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通之后,她听?到了男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反复质问她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要分手,还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姜烟直接挂掉电话,很快,微信上收到了陌生的好友申请。
先是卑微的恳求,说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三番五次后,见姜烟毫无反应,对面的话就变成一连串的咒骂。
然后,又是哀求。
几?个来回后,姜烟也早已拉黑了不知?道多少个号码,甚至有些好奇这个人是从哪里找得到这么多新号码的。
就在她琢磨着他是如?何做到的时?候,前男友又再度发来了新的好友申请,想约她中午吃饭,把话说清楚。
与此同时?,系统弹窗跳了出来:
【请玩家在三分钟之内做出选择
A.答应他的邀约,跟他中午见面把话讲清楚。
B.完全忽视,就跟之前一样?,当做看不到这条消息。】
姜烟当然要选择B,以对面的人现在的精神状态来看,她选择A简直就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中午吃饭肯定很多人,她就是烦了想给他一刀都得掂量几?分。
选择B之后,对面毫不意外又是一连串的发疯。
前男友的发疯持续了几?个小?时?,姜烟后面也懒得看戏了,把手机设成静音,专心地做起?自己的工作。
等到点下班之后,姜烟便?提着包和同事一道离开了。
两人家住在一个方向,一起?坐了几?班地铁,等姜烟先一步下车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她现在身体素质提高导致更敏感了,还是前男友的杀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姜烟几?乎不用回头?,就能察觉到那道满斥着恨意的目光。
垃圾桶、树后、小?卖部……姜烟在心中默念着男人躲避的几?个位置,提着包淡然地朝前走去,步伐没?有丝毫慌乱。
他跟上来也好,今天好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希望他给点力,动作快一点,不要磨磨蹭蹭的,耽误她晚上打?电话的时?间。
姜烟微笑地握紧了包里藏着的匕首。
厉飞雪从工作地点离开之后,便?匆匆地赶去第?二小?学,准备去跟骆青竹见面,以及给她的女儿开家长会。
刚才的工作实?在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厉飞雪从小?虽然饱受忽视,但也没?做过这么多的家务活。进副本的这几?天,可以说是干了她这小?半辈子的家务活了。
想起?刚才雇主的表情,厉飞雪微微皱了皱眉。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无界山长大,厉飞雪对于杀气非常的敏感,而一个人有没?有真正的杀过人,在她眼里几?乎可以说是称得上是透明的。
杀过人的眼神就算再努力隐藏,也是会跟普通人格格不入的。
而她的那个雇主很显然杀过人——
不止一个。
厉飞雪不知?道这一点跟这场副本有没?有关系,只默默地记下了雇主的一举一动,准备等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跟闻松月她们交流。
不得不说,这场副本的形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她进入过副本中最新颖的。
她进入这么多场副本,还是第?一次过了好几?天都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每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全靠随机跳出的系统弹窗来推进进程。
来到第?二小?学,厉飞雪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都是神色匆忙的家长以及嬉笑打?闹的孩童。
不过这也正常,今天第?二小?学的所有班级都要开家长会,每个学生都会来一名?家长,翻倍的人数带来这么多人流量也是情有可原。
厉飞雪看了一眼手表,发现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便?目标明确地冲去了五号楼下——
这是她先前跟骆青竹约好的地点。而见面时?间,因为她们各自都有工作要忙,便?比较弹性地约在了家长会开始前一个小?时?到开始前十分钟。
五号楼是实?验楼,再加上比较偏僻,旁边就紧挨着茂盛的树林,并没?有多少学生和家长来这里,只能隐隐地听?到远处传来的人声。
厉飞雪来到五号楼下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底下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
她没?想太多,只以为骆青竹是有事情耽搁了,可能要再过一会儿才能赶到。
再加上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厉飞雪也不着急,便?站在原地继续等待。
但,等到距离家长会开始只剩下十分钟的时?候,厉飞雪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她依旧没?有等到骆青竹,整整二十分钟,他只看到了几?个路过的学生。
虽然没?相处太长的时?间,但以她对骆青竹的了解,她非常的守时?,绝不会作出迟到的行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在这场副本中,她们彼此是见不到对方的。
骆青竹今天赶在?家长会开始的前一个小时便已成功抵达第二小学。
当她走到五号楼楼下的时候, 时间将?将?过去?了十分钟。
骆青竹抬腕看了眼手表,确认时间无误,且并未在?四下看到厉飞雪的身影时, 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
就?像她现在?完全换了一副新样貌和身材一样,骆青竹做好了见到一个陌生人的准备,但……直到家长会只剩下三?分钟开始, 她都?没有在?附近看到任何像是厉飞雪的人, 只看到了几名路过的学生和家长。
而他们也纷纷对她投掷来?了好奇疑惑的目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 骆青竹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面色也逐渐沉重。
如?果真的如?她所猜的那般的话——
那不仅她和厉飞雪好不容易找到的共同点也无法让她们相见,她们六人在?这场副本中恐怕也很难再度见面了。
明明处在?同一个地点, 甚至家长会的时间也是同样的时间,为何会无法相见?
一瞬间, 骆青竹脑海中冒出了很多想法, 但……没有哪一条能在?此时得到确定的证据来?证实她的猜测。
手机传来?震动,除了她提前设下的家长会开始时间的闹钟外,便是来?自工作群的消息。
骆青竹随手按掉闹钟——她本来?就?没打算去?参加那个便宜儿子的家长会, 来?这只是为了跟厉飞雪见面。
如?果不是家长会必须要?报名才能进入校园的话, 骆青竹估计直接会找机会混进来?, 也不会这么麻烦。
就?算原主在?这里,骆青竹猜她也绝不会去?参加一个帮着丈夫欺瞒她, 甚至说出别人比她更好, 更能当做他妈妈的孩子的家长会。
让骆青竹来?看,在?离婚的一瞬间, 这孩子就?已经跟原主没有半点关系了, 每个月按时付抚养费也足够了。
至于工作群的消息——
骆青竹认真看了几眼,准备回复几句。
毕竟她也不知道等这场副本结束之?后, 原主还会不会再回来?,如?果回来?的话,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工作群的消息主要?是有关于老板今日出差参加活动的疑问。
今天本来?是安排骆青竹跟公?司老板一起出差的,由于家长会的缘故,她便提前跟老板请了假,另行?安排了其他人跟老板一起出差。
骆青竹还清楚的记得,当她去?跟老板请假的时候,面前还突然冒出了一道系统面板。
【请玩家在?三?分钟之?内做出选择:
A.跟老板说实话,说要?参加儿子的家长会无法出差。
B.找别的借口委婉地请假。】
骆青竹想了想,第二小学的人流量还是很大的,公?司有不少同事的孩子都?在?这所小学上?学。万一她去?参加家长会,被其余同事撞见,那就?不好跟老板解释了。
与?其给原主带来?麻烦,倒不如?实话实说。毕竟,参加家长会也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综合考虑后,骆青竹便选择了A。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跟老板说出请假理由后,总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奇怪。
在?骆青竹的印象中,以及她这几天和同事们打探的消息来?看,老板沉默话少,也很少关心?员工的家庭情?况,可是……他今天却问了骆青竹很多有关她家庭丈夫孩子之?类的问题。
骆青竹一面观察着他的表情?,一面斟酌地讲述了她现在?的家庭情?况。
当听到她的便宜儿子留给了前夫抚养时,骆青竹敏感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
很奇怪……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
骆青竹暗暗记下这点,准备等晚上?电话时间跟闻松月几人交流一二。
她又在?原地多等了半小时,却始终没有等到厉飞雪。
期间,电话一直在?响。骆青竹看到是前夫打来?的电话,便接了一个,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去?不了家长会了,让他如?果想参加的话就?快些来?。
前夫显然也是个“忍辱负重能干大事”的人,对此竟然只是呼吸声重了几分,还反过来?强颜欢笑地让她先去?忙工作,不用太?自责。
骆青竹似笑非笑地应了下来?,假装没听出他话里行?间对于自己家庭主夫的自荐。
挂断电话之?后,骆青竹又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家长会都?快结束了,依旧没能等到厉飞雪的到来?。
看来?……她今天是等不到她了。骆青竹叹了一口气,提步离开。
云萝因为年纪的原因,每天九点前必须要上床睡觉。
好在她跟妈妈是分房睡的,而她的妈妈睡得也很早,差不多十点钟睡觉,十点半便彻底入睡。
云萝记挂着十二点的电话,努力克服着这具身体带给她的生理反应,强忍着一波接一波的澎湃睡意。从九点上?床开始始终没睡,一直熬到了十一点四十五,才从房间中悄悄地摸黑走了出来?。
家里是有闹钟的,但怕把女?人吵醒,云萝并不敢使用闹钟,只能干熬着,时不时狠狠地掐自己一把,好让自己精神一点。
等终于熬到十二点电话亮起白光的时候,云萝只觉得自己两条胳膊都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
……她真的,太?难了。
白光闪烁的瞬间,云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道:“喂,我是云萝,你们在?吗?!”
率先回答她的竟然不是闻松月她们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更为陌生的声音。
那道声音笑盈盈的,温声细语地道:“你好呀云萝,我是越水尧。”
“……越水尧!”云萝脱口而出,赶紧捂住了嘴,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生怕把女?人闹醒。
确认无事后,云萝压低声音,戒备地道:“怎么是你,闻松月她们呢?”
越水尧遗憾地道:“看来?你们这些天都?已经联系上?了。我果然来?晚了。”
“而且听你的声音……”越水尧若有所思地道,“你应该穿成了一个小孩子吧,不超过七岁。”
“我这些天也并没有见过你们。看来?我们每个人所在?的副本都?不一样,拥有的身份也各自不同。”
“!”云萝悚然一惊,吓出了一背的冷汗。
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的多的多……
她开口只说了两句话!她竟然都?能推测出来?这么多信息……她根本就?是怪物吧!
云萝现在?是彻底不敢吭声了,甚至下意识地把电话拿远了一些,连呼吸声都?不敢传过去?。
现在?情?况未明,越水尧是敌是友还未曾得知,她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泄露出太?多线索出去?……
云萝沉默,对面的越水尧反而打开了话夹子,笑着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越水尧说她的儿子大半夜闯进来?,还对她施加暴力的时候,云萝根本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也完全把对越水尧的警惕心?抛之?脑后。
云萝忍不住怒道:“这什么人啊,他怎么这样?你可是他亲生母亲啊!果然男的根本就?没有同理心?……心?中就?只有自己!”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伤口严重吗?”云萝有些担心?她,别扭地问道。
越水尧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道:“别担心?,我第一时间便上?药了,也让管家把他赶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之?后他会不会……”
越水尧欲言又止,云萝却瞬间想到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立马道:“你注意安全,条件允许的话多招几个保安。千万别让那个男的再进你的别墅了!”
“要?我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这个男的半点机会,也不该给他开门的!”
越水尧对于云萝的恨铁不成钢照单全收,脾气很好地叹气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拿刀威胁我,还刺伤了我……我只想着他到底是原主的儿子,应该多少会有些母子情?谊的。”
云萝冷笑道:你“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的!什么母子情?谊?他那天把你的餐桌掀翻的时候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越水尧连连应下,又问云萝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的越水尧在?云萝心?中已经从危险的蛇蝎女?人,变成了心?慈手软,和蔼慈祥的大姐姐。
云萝没怎么犹豫,便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跟她讲述了一遍。
她今天着实也被吓得不轻,本来?是打算跟闻松月她们好好吐槽寻求点安慰的。没想到,先跟越水尧这个不速之?客说了。
越水尧不仅温柔耐心?的听她讲完了自己的遭遇,还义愤填膺地跟她一起骂那几个男生,情?绪价值拉满。
云萝差点没当场喊她一声“越姐”,好险控制住了。
情?况……情?况不明,她绝不能投敌。
云萝今天又是一个人在?家呆着,而那三?个男生也带着小言再度来?敲她的门,毫无应答之?后,他们立刻选择了地毯下的钥匙,只不过这一次——
钥匙早就?被女?人拿进来?了。云萝清晰地听那三?个男生找不到钥匙后被泄愤地踢了几脚墙壁,还打了小言一顿。
直到小言说孟奶奶家可能会有云萝她们家的钥匙时,这场单方面的暴力才拉下帷幕。
云萝当时紧贴着房门,听到小言像是在?跟孟奶奶交流,问她要?云萝家的钥匙,好带她一起出来?玩。
结果,孟奶奶直接拒绝了,说小云不在?家,最近都?会跟她妈妈一起去?上?班,还笑呵呵地让小言跟同学们好好玩。
……云萝当时就?意识到了,孟奶奶到底是上?了年纪,眼神和耳朵都?不大好。
没能拿到钥匙,那三?个男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云萝隐隐约约地听到小言哭着求饶说他今天一定会把钥匙偷出来?,当时便忍不住在?心?里痛骂了他一顿。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小言固然可怜,但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被他们盯上?的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吧!
越水尧耐心?地听完后,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要?和你妈妈说一声,让她去?对面把钥匙拿回来??或者……”
电话机有着轻微的电流声,而越水尧的声音也似乎有一秒的失真,她笑了笑,道:“准备一把刀怎么样?你人小,水果刀足够你防身了。”
“要?是他们真的打开门进来?了……”越水尧慢条斯理地道,“不如?我现在?把人体最薄弱的地方教给你?”
刹那间,云萝打了个寒颤,又想起了越水尧之?前的事情?。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她听到了闻松月和姜烟的声音同时响起,她们不约而同地道:
“我来?了,我是不是来?晚了?”
云萝松了一口气,干笑道:“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晚。”
下一秒,她听到她们分别道:
“没什么,杀了个人。”
“处理尸体费了点时间。”
云萝:“……”
虽说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她认为, 自己今晚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正当防卫的标准范本了。
当时针滑到十的时候,闻松月便准备按照医嘱,洗漱上床睡觉了。
程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目光中的忧愁几?乎要溢出来。
闻松月却笑着朝她眨了眨眼,就在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了男人冷淡的声音:“上来吧, 早点休息。”
“先?生, 小姐、小姐她的眼睛现在还没愈合完全……”程妈紧紧地?握着闻松月的手, 试图帮她找一个借口,却很快被?闻松月制止了。
闻松月轻轻地?晃了晃她的手,抬头对男人笑道?:“我没什么大碍了, 这就来。”
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们两人相握的手上来回穿梭,突然道?:“程妈, 你在这儿也工作很久了吧?”
“你干活也一直都很勤快, 非常负责,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男人顿了顿,又?道?, “你女儿今年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吧?出了社会?用钱的地?方只会?更多?, 光凭你那个丈夫挣钱是肯定不?够的。”
程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无比惨白, 闻松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道?:“没事的程妈, 您今晚也早点休息, 不?必担心?。”
面前?女人虽然脸上蒙着纱布,却依旧能看到他上翘的嘴角和温暖的笑容, 程妈怔怔地?道?:“你、你多?保重……”
闻松月冲她点头, 不?紧不?慢地?上到了三楼。
她本以为男人这么说,是已经对她忍无可忍, 准备等她进门的时候就给她来一个迎面痛击,谁曾想……
闻松月进房之?后却并没有看到男人,她只得先?洗漱,一边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一边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她倒是希望他能快点来,这样早点把这些事情解决掉,就可以不?耽误她十二点接电话了。
闻松月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裹着浴袍的男人才姗姗来迟。
他身上和头发上都裹挟着水汽,一进门就吩咐闻松月去给他找毛巾和吹风机。
闻松月乖巧应下,立马去洗手间把这两样东西找出来,递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低笑了几?声,看向闻松月的目光中似乎闪烁着莫名的意味:“你来给我吹头发吧。”
“好啊。”闻松月点头,正当她拿着吹风机到处找插座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了一股大力,将?她压倒在床上。
沉重的力量死死的禁锢着她的身躯,与此同时,一只大手也用力地?按着她的脑袋,不?容置喙地?将?她的头深埋进厚重的被?子中。
空气被?迅速的剥离而去,所有的触感都瞬间被?闷热所替代。
闻松月无法呼吸,喉间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却尽数被?身下的被?子吸去。
她用力地?挣扎着,像只被?搁浅在岸的鱼一般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双臂,却奈何体力悬殊,她的挣扎就像是蜉蝣撼树一般,根本不?能撼动男人丝毫。
男人阴鸷的面容不?知何时被?越裂越大的笑容所替代,但仔细看去,那笑容中满斥着着冰冷与疯狂,红血丝无声地?遍布他的眼底,随着他手下越发用力,那双通红的眼珠几?乎都要脱眶而出。
这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或者说,整栋别墅的隔音效果都很好。这个女人绝对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就只有一点……
程妈,不?能再留了。
男人感觉到手下的身躯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心?知底下的女人马上就要抵达极限,他漫不?经心?地?想,等明天他会?告诉程妈这个女人有急事回家了,从此也不?会?再来,届时就看她的反应了。
识趣的话,就留她一命,不?识趣——
他不?介意让她们一起在下面相聚。
男人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而且也过去了几?分钟,底下的女人唯有偶尔小幅度的抽搐,很显然,已经彻底失去还手余地?了。
他微微松懈了力道?,想把女人翻过来,再把她脸上的纱布取下,欣赏她死前?惊慌恐惧的表情。
那样的画面,一定很美吧——
骤然传来的剧痛让男人的想法戛然而止。
只听到“砰”的一声,男人的脸瞬间被?争先?恐后涌下的血液糊满,眼前?一片血蒙蒙的,天旋地?转间,他只来得及张了张嘴,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朝后跌去。
闻松月松开吹风机,满脸都写满了不?知所措与害怕,她一边朝后缩,一边不?经意地朝前方的梳妆台上扫去了一眼,同时大声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梳妆台上静静的立着一个手机,正对着床的方向。
男人捂着额头,只缓了几?秒,便表情更加狰狞地扑了过来:“……贱人,你竟然敢!”
他的双手直接的朝闻松月的脖子掐去,也非常顺利的,让他掐到了她细弱的脖颈。
男人用力地?合拢手掌,而闻松月也在拼命的咳嗽,眼神中布满了哀求,却很显然无济于?事。
她的左手胡乱的在床上扫动着,试图找到一样东西来解决目前?的困境。
终于?——
“噗嗤”一声,是刀刃穿透血肉的声音。
又?是一声“噗嗤”,闻松月借着男人松懈的力道?,慌不?择路地?将?刀刃拔了出来。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鲜血迅速地?从他腹部上的大口上流淌而出,几?个眨眼功夫,便浸湿了大半个床单。
“扑通”——
男人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倒在地?上,似乎到死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被?一个柔弱无能的猎物给反杀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闻松月尖叫着丢开了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红宝石刀。
这把刀可谓是男人的珍藏,一直被?他放在枕下,还时不?时睡前?拿出来将?它把玩一二。
而今天,闻松月因?为好奇,也因?为在房间里等待的时间太久,便把这把刀抽了出来,刚想观赏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敲门声,便随手把刀放在了枕下,跑去给男人开门。
再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地?上已经死透的男人还在不?知疲倦地?朝外流着血,闻松月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纱布也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浸湿,她扑到梳妆台上,双手摸索着握住了手机。
镜头因?为她的颤抖而抖个不?停,最后录下的是她颠三倒四的混乱话语:“我报警我这就报警,还要打120,要叫救护车——”
结束键被?按下的瞬间,闻松月的一脸慌张变为了面无表情。
她随手扯下了脸上的纱布,就这梳妆台的镜子,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眼睛的情况。
确定无误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刚刚被?这个男的压在床上的时候,她真怕不?小心?撞到自己脆弱的眼睛,还好没事。
闻松月欣赏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指痕,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眼眸随之?弯起。
很好,事情完全如她计划中的那样发展——
视频中,她的两次出手都是出于?迫不?得已,以及对于?自身权益的维护,完全是在正当防卫的条件下进行反击。
闻松月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笑容越发明媚真挚。
从某种?角度上而言,她得“谢谢”他给了她这个做完美受害人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原主还会?不?会?回来,但就算她回来了,起码也不?会?给她平添太多?的麻烦。
闻松月哼着跑调的小曲,准备打开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目光却倏然一凝。
她紧皱眉头,神情流泄出几?分震惊。
地?上早已死透的男人尸体……竟然在慢慢的变淡,消失?!
客厅中的电视机播放着欢快的综艺节目,嘉宾们的笑声掺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洗手间的水龙头被?拧到了最大,而瓷白的池子中不?间断地?划过暗红色的血丝。
姜烟细心?地?清理着刀具上的血迹以及指纹,又?顺便洗了个澡,把身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都洗干净。
她脱下溅到血迹的脏衣服,统一放进了黑色袋子中,琢磨着等明天抛尸的时候将?这些东西和凶器分开扔掉。
尸体处理起来还是费功夫的。
果然就像松子之?前?说过的那样,杀人容易,抛尸难。
姜烟叹了口气,但在想到闻松月的时候,又?微微笑了起来。
不?知道?松子那边的情况如何,不?过她这边,已经彻底解决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姜烟从洗手间出来,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连帽衣穿上增高鞋和大码的男士皮鞋,用力地?摔门出去,同时放出早已准备好的录音。
男人愤怒嘶吼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楼道?,激起了好几?层的声控灯:“……我之?前?真是眼瞎,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你放心?,我以后就是死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女人委屈的哭声也紧随其后:“我都说了要分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防盗门“哐当”一声被?关?上,重重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敲击在台阶上,很快便奔出了这栋楼。
而留在这栋楼中的,还时不?时会?隐约响起女人崩溃的哭声。
尽管姜烟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但等她再度回到出租屋的时候,也已经过了零点十分。
但这趟她必须要走,要确保在警方发现前?男友的尸体之?后,尽可能地?洗刷掉她身上的嫌疑。
至于?明天的抛尸,姜烟准备到时候采用别的方法模糊尸体死亡的时间。
还好,摆放在客厅中的电话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闪烁着白光,姜烟松了口气,跑过去接起电话:“我来了,是不?是来晚了?”
姜烟本以为自己是最晚到的那个,没想到,闻松月竟然是跟她一起来的。
当听到闻松月说她刚也杀了一个人的时候,姜烟忍不?住笑了,但下一秒,笑容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电话那头的闻松月说,她面前?的尸体消失了,问姜烟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姜烟举着电话走到了裹尸袋旁,弯腰拉开了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