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靠摆摊by易楠苏伊
易楠苏伊  发于:2024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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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希瑶点头,“那就好好供其他孩子。旺旺读书怎么样?”
“先生说他很刻苦,但是太小了。暂时指望不上。”张婆子知晓这点。
这一天全村人都在热闹,张二伯出去一趟,回来后告诉大家,“大伯已经同意办三天流水席。”
张老头有些诧异,“他的钱够吗?那个老抠居然愿意掏钱?”
张二伯笑呵呵道,“愿意。听说那些地主送了他不少钱。爹,我听说举人可以免一千亩的地租。大伯还让咱家把地都放到石子名下。”
张老头很高兴,这意味着大哥是把他家的付出放在心上的,“行啊。回头我去办这事。还有阿瑶的地也改一下。”
中举后,张家举办流水席,附近几个村子都出去了。
张家人全部出来招待客人,至于饭菜直接从汴京城请了一位厨师负责,他们就负责准备食材。
这样大的手笔也让张希瑶觉得豪横。
在席间,有许多人都向张希瑶敬酒,问她最近在汴京怎么样。
还有人问张希瑶什么时候生孩子。
张希瑶实在受不了大家的热情,急匆匆吃完饭,就下了桌。
白让这回也来了,他有些腼腆,只吃了自己喜欢的菜,就跟张希瑶回了家。
他们走得早,所以没看到白府管家也派人送了贺礼。
石子考中举人后,第一时间就向白府送了消息。对方过来送贺礼也是庆贺的意思。
张二伯将管家请到上席,又陪着他用餐。
这场热闹一直持续到日落才结束。

第82章
石子中举后, 许家村有了变化。全村人的土地都放到他名下,每年可以节省许多税。即便如此,还有不少剩余。他就收了些地主的投献, 然后地主给他一些好处。
张满贵和张老头一起喝酒时,就开始唏嘘, “当初爹分家的时候, 你分得多,我真的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张老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如果我是你,也会恨。但是我要供明礼读书,即便知道你恨我, 我也只能装不知道。”
“是啊。”张满贵也是自己供石子念书,他才知晓其中的艰辛。
他还算运气好,二弟家发了,可以帮他不少忙。可二弟那会儿全是自己摸索, 明礼拜先生, 也是费了许多心思。
“不管怎么说, 你们家也算发起来了。”张老头眼里是浓浓的羡慕, “你别看我们家钱财比你们多, 但是论起社会地位,还真比不上你们。”
这话让人舒坦,张满贵却不能这么承认,“你家旺旺读书很好,兴许下一代就看旺旺了。”
“那还早着呢。”张老头与他碰杯, 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张满贵想了又想道, “石子年纪还小,肯定是继续供他考科举。反正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钱。要是实在考不上, 那就算了。”
张老头颔首,“行!他在国子监读书,那里有许多名家大儒,肯定能让他受益匪浅。”
“对。石子也是这么说的。他觉得自己还需努力,这次会试就不打算考了,反正也考不上。”张满贵也没逼石子。明知考不上还去考,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还不如好好学习,打磨学问,到时候一举拿下。
张老头与自家大哥边喝酒边聊天,直到半夜才回家。
翌日一早,张希瑶打算回汴京了,临走的时候被张老头叫住,“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张希瑶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阿爷是公公呢,“着什么急。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要不然让白让跟你去汴京吧?!”张老头实在不放心,“你这岁数该有个孩子了。老是两地分居,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
张老头看向白让,“你说呢?”
白让尴尬得不知所措,张希瑶哼了哼,“阿爷,我事情多,顾不上。你别急。”
张婆子接话,“你阿爷不急,我急。我都这把年纪了,你生下来,我还能帮你照顾。等我再长几岁,我这胳膊抱得动吗?”
张希瑶被逼得没法,就答应了。
白让最近也没忙事情,到了汴京,他就待在屋里继续琢磨他的木工活计。
张希瑶不忙的时候,带他去木匠铺子,看别人家的成品,“你也不能闭门造车。外面的手艺也在变法。”
白让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看中一样作工精细的婴儿车,非要买一个回去。
张希瑶抽了抽嘴角,孩子还没有呢,他居然就看中车了。
他喜欢,张希瑶自然不拦着他。
回到家,白让就开始琢磨把这款婴儿车改良。虽然这东西很实用,但有些方面还不算特别好。
张希瑶也不打扰他。
三个月后,水泥厂的业绩盘点终于完成。
她让四郎将账本送到各位大人府上,让他们可以查账。
别人不说,白府尹却是早就等着了。他家是最缺钱的。
账本一来,他就迫不及待查看,而后眼睛怔住了。
之前的一万贯已经被她花得七七八八。尤其那煤炭买得很足,一年都用不完。那铁就更是了。
这账本上面有各府的明细,再加上总额,也就三个月而已,已经回款三千两。这速度已是相当快了。
“她这利润很高啊?”白府尹咂舌,按照这个进度,一年差不多是一万两千贯。这还只是刚开始,那铁器还没做好,要是等它做好,效率肯定更高,赚的钱也会更多。
“肯定是啊。要不然她之前不会那么自信。”管家也跟着说话。
白府尹对铺子经营不太懂。工部侍郎却是看中其中的惊人之处。
工部是会做三合土的,那工程是相当繁杂,为什么水泥会这么节省?利润会这么高?!这说不通。
他一直以为工人的钱占大头,可是请的工人远不如他想像得多。而且这些工人的待遇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壮劳力干一天活给一百文,这已经是很高的价格。
可是他们生产的水泥却是非常多。
他想不通,就想亲自去看生产过程。
张希瑶负责接待,不过在厂门口,要求其他人不许进去。
她这是防止泄密,工部侍郎就让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张希瑶亲自带他走流程,前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是看到蒸汽机,他整个人惊呆了,因为工人将东西铲进那个铁皮桶子,它可以自动加热。
“这是锅炉吗?”工部侍郎询问。
汴京自然也有锅炉,但只能加热,可是这好像是带动机器把石头搅碎,这是怎么办到的。
“不是锅炉。”张希瑶给他解释,“左边叫蒸汽机,这个是专门带动它转动右边的粉碎机,这样就可以节省人力。如果人工来凿石头,那效率就太低了。所以我就发明了这个蒸汽机。”
工部侍郎直觉这是个机大的商机,他只听说过水力带动轮盘转动,为什么这个煤炭进去,就可以转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工部侍郎的手有点抖。
张希瑶不太会用古人的话解释,就拿水开之后,锅盖会被蒸汽顶起,“我就是用气体来带动力量。”
“有图纸吗?”工部侍郎问。
“有!”张希瑶拿给他看。
工部侍郎站在原地观看,时而惊叹时而拍大腿,“妙!妙啊!这居然可行!”
他在原地转圈圈,“有这个,我们其实可以用它做许多事情。不仅仅是这个粉碎机,还可以挖矿!”
比起粉碎机这点小工程,挖矿才是最累人的活计。要知道古代的煤炭是很昂贵的。贵就贵在人工。
如果他设计出来,必定是千秋万代的功绩。
他摸着这图纸爱不释手,而后看向张希瑶。
张希瑶示意他可以随便拿走。
“这是你的秘方,我拿走……”工部侍郎真的很想给钱,但是他之前已经把家底全部掏空了。
张希瑶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研发的东西,署名的时候,别忘我,我就很感激了。”
她才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为了华国的未来,她可以无私贡献出来,但是署名必须得留。
工部侍郎自然没有二话,“没问题!我肯定署你的名字。”
其他的不需要再看,工部侍郎拿着图纸飞快出了许家村。
到了年关,张希瑶给大家分红,每个投资人都收回一半的本钱。这意味着一年就能回本。
而这时候,张希瑶终于被检出怀孕。
白让得知时,整个人都欢喜傻了,看着张希瑶发呆。
四郎看见他这样,有些好笑,“白哥,你怎么欢喜傻了。”
白让羞得面红耳赤,看着张希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张希瑶想了想,“我想吃馄饨。”
“那我现在给你买。”白让丢下手里的木工活,兴冲冲跑出屋。
这件事也就过去三天。
皇宫来了太监传旨让她进宫。
她一开始以为去的是后殿,谁知去的是前殿。原来工部侍郎已经发明了挖矿的轨道。他做了个小模型,想让户部拨银子,但这个花销可就太大了。
户部这边拿不定主意。然后张希瑶这个发明人就被叫过来。
户部各位大臣询问她发明的这个机器每天需要多少煤炭,能带动多少力。
张希瑶就跟大家分享水泥厂的粉碎机数量拿给大家看。她早有准备,所以当她掏出账本时,大家也都能直观对照数据。
这东西的确可以节省人工,而且它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降低人员损耗。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半道中因为受不住死亡的旷工多如牛毛。
有了它,至少可以少死不少人。
户部尚书问完后,忍痛拨了这笔银子。
张希瑶直接告退。
她出了殿,没多久又被太监引到后宫。
官家下朝后见了她,问她这次献方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张希瑶思来想去,只有两个要求。
“我父亲的死一直是我心里的疙瘩。我也一直心存疑虑,想请官家帮忙调查。”张希瑶叩首。
官家点点头,“孝顺父母也是人之常情。另一个呢?”
张希瑶就把自家夫君家世说了,“他爹和叔叔同时被坏人所杀。”
官家蹙眉,“可是这案子已经结案了。”
“其实我夫君身份不简单,他连链条都会做,据民女所知,这东西好像只能用于防御工程。这蒸汽机能做出来,多亏他。我只会画图,不会打铁。”张希瑶见官家不肯调查,立刻下了一剂猛药。
官家微微有些惊讶,“防御工程?!”
他眉心微拧,似乎想起一家人。
不过这些只是他的怀疑,所以还是得找人调查。
官家问,“只是这两件事?”
“对!民女只求明明白白,没有别的奢求。”张希瑶跪下相求。
官家挥手,有太监上前扶她起来。
“罢!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朕自家满足,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古代查案的速度是很慢的。
张希瑶这一等就是九个月,直到她孩子呱呱落地,吏部这边才有消息传来。
张老头和白让一起去汴京听候审讯。
他们回来后,张希瑶追问,“怎么样?”
张老头看着儿子的排位,再一次嚎啕大哭。
全家人都过来相劝。
等张老头心情稍好些,他们才从他的口中得知结果。
原来张明礼并不是意外坠入山崖而死。
张明礼是因为发现威远侯的当家主母与和尚偷情,被他们发现,被奸夫推下山崖杀死。
得知这一消息,张婆子跪倒在地,咒骂这两人不要脸,“他们自己做了不知羞的事情,居然害我儿子!他们臭不要脸!”
张大伯和张二伯没想到会是这结果,两人也是愤愤不平。
“得亏阿瑶请皇帝调查,否则我们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张希瑶叹了口气,“我只是有所怀疑,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她扭头看向白让,“你爹的案子是什么结果?”
白让久久的沉默,他爹和叔叔会死。其实是因为白家早些年是盗墓起家。
只是白家觉得偷盗有违天和,所以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可是同伙多年后找过来。想逼他们一块去盗墓。他们不同意,同伙就将他们杀害。
官府已经将这个同恶人捉拿归家。不日就会处斩,全家财产全部充公。

许家村的山依旧郁郁葱葱, 不变的是许家村的房屋不再是土坯房,反而一个个都是青砖瓦房,掩映在绿色的树木下, 安静又祥和。
顾灵希站在两山之间,山脚用围栏圈得严严实实, 在绿草间, 偶尔会有母鸡穿梭其中。
顾灵希跪在一座坟墓前,这是她父母的合葬墓。每年她都要过来祭拜。
她熟练地点炭盆, 开始往里面扔纸钱,她的左右各站着一个孩子,高个子的是男娃, 矮个子的是女娃。两个人争相往炭盆里投入纸扎的金元宝。
白让在坟边清理杂草,又用铁锨铲些土,将坟填得更高些。
如果子嗣凋零,坟就会越来越矮, 直至变成一条路。
所以每一年他都会过来重新加高。
张希瑶将纸钱全部烧完后, 规规矩矩给他们磕头, “爹, 娘, 我们来祭拜你了。旺旺这次参加院试了。你一定要保佑他中秀才。”
孩子们也跟着她一起跪,白让加固好坟后,也跟着一起磕头。
张希瑶一手牵一个,踩着茂密的草伍,上了小道, 又拐进村子。
回到家, 大家都很紧张。
这是旺旺13岁,虽说这个年纪中秀才不多, 但之前石子就是这个年纪中秀才的。要是旺旺也能中,这意味着旺旺将来会有石子一样的成就。
要知道石子现在在江南担任同知,这是从六品的官职。
张老头正在堂屋烧香,张婆子也是紧张地直转圈。时不时还要看一眼门外。
“哎呀,老大两口子办事怎么这么磨叽。能不能中回来报个信啊。让我等这么久。”
张老头老神在在磕头,“着什么急!好饭不怕碗!”
张婆子刚要怼他,张老头突然竖起耳朵,“你听!好像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张婆子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笑话他,“你这是出现幻觉了吧?我怎么没听到!”
张希瑶也跟着听了听,“阿爷阿奶,好像真是!”
孙女肯定不会骗她,张婆子喜上眉稍,“当真?!哎呀,我家旺旺也中秀才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立刻回屋准备喜钱。之前大房的石子中了进士,把她眼馋得。现在她终于也有机会了。
张老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确定很体面,不会给旺旺丢脸,而后大步迈了出去。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张家的喜悦就越来越大。
全村这么多人,只有旺旺一人去考秀才,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张希瑶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刚那身去山上磕头,膝盖沾了许多草枝,瞧着不体面。
她换完,跟大家一起站在门口等啊等。
“来了来了!”锣鼓声拐进来,直奔而来,村里其他人家也出来张望。
张老头站在前面,张婆子扶着她,张希瑶站在他们身后。
等锣鼓靠近,大家怔住,因为这些不是衙役,而是太监。
张老头再不懂规矩,也知晓院试成绩用不着太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太监喊张希瑶名字,她挤到前面,“请问公公?”
“接指吧?”太监给了张希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张希瑶立刻跪下接旨,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围观的村民也跟着一块跪。
太监开始读圣旨,大意是因为她发明了蒸汽机,所以封她为永平乡君。
张婆子喜得眉开眼笑,“这么说我们阿瑶也是官了?”
太监笑了,“不是官。这是封号。一般的乡君都是夫君立功,妻子才得封号,但永平乡君是自己立功。还是不一样的。老人家,你养了个好孙女啊。”
张婆子哪里享受这种待遇,老脸憋得通红。
张老头也高兴,他孙女得的封赏,张家全族都跟着沾光。他邀请太监进屋坐,又招手让人准备茶点。
太监这次没有急着离开。封了乡君,县里会派官员过来盖亭子,号召乡里向她学习。
这是立碑,张老头见过。他们村口就有石子考中进士立的碑,现在他孙女也有一块了。
太监在这边喝了一会儿茶,就起身告辞,张希瑶给太监塞了不少银子。
对方收着钱,欢欢喜喜走了。
张老头等人一走,扭头就是跪在子孙排位前磕头,“列祖列宗保佑,阿瑶是我们张家的福星,一定要保佑她长命百岁。”
张希瑶跟白让嘀咕,“我还以为官家帮我们父母翻案后,就算抵了功劳呢。原来他这么大方。”
白让却道,“碑文也不值什么钱。乡君的俸禄就更少了。他花费不多。你一年能给他赚两百万两银子。他当然开心。”
自打蒸汽机研发出来,先是用于制水泥,后是在挖矿,再然后就是其他地方都用到。别的不说,就光是水泥,张希瑶在各个州府都开了分厂。一年利润足有两百万两银子。
分到官家手中有八十万两,他手头也罕见宽裕起来。
手里有钱,做事都宽敞许多。也难怪官家对她如此大方了。
张希瑶一想也对,“不过有钱有权还是不一样的。你看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白让也是与有荣焉,“是啊。”
就在大家商量着建碑文时,外面又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次应该是通知旺旺考上秀才的喜报来了。
大家再次站在门口。
当衙役将喜报呈上,张老头给了谢礼,又请对方喝水酒。
送走这些衙役后,张婆子拉着张希瑶道,“咱们家这是双喜临门。回头我们要好好办一场。”
张老头也觉得她这提议好。
三日后,旺旺归家。
全村人都在他们家吃流水席。村口的碑文也列好了,而且还在石子的进士碑文前面。
虽说乡君封号不能世袭,但是这代表爵位,要比进士更难得。
村里人围在碑文面前议论纷纷,大房也看个不停。
张满贵羡慕得不行,“以前觉得石子很厉害!能考上进士。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女子也能封爵。”
“是啊。”村里人全都唏嘘着。
旺旺看着这碑文,再听村里人的议论,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稍稍松快一些。
在欢声笑语中,在鞭炮中,在孩子们的欢笑中,张家村的村民纷纷踏入张家大门。
许多亲戚朋友也争相登门道喜,喝杯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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