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温度如沸水滚烫,像氧气?都被蒸发般缺氧,黎艾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又像氧气?浓度过于饱和般醉氧,被他吻得晕乎乎的,身子像陷在云里,都忘了要咬回去,等她记起来,对方却先一步察觉,她咬了个空。
“想咬我?”陈添挑唇。
黎艾没心思回答他这调情似的问题,两只冒着火星子的眼?睛狠狠瞪着他,“陈添!你才他妈说了什么?!”
“你太乖了,忍不住,”陈添笑?得挺浑的,“就亲这一下。”
黎艾想骂他,破口大骂,但嘴张开片刻却又合上。
他已经够爽了,她才不想让他更爽。
这个人?什么?奇葩癖好,靠!
陈添看着她被吻得一片水光的红唇,眼?神又暗了暗。
“两下。”他忽然又说了句。
接着,在黎艾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压了下来。
这一次,黎艾心头闪过一个说什么?也要咬死他的念头,但这是个一触即离的轻吻,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陈添已经离开了她的双唇。
“最后?一下。”陈添作势要再次俯身。
“陈添!”
陈添停在半空,胸腔里震出沉沉笑?声。
逗她的,像逗弄一直猫那样,他的猫脾气?很爆,炸毛了。
“好了,”他松手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睡吧。”
语落,迎接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黎艾是个断掌,扇人?特疼,但陈添还?是笑?着,“消气?了吗?消了气?就睡。”
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容似乎更愉悦了一些,黎艾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艹,这人?跟陈其允不愧是兄弟,都他妈受虐狂!
行,她不打了,也不骂他,她睡觉,眼?不见为净!
她两眼?一闭,拽着被子往另一边用力一翻。
这下,陈添只能看到一个气?腾腾的背影。
他轻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也没关系,她在他身边就好。
窗外暮色昏昧,夜空里似乎又划过一颗流星。
和陈添在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上,黎艾很晚才睡着,是以醒得也很晚,第二天?下午两点才醒。
醒过来,第一眼?,她看到的是一双长腿。
意识是在一瞬间清醒的,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此时这双腿的主人?正垂眸看着她。
她还?知道,他就这样靠着床头看了她一整夜。
一颗心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又在思及某件事后?一瞬变得冷硬。
“醒了就起来吃饭。”
上方传来男人?有些沙哑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的缘由。
黎艾装睡,没回应。
下一秒,她被人?从被窝里捞起来,抱进了怀里。
她真的恨死了这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陈添抱着她去了卫生间,“刷牙。”
黎艾不想听?他的,但跟他在镜子里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会儿,她还?是拿过了牙刷,挤上牙膏,塞进嘴里,一脸世界赶紧毁灭的表情。
陈添笑?笑?,换单手抱她,也拿过牙刷,和她一起刷牙。
镜子里映着两个人?一起刷牙的画面,像一对腻歪得不行的情侣。
刷完牙,黎艾拿毛巾洗脸。
等她洗了脸准备把毛巾放回去,陈添轻轻颠了下她,“帮我擦把脸。”
“没手啊?”
她不给他擦,陈添自然只能自食其力,用她用过那方毛巾。
黎艾看着,心里觉着怪暧昧。
洗漱完毕,陈添抱着黎艾下楼,将她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等你吃了饭我就送你回去。”
黎艾双手环胸,摆出架势,“你不送我回去我就不吃。”
现在离24小时还?剩几个小时,陈添自然并不想这么?早送她回去,但她要真的不吃饭,那就是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他盯着她她,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得,上去换衣服吧,”陈添似乎叹了声,“祖宗。”
黎艾微怔了怔,朝他望过去。
他还?穿着昨晚在山上时套着的西装,外套是黑色,里面的衬衣也是黑色,显得整个人?气?场强大且冷厉,可?他此时望向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冷,像带着万分纵容。
黎艾慌乱地眨了眨眼?,将视线移开,默不作声地起身往楼上跑,逃也似的。
在楼上,她能穿的不光只有睡衣和内衣,衣帽间里有更多?的女装,都是她的尺码。
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俨然,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黎艾在衣帽间里待了挺久,在这里,有种和陈添生活在中国时的感觉,她有些……留恋。
最后?她挑了件穿着很舒服的吊带长裙。
下楼,陈添已经安排好了送她的车,两个人?一同?上车。
这里离陈其允的住处很远,车还?开得很慢,明明几十?分钟能到达的路程,这车愣是开了快两个小时。
黎艾坐车坐得屁股都疼了,车一停她立马开门下车,陈添下车目送她时,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黎艾。”
陈添在身后?喊她。
黎艾不想回头,还?加快了步子,但她还?是回了头,在一声枪响之后?。
“嘭——”
像是所有神经元在头颅里炸开,脑海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她回头,完完全全出于本能。
眼?前?的画面里,陈添捂着左腹的位置,失力般靠着车厢慢慢滑下去,前?后?车上的人?纷纷夺门而?出向他奔去,她也朝他奔去。
“陈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丧失了一切思考能力,只知道喊着他的名字拼命朝他奔去。
其他人?将他扶上了车,车座上全是从他伤口流出的血,他身上的黑色衬衫被血打湿,捂着伤口的那只手上也全是血。
虽然与他经历了绑架、枪战、挟持,黎艾却从未真的将这一幕与他联系在一起,整个人?大脑完全是混乱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车又什么?时候关上。
窗外的街景倒退,黎艾眼?底的泪不停往下坠。
陈添抬手,似是想去为她擦眼?泪,但又不想手上的血弄脏了她,遂作罢,将手收回,有些无奈地苦笑?,“哭成这样,还?说不爱我。”
黎艾嗓子堵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摇头。
“黎艾,”陈添声音低哑,“我好像被打中了胰腺,很可?能会死。”
“你不会。”黎艾的声音也哑得不行,像吞了捧沙子。
不知是疼还?是怎么?,陈添靠着座椅长长叹了口气?,“看在我会死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爱你,”黎艾此刻无法去思考他如果活下来,她该怎么?去为今天?的话?辩驳,怕他没听?清,她还?重复了一遍,“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原来你爱我啊。”
这话?,掺着笑?意,以及,似乎是出于得逞的愉悦。
陈添将捂住伤口的手拿开,脸上的痛苦一瞬间消失不见。
在他的衣服上有一个弹孔,但从弹孔望进去,看到的不是他的皮肤,是一层黑色面料,像是防弹衣。
黎艾:????他诈我?
第55章 第 55 章
“陈添, 你?不去演戏简直是内娱一大损失。”这话,黎艾完全?是挫着后槽牙说出的。
“不演这么一出,”陈添笑得如沐春风,“哪听得到你?说爱我??”
黎艾愤愤盯着他。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绞尽脑汁去辩驳刚刚的话, 没什么用。
“所以, ”陈添朝她靠过来, 问她,“你?到底为什么要跑?”
如果只是觉得他们?在一起?会毁了他的前程,甚至会害死他, 但她不和他回去,他更可能会死,因为这一点,他其实一直想不明白,她非要离开?他的决心在哪里。
对于黎艾来说, 既然亲口承认了爱他的事实,孩子的事,也没什么好捂着的了。
不生孩子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现在唯一有可能说服他放手的底牌, 之前一直不告诉他, 是觉得大概率说了也没用,换来的很可能只会是耗人心神的争吵, 为了她,他连性?命都可以放弃,何况是生孩子这件事, 但到了现在这地步, 她没有别的办法与借口了。
“陈添,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跑, 但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黎艾说。
陈添微眯了眯眼,“你?问。”
“你?想跟我?生孩子吗?”
陈添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看着她,似在思索,再?开?口,他抛出的也是一个问句:“你?不想生?”
黎艾一愣。
“现在是我?在问你?!”她强调,声音拔高了些。
陈添却还是没有回答,继续问着她,“因为你?不想生,但觉得我?很喜欢孩子,又?觉得我?会为了你?放弃生孩子,你?不希望我?为你?牺牲太多,所以才跑,是吗?”
“是!”
出乎意料,黎艾很干脆的承认。
黎艾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承认,原本?,她想先?让他承认他很想和她生孩子,再?问他,是不是将生孩子这件事当做了人生的必选项才决定放弃前程娶她,然后告诉他,她不会生,以此来说服他,但他已经猜到她的想法,自然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说出她想要的回答。
“陈添,你?不要跟我?说什么有没有孩子你?都可以接受,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小孩儿,你?连当兵的信念都是孩子,我?不信如果没有孩子,你?不会觉得遗憾,”黎艾情绪这会儿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得厉害,“明明你?不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可以拥有,你?和我?一块儿,就算我?们?不结婚,保住你?的前程和性?命,但你?也怎么都不会有孩子,我?……”
喉头酸楚得一阵阵痉挛,黎艾实在难以连贯的继续说下去,汹涌的情绪宛如开?闸的洪水漫上眼眶,她强忍着,眼泪还是落下来,“我?不想你?为我?牺牲那么多,我?也不想承受这份负担,你?没办法圆满,我?也内疚痛苦,这样不健康的关系到底有什么必要维持下去?”
黎艾越往下说,眼里的泪流得越凶,情绪逐渐失控,“你?为什么就是非要抓着我?不放?为什么!”
“黎艾,”陈添握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你?又?要说什么?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总有你?的道理,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就……我?……”黎艾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心里就难受,我?心里就是难受,你?不要……”
“黎艾!”
陈添蓦地大喊一声,打断她以及失控到混乱的情绪。
黎艾抬起?被泪浸湿的长睫看向他,两行泪无声滚落。
“黎艾,”陈添的声音又?低下来,语调温柔而有力,“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如果我?们?能有孩子,我?会很开?心,但没有,我?也会满足,因为我?有你?,有你?就够了。”
他低颈,深深望进她的眼,告诉她:“孩子不是我?人生的必选项,你?才是。”
黎艾愣住,眼泪却还在滴落。
陈添轻轻帮她擦去眼泪。
半晌,黎艾将头偏向一旁,避开?他的触碰。
她知道他总有更胜一筹的话术,不管他把话说得多漂亮,她始终还是认为,分?开?对两个人更好,她没有那样强大的心脏,不结婚,她会没安全?感,结婚,会毁了他的前程,而孩子,更是始终无法化解的死结,他说有她他就满足,可当看到他和别人家的小孩站在一起?,她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去想——
他一定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吧。
她爱他,但也许,她更爱她自己?。
前程、生死、孩子,这些他那方面的问题他都已自圆其说,而她还是不愿意跟他回去,归根结底,是不愿意自己?活得太有负担,在她这儿,他的牺牲始终是成立的,她不想活在这种牺牲造就的负担之下。
一直以来,她看似都在为他考虑,但其实,她好像更注重的是她自己的感受,她就想轻轻松松毫无负担的过。
如果陈添真的就是要跟她死磕到底,那回到他身边,对两个人来说会更好,可他们?往后的岁月还长,在泰国,他们?离死亡大概率也还远,她还有大把的时间与他周旋。
如果陈其允真的能把他赶出泰国,等时间冲淡一切,他们?都会有更好的结局,就算陈其允落败,谁又?知道再?过几个月,几年,他会不会移情别恋,如果他当真那么深情,真的就非他不可,到时候她再和他回去也不迟。
于是,她说:“我?不接受。”
“我?会让你?接受。”陈添语气平静,笃定。
“停车,我?要下车。”
说完这话,黎艾忽然发现,他们?就在陈其允的别墅外。
车子一直就围着外面?那条街转圈,压根没往别的地方开?。
陈添没想过今天就将她带走,猫还在陈其允那儿,就算黎艾愿意跟他走,陈其允肯定也不会放猫。
车停下来,但车门没开?。
黎艾推车门,没推动,这时,身后传来陈添低沉独特的嗓音。
“我?不会让你?在这里住太久,过不了多久,我?会把你?接出来。”
“我?不需要你?接。”
彼时,黎艾脸上已看不出哭过的痕迹,表情冷淡。
陈添不打算与她再?争辩,今天听到她说她爱他,他已然挺满足,摆了摆手让司机开?门。
“咔”的一声轻响,车门打开?。
黎艾下车,径直往陈其允的别墅里走。
门口站着一帮人,在她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二十来号人有序往两边靠,中间让出一条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走到前面?来,一只手打着石膏。
“刚刚怎么回事?”男人问。
“没什么,某人演上戏了。”黎艾迈过他。
男人跟上去,“他要再?不放你?回来,我?一定再?送他去监狱。”
黎艾瞟一眼他打着石膏的右手,“你?还是少自讨苦吃吧。”
男人轻笑了声,“如果我?说,我?昨天其实挺开?心的,没觉得是自讨苦吃,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对他说的,黎艾没有多吃惊,只眉尾微动了一下,停下来睨向他说:“你?早疯了,你?就是个受虐狂陈其允。”
“被你?发现了啊,”陈其允缓缓扬起?唇,看向她的眼神里尽是病态的兴味,“什么时候你?才能再?扇我?一耳光?”
“这么喜欢被扇,花钱雇个人专门扇你?不就得了?”
“可我?就想被你?扇。”
黎艾心头微微一动,不是因为他而动,是因为这句话让她想到陈添曾经说的:
被骂不是我?的喜好,被你?骂才是。
“昨天我?是真的开?心,尤其吃饭那会儿,除了,”陈其允语调拉长了一秒,眼神沉了沉,“看到他亲你?的时候。”
黎艾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也不想知道,转身就要走。
“黎艾。”陈其允喊住她。
黎艾脚下一顿,没继续往前走,但表情颇为不耐烦。
陈其允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黎艾在感情上并非一个很木讷的人,他的上一句,她还可以能理解为是陈添让他失了面?子才让他恼怒,但加上这一句,那完全?就是明晃晃地在跟她表明心意。
黎艾转头,冷声同他说:“你?不明白。”
她和陈添有整整五年的感情,她和他,不过朝夕。
她没有再?和陈其允多说一句话,也没告诉他,她在陈添面?前承认了爱他的事。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其允还让她配合着出演情侣,结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陈添从他身边将她强行拽走。
一个月下来,黎艾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这天,陈其允有事出了门,黎艾带着二十来号保镖去郊外写生。
黎艾吃完午饭便出了门,一下午,无人打扰。
天气晴朗,郊外的风景很美,可惜傍晚天边浓云堆积,看不到落日与晚霞,黎艾遂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收拾到一半,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黎艾第一反应是皱眉。
回头,她看到不远处驶过来□□辆车,一群穿着黑T的男人从车里出来,看着像陈添的人。
两拨人面?对面?站着,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动了手,很快四?十多号人就打作一团。
从那群人下车,到打起?来,左右不过两分?钟时间,黎艾压根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开?打。
这在郊外,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不停有人摔到地面?,地上的沙尘扬起?来,像一场沙尘暴。
漫天的飞沙里,黎艾看到一双长腿从远处的黑色轿车里迈出来。
那双长腿的拥有者?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她面?前。
耳边是让人难以忽视的打斗声,黎艾看着眼前的男人,本?就被点燃的情绪愈演愈烈,“你?又?想干什么?”
“和我?去个地方。”说着,男人伸手过来握住她手腕。
黎艾用力将他甩开?,这一个月里,他每次就这样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然后一次又?一次强行将她拽走,丝毫不考虑她的意愿,她真的烦透了,满腔怒火地冲他吼道:“陈添你?他妈没我?活不了是吧?!”
她是在骂他,没问他,他却回答:“是,没你?活不了。”
“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情圣吗?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变态!”
像跟前打得失去理智的人一样,她全?然失控,忘了眼前这人就喜欢被她骂,上一次她这样不顾一切的骂他,还是几个月前,准备离开?他时,那个无比疯狂的夜晚。
陈添眼底掠起?笑意,眸色深了些,像沉浸进了某些疯狂、刺激又?快乐到近乎极致的回忆里。
他掀唇,表情愉悦,“继续骂。”
黎艾猛地愣住。
理智回拢,那一夜的回忆被骤然间勾起?,铺天盖地的浮现在脑海。
“继续啊,”陈添靠过来,“宝贝。”
黎艾用力紧抿双唇,狠狠瞪他。
“不闹了?”
黎艾不吭声。
陈添再?次去拉她的手腕,“那跟我?走。”
“我?不走!”
黎艾死命将脚杵进土里,试图增加摩擦力让陈添拉不动她,但有用吗,没用,她就算把半边脚后跟埋土里当刹车片,陈添也能轻轻松松拉着她走二里地。
看她实在不情愿,陈添拉着她走了两步后停下来。
“你?跟陈其允一块儿住了这么久,知道他是干嘛的吗?”
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黎艾有些费解,“不就是跟你?一样做生意的。”
陈添哼笑一声,“我?可不做毒一品生意。”
黎艾双眸猛地睁大,“你?说什么?”
“不相信?”
黎艾倒也不是不相信,但贩一毒这么大的罪名,当然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
“他要能让我?这么快就找着证据,那他在泰国这五年真白混了。”
“没证据你?在这儿乱说什么?”
“所以才带你?去看,我?的推测从何而来。”
黎艾微侧了下头,神情疑惑,这种?事还能推测?
“去不去?”陈添问她。
“去。”
当然去。
她与陈其允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但如果他真的贩一毒,她一定立马离开?泰国。
“走吧。”
陈添松开?她的手,走在前面?。
黎艾看了两秒他的背影,沉沉气跟上,和他进了同一辆车。
车辆驶离郊外,最终停下的地方也是一处城郊。
这边的建筑不像城市里那么密集,间隔百来米才有一栋房子,看建筑风格,不像私人房屋,更像是会所或茶肆之类的场所。
陈添带黎艾来的地方就是一个私人会所,他们?跟着侍应生进了间屋子,里面?就一张沙发,一张大理石桌,和一台投影仪。
拉着黎艾在沙发上坐下,陈添看了眼表,“还没到时间。”
他转头看向黎艾,“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黎艾是有些饿了,但她没说,也不用她说,陈添看了眼她表情后便伸手打了个响指。
侍应生躬身将点菜的iPad递给他,陈添接过,又?递给黎艾,“你?点。”
黎艾没客气,拿过来随便点了几个菜,陈添没点。
等菜上了,黎艾没管他,自顾自吃着,陈添倚在沙发上看她。
等黎艾吃到一半,叶尧敲了敲门从外面?进来,俯身在陈添耳旁说了些什么,然后将手里一枚U盘插进了投影仪。
黎艾放下筷子看向出现投影的那面?墙。
很快,投影里出现了一些场景,看着像是某个宴会的实时拍摄画面?,舞台上有一群孩子在表演。
站在前面?唱歌的小孩生着一副很容易辨认的中国面?孔,旁边弹琴的是名白人小孩,伴舞里则什么人种?的小孩儿都有。
小艺术家们?表演得特别好,舞台的灯光和布景也十分?具有观赏性?,但看着却怪怪的,既不像是在剧院,又?不像电视节目的演播厅,镜头有扫到一些舞台下的餐桌,餐桌离舞台非常近,完全?超出正常范畴的距离,就算是酒吧驻场歌手的舞台离酒桌都没那么近。
这样近的距离不像是在欣赏,更像是……挑选。
黎艾脑海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接着,镜头一转,黎艾在扔微微抖动的画面?里一眼看到了坐在台下的陈其允。
出于某种?直觉,黎艾眉头紧皱。
陈添在这时开?口:“知道他旁边坐着的那个泰国人是谁吗?”
“不知道。”
“警察总署署长。”陈添告诉她。
“警察总署署长又?怎么了?”
陈添缓缓开?口:“近二十年来,泰国共上任了8名警察总署署长,其中有五名都被查出涉毒。”
黎艾表情微怔。
陈添看着她,稍稍凑过来一些,掀唇笑道:“你?猜,这位警察总署署长,干净吗?”
黎艾知道陈添不仅仅是因此就推测陈其允贩一毒,转头看向投影的画面?,她问他:“他们?在干什么?”
“知道萝莉岛吧?”
黎艾猛地一惊,愕然将头转回来看着陈添。
“你?看到的,”陈添告诉她,“就是泰国的萝莉岛。”
黎艾被惊得说不出话。
她眼底有顷刻烧得剧烈的怒意,双手紧握成拳,可隔着投影,她的怒火根本?无处发泄。
陈添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此刻他表情冷肃,沉声问她:“想救他们?吗?”
“怎么救?”
“我?们?拿不到他们?侵害孩子们?的实质证据,所以想救他们?,只有一个办法,把他们?偷出来。”
“偷出来?可这群小孩儿人数这么多,能怎么偷?”
陈添笑起?来,“当然需要借助一些非常手段。”
他这句话刚说完,黎艾只听投影仪里传来“嘣”的一声巨响,像是画面?里的建筑附近发生了爆炸,投影画面?剧烈摇晃了两下,紧接着,是第二阵爆炸声,第三阵……镜头里的人纷纷尖叫着抱头往外跑,舞台上的小孩儿们?有的哭喊着愣在原地,有的跟着台下的大人往外跑,但发生了爆炸,这些大人物怎么可能管小孩儿们?的死活,一个个迅速奔向了自己?私家车,立马驱车驶离。
这样的爆炸势必会引来警方和媒体,没有任何一个之前在台下坐着的人敢留在现场,而且爆炸持续不断的在发生,一声声爆炸完全?不给人任何的思考机会,尽管有人察觉异常,也只会选择先?上车离开?,是以没人察觉园子里突然多出了很多侍应生打扮的人将一个个孩子抱去了某个角落。
都搞出了爆炸,证明这是一场巨大的赌局,陈添所在的那一方一定进行了周密的谋划,所以,即便黎艾并没有看到孩子们?被救走的画面?,也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出事,只眉头紧锁地继续盯着投影的画面?,她断定,这场爆炸绝不会只是为了救出这帮孩子。
如她所料,这场爆炸还有后续,投影的内容在一分?钟后切换到了另一个镜头,从拍摄角度来看,投影仪内的程序连接的是某个建筑的室外监控。
画面?里,一辆又?一辆车飞驰而过,似乎都是从刚刚爆炸的那地方开?出的车。
忽然,投影仪里再?次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辆黑色轿车被炸出了车道。
爆炸产生的气浪使得监控画面?模糊了片刻,等监控稳定下来,画面?里那辆车的铁皮几乎已经完全?被炸毁,只剩一个车架在熊熊燃烧,可想而知,坐在车里的人必然已葬身火海。
黎艾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幕,瞳孔震颤着。
“猜得到里面?的人是谁吗?”
耳边传来陈添带笑的嗓音,黎艾怔怔转头看向他,看着他脸上的笑,表情比刚刚目睹那场爆炸还要惊恐,仿佛眼前的人是地狱里淌血的恶魔。
“你?……”嗓子里有明显的阻塞感,黎艾有些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场爆炸,如果是他一手造成,那即便陈其允贩一毒,他们?两人谁又?比谁高尚,都是恐怖分?子。
“放心,不是陈其允,还有,”陈添补充,“这场爆炸也跟我?没多大关系。”
“那被炸的人是谁?”
其实不难猜,但黎艾现在脑子根本?没法运转。
“森萨,那位警察总署署长。”
黎艾表情淡淡。
如果真如陈添所说,她刚刚看到的是泰国的萝莉岛,那这名所谓的警察总署署长可真该死。
“森萨一死,”陈添伸手抬起?黎艾的下巴,一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一边缓缓笑起?来,“你?说,他现在拿什么跟我?争?”
黎艾一直都不知道陈其允背后的势力纽带,无法得知这名警察总署署长的死会给陈其允带来多大的损失,她也并不关心,毕竟陈其允说过,即便他输了,他也会带她去一个陈添找不到的地方,她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你?不是说陈其允贩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