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
三小只全朝温暖暖看了过来,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盛满求知欲和好奇。
温暖暖被盯的有些心虚,硬着头皮掏出她的‘得意之作’。
“当当当,背包出来了!其实就和背篓差不多嗨。”
冷天惊喜的夸道:“不一样,背包不占地方!在车架上背着很方便。”
“对啊,车厢里也可以随身带着,下马车了可以随时随地背着耶。”冷云发现了闪光点,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冷晨最务实,首先想到的是安全方面,“背包里还能装生石灰粉末、药粉、辣椒粉,能防身用。”
得到一致好评是温暖暖没想到的,顿时心情活跃起来,兴冲冲的参与话题:“别看针脚不好,但我缝了好几遍可厚实了!
里面外面都缝了隔层,能放好多样东西,要不我们一起来讨论放哪些?怎么放?”
冷天一听也立马来了兴致,挪正身子,钻了进来坐好。
他左手臂受伤后,大哥他们四人一致不同意他逮缰绳驾车,其实他坐在外面也就是摆设,靠壮硕厚实的身板威慑下有歹心的人。
现在天才放亮,土路两旁人影都没,自然这唯一的功能也丧失了。
可以暂时放心大胆的偷个懒。
“外面上面两个口袋一个放药粉一个放辣椒粉,下面那个大口袋放生石灰粉,这样能和里面的食物区别开来!”
“里面有两个夹层,最底下放油纸包好的炒米和油茶面,这两样干燥耐放管饱,不用经常替换的。”
“中间放炕的馕饼,干透透的也不用担心坏。”
“最上面就放水果酥饼零食点心类,随吃随拿。”
冷霄听着车厢里此起彼伏的热烈愉快讨论声,清冷冷的侧脸上染上暖意。
马车哒哒哒的朝着书院驶去,越靠近城门时速度越缓。
土路两旁一堆堆的灾民已经三三两两的醒来,听到马车声,眼睛直勾勾的一直盯视着,随着马车的速度而移动。
冷天早已在车架上坐好,厚实手掌紧紧握住磨的珵亮斧头。
温暖暖心提到嗓子眼,掀开车帘悄悄注视着路旁灾民的一举一动。
站在路旁看过来的灾民大部分很瘦很瘦,瘦到脱像那种,眼窝深陷、皮肤蜡黄,脸上神情萎靡不振,身体像是被掏空似的摇摇欲坠。
和他们五人不同,和闯入他们家里的匪徒也不同,这些是真正的灾民。
温暖暖心里一阵酸涩,很难受却又深深的无力感。
这些是滞留在桐城的,还有很多条件好些的应该已经往北前行了。
温暖暖知道即使难受也得忍住,她顾不过来,灾民太多,不止桐城,还有周边郡县的,她只要暴露出一丝丝食物或银钱出来,可能会为五人引来灭顶之灾。
这灾民之中的人也能转变成暴徒。
怎么可能呢?
以前大哥和娘亲带着他们流落到桐城时,他们太小,抱在怀中背在身上的娃娃是不可能记住这些的。
“桐城干旱的越来越厉害,这些灾民怎么还不北上或者去未受灾的地方,还在这儿做什么?”冷云不解的问。
他是真的不理解,除了那些真正老的小的走不动道,大部分人还是有力气走路的,怎么窝在主路两旁的树林里,他即使小,也知道赶快趁着有力气和有存粮往前走啊。
一旦停下,紧绷的那根弦断了,想一鼓作气就难了。
冷晨垂下眼帘,小小人儿语气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淡漠:“这段时日,桐城里的大户人家会在城门外搭棚子施粥布施,他们窝在这儿等着喝粥。”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啊,一直窝在这儿喝粥,今天饱了明天呢?那些大户人家也会考虑成本,不会一直施粥吧?”温暖暖第一反应是这不会长久。
这么多灾民,即使是煮粥,一天得多少锅,又得多少粮食?别说桐城的商贾吃不消,即使是京城的权贵也吃不消吧。
“嫂子说得对,我听孙掌柜说是县令强制要求的,那些大户人家已经在偷偷搬迁,孙掌柜说粥越来越稀,快能照出人影来。
可这些灾民大部分意识不到,想的是为富不仁,吵吵嚷嚷着让加米熬浓稠些。”
温暖暖怔住,难怪灾民聚集在这儿,可粥已经越来越稀,甚至随时会没有,还不趁着有力气有存粮赶快走,即使路上再艰辛,也比留在这人饮鸩止渴有希望。
不过肯定也有人意识到这问题喝饱了出发的,留下来的叫也叫不醒。
在巨大的灾害面前,主要靠的是平时存蓄和自救,然后才是凌国的整体调度,靠别人的个人帮助只能一时终归不能长久。
当这些都没有,结果无疑很惨。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认同,但同时选择缄默不语。
车上唯一悠哉自在的,大概只有那个眯着眼睡觉的‘汤团’了。
这是他们四人车上一致同意给家庭新成员取的名字。
问了小白虎的意见,它睡着了没反对,所以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他们家的新成员:汤团。
马车渐渐远离城门,路上的灾民变少,终于在卯时内赶到天鸿书院。
书院门口已经到了几辆马车,不时陆陆续续又到了几辆,还未到辰时,秦老夫子带着书童也出来了。
温暖暖戴着帷帽,站在空地上看着八辆马车想,古人的时间意识蛮强的嘛。
说哪个时辰就是哪个时辰,宁可早,决不能晚。
秦老夫子头发已然灰白,站在书院大门处的台阶上,开口的话语严肃板正:“此次去汝州,路途艰险,在场五位是老者学子,亦是同窗,还望路上互帮互助,同心协力。”
底下众人躬身行礼答:“是!”
温暖暖也跟着行礼。
秦老夫子睿智的双目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在场唯一的女子温暖暖身上,朝着她方向微微躬身道:“冷夫人品性高洁令人钦佩。”
秦老夫子用的是钦佩不是敬佩,在场之人立即明白是指那天冷夫人拒绝王仕进的事了。
女子最注重容貌形象,能像眼前女子这样破釜沉舟的极少。
嗯,确实当得起一声钦佩。
温暖暖:......突然背上好名声,这感觉还蛮好的嘛。
难怪世人都想落个好名声,别人尊重敬重真好啊。
若不是以那种悲催的方式出名就更好了!
“谢谢夫子赞赏,应该的。”温暖暖客气的回礼。
秦老夫子点头,转而和五个学子商议路上事宜。
路线早已商议好,现在定的无非是谁打头阵谁垫后。
这两个是队伍中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位置,怎么安排不被人诟病,自然要商讨着来。
温暖暖四人听了个大概,已经大致拼凑起他们这支队伍的组成人员。
三十多岁有肚子笑的一团和气的是何英才,南阳郡首富何家嫡长子,仰慕秦老夫子才学,前些年从南阳郡官学转到桐城天鸿书院就读,按温暖暖的话来说属于‘借读’或‘考试移民’。
他家不愧是郡里的首富,带了两个护院两个小厮,还外聘了四个镖师护送,带了足足三辆马车物资!
打头阵的就是四个镖师两个护院乘坐的两辆马车,第三辆是他和两个小厮。
第四辆马车是带了两个小厮的程子杰,父亲是正九品典史,管治安狱囚,温暖暖换算了下相当于她那的公 安局长。
第五是中间位置,自然给地位最高年纪最大的秦老夫子了。
秦老夫子带了个小厮以及另一个没有马车的学子王华和他的小厮。
第六第七是桐城富商李守正,带了四个护院两个小厮两辆马车。
最后垫底的是他们。
一共八辆马车,二十八个人。
秦老夫子本来对冷家垫后颇有微词,认为他们家有妇人有孩子,不适合垫后。
“若不是冷家,王仕进兄怎会独自去汝州?他可是有衙役护着的,一路上多安全。”李守正小声嘀咕到几人刚刚好能听见。
秦老夫子不赞同的瞥了一眼李守正,明白再说也无用。
冷霄主动提出垫后。
温暖暖站在马车边,疑问:“是不是”
“没有,对就是对,不为任何错误的人错误的事而改变。”
夏季的早晨,暑气渐起,日光愈胜,身姿挺拔的少年背着光轻轻皱眉,一向清冷的神情此刻难见的认真坚毅。
温暖暖一愣,继而笑了。
她知道自己是对的,即使重来一次,不管以何种方式,她还是会怼王仕进。
哪怕得罪这个县令之子而受到排挤刁难。
可如今带来的后果不止影响她一人,而是他们五人共同承受的,她不确定在损害了冷霄利益的情况下,冷霄会有如何想法。
有些人,不损害他们利益时什么都好,一旦涉及丁点利益即便不会明说,但那嘴脸也难看的很。
现在她知道了!
也确定了,冷霄的三观人品性格比她认知中还正!
温暖暖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不该问。
冷霄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他主动提出垫后,不就杜绝了心术不正的人再拿这个由头说事吗。
他打断她的话,也是不想她陷入自我否定的情绪里。
他有担当,也很好,比她以为的更好。
眼前郎艳独绝的少年,确实当得起世无其二,不仅仅是外貌上!
“秦老夫子的物品快搬好了,一会将水囊里的补上,就要出发了。”冷霄低下头,深沉双眸里如水流淌,无论神色还是语气不再是对别人那般冷冰冰的模样,而且温和极了。
温暖暖好奇的问:“你这是怕我受委屈了?”
冷霄神色沉了沉,慎重的点头,尔后又追加道:“你别委屈也别气到自己,这些人我会收拾。”
你说的,不能现在,只能等有绝对能力脱身后才行。
温暖暖失笑,“我才不会委屈!”
也没有生气。
宁愿和聪明人打一架,也不和傻瓜论短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有冷霄这样有担当的,自然也有为了自身利益不顾是非黑白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这些人。
“安啦,是非观念我还是有的,也轻易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语打压就将过错归结到自己身上。”
那不是遂了坏人的意了嘛。
她才不要!看坏人得意比她亏钱还难受。
她之前只是认为这也损害了冷霄的利益,问了看下他有什么想法而已。
知道他和自己观念相合,当然就放心啦。
冷霄仔仔细细的分辨了会,确认眼前人儿心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遂微微放下心来。
“好。”
这么好的她,和他在一起确实委屈了。
他不仅自私自利,还心地阴暗,和那些人本质上也没有区别。
她坦坦荡荡对人,他却阴狠诡谲的谋求算计。
明知不该,可即使要他死,他也无法放手。
太阳渐渐毒辣,空气干燥炎热,两人站在书院前空地的最边缘处,冷霄侧了侧身,挡住火辣辣的阳光,将温暖暖罩在他的影子里。
两匹马悠闲的舔舐着木盆里打来的水。
书院水井里的水也不是很多,三小只拿着水囊和葫芦,排在后面等着补水。
他们家储的水绰绰有余,但别人家连水缸都搬出来了,他们家不去接水显得太不正常。
温暖暖正想和未来权臣大人拉拉家常,增深感情顺带刷拨好感,听一次叮叮叮的美妙提示音。
刚酝酿了下,准备开口,就看到两个穿长衫的学子走了过来。
“冷兄好。”李守正客客气气的作揖行礼。
温暖暖诧异的看了过去。
这是意识到错误,来赔礼道歉了?
知错就改,这速度还蛮快的嘛。
冷霄侧过身,遮挡住温暖暖,面庞清冷无绪,“何事?”
李守正和程子杰相互碰撞了手臂,一副你先说的表情。
冷霄眸色冷淡,不动声色的看在眼底,极有耐心的等着。
两人推搡了下,还是由主导位置的李守正先开口:“是这样的,此去汝州,路途遥远,还望冷兄路上自力更生才好。”
冷霄眸色不动,嗓音平静无波问道:“你我同是一辆马车,我路上需要自力更生,难道你就不用?”
“你、你”没想到原先一向沉默寡言的冷霄会反问,李守正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冷霄的意思是马车大小一样,带的食物数量也基本一样,自己有何资格来让他路上自力更生!?
李守正整理了下思绪,想到反驳的点后,信心大增,心情转好的反驳:“虽然马车数量一样,但家世不同,家底也天壤之别,车厢里的食物如白面和黑面、精米和糙米,如何能比?
而且我可是带了足够的赶考银子,一路上遇到城镇,随时可以补给!我需要自力更生什么?你又如何能和我比?”
“哦,确实不能和你比,至少我的两匹马比你的两匹马高大健壮。”冷霄随意的回了一句。
李守正气急,可偏偏冷霄说的是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的事实!
还有,他前面说了一大堆,冷霄只挑马来说是什么意思?
他不看中食物?还是他不知道白面比黑面糙饼子好吃多少?
可又不得不围着冷霄说的辩驳:“我这是真金白银买的,你那是山野林中不花银子训服的,根本不一样!”
“我明白了,不费银子的就是好。”冷霄淡淡的接了一句。
如果气愤有等级,李守正现在绝对是最高等级,温暖暖丝毫不怀疑他头顶会冒烟!
冷霄总在李守正说一长串话后,冷冷的接一两句,可正是这无所谓又正中痛点的话语才是真正的呕人。
你超级重视费尽心思,对手毫不在意,换谁谁不气?温暖暖想换作她估计气的跟河豚没差别。
冷霄不是死读书的人啊,双商高的人,抓重点太厉害了。
李守正完全围着冷霄说的辩驳,好歹也要懂得偷换一下概念呀。
这连对手都够不上,不是一个级别。
温暖暖旁边看着都替他急。
程子杰也看出来了,插话强调道:“以前在书院随你占些便宜就算了,那些小恩小惠的我们不在乎。
可如今去汝州,又正值旱灾,自然不能同以往相比,还请冷兄自重。”
身为桐城大户人家,他带了六个人,且全正值壮年,两辆马车装满食物,银两多到吓坏他们!
和冷霄一比,天差地别,自认比李守正适合说这番话。
想来冷霄也无可辩驳了。
本来冷霄家小的小弱的弱,要不是看在秦老夫子面上,他和李兄是绝不会同意和冷霄一同结伴的。
他们更倾向于王仕进,无论是眼前的他有衙役护送还是长远来看他背后的县令大人父亲。
看到何英才和王华两人以为他们在聊天,朝着他们这走过来,等他们稍稍走近后,才扬了扬声意有所指道:“我本不想说的如此直白,有损读书人的斯文,也有损我们同窗之间的情谊,但冷兄刚才说的太不堪,小弟才略说明一二。”
温暖暖一听来劲了,这题她会!
利己主义者她分为两种,一种是汪大娘那样粗鄙的,只要利不要脸,全然不讲道理,只会利用道德和可怜胡搅蛮缠。
这种是最基础的,一眼就能辨别,旁人也不会帮她,很好对付。
另一种就精致多啦,要利也要脸,爱和你讲道理还会偷换概念,将自己合理化的同时又给你泼脏水,典型的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
程子杰妥妥的第二种呐。
她终于碰到一个活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了!
第一百零九章 挑明了路上好算账
从冷霄身后伸出脑袋瓜,温暖暖内心激动双眼亮晶晶的喊道:“这位有钱大爷。”
程子杰一听到这个声音和称呼,浑身一僵。
深吸口气,稳住。
他和王仕胜不同,王仕胜觊觎人家美色,有所图谋,落得个难堪的结果也不冤。
他行的正坐的直,说的又是事实,有何好心虚的?
挺了挺胸膛,程子杰扫了眼走近的何英才王华,面上温和有礼极了,“冷夫人有何指教?”
温暖暖笑靥如花,嗓音同样柔和极了,“不是指教啦,只是听你方才话中的意思,在书院时你经常照顾我家夫君?
既是如此,不得不问清楚些,也好日后感激。
请问是平时对我家夫君银两相帮吗?”
程子杰脸色已然变了,哼哧哼哧了半晌,憋出一句:“不曾。”
“哦,那一定是饮食上照顾了?”
“……不曾。”
“银两吃食上都不曾照顾,我知道了!那就是衣料上,请问哪件衣衫是程公子资助?”
“也、也不曾。”
温暖暖仍然柔和的问:“程公子太客气了,做好事不愿人知吗?说出一二来,让我也好知道我家夫君如何受你们照顾呗?”
程子杰一张脸立马臊的通红。
他平时跟在王仕胜后面,言语打压刁难寡言的冷霄已成寻常,他们自认让冷霄一同求学就属于照拂了,哪里知道现在被温暖暖直白的指出。
温暖暖已经收起笑意,面色一沉,冷冷的道:“既然以前在书院时,程公子并未照顾我夫君,那我想程公子的说法应该改一改!
以前在书院富裕有能力时,你未曾照顾冷霄,如今去汝州,路途遥远艰辛,你又拿什么照顾?
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君额上似可跑马!”
围观群众何英才和王华听到这话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没想到冷夫人识字,太有文采了!
程子杰的脸青白红交错,五彩斑斓的特精彩好看。
这是在骂他脸大!
可他偏偏无法反驳!
温暖暖还在冷霄背后继续输出:“其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常,你们护食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来了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暗搓搓的阴阳怪气做什么呢?来,我们重新好好说一遍!”
换她那,程子杰这妥妥的茶言茶语。
程子杰感觉他现在就是被围观的猴子!
从未如此丢人过。
他才不会说,一甩衣袖,准备离开。
“啧,你要掰扯掰扯,我们陪你了,结果输了就甩袖子走人吗?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输不起?”
程子杰脚步立马顿住,走不得留不得,和李守正一样,也差头顶冒烟来表达他的愤怒了。
温暖暖有冷霄护着,再说在俩人来之前已经知道冷霄和她三观相投,怼起程子杰来毫无顾虑,她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嘴强王者。
她可不是只会吐的小菜鸡!
画风一转,又道:“秦老夫子说了同窗之间要互帮互助,到时缺水缺粮的,我们不给你们吧对不住夫子,给你们吧,你们高风亮节的自然不会接受啦!
要我说,你们这一来说清楚了也好,挑明了好算账嘛。”
温暖暖有预感,可能不用到京城,他们家又有收入了!
哼,他们也太小看天灾了,路上干旱程度绝对超过他们的想象。
团结互助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到达汝州,就算有小心思和私心,也该收起来等到了再表露出来吧。
真是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呐。
“我们没食物没水,可有银子去买!你有什么?”
温暖暖甜甜的回:“我有冷霄呀,他生活在山区,野外找水找食物可厉害了!”
不然书中冷霄和三小只靠什么去的汝州和京城?
他开挂也是到了京城入了官场之后,前期可还是受苦受难历经磨难曲折呢!
当然只能凭本事获得食物和水源啦。
熟悉后面剧情又手握冰箱满满物资的温暖暖,心里有底,自信又从容!
冷霄心跳加速,低下头看着女孩儿柔嫩泛着光泽的小脸。
那上面是全然的信任。
他,在她心目中这么厉害的么?
温暖暖话一出口,别说冷霄怔住了,其余人等也愣住了。
此刻才意识到忽略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程子杰有心想说几句软话,又拉不下脸来,算了,说的好听,到时别为一口吃的来求他就不错了!
李守正眼珠转了转,刚才冷霄反驳他时,何英才和王华还没来,只要他不提,沉默寡言的冷霄更不会提。
他带的货物没程子杰多,干嘛去争那口气?又不能当饭吃不是?
“冷夫人说的对,秦老夫子刚说了同窗之间要互帮互助,我深表认同。”
程子杰听到后,震惊的眉毛高高扬了起来!
他明明是被李守正拉来的,结果现在倒好!里外不是人的只有他一个。
此刻实在忍不住,一甩衣袖走了。
温暖暖憋着笑,看吧,利尽则散。
程子杰是伪君子,李守正则是真小人,两个都不可交。
不过倒是很好的顾客。
哎呀,格局一打开,温暖暖看他们就和肥嘟嘟的猪仔一样,立马不觉得面目可憎了。
一扫之前被暗暗内涵了的郁气,温暖暖心情好极了。
以至于连三小只垂头丧气的回来时,看到自家嫂子轻快活泼的样子,连带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嫂子,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吗?”冷云想不通嫂子是如何保持快乐心态的,明明别人和他们一样愁眉苦脸的啊。
温暖暖笑眯眯的回:“嗯!我想到一个挣银子的方法了。你们怎么垂头丧气的?”
“书院水井里的水也快没了,打给马喝了后,连来时路上喝过的都不够补上。”冷云先回答问话,再问出三人想问的:“什么挣银子的方法?”
“卖水!”
温暖暖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不明着拿出来卖,说是你们找到灌回来的。”
反正她储的水是冷家门前河流里的,山里流出来的水和野外找到的没啥区别。
她这是要实现在沙漠里卖水了啊。
第一百一十章 大部队出发喽
每次同仇敌忾,共同赶跑了扰人的苍蝇温暖暖就很有成就感,感觉和冷霄的关系又亲近了些。
像是并肩作战,可以放心把后背交托的那种信任。
虽然来到了处处落后的古代,但就这配备的成员,非但不是拖后腿的猪队友,反而样样出挑到无可挑剔,温暖暖很是知足。
不管在哪,能有人在乎、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且不计较自身利益得失,都是绝对让人开心愉悦的事。
想到还能挣银子,温暖暖就更开心愉悦了,“再发散思维的想一下,新鲜猪肉、卤牛肉这些不能拿出来,但野兔、野鸡、羊这些可以拿出来挣银子呀,大弟和冷霄本来就是猎人,经常上山打猎物卖,利用休息时间猎到野味,也很合理嘛。”
有这项技能在,且一直靠此谋生,至少不会突兀。
卖了极品参有银子后,冬季和春季猎的野味基本没卖,皮毛送去硝制给五人做了衣物,肉全存储起来。
当时想的是路上不方便拿肉出来吃时,可以当做猎到的。
他们一家人食物充足,野味只是偶尔换口味时吃下,扣除前段时间给冷霄冷晨送过去的,温暖暖估算了下存储区至少还有六七十只野兔,十几只野鸡,加上汤团家送的一头羊一头鹿。
鹿太显眼,不准备拿出来了。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嫂子,我要向你学,每时每刻想着挣银子才行!”冷云听的无比激动,双眼闪着崇拜的光芒。
温暖暖:别,你不用向我学也会每时每刻想着挣银子滴,你可是个成功的商人!
不过她能掰正冷晨的职业,可不能掰歪了冷云的,首富这个职业可太有钱途了!
温暖暖状似很欣慰的赞叹道:“小弟你很棒,没有视金钱如粪土,要知道这碎银几两,能解万事慌张。”
得到夸奖和赞同的冷云更加激动了,热烈的参与进‘如何挣银子’以及‘怎样挣更多银子’的话题讨论中。
“炒好剥出来的核桃仁榛子这些也可以!干的保存时间长,从车上拿出来不突兀。”
“野菜,是不是也行?说是找到一处低洼处采的。”
冷霄三人在旁安安静静的听着,冷晨时不时的插话进来补充完整,增加合理性和可行性。
冷天负责的大部分则是问话,需要别人解答的那种。
所以后面冷天委屈巴巴的被排除在外了,和冷霄一样只负责听就行。
而冷霄和冷天的区别是前者唇角微扬的听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而后者脸上是不符合粗犷长相的受委屈小媳妇样。
冷家的马车排在最后面,要等所有马车弄好才行,倒也不着急。
秦老夫子的行李在最后搬上一个细高细高的水缸中结束,两个小厮驾车,夫子和王华挤进马车车帘后。
温暖暖冷云冷晨三人兴冲冲的爬上马车里面坐好,开启新一轮的吃零食吃水果旅程。
冷霄冷天带上草帽,坐在车架上。
一辆又一辆马车井然有序的朝着商议好的路线出发,打头的两辆马车是手持大刀的镖师,走哪条路该在哪休息分外有经验。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倒省了很多事,结伴同行的好处显现了出来。
虽然同样双马车中他们家人数是最多的,但车厢里没有驼食物和货物呀,加上两匹马本就健壮,很轻松的跟在车队后面。
坐在车厢里也没啥事,温暖暖和两小只闲闲的聊着天:“夫子家的马车装的真满。”
出个远门真心不容易,跟搬家似的,啥都要带。
出门在外有银子买东西也不是很方便,而且他们这群人不管考不考得上,也不会再返回桐城,能带的自然全带上了。
冷云坐在干草编织的蒲团上,背靠着马车结实车厢,对现实情况有着清晰的认知:“除了我们家,别家应该都装的很满,不然大哥的何同窗不会带三辆马车。”
“有马车算很好的了,要是步行的话背着扛着或拉着板车更辛苦,又热又累走的还慢。”冷晨有感而发的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