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藜麦迅速藜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发现是当初几人上山时的位置,之前扦插遮挡的树枝,依旧存活,形成一片阻隔带。
但她看了一眼被越人走出来的通道,开口道:
“不必,我?们直接走他们走出来的路。”
说?着,藜麦直接朝通道走去。
随后在藜菽和?藜荞震惊的眼神中,直接将?倒塌的树木抬起,形成一条供驴车通过的道路。
再一推,抬起的树立即和?另一侧的大?树倚靠在一起。
两人在惊讶中快步靠近,迅速通过,来到熟悉的山脚。
藜菽还来不及宣泄激动的心情,放目远眺,迅速发现了远处山峦的异样。
和?周遭碧绿的山峰比起来,远处的山就像是带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外壳,毫无生机可?言。
刹那间,藜菽迅速联想起不好?的猜测,阴沉着一张脸。
藜荞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重新回到家的一天,正想大?姐和?二哥分享心中的喜悦。
一转身,却看见二哥脸上奇怪的表情。
眉头紧蹙,一双眸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二哥,追问道:
“二哥,你怎么了?回家不开心吗?”
闻言,藜菽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咬紧牙齿,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
“能回家,我?自是开心。可?我?没想到…越人真的是太?狠毒,别让我?遇见,不然我?一定要手刃他们。”
藜荞丝毫不怀疑二哥的恨意,毕竟他们背井离乡都是越人的过错。
但是如?此强烈的仇恨,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心中不禁生出困惑,用一双疑惑的眼睛看向藜菽。
感受到身旁炙热的视线,藜菽悲痛万分地手指家所在的方向。
“小妹,你看!”
“爹、娘——”
藜荞在发现山峦剧变的一刹那,痛苦地喊出声。
下一秒,拔腿就跑,迅速朝着家所在的方向奔跑。
还不等她到家,已经看见整个村落的惨状。
眼前的村落灰蒙蒙一片,原本?修建房屋的位置,早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
鼻尖还能闻到火烧后留下的气息,令人无所适从。
藜荞站在原地,泪眼朦胧地看着熟悉的家园,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是真的。
藜菽没想到小妹如?此激动,顾不得疲惫的驴车,跟着藜荞一起冲出去。
只剩下藜麦和?驴车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等她俩靠近时,藜荞早已哭的不能自已,藜菽也双眼泛红,呆呆地看着火烧后的家园。
有那么一瞬间,他将?眼前的画面,与他们逃离时在山顶看见的火光联系起来。
当即怒火中烧,愤恨地立下誓言。
“若是被我?遇到越人,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绝不让他们从中逃脱。”
说?完,藜菽猛地用袖口擦拭眼角的痕迹。
然后转身看向泪如?雨下的小妹,伸开手,将?小妹拢在怀里?,安慰道:
“只要我?们能记住与越人的仇,何愁没有报仇的那一天。走!我?们去看看爹娘。”
“二哥,你说?的对!”
藜荞瞬间提起精神,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给?出赞同的回答。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大?姐藜麦,紧紧攥住藜菽的手,郑重地说?:
“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练习大?姐给?出的武功秘籍,等着可?以报仇的那一天。”
“好?!我?们兄妹同心,必定成事。”
两人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给?予彼此力量。
说?完誓言,两人并肩朝着爹娘埋葬的地方走去。
如?果不是两人记性好?的话,估计埋葬地点都认不出来。
坟堆上的杂草被烧干净不说?,坟前的墓碑也被烧成灰烬,灰蒙蒙一片,兄妹俩都能想象出爹娘在地下经受的痛苦。
藜菽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给?爹娘迁坟。
可?又想到这是对爹娘不敬,只得放弃念头。
索性如?今居住的深山,想要往返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以后他经常来看望爹娘即可?。
想到这,藜菽安心不少,对着藜荞叮嘱道:
“小妹,你将?爹娘坟前的灰烬打扫一下,我?再给?爹娘刻个木牌。”
“是。”
一声令下,两人立即开始动手。
只是两人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和?腰间,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转身一看,赫然发现藜麦带着驴车走在后面,驴车上都是两人的行李。
两人连忙跑回去,根本?顾不上打招呼,又回到坟前。
不一会儿,两人总算是将?坟墓打扫出一个样子。
又端出原先准备的干粮,摆在坟前,祭拜一番。
藜麦对两人无意义的举动很是不能理解,站在远处,放目远眺,将?整个村落的环境扫一遍。
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之前越人放的一把火,对村里?的田地伤害不小。
田地的玉米、红薯、土豆就别想了,露出地面的部分早已经碳化。
藜麦估计地底的粮食估计也早已被焖熟,也不知道这个时间还能挖出来多少。
唯一幸免于难的估计就是水稻。
越人进攻的时间,正是水稻长成的阶段,田里?面灌满了水,中心部分没受到高温的影响。
此时,藜麦远远地看着,就像是一堆黑黢黢的草木围着一堆金黄色的水稻。
按照村民种植的范围,她们此行收获不小。
就在藜麦估计水稻收成的时候,藜菽和?藜荞也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
两人沿着大?姐的视线往前看,也发现了田间的异样。
藜菽清晰地明白,粮食和?百姓的性命一样重,居然被越人给?毁坏,真的是暴殄天物。
他之前的构想已然成空,也不知这次到底能带多少粮食回去。
眼见时间不早,他出声提醒。
“我?们还是先回家做饭,明天再考虑收割水稻的事。”
“走吧!”
藜麦也没有夜间干活的欲望,扔下两个字,朝着熟悉的地方走去。
由于黎家所在的位置最高,受到的山火影响不算最大?。
还能她们三人留下简单的木框架,找来一些?宽大?的叶片,还能够搭在架子上,为三人遮风挡雨。
藜菽和?藜麦去找叶片,藜荞借用家中之前的炉灶起火做饭。
再次用上家里?的炉灶,藜荞也是感慨万分。
由于她们姐妹三人,并不会制作土灶,只能面前在地底挖个坑,再在坑里?垫上石头,将?铁锅直接放在上面做饭,简陋无比。
此时用上方便?、干净的土灶,忍不住要好?好?展示厨艺。
于是,三人在晚饭吃上了离开山谷后最美味的一顿饭。
夜间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三人依旧保持守夜的习惯。
一夜相安无事,吃过早饭,迅速开始食物的收集。
藜麦和?藜菽一起去割水稻,用驴车转移,将?割好?的水稻铺在村里?之前用来晒水稻的平地上。
一边晾晒,一边为之后的脱粒做准备。
而藜荞一边准备饭菜,一边各个村民家简陋。
之前逃跑过于匆忙,她并没有想过去捡别人家不要的东西的事。
可?是在山谷生活了一段时间,藜荞深刻的意识到,她们一家还却很多东西。
特?别是陶罐,常常因为缺少陶罐,有很多腌菜不能做,肉也无法更好?储存。
想着陶罐分量重,逃难的叔叔婶婶们应该不会选择带走。
事实证明藜荞的猜测没错,她刚来到村长家,就看到漆黑的断壁残垣下,陶罐表面反射着亮光。
她先是对着村长房子鞠躬,连连致歉。
而后飞一般地取走厨房里?的陶罐,跑回家放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藜荞一直重复类似的举动。
当藜麦和?藜菽结束上午的劳作,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地的陶罐,和?各种各样的杂物,就连锄头都有。
藜菽惊讶地张大?嘴巴,不解地问:
“小妹,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闻言,藜荞不好?意思地羞涩一笑,面色尴尬地解释道:
“这些?都是我?从村里?叔婶的屋子里?捡来的。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家里?实在是缺东西。”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藜菽的表情,发现二哥没有出声阻止,她紧跟着补充道:
“二哥,你看这把锄头!我?们家就一把,干活的时候只能轮流,或者是一个人干,速度慢不算,还不公平。至于陶罐,我?们回去要带上脱粒的稻谷,也需要东西装,村里?也只有陶罐可?以做到。而且,叔婶们一辈子都不会回来,我?们拿走,应该也不算什么事吧。”
说?到最后,藜荞明显底气不足,不敢再看二哥的眼睛。
但藜菽却觉得小妹说?的有道理,即使他们今天不搬走,等越人反应过来,说?不准村里?的东西就全都要留给?敌人。
与其如?此,还不如?他们直接将?东西搬走。
藜菽感受到藜荞周身弥漫的沮丧气息,立即出声安抚。
“你的想法没错,我?相信村里?的叔婶知道,也会庆幸是我?们把东西带走,而不是毁在越人手中。”
“真的吗?”藜荞瞬间破涕为笑。
刚刚犹豫间,眼眶早已被泪水盈满。
此刻等到二哥赞同的话,藜荞的心立即被喜悦充斥,笑容满面地看着藜菽。
紧接着,她才反应过来,大?姐和?二哥都是刚从田里?回来,一身都是灰尘。
“大?姐、二哥,你们俩快洗洗,我?已经把水准备好?了。我?马上就把饭菜端出来,我?们在外面吃,凉快一点。”
话音刚落,藜荞只将?背影留给?两人。
藜菽无奈地摇摇头,抬脚往厨房的位置走去。
快速洗手,顺便?给?藜荞帮忙端菜。
等藜麦洗好?手,直接做在板车上用饭,看着饭菜中难得一见的绿色,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抹震惊。
藜荞迅速感知大?姐的惊讶,笑着解释道:
“虽说?现在野菜都老了,但是只摘取中心较嫩的部分,还是可?以炒出一盘菜。这些?都是我?从灰烬中找出来的野菜,你们俩快尝尝。”
藜麦伸出筷子,夹取第一筷,送进嘴里?。
清新的滋味在唇齿间游荡,鲜嫩爽脆,后劲微微发苦。
她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味道。”
“大?姐,你喜欢就好?,多吃点!我?看了一眼,火烧过后,地上基本?上都是这种野菜,还可?以吃上一阵子。”
藜荞兴奋不已,已经在心中琢磨下午怎么再做一次野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藜麦和?藜菽两人,将?村里?还剩余的水稻全部割掉。
藜荞守寡完村里?还能用的物品,转而来到晒场帮忙。
把自制的简陋袋子拆开,铺在地面,随后将?干透的水稻在上面不停摔打,直至稻谷全部脱粒。
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过于弱小,她还带着驴一起干活。
催动村长家的碾子,给?晒干脱粒的稻谷脱壳。
于是乎,当藜麦和?藜菽结束到田里?的劳作时,吃上了第一炖完完全全的大?白米干饭。
之前就算是吃的再好?都是做成粥,水滴哒的。
藜麦第一次感受到米饭的美好?,就算是不加配菜,吃在嘴里?都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所以,她一次性吃了大?半锅,加上其他两人也同样兴奋。
直接将?藜荞原先准备吃一天的米饭,一顿吃干净。
吃干饭吃到饱的幸福感,让三人忍不住仰躺在板车上,静静享受此刻的宁静。
或许是白米饭的诱惑太?大?,三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将?水稻全部脱粒。
直至时间不早,该到回山谷的时间。
三人只得无奈地带上石碾一起回山谷,不然以后想要脱壳是个大?问题。
回程中,板车在地面印上深深的车辙,只要眼神明亮的,都能够发现三人的踪迹。
但是车上的东西又不能不带,只能够暂时忽视。
眼见只剩下最后一趟,就可?以将?收集的东西全部带回山谷。
藜菽出声提议:“小妹,你先留在山谷,把我?们带回来的东西修整一番。剩下的东西不多,这次就我?和?大?姐一起回去。”
闻言,藜荞看了一眼满地的陶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稻谷。
犹豫片刻,想到她们这段时间都没碰到什么危险,无奈地点点头。
“好?。不过,大?姐和?二哥你们俩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会的。”
藜菽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没想到最后一趟居然遇到意外。
他埋头藏在灌木丛中,看着远处穿着甲胄的人,低声道:
“大?姐,是越人的军队。”
在敌人靠近的时候, 藜麦就已经发现对方的踪迹。
并且借用异能探测出对方的具体人数,听到藜菽的声?音,立即出声?解答。
“对方一共五十人左右, 留下他们不是问题, 你是留在这看东西, 还是一起上?”
闻言,藜菽面露惊愕,他没想到大姐刚和越人撞上, 就已经准备开打。
难道这种事不需要?细细规划一番吗?
要?知道对方的人数可?是他们的几十倍, 加上为首穿着铁甲制成的甲胄, 必定是官位不小?, 实?力出众。
藜菽不敢保证能和对方有一战之力。
而?大姐藜麦,虽说?武功不错,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鲁莽上前,只会造成祸患。
在他思索的时候,对面的耶律德已经发现了村子的异样。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亲卫, 问道:
“攻占宋国边境之后, 此?处是否有其他军队巡查?”
“回将军, 此?处偏远,地势陡峭, 不是什么值得?观察的地点?, 大将军并未派人驻守,我们小?队应该是第一个?来这里巡查的。”
说?完,亲卫恭敬地低下头, 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闻言,耶律德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目光凛冽地将稻田中的异样看清楚。
他知道亲卫的话没出错,那么眼前的景象只能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此?地曾有宋人经过,并顺势将没有被火势波及的稻谷全部取走。
一想到这么多的粮食都被那群干事不认真的人留给?宋人,耶律德的内心充斥着怒火。
“该死?的!一群酒囊饭袋,放火烧山也不检查一番!居然还把粮食留给?宋人,我回去必定要?让大将军狠狠地责罚他们。”
激动的斥责声?在人群中炸响,士兵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将军的方向。
亲卫感知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不解地问道:
“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吗?放火烧山还有漏网之鱼,稻田中央的稻谷根本没受到影响,现在全被宋人割走了!”
此?言一出,队伍中立即议论纷纷。
亲卫还有些不敢相信将军的话,连忙快跑靠近稻田。
一眼就发现稻田中的异样,平整切割的痕迹,似乎在嘲笑他们越人愚蠢,连火都放不好。
一想到粮食被敌人偷走,亲卫的心口?在流血。
而?且据他观察,眼前的稻谷刚刚被人割走不久。
如果他们早到一两天的话,说?不准还能正好撞上宋国的窃贼,杀死?敌人,荣获军功。
可?此?刻,别说?是立下功劳,回去说?不准还要?被大将军训斥一番。
耶律德看着亲卫灰头土脸回来,脸色称不上好。
他扫视一圈,将原先粗略检查的想法,更改为仔细巡查。
之前他们攻占此?地后,选择放火离开,就是因为此?地没什么价值。
但现在发现宋人的踪迹,不得?不打起精神。
耶律德攥紧手中的长刀,仔细打量一番眼前已经化为灰烬的村子,思考能够藏人的地方。
而?后,他随意手指一个?方向,手一挥,喊道:
“朝着远处行进!”
话音未落,身后的士兵立刻朝着耶律德手指的方向冲锋。
随着一步步靠近村子,一行人也发现了越来越多人行走过的痕迹。
这还得?多亏他们曾经放火,烟灰积淀在路面,只要?走上去,就是一步一脚印。
只可?惜,在黎家三人来来回回的行动中,脚印重叠在一起,一时间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可?越是这样,士兵们的心越紧张。
他们直接拿出手中的武器,挡在身前,有节奏地朝着前方行军。
藜菽回过神,看见的就是越人军队朝自己靠近的画面。
一颗心瞬间跳起来,蹦到嗓子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出来。
他紧张地不停吞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吱吱吱——”
就在藜菽了无头绪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弓弦拉紧的声?音。
扭头一看,大姐藜麦居然在一把弓上,拉了五根箭。
为了使箭矢的冲击力足够,一张弓被拉满了。
刚刚藜菽听到的声?音,就是弓弦紧绷到极致,而?发出的快不能承受的声?音。
他舔了舔嘴唇,慌张地问:
“大姐,我们直接动手?”
话音刚落,只听咻一声?,藜麦手中的箭矢快速朝着敌人飞去。
耶律德只听到前方响起破空声?,都还来不及反应,站在他最前方的一排士兵,轰然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士兵们惊慌失措。
一时间,整个?队伍乱糟糟的,连基本的阵型都无法巩固。
趁此?机会,藜麦再次取出身后所剩不多的箭,朝着越人的方向瞄准。
这一次,耶律德看清了敌人的方向,也看清了敌人的武器。
他原先以为是什么锐利的箭矢,待看清楚后,居然只是粗糙的竹箭。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对面的人凭借竹箭穿透穿着皮甲,将人捅个?对穿,足以证明对手的实?力有多强大。
可?耶律德却留意到其他,对面根本不是什么装备齐全的军队,而?是一群贱民组织的小?队。
但贱民小?队却杀死?了他们十个?士兵,耶律德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当即高举手中的长刀,大喝一声?:
“区区一群贱民组织的乌合之众罢了,给?我冲——”
或许是耶律德的话语给?了士兵们勇气?,又或许长期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
但听到将军的喊声?,一群士兵瞬间条件发射似的重整队伍。
随后,步伐整齐地朝着藜麦和藜菽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可?这样的速度在藜麦看来,只不过加快死?亡的速度罢了。
她再次取出竹箭,朝着敌人射去。
“咻咻咻——”
几道破空声?想起,紧接着越人的士兵们不断地倒下。
不一会儿,原本五十人的队伍,连一半的人都没剩下。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士兵们瞬间气?势衰弱,一个?个?在原地腾挪,不敢再靠近。
耶律德看着手下人如此?怯懦,当即怒火中烧,威胁道:
“你们再不上前,我就禀告大将军,你们是一群逃兵。”
逃兵两个?字一出,士兵们立刻紧张起来,几乎是闭着眼往前冲,嘴里还在呲牙咧嘴地喊话。
“啊——”
顷刻间,气?势滔天,还真把藜菽吓一大跳。
他迅速捡起脚下的砍刀,准备迎敌。
身旁的藜麦却比他还要?早反应过来,直接从灌木丛中冲出去。
“大姐——”
藜菽慌张地伸出手,想要?把人拉住。
手却只感受到一阵匆匆划过的风刃,抓住一把空气?。
见状,他也顾不了什么,紧跟着藜麦的步伐,快步朝着敌人冲过去。
原本,耶律德以为对面的贱民组织,怎么说?都要?有好几十号人,早已对队伍做出指挥。
可?当他看到从草丛中跳出来的姑娘,紧张的脸上立即挂上一抹□□。
再仔细一看,对面也就两个?人。
紧绷的心瞬间松开,乐呵呵地笑着说?:
“哈哈哈哈!原来只是两个?小?毛贼,大家给?我活捉那个?姑娘,到时候给?大家玩一玩。”
此?刻,耶律德丝毫没有意识到情?势的危险性。
根本没有想过对面的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姑娘,是如何杀了他们一半人的。
因为耶律德的话,手下的士兵们也轻慢起来。
刚刚严阵以待的态势变得?松弛,手里的武器都没握紧,准备活捉姑娘。
在士兵们的印象中,攻占城池后,里面的姑娘都是供他们玩乐的。
此?时的藜麦在他们眼中也没有例外。
藜麦感受到弱小?时频频出现在身上的眼神,一身的气?势变得?更加冷冽。
当她的眸子扫过时,一阵寒意从心往四肢蔓延。
因此?,士兵们的阵型变得?更加杂乱,有人甚至踩到队友。
就在双方距离只剩下一丈的时候,士兵们脸上立刻浮现出刺目的□□,一双淫邪的眼睛在藜麦身上四处打量。
此?刻,藜麦心中的怒火已经来到顶峰。
脚往后一蹬,冷声?道:
“你们的眼睛我要?了,小?命也是。”
话音未落,藜麦已经飞身至敌人身前。
突飞猛进的架势让士兵们瞬间慌张起来,可?放松的武器哪里是那么容易拿起来的。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道银光在眼前炸开。
下一秒,一阵痛苦的哀嚎在耳畔响起。
“啊——”
“啊啊啊!我的眼睛……”
“别踩我!”
人群瞬间慌乱起来,溃不成军,局势瞬间变幻。
耶律德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的武功如此?出色,感受到不断靠近的危险,他紧张地扯着嗓子威胁道:
“不准退!不准退!给?我把她俩杀死?,杀死?——”
由于藜麦出手过于狠辣,速度也非常快。
恐惧已经挤满耶律德的内心,手里的长刀在身前疯狂摆动,企图躲避攻击。
而?受伤的士兵们感受到双眼的疼痛,根本顾不得?将军在说?什么,都在疯狂地逃命。
藜菽跟在藜麦身后,正好撞上一群人被刺瞎双眼,到处乱窜的场面。
即使他不用什么武功招式,手里的刀一挥,就可?以将敌人解决。
“噗呲——”
刀尖划破皮甲,刺破血肉发出的声?音,以及喷涌而?出的鲜血,无比在刺激藜菽的神经。
但想到就是这些人,让场面地底的爹娘不得?安宁,他慌乱的心瞬间紧绷。
刹那间,内心的恐惧已经被对敌人的怒火掩盖。
藜菽几乎是一刀一个?,敌人身上喷出的鲜血,将他一身染成血色,像是从血泊中爬出来的一样。
耶律德看着眼前的两人,内心惊恐不堪。
一个?杀伐果断,几道银光闪过,挡在身前的士兵就全都变成瞎子。
另一个?犹如沐血战神一般,一刀一个?,士兵们像是一茬茬稻谷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倒下。
眼见藜麦和藜菽越来越靠近,耶律德已然生出逃命的念头。
他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过一丈距离的两人,对着身边的亲卫吼道:
“你在这挡着!我去叫救兵。”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疯一般地往后跑。
亲卫哪里不知道将军的意思,这是要?撇开自己逃跑的意思。
他也想逃命,可?军令如山,不得?不服从。
眼见对手凶残的模样,亲卫的两条腿软的和面条似的。
藜麦几乎毫不费力就将其解决干净。
解决完身旁最后一个?站着的敌人,一抬眼,她就瞥见前方撒开腿逃命的逃兵。
她嘴角一勾,从士兵的胸口?拔出箭矢,鲜血立即从伤口?喷涌而?出。
喷溅的鲜血一不小?心溅到藜麦鞋面,她不耐地用士兵的衣服擦拭。
随即,取出身后的长弓,瞄准前方移动的人形靶。
耶律德眼前自己就要?跑出村子,来到拐角处,与对手的距离接近百丈之地,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意识到马上就可?以活下来,他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就在他一脚跨入拐角的一刹那,一股刺痛从胸口?传来。
耶律德低头一看,尖锐的竹箭穿过胸口?,裸露在外。
他还能清晰地看见顶端干涸的血迹,似乎曾经穿过其他人身体。
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耶律德还是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射程是如何达到百丈之远的。
他敢说?他们军营里最好的弓箭手,都无法望其项背。
死?在这种人的手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藜菽看见最后一个?人被射死?,一脸自豪地看着大姐藜麦,夸赞道:
“大姐,你这一手弓箭还真的是有说?法——强!”
说?话间,他还朝着藜麦伸出大拇指。
如果他的大拇指不颤抖的话,或许藜麦会被藜菽强壮镇定的表情?蒙蔽。
但她也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点?点?头表示听到后,朝着耶律德方向走去。
虽说?耶律德能力不怎么样,但是藜麦觉得?对方的甲胄还不错,勉强能用。
藜菽则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颤抖的大拇指,内心一阵烦躁。
可?杀了人之人内心的激动、恐慌,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排解的。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还杀了这么多人。
即使死?有余辜,但藜菽的心也不是很好受。
“哐当!”
惊恐中,藜菽另一只手握紧的砍刀,忽然不受控制地坠落在地。
他努力抬起手,想要?用另一只手将将颤抖的手稳住。
可?两只手接触的一刹那,两只手一起颤抖,连带着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栗。
所以,藜菽根本没有能力去观察大姐干什么。
另一边的藜麦,此?时已经走到耶律德身旁。
看起来对方大小?也是个?当官的,藜麦拿出末世在搜刮物资的习惯,直接把耶律德扒了个?干净。
除了最后的内衬,什么都没留下,包括他腰间挂着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