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敢打我!”
江雪吱哇乱叫着挥舞着爪子反击。
宋榴花躲躲躲,找准时机又给了她几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店里格外醒目,凤山等人将撸起的袖子放下,默默往边上挪了挪。
他们夫人可真猛啊。
那手看起来挺小,打人一看就疼。
夜飞鸾自认身份高贵,素日里大多语言伤人,何曾被人动过手,等反应过来,一股滔天的愤怒涌上心头。
很快加入了战局。
这二人刻薄事干过,但真没和人掐过架,也没遇见真敢打她们的人。
哪料自家四弟娶了母老虎进门,竟真敢朝她们动手。
宋榴花战斗力不弱,一个人压着二人打,直将二人打得吱哇乱叫。
凤山等人站在一旁看得十分解气。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想替自家夫人喝彩。
————————————
“你媳妇把老大、老二媳妇儿打了,这两兄弟来闹了,你来把人领回去。”
炎青城。
凤辞接到六长老的讯消息,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
“我娘子和两位大嫂如何?”
六长老看了眼除了脸上两道细小划痕,头发微微乱、正若无其事吃喝的凤辞媳妇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媳妇儿没事,老大、老二媳妇儿伤得可不轻,老大、老二要个说法。
依我们几个老家伙来看,这是你们几兄弟内眷的矛盾,我等不便插手。
你速来一趟!”
“有劳几位长老,我即刻便来。”凤辞掐断了讯灵石,即刻往老宅赶去。
凤家主宅,议事厅。
江雪、夜飞鸾用帕子堪堪遮住满脸的青紫,同长老们哭诉。
“四弟妹虽是族长夫人,可我和二弟妹怎么说也算长嫂,便是有什么得罪之处,也不至于动手。”
“大嫂说得没错,族长夫人当着众多族人,殴打我与大嫂,叫我如何有脸面在凤氏一族生存。”
凤镜双目通红,看宋榴花得眼神恨不得生吃了她。
倒不是他多心疼江雪,江雪是他的嫡妻,打她就等于打凤大公子的脸。
再者,被凤辞抢了族长一位,一直怀恨于心。
宋榴花这个四弟妹作为凤辞的妻子,自然引得他一同厌恶。
他起身,悲愤地朝着几位长老跪下,再抬头已是满面涕泪。
“请长老们替内子做主!”
“我娘子出身江氏一族,温婉贤良,与人为善,不知怎么就引得四弟妹下此狠手!
若四弟容不得我们夫妻二人,不如就将我二人分出去就是,何必如此羞辱我们!”
凤庭已经知晓斗不过凤辞,本想息事宁人,被夜飞鸾暗中瞪了一眼,面子上也挂不住。
向前几步,跪在了凤镜身旁,“求长老们替内子做主!”
第213章 提分家
宋榴花一口吞掉手上的小糕点,喝了口灵茶解腻,用帕子擦干净了手上糕点渣,才有空搭理她们。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两位嫂嫂既知晓我是族长夫人,怎敢当面刻薄与我?”
宋榴花说着,起身,当着凤镜、凤庭和六位长老的面前,将二人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而后,她将碎成几瓣的青玉石掷在地上。
“我堂堂凤氏一族的族长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等竟用此等货色侮辱与我。”
“若不是看在咱们妯娌的份上,早叫武灵师上前扇烂你等的嘴巴。”
“如今,我亲自动手,也算给你二人留了你们体面,你们该谢我的。”
打人之事被她说得理直气壮,六位长老纷纷无语。
半晌,大长老道:“堂堂族长夫人和几位嫡系夫人当街互斗,成何体统?”
宋榴花摆了摆手,指了指工匠铺的掌柜,“掌柜的可是看到了两位嫂嫂的嘴脸,不整治一番,无法彰显家族威严。
并且他可以替我作证,我揍她们的时候,可是关了门的。
您放心,只要她们不说,我不说,掌柜的也不说,根本没人知晓咱们打架,家族的体面丢不了。”
末了,她还加了一句,“我对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长老们的目光全部看向他,掌柜的如芒在背。
抽了抽嘴角,站出来艰难道:“族长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得知前因后果的六位长老瞬间沉下了脸,目光不善地看向江雪和夜飞鸾。
大长老威严道:“老大老二媳妇儿,可有此事?阿辞媳妇代表我凤氏一族的威严,你等怎敢对她不恭?”
夜飞鸾委屈道:“我并无对四弟妹不敬之意,不过是听说四弟妹想打首饰,怕她手中不宽裕,才想帮帮她。
哪怕东西不好,也算我做嫂嫂的一番心意。
若不喜,我收回便是,何至于落得个被打的下场。”
江雪没想到宋氏这个贱人竟粉饰也不粉饰,就将现场的种种全说了出来,也连连为自己辩解。
“长老们明鉴,四弟取代了我夫君的族长之位,我不过心中苦闷,一时没忍住,胡言了几句,何至于被殴打至此...呜呜...”
巨大的身份落差,才叫人难受。
江雪没想到风光了一辈子的自己,竟落得如此下场,哭得愈发真情实意。
夜飞鸾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妯娌俩索性也不遮掩了,取下丝帕,露出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脸蛋,配合着哀婉的哭泣声,格外可怜。
这让方才还觉得二人对族长夫人不敬的几位长老瞬间头大。
执掌家族数百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事。
看了看悠然坐在椅子上,啃灵果的凤辞媳妇儿,忍不住无语。
心可真大。
六位长老被二人哭得心烦意乱,袖子一甩坐了回去,“族长马上就到,你们几兄弟的事,自己解决,我们不管了!”
他们还不能走,还得等阿辞过来,免得凤辞媳妇挨揍。
凤镜跪得笔直,不肯妥协。凤庭默默揉了揉膝盖,打起了精神。
宋榴花翻了个白眼,爱哭就哭,爱跪就跪,她磕橙瓜子。
“嘎崩、嘎崩”的声音,在只有哭声的议事厅格外清晰。
江雪和夜飞鸾一抬头,对上一张看好戏的可恶嘴脸,哭声一哽,有些哭不下去了。
顿时委顿在地,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凤辞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六位长老见他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大长老道:“你们兄弟的事,自己解决。”
说着带着几位长老要走。
四长老路过凤辞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生处理,莫要伤了兄弟感情。”
“长老们放心。”
宋榴花看见凤辞,眼睛一亮,哒哒哒小跑到他身旁,龇牙咧嘴地指着凤镜、凤庭夫妻四人同凤辞告状。
“凤辞,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太过分了,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此话一出,可将几人气了个半死,他们可真算是见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凤镜见几位长老走了,也没有跪下去的必要,歘得从地上起来,握紧了拳头,愤怒道:“四弟窃取了族长之位,如今又纵容宋氏殴打你大嫂,今儿若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事没完!”
凤庭被夜飞鸾掐了一下,也连忙附和道:“对,四弟妹打了你二嫂,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处置,别怪咱们兄弟不客气!”
“不客气?我倒想知晓二哥如何同我不客气!”
凤辞眼中的冷光一闪而逝。
凤辞本就气势不凡,如今当了族长,更多了几分威严之气,这一看,便令凤庭心中发虚。
他没甚气势道:“我不管,族长有推举长老的权利,我要你届时推举我为长老之一。”
宋榴花听了快笑死了,就这怂货还想做长老?
凤辞只当他是胡言,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了。
凤镜愤怒地看着宋榴花,“此女搅得你我兄弟不和,我要你同宋氏和离,否则别怪大哥不给你面子!”
“呵呵~”凤辞眼中的戾气一闪而逝。
“我与娘子的姻缘由不得外人置喙,大哥还是死了这条心。但凡我在一日,绝不会与她和离。”
凤镜见他眼含杀意,缩了缩脖子,外强中干道:“你既做不到这点,我要你将少主长之位留给我子嗣。
你别忘了,这位置,是你从我手里抢来的,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宋榴花终于忍不住了,“哈哈...”
挺搞笑的。他是怎么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搞笑的话的?
还想叫凤辞和她和离,他以为自己是谁?姻缘祠是他开的?
还有少族长一位,合着还惦记着呢。
宋榴花怀疑,若不是有在凤辞这个弟弟手下当少族长不成个样子,这货绝对不会舍得把这个位置让给自己的孩子。
再说了,家里有矿,自然要先考虑自家孩子。
若自家孩子,实在无法担任继承人一位,才可能考虑嫡系旁支。
这货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敢想这么远,也真是难为他了。
果然,凤辞冷冷瞥了他一眼,无甚感情地道:“大哥未免想得太长远,有这功夫还是想想分家后住在何处!”
“你要分家!”
“不行!我不许!”
四人一听分家,面色骤变。
凤镜歇斯底里,“你这个冷血无情之人,我是凤氏一族的嫡系长子,你凭什么将我分出去!我不分!”
凤庭一听也急了,“老四,咱们一个娘胎出来的嫡亲兄弟,何至于将事情做得如此绝!”
凤镜等人了解凤辞,他提了分家,必不是说着玩玩的,这小子心狠着呢。
三兄弟,凤镜、凤庭和凤瑞都慌了。
几人找到身处无忧城私院的凤越,哀求道:“爹您管管四弟,他竟要将我们分出去?这怎么可以?您还在,怎能分家!”
凤越身旁还依偎着有一个秀丽动人的丽人,他毫不避讳地将人搂在怀中。
嗤笑一声:“他连老子的族长之位都抢了,分家算什么?”
“这事我管不了,你们回去吧。”
凤越脸丢大发了,如今沉醉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放飞自我,跟本不想管几个儿子的烂事。
当然,主要是没能力管,凤辞那个逆子但凡听能听他的,也不会害得失了族长之位。
凤镜三兄弟失望而归。
又找到农玉幽,“求母亲帮忙,您去和四弟说说,莫要将咱们分出去?”
农玉幽幽怨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那四弟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么?我这个母亲在他心底怕是还不如他媳妇的半根手指头,我说话如何管用?”
“母亲年纪大了,还要照顾你几个小弟,管不了你们兄弟了,回吧。”
农玉幽摆了摆手,挥退几人。
凤辞那个逆子心狠着呢,她如何敢同他提,但凡惹怒了他,说不得连她也一起赶走了。
好在,她不止这几个儿子。几个小的,她定要好生教,届时长大了,自然孝顺她这个生母。
凤镜几人接连在生身父母处碰壁,面色发黑。
“咱们找长老们,我就不信,长老们也不管!”
几兄弟对父母是彻底寒了心,这两个都是心狠的,怪道生了凤辞这么个心毒的逆种。
议事厅,兄弟三人当着几位长老的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凤辞的不是。
凤镜道:“四弟太过分了,就因为女人间的一点小事,就要将我们兄弟分出去,父亲和母亲还好好的,便是分家,也没有这么分的。”
凤庭附和道:“大哥所言极是,他这是要逼死咱们兄弟!”
关乎自己切身利益,凤瑞这个墙头草也急了,“长老,您可要替咱们兄弟做主啊。”
分家一事,是凤辞继位族长一位之前就知会过的,六位长老暗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大长老淡淡道:“树大分枝,理所应当,你们也不小了,是时候自立门户,自己闯荡一番了。”
“闯荡,大长老您说得好听,背靠大树好乘凉,若失去了家族的庇护,便是再强悍的异禽,也飞不起来。”
凤镜见几位长老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顿时被胸中憋闷了许久的怒气冲昏了头脑,竟口不择言起来。
“您未尝过分家的苦,自然能轻松地说风凉话!”
此话一出,几位长老纷纷皱眉。
二长老脾气火爆,一拍桌子,“没出息的东西!人家凤辞被你们撺掇分出去的时候,不也照样过得好好的?”
三长老道:“大丈夫何故哭哭啼啼,只要家族不倒,这天就塌不了!”
四长老只嫌弃地扭过头,“堂堂凤家嫡系子弟,毫无担当和勇气,丢人现眼!”
五长老也觉得这三兄弟颇为上不得台面,一点小事,就来闹,这些时日,被他们闹得脑壳子疼。
颇为厌烦地撇了撇嘴,“分家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同意的,不单是你们,族里不少人子弟也要分出去。”
六长老安慰道:“你们几兄弟修为不差,又有家族帮扶,自立门户不成问题。”
最后,任由几兄弟如何诉苦,几位长老丝毫不松口。
凤镜等人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分家也算是凤辞借由此机清理家族势力,除了凤镜三兄弟是嫡系,没占到大便宜,不满的。
其他堂兄弟可谓是期待已久。
只因分了家,自立了门户,便能自己带队,除了一百年内,给家族的供奉,便全然是自己做主的。
恰好此次扩城,不管是盘曲城、还是炎青城,凤氏一族的新置办的房屋不少。
凤辞做主,一人分到一个宅子,再分些钱财,常用的灵剑、补灵丹、中等飞舟都配置齐全,更没有不愿意的。
此次分家出去多是上一辈的嫡系,也算是凤辞的叔伯们。
本来,这些叔伯一听分家,还有些不乐意,当看见丰厚的分家家产,以及百来户族人,不满之意顿时退去。
反正族长一位早已和自家无缘,分出去自家当家,好像也不错。
再者凤辞出手不小气,自然就更没话说了,一口一个好侄儿,恭维的话说个不停。
至于女眷,宋榴花也表了表心意。连夜催生了不少三级青灵葡和三级红芭蕉,一家送了两大筐。
那白色灵蚌珠还剩下一些,便打了些耳坠子。
用粉色的灵蚌珠做了些戒指、吊坠等首饰。
还有那榴石珠,她着人串了些手串、耳坠子等首饰,既好看,也体面。
反正就这么几家,一家一套,折合起来也不多。
叔伯婶子们收到礼物,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在得知榴石珠的用处后,更是笑开了花,迫不及待地出门炫耀了。
出门交际的时候,化身为夸夸机,一口一个族长夫人如何孝顺等。
一时间,宋榴花的名声居然来了个大反转。
江雪气得咬牙切齿,回了娘家搬救兵。
江雪是姜氏一族的江二爷的嫡女,不过她是继室之女。
江二爷夫妻听闻女儿在凤氏一族遭受到如此不公,当即要去找凤辞算账。
江文修忙将人拦住,“二叔跟着瞎掺和做什么?分家算是凤氏一族的族务,咱们去掺和,未免太难看。”
他看着江雪,“此事凤氏一族的族长都同意了,再去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令事情更加糟糕。
反正族长之位和你家没什么干系,早晚都要分出去的,堂姐又何须在意这一时?”
江雪:“......”
她是回来搬救兵,不是让人心窝子上再插上一刀的。
“你懂什么?十大家族,哪个家族的嫡系不是熬到下一任族长继位后才分家?
偏凤辞那个黑心的,刚继任就如此。若此时退步了,将来这凤氏一族哪有我们夫妻的落脚之地!”
“那宋氏嫁进来这么久,还没生孩子,能不能生出继承人还不一定。
我不能走,下一任继承人,说不定落到我儿的手里。”
江文修抽了抽嘴角,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堂姐这么癫?
“堂姐,别忘了,你嫁入凤氏一族,三年了,也还没孩子呢。”
江雪一噎,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江文修,你到底是我兄弟,还是凤辞的兄弟?”
论亲情血缘,自然是江雪兄弟,但论交情,肯定是凤辞了。
江文修不傻,这话肯定不能当着二叔和堂姐的面儿说出来。
见这父女俩不死心,依旧要去闹,江文修果断喊他爹江族长来处理。
最后,不知道他爹如何劝的,江雪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日,宋榴花接到掌柜的消息,那三块儿补灵玉已然雕刻好了。
本打算过几日再去的,凤辞却道外城的新宅子已经建好了,三日后便可入住。
宋榴花决定今日就去将东西拿回来。
盘曲城,凤氏一族的工匠铺。
路沉溪独自前来。
掌柜的迎出来,“三夫人可是要打什么首饰?”
路沉溪摇了摇头,温和地笑了笑,“我准备去一趟炎青城,不知族长夫人上次托你做的首饰可好了,我替她带过去。”
“如此...”掌柜的本打算给她,却突然一顿,族长夫人和几位夫人不和,怎会让她带?
“如此不妥。”
便撒了个谎,“族长夫人点明要亲自来取,就不劳烦三夫人了。”
路沉溪丝毫不见尴尬,她复笑了笑道,“如此,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店中可有新的花样子,拿出来我瞧瞧。”
掌柜的见她不再提族长夫人的东西,松了一口气,连忙取出工匠们新制的各类首饰花样册子与她。
路沉溪翻了几遍,无趣地合上,“这些花样子好看是好看,没有实物对照,终究不知是否好看,不知族长夫人打得是何种?”
掌柜翻了翻册子,指了指几处,“族长夫人打的是这几款。”
族长夫人自带的图纸,是不可能给三夫人看的,掌柜便指了他们用边角料打得几款。
路沉溪道:“可否取与我一观?若效果不错,我也想打几套。”
说着,她掏出一块儿拳头大小的浅绿剔透的青阳石。
掌柜见她说得不似作假,犹豫了片刻,取出用边角料为族长夫人雕刻的配饰。
他打开匣子,精致的碎玉步摇、玉耳坠、玉戒指、小巧的玉坠子等物装了半匣子。
样样精美,华光溢彩。
路沉溪看得眼花缭乱。
掌柜道:“您看,这就是族长夫人做的款式。”
墨绿色玉石雕刻的玉佩、戒指、手串、玉扣等物,色泽内敛莹润,质地细密,雕工精湛,看起来便不是凡物。
路沉溪忍不住上手触摸,这一摸,便心中一惊,看向这些首饰的目光也炽热起来。
这是聚灵玉!分明是聚灵玉!
也不知那宋氏从何处得来的,她竟有如此多的聚灵玉!
要问路沉溪如何得知,她的祖父也有一块儿由聚灵玉做的小坠子,常年佩戴,可宝贝了。
她小时候看中了,向祖父讨要,不仅没得到,反被骂了一顿。
同样的感觉,她记得很清楚!
路沉溪目光微闪,怪道宋氏连碎屑都要要回去,如此珍贵之物,任由谁也舍不得放弃一丁点儿。
她笑道:“不知弟妹何时来取玉?”
掌柜道:“夫人说三日后来取。”
三日呢,够了。
路沉溪笑了笑,“这青阳石难得,我需得考虑几日,届时再确定打何等花样的。”
说完转身出了门。
路沉溪前脚刚走,宋榴花后脚到了。
掌柜的见她颇为诧异,“夫人不是说三日后来取么?”
宋榴花道:“不巧,三日后不得空,索性今日跑一趟。”
掌柜的不再多问,将东西递给宋榴花,“这边是夫人的东西。”
说着,将另外一个小一点的匣子也递了过来,“这是您要的碎玉、碎屑。”
宋榴花看了一眼,没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取走了,劳烦掌柜了。”
掌柜的连摆手言道:“不敢。”
宋榴花走了一会儿,掌柜的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同夫人说三夫人瞧过她首饰一事。
但她全程在自己眼皮子下瞧的,可没什么问题,便放在脑后不管了。
路沉溪遍寻颜色墨绿的好玉石,终于叫她找到一小块儿差不多的。
连夜送去了她娘家的工匠坊,“按照这个样式刻,做精细些,两日内便要,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完成。”
工匠接过图纸看了一眼,为难地点点头。
她递过的几张图纸,赫然是凤氏一族工匠铺的图纸。
鲜少有人知晓,她对绘画一途极为有天赋,那图纸她只看了几遍,便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
宋榴花拿了东西,一路稀罕了好一会儿。
“十大家族的工匠果然名不虚传,雕的东西挺不错。”
她给喜红准备的小项链,米粒大小的珠子圆润有光泽,穿成一串极为精致,那鸟戴上必然好看。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玩意儿,可以替她省不少钱。
回到家,宋榴花兴奋去找凤辞。
凤辞正处理族务,她呼呼啦啦倒了一堆用聚灵玉做的配饰在桌上。
玉牌、玉扣、玉带、扳指、平安扣种类繁多,数量不少。
宋榴花选了一个环雕青龙扳指给戴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墨绿色精致扳指的映衬下,好看极了。
宋榴花左看右看,满意极了。
又在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两样,剩下的全部推到凤辞面前,“这个玉牌、和扳指是给大哥的,剩下的都给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宋榴花还是懂的。
她大哥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等东西多了,未必是好事,有个两件便够了。
凤辞看着桌面上一对好物件,忍不住弯了唇角,“娘子待为夫淙淙之情谊,我该如何报答?”
“为夫全部身家全在娘子手中握着,如今既无钱财,亦无他物,只此一身矣,便以身相许,不知可否?”
“...?”,不是送东西么,怎么扯到以身相许了?
宋榴花还是懵的。
凤辞一把将人扯进怀中,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小巧的下巴,吻了下去。
浅尝辄止,男人抱着面色通红的娇妻,继续处理族务。
二人歪腻了一上午,晚上才是正餐。
次日,宋榴花醒来后,喜提杨嬷嬷的补汤。
好吧,确实该补补。
忙活到今日,才算是忙完。
宋榴花过去的时候,他正大爷似的坐在院子里,享受着小舅子阿禾的捶肩按摩。
阿禾见了她,丢下宋元跑过来,“夫人姐姐,你来了?”
宋榴花玉镯空间中一把灵果糖塞给他,小阿禾乖巧接了,又哒哒哒跑开。
不一会儿,从屋里拖出一把椅子,“夫人姐姐,先坐,阿禾给你倒水。”
宋榴花夸了几句,拖了椅子坐在宋元旁边。
“嫂嫂呢?家里就你俩?”
“去佣兵市场了,等下就回,你嫂子做些荷包,等会儿带走。”
李珍儿觉得时常占小姑子便宜过意不去,有空了便替她做些荷包、帕子之类的东西,打赏族人、或是送人也是要用到的。
时间充裕了,做鞋做衣裳也是有的。
宋榴花来者不拒绝。
兄妹俩闲话了几句家常,宋榴花便将东西给他了。
“大哥,这玉牌和扳指是由聚灵玉雕刻而成的,你贴身佩戴,有好处。”
“聚灵玉?”
宋元捧着匣子,一脸震惊。
“对,聚灵玉。”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谁会不喜欢这宝贝?”宋元回过神,打开匣子。
红色细绸布上,放着一块墨绿色雕清雅玉竹的玉牌,和一只同色的虎形扳指。
“这就是聚灵玉?”
托自家小妹投喂的各种好东西,宋元已经是五级武灵师。
他不敢想象,若有了聚灵玉的助力,自己能走多远。
宋榴花就敢想,“对,相信大哥你有了这玩意儿相助,一定能一飞冲天,为咱们老宋家光宗耀祖!”
宋元:“咱俩还活得好好的,已经算光宗耀祖了。
想当年咱爹的爹娘叔伯祖宗,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被异兽拱死的也不少,就剩下咱爹这个独苗苗。”
“如今咱爹娘也去了,宋家就剩咱两棵独苗苗,能将家族的血脉延续下去,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
宋榴花抽了抽嘴角,很强大的理由,她无话可说。
另取出两个匣子塞给他,“这两份是给大嫂和阿禾的,你替我转交嫂嫂。”
阿禾早已经到了水出来,在一旁玩泥巴,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宋榴花叫他,疑惑地抬起小脸儿,“夫人姐姐,你叫阿禾?”
宋榴花笑了笑,“没叫你,玩去吧。得空了去我家玩,杨嬷嬷做了好吃的,就等你去。”
“夫人姐姐,我下午去。”
宋榴花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回了家。
大嫂替她做了不少荷包,各种大小的都有。
有拇指大小,专门用于装香丸;还有正常大小,装糕点首饰用的;还有更大一些的,用来装小玉匣子之类的东西。
宋榴花便取出打首饰剩下的碎玉渣渣,用拇指大小的荷包分装成四包,埋在菜园子的四个角落。
盘曲城,凤氏一族。
路家的工匠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日凌晨,将路沉溪要的东西赶制出来了。
一大清早,路沉溪便拿着东西去了工匠铺。
掌柜的道:“三夫人可是考虑好了?”
路沉溪道:“考虑得差不多了,就是有几款拿不准,劳烦掌柜的将四弟妹做的那批首饰再与我看看,我再好生看看。”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路沉溪心跳微快。
不过,谁叫四弟妹太小气,有这等好东西,捂得严严实实,一丝一毫也舍不得与人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