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了找乌把头,和他交接妥当后再去京城官衙办理换下就行,放心,阿遥写了一封信盖了印章,你们一并带着去,那边的官衙也不敢刁难你们!”
好多张泛黄的纸上盖着红色的章,和一封凌遥亲自书写的信件。
这么多的地契摆在面前,说不震动那是不可能滴。
华流光又指着一个黄色木盒道:“那里面是庄子这么多年的收成账目,你们路上无事时可以翻看翻看,对今年的收成能有个大概的了解。”
温暖暖几人对这不是很在意,这么大的庄子别人说送就送了,他们若还在乎收成多与少怎么也说不过去,那成什么人了。
知道几人的心思,华流光话锋一转,担忧的道:“不是你们以为的,而是这个乌把头近些年很不老实本分,收成一年少过一年,但他是阿遥奶母的儿子,有自幼的情分在,我也不好做的太过,就随他去了。
但前些日子我隐约听到风声,说我们给庄子周边的农户定的四成交租,他硬生生改成了六成!太过贪心且贪得无厌的人,遥王府是留不得了!所以将庄子转交给你们正好借此机会断了他作威作福的机会。”
六成,温暖暖不种田,但她也知道收成的十分之六交上去那是什么概念!
不就是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么?
这不光贪得无厌,还不给人活路,压榨的也太狠了!
“他要是语出威胁,你让他尽管回王府来告状!别的一概不理,今年庄子上所有的收成是你们的,不许他带一丁点回遥州!”华流光说的直白。
反正这些年乌把头捞的也足够一家几代人几辈子吃不完了,若还是贪心不足,即使是阿遥奶母的儿子,她也会让他将捞的吐出来!
“妹子你们听流光的,别心软手软,若是不一次利落的解决了,就怕后面拖泥带水的麻烦。”凌遥从后面凑过脑袋瓜叮嘱。
“不会的,保证解决的好好的!”温暖暖很有信心,有冷霄在,怕啥?
对付乌把头这样的人,不管是冷霄动脑子还是大弟使力气,那都是大材小用。
凌遥还是不放心,忧心忡忡:“我这奶母的儿子惯会哭穷,你是个弱女子,冷兄弟是个读书人,三个弟弟又小,能解决的了么?要不要我派人跟着一起?”
越想越不放心,凌遥已经在想要不要派大管家跟着。
“哭穷倒还好,王爷不用担心。”冷霄嗓音低哑却沉稳,让人觉得一切事在他那都不算事似的。
凌遥呆呆的点头,应了声好。
温暖暖和冷云冷晨同时默契的想,怕是只在遥王面前才会哭穷吧。
在庄子里、在农户面前,那是土皇帝一般趾高气扬的存在。
冷霄心里应该也很是清楚,只是怕遥王派人跟随不便,才认可了这种说法。
不过也是,以后就是他们的庄子了,自然该他们自己去解决,交接好树立威望以后才好管理!
上了马车好久的温暖暖还晕晕乎乎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
来遥州时,他们五人两匹马一只汤团,外加存款不到四千两的银子以及冷霄高中州试榜首地方官员等人送的礼物。
今天离开遥州到京城,同样还是五人两匹马一只汤团,但却多了京城郊区的一座庄子以及火锅店一个月的盈利!
扣除各项开店成本以及和王妃三七分之后还有四千三百多两。
比他们之前的所有存款加起来还多,这还单单只是火锅店首月的收入!
以后每天不用干活,就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她的理想生活,来到凌国后反而快实现了,只求别再出幺蛾子就行。
还有更重要的是在遥州开启了从商之路,开了两家火锅店、五个卤味店、一家皮料加工厂、一个酱料制作厂,不止她,冷霄和三小只也全程参与,对其中各项流程了如指掌,也就是说!
到了京城,完全不用她动脑子费力的,他们四人照葫芦画瓢,就能将这几样生意做起来。
真是思路一打开,财源滚滚来呀。
温暖暖不能想,一想就开心的忍不住。
不用早起搬砖的日子,还有钱收,太适合她了。
冷云冷晨圆圆的眼睛看向自进入车厢后,笑的越来越明显的温暖暖。
“嫂子,你也很想去京城么?”
“想呀,谁不想有个稳定的住处?”外面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哪能有自家住的自在。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自古以来如此说不是没有道理的。
奔波了一路,现在的她,迫切的想要有个自己的小窝。
想要有个自家小窝的人,又何止温暖暖一个。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举荐信
天公作美,过了遥州到京城的分界线,也就是那道温暖暖冷霄凌遥掉下去的天险之地,天上方才细细碎碎的飘起了雪粒子。
马车里,车厢木板上铺了厚厚的蓬松柔软棉被,周遭也用薄被包裹好,车窗上的窗纱被固定住,透光的同时不会有太多的冷风灌进来。
不经常使用的东西刚出遥州城时已经被温暖暖收进储藏间,车厢里恢复成之前的宽阔整洁。
马车在飘雪的野外,像一个可移动的暖和和小窝,带着一家人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温暖暖捧着暖手炉,慵懒的倚靠在汤团毛绒绒身上,一颠一颠的马车加上暖呼呼的温度,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凌遥按人数准备的暖手炉,小巧圆润,上面是牡丹繁花纹的罩子,有个可以手提的手柄,外面包着软软细密布料做成的手炉套,不管里面的炭火多旺盛,也不也烫到手。
整个暖手炉玲珑精致,做工很是精细。
冷家四个的是树叶纹,里面燃着经久耐烧无烟无味的顶级银霜炭,在享受这块,出身帝王之家的凌遥做到了极致。
而今温暖暖也跟着沾光,享受一下下。
冷云在临时的简易小木桌上一页一页翻看账本,默默计算出近些年各样物种每年的收成数目和重量,时不时用自制炭笔在旁边铺着的白纸上记下。
泥土路面坑坑洼洼的不平整,经常颠簸起伏,若是昏昏欲睡的温暖暖不小心磕碰到一定会很疼,冷晨将黄杨木盒中的账本一本本拿出放在简易小桌子旁边码放好,准备收起盒子放到离嫂子最远的车门角落。
当拿出最后一本时,看到盒子底部躺着一封信。
遥王爷给京城办地契衙役的信,刚进马车就被嫂子妥当的收进储藏间保存好了啊。
怎么还会有信?
冷云和冷晨都看到了,又看看打瞌睡的自家嫂子,相互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未吭声,依旧各做各的事。
一直到温暖暖睡醒并醒过神,冷晨轻手轻脚的递上信:“嫂子,还有信,你看。”
温暖暖懵懵的脑袋瓜更加懵了,一头雾水的接过,还在想是不是遥王和王妃忘记放里面的,她是不是不能打开看。
然后见看到信封上写的是暖暖亲启。
原来是特意写给她的!
既然是特意写给她的就好办啦。
立即拆开来看看写的啥呗。
温暖暖刚打开信封,发现竟然还是个信中信——大信封里面套了个小信封。
一头雾水转变成满头雾水,这么神秘做什么?
将小信封掏出,随小信封掉落出来一张纸,一张写了字的纸。
小信封上写的是兄长亲启,并封了蜡,甚是郑重的样子。
温暖暖明白那张写了字的纸才是给她的信,打开一看,和信封封面一样繁体字,只是篇幅颇长,好多复杂的字不认识啊。
温暖暖发挥她连蒙带猜外加只认偏旁部首以及看啥像啥等等十八般武艺,终于看懂了个大概!
“王妃说察觉大弟喜爱武艺,且小小年纪去寒冷荒凉的牧区也不惧不推诿,很有从军的潜力,说大弟若是感兴趣,可以持她亲笔信去华将军府找她的兄长华小将军引荐一下,走武官这个路子。”温暖暖啧啧称奇,这是要开启剧情了么。
好羡慕大弟呀,可以躺赢。
“啊,这么好!”冷云喜上眉梢,双眼亮晶晶的不可思议道。
“二哥很爱武艺也想从军,若能得华小将军引荐去军中历练一番,想必二哥很高兴!”冷晨分析。
“有熟人指点,能少走些弯路。”尤其是位高权重见多识广的熟人,只要愿意真心指点带路,那和自己摸索闯荡无法相比,大弟人生中的贵人要出现了?
温暖暖是极力赞成的,她也想不出有啥好反对的理由。
可,原书中大弟是有自己士兵将士的呀,怎么是去华将军麾下?
是她的到来形成了蝴蝶效应吗?也不知这蝴蝶效应是好还是不好。
温暖暖一愣神的工夫,灵敏的冷云已经掀开车帘和驾车的当事人说明了情况。
冷霄拉了拉缰绳,让两匹马在路旁停下稳住,拍干净身上沾染的雪珠子,带着大弟进了马车。
两个身高体长的人进来后,原本宽阔的马车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不过在寒冷飘雪的冬季,一家人挤在厚厚的垫褥上,感觉更加的暖和。
马车外天气昏暗,北风呼啸,零碎的雪沫飞舞乱钻,而马车内垫褥厚实,手炉暖和,吃食充足多样味美。
冷天壮硕的身躯挡住车门,看着一车子为他前途操心的家人们,心里暖呼呼的,粗犷黑黝脸上憨憨的笑的开怀。
冷霄犹如带着车外的漫天清冷,一双深邃寂静的眼眸看不出其丁点真实想法,很冷静很客观的对着四人说明:“武官有四种途径,其中官员袭荫这一途径大弟没有指望,举用将材这一途径即是遥王妃为大弟选的,这条路子最容易也最难。 ”
四人盘腿坐着,很认真很认真的听。
武将官员袭荫这一点温暖暖懂,冷家别说十来年前已经没落了,即使不曾没落也不行呀,文官和武官本来就不是一个升职渠道,更别提顶职了。
而举用将材最容易她懂,有个根深蒂固有话语权、权威感的行业大佬引荐举用,肯定事半功倍,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可最难是什么意思?是指想找行业大佬引荐举用这一步无比艰难么,但大弟不用担心了哈,他拿到了推荐信,相当于拿到了入场券。
真是顺风顺水的一帆风顺!
冷霄清凌凌的目光落在软糯糯又有些呆萌迷糊的小脸上,只一眼就知道暖暖肯定又误解了他的意思,不得不讲的再具体些:“难的部分不是起点,而是终点,刚开始有人引荐有人认可确实很有效果,上升很快,但以后不管在哪都会被划分到举荐人这一派。
哪怕举荐人造反,作为划分到他一派的曾经下属,不可避免的会安上造反的罪名,即使查明没有,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帝王或当权者敢用。”
三小只也同样目瞪口呆:靠别人也得担别人的风险!
冷霄低哑嗓音继续道:“还有一点,刚开始上升确实很快,但后期乏力。
很简单的原因,低阶的职位很多,而越往上的职位越少,别的官员或帝王将你划为举荐人那一派,自然不能让一派势力做大,首要的是平衡之术。
之前的助力就会变成阻力,想当武官容易,想往上爬很难。”
本来以为大弟能躺赢的温暖暖此时觉得,哪一行的饭碗都不容易端呐,凭运气得到的终将会凭实力送出去。
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华流光的良苦用心,怪不得她将信件放在多本账本的最下面,而不是直接给她或者放在显眼的位置,这是准备他们凭缘分刷到。
冷天抬头看向自家大哥,很果断的道:“我不想靠这个方式,大哥你说有四种途径,还有两种是什么?”
他想从军,他要当将军,守卫边疆领土。
嫂子说过,她来的那个地方很好很稳定,如果凌国也能如此,即使有机会离开她也会选择留下,只有从军当上将领才能护凌国安稳!
如果凌国是动乱不安的,是战火连连的,是民不聊生的,即使他们家每个人都很想嫂子留下来,但嫂子一旦有机会离开时,他们又有何脸面奢求她留下。
他不如大哥多智、不如两个弟弟聪慧心细,但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和能力去做去努力,而不是停留在口头话语上。
那是最无用的。
温暖暖和冷云冷晨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冷霄,期待他接下来说的两种途径。
“武举和军功。武举之法,试其谋略艺能、列其等第而推用之累朝选试升用、法各不同;军功不用我说了。”冷霄简洁的道。
太难了,温暖暖放弃动脑子,选择直接问:“你有什么想法不?给大弟怎么规划的。”
冷霄抿唇,良久才道:“自己的路自己选,得他自己认定才行。”
对于这点温暖暖不赞同,他可是三小只心目中指路明灯一样的存在呐,他们走的路选的行业都是受冷霄的影响,怎么可能会自己选?纳闷的询问:“大弟不是一向以你马首是瞻吗?你说往东他从不会往西,他会自己选?”
“以前不会,以后也得会,一辈子的事岂能别人做主?”冷霄淡淡的抬眸问道,低哑的嗓音寂静沉稳。
温暖暖想也对,哪能替别人做主,要是不好的话,别人岂不是怪你,就算亲兄弟也不行啊。
壮硕的像座小山的冷天不安的举起厚实的手掌,“大哥,我可以一辈子的事都让你做主,你能不能帮我动动脑子,看我应该怎么走?”
他自己想不出来,即使能选的出来肯定也不如大哥看得透做的抉择正确!
温暖暖:......好吧,她错误的估算了在三小只心目中冷霄的地位和重量,这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他们的光!
哪里是别人,那是比自己还重要的存在!
而且,大弟和她一样不爱动脑子,只想着捡现成的,她比较悲催,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结局还特悲惨得小心翼翼的筹谋规划,避免狗带了。
大弟就不同了,有冷霄这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干嘛要自己筹谋规划,直接问,反正他自己想的肯定不如冷霄想的。
换成温暖暖是大弟的话,她也不想了,有这个时间拿来想吃的不好吗。
想了一圈温暖暖得出的结论是,大弟做得对!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止温暖暖得出这个结论,冷晨冷云也做出了同样的结论,因为他俩同时开口央求:“大哥,你帮二哥想想好不好?”二哥脑子里此刻听这些估计跟一团打乱的线团一般,整理不出个头绪。
冷霄看眼前四张如出一辙表情的脸,无可奈何:“武举犹如文试科举之路,成功了是天子门生,不会划归到任何一派,带着品阶去军中挣军功,稳妥且快速。”
“好,听大哥的!”冷天捏紧拳头,坚毅道:“开春了,我去京城找个武馆,先走武举之路!”
学武是必须的,不然如何武举?即使上了沙场,不会武如何击退外敌?靠一身蛮力吗?
嗯,也不是不可......
冷天认真的思考起这个可能性来。
“冬日在家无事,也可以看看军书。”温暖暖提议。
之前在桐城武馆学的拳法棍法,大弟一直不曾间断的练习,这个不用提醒的。
原本以为提到看书,大弟会脸皱成一团,没想到大弟精神奕奕的猛点头赞同。
好吧,选对了路子就是如此的自信。
温暖暖脑袋瓜子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眉头轻蹙的极快抓住!
武举然后到军中挣军功,这不就是原本大弟的晋升路子么,虽然出了华流光书信引荐这个善意的小小插曲,但结果未曾更改!
如此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结果却还是和原来一样,这也太强大了吧。
一如大弟本来该经历该磨砺的成长路线。
大弟的不曾更改,那冷霄的呢?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争奇斗艳的各色美人,总不能她下半辈子的生活主要改为宅斗了吧。
那真是悲催的不能再悲催了!
宅斗不错,宅斗很好,她选择放弃。
等等,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管冷霄的各色美人,就她那想起来就瘆得慌的结局,还不好好想办法好好活着才是正经,哪里有空去宅斗!
转念一想,她有啥好担心的,她这么努力,不改变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
怕啥,人生本来就是闯关打怪闯关打怪嘛,好好打怪就是了,操心会遇到什么关卡有什么用,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遇事不愁,稳如老狗,没心没肺,快乐加倍!
“嫂子,你来看看这账目,是不是有些不对?”
好哒,快乐不起来了。
干活的时候没几个人会快乐,但不管快乐不快乐,活还是要干滴。
温暖暖像是被临时喊起来加班的人员,满心悲愤却不得不干。
瞄了眼堆得高高的账本,温暖暖选择一条最直接最简单且有效的方式:“小弟你看出来哪些不对?”
“前十来年的收成高低起伏不定,有多有少,自六年前到去年,一年比一年少,年年很稳定——稳定的直线下降!”冷云将记录下的数字递给嫂子,小脸上满是震惊。
乌把头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温暖暖快速的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随着数字越来越少,差距越来越大,啧啧了两声,“一样的田地亩数,荒地山林,没有天灾人祸的情况下,每年保持稳定的下降,这也是个人才呀。”
胆子也太大了!
嗷,已经不是胆子大,这是将别人都当傻子看待哩。
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傻还是把别人都当傻子,这样一份账目做出来,打量着谁看不出来似的。
不过这个乌把头不是傻,是贪!贪得无厌!
即使知道会被看出来,仍然想伸手捞的更多。
仗着的无非是身为遥王爷乳母的儿子,和遥王爷喝着同样奶水长大,幼时的情谊,最主要的是他卖个惨哭诉一番可怜,遥王爷不追究,王妃又没法动真格的管。
捞到了实在的巨大好处,却没有任何惩罚,胆子自然就会越来越大,之前敢拿一两成,后面就敢来五六成,说不定到最后他会以为整个庄子本就是他的!
世上最不可直视的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说的就是乌把头这种人。
“收了六成的租子,交上来的数量和银钱却逐年减少,过了这么多年,想要再管确实难,至少管不回到从前。”冷晨之前已经看过小弟单子上的数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当过药铺学徒和一路上的历练,只家人在的情况下,熟练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换做他的话,一上来就将规矩定好,犯了错按照严重程度接受相应的处罚,这样对努力认真干活的人才公平。
冷云和冷晨极度相似的小脸上眉头蹙起,接着分析:“而且这种人也不适合再派去管理别的庄子或者做管事的活,之前来钱太过轻松,以后的活,银子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吃苦受累的活也看不上。”
冷天不懂之间的弯弯绕绕,大咧咧的看到好的一方面:“好在王妃是将这个庄子送给我们,不然乌把头说不定比往年更贪!”
要是王妃送他们的是别的庄子,岂不是白白又损失了不少。
“即使不送给我们,乌把头也无法继续管理庄子了,王妃已经不准备再忍。”冷晨摇头,目光清澈透亮。
“周边的下人又不是傻的,世上也没不透风的墙,谁不知道或多少猜到乌把头得了多大的好处?前面几年王妃做到仁至义尽,如今这个处理结果反而是大快人心!别人非但不会同情乌把头,反而会觉得他罪有应得。”冷云觉得王妃先扬后抑的处理手法很好。
那毕竟是王爷乳母的儿子,若是一上来就用雷霆手段狠狠打压,别的下人会认为王妃不讲人情,遥王说不定还会觉得王妃不留情面,为了一个管事的,影响了夫妻情分就不好了。
而今,多年过去,乌把头非但没收敛,反而愈加夸张,连遥王都看不下去并摸清他装可怜卖惨的套路,再出手加以整治,别人只会拍手称快。
温暖暖也认为确实罪有应得。
这个数额涉及的不光是道德层面,而是实打实的犯法!
相当于管理人员监守自盗、以权谋私,在华国,乌把头可以住免费的房子吃免费的饭啦。
温暖暖双眸熠熠生光,有些期待乌把头的后续表现,“希望这个乌把头有些自知之明,别闹的太狠。”
“树要皮、人要脸,他们扣下了多少东西,心里总应该有点数吧,哪里敢闹?”冷天觉得嫂子杞人忧天了。
温暖暖和冷晨冷云三人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
冷天开始怀疑自我判断,呐呐的问:“那,也不可能和我们闹啊,和我们闹有什么用?他应该回去找遥王爷哭诉,说不定遥王爷看在喝同样奶水长大的情分上,又指派一处庄子给他管也说不定。”
温暖暖和冷晨冷云三人又是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
还是不对?冷天挠了挠头,反思后问道:“遥王爷不准备指派庄子给他管了?”
“非但不指派庄子给他管,他回去若是敢闹腾,王妃和遥王必定将他吃进去的再吐出来!”冷云见二哥终于说对了,回道。
“他若认识到自身的错误,好好的,想必遥王和王妃非但不会为难他,还会放他安享晚年,脱了奴籍后代可以参加科考,加上这么多年累积的财富,好好培养下一代和孙子辈,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一代代积累下来,跨越阶层也说不定。
何况还有遥王这个大靠山在身后,子孙后代进入官场为官,比没有根基的寒门人士要好很多!
路是自己走的,越走越窄还是越走越宽,看乌把头如何选择。
“我倒希望他继续闹腾,做错了事要受到惩处才是。”冷晨抿了抿唇,垂下的睫毛盖住眼底的厉色。
温暖暖认为闹腾的可能性蛮大的,不是因为冷晨希望不希望的原因,而是走歪门邪道得到的钱财,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不会认为他做的是错事,能不闹腾么?
只要不是和他们鱼死网破或者胡搅蛮缠就行。
不过,怎么可能不和他们闹?
细碎的雪珠子凌乱的飞舞,黑黄色泥土路面被打湿,表面湿漉漉的一层泥浆,马车路过,溅起不少泥点子。
土路两旁清寂,两匹健壮的马拉着车厢跑的飞快。
这段时日,哪怕不用外出,在给马儿喂草料时也会加多多的苞谷补充营养,让它俩多多长些膘,在寒冷的冬季抗寒又有体力。
天色昏沉,必须在入夜前找到适合休息的地方。
车架上冷霄和冷天专心的赶着马,以及注视道路两旁有无异样。
马车内光线更加昏暗,温暖暖怕伤眼睛,尤其小弟还在长身体的年龄,遂让他停下看账目,将账本连同那个黄杨木盒子一起收进储藏间放好。
庄子的管理人员、一年的收成、如今的状况,他们目前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剩下的就得亲自去查看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处庄子到底什么情况,还得亲自去看一看方才知晓。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到京城啦
一连几日,早起迎着瑟瑟寒风出发,路上泥泞难行,哪怕全天停歇的少,跑的路程也不长,而傍晚前是必须入城或者找到官道驿站,一家人好好休整一夜。
终于在第六日上午八点多的样子,天气难得的放了晴,吃了睡睡了吃的温暖暖探头出去时,看到了属于京城的巍巍高墙!
好高好长好壮观!
温暖暖默默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没文化说的就是她,搜肠刮肚只找出来几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形容词。
不过到达目的地后的喜悦瞬间掩盖住自我嫌弃,小手碰了碰驾车的冷霄,喜盈盈的问:“冷霄,这是到京城了?”
皇城,天子脚下,以天下供养一城的繁华,是别处无法比拟的。
看看这城墙都比别处的高大上!
“嗯,沿着城墙再有半个时辰,大概能到城门,坐累了?”冷霄好看的凤目注视着欣喜的人儿。
温暖暖很是不好意思,这一路上气候寒冷、土路泥泞,但窝在布置舒适的马车上,倚靠着毛茸茸的汤团,怀里抱着暖手炉,冷风吹不到、雨雪淋不到、泥土溅不到,如何能累着?
而冷霄却迎着寒风顶着飞雪驾驶马车,此时此刻还在关心她是否坐累了。
温暖暖也是要脸的,当即小脸通红一片。
冷霄见暖暖一直未回答他话,以为是连日车马劳顿累着了,当即暗怪自己无用,低哑的嗓音柔和了几分,心疼道:“等会在路旁找个客栈,你和大弟小弟汤团先歇会,我去官衙将地契等办理一下。”
“不用,我想去京城见识一下!”温暖暖立马摇头。
之前不是说好了由大弟和二弟带汤团在京郊客栈等,京城和别处当然不同,天子脚下,带着汤团在城里出点意外状况的话,真的可能会掉脑袋,大意不得!
而她和灵敏的小弟则是跟冷霄一起去官衙管理房产地产过户手续,当然她没啥用,纯粹是去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怎么冷霄临时改主意了?
哼哼,她盼了好几天想见一见帝都繁华盛景,当然不能放弃!
“会不会太累?”冷霄还是不放心,又问道。
温暖暖直摇头,一点不含蓄了:“不累,你驾了好几天的马车都不累,我坐马车还会累么?”
“你哪能和我比。”冷霄本能的心疼。。
不过看暖暖又恢复成神采奕奕说话有声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些,想到温家,眸色沉了沉,措辞严谨的问道:“温家,你爹娘那里准备今日去不?”
自从上次在火锅店门口差点露馅,温暖暖回去后拉着冷霄恶补温家的家庭人员情况以及用得上用不上的各种关系,可以说现在她对温家算是非常了解!
但是,现在去不行啊,她连个安顿的地方都没收拾出来,更别提带什么见面礼,到时一问住哪或者要来看看她的居住环境,露馅的可能性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