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怎么这样/当九零后做了婆婆by莲下鱼
莲下鱼  发于:2024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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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过来,依旧是为了李昭昭,同样想再次顺便探视刘梅。
监狱方面:“刘梅情况特殊,身体抱恙,无法接受亲属探视。”
一模一样的说辞,连字都不改一下。
俞爱宝:“……”
这有够敷衍的了。
俞爱宝微笑,并未纠缠,起身离开。
等人走开,其中一个负责人看向另一个:“她刚刚什么眼神?不会以为我是在拿什么说辞敷衍她吧?”
另一个无语:“你这说辞跟复读机似的,每一个过来探视刘梅的你都这么说,一个字都没变,说不定上次她过来申请见刘梅,你也这么回复人家的。”
那人喊冤:
“我有什么办法,她的确情况特殊啊,谁知道她这么脆,到这里这么久了,在两个神医的联手医治下,把腰治好了她又给弄折,这么连着好几次,大罗神仙都难救了啊,她现在连坐轮椅都坐不了,都瘫了,怎么见人?”
见同事不吭声,那人急了:“我没骗你,你不负责那块当然不了解,但我了解啊。她现在不仅瘫了,还关了禁闭,因为上次突然咬伤一个看护的事情,到现在都没能出来。”
“我难不成还能偷偷把她放进去探视?”他冤屈的恨不得天上下一场大雪来证实自己的清白,“我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偏偏还不能把真相……”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丹凤眼的主人,正是刚刚离开的俞爱宝。
俞爱宝指指凳面上的东西:“抱歉,我的耳饰不小心掉了。”
那两人看看她只剩下一边的耳饰,门开着,吹进来的风很轻很轻,依旧吹动着耳垂下的白色羽毛,轻轻巧巧的浮动着。
另一边耳洞上空空如也。
低头看去,果然,刚才她坐过的凳子上,一只白色羽毛的耳坠落在上面,羽毛轻轻浮动。
和羽毛连接的耳钉是木质的,结构轻巧,掉落的动静,和她进来时的动静一样,悄无声息,且防不胜防……
他俩张张嘴,面面相觑。
眼中写着几个字:哦豁,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负责人:卑鄙!
妹宝:兵者,诡道也。
负责人:呸,信你个鬼话!

李昭昭手背上的牙印,来自刘梅。
其实事情并没有俞爱宝想象中的那般糟糕,如果刘梅知道俞爱宝满心都是自己欺负了李昭昭的想法,恐怕要恨的咬碎牙。
事情很简单,刘梅一直不知道李昭昭跟周家的关系,加上李昭昭力量大,在监狱里的身份特殊,还是个只要认定了一个道理就一根筋莽到底的性子,刘梅就想要利用李昭昭的这个性格特点去对付周母,对付俞爱宝。
于是,在被李昭昭数次重手重脚弄伤身上各处骨头,差点被折腾残废,刘梅明明可以找监狱方这边反映,可以提出换看护的合理要求。
因为他们虽然进了监狱,按照国内法律,还拥有人权。
在看护上面,李昭昭并不合格。
或者说,至少是在看护刘梅方面,她的行为并不合格。
但她为了达成目的,就是拼着瘫痪,也要攻略李昭昭,去达到对付周家的目的。
她的执念这般深,深到想起那两个外面的儿女的时间都不那么多。
随着进入监狱的时间越长,她的心理压力越大,还被李昭昭数次伤到进医院,刘梅的精神已经基于崩溃阶段,满脑子只剩下要与周母同归于尽的执念。
她付出了这么多,咬牙坚持了那么那么久,然而,直到不小心被李昭昭从病床上抱起的时候掉下来,刘梅彻底瘫痪,就连特殊监狱里的那两个怪手神医都表示无能为力。
那一刻,刘梅对李昭昭有怨恨,但也仅仅只是怨恨。
在这件事情上,她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太过托大,搞砸了。
恨自己没能把人攻略下来,反而得到如此不可逆的伤害。
刘梅都被折腾成这样了,监狱长也不能没有表示,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有失职。
于是,李昭昭被换了下来。
李昭昭一被换走,刘梅是松口气的。
直到李昭昭收拾在刘梅病房旁边看护房的东西,收拾时不小心掉下来了一张全家福。
那是一张大年初一,周家全家拍的一张全家福,他们站在别墅前,李昭昭抱着儿子和周二恒站在后侧,最前方站着的是化成灰刘梅都能认出来的脸——赵娟。
赵娟站在前方正中间,一左一右是俞爱宝夫妻俩,赵娟怀里还抱着她
的亲孙子,笑的眼睛弯弯,露出一口白牙,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名贵,手腕上戴着金表,脖子上是一根金项链,耳坠子上还有一颗大大的金耳坠。
他们身后的别墅院子里,还能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
从照片一角的院子里,那晒着的一件熟悉外套上能看出,那个别墅,正是赵娟现在住着的家!
那其实是小洋楼,但刘梅不懂,她的见识还停留在年轻时的高考,停留在这些年一直不曾去过山泽繁华地带的有限距离的井底,一门心思的盯着周母害,却忘了年轻时的愿望,忘了自己是谁。
在她看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别墅,还开着小轿车,连亲孙子都有了,家里越来越有钱,儿女还孝顺有能力,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刘梅全身缠着绷带,脖子上带着白色塑料固定器,眼睛下斜,死死盯着地面上那张所有人都笑的如此幸福灿烂的全家福,盯着赵娟那张让她恨透了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眼珠都还是充血。
李昭昭并无防备,或者是她早就被刘梅这一年多来时不时对她传递出来的恶意和杀意所麻痹,再怎么讨厌自己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对自己做什么,还敢对自己做什么?
就因为这一次大意,李昭昭在听到刘梅需要自己帮忙时,下意识像从前那样走上前。
去推轮椅上,被刘梅逮住机会,抓住了手,狠狠咬了下去。
李昭昭忘了,刘梅是瘫痪了,但她瘫痪的是胸部以下,手臂虽然也被影响,但还有点力气。
那一口下去,饶是李昭昭皮糙肉厚也受不了。
她不是个泥人,对待除自己家人以外的人,李昭昭从未手软过,一吃疼,下意识捏住刘梅下巴手上一个使劲儿,刘梅的下巴就被卸了,右手手背被拯救,但还是被咬出了血。
附近站着的两个守卫压根没把刘梅这个残废放在眼里,他们的反应速度其实很快,在刘梅低头还未咬到李昭昭的手时,他们就冲了过来。
但他们快,李昭昭更快,不等他们把人制服,李昭昭不仅把人的下巴给卸了不说,还将人一撇,丢到地上,一个反剪,抓住手腕,两条胳膊也卸了的同时,膝盖压到刘梅后腰上。
那速度,那力道,那手段,快狠绝。
如果说,刘梅还有百分之一
的奇迹能在未来十几年内一点点恢复身上少许知觉的话,那么被李昭昭这一串连招下来,刘梅那百分之一的奇迹算是彻底废了。
李昭昭被送去医务室擦药,医生问她:“要不要打一针狂犬病疫苗?这是工伤,能报销。”
李昭昭:“???”
“我是被人咬的,又不是被狗咬伤。”
怪医眼也不眨:“那位病患情绪这么不稳定,万一是狂犬病患者,病毒容易传染给你。”
李昭昭总觉得怪医这是想要拿自己做实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决定打一针。
毕竟,她也怀疑刘梅有狂犬病。
被人咬了一口,打了好几针,又是疫苗,又是破伤风,手背上擦了药,黑红黑红的,丑得很。
她这种小伤都这么惨了,刘梅就更不用说了。
刘梅去的可不是医务室,那两个怪手神医说了,刘梅的这个瘫痪,他们是治不了,现在更严重,那就是回天无术。
人直接送去了外面医院抢救,到现在都还没出重症病房。
至于刘梅那两个儿女,一来一直没有得到刘梅的消息,二来他们可算是被刘梅给害惨了。事发后消息传开了,大家都说他俩是杀人犯的儿女,大女儿的工作没了,小儿子原本找到的临时工工作也没了。
那会儿刘梅还没被控制起来,他们想要去局子里找刘梅问清楚,刘梅却根本不想见他们,因为人生的失败,以及未来的不明,她钻进了牛角尖,甚至对着这对儿女说出了如果不是他们,在男人死后,她早就找到别的男人结婚,也不至于被他们拖累成这样。
这对儿女本就是被牵连,还被周家迁怒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刘梅还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他们对这个女人彻底死心,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离开山泽。
在离开山泽前,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找周母道别。
周母没见他们。
他们只能失望离开。
但在他们离开前,俞爱宝出来了。
她准备了三千零一块钱给二人,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块钱的零头,但看着那笔钱,姐弟俩哭成了泪人。
从那以后,姐弟俩再未出现在周家面前,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因为乡下还有
一个年迈的外婆,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牵挂和温暖。
他俩还写了一份遗嘱,外婆死后,他们将彻底离开山泽,再也不回来。
外婆在乡下的房子,以及他们在鱼米镇的房子,都将转移到周母名下。
俞爱宝并不知道这个后续,也不是俞爱宝圣母心发作,在原文中,刘梅虽然是赢家,但随着陷入仇恨越深,私底下性格也愈发古怪。
她的那对儿女,也被她折腾的很惨。
刘梅女儿生下的孩子,因为刘梅的原因被拐,刘梅劝她再生一个,她却果断跟夫家离婚,一辈子都在找那个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的孩子。
直到原文结局,也没有一个结果。
刘梅的儿子更惨,他找的老婆刘梅永远不满意,折腾的他离了好几次婚,有过几个孩子,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被刘梅给折腾掉了,最后酗酒成瘾,一次酒醉后被人抢劫,那是几个赌红眼的赌棍,本就心情不爽,在搜遍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搜到后,气的用棍子将他敲了几闷棍。
有一棍子正好敲在脑袋上,晕了过去。
就在那个雪夜,他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睡梦中。
或许这就是刘梅上辈子的报应。
死前的那天,他正是去看望原主这个表嫂,看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和悲悯,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了原主。
千禧年后的三千零一块钱,也不算少了。
也正是因为兜里没钱,才会遭来那一顿毒打。
否则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性命来,未来也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惜,他在原文中,死得时候,才三十出头。
俞爱宝不喜欢欠人人情,那会儿拿出三千零一,是最好的契机。
可以让他们以为这是周母掏空口袋的全部积蓄。
既还了他们对原主那点情分,也能让他们记周母的好,去衬托刘梅的恶。
刘梅不是想要赵娟过得越惨越好吗,俞爱宝偏不。
她要让赵娟过上刘梅梦里都想象不到的好日子,并且让刘梅唯二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在感念周母的好的同时,一点一点去憎恨刘梅这个亲妈。
俞爱宝要让刘梅,活到人生最后,眼睁睁看着最恨的人幸福美满、寿终正寝,看着
自己留下来的血脉,去敬慕她最恨的人,憎恨她这个最亲的人!
刘梅到那会儿还在绝望和怨恨中,都想不起来这两个在鹏城打拼的儿女。
幸运的是,她的命又硬又长,虽然瘫痪没法再治好,但她的命,被保了下来。
如果养护的比较好,再活个十年十五年不是问题。
俞爱宝在监狱长办公室里了解到这一切,沉思许久。
监狱长有些头疼,她知道,俞爱宝这个受害人肯定是恨不得刘梅快点死,死的越惨越好。
但刘梅这会儿还不能死,否则那些疑点,将永远成为悬案。
谁知,俞爱宝沉思许久后,点点桌面,做出了一个让监狱长惊掉下巴的决定:“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赶尽杀绝的人,既然她已经受到报应,我也不打算再为之前差点被她下药的事情跟她深究。”
监狱长张张嘴,啊,他们的调查是不是有误?
俞女士看起来是如此的真诚纯善,就是有点善良过头了。
“我和我婆婆非常感激这个监狱能为我们讨回公道,所以,我决定捐赠一笔钱给山泽特殊监狱女子分院。”
监狱长:“???”
“不过,我有个条件。”
来了来了。
监狱长打起精神,只要俞女士的这个条件不过分,她一定要为监狱拿下这笔捐赠!
“您说。”
俞爱宝看向监狱长,目光深邃:“我希望,监狱这边能给刘梅女士一个机会,在给刘梅女士保命上多费点心思。”
“另外,希望监狱方也能给李昭昭同志一个补救的机会。”
监狱长脑子一懵,半晌,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您的意思是……???”
俞爱宝勾起嘴角,点头。

第122章 【二更】
俞爱宝的诉求非常简单,刘梅的命能更硬些,最好能活到自己死之前,能让刘梅多看看赵娟过几年好日子最好。
之所以是在自己死之前,那是因为原主的这个身体并不好,即使俞爱宝接手后一直有在保养,但原主就跟上辈子的自己一样,是个短命鬼。
在同样好的条件保养下,如果没什么意外,俞爱宝几乎能够肯定,自己应该会死在周母之前。
周母过于依赖俞爱宝,这并不算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俞爱宝一死,周母必将受到打击,知道周母受到打击,刘梅只怕是激动而死,也是笑死的。
为此,俞爱宝希望刘梅死在自己之前,这一点很好办到。
在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后,她会将所有放在刘梅身上用来吊命的医疗资源全部收回,到时候,刘梅要死多快死多快。
至于为什么要让李昭昭继续去给刘梅当看护……
李昭昭的心眼子,在很多时候大的能穿过堂风。
个别小的时候,连针眼都穿不过去。
那一口咬的,哪里是结束。
而是开始。
只不过,她得提前和李昭昭打过招呼,得悠着点儿。
最后,李昭昭在对付刘梅方面,似乎颇有奇效。
或许能够对解开当年那些谜题上,也有帮助。
监狱长沉默着收回刚才对俞爱宝的误会。
她哪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呐!
分明就是染透了的黑莲花,能黑成这样,监狱长实在不相信俞爱宝的手上干干净净。
她摇头:“这件事情我不能现在答应您,到时候开会讨论过后,如果大家都赞同,到时候再通知俞女士。”
顺便在这期间,再找人深入调查一下俞爱宝。
在山泽这边,上头已经快把她一天上几次厕所都给摸清楚了,如果真有问题,那问题肯定出在她去外地上大学,以及在外地工作那几年!
——俞女士啊俞女士,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的关系,能够不要如预想中的那般尴尬……
看着俞爱宝离开的背影,监狱长冷下脸,想了许久,拨通了一个号码。
系统冒出个脑袋,贱兮兮的去撩拨俞爱宝,主动找骂来了:
【惨咯惨咯,刚刚
那个监狱长,她好像怀疑上你,要找人查你咯。】
俞爱宝没搭理这个抽风的系统。
查吧查吧,原主干净纯良的很。
否则也不会被有心人算计成那个下场。
俞爱宝背着手,气定神闲的去探视了李昭昭。
李昭昭的手早就好了,手背上的牙印愈合的伤痕,在擦了怪手神医那边拿来的祛疤膏之后,也只剩下一点点浅粉的痕迹。
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相信要不了三个月,这点印记也将看不到。
俞爱宝来的时候,是拿了礼物那些东西,在她来找监狱长之前,早就被人检查过,并送到了李昭昭面前。
这些果酱被分装几个袋子,每个袋子里都写了一张纸条,该给谁,分的很清楚。
李昭昭会分吗?
当然不会。
她抱着这一袋果酱,四处找位置,最后放进衣柜下方放枕头的柜门里。
这里还有已经吃空后洗干净的果酱瓶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等着未来新成员的加入。
这是俞爱宝第二次来看自己,李昭昭高兴的带着她逛了好多能逛的地方,还特意避开了那栋被称为监狱禁地的白色建筑楼,免得她婆婆被那些人呵斥。
最后还带俞爱宝去尝了尝这里的员工食堂。
尽管李昭昭已经将最好吃的几样都放进了俞爱宝的碗里,并将俞爱宝碗里她不爱吃的东西都挪到自己碗里,这菜依旧不好吃。
俞爱宝面不改色的吃掉了碗里所有饭菜,擦擦沾上酱汁的嘴角,看不出对这份饭菜有什么意见。
但李昭昭经常观察俞爱宝,俞爱宝这会儿的眉梢微微下压,眼神黑沉无光,微微勾起的嘴角幅度公式化,那是俞爱宝不喜欢这份食物,并且觉得难吃的细微面部特征。
连周淮升都无法具体指出来的表现。
李昭昭挠挠头,她对美食并没什么执着,这些饭菜只是比普通水平难吃点,对李昭昭来说,只要没有毒,不发霉,她都不会觉得难吃。
没想到有点搞砸了。
“妈,您要是觉得难吃,就给我呗,再来两份我都能吃的完,到时候我跟队长请两个小时的假,带您去外面吃点好的。”
咋还都吃完了呢?
闻言,俞爱宝擦嘴的动作一顿。
这一次,面上就连那些细微的表情也看不到了,她说:“能吃就吃完。”
脑海中却闪过前世的一幕幕,暴雨天,小女孩摔在地上,死死咬着恶犬的耳朵,腥臭恶心的血液不断涌入喉咙,小女孩却像是毫无察觉,一只手掰着恶犬的嘴巴,另一只手硬生生从它嘴里抢下那半只已经馊掉,长出青霉的烤鸡。
那是爷爷在别人家做工,老板给的,他放在井口,一直舍不得吃。
后来老人没了,没的时候,人还坐在墙根下,怀里抱着这只烤鸡,眼睛一直看着院子的方向。
小女孩周末放假回家,邻居们早就已经给老人操持起了丧事,只是老人的眼睛一直都不曾闭上。
直到小女孩走到老人眼前,沉默的接过那只发霉的烤鸡,老人的眼睛才被合上。
半只别人吃剩下的烤鸡,老人舍不得吃,小女孩也舍不得吃。
村里的熊孩子骂她是傻子,在一个暴雨天,趁着小女孩拿着瓶瓶罐罐去接屋顶漏下的雨,他们闯进屋里,将她的烤鸡抢走,丢给了村里的恶犬。
小女孩没能打过恶犬,但她和恶犬两败俱伤,后者的一只耳朵被彻底咬掉了,从此成了村里唯一一只独耳的狗。
前者的胳膊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如果不是村里的几个老人实在看不过去,赶走了那条恶犬,说不定,小女孩早就因为几个熊孩子所谓的‘好玩’、‘好奇’,而死在那个雨声嘈杂的暴雨天。
俞爱宝并不幸运。
她没有遇到好心的神。
所以在接下来无数个日子里,瘦小的孩子只能蜷缩在床上,没有打针,没有药物,怀中抱着烤鸡,身体烧的通红,口中说着胡话。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看到了爷爷。
那个沉默、严肃,却会用粗糙的手轻轻擦掉她眼泪的老人。
但老人不是拥有神奇力量的神,他没办法治愈她的病痛,也不愿带她走。
小姑娘只能颤抖的将手伸向怀中那半只已经生虫腐烂的烤鸡,一边无声的哭,一边大口大口将烤鸡连着虫子一起吞下肚。
因为那一刻,她清醒的知道,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因为自己掉眼泪而心疼的老人,真的不在了。
腐烂生虫的烤鸡真的不好吃,那个味道,俞爱宝记了两辈子也忘不掉。
但她曾经饿到过吃腐烂的烤鸡,钻进垃圾桶里捡过别人咬了几口不要的汉堡,捧过馊水桶里淅淅沥沥的残渣填过肚子,接过路边摊贩放烂了不要的苦瓜,一边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一边甜滋滋的感激拿她逗趣的猥琐摊贩。
她被人贩子拐卖过,为了抢吃的跟一群养蛊一样的孩子打红了眼。
然而,她注定不是小说中那种天赋异禀的特工女主,她永远是那个最弱的废物,被所有人都看不起,只能捡他们掉在地上的那点残渣裹腹。
她在黑暗里饿过肚子,拼尽全力也要爬到光明处去够那一缕吝啬照耀在她身上的微弱阳光。
她卑微过、脆弱过、阴暗过、绝望过、疯狂过,也腐烂过。
所以,她怎么会因为一份饭菜不好吃而选择饿肚子。

俞爱宝并没有在监狱这边多待,吃完午饭没多久便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昭昭有点自责,看向身后的员工餐厅,握拳,鼓着一股气往监狱长办公室跑。
“老大,我申请给我们员工食堂换好一点的伙食!”
监狱长站在窗口俯瞰着下方。
办公楼是一座塔,监狱长办公室位于这座塔的塔尖,从他办公室的窗口俯瞰下去,能看到整个女子监狱的情况。
监狱长扭头,看着李昭昭,意有所指:“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当然没问题。”
李昭昭:“???”没听懂。
所以她老讨厌这种谜语人了,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
俞爱宝离开的时候才十二点不到,这个点儿也没什么事情,她坐在驾驶座上,想了想,调转车头,去往少年宫。
周六的双休日人格外的多。
山泽实行单双休日轮换,这周双休日,下周就是单休日。
本周正好轮到双休日,周六,周美美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了少年宫。
自从开始上初三,老师们卷起来,学生们也只能埋头苦干,否则可能作业都做不完。
以前周美美每天放学,五天里会有三天去少年宫练舞,直到晚上六点半以后才回来。
现在工作日都不再去少年宫,而是和弟弟坐在书房里做作业,做完作业复习当天学习的所有知识,更改错题。
等到复习完就是预习第二三天的课程。
俞爱宝不忍看自己未来的一员大将在这时候就被学习给折腾废,因此也多了一项任务,她负责挑出高二数学的所有重点和基础题目,一一教会周小果,然后出卷子给周小果做。
周小果能举一反三,高一课本上的题目,换几种方式给他做,他几乎都能全部满分,高二的学习速度也极快,学校老师们都知道周小果有俞爱宝私底下带着,数学学习的进程和现在的孩子们根本不在同一条跑道上。
因此允许周小果在上课期间做高二数学的课外卷,做完课外卷,就是去做别的科目试卷都没问题,毕竟他是极为擅长数学,不代表他全科全能。
周小果所有科目中,数学成绩最好,紧接着是英语。
生物和历史、地理、政治几门课属于成绩
能上优等,但上不了极优。
这个成绩在班里已经可以说是傲视群雄。
要不是语文这门课的成绩太过拉胯,满分120分,最多只能拿到80,再多点儿都做不到。但凡语文能上九十五,别的成绩优秀,加上有数学和英语那两门拉分项,周小果的成绩,能排年级第一。
语文这八十分的成绩,还是因为有丁雪时不时的私底下给他开小灶补课,否则他连及格分都难。
为此,丁雪面对周小果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暴躁,因为同样是私底下在给这小子补课,俞爱宝能给他的数学补到超出目前四个年级段的程度,徐慧娴能给他的历史成绩补到九十分上下,这还是在非主科满分一百分的情况下。
就她格外失败,因此常常回想俞爱宝的话,教不好学生,是老师自己的问题。
又回想徐老师总是吐槽她的语文功底在离开学校后惨不忍睹,忍不住开始怀疑,难不成,真是自己的问题?
周小果并不知道,自己这稀烂的语文,把人家丁老师给整抑郁了,他还在试图给他姐讲解明白一道数学题。
是的,这就是俞爱宝的方法。
周小果自己会学习是一方面,但学无止境,能不能靠自己想办法,将一道他自己认为格外简单的题目给周美美讲解清楚——这就是一道新的难题。
这同样也能锻炼周小果的思维能力,在高压之下,想出不同的解法,然后从所有解法中,找到最方便,最容易,也最不饶的解法。
其次,周小果的数学成绩太好,以至于有点飘了。
据周小果的老师跟俞爱宝形容的,周小果一到数学课,听到老师在上面讲题,就会表现出一种无法掩藏的不耐烦。
偶尔数学老师讲错一道题目,周小果就会上火,坐在台下,仿佛身上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眼神一个劲儿往数学老师身上飘。
现在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数学课上,只要周小果眼皮一抬,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就以为自己哪里讲错了,满头大汗的开始检查刚刚自己写的题,越看不出来,就越急,头脑空白。
他们数学老师年纪大了,长期的精神压迫下,终于在数学课堂上晕过去了。
就这,周小果都不知道原因。
醒过来后的数学老师也可
劲儿要人家班主任给保密他晕倒的原因,一是他看好这个数学方面的奇才,知道自己资历平平,但不妨碍他想要看着这行业的人才能够更加优秀,日后为国家争光。因此,他不希望给到周小果压力。
其二,数学老师也丢不起这个脸,竟然因为学生给的压力太大,把自己给急晕过去了。
说出来都丢脸。
班主任原本也打算为数学老师保密,直到新来的数学老师上了两节课,就嘴巴上火,说话都难受,班主任就知道这问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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