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俞爱宝看了眼周大美,见她面色平静,看来承受能力比较高,这才继续解密了自己名下的产业之一,“其实城北度假村在我名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股东。”
周大美:“……”
俞爱宝诧异,没想到,周大美还是个情绪如此稳定,面对这种消息竟然还能做到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不愧是她看中,准备往教育界培养的人才!
周大美脑子里电闪雷鸣,神思恍惚,仿佛灵魂都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
是了是了,她想起来了,俞爱宝从来就没有主动承认过自己是城北度假村的股东,而是别人这么怀疑后,俞爱宝才顺口说了些福利,实际上仍旧没有就着他们的话题承认‘股东’的这个身份……
‘狡猾’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想了半天,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词,艰难开口:“好机智……”
第153章 消费观和价值观
不得不说,尽管王家对周大美很好,但在知道周大美其实这么有钱后,尊重里还多了几分慎重。
周大美询问了俞爱宝的意见,暂时没有租出去。
现在租房的价格还是非常便宜,好好的新房子,装修得又漂亮又精致,拎包就能入住,自己还没住过,就为了那么一点点房租费租给别人,太亏了。
周大美的事情对俞爱宝来说,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近两年她没有再做生意,山泽的地皮也因为很多人阻拦没有再买,但每年挣的钱太多,她就索性在沐城、鹏城、申城和首都时不时挑一块自己顺眼的地皮或房子。
有的是为了等升值,有的纯粹是看着顺眼,喜欢那块的环境,万一自己能再多活几年退休后还能让周淮升带着自己四处旅居。
为此,她还买下了大理不少房产,甚至还买下了一些海景极美的无人岛屿。
钱花不完?
没关系,地皮上房子造起来,无人岛屿上娱乐设施建起来,那些未来注定会爆火的行业和未来商业大佬投资起来,国家医药研究投资起来!
总之,一年下来,除了捐出去的几笔钱之外,在她手里,一般不会留超过五百万的余额。
就连那五百万,要不是留着可能会突发意外有别的作用,否则每年这剩下来的五百万,她都想花光。
除了产业越来越多,需要整理的东西也越来越繁杂之外,俞爱宝这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至少周末的时候再也不用带娃了,小鲁班和小愚人被送去托儿所,工作日放学早,周母带孩子;周末放假,没关系,俞爱宝打算让这两个孩子提前卷起来。
光是有周大美和周美美帮衬着这个家里有什么用,她也不要求小鲁班和小愚人未来多有出息,至少不要成为给周家拖后腿的那个就行。
于是,少年宫里,周美美今年暑假结束后刚离开,就又多了两个,还是两个小娃娃。
说是带他们学习,不如说是引导他们去一个个尝试那些兴趣班,看看有没有哪个是他们喜欢的。
如今这俩孩子还在摸索阶段,七月八月的时候还在朗诵班,九月的时候就去了书法班。
十月的时候又对书法不感兴趣,跑去学油画。
目前看来,这两个孩
子对画画的兴趣挺高,这一点倒是和周小果比较一致,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才会腻味。
没了这两个小跟班,俞爱宝周末的日子真叫一个潇洒,无聊的时候还会跑去派出所看看,名义上是问问派出所有没有什么需要投资的项目,实际上就是去看看周淮升。
高中部毕业了一批又一批,周小果今年终于上了初三,他握拳:“舅妈,等着,等我明年就来高中部,到时候你给我托托关系,让我去你的班上呗,这样我学数学也比较方便。”
俞爱宝否决:“好好在别的班上你的课。”
开玩笑,周小果早就已经将高中数学都学完,目前正在接受大学数学,还是俞爱宝厚着脸皮,给原主当年那个导师打去电话,才求来的资料。
对原主当年死活不肯留下来保研,要去上班挣那点窝囊费这件事情,原主导师是记了好多年。
俞爱宝电话打过去,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没说自己是谁,导师愣是在她开口说到第二句话后听出了那点熟悉感,精准点出了她的名字。
为了把周小果的数学教育问题托付给这位已经做教授的导师,俞爱宝硬着头皮听了他好几句阴阳怪气,这才拿到的资料。
不过,现在吃点亏有什么关系,等周小果初中毕业,俞爱宝带他去参加几场数学竞赛,保准让教授自己找过来!
周小果现在的数学成绩,已经不适合在俞爱宝所在的班级,不仅浪费别的学生一个名额,她现在教授的高中知识,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用处。
他想学的那部分,其他学生又听不懂,没办法在课堂上单独跟他讲。
还不如在别的班级里好好上课,有什么不懂的再来班里找她。
想来,再教个两年,俞爱宝在数学方面的水平,就远远无法达到教授周小果的成绩,或者说,周小果会在两年内,超越俞爱宝。
不过这一点,她并没有说出来。
免得周小果太过骄傲,骄傲到自大。
周小果哼哼:“小气!”
虽然被拒绝,但周小果每天中午还是会和俞爱宝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聊上两句。
之前吴校长为了把俞爱宝拉到高中部,提高高中部数学高考成绩,做出不少让步,其中包含两个孩子能跟着俞爱宝一起到高中部教师食堂
里吃饭这一项。
因此,虽然现在只有周小果一个人还在初中部,但他们的联系反而比过去周小果在附小时更多了。
本来跟他们仨一起吃饭的还有其他几个老师,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聊聊天,但渐渐地,这些老师都自己三三两两自己组队,吃饭的时候,都会找距离他们最远的餐桌。
看起来像是被排挤了。
实际上,那些老师们反而认为,是他们仨排挤了所有老师。
据其中一位老师描述的,和他们仨一起吃饭,不仅没食欲,还伤胃。
因为周小果总问一些非常高深的数学问题,有个别几道超纲的高深到高中部一些数学老师都答不出来。
有时候俞爱宝也得想想,然后跟周小果一起去探讨这个答案。
这饭吃的,能香吗?
也就周美美早就已经习惯,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她弟都喜欢这么给人倒胃口,习惯了习惯了。
讲完一道题,周小果终于想起换个话题,周美美暗暗松口气。
“姐,你知道初中部扫地的独眼爷爷不?”
周美美皱眉:“人家有名有姓,你该叫‘陈爷爷’,没礼貌。”
“是是是,陈爷爷,初中部扫地的陈爷爷行了吧。”
周小果翻个白眼,心道:奇了怪了,舅妈这人最不守规矩的束缚,怎么带出来的他姐有时候反而跟个古板的老学究似的。
“独……陈爷爷老可怜了,听说连家人都没有。不过人家老爷爷挺好的,自从吴校长把他招进来后,初中部那边的地面就老干净了,以前的校工是一天打扫一次,陈爷爷一天打扫两次,落叶多的时候,三次四次都有。”
周美美食指微曲,敲桌:“说重点。”
周小果:“……”
他看看他姐又看看正坐在一旁抱胸看好戏的舅妈,这会儿他姐倒是跟舅妈一样了,连动作都这么像,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来。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鲁丰在欺负他!”
周小果回过神,想到刚才那一幕,气愤填膺。
俞爱宝眉眼中闪过一抹什么,双手放下,身体微微前倾。
周美美诧异,一般舅妈这个表现,是开始认真听他们说话的意思。
是因为‘霸
凌’吗?
周小果激动,终于说了一件舅妈也感兴趣的话题了,赶紧接着说道:“陈爷爷这么可怜,鲁丰还欺负人,你们说,我要不要告老师?”
“我的意思是,告鲁丰他们班的班主任。”
想到面前就有一个老师,周小果又打补丁道。
俞爱宝想了想,没有阻止:“随你。”
‘鲁丰’这个名字,俞爱宝并不陌生。
去年,梁丽丽高考结束,俞爱宝带着周梁两家在古镇村前面街上的一家烧烤店吃烧烤,遇到一个意志消沉,当天生日,却连买一碗最便宜的面条都差几毛钱的工人。
俞爱宝无意中捡到人家的身份证,知道他那天生日,还自掏腰包让烧烤店老板给那位大叔加了牛肉面和荷包蛋。
那位大叔的名字,叫鲁进。
而鲁丰,正是鲁进的儿子。
之所以俞爱宝了解得这么透,那是因为,俞爱宝找她招收的那名私家侦探调查了鲁进一番,确认人家人品不错,就让度假村那边出面,招聘鲁进给度假村那边打工。
鲁进进了度假村后,俞爱宝才知道,人家是电工,于是,差点做了保洁的鲁进进了度假村电力部,成为度假村电力部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工。
他的工作能力非常优秀,多次被电力部部长表扬,年底评优的时候,还破格给了还不满一年工作经历的鲁进一票。
虽然因为工作时间没满没能成功获得优秀员工称号,但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刚满一年工作经历的鲁进被破格提拔为电力部小组长。
电力部并不缺人,和之前缺人的保洁部中,刚当奶奶的王艳从普通保洁连续升职的情况不同,鲁进能够在这么多人的电力部中快速升职,说明能力真的很强。
这也就吸引了俞爱宝的注意。
她翻了下鲁进的资料,得知他有个儿子在东北,没有母亲,爷奶偏心只肯带其他儿子女儿的孩子,导致鲁进的儿子住在自己爷爷奶奶家,反而像是寄人篱下,是个非常标准的留守儿童。
俞爱宝思考再三后,给他拨了个专属小房间,在让人和鲁进商量后,将他儿子鲁丰从东北给接了过来。
从东北到南方上学,需要各种手续,还得交一笔赞助费,鲁进交不起,他在东北已经没有牵挂,索性一
咬牙,要迁户口!
对俞爱宝来说,帮鲁进签个户口,反而比给他儿子办理转学事宜更简单。
在鲁进和鲁丰这对父子俩中,俞爱宝掺和得太多,因此对这两个人印象很深。
鲁丰这孩子,她也暗中看过几次,是个比较偏激,但心性不坏的孩子。
因此,在听到周小果说鲁丰会欺负一个独眼老人,她是意外的。
俞爱宝猜测,其中要么有些误会,要么那个老人真的有问题。
不管是哪个原因,的确得先报上去给鲁丰的班主任知道,如果是鲁丰的问题,尽早解决孩子和老人之间的误会,让孩子赔礼道歉;如果是老人的问题,那么得尽早调查这个老人的事情,以免发生老人做出对学生不利事情的可能性。
在这件事情上,俞爱宝暂时不打算插手。
周小果得了俞爱宝的默认,有一种得到首长肯定,要雄赳赳气昂昂去当英雄守护世界的使命感。
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周美美:“……”
除了在数学上,也就只有这种事情,才能激发周小果的斗志……
虽然不打算插手,但俞爱宝下午下班的时候,还是绕道去了初中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独眼陈爷爷的身影,倒是看到好几个初中部的小同学们拎着个鼓囊囊的麻袋,一个一个地往一个大筐子里丢空瓶子。
看到俞爱宝,那几个小同学吓一跳,其中一个认出她来,下意识挺直腰背,喊道:“俞老师好!”
其余几个纷纷停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跟着一起打招呼。
俞爱宝一脚踩在脚踏上,另一只脚撑着地面,好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俞老师,我们初中部有个陈爷爷,平时负责在这里扫地,他好可怜的,连家都没有,除了学校里扫地发的工资之外,就只能靠捡垃圾养活自己。”
一个男同学挠挠头道,“所以我们几个同学就约定好,以后下课期间帮忙捡点瓶子纸壳之类的,给偷偷添点到陈爷爷的筐子里,这样他的日子肯定就能好过多了。”
俞爱宝的目光扫过这些小同学身上,这些小同学中,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过往争吵中的男女对立,在做好事时都不再被凸显。他们眼中只有需要被帮助的对象,心中只有一腔子在
其他人看起来傻乎乎的热情。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虽然俞爱宝并不赞同这句话,但不妨碍她由衷地喜爱这些心性还没有被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污染的孩子们。
俞爱宝点点头,笑道:“加油!”
孩子们顿时激动起来,传说中的魔鬼鱼老师,对他们说加油诶!
十月的天,相比较七八月凉快,比一二月又暖和。
同样是温度适应的季节,春天却显得那么短暂,且梅雨季过长。
在俞爱宝看来,秋天是一年当中最舒服的季节,其中以十月为最。
俞爱宝真希望,这个十月能够结束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踩着下午凉爽的秋风,俞爱宝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儿,丝毫没有知道自己短寿会有的忧愁。
俞爱宝心想,能活一天是一天,捐款她捐了,家里人能安排的她也都安排了,对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人,她没有亏欠。
毕竟,又不是她上赶着找死,还不是不可抗力。
俞爱宝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刚到院门口,推着自行车往斜坡上去,就见院里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拎着个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一条通身火红的金鱼。
是李爷爷。
“俞老师,看,这条鱼是不是很好看,我刚培育出来的,昨天有个来怪兽乐园参观的游客看见,非要出五百块买走,我说我送人的,他还以为我想抬价,还出到了一千!”
“乖乖,现在的人这是咋了,猪肉才两块多一斤,有些年轻人能花几千块钱买一件外套,几百块钱买一双鞋,我还说他们是因为年轻,还不懂以后会有多苦,昨天非要买我鱼的那个游客,都五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肯定是家里没婆娘,不然不会让他这么败家!”
俞爱宝还没进门呢,李爷爷看到她,眼睛一亮,叨叨叨叨叨叨就输出了一大串。
俞爱宝连连点头:“对对对,”然后赶紧扭头转移话题,“吴婶,李伯来了怎么也不请他进去坐一坐?”
吴婶笑:“李老哥非说这是一条贵气的鱼,要让你回来第一眼就看到,得个财气,以后挣更多的钱。”
李爷爷虽然比吴婶年纪大不少,但因为李招娣是俞爱宝的
学生,俞爱宝就比李爷爷只差了一个辈分,这样一来,吴婶就和李爷爷同辈了。
之前吴婶还叫一声‘李叔’,见俞爱宝叫他李伯,自然而然就改口成了‘李老哥’。
俞爱宝不懂金鱼,但以前微末时毕竟也干过一些跟死对头们抢客人的事情,研究那些客人们的喜好,送过不少名贵物品。
金鱼她没送过,但看别人送过,那时候有个竞争对手送了客人一条和李家爷爷手中类似的金鱼,客人眉头不易察觉地舒展开来。
那会儿,俞爱宝心里一个咯噔,很明显,那一局,俞爱宝输了。
俞爱宝或许不懂金鱼,又或许这条看起来跟那个客户送的金鱼长得差不多的,价值也天差地别。
但俞爱宝懂人心。
她笑:“李伯,您这条鱼,的确带贵气,不过说贵气,不如说是财气。”
她在车棚底下停好自行车,接过老爷子手里的金鱼,打量了一眼,还是看不出什么价值来。
“您这金鱼的价值,放到外面去,少说能翻三倍。”
“三倍少了,起码十倍!”
丁老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俞爱宝转头,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丁雪抱着一盆长满花骨朵的盆栽正要进门。
面包车驾驶座门打开,又关上,来人正是徐慧娴。
“丁老师、徐老师,你们怎么又送花过来。”
丁雪就是个大小姐,这么大一个装满泥巴的盆栽,抱着吃力,还时不时抬起膝盖撑一下,丝毫不介意名贵的裤子被弄脏。
徐慧娴把散下来的头发用大夹子夹起来,从后座抱着另一盆盆栽下来:“新培育出来的,周家后花园里正好少了这个品种的花,就送过来两盆。”
他们将盆栽放到了后花园,这才看到被一直拎在塑料袋里的金鱼。
听他们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笑了:“李伯,想来俞老师这里不差这条鱼,要不这条鱼您先卖给我,下次再有新的鱼了,再给俞老师送过来?”
其实周家池塘里已经没有金鱼了,只是不好告诉李家爷爷。
因为每次李家爷爷送过来的胖乎乎的金鱼,到了周家不到一个礼拜,都肉眼可见地瘦一大圈。
不管是温度、湿度还是环境亦或者饲料,都跟李家爷爷说得一模一
样,一开始俞爱宝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直到小愚人被送去托儿所,在托儿所发泄完了所有精力,回来后都没精力跑去池塘边对着金鱼们流口水,而是跑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又被送去托儿所。
周末又会被俞爱宝送去少年宫卷生卷死。
一段时间下来,瘦下来的金鱼们又迅速肥胖起来。
俞爱宝才有了隐约的念头。
——该不会这些金鱼,是被小愚人垂涎的目光给吓瘦的吧?
在托儿所玩了一个多月,最近小愚人对那边的新鲜感有所下降,要不是小鲁班每天都会去,否则他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眼看着他又开始天天去吓唬那些金鱼,金鱼又有要瘦下来的趋势,无奈之下,俞爱宝只能将这些金鱼用鱼缸装起来,送到度假村的假山池塘里,以及清吧整面透明墙鱼缸内。
如今,金鱼们又胖乎起来,俞爱宝更加确定家里不能养鱼。
就跟家里不能养羊一样。
这件事情俞爱宝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李家爷爷,担心会打击他养鱼的兴趣。
这件事情徐慧娴清楚得很,因为开着面包车将这些鱼送过去的,正是她。
李家爷爷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诧异道:
“做什么先先后后的,这条鱼就给俞老师留着呗,徐老师想要,我再给你整几条,想要几条就有几条,我都养一年多了这些鱼,它们也忒能下崽,怪兽乐园那里都养不下,七龙珠和胖狸它们还总跑去池塘边捞鱼,好几次掉进池塘里,吓得嗷呜嗷呜地叫。”
“我孙女还说,七龙珠它们是把怪兽乐园的池塘当成自助餐了,还带坏了乐园里不少杂食的小动物。”
李家爷爷摇头叹息。
同样养在家里差点被吃掉,明明对它们产生食欲的不是自己,俞爱宝却莫名有点心虚。
可能就是,担心子债母偿?
俞爱宝赶紧帮腔:“对,李伯,我看徐老师能说这话,这鱼应该价值很高,我这里就是留着当观赏看,长得漂亮就行,价值高了反而浪费。下次我要,您还能给送过来。”
她看向徐慧娴,徐慧娴点头:“对,李伯,您也知道,我副业开了个花艺公司,我们开这些公司的都比较迷信这些,喜欢养点名贵的,好看的金鱼在公司里,招财。”
“您这条金鱼……”
徐慧娴上下打量一番,眼中多了几分喜爱:“这条金鱼,我出三万二。”
李家爷爷吓得差点被口水呛住:
“多少???”
“你说谁?”
周母不敢置信,“就隔壁怪兽乐园那个李老哥,他随随便便养的几条胖乎鱼,卖了三万,还是一条?!!”
周母万万不敢想,自己就在小田庄里努力干活挣钱的这么点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劲爆的事情。
后面回来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回事,还是在饭桌上,俞爱宝无意中提了一嘴,他们才知道。
此刻一个个伸着脖子,眼睛贼亮地看着吴婶。
“然后呢然后呢?”
吴婶咳咳嗓子,一本正经丢下下一个炸弹:“可不止,你们猜为什么今天徐老师和丁老师都傍晚过来,还没留下来吃饭?”
“为什么?”问话的是周小果。
“因为,”吴婶神秘兮兮道,“徐老师让李老哥带她去看看他养的那些金鱼,听说里面有十几条都是品相很不错的,最好的那条李老哥送到咱家过来,徐老师要花三万二买,李老哥还跟她讨价还价半天,说是钱太多,不肯收。两人好说歹说才把三万二敲定成了三万……”
“哎呀小吴,你讲点重点,怎么也被李老哥传染,叨叨这么多。”
周母抱怨,握着吴婶的手一脸渴望等待听到重点。
吴婶好笑:“好好好,李老哥带徐老师去看他养的那些鱼,除去最贵的那条,第二贵的据徐老师说,在这个圈子的卖方市场上,至少也能卖八千,最便宜的也能卖五六百。”
“她说,要不是养太肥了,肥得都快看不出正常鱼型来,稍微给它们减点肥,价值还能往上蹿一蹿。”
周母沉默了。
俞爱宝看了半天好戏,见此,知道这是玩脱了,转移话题道:“对了,娟姐,听说你又收到一笔度假村的订单,这笔订单不小?”
周母终于憋不住,眼眶一红:“订单再大有什么用,我费劲巴拉养了这么久,花费多少力气,出了多少汗,一个单子下来,净利润都不到八千。”
“人家李老哥,随随便便从花鸟市场里买的金鱼鱼苗,丢进池塘里随便放养,丢点饲料下去,一年过去,没什么成本,没费什么精力,一批次就能出大几万块钱。”
要是专门以此为业,一年光是养金鱼,轻轻松松就能挣十几二十万。
周小果随口插刀:“李爷爷就是感兴
趣随便养的鱼养这么好,说不定养别的水生物也这么厉害,以后养点别的贵价水生物,说不定还能成立一个大公司,卖遍全国,还能卖到国外去咧。”
这刀插得过于精准,知道的知道他只是没这方面情商,有口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些年被揍太多次,心中暗暗记仇,这是在报仇呢。
周母:“……”
糟糕,心更难受了。
周淮升低头扒饭,吃完赶紧拉着吃得少,先一步吃完的俞爱宝,以及才吃到大半的小胖鱼:“咳,我们吃完了,有点事情,你们继续,我们上去。”
说着,赶紧跑路。
还好俞爱宝下手快,赶紧将小鲁班抱下来,她抱不动小鲁班,只能牵着他走。
小愚人浑圆的肚子被亲爹那钢铁小臂勒着,涨红脸吐着舌头,要吐不吐,难受得嗷嗷叫:“坏爹坏爹,下下!yue~蓝瘦!yue~”
周美美和吴婶低头,安静吃饭,只敢夹面前的那碗菜。
周小果隐约察觉有哪里不对,放下碗,试图下桌。
周母一把摁住小外孙的肩膀。
周小果:“……”
“外……外婆,您怎么了?”
他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外婆。
周母幽幽看着他:“没什么,就是眼红。”
周小果:“……”您眼红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呜呜呜……
果不其然,今天洗碗收拾厨房这个重任,意料之中地落在了周小果头上。
吴婶难得休息一天,被周母拉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
看着厨房里笨拙忙碌的少年背影,吴婶感慨道:“唉,你之砒霜,我之蜜糖啊。”
周母:“……”
周母想不通,真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随便做点生意,轻轻松松就能赚那么多。
她费劲巴拉经营小田庄这么多年,还以为已经经营得挺好了,但听周小果说起来,她这几年的净利润加起来,日后可能都没有李老哥一个月的零头多……
她坐在沙发上,皱眉看着地面的家居拖鞋,陷入沉思。
楼梯上方,俞爱宝坐在二楼最高阶楼梯上,托着下巴看着下方的周母。
小愚人紧靠在俞爱宝身边,伸出小手,
同步托下巴,挤得原本就圆乎的小圆脸更加肉感。
只不过相比较俞爱宝做什么都眉眼舒展的面部表情,小愚人的脸就称得上臭了。
小鲁班看看奶奶,又看看奶叔,默默伸出一只手,同样托着下巴,只是神情放空,显然,他跟这对母子俩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
或者说,他的脑子里现在正在放空,什么都没想。
周淮升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手上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看了眼一大两小姿势一模一样的背影,俞爱宝不知道为什么点了点头,身边两个孩子就跟着俞爱宝一起点头。
男人驻足看了一会儿,眼中不自觉就带了笑意。
也不知为什么,每每看着俞爱宝,不管她在做什么,身边都能传递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快乐来。
想到自己竟然有幸能够和这么可爱的她携手白头、共度一生,周淮升的心里就满足得仿佛数九寒天泡在温度适中的温泉水中。
男人迈步,悄悄走到俞爱宝身后,慢慢凑近,在她耳边呼了口气。
俞爱宝伸出一只手到后面,精准地摸到他的头发,像撸猫一样rua了两下。
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周淮升也不气馁,头皮上的触摸让他舒服地迷了眼。
俞爱宝要收回手,他伸手抓住,下巴搁在她柔软的掌心蹭了蹭,低声问道:“看什么呢?”
俞爱宝:“看看你妈被刺激过后,会想到什么样的办法发家致富。”
她说着,声音中带着笑意,像是个坏心眼看热闹的小人,背影中都透着满满想要使坏的快乐。
周淮升不由被她可爱到,凑到她脸颊边。
小愚人警觉扭头,还没看到什么,天降一只大手将他整张胖脸蛋给遮得严严实实。
小愚人气得嗷嗷叫,一把掰开大手,坏爹一本正经地站在亲妈身后,小声跟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