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以后的幸福,呃,不用担心了。
卫微微则是一脸明晃晃的艳羡,小妹这也太幸福了吧。
听说冷霄以往经常去深山打猎,看来多运动对体力改善还是非常大的,不行,她得让自家夫君每天也得多动动!
以后去书院没有车接车送,也没有轿子!就让他走路,早晚来回走路,当做锻炼身体了。
正吃得欢的温文莫名感到背脊一阵寒凉,瑟缩了下,又暗暗骂了自己声:今天吃喝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吃喝!吃个东西还能分心!简直不能忍。
“水瑶、微微,你们快到院子里来。”
窗外传来林婉蓉的喊声,汪水瑶卫微微同时起身,走了出去。
小妹这院子里种了好些菜,还养了鸡和兔子,之前在外面看到冷家下人开垦院子旁边那一小块荒地种菜,娘心疼的眼泪不知落了多少!
可如今随着来的次数增多,娘发现之前的眼泪白流了。
尤其在听到赵大娘热情洋溢的述说之前城门关闭的那段日子,他们这儿地窖里有粮油米面,院子里有一茬又一茬的韭菜、还有移栽过来的香椿树幼苗,不光能吃饱还能吃上新鲜蔬菜时,娘狠狠的心动了。
恨不得马上回府,将后院的花花草草拔了,改为种菜!以后再也不怕封城!
“娘,怎么啦?”卫微微快步上前,问道。
“微微、水瑶,你们看冷天带来的菜,叫、叫什么来着?”林婉蓉一时想不起来,向高高壮壮的冷天问道。
冷天挠了挠头,憨憨笑道:“嫂子说白白嫩嫩的这种叫藕带,属于藕幼崽,嫂子说吃起来清新爽口;
粉色杆子这个叫鸡菱杆,嫂子说吃起来软滑中带一点爽脆,这都是山水间十多个水塘中生长的!林老爹说大哥昨天殿试,今日刚好带来给我们尝尝鲜。”
藕她们吃过,但是藕的幼崽这个叫藕带的是什么?还有这个鸡菱杆的东西,粉色的怪好看的!
“吃了藕带,那藕不就少了?”林婉蓉想到这种吃法肯定是囡囡学回来的,只是这种吃法会不会太奢靡了些。
“没事!当初种的时候大哥特意吩咐过种的密集些,这样既不影响产量又能让嫂子不用节省的敞开来吃!”冷天豪爽的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种好,吃的食物多了还不影响产量,娘,我觉得我们府上的池塘别种莲花也别养只能观赏不能吃的红鲤鱼了,改为种荷花和养能吃的鱼吧!”卫微微心直口快的提议。
冷天认同的狂点头:“对啊,嫂子说种吃的最实在,你们看就拿藕来说,现在能吃藕带,夏天的时候嫂子说荷花能做好多种吃食,芷儿姐姐说荷叶晒干了泡水喝清热解毒哩。
在之后莲子晒干后随时可以煲汤做点心,藕炒着吃炖着吃还能做藕粉存放到冬天吃!”
汪水瑶听着生出好奇,问道:“你们庄子上的标准都是以能吃且实用为主吗?”
她们院子里种花种草养鱼都是以好看赏心悦目为主,庄子上则交由管事的打理,种植粮食是必须的,但是像这些杂七杂八的食材,则没有规定。
冷天不懂就问:“不以能吃实用为主,还能以什么为主?”
“还能出于好看。”
“荷花荷叶也好看,我和你们说庄子上的人看这些可开心了!现在还没荷花,个个已经当宝贝似的傍晚来水塘旁看一圈,等荷花开了,他们不得天天晃悠了看啊。
等到收获的时候,家家户户能分不少藕,不喜欢吃或者不舍得吃的,可以卖给楼外楼换银子。”冷天对于自家嫂子的娘家人,知无不言,一点不带隐瞒。
卫微微娘家是皇商,再加上亲娘属于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厉害女子,连带的她自幼耳濡目染了不少,敏锐的想到:“这个方式好耶,自产自销,不用担心卖不出去,自己家的酒楼不用在外面单独买,银子还是在自己人手上,就是辛苦点种植。
不过对于勤快的人来说,不怕辛苦只怕穷,娘,大嫂,我们温家的庄子也可以学小妹这样啊,种植的农作物多样,能吃的食物不也多起来了嘛。”
主要她感觉到周边的小国总是不安分,去年北面罗刹国天气寒冷,牛羊冻死了一大批,一直在北面抢掠。
若是打仗,粮草军费国库不够,一从商人手上拿,二从百姓碗里扣,三就是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出;不打仗的话,据说和亲也要带一大批粮食过去,国库空虚,还得如此凑。
况且不光北面的罗刹国不安分,其它小国也是同样如此,当今圣上不想烦心只求安稳,但下一个呢?
抑或到时忍不了只能兵戎相见时,储存多多的粮食,哪怕上交国库后,她们也不用担心不够吃。
安稳的日子只是暂时的,只有在安稳的时候囤上充足的食物和钱财,遇到天灾人祸时才能心里有底——至少比没准备的人有底。
温家的女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当下逮着冷天细细询问细节。
冷天回答了百八十来个问题后,口水都干了,改为热情邀请三人去山水间做客。
见三人认真思考有无去一趟的必要,他寻思着先去厨房喝口水。
一转身,就见西面围墙上趴伏着一个玄色的身影!
第五百一十三章 冲谁来的?
身材魁梧壮硕如小山,长相暴力的冷天给人的第一感觉永远是性子暴躁沉不住气的那种。
事实上他在冷家兄弟中确实如此,不能和沉稳稳重的大哥冷霄比,也比不上沉默寡言的冷晨,甚至连性子外向活泼的冷云也比他沉得住气。
可此时,平时在家最急躁的冷天面色如常,甚至还保持了想去喝水的口渴焦急样子,脚步轻快的奔向西面围墙的同时,随身携带的特制趁手长棍远远的往前一杵,壮硕的身躯灵巧轻便的就上了围墙!
“有人!快,去外面围住!”院子里跟随冷天而来的卫林一抄木棍,声音落地的同时,人已经窜到广亮大门外。
“我们去帮天主子,大力大山你们留在院子里!”一同习武的程双王康对着李大山李大力说完,反应迅速的跟着跑出去。
外面有天主子在,又有他们几个,肯定能抓住那个前来刺探的人。
若是他们这些人还抓不住,那去再多人亦是无用,再说了,这说不定就是晨主子说过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
其他守卫的人不能离开,不管何种情况下,保护主家才是重中之重。
李大山李大力知道今日是主家大喜,一屋子贵客,不能有丁点闪失,在不能知晓刺探之人的目标是谁的情况下,他们的人不能贸贸然全部出去。
两人拿着大刀守在西面围墙下和垂花门处。
“冷霄这个弟弟,长得一脸凶相,但次次见到我们都是憨憨有礼的回话、还特别有耐心,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我原本以为他长相粗犷性子却柔软;
可是刚才一看,身手利落、判断精准、出手利落,下手一点不带含糊,这绝不是心性柔软之人会有的表现!”汪水瑶震撼的转身看向另外两人。
前一刻还在耐心和她们解释种菜养鸡等等微末小事的冷天下一瞬间就抄起棍子跃上围墙,手起棍落棍棍到肉。
卫微微听着围墙外的打斗声,极为赞成大嫂的观点,“想来这是因为小妹的缘故,我发现冷霄这群弟弟特别尊重小妹,是打从心底的尊敬还有一股依赖!
所以连带的我们这群娘家人也享受到特殊优待,别说脸色了,就连语气重些都不曾有。”
她一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相互的,冷霄和他的弟弟们尊重小妹爱护小妹,肯定是小妹对他们也非常好,好到没有人可以替代的那种。
“去年中州大旱,他们一路过来,遇见的惊险想必不少,不过有冷霄在加上各有所长的三个弟弟,想来也是他们一家人有惊无险的缘故。”
“能力强好啊,不管在哪囡囡跟这一群人在一起我都放心。”
三人站在远处,连身形都没动一下的聊着天。
不是大规模的进攻,又是光天化日的京城天子脚下,没什么可害怕的,若是动静稍稍大一些,待会巡城的官兵就会前来。
最关键的是冷家的下人训练有素,哪怕是庄稼农户出身,可是论反应能力、应对能力、身手和不惧危险往上冲的劲头,不输于任何府上的护卫。
仿佛就算有危险来临,这群人亦能悍不畏死的冲在前头护住!让人心安。
屋子里的人自冷天跃上围墙时已然发现不对,温太师首先拉住一脸兴奋想去看热闹的凌遥,制止道:“王爷不可出去。”
凌遥睁着圆碌碌的双眼,不满的抗议:“为什么!我想出去看。”
“王爷身份贵重,地位尊崇,在未知所来之人目的为何人时,王爷的风险最大。”温太师从现实因素冷静的分析,一双厉眸盯视着凌遥,不让他逃离视线。
“太师你看,到现在都没人攻进来,这一看就是个先行打探消息的小喽喽,有何可惧?让我出去看一看,看一眼就行!”凌遥圆润的脸上摆满诚意,乐呵呵的商议。
看热闹,那是他打娘胎带出来的技能!街上谁和谁吵个架,他都能叫停马车,看上个把时辰,更何况是这种发生在身边的事!
不看不是他性格,而且忍着不出去好难熬啊。
说来可笑,他年幼时被太师教,那时怕背后使绊子的腹黑太师就算了,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他成了整个凌国唯一的一字亲王,竟然面对太师的不允许时仍然不敢说个’不‘字!
真丢人啊。
温太师不再开口说话。
他面前的凌遥安静的站着,双眼不甘双脚却不敢挪动。
那边冷霄已经守在温暖暖身边,阴沉森冷双眸望向院子内,低声道:“暖暖,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温暖暖很想奔出去看现场情况,奈何今天身体状况不允许,不过发生在冷家,怕是冲着冷霄来的,冷霄不出去还好,若是出去了,那人拼死杀他怎么办?
食指一指,她指向正在桌子前吃东西的温文,提议:“冷霄你也别出去,当心是冲着你来的,让二哥去!他不在官场,认识他的人少,他去最安全。”
温文:......他吃东西碍着谁了?吃东西也不犯法啊,怎么好好吃个东西,还能事从天上降。
这可是亲妹妹啊,血缘关系竟然敌不过一个外人!
伤心、难受、想哭~
冷霄眉眼低垂,唇角上扬,“不用,你二哥去了用处不大。”
温文:......我可没有惹你们俩任何一个人啊。
现在已经不是伤心难受的事了,现在事关男人面子和尊严!
霍得站起,温文坚决的道:“我去!”
不蒸馒头争口气,哪怕他不爱吃馒头,也得去蒸一下,证明他的能力。
“二哥别勉强。”
“一点没勉强!”
温文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出去后,屋子里的温润眉头微挑,“奇怪,老二一向不爱凑热闹,怎的这次这么积极。”
“可能他觉得他出去最合适。”凌遥一脸羡慕的望着窗外自由奔跑的人影。
随即,兴冲冲的对几人咋呼问道:“你们猜,这探子是冲着温家、冷家还是我来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 抓住了!快出来看
“温家不属于权力中心,况且这是冷府不是温府,冲着温家来的可能性极低;
王爷性子直爽不拘小节,深受圣上倚重,不是没有可能,至于冷霄昨日三元及第又得圣上额外赏赐,加上有杨昭这个明面上的厉害敌手,最有可能。”温太师见惯风浪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吓,只有冷静的分析。
凌遥只敢小声的哼哼!
换成以前他年少的时候,肯定是听不出来太师话语中的真实意思,还当他是在夸赞他。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吃了多年的亏、受了多年的暗算,他早就摸得透透的。
性子直爽等于经常得罪人。
不拘小节等于得罪人他还不知道。
深受圣上倚重,代表他处在权力中心位置,有被人惦记暗害的理由。
哪怕心底哼哼了一万遍,他也不得不承认,太师看得准、分析的真到位。
实情,就是如此!
冷霄清冷面容无波无澜,淡淡注视着垂花门处的动静,可那双漂亮的凤目在屋子众人看不到的角度阴鸷凛冽,泛着彻骨的寒意。
他倒希望刺探之人是冲着他的。
只因他想起另一种可能,事关最让他在意的人儿......
垂花门传来动静,身材魁梧的冷天拎野兔一样将人拎了进来,往院子中间随意一甩,扑的溅起浅浅灰尘。
兰花孔桃等人早已挡在林婉蓉汪水瑶卫微微三人面前,而跟随冷天小跑进来的卫林程双几人则是动作迅速的将地上之人团团围住。
不让他有暴起伤人的机会!
随后进来的还有眉毛竖起无比气愤的白术以及若有所思的白芷。
温文气喘吁吁的最后跑进来,朝着主屋偏厅一脸激动的嚷嚷道:“抓住了!快出来看。”
凌遥快速的瞥了眼温太师,见他没意见,屁颠颠的跑了出去,温太师温润随后。
冷霄本不想让暖暖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但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屋子,加上软软的人儿小脸上满是期待,薄唇轻启:“待会场面血腥的话,暖暖到我身后躲着,别看。”
场面血腥?人都抓住了,怎么会血腥呢?
心里疑惑,但温暖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
温暖暖刚达到大部队处,温文也挤到她们面前,倒豆子一样汇报之前院子外面发生的事情:“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多凶险!”
卫微微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抢先道:“刚才冷天的身手我们仨有眼睛看到,凶险的也是地上这个人吧。”
这儿还有好些外人呢,可不能夸大丢冷天的人。
她们现在对小妹这个大块头的弟弟喜爱的紧,对外身手好下手稳准狠,对内和气又和善,年岁虽小,但这明晃晃的区别对待,给人的安全感十足!
林婉蓉眉头微蹙,对上二儿子提醒:“挑重点说。”
娘发话了,温文哪敢不从,不过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他拍了拍心口,后怕的道:“主要是芷儿姑娘被劫持”
“等等!”
“什么?”
“芷儿被劫持?怎么回事?!”
同时响起的三道声音,分别出自汪水瑶、卫微微、温暖暖,说完后,连带着旁边的凌遥等人也目光灼灼的盯视着温文。
“说细致点!”
突然感觉压力山大的温文:......还不是你们让我挑重点说的?
他委屈巴巴的重新组织语言,继续道:“这人身手灵活,功夫蛮好的,本来他和冷天对打,已经落了下风,眼看就要力竭被逮,白神医和芷儿姑娘恰好回来了!
他想的应该是芷儿姑娘年岁小,又是个娇弱的女孩子,所以拼尽全力劫持了芷儿姑娘,当时那匕首刀刃差一点点就能割破喉咙,冷天黝黑的脸当即惨白惨白的!”
见众人不满的模样,温文无可奈何的补充:“好吧,不光冷天的脸惨白惨白的,我们在场的人那一瞬间脸都变白了。”
他不光脸白了,腿发软,脑子还一片空白!
只顾着想怎么办怎么办。
温暖暖凌遥几人等不及,先伸头过去看白芷,见她光洁白皙的颈项没有一丝血迹,放下心来,又继续听温文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情况。
“然后呢?”
“这人还没开口威胁,冷天直接说‘只要不伤人,放你走且在场的所有人不会上前追,我以性命起誓’;
不过这人还是不信,匕首架在白芷姑娘脖子上边走边退,这边冷天怕他伤到人,呵斥住其他人不许跟上!”
温暖暖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难道、大弟和芷儿的红鸾星动了?
呜呜呜,想不到之前因为她错过的,在这儿给补上了!命中注定的呀,晚是晚了点,但是好歹没跑不是?
“接下来,很诡异的事发生了!”温文突然语气森森的道。
在场的人很不捧场,白眼翻的此起彼伏。
不过有志一同的没有打断,个个兴致高昂的听后续。
“这人突然像是鬼附身似的,整个人扭动起来!”
哪怕林婉蓉汪水瑶卫微微等人知道温文有说书的天赋,到了这儿还是忍不住发问:“怎么回事?”
温暖暖无情的戳破:“让我猜猜,这人是不是一边扭动,一边说‘好痒、痒死了’之类的?”
温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用明说,结合白芷药王谷出身,其他人也已明白了过来。
调转视线,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正中间地上躺着的汉子身上。
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高、普通的衣着,扔在街上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普通。
可在场的人皆明白,这种‘普通’才是最不普通之处,这是世家大族专门挑选外加训练出来的!
温暖暖之前一直怕这人咬舌自尽,如今看到脱了臼的下巴,终于明白为何大弟不担心他咬舌自尽了。
不过下巴不接回去,也无法问话呀。
“他后槽牙处有个装毒药的药馕,下巴接回去前先取出来,不然他见逃走无望,一有机会就会咬破药馕服毒自尽。”凌遥提醒,同时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是皇家培养死士一贯的做法。
地上之人,他的主子出自皇宫内院,准确的说是皇家的人。
第五百一十五章 放了吧,多留无益
后槽牙处的毒药囊,换成其他时候,冷天是不介意伸手进去掏的。
但是想到此人寒光闪烁的匕首刀刃紧紧抵在白芷细嫩的颈项上,他心头的火气翻滚而上!
手肘狠狠一击,毒药囊追随后槽牙以及血水飞了出来。
白术抢先一步蹲下,先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特制的皮质手套戴上,噗叽一声捏碎药囊,送到鼻尖闻了闻,眉头深锁,只一会会便开口说道:
“一种比鹰大的鸟,它的羽毛有剧毒,用其羽毛在酒中浸一下,毒性极强,几乎不可解救,这药囊里装的即是此毒!”
这种鸟极为难抓,更别说抓住后用它的羽毛制作毒酒,所以此种毒药贵且产量少。
不是普通大家族随便用得起的。
“鸩酒!”凌遥脱口而出,更加佐证了心中的猜疑。
温暖暖对于其它毒药可能不知道,但是鸩酒这玩意,就和砒霜、鹤顶红一样常见——经常出现在各大古代影视剧中,还得是宫廷剧!
古代民间用的最常见毒药当属砒霜,而宫里给妃子等人赐死则是一杯鸩酒居多,听白神医这么一说,才发现这毒不仅仅难得还厉害到不可解救,很符合宫里人不留后患的行事作风嘛。
不过,冷霄昨天才中状元而已,怎么今天就有人来监视了?宫里做事如此迅速的么?也太有效率了吧。
这边温暖暖正在心里一边惊叹一边感慨。
那边厢冷天手速奇快的将地上暗探脱了臼的下巴接了回去,同时蒲扇大的手掌放在他颈项上,缓缓收紧的同时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所为何事?”
哪怕冷天的手越收越紧,紧到暗探已经脸色肿胀、无法呼吸,仍然死死闭着嘴不肯开口。
他们的目的是要知晓背后之人,取他性命于他们来说没有一丁点用处。
冷天猝然放手,被扼住颈项的暗探跌回地面,大口大口的猛烈呼吸着。
“你很聪明嘛,知道我们不会要你性命,所以不怕?不过虽然不能杀你,但是可以慢慢折磨。
你是选择现在没有动手时就坦白招出幕后主使之人,还是等到断手断脚受尽痛楚后再招出!”魁梧壮硕的冷天没有丁点犹疑,一脸凶相的喝问。
围绕的人静静等待着,即使是女子,也没有面露不忍出声求情。
可不管冷天如何威严恐吓,地上的人仍然死死闭着嘴巴不出声。
凌遥看的窝火,一肚子气的吩咐道:“嘿,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冷天,动手!让他知道我们这些人不光只是口头上威胁,是真的会动手!”
他倒要知道是谁派来窥视。
说不定真让太师说对了,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且极大可能是他血脉相关的亲人,他得查的清清楚楚才行,不然哪天无缘无故丧了命,不知道死在谁手上,多冤多无能咧。
冷天嗯了声,重新蹲到暗探面前。
冷霄将温暖暖往身后扯了扯,侧身将她视线挡的严实。
温暖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地上那人惨叫出声,但惨叫声过后仍然一片寂静,很显然,这些手法对于暗探来说无关痛痒,或者说习以为常。
在疼痛忍受范围内,他不可能招出他的主人。
只是,他们这群人毕竟不是专业逼供的呀。
先不说酷刑对地上之人有没有用,就是有用他们谁人知道?谁人敢下手?
难度系数太高!
“我来。”白术慢悠悠的走到暗探面前,慢条斯理的从身后背包中摸出一张上了年头的皮革,一打开,上面一排金晃晃的金针,下面一排明晃晃的银针。
“老头子我这两套针配两套针法,可救人亦可杀人,不过今日既不杀人也不救人。”
“待会这针一根根刺入穴道,你的身上会青紫、会肿、会发麻发痒,痒到骨子里,也会疼,疼到满地打滚也无用,你别害怕,不会死的,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谁让你刚刚对我侄女儿下手?给了机会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就别怪老头子不客气了。”
“针一入穴道,那可是痛不欲生呐。”
白术一字一顿说的缓慢,故意让暗探听得清楚,心底恐惧。
“你要是现在就说出,倒也可以放你一马,考虑的如何?”
暗探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准备搭话。
温暖暖只能感叹一声佩服!
都啥时候了,他依然嘴巴紧的跟蚌壳似的,换成她的话,其它逼供全部省了,直接跳到招供上,一丁点不浪费时间。
不对,应该说就她贪图享乐又贪生怕死的性子,根本不会被挑去做暗探,在挑选环节就会被涮下去!
只是现在咋办?
能动的手大弟已经动过了,没用。
恐怖骇人的逼供,白神医也解释的清楚明白,气氛烘托的非常完美到位,可是仍然没用。
这人摆明了油盐不进,死也不会供出幕后的主家!
厉害啊厉害,这主家的手段着实厉害,能让属下宁肯付出性命也不会背叛!
院子里乌泱泱的人,层层叠叠的围绕了好几圈,却仿佛拿此人丁点办法也无。
凌遥更是急的忍不住团团转。
冷霄先是看了垂花门某处一眼,见那边给了明确的示意。
随即微微低下目光,面上清冷如月,无可无不可的淡淡说道:“放了吧,问不出来有用的东西,用再多手段也是徒劳,耗费时间和精力罢了。”
地上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的暗探僵硬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的缓缓睁开眼睛。
围绕在身边的众人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冷天骤然抬头,望向大哥,双眼惊讶的圆睁,不可置信的大声发问:“大哥,你没说错?怎么能这么容易放了?你知道我抓他抓的多艰难吗!”
“我知道。今日宴请本是喜事,弄出人命不吉利,多留无益。”冷霄眉眼仍然浅淡,波澜不惊的开口。
冷天圆睁的眼眶泛红,恶狠狠的道:“我不同意!我不放!”
冷霄双眸转了过去,直直盯视着冷天双眼,寒恻恻的问:“你要违逆我说的话?”
对峙良久,冷天终是败下阵来,耸拉着肩膀,别过头,焉焉的回:“我不敢。”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刚才也是做戏?
在场女子中年龄最大、地位最高的林婉蓉满脸不忍,对上冷天苦口婆心的劝道:“听你大哥的话,他考虑的是对的,你看现在动了手不也没用吗?
既然没用,得不到我们想知道的,再继续动刑下去出了人命惹来官差怎么办?你也不想你大哥即将步入官场的空档就惹上人命官司吧?”
汪水瑶心思细腻,立即反应过来,跟着温柔婉约的劝:“是啊,听话,大事为重。
反正也问不出来话,这人放不放用处不大,但是要是出了事,人命官司那是肯定跑不掉的!”
暗探听到这儿,虽然极力掩藏,但眼底已经升起狂喜,他低垂着头,继续保持痛苦神色和紧紧闭上嘴,一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的模样。
温暖暖初听到冷霄说放了时,也是一惊,但她毕竟是比冷霄还了解他自己的人!
冷霄那是对自己和对别人一样狠的人,并且他只看结果从不在意过程,更不会在意何种手段,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介意喜事上弄出人命不吉利?
在场的人谁在意都有可能,唯独他本人不会在他中状元的宴请上在意吉利不吉利!他根本没有这些寻常俗人的想法。
还有她的娘亲、温家的当家主母,以及能当街怼碰瓷商贩的大嫂,这两人根本不是怕事的人,更不是不知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可如今两人拿出大道理劝大弟,明显反常啊。
他们这一群人,单单派出遥亲王一人,一个前来刺探的暗探性命,如何会怕官差?
温暖暖装作一派是夫君、娘家人,一派是大弟的为难表情。
荷花兰花孔桃小雨等人望望主子又看看地上的暗探,脸色焦急,但是不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这种重要场合不是她们能说话的地。
问不出指使之人,主家就一直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随时能对他们下手,而他们只能被动的等待,时刻提心吊胆却又无能为力。
可是主子和温家夫人说的又对极了,问不出来话,留着惹出人命咋办,惹上人命官司的话主子的官场前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