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锁定她这个嫌疑犯后,盯着她这些年的脚步顺藤摸瓜,被他们发现不少疑点。
比如——周父之死。
可事情过去太多年了,很多当年遗留下来的证据都早就被刘梅处理干净。他们想要找到一些能够给她定罪的证据,需要大量时间。
亦或者,从她嘴里撬出来更快。
但刘梅又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主动说出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刘梅曾经的信念开始动摇。
李昭昭太尽职尽责了。
自从听那两个怪医说,刘梅需要经常晒太阳,最好是出去晒晒,看看外面的风景,不整天憋在家里,心情好点,病也能好的更快。
然后李昭昭一边皱眉嘀咕:“要不是医生这么说,要不是我不能揍你,我都不愿意带你去外面,心情不好就不好,你们这种人,进了监狱怎么还能过上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呢?”
一边说着,伸手将刘梅抱起来,粗鲁的往轮椅上一塞。
“咔哒”
刘梅瞪大眼,刚接起来的脊椎又受损了。
被连连送往怪医医务室的路上,刘梅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默默从眼角滑落。
等刘梅从医务室里出来,脊椎上又钉了钉子,脊椎疼,后腰开口的刀口也疼的神筋突突的跳。
医务室的手术间大门刚打开,对上李昭昭愧疚的脸:“这次我肯定小心点!”
刘梅瞪大眼,张口,声音嘶哑听不清。
真不是一般的粗鲁,刚出过事情,第一二天还小心着,后面看没什么事了,逐渐动作愈发豪放。
几天后,刘梅再次进入医务室的手术间。
几番折腾后,刘梅已经瘦成一把骨头。
——要不还是把我杀了吧。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刘梅甚至有一种想要主动招认的可怕念头。
最终还是对周母的恨意,让她压下了这个念头。
是赵娟对不起自己!
她要让赵娟一辈子活在往日的痛苦之中!
如果她招了,赵娟走出过去的阴影,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她不服!
为此……
为此……
看着李昭昭那张笑容单蠢的脸,刘梅咬咬牙,为此再忍上一段时间也无妨,只要给她点时间,她就能把这个怪力女洗脑成自己的人!
如果不等她出去,让李昭昭帮自己报仇,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想要害死周家,周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防备,到时候……
想到在她脑海中所设想到的未来,刘梅眼中闪过一抹阴毒。
不仅跟李昭昭很熟,且对她防备到不惜将其流放到特殊监狱的周家人最近过得挺不错。
虐猫事件结束后,警方顺着那个虐猫者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伙盗猎者团伙,还是个大团伙。那个团伙的人哪里知道自己队伍里还有更变态的人,因其私底下的变态行为,害的他们差点被一网打尽,半数以上的同伙都被抓走。
团伙里剩下的几十人逃的逃,躲的躲。
实在逃不过去又躲不掉了,私下里一碰面,复盘起这件事情的经过,最后矛头都指向那个变态虐猫者。
真是越想越气,气的冒烟。
他们盗猎是为了挣快钱,那变态虐猫是为了什么?
还把他们这么多人拉下水,又丧心病狂,又毫无人性,叔能忍婶不能忍!
于是几人一拍即合,决定被抓后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果然,他们被抓了,因着偷猎行为是和虐猫者一起进行,因此在判刑前,他们同样需要承担修复盗猎当地环境的损坏。
然后,这帮人碰面了。
刚进来的团伙们看到虐猫者,那是恨得眼珠子都快滴出血来,纷纷捏拳,蠢蠢欲动,等待看守们
离开的最佳讨伐时刻。
虐猫者惊的头皮发麻,扭头就跑。
一场大战——哦不,是不知道几十场大战即将在眼前上演。
也不知道是这些看守是精神不济还是上班时间水喝多了的原因,时不时就得结伴去补个觉,要么结伴上一趟厕所,一上半个钟头。
虐猫者恨,补觉还得手牵手一起去,你们家里人知道你们关系这么暧昧吗?
上厕所一上半个钟头,一天七八回,不怕得痔疮啊!
劳动健身,还能享受未来十年的包吃包住,偷猎者们快乐;
没了一大波偷猎者团伙的虎视眈眈,野生动物们快乐;
抓获一个大团伙,警方们也快乐;
得了婆婆的夸奖,李昭昭快乐;
虐猫者得到应有的惩罚,流浪动物们报了仇快乐;
没把自己给坑进去,俞爱宝也快乐。
啊,真是六方共赢。
而对俞爱宝来说,这件事后的代价是,那群流浪猫、流浪狗,甚至还有养殖狐狸被送进宠物医院,俞爱宝又出了一次血不说,小洋楼里也即将迎来一大波小动物……
钱倒是小事,就是这小动物们的安顿后续是个麻烦。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周母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那会儿她在小田庄里干活,小田庄里到处都是禽畜的叫声,嘈杂的周母耳朵都快聋了,那陌生车辆经过附近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这件事情处理的又快,等俞爱宝被送回来,推着婴儿车回到小洋楼里,周母还没回来。
连儿媳妇出去过都不知道。
还有五天就要开学了,俞爱宝的假期即将结束,但看着周美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每天唉声叹气抗拒开学的到来,俞爱宝就高兴了。
真好,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不想上班。
可惜了,现在的周小果就是个学习狂魔,开学对他来说丝毫不是一个可怕的事情,寒假作业也做完了,俞爱宝给他买的好几套试卷也都刷完,顺便看了二十几本外国名著,看了三本外国名画画册。
等到开学,学校图书馆里还能看到很多国内名著。
俞爱宝还在新华书店定了一套国内名家水墨画画册,下周就能到。
生活实在美好,每天脸上都是愉
悦的笑容,自然没有俞爱宝期待的丧气。
俞爱宝坐在书房里,难得拿出教室备课本,翻开初二上学期的数学课本准备当个好老师。
其实俞爱宝想过趁热把初二下学期的数学课做个教师笔记,还能借给其他初二年级的老师借鉴借鉴。
但这个数学课本她教过一学期,由于教的快,后面还有几乎半学期的时间,只能又复习两遍,都要复习吐了,几乎哪一课在哪一页的哪一行,她都能准确报出来。
再让她写个教师笔记,她实在抗拒的很,只能翻看上学期的,先把这个学期的教师笔记做出来,让其他老师参考参考。
为此,俞爱宝还做了个计划表,从早上到晚上所有时间都被她安排上,确保自己用五天时间,也就是在开学之前,就能把这一册的教学笔记给做出来。
然而……
啊,孩子们的小人书是真好看啊。
一个不留神,一天过去,距离开学只剩下四天时间,空白崭新的笔记本上,蓝色水笔只写了龙飞凤舞的“教学笔记”四个字……
看着笔记本,俞爱宝摔书。
做什么教学笔记,她俞爱宝什么时候需要这玩意儿了!
束缚灵魂的自由,就是压制教学的能力!
这个教学笔记,可万万不能做!
俞爱宝皱眉,一脸严肃的看着笔记本,最后用水笔认真的在教学笔记上划下一条长长的斜杠,翻下笔记本外壳,丢进抽屉里。
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舒服了。
开学倒计时——第四天。
这天一大早,古镇村里的一户人家吵闹不休:“我都说了让你别把米放在外面,这下好了,招来这么多老鼠,你看都嚯嚯掉家里多少米和肉了!”
“啪!”
一块本啃得坑坑洼洼的鱼鲞砸在饭桌上,饭桌上的众人谁也不敢说话,低头干巴巴的把稀饭往嘴里扒拉,连口小咸菜都不敢伸筷子夹,静若鹌鹑。
尤其是刘家的老头子和儿媳妇,更是肩膀紧缩,悄摸摸的往一边小心挪动身子,试图用儿子/丈夫的身体藏住自己。
刘家儿子头皮发麻,将脸埋的更深,恨不得埋进碗里: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山泽跟出名的耙耳朵省份川地一
样,也是男人当家,但工资全部上交不说,还得听老婆的。一般这个家里地位最高的都是奶奶,紧接着是公公。
至于第三位排的是儿子还是儿媳,在婆婆眼里,那肯定是儿子排第三位。
但嫁过来的儿媳一般很少把自己看的很低。
这种现象,越到城里越明显。
——乡下除外。
也不知这种差距是如何形成。
在刘家,最厉害的当然是刘奶奶,可能是太厉害太强势了,不能接受同样强势的儿媳来跟自己争地位,给儿子讨来的媳妇儿性子比较弱。
现在儿媳性子弱的缺点就出来了,家里遇到事情,就会跟家里这群男人一样,在外面还挺正常,一回家就跟个受气鹌鹑似的,沉默寡言,且能躲。
“我说话呢,都没耳朵,听不到吗?”
结婚几十年,难得一次叛逆,不肯将米袋放进仓房里,结果害的家里闹鼠灾的刘爷爷抱着碗,心跳加速,不敢吭声。
把鱼鲞放在客厅里挂着,结果闹鼠灾让鱼鲞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刘家儿媳盯着碗里最后那颗米饭,筷子扒拉着,也不敢吃,就怕吃完得站起来,成为婆婆的撒气桶,眼珠子都快瞪成斗鸡眼了。
看着家里三个不成器的大人,刘奶奶气不打一处来,看向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
“我去做作业。”
“我去辅导弟弟妹妹做作业。”
“窝……窝……呜呜呜,锅锅挤挤啾啾窝!!!”
三岁的小孙女哇的一声哭出来,扒拉着儿童高椅爬下来,跟后面有鬼在追似的,追在两个哥哥姐姐身后往屋里跑。
空气一阵静默。
最终,还是住在后面的妯娌上门,才解决尴尬的气氛。
老太太推推老花镜:“大早上嚷嚷什么,我住后面的都听到了!”
刘奶奶看到嫂子过来,开始倒苦水。
把这两天的事情一一道来,才说:“这老鼠抓了两天都没抓完不说,我昨天跟林老五家的借了她家大猫过来,老鼠有没有抓到不知道,家里的碗、杯子砸碎好几个,蚊帐也被抓花了,热水瓶也碎了!”
老鼠有没有抓到不知道,家里损失倒是不少。
猫鼠大战中,还祸祸掉了不少大
米,各个角落里都能看到几粒米。
刘家现在跟被老鼠族群盯上的粮仓似的,鼠灾闹得更凶了!
“林老五家的情况咱都知道,我就是想着借她家的大猫用用,又能给我家抓老鼠,完了我还能添点钱送过去当辛苦费,也算是帮帮他们了。结果现在闹成这样,我还能找她赔钱不成,一大早就让我儿媳把她家大猫给送回去,还倒添两斤大米。”
刘家儿媳小小声:“林婶子没收。”
刘奶奶扭头:“闭嘴,刚刚嘴巴闭的跟蚌壳似的,现在讲,显着你了?”
刘家儿媳不敢吭声了。
刘家嫂子摇摇头:“你啊,脾气收着点,别吓到孩子,闹鼠灾这种事情,要么找猫解决,要么找专业的除害大队解决。但除害大队的钱你舍得花?”
这会儿有除害大队,其实就是专门负责帮别人捕鼠、灭杀家里虫蚁的团队。
一般都是那些大型厂家才会请这种团队上门,毕竟这团队一次收费都是五百起步,花个八百一千都是常事。
请人家过来吧,得花大几百。
自己抓吧,抓不完,根本抓不完,浪费的粮食和肉,还有那些被嚯嚯掉的衣服、家具,还有每天晚上叮铃哐啷作响的动静,不仅损失很多钱,还让人精神萎靡。
刘奶奶快崩溃了:“那我还能咋办?”
刘家嫂子推推老花镜:“村头之前搬来的人家你知道不?”
刘奶奶一愣:“哪家?”
村头那并排的两栋小洋楼,都是新搬来的,两边只隔了三个月左右。
“就最先搬来的一大家子,姓周。”
刘奶奶恍然:“就那个家里婆母整天不干活,抱着头小猪每天在荒地上跟一群老娘们开猪展的那个周家?”
刘家嫂子:“……”还挺会形容的,但下次别这么形容了,容易得罪人。
“你前段时间去乡下种地,不了解情况,她家有个当老师的漂亮儿媳,听说教学生很有一套,不少学校抢着挖人。人家当老师的就是牛,不仅能教学生,还能教猫崽子。她怀孕了,每天一大早出门走走锻炼,她养的那七只猫就跟保镖似的跟前跟后,后村里的狗路过好奇凑近看一眼,都得挨那群猫崽子的巴掌。”
那是一只接一只的上,还是连环巴掌。
这还是猫还小,应该半岁多点,否则长到一岁,力气更大,那大黄狗的脸都得被抽肿。
村里的猫猫狗狗都有自己的沟通渠道,也不知道被抽的大黄狗回去后和村里那些猫猫狗狗都说了什么,现在周家儿媳带着猫一起出门,十米之内不见牲畜。
连村里的猫老大都得绕道而走,不想惹恼这群不讲武德喜欢打群架的疯崽子。
打赢了说出去不好听,打输了还丢脸。
惹不起,躲总成了吧。
一只猫都把整个家闹得这么乱,七只猫还不得把周家闹翻天啊。
但那七只猫讲规矩的很,日常跟着俞爱宝出来,玩闹的时候也不会离得多远,更不会绊倒她。前几日她还看到俞爱宝骑自行车出门,车筐里挤着一滩猫,后座上蹲着一只,脑袋上还趴着一只,一动不动,还会自己找角度蹲的舒服些。
路面有小石子,自行车不断小幅度颠簸,偶尔有骑自行车路过的人觉得有趣,车铃铛声突然叮铃作响,猫猫们也没有受惊跳下来。
刘家嫂子实在好奇,等俞爱宝回来后,她故作不经意间经过人家院门口,竟看到院子里玩耍的猫猫们排着队,走进门内自己蹭垫子,蹭干净了才进门!
精的跟人似的!
刘家嫂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次妯娌家闹鼠灾,看妯娌一脸烦躁,刘家嫂子就想起了周家养的那几只猫。
“她家儿媳养的猫真的神了,要不你试试看?”
“这……”刘奶奶迟疑,实在是被林老五家的大猫给整出了心理阴影,成年猫都这样,没成年的猫,那不得更淘气。
一只猫家里都闹翻天了,七只猫,那不得把整个林家砸个稀巴烂?
刘家嫂子:“不然你还能有别的办法?”
刘奶奶一想也是:“那……那试试吧。”
周家——
又是小囡囡没来的一天,俞爱宝无聊托腮,想她。
原本以为今天会和之前的每一天那般无聊,就有人上门来拜访了。
来的是两个脸生的老妇人,看年纪应该有六十多,笑容和煦。
寒暄了一阵,见周母一直没回来,只好道明来意:“这几日家里闹鼠灾,我借了林老五家的大猫,但事情没办成,大猫有
些淘气了。我听我嫂子说,俞老师家的猫调教的听话规矩,就想着能不能借俞老师家的猫试试?”
俞爱宝一愣,没想到她俩是这个来意。
邻里邻居的,又不是什么出格的要求,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刚遇到一个虐猫的,想到曾经肥润的橘猫落到虐猫者手里后那副惨样,再想想那批送去宠物医院里的其他虐残的猫猫狗狗们,其中有半数没有撑过去,在宠物医院的手术台上就没了。
俞爱宝实在还有点心理阴影。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有顾虑很正常。
刘奶奶是听自家嫂子说过周家对养家里宠物的态度,从不打骂,吃的可不是家里的剩饭剩菜,说是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吃的都是周母在小田庄里抓来的鱼,偶尔还给打个蛋吃。
唯一吃到的盐分,还是来自他们给猫吃的香肠里带的。
因着吃肉多,晚上可能还会抓老鼠,即使每天吃上一根香肠所带来的负能量都能被身体排出。
就连家里把一头肉猪崽子当宠物养,脖子上也都是会缠一条漂亮丝带,打个蝴蝶结,丝带串着一块圆形小木牌,一面写着小猪的名字,一面写着丢失后周家的联系电话,以及送回周家必有酬谢的字样,以此用以区分它的身份。
万一走丢了给送回来,送到手里的感谢钱,都比买一只肉猪崽子花的钱要多。
把它们养的比乡下的孩子还好。
想来是不放心这样随随便便借给几个陌生人。
刘奶奶:“俞老师,你看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找村里那个陈芸做见证人行么,要是你家的猫崽子在我家破一点油皮,我赔一千给你们!”
俞爱宝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找芸姐做见证人签保证书这种麻烦又大张旗鼓还得罪人的事情,俞爱宝当然是……干得出来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成全所谓‘大方’名声的老好人,离开芸姐家,捏着手里的承诺书,俞爱宝笑着让刘家两个奶奶跟上。
几只猫猫在屋顶上打滚,俞爱宝一声呼哨,屋檐上齐齐露出七颗猫猫头。
耳朵尖一动一动,口中娇滴滴的:“咪嗷?”
俞爱宝看了一圈猫猫头,最后选定其中三只。
最能吃的二白,
情绪最稳定的大奶牛,以及杀伤力最强大的小七。
“俞达隆、俞饵龙、俞骑龙,你们仨下来!”
几个月的时间,七龙珠早就已经记住自己的排序,总是大黑、二白、小七的叫,突然叫它们大名,这三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才齐齐喵喵叫,借着院墙的缓冲跳到地上,优雅的走到俞爱宝脚边,蹭蹭她的脚踝。
“咪嗷?”
屋檐边上四个猫猫头依旧没有收回去,猫猫的好奇心很重,纷纷歪着头看着下方的几人。
“这三只小猫,黑白奶牛猫最大,性格最稳重,脾气也最好。白猫不爱活动,不喜欢搭理人,但最能吃。狸花猫最小,脾气暴躁,最能打。它们仨跟刘奶奶回去试试看,家里也没试过让它们专门捕捉老鼠,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不过小洋楼这边,以及小田庄那边的确没有见过老鼠的踪影就是了。
刘奶奶:“瞧它们这么聪明,连这么难的名字都能记住,抓老鼠肯定不在话下!”她很惊喜,但也听了小狸花脾气差,白猫不爱搭理人,就黑白猫脾气最好,试探性的伸手摸摸它的大脑袋,果然,大黑看看俞爱宝,见她没什么反应,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让她随便摸。
“就是它们的名字太难记了,我记性差,记不住……”
刘家嫂子也是一脸喜爱的看着这三只可爱小猫,闻言笑:“这有什么好记不住的,不就是大龙、二龙和七龙的谐音么。”
俞爱宝看她一眼,点头:“对,你们叫不惯,也可以叫它们大黑、二白和小七。”
刘奶奶:这名字不挺好记的么,非得给取个姓氏不说,还给每只猫弄个‘龙’字。
刘奶奶脑海中不由的幻想出一条长着猫头和猫爪的长条龙,画面太诡异,老太太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这种诡异的幻想给甩干净。
七龙珠聪明,但还没聪明到能完全听懂人话,且让陌生人把自己给抱走的地步。
刘奶奶一把抱起大黑,大黑就跟一条液体猫似的被挂在老太太胳膊上,一脸懵逼的垂头看着二弟和七弟,不敢置信扭头看老太太。
不是,当着自家铲屎官的面,尔等刁民竟有如此胆量敢当面偷猫?!!
大黑的性格只能说是好脾气,不能说是好欺负。
下立马炸毛,猫爪里迅速闪出弯钩似的尖锐指甲,扭头就要给刘奶奶抓花脸。
好在俞爱宝先下手,伸手先抱过大黑,大黑背靠着她不停挣扎,四肢冲着刘奶奶二人张牙舞爪,喉咙里还发出如引擎轰鸣般的低吼声。
俞爱宝另一手挠挠大黑的下巴,又挠挠它两耳之间的脑袋顶,大黑立马缩起脑袋,收回指甲,眯上眼,舒服又嗲嗲的呜呜叫。
“它们没经验,我先把它们送过去,免得以为被我送人,或者被你们给偷走了。”
刚刚那一下,俞爱宝要是晚来一步,刘奶奶是真可能挨一爪子,余惊未消,这下是不敢再去摸它们了。
俞爱宝嘴角微勾,安抚的挠挠自家大黑的下巴,看着大黑舒服的不值钱的模样,没吭声。
大黑二白小七三只猫猫被送去刘奶奶家,虽然没有叫上其余四只,但大多数时候俞爱宝出门它们都会跟着,今天一起跟上除了当小保镖之外,更是好奇老大老二和小七要被送去什么地方。
难不成,铲屎官要把它们送人?!!
想到这个念头,其余四只猫猫大惊——
惊喜若狂。
啊,送走那三只争宠的,它们四只得宠的机会不就来了!!!
老三老四老五老□□只猫猫激动莫名,猫猫祟祟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说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然后看向那三只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充满三只被抛弃的期待。
一群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情的老六。
刘奶奶家挺大,是那种两层式农家院落,但不是乡下常见的暗中土坯房,而是装修还算不错的砖瓦房。
院子的栅栏很高,用的还是涂了黑漆的铁刺栅栏。
一只脚才刚踏进院子,一只肥硕的老鼠就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冲出来,嚣张的钻过人类脚下,冲向另一个方向。
二白耳朵立了起来,但它懒得动。
反应最快的是战斗力最强的小七,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小七便以闪电般的速度追上去,那只肥硕大老鼠还没钻进洞里呢,就被小七一把摁在爪下。
南方吃饱肚子的老鼠有多大,毫不夸张的说,比半个小七还大。
别说是小七了,就连最能吃的二白看着那大老鼠,都有点无从下口的感觉。
由于很少离开俞家附近,偶尔离开也一直跟在俞爱宝身边,它们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难怪这么嚣张呢。
大黑滑到地上,颠颠儿跑到大老鼠面前,其余四只也一起跟上,七颗猫猫头围成一圈,从上而下俯视着被小七摁在爪下的大老鼠,交头接耳,猫语划分:
【我就吃脑袋吧,我最喜欢吃老鼠脑袋,嘎嘣脆。】
以前在俞家,老鼠又小又少,吃不饱还不能挑,能抓到什么吃什么,因此家里耗费的鱼就不少。老鼠其实才是猫猫们的主食,要是能光吃老鼠就吃饱肚子,猫猫们哪里还看得上那点鱼肉啊。
最多就是拿鱼肉来打打牙祭,像吃火腿肠一样当个零食就算了。
【这身体给二白吃吧,这只老鼠太大太肥了,我吃完这个就别想吃别的了,二白胃口大,能吃完。】
几个弟弟还在那边划分呢,二白缓缓伸出一只胖乎的猫爪,摁在大老鼠身上,终于开口:【不,一个身子还不够我打牙祭,这只全归我。】
其余猫猫:【……】
还是大黑开口打圆场:【没关系,我嗅到这个家里有很多老鼠,如果都能抓到,咱们七个兄弟姐妹吃撑了还能打包。】
猫猫们欢呼:【打包!!!】
本来叫来的是三只猫猫捕鼠小队,结果看到这么多肥乎乎的大餐在眼前晃,就像是一个美女衣衫轻薄的站在色鬼面前,伸出食指勾着色鬼的衣襟一样,让七龙珠们难以自持。
都不需要俞爱宝解释,七龙珠们仿佛离弦的箭般冲出去……
哦,是六龙珠。
二白蹲坐在原地,背对着它们开始享受它的血腥大餐。
刘奶奶妯娌俩从未见过这样一幕,眼前画面仿佛一会儿按下加速键,一会儿又按下放慢键。
加速键是冲进去抓老鼠,放慢键是停下来在门口蹭爪垫。
蹭爪垫的时候嘴里还呜呜呜的叫,一脸嫌弃,好像在嫌乎这家子的脚垫太脏,把它们的肉垫都越蹭越脏了。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院子里横尸了三十几只大小不一的老鼠。
二白巡视在这顿自助餐之间,一边打饱嗝,一边扒拉一下鼠尸们的死相,点评一下刽子手的捕杀手法。
【咦,脑袋都只剩下半个,看这牙口,
看这血肉模糊的粗暴手段,不用想都知道是小七那只粗暴屠夫干的。】
小七叼着一只血淋淋的,毛都还没长齐的小老鼠,鼠尸摇摇晃晃的。
经过二白身边,听到二白的嘀咕,小七白了它一眼,脑袋一甩,小老鼠飞上天,然后坠落,啪叽一声落入小七张大的嘴里。
吧唧吧唧吃完,小七一个饱嗝,肚子撑得大大的,一甩一甩的往屋里走。
二白低眉搭眼安静拨弄老鼠。
等小七走了,二白抬头,张嘴:【我不跟一个粗鲁的屠夫计较,喵嗷~】
头顶白毛被风一吹,虚假的威风。
七龙珠们从来没有吃老鼠吃到这么饱过,之前一天也不一定能抓到两只,兄弟姐妹们只能斤斤计较的分尸,还要为了谁吃多点勾心斗角。
今天不一样了,它们雄起了!
从今以后,它们再也不是吃只老鼠都抠抠搜搜的那种猫了!
七龙珠们的骄傲俞爱宝没感受到,激动倒是看出来了。平日里就够能闹了,上房揭瓦钻洞抓虫子‘无恶不作’,每到晚上周母都得花好长时间在给它们擦毛上。
不然泥土黏在毛发和肉垫的细缝之间,没有外力援助,根本清理不干净。
尤其是二白,一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平日里沾到一点灰尘都非常明显。
关键它自己淘气弄成一只小脏猫,等晚上了就变成了一只爱干净的猫,只要身上没擦干净,它就会一直喵嗷喵嗷的叫。
因此,周母私下里经常吐槽二白是只‘事儿猫’。
七龙珠的抓老鼠效率比众人想的都要快,原本以为起码要到下午才结束,结果正午还没到,老鼠就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