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温若谦放着他这个堂堂大皇子不选,竟然在一年前破例选了三皇子凌默那个呆子,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他脸吗?
让父皇如何看待他?让满朝文武如何看待他?
吃了这个暗亏的他,绝不能放过温家!
“哦?他和温若谦是和关系?”老谋深算的温太师,会帮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
“温太师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冷霄。”杨昭轻飘飘的说出,静静观看好戏。
“哈哈哈”凌琏俊朗的脸上笑容癫狂,笑的前俯后仰。
真不错,唯一的女儿呐。
怪不得没动静呢,原来嫁人了,事情朝着有趣的方向在发展。
“杨大人有何计策?本皇子不光要冷霄仕途再无丁点可能,更加要温太师之女一败涂地被人嘲笑!”
“臣有一计,既能让冷霄入不了官场,也能让温太师和冷霄反目,更能让温太师一家人痛不欲生、任人嘲笑。”
凌琏来了兴趣,催促道:“杨大人快讲!”
“只要让青安公主向圣上讨要一道旨意,殿试上任她挑选驸马即可。”
第四百九十五章 最好的女子才能做他的正妃
“这个简单,罗刹国来犯,朝中主战主和分为两派,皇姐又不是傻子,早就和母妃在盘算着驸马人选。”凌琏重新恢复慵懒神态,倚在圈椅扶手上,一双狡猾狠厉的狐狸眼斜斜看向对面文质彬彬的杨昭。
漫不经心的开口:“说来,杨大人家的三公子也在皇姐和母妃中意人选内,听说杨三公子也入了殿试?”
杨昭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未流露出来分毫,儒雅的脸上满是忧愁的道:“我儿家世、人品、样貌才学确实不错,勉强也能配上青安公主;
只是我琢磨着温太师已然辞去实权官职,温家大公子如今在翰林院只是不上不下的一个四品官,温二公子在书院,温三公子六年前中了状元却满凌国的到处开坛授课,这样的一家人,倘若想让他们任人嘲笑委实困难了些。
这也是近一年多来我迟迟想不到计策的原因,如今好不容易温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回来了,唯有从她下手才行。”
凌琏歪在椅子上没个正形,目光从杨昭身上转到旁边茶几上缥缥缈缈的名贵龙涎香上,半晌,扯起唇角嗤笑:“确实,别说温家人家风清正,手脚干净,不贪不腐,就是他们贪心不足,一个翰林院的四品官员又能贪腐的了多少银两?
贪腐之人何其多,况且就温润一个人而已,委实让人笑话不了温家;至于风流韵事”
说到这儿,唇角嘲讽笑意不自觉的加深,不屑至极。
温家弄啥劳什子的不纳妾不要通房、夫妇一体,所以温家娶媳妇特别好娶、女儿难嫁,当初温润也就罢了,好歹入朝为官,媒人踏破门槛也算正常。
就连温文只是书院一个教书夫子也能娶到卫家的嫡女,据说卫夫人还满意的不得了,恨不得陪嫁过去半个家当。
要知道卫家可是皇商,地位虽不高,但那家底和陪嫁,当初让京城多少世家大族尚且红了眼惦记上!
临到温家女儿时,可就难喽,看着父兄长辈只有一个夫人长大的女儿,要是要求自家夫婿也是如此,一个当家主母还不得闹得整个府上不得安宁。
听说她倒是聪慧,早早的定下了冷家,可惜冷家败落,原本以为退婚更加难嫁出去,想不到温家直接没退婚,而是嫁了败落的冷家,委实不知道怎么想的。
只是这样一来温家人的名声,在京城、在天下学子中,确实没有什么污点。
杨昭右手摆弄着盖碗,接着大皇子未说完的话语道:“温家没有风流韵事,即使从温太师或者温家三个公子着手也没用,闹了出来无非就是纳个妾而已,非但不惹人笑话,说不定还被其他男子艳羡。”
“是啊,皇姐灿若朝霞之初起、烂若春花之竞发,只要她挑上了冷霄,冷霄如何舍得放着明艳的皇家公主不要、驸马爷不当?
本皇子倒要看看那个温家女,如何比的上堂堂一个公主?无论家世、样貌,单说当上驸马就能免去冷霄终生的奋斗,无人再敢轻视他!这对于冷家人来说,还不是光宗耀祖的事?
休了温家女,也可能看在温太师余威面上和离,但不管怎么说,被人抛弃是不争的事实,一个被夫君休掉不要的女子,别说娶回去当正妻,就是贵妾都难呵。”凌琏成竹在胸的笑道。
然后脑子里想到的是温家女痛哭流涕以泪洗面的凄惨模样,而温太师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嗯,不错,真不错!
得罪了本皇子,这就当做小小的惩处吧,幸亏温太师得罪的不严重,若是严重的话,可就不是温家女被抛弃任人笑话而已。
这样一想,他也没有外面传闻那般心思恶毒呐,真是善良的配不上这些评价。
叹了口气,他随意的开口:“杨大人放心,本皇子择日进宫,在母妃和皇姐面前说上两句,据说那冷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倘若他真配得上这般评价,即使本皇子不说,殿试过后,皇姐也是非他不可的。”
他那皇姐,和他不愧一母所生,如出一辙的重视外貌,也如出一辙的心思狠毒只顾自身。
很好,让皇姐招了冷霄去,对于杨昭来说去了一个对手,对于他来说一来让温太师吃瘪,知晓他眦睚必报的性子;二来也算送了杨昭一个顺水人情。
省的杨昭总惦记着将他家那个貌丑的嫡女送来他府上做他的正妃!
简直可笑至极。
他凌琏的正妃,必定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子,家世心计手段必定要一等一的好,嫡女名声清白才学是必须的,除此之外样貌必定要倾国倾城!
母妃常说,侧妃和服侍的丫鬟身软貌美就行,正妃贤良即可。
但他非不,对着一个貌丑的正妃,他提不起来兴趣,也不想委屈自己半夜起身时受到惊吓。
堂堂一个皇长子,唯有最好的女子才能当他的正妃,别说丑的,名声稍差亦不行!
他只要最好的,缺一点都不行。
“正事说完了,还有一事,就是大皇子正妃人选”
凌琏慵慵懒懒的招手,旁边伺候的身姿曼妙的貌美丫鬟立即柔若无骨的上前,半跪在凌琏腿前,轻柔适度的揉捏着。
凌琏连眼角余光都没落在丫鬟身上,而是单手撑着额头,笑容得意:“杨大人也看到,这个品相的女子在本皇子府上,也只能是个做粗活的婢女,本皇子的妾室已经是天人之姿,何况正妃人选?
杨大人要是有配得上本皇子的人选,倒是可以让本皇子相看相看。”
杨昭看着凌琏双腿边上一明艳一纤弱的婢女,两种完全不同的风姿,以他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不得不承认两女属于上上品,凌琏眼光要求确实高。
抬头又看向一身锦绣衣袍俊朗非凡的大皇子,皇室子弟样貌出众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别人有此要求是不自量力,但在凌琏口中,却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只是,太子愚且钝,大皇子虽风流心思狠毒,但能登上那个位子的人,又岂会是良善之人?
他压大皇子,而大皇子一旦登上那个位子,正妃就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无论如何,这个位置他得替他女儿得到!
到时前朝后宫,全是杨家的天下。
温暖暖最近十来天过的异常忙碌。
首先卤味铺子和楼外楼生意爆炸好、出乎意料的好,想着刚开始后厨人员哪哪都不是太熟练,家中兰花荷花四人临时派去帮忙不说,就连负责一日三餐的李秀娥也派去楼外楼后厨做帮手。
凌遥和华流光前些时日邀人在楼外楼宴请,这些时日则被那些当家人轮流坐东在楼外楼宴请,两人几乎午饭晚饭都在那。
冷晨白术白芷天天在药铺,冷云在楼外楼当临时的账房先生——生意太好了,原本庄子上的学徒刚上手,一时忙不过来。
凌默自上次和温家人聚餐后不知怎的突然回宫了,临走时一脸的凝重,看的她心里惴惴,生怕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些时日虽然想念,但是宫里的事她也不懂,不敢贸贸然让遥王爷传话怕给那孩子压力。
她晚上和小弟核算当天的收入,白天则在厨房内研制新菜品。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研发人员。
做吃食的,菜品好吃与否太重要了,她可不敢懈怠,天天忙碌的跟个陀螺似的。
“夫人,主子出门前叮嘱过,让您别一直做吃食,可以邀温老夫人或温大夫人二夫人出门逛个衣料铺子首饰铺子,若是烦闷喝喝茶听个曲也是好的。”赵大娘洒扫完整个庭院,推开厨房门尽职尽责的提醒。
她从未见过主子这样的男人,明明冷漠的万事不关心,三个弟弟也没见过多用心,可是关于夫人的一举一动事事上心。
哪怕今日殿试,多么重大的事,出门之前还不忘仔细叮嘱好关于夫人的每一件事。
卤味铺子、楼外楼即便再忙,她和保护夫人安全的大山大力也绝不会挪动,要不是夫人极力说她做一日三餐不累,就连李秀娥也不会同意挪去临时当个帮手。
温暖暖正在做儿时经常吃的老式鸡蛋糕,不同于这儿点心的硬实口感,蜂蜜无水蛋糕蓬松渲染又细腻绵密,作为饭后甜点再合适不过了。
关键材料简单,做法不难,有烤炉就行,但这是对于会做的人来说很简单,对于从未接触过全靠自己摸索的人来说,完全无从下手。
毕竟谁能想到要把鸡蛋打发成白色的蛋糊形态,还得按比例加入食用油和淀粉嘞,这样一来,不容易被人偷学去,就成了楼外楼的招牌点心。
戴着自制的厚实手套,将烤的鼓囊囊特别蓬松的蜂蜜无水蛋糕拿了出来,稍微放凉后用油纸包裹成一份一份的,然后用棉绳系出一个个可爱的蝴蝶结。
一切搞定后,温暖暖直起身,笑容灿烂的对着赵大娘道:“我娘和嫂子昨天说这段时间天天来,今日她们在家待一日,冷霄殿试估摸快的话傍晚就能传出来好消息,她们明日过来刚好恭贺一番。”
事实上是因为,她们三人觉得李秀娥去了楼外楼帮忙,她天天做饭菜给她们吃太辛苦了,而殿试出了成绩,明天她们必须得过来,只能趁今日给她放个假,轻松一日。
她说了她不累,她们也不信,她每天虽然烧几人的饭菜,但是因为有冰箱的存在,根本不累。
只不过这些不能说出来。
而且她烧菜是真正的只烧菜,洗菜、切菜、洗碗这些活计全部是别人做,就烧个菜累啥?烧不累、洗不累,又烧又洗才是真的累!
赵大娘看着六份的不知名点心,呆呆的问道:“那夫人做这么多点心不是送给温老爷温老夫人的?”
夫人的爹娘嫂子送来了那么多贵重的物品,还天天不嫌远的跑来看夫人,她还以为这些是给温老爷温老夫人做了送过去的呢。
“也有呀,主要是先拿楼外楼试一下反响,若是大哥二哥在的话,就让他们带个两份回去,不在的话也不用刻意去送。”反正明天来了可以吃刚出炉热乎乎的嘛。
赵大娘听出重点,忙请示:“夫人准备去楼外楼?我去让大山大力套马车!”
温暖暖连忙招手:“回来,不用!刚一直低着头弯着腰,走路过去吧,刚好活动活动筋骨。”
铺子生意好到无需烦心,冷霄和三小只全部在外面努力,她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事,日子漫长,走走路当做打发时间了。
赵大娘听到后止住脚步,改为去拿竹背篓,将出门可能用上的水囊、金疮药、救心丸以及夫人刚包好的糕点一并放入里面,跟在后面往楼外楼走去。
前面是李大力李大山两人。
慢慢悠悠,走在青石路铺就的小巷中,隔绝了嘈杂的叫卖声,目之所及宁静悠远。
四月的天,微风徐徐,暖而不燥,行走在大街小巷光影斑驳中,温暖暖头一次感到岁月静好~
“撞到了爷还想走!拿银子出来,不然别怪爷不客气!”
骂骂咧咧的吵嚷声,打破了小巷的‘静好’。
温暖暖抬头看过去,差点忍不住骂出声!
两米多宽的巷子,往来的两个汉子咋就能撞到一起?眼睛就算长到头顶,它也不可能撞上啊。
“夫人,我看到了,是对面那个粗布衣裳的中年汉子撞上我们这边的锦衣华服的公子!”李大力转头悄悄汇报。
李大山也跟着回禀:“我也看到了,这公子走的虽说是路中间,但是旁边的空地蛮大的,只要有心根本撞不上。
况且我感觉这公子似乎颇为嫌弃,在两人对上之前还停顿了一下,对面那个中年汉子却直直的朝他撞上来!”
上次被那个瓷器小贩碰到让两人怕了,现在一出门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点不会懈怠,所以刚才他俩看的清清楚楚。
赵大娘听到这些话,拍了拍心口,想到那天差点被讹诈十两银子的事,一阵同情的猜测:“哎呦,这位公子不会也是碰上我们那天一样的事了吧?
看他穿的衣裳料子明显就很贵的样子,这是不是哪家不知疾苦和世道险恶的公子落单了?”
温暖暖感同身受的立马联想到被碰瓷的那天!
“走!给他作证!”这还得了!
别人能帮她们,她们也能帮别人。
“前面的,别怕!我们给你”
宁静悠远的青石板小巷子,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猝然转身,一双邪气狐狸眼精光大盛的看向后方来人,里面的狠厉连掩藏都不曾。
温暖暖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和李大力李大山赵大娘四人奔跑向前的脚步硬生生定住,浑身忍不住瑟缩了下。
这一看就贵气天成的公子哥,原本以为是落单被人盯上讹诈,只是看这表情,也不像是不知人间疾苦和世道险恶的样子,甚至,他更像是险恶本人......
温暖暖觉得自己心里这样猜测有些不地道,可是她看着那双狠厉到快要溢出来的眼睛,脑子里盘旋的只有这个念头。
帮还是不帮?况且他真的需要她们的帮助么?
“喂!快说撞到了本大爷怎么办吧。”对面的中年汉子满脸横肉,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加上恶声恶气的不依不饶,更是吓人。
但此时的温暖暖见那个贵气天成的公子哥,只是勾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嘲笑,突然生出一种错误的感觉来:对面的那个不吓人,这个才是真正的骇人!
“咋啦,装死啊?”恶声的汉子喋喋不休,加上对面的华服公子一直转头看向后面,没看他,恼火的伸出手推人!
像是有感应似的,华服公子移动身形,让中年汉子扑了个空,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满是横肉堆积的脸上恼火更甚,张嘴正准备开骂外加动手给个教训时,上头传来冷冷嘲讽的嗤笑声。
“不是装死,是要你死而已。”
这句话温暖暖四人也听到了,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个富家贵气公子哥左手轻扬快速的往下,他手落下的同时,原本只有六人的小巷突然就多了十多个利落劲装的玄衣人。
“慢慢来。”
那个华服公子还耐心的提醒了一句。
所以十多人将手中的刀剑收起,只有两人上前,可是仅仅就这两人,随后传来清晰的拳头到肉声、骨头断裂声、牙齿脱落声!
脱落的牙齿呈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在温暖暖面前。
温暖暖:......妈呀,谁来救救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是她能看的场面吗?
赵大娘快哭了,抖着声音喃喃自语:“这哪是不知疾苦险恶的富家公子哥落单了?这是出来寻乐子吧!”
富贵人家的公子哪有单独出来的啊,又不是他们庄子上的小屁孩,漫山遍野的跑。
她真是见识浅薄了,富人家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子孙后代啊,什么最多,仆人最多,哪能让这样一个公子哥单独出门,那还不得被街混子当做肥羊一样宰!
现在好了,他不是肥羊,送上门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才是。
李大力李大山憨厚的脸上一片惨白,不过身强力壮倒也没怕,两人厚实的身板挡在温暖暖面前,磕磕巴巴的小小声询问:“夫人,我们赶快撤吧!”
这人,根本无需他们帮忙啊。
之前他们被人讹诈,急的团团转,幸好是夫人的嫂子们挺身而出相救,原本以为遇到同样事的华服公子哥也是迫切的需要人帮助,哪成想他们目光短浅了。
人家才是狠角色,对面那个讹诈的汉子才是需要被救的那个!
但是,两人看了看贵公子身旁手持佩剑一身劲装的数人,又看了看地上已经哀嚎不出声,满脸血污手脚俱断的汉子,这、这他们没能力救。
还有,原本就是他讹诈在先,却不想这次碰上铁板,都是恶人,只是小恶人碰上大恶人了,为救这样的人犯险不值当!
跑才是正事!
温暖暖当然也知道此刻逃跑才是正事,前面转个弯就是楼外楼,但是十几人堵在那,转身跑才是明智的。
可是,她看了看地上那个进气少出气多的汉子,脚有点挪不动道,他们四人看到了,不会被灭口吧?!
“好看吗?”
凌琏歪歪的站着,俊逸的脸上嘲讽的问。
“不好看!”温暖暖快速的抢答。
李大力李大山赵大娘认同的急急点头。
回完想到,完了!
这题的标准答案肯定不在‘好’上面,而是在‘看’上面呐!
妥妥的送命题,她这回答,不被灭口都难!
后悔极了,她连忙找补:“没看到!我们四个人什么都没看到!公子放心!”
天啊,这都什么事,前一刻还在岁月静好、悠哉悠哉的看天看地看风景,下一秒就让她看到灭口现场,就不能让她好好过上舒心日子么。
李大力李大山赵大娘又认同的急急点头。
凌琏好笑的看着眼前表情丰富的人,以及神情如出一辙的主仆四人,刚刚挺身而出的勇敢劲头哪去了?
不过,看在她刚刚准备帮他的份上,他也不会对他们动手。
他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脾气虽不大好、手段狠辣了些,但也不是逮个人就杀,就像刚才这个挑事的人,若不是撞上他,他也没兴趣要他的命。
真是不长眼呐,连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分辨不出来,送命也是迟早的事罢了。
还脏了他的手,真是晦气。
赵大娘见对面的华服公子笑的邪气,手哆哆嗦嗦的拉上温暖暖衣袖,小声却坚定的道:“夫人你先跑,我和大山大力在前面挡着!”
今早主子出门前还不放心的反复叮嘱,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她答应了主子,不能失信!
不然有何面目去面对主子,面对对她如此好的夫人,更别说一家老小都是死契。
温暖暖见对面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大胆猜测应该没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尽量不让目光瞥向地上一滩烂泥似的汉子,转而伸手从赵大娘背后的竹背篓里拿出包的严实的蜂蜜无水鸡蛋糕,颤抖的扔了过去。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俗话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满脸堆笑的道:“今早做出来的新品蛋糕,整个凌国你是第一个吃上的!哈哈,以后后会无期。”
一骨碌的说完,拉着赵大娘,对着大山大力两兄弟低声喊道:“走!快撤!”
此时不走,小命真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第四百九十八章 讨要
凌琏身前的玄衣人见有东西被抛了过来,本能的伸手去挡,只是没想到身旁的主子更快一步,长臂一伸,抓住了那个油纸包。
看着来时意气风发走时落荒而逃的主仆四人背影,狐狸眼里的狠厉撤去,缓缓改为笑意。
整个凌国他是第一个吃上的?
蛋糕是什么?
“去,跟上。”
一扬手,身侧另一个身姿轻盈擅长追踪的护卫立马脚步立即动了。
“等等, 别惊扰了她。”凌琏补上了一句。
“是。”护卫恭恭敬敬应了声后,脚步轻快的追了上去。
凌琏脑子里想的是刚才雄赳赳气昂昂冲过来的人儿,原本以为是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只是飒爽的小姑娘见到血腥场面后,毫无骨气的满脸堆笑,然后扔了一包点心讨好逃掉了。
他嗤笑一声,真是,没骨气呐。
这要是他手下的兵,他第一个弄死!不然留着等遇到危险时被出卖么。
可,她不会是他手下的兵......
另一边,护卫抽出随身的银针前后左右皆试遍了后,方才双手举过眉梢,递了上来,“主子,无毒。”
凌琏漫不经心的接过,入口是从未吃过的蓬松渲软、绵密鲜甜!
他不置信的又捏了一点送入口中,一如第一口那般好吃。
派出去追踪的护卫已然返回,躬身回禀:“主子,刚才的四人进了楼外楼后厨!”
凌琏唇角的笑容扩大,他找到非见她不可的理由了,“走,一起去试试最近火爆到一位难求的楼外楼菜品有多特别。”
完全忘了之前和杨昭对话时说的,乡野妇人烧的饭菜猪都不吃。
庄重威严的皇宫大殿中,因是圣上亲临的殿试,故不设考官,仅设读卷官。
由礼部开列大学士及由进士出身之尚书、侍郎、左都御史、内阁学士等六人为读卷官,众人双目一错不错的看着殿上刷刷书写的学子。
殿上金碧辉煌的屏风后,艳若桃李的女子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在看向中间那个清冷的男子时,再难移开。
之前母妃劝解的家世、人品、地位统统抛之脑后,她想这个男子做她的驸马!
对着这样一张脸,她胃口都能好许多。
身为公主,她有产业、有仆人、有金银珠宝、有俸禄,何须驸马有家世,她完全养得起。
她决定了,要这个男子,哪怕他文章写的不好,她也要央求父皇将他排在第三名,让他当上探花,他值得探花!
收上策文,冷霄连同殿上所有人在位上耐心的等待。
只听到两旁案几后的读卷官刷刷的翻阅纸张的沙沙声响。
旁边的学子手心额头冒汗,想交流说话又不敢说,只能反复推敲刚才的文章中有无写错写漏。
独独冷霄,在这文华殿中,想的不是文章,而是那个软糯糯的人儿。
李大山李大力赵大娘等人是明面上保护她的人,而他还安插了好些暗卫,这些人不到真正危险的时候不会出手,足够护住暖暖的安全。
只是,如今他身在大殿上,且得天黑方才能回府,不像以往,哪怕他身在府上,暖暖的一举一动也会源源不断的传到他耳中。
不知道她的近况,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他的暖暖,现在在做什么。
青安公主见清冷的男子抿着唇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眼馋的咽了咽口,猛地转头,找到侧殿休息的父皇,行了一礼后开口讨要:“父皇,青安找到驸马人选了!求父皇成全。”
凌策原本半靠在榻上闭眼假寐,听到话后也不惊讶,仍然闭眼问道:“哦?是哪位?莫不是杨家三公子?”
这是他和如贵妃都看中的人选,他刚才已经去殿上提前看过了,杨三公子虽不如冷霄样貌出众,但是男子嘛,容貌反而是最不要紧的!
家世和才学才是重中之重。
青安果决的摇头:“不是,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青安就要他了。”
凌策听到这话后,无法再闭眼假寐,惊讶的睁开眼坐起,对上面前的女儿眉头微挑问道:“你确定是最好看的那个?是最中间那个位子的?”
“是!青安斗胆一问,那是不是冷大人之子冷霄?”她知晓父皇和母妃看中的人是杨昭的三公子,她之前无所谓,但是今日殿中一见,她再也不想要那个杨三公子,她只想要冷霄!
她要得到!
难怪皇兄之前进宫时和她打赌,说她见到冷霄本人后,绝对不会再考虑家世等等,那时她还不信,今天她信了!但是她不后悔。
凌策怔了一下,立即拒绝:“不行,他不可!”
青安艳丽的脸上现出慌乱,急忙问道:“为何?父皇你答应我的,殿上之人任我挑选!”
“那是指没有娶妻之人!”
“天下学子能到殿试的有几人没有娶妻?娶妻又如何,一纸休书下堂了便是!”
凌策目光冷冷的扫过眼前的二女儿,冷声:“一纸休书下堂?你知道她是何人之女不?那可是温太师的女儿!”
青安公主听到温太师的名头时呆了许久,可是一想到殿上那个淡漠疏离的男子,一双幽深的凤目不知在想什么有些暗淡,犹如遥不可及的天上月,她就恨不得摘了下来,为她所有!
咬了咬牙,她梗着脖子道:“温太师只是太师,他能给自家女儿挑选冷霄这样的夫婿,父皇却是天下之主!这天下都是父皇的,将他给您的女儿又有何不可?”
凌策没想到他还能听到如此画风清奇的言论,顿时气笑了,这个女儿不得他所爱果然是有原因的。
青安偷偷瞄了眼父皇的神色,心中明了,狠狠心补上一句:“父皇就是偏心!若是福安姐姐要冷霄,父皇肯定就舍得给了。”
凌策笑意敛起,神色冷了下去:“莫往福安身上泼脏水,她怎么会抢她父皇名义上师妹的夫君?又怎么会抢她宗室姑奶奶的夫君!”
青安听着这明显带着冷意的话语,只觉得父皇的话她越来越听不懂。
父皇名义上的师妹,她懂,毕竟温太师是父皇的夫子,他的女儿按理是父皇名义上的师妹。
只是又怎么会是她们宗室姑奶奶的夫君呢?
凌策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声:“遥亲王叔自去年一直上书要认的义妹,正是温太师的女儿、冷霄的发妻温暖暖,朕前些日子已经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