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怎么这样/当九零后做了婆婆by莲下鱼
莲下鱼  发于:2024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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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像我有多饥渴似的,目前我交往过的男朋友、暧昧过的对象、结婚过的老公,有且只有那一个好么。”
对俞爱宝的评价,丁雪暗自吐槽。
“不过俞老师,你真得去看看徐老师了,她跟受到刺激似的,成天泡在度假村里,像个女版拼命三郎。”
人都黑成黑炭头了。
俞爱宝前段时间太累,咸鱼躺了半个多月,每天收拾完手头上的东西,就躺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就跟坐不直了似的。
谁都不想管。
就连小愚人都不想管。
每天除了按时喂奶,什么也不干。
好在这孩子,除了喜欢摆臭脸之外,只要不去逗他,安静的跟小鲁班似的。
两叔侄面对面对视,能对视俩小时不挪眼。
至于为什么是两小时,当然是肚肚饿了,该嚎了,不然亲妈不管他。
俞爱宝看看外面炽烈的阳光,在好友与躺平生活哪个更重要之间艰难抉择了三分钟,这才慢吞吞坐起身。
不是徐老师比她的躺平生活更重要,而是的确好几个月没去度假村了,得看看现在度假村成什么样,顺便看看徐老师在那边种花,有没有把度假村给捯饬废了。
去年的暑假,高温天持续只有不到五天,市民们没有准备,倒下一大片。
今年高温天持续的时间比往年都要长,一周前就已经上35℃,昨天更是过分,升到38.2℃。
今天稍稍有所回落,回落了0.1℃……
城里有准备的回乡下的回乡下,没回乡下的家里开上空调。
白天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走在柏油路上,鞋底板都快烫融化了。
度假村本该也是淡季,但这几日的盈利报表上的字数却提醒她,太天真。
别忘了,城北相对其他城区,也是乡下。
这一带多山多水,日后还会被改造成风景区。
度假村所在位置,正好在两座高山下,挡住了向这边而来的热流,属于夏凉冬冻,是山泽冬日里难得见到的能够结出冰棱子的地方。
而后面靠着的两座山,冬日里别的地方在下雨,这里在下雪,从山腰往上开始,出现雪花,到了山体的一半,已经能看到白雪皑皑。
再往上去,陷入茫茫白雾中,只有极阳的大晴天,才能看到山顶真貌,美不胜收。
俞爱宝眼睛毒辣,第一眼看到这块地,就起了心思。
所以,还有哪里能比度假村更适合当避暑胜地的?
暑假度假村的流量,比暑假前翻了好几倍。
除了山泽的退休老头,以及年纪还不算大的富商,还有隔壁沐城,以及因着地标商城的新闻而对山泽抱有一定关注的申城退休老头和有钱人们听说这里很凉快,慕名而来。
度假村里,第一个被订完的房子是竹海区。
大片的竹林里,种着的一些花花草草大多都有驱蚊或者灭蚊的作用,蚊虫叮咬的不多,住在竹林隐蔽下的小院,听着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心就跟着静下来。
可惜俞爱宝晚来一步,最后一间竹海区小院已经被人定走,定走的是俞爱宝的老熟人——张正宏。
俞爱宝也没跟人抢,只是去里面逛了一圈,看着一片竹林下,好几个老头或站或坐围在一处低头下围棋。
没有想象中的观棋不语真君子,也没有电视中那些退休老头所拥有的稳重沉淀气质,这群小老头口中吐着脏话的唾骂对方,亦或者围观的骂下棋的,热闹的不像话,简直‘污染’了这片宁静致远意境的竹海。
俞爱宝凑了会儿热闹便被哄走了,她指指点点,小声哔哔:“你们就是嫉妒我年轻!”
“不跟你们计较!”
徐老师在种植区,这片地方本该是种菜的,本徐老师看中种了花,上面盖上篷布,负责这片区域的经理人看着丑兮兮的篷布敢怒不敢言,使人捎信给大老板,大老板盖上一个大大的‘已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老板都不管,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碎一口牙,任徐老师在里面昏天暗地大搞动作。
别看这里有个篷布,可以遮阳,但徐老师种地总是需要进进出出,俞爱宝看到人的时候,她已经比半月前看到的还要黑。
比F洲人还要黑。
尤其是看到俞爱宝后,满子张嘴,一口白牙在黝黑皮肤的衬托下亮的晃眼。
俞爱宝:“……”
万万没想到,徐老师竟然能这么拼。
“徐工,忙着呢?”
一个戴着渔夫帽的老大爷扛着根钓鱼竿,手里拎着个水桶从旁边经过,看到徐老师,熟稔的打了个招呼,“这是朋友来看你了?”
徐慧娴抓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一角擦擦脸上的汗水,亮着嗓门喊:“是啊,我好朋友,今天特地来看我的。”
俞爱宝:也不是特意。
那老大爷感兴趣的扭过头,看看徐工的好朋友长啥样,等俞爱宝转过来,抬起头,露出大帽子下的那张脸。
一看之下,老爷子瞪大眼。
“俞老……”
俞爱宝也立马认出,这不就是上次地标项目中,一个负责领导的亲爸么。
她赶紧伸手握住老爷子的:“老爷子您好,不用叫我‘俞老师’,太生分了,叫我‘小俞’就成。”
张老爷子也是个人精,忙点头:“那行,以后就叫俞老师‘小俞’了啊!”
徐慧娴:“张老爷子,您跟俞老师认识?”
张老爷子偷摸着冲俞爱宝挤挤眼,一本正经:“对,之前见过几次,我孙子一直想去俞老师班上读书,是俞老师
的小粉丝,我们见过几次。”
“小俞啊,徐工现在在忙,没时间招待你,不如陪老头我去钓会儿鱼?成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多没意思,还是得多出来活动活动啊。”
连俞老师不爱出门都知道,看来还真是认识,关系不错。
徐慧娴信了。
俞爱宝想了想:“也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
说着,从头上取下蓝色大宽檐草帽,往徐慧娴头上一扣。
“哎哎哎,俞老师,这么好看的帽子,别给我戴脏了!”徐慧娴伸手要摘,但手上都是干掉的泥巴,只能把脑袋往俞爱宝那边送,“快拿走,我都晒习惯了,你别晒掉皮了。”
她知道俞爱宝爱美,要是今天出来晒成她这样,不知道得憋气多少天。
俞爱宝看了眼徐慧娴的后脖颈,晒黑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点斑驳的白,那是晒的反复起泡掉皮后的痕迹。
“帽子做出来就是让人戴的,何况我可不像你这么喜欢遭罪,我多带了一顶草帽。”
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被卷起来的粉色大宽檐草帽,撑开后往脑袋上一戴,挥挥手:“你继续忙吧,我跟张老爷子钓鱼去了。”
看着俞爱宝离开的背影,徐慧娴心中一暖。
这帽子,是俞老师特意给她带的……
“就给了你一顶帽子,瞧你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一旁,负责这一片的徐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等人都走了,才阴阳怪气开口。
徐慧娴翻个白眼:“你懂什么!”
随后扭过身子,拿后背对着他。
徐经理:“哼,就你懂,等下次大老板过来,看到这里被你弄成什么样,就不会再纵容你了!”
徐慧娴手下动作一顿,心里也有点担心。
不过这话徐经理上次就说过了,要么他没有往上报,要么他报上去后,这个度假村的大老板没有管。
她听丁老师说过,俞老师应该就是这个度假村的股东之一,既然俞老师能把她弄到这里,用度假村的地来种花,那么说不定也有一定的决定权。
大老板看在俞老师的份上,没有计较?
徐慧娴不确定。
另一边的湖边,张老爷子和俞爱宝坐
在湖泊边的一个折叠小凳子上,偌大的湖泊,到处都能看到疯狂的钓鱼佬,不怕酷暑,这个天气也跑出来垂钓。
二人选了个周边没什么人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原来徐工是你的好朋友,我说呢,这么漂亮的一个度假村,你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这里搞这么丑一大棚,还种什么花。”
俞爱宝看着湖面:“张老爷子是嫌弃这大棚丑?”
“当然嫌弃丑,简直破坏这里的格局。一开始,我们几个老人家还找她说过几次,不过这姑娘也有意思,看着跟个乡下来的小丫头似的,掘土种花很有一手,结果跟她聊起来,谈吐言词倒像个老师。”
张老爷子笑:“我们聊得多了,才知道,她还真是老师,还是个历史老师,偶尔说出来的见解一针见血,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种的花,长得就跟大白菜似的,肥硕壮实的很,我们这些老家伙喜欢的很。”
“我家老伴儿平日里就喜欢在家里养些花花草草,来了这里,那院子才预定一个月,院子里就种满了各种花。可她喜欢归喜欢,就是没有种花的天赋,种什么死什么。我们院里的花,就一半活下来,还都蔫了。”
“还是碰上了徐工,两人每天都会唠唠嗑,徐工也不藏私,教了我家老伴儿不少硬知识,还真让院里的花恢复了一些,看着都顺眼不少。”
“我们这里,不少人可都离不开徐工了。”
张老爷子念念叨叨着,年纪大了,说话也就看似啰嗦些。
俞爱宝不接茬:“那不挺好?”
张老爷子斜眼看她:“你当然觉得好,种花哪里不能买块地方种,非要人跑这个地方来。我就说你年纪轻轻文文弱弱的,就是心眼子太多,身体才不大好。”
俞爱宝笑,身子下意识往后一靠。
等反应过来这不是椅子。
“砰——”
俞爱宝仰面朝天,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老爷子幸灾乐祸,“哈。”

天空一碧如洗,干净的让人目眩。
只是在后世看不到的蓝,她看着看着,困意涌上,拿着帽子往脸上一盖:“张老爷子,我困了,帮我看一眼我的鱼,鱼上钩了叫我啊。”
张老爷子:“……”俞爱宝一睡就是三个钟头,他们待的位置原本就是荫蔽处,三个小时后,太阳已经彻底掉到了另一头。
俞爱宝这觉睡得很美满,揉揉眼,坐起来。
张老爷子正在龇牙咧嘴敲背,一听到动静,立马收回手,若无其事:“醒了啊,可真能睡。”
俞爱宝揉揉脸,正好看到自己的鱼线绷紧,张老爷子立马上前,将钓竿提起,熟练的收线抓鱼。
一条鱼大概有巴掌那么大,张老爷子往水桶里一丢,溅起一地的水。
俞爱宝看了眼,那是张老爷子的水桶,此刻水桶里半桶都是鱼,大小都有。
扭头再看看自己的水桶,里面除了水之外,什么也没有。
俞爱宝顿了顿,张口:“老爷子,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刚刚钓到鱼的鱼杆,是我的吧?”
张老爷子:“……”糟了,顺手了。
但他理不直气也壮啊:“你一个小姑娘睡在这里,也不怕被坏人捡走,我这么大年纪还守在你旁边三个多钟头,就为了保护你,你匀我一条鱼怎么了!”
话说着,张老爷子的钓竿还是没动静,而俞爱宝的钓竿,又动了……
张老爷子:“……”
俞爱宝意味深长:“恐怕不止一条鱼吧……”
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的钓竿,但没关系,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早就练就出铜墙铁壁般的脸皮。
“俞老师啊。”
这就不叫‘小俞’了。
“嗯?”俞爱宝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俞老板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投的项目都赚,做的生意都盈利,就连买的钓竿,也就是比我们的吸引鱼。”
这三个钟头,张老爷子一条鱼都没钓上。
以往其实也有空军的时候,但这种倒霉时候不多,大多数一下午还是能钓上来三五条。
但俞爱宝的钓竿
就跟镶了金似的,不仅能钓上来不少鱼,还把原本应该咬他钩的鱼都给吸引过去了。
呸,真是拜金鱼!
张老爷子在心里羡慕的唾骂那些鱼,不妨碍嘴上恭维俞爱宝。
恭维完后,迫不及待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俞老板平日里日理万机的,也没时间钓鱼,要不这钓鱼竿卖给我得了。”
俞爱宝:“您怎么不说送给您得了?”
“诶~那不行,我虽然不在岗位上了,但也不能收受贿赂,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俩都得被‘参一本’。”
年纪虽大,但脑子很清楚。
俞爱宝歪头看他,既然都评价她心眼子多了,那不多用用这心眼子,就白费了老爷子的夸赞了。
“张老爷子说的对,我也没打算把这钓竿送给您,您放心吧。不过,”看向小老头期待的目光,俞爱宝笑的很坏,“不过我已经打算把钓竿送给我朋友徐老师了。”
“?!!”张老爷子瞪大眼,“什么时候的打算?”
“就刚才,您问这句话之前。”俞爱宝摊手,“所以,张老爷子下次想要借钓竿,记得问徐老师要去,反正你们也认识。”
张老爷子:“……”
他气笑,伸手点点俞爱宝,什么话也没说,非常有骨气的起身,扛上自己的钓竿,拎起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健步如飞的离开。
俞爱宝作势要追:“哎,等等,我的鱼!”
小老头的脚步更快了。
俞爱宝今天没回去,小愚人今天一整天都由他奶带。
以往每天都能看到亲妈,每天都对亲妈臭脸,当然,对其他人也一视同仁。
但今天连着一整个白天看不到,小愚人憋不住了,时不时就会扭头,盯着楼梯的方向看。
“小愚人在看什么哟。”
周母逗他。
胖嘟嘟的小愚人面朝下撑在凉席上,抬着头,张着小嘴:“呀啊!”
口水滴答滴答落在凉席上。
见奶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小愚人吃力的抬起胳膊,指着楼上的位置。
以往,白天也会待在楼上的,除了他妈俞爱宝之外,没别的人了。
“嗳哟,我们小愚人这么点月份就开始认人啦,想妈妈了唷。”
愚人收回手,盯着凉席不吭声。
周母也不当一回事,拿出冰箱里冰着的母乳袋拿去加热。
“小愚人是不是饿了呀,奶奶这就给你和小鲁班热奶唷。”
俞爱宝母乳比较多,小愚人喝不完,就会给小鲁班一起喝。
李昭昭给小鲁班断奶比较早,现在跟着小愚人一起吃奶也格外欢快。
母乳热完,装进两个奶瓶里,就见小鲁班正撅着屁股蹲在小愚人旁边,露出两小瓣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听到动静,小鲁班扭头看过来,短短的手指指着小愚人,张嘴:“咕!”
周母一愣,快走几步,探头去看小孙子,只见小愚人趴在席子上,面朝下看着凉席,眼泪啪嗒啪嗒掉。
周母赶紧将小娃娃抱起来:“哎哟喂,愚人咋啦,咋就哭了呢?”
或许是有人哄的原因,刚刚还安安静静掉眼泪的小娃娃,忽然委屈上心头,瘪着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踢蹬着两条小短腿,再次化身巨版活蛆蹦跶扭动。
这力道大的,周母差点没抱住。
俞爱宝没接到电话,她早在出来前跟周母商量过,周母觉得小孙子好带,提前几天让她多囤点母乳在冰箱里,让她尽管在度假村里玩两天,好好放松一下。
俞爱宝虽然没有订到竹海小院,但订到了一间美式田园小楼。
徐慧娴每天就睡在员工宿舍里,还是只有一个铺位的那种,今天特地被俞爱宝叫过来一起住。
徐慧娴来这里就是干活的,她已经挣到了不少钱,但还真没住过这里的房子。
之前淡季没住上,现在旺季,房价涨了,就更没想过要住上一天试试。
不过今天借了俞爱宝的光,她也不客气,当即准备了一套衣服,在设备齐全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擦上俞爱宝带过来的身体乳。
身体乳刚接触到皮肤,徐慧娴愣在当场,愣是被硬控了三秒,才回过神来。
都知道俞爱宝的身体一般,除了怀孕时期格外怕热之外,其余时候都相对比其他人怕冷些。
正常人三十度的天气开始感觉到热,三十五度已经热得心浮气躁,但俞爱宝体寒,三十五度,对她来说可能只比刚好稍稍热一点点,不需要开风扇的程度。
看了中医,效果不大
,倒是特殊女子监狱的怪医给她专门研制了一款身体乳,擦在身上,身体会微微发热,让她感觉到舒适。
这款身体乳,别人用着就会觉得身体灼热的慌。
六月份的某一天,气温格外低,大家难得穿上外套,俞爱宝还拿出她的这个身体乳,让大家洗完澡擦身上。
这是药乳,会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花香,不臭,很好闻,正常人也能使用,只是会身体发热。
但用完皮肤格外柔软。
徐老师尝试过一次,那天天冷,擦了这个药乳,连着五六个小时,她都没穿外套。
可以作为冬天的御寒物使用,跟抹了生姜似的,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徐老师以为俞爱宝这次带过来的也是这个,打开后,能嗅到一股浅淡的药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有闻到的原因,总觉得跟之前闻到的不太一样。
伸手一挖,药乳到了手上,凉意就透着手指一点点蔓延到她的思绪。
“还不抹到身上?”俞爱宝站在浴室外,这浴室只有一层帘子,是之前的门坏掉还没来得及换,否则早就被人定走,也轮不到俞爱宝这个内部人员暂时拿出来给自己用上。
俞爱宝没有变态喜欢看人洗澡的习惯,但她经常用中药药乳,鼻子灵敏得很,嗅到气味,又没听到徐老师的问话,自然知道她还没往身上擦。
“这个……”
徐慧娴迟疑着抹到身上,一抹仿佛就化水,比起俞爱宝之前那种药乳的油感,这个药乳更水润。
抹开了以后,就像是身上涂了花露水,凉的很。
然而,花露水不持久,这个药乳持久啊。
俞爱宝:“往晒掉皮和经常暴晒太阳的地方多抹一点,都黑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知道的是跑这里来种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送去F洲挖煤去了。”
里面沉默了很久,才响起徐慧娴干哑的声音:“谢谢。”
俞爱宝说话依旧不那么好听:“不用谢,丁老师有,家里其他人也有,要不是她非要找我请人家帮忙研制,否则也没这种药乳。你俩就她一个人有,看不惯她太得瑟。”
徐慧娴笑出声。
身上很凉,但心里很暖。
说来可笑,这种家人般的温暖,竟然是从别人身上才
体验得来。
俞爱宝摸摸鼻子。
忽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俞爱宝接起来。
“您好,俞爱宝女士,刚刚有位姓周的先生自称是您丈夫,带着孩子在门口等您。周先生一个小时前就托前台跟您打过电话,但电话没打通。如果他并不是您家先生,我们会立刻过来处理。”
俞爱宝:“???”
“没事,你们忙吧。”
她挂了电话,对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徐老师说道:“升哥带着小愚人来了,我下去一趟。”
徐老师点头:“好,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俞爱宝定的是一个小楼,一共两层楼,三室一厅。
下了楼,打开院门。
门外,男人的脸都被抓花了,衣服领口的扣子掉了,露出一截锁骨,要不是怀里抱了一条人形大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跟情人私会被老婆抓奸抓花了脸。
看到俞爱宝,男人清俊的花脸上露出委屈来:“瓜妹……”
人形活鱼扭头,看到俞爱宝,顿时不动了,脸皱成一团,扭头,将脸埋在他爹结实的胸肌上。
周淮升:“……”
说实在的,有点受宠若惊,这小子出生三个多月,还是第一次这么依赖自己。
但下一秒,胸前湿了一片,小祖宗哇的哭出来,又开始蹦跶扭动。
不过蹦跶扭动的方向,却是朝着俞爱宝。
小愚人冲着俞爱宝扭身,伸出手,身上吃不住劲儿,啪的一下往下倒。
周淮升上前一步,小愚人倒进俞爱宝怀里,抓着她的衣领,小手抓成了发面拳头。
俞爱宝诧异,下意识抱住儿子。
“你又怎么招惹他了?”
她茫然。

她是第一次当妈妈。
以前网络上总能看到一句话“你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又不是第一次当小孩?”
但俞爱宝当小孩的时候,就没有受到过除了爷爷之外的人的任何偏爱与庇护。
可爷爷总是很忙,忙着给人家干活挣钱,供她读书吃穿,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己温情。
等到爷爷死后,唯一能带给她那少许偏爱与庇护的人也没了。
因此,俞爱宝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一个孩子好。
就像她对待周二恒、李昭昭和周大美,他们是成年人,俞爱宝自然有对待成年人的方式,不管每次出手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用担心伤害到他们。
周美美和周小果年纪也不算小,俞爱宝做事也不算太出格,不用思考有的没的。
但这么小一点的小娃娃,俞爱宝是真不知道他那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无法换位思考。
“儿子想你了。”周淮升摸摸小愚人脑袋瓜,看向俞爱宝,“我也想你了。”
最多才一个白天没见……
俞爱宝当然不会这么说。
“没有升哥陪我睡,我也不习惯。要不是得考察考察这边情况,我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在这边待。”
周淮升:“!!!”好会,好爱!
“那……”
“那今晚,升哥没什么事情,陪我一起睡吧,这里距离派出所,跟古镇村和派出所的距离差不多,到时候你开车去就行。”
今天周淮升就是开车来的。
不过现在没有买儿童椅的习惯,山泽市面上也买不到儿童椅,到时候让张正宏的申城留意一下,有的话给买两个回来。
小愚人一个,小鲁班一个。
“嗯?”
俞爱宝往里走了两步,见周淮升没跟上来,诧异,“升哥,你是想回家住吗?”
周淮升:“不不不,我今天正好也不想在家住,这里很漂亮,住一晚上也无妨。”
“哦,就一晚上?”
“瓜妹……”周淮升被逗得耳朵通红,有些气虚。
小楼一共三个房间,一个由俞爱宝一家三口住,另一个给徐老师,还空出一个来。
“正好空出一个,俞老师明天如果没什么安排,不如叫上丁雪,免得她知道以后又要说我们不带她玩了。”徐老师换好衣服下楼,之前的每个晚上,就算是穿上吊带和三分裤都觉得热,后背一阵阵冒汗。
今天穿的短袖T恤和五分裤都凉快。
“都行。”
周淮升已经去他们自己的房间洗澡了,都说他单纯,俞爱宝倒是想让那些觉得他单纯好骗的人看看,说是送儿子来见妈妈,身后还拎了个行李袋,里面放了孩子的奶瓶衣服尿不湿,以及他自己的换洗衣物。
这一早就打定主意想要住下来,但还不等他发挥,俞爱宝就提前说起,让鼓起勇气准备耍赖皮的周淮升反而更不好意思,有种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羞臊。
再加上有别人在,向来洗战斗澡,速度极快的他,上去半小时都还没下来。
俞爱宝没多想,她在盯着小愚人看。
或者说,她正在研究小奶娃。
小愚人刚还表现出非她不可的架势,这会儿被放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看一眼俞爱宝,啃会儿手指。
再看一眼俞爱宝,再啃一会儿手指。
像是确定亲妈不离开,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脸上开始逐渐出现熟悉的臭脸。
俞爱宝总结:“所以不是扑克脸综合征。”
“什么综合征?”徐慧娴不解。
“先天性肌强直面综合征。”就是一种面部肌肉僵硬,常表现出表情缺乏、好似总是摆着一张‘臭脸’的样子。
徐慧娴:“……”听不懂。
俞爱宝也不是很懂,以前在网络上有见过类似的案例,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不过看到自家儿子是能摆出正常表情后,俞爱宝就明白了,这小玩意儿的脸部肌肉没毛病,它就是生来就欠抽!
她站起身,准备去看看周淮升在磨蹭个什么劲儿。
一转身,身后的活蛆……活鱼又开始蹦跶起来:“呀啊啊啊~”
皮质沙发被两只颇为有力的小Jio拍打的啪啪作响。
俞爱宝一扭头,活鱼放下脚,收回愤怒的目光,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吮手指摆臭脸。
俞爱宝歪头。
她不解,看向徐老师:“孩子都这样吗?”
慧娴忍俊不禁:“我也不知道,我侄子侄女小时候都没见这样过。”
现在徐老师明显是彻底从过去原生家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提起那几个白眼狼侄子侄女时也不再黯然神伤,还能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
俞爱宝搞不懂,但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孩儿给硬控。
她转身走出几步。
“呀啊啊啊!!!”
俞爱宝没搭理,走上楼梯。
身后急了,开始叽里呱啦说些大人听不懂的婴言婴语。
但俞爱宝仍旧没有搭理,而是直接去了楼上。
终于,小愚人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哭声没有引来俞爱宝,倒是让徐慧娴急了。
“别哭别哭,妈妈马上就下来,姨抱抱,宝宝不哭,姨抱抱也一样。”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徐慧娴一个干了几个月农活的人,年纪轻,一把子力气,都差点被怀里这条活鱼给弄闪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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