧宝珍又问。
高敬:“宋大妈说萧盼儿晦气,对她儿子不好,于是就把萧盼儿锁在家里不肯她去医院,自己拿上东西去医院照顾儿子去了,结果萧盼儿在家里把门给砸了,敲坏了门锁才跑去,也去了医院照顾,据说两个人在医院也吵起来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萧宝珍听完,真是叹为观止,他们这一家子的发展,比末日前的狗血家庭大战还有意思呢。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厂子里都传遍了吗?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倒是没有,我知道这么详细是因为宋方远也被分到我们的院子了。”高敬摇了摇头。
高敬小心的看着萧宝珍,紧张道:“我今天来,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宋方远一家子分到我们的院子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家人,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找人换房子。”
“换房子麻烦吗?”萧宝珍皱眉。
“不算麻烦,就是找人打听,如果也有人家想换房子,两家约好就可以搬家了,就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高敬云淡风轻的说。
萧宝珍仔细一想,就知道事情没有他说的这么容易,且不说能不能那么碰巧的找到也想换房子的人家。
就算真的运气好,找到了人家想换房子,两家都同意。
但还有一个问题。
现在的房子房型都是不一样的,不可能两家的房子正好一样大,这样就涉及到亏损,拉扯起来起码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还可能后患无穷。
萧宝珍想了想,“我们的家距离宋家近吗?”
“不算近,我们在前院,他们家在后院,平时也就上下班时间碰一面,其余时间见不着。”高敬说。
萧宝珍思考了一会,这才说道:“那算了,我们不用换房子,就在那住着吧。”
她想着,结婚以后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顺便还可以围观一下萧盼儿那一家子鸡飞狗跳的生活,应该也不错。
两人就这么说定,高高兴兴的准备结婚啦!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天正式萧宝珍结婚的日子,一大早就被李秀琴叫起来了,梳妆打扮,请了个婆婆过来帮忙开脸,见婆婆还要拿烧黑的火柴往自己脸上送,萧宝珍连忙拒绝了。
剩下的事情她也没让别人动手,自己把脸一洗,没有画黑眉毛,只是用红纸轻轻抿了抿嘴唇,然后又在脸颊上擦了点红色,这就很好看啦。
长到胸口的黑发扎成了两根麻花辫放在胸前,再穿上新衣服。
萧宝珍的新衣服不是红色的,而是军绿色,她请李秀琴帮忙做的,照着军服仿制的样式,衣服尺寸是按照身材做的,上身以后腰肢纤细,脊背挺直,看着特别精神。
梳妆打扮完了,再往胸前别了一个红色的花,这就齐活儿了,只等着新郎过来接亲。
这次的婚礼是李秀琴操持的,简单而郑重。
新郎来了之后,一起吃顿饭,吃完饭把新娘子接到城里,这就算完成了。
婚礼没有请太多人,只有两桌,叫的也都是家里亲近的亲戚朋友,但这两桌菜准备的特别扎实,第一盘端上来就是一碗红烧肉,第二盘端上来是蒜苗炒肉,第三盘上来是野兔子肉,有了这三盘肉,后面无论端上来啥,都是非常体面的席了。
一桌上面的肉加起来起码有两斤多,都是前段时间高敬送过来的猪肉。照理说那猪肉放到现在早就坏了,但李秀琴就是有办法,她娘家有亲戚在县城的厂子后厨工作,她过去找到了亲戚,折损了一点猪肉,用那根猪腿跟人家换了肉票,留到现在,就能在婚宴上吃新鲜的猪肉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完,紧接着就要把萧宝珍送进城了。
萧宝珍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忽然听见门口有动静,抬起头,“娘,你怎么进来了?”
“闺女出嫁,我还不能进来嘱咐两句?”李秀琴的眼睛有点红,走到闺女身边,仔细的打量着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这小闺女呱呱坠地的样子,那样子仿佛就在昨天,一转眼,她都要嫁人了。
李秀琴给萧宝珍理了理头发,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从兜里掏出个红纸包小包塞进萧宝珍手里。
见萧宝珍要看,李秀琴连忙说,“不准看,进了城再看。”
“小高没爹没妈,虽说没有人帮衬你们,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你脾气被我惯得厉害,没人管着也自由。”她说,“但是既然结婚了,就好好的过,有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商量,不要吵架,更不能动手。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如果他跟你动手了,绝对不能忍着,这是底线,你可以回家来。”
说完,她又看了萧宝珍一会,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红红的出去了,“进城吧。”
老娘出去了以后,萧宝珍就看着手上的红纸包,虽说老娘让她进了城在看,但萧宝珍还是打开了。
刚一打开,她就是一声叹。
那红纸包里是六张大团结,还有一些毛票,正是高敬前些天送过来的彩礼,萧宝珍看着那钱,想了想,转身把它全塞进被窝了。
她占了原身的身份,来了没多久就结婚了,以后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尽孝,这钱留给他们,多少能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放完钱,萧宝珍提上包袱走了出去,在全家人依依不舍的眼神里上了车,自行车缓缓往前走,萧宝珍摆了摆手,“娘!看看我房间的被窝,里面有东西。”
等萧宝珍走远了,李秀琴去她房间里看了看,一掀开被窝就看见了那些钱。
“这……”
李秀琴看了看丈夫,丈夫也看着她,最后俩人哭笑不得,李秀琴把钱一收,就说,“算了,她不收就不收,以后生了娃,给娃打镯子。”
再说萧宝珍这边,骑着自行车进城,在太阳下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才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以后,俩人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公社的婚姻登记处,拿出村里开的介绍信,找到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同志您好,我们要领结婚证。”
如今的结婚证可不是一个小本本,而是一张纸,像个证书一样,拿到手以后高敬叠起来放进了衣服的口袋,然后他就站在登记处的门口,左右看了看。
萧宝珍两辈子是第一次结婚,心里紧张着呢,她看了看高敬,看他头上也在冒汗,估计他也很紧张。
也是为了缓解情绪,萧宝珍好奇的问,“你找什么呢?”
高敬不好意思看她的脸,还在不停的张望,“我想找个照相馆,拍个结婚照。”
“这边应该没有,我们在街上找一找吧。”萧宝珍就说。
俩人朝着另一条街的方向走。
既然已经结婚了,结婚证还放在身上,自然就不用怕治安队,俩人肩并着肩,走着走着萧宝珍就发现高敬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一开始俩人中间还能站下一个人,现在只隔着一只手的距离了。
两人的手都垂在身侧,走路的时候手要甩着走嘛,当然就会碰到。
萧宝珍往前走了一会,琢磨出来,这小子该不会是想牵自己的手吧?
他想牵手,但还没有鼓足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