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束之后，留下来给他的只有那些痛苦。
当时法国的合作并不顺利，历寒几乎每日都绷着一张脸。
一趟行程下来他能记住的只有他的冰冷。
后来又去了许多次，多到她已经记不清了。
而他也从最初的期待，慢慢转变为后来的完全不在乎，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担忧，会战战兢兢，会不知如何是好。
而这一切的一切，历寒不明白，也从来不在乎。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之上，从来没有他。
“学长，我们该准备些什么？”
虽然将自己带入进去，把这一次的离开当成了第一次去法国。
虽然这样对顾泽连很不公平，但她还是自私的想要再体验一把。
“准备好你自己，其他的我来安排。”
垂在两侧的双手突然撰紧，这段时间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自恋的态度似乎在一点一点转变，也让他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相互利用

听到顾泽连的讲述，她才知道顾云海今夜为何那么生气。
在顾娇娇回来告状之前，他先一步接到了历寒的电话。
“顾总，今天对待娇娇的态度我很抱歉，但作为未来的顾太太，我希望她能为大局 着想，苏颜是顾家的儿媳，今日的举动会让外界以为顾家和历家在闹矛盾，对公司对两家的影响都很不好。”
顾云海接电话的时候，顾泽连就在他身边，他一句不落，将对方的话全都听在耳中，心中对历寒多了一丝佩服。
他能轻易处理好很多事情，因为他是厉寒。
苏颜也没想到，面对顾娇娇，他竟然也能完全不讲情义。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感觉没有那么难过了。
历寒就是这样的人，他在乎的，他要的是利益。
所以无论是他还是顾娇娇，一旦影响到他的利益，他全都不会手下留情。
顾泽连抬头看着他，喃喃自语：“颜颜，给我点时间，我不会再让顾娇娇欺负你了。”
“怎么了学长。”他听得模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泽联缓过神来：“没事，很晚了，快睡吧。”
“哦，好。”
因为辞了工作没什么事情，她就放肆的让自己多睡一会儿。
直到响起强烈的敲门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谁呀！”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
打开门看到顾家小姑站在门口，正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顾家有顾家的规矩，可不是能让你随便的地方。”
“既然辞了工作，那就过来帮忙，顾家不养没用的人。”
怀疑落下，她不由分说地扯着苏颜的手往楼下走。
“帮什么忙。”
顾家小姑是什么样的人，对她如何，她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叫她下去是为了促进感情，更不会觉得他所谓的帮忙只是单纯的帮忙那么简单。
“让你去你乖乖过去就是了，哪里有这么多废话？”
面对她的询问，顾家小姑明显不耐烦。
“我去换身衣服。”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脸上也是乱糟糟的，这副模样下去被人看见了只会笑话。
苏颜转身往回走，顾家小姑又是一把将他拽住：“换什么换，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赶紧走就是了。”
顾家小姑几乎是硬拽着人往出走，苏颜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恼火，即便不喜欢，也用不着这么不尊重人。
她伸手一把甩开，脸上不悦，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冷的：“我去换衣服，要是小姑等不了，那就先过去吧。”
说完话他也不管，她脸上错愕愤怒的表情就转身回了屋里。
他随便找了身衣服穿上，简约宽松。
一会儿无论是帮忙也好打架也罢，这一身都更好操作一些。
推开门，出去的时候才看到顾家，小姑竟然还站在那儿瞪着她，这次倒是格外有毅力。
“没有教养，连长辈的话都敢武逆。”他说的自然是苏颜刚才甩开他的事情。

若是等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一句话，苏颜真心替她觉得不值。
“我换好了，小姑我们走吧。”苏颜脸上挂着笑，冲着顾家小姑说的。
从里边换完衣服出来之后，她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往前走，顾家小姑这才懒洋洋的起身也跟着过去。
二人一路去了厨房，面对这个地方虽然有些疑惑：“小姑您不是说要我帮忙吗？来厨房做什么？”
顾家生活精致，厨房中聘了许多大师，各种菜系名菜都有对照的师傅可以做，下面用任何帮助也不少，苏颜真心想不到，这里有哪个地方是她可以帮忙的。
他虽然会做一些食物，可那技术与面前这几位大师比起来，倒真是不够看的。
“还出房自然就是帮忙呀，那，把那个切了。”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一摞厚厚的青菜。
“这都是早上从农场运过来的，正新鲜着呢。”顾家小姑拿起青菜得意的说着。
顾家人生活讲究，担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便自己弄了个农场，里面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家里吃的青菜都是每日早上从农场那边拿过来的，新鲜的。
“切这些，可这不是帮厨的工作吗，为什么要我来切？”苏颜问的直接，也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
顾家小姑眼睛一挑，差点翻到脑袋上面：“让你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哪里有这么多废话。”
对于她的拒绝，顾家小姑明显不开心。
苏颜心中冷笑，这才刚刚开始。
要是这些都接受不了，那接下来他可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了。”苏颜忽然抬头说道。
那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吸引来了周围的其他人，就连顾家小姑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想看一看他会说出什么来。
“是人手不够吗？那我让人帮忙再招一个进来。”
说话的同时，她真的拿起了手机，特别认真的在翻联系录。
顾家小姑一把抽过她的手机：“什么人手不够，你别胡说八道。”
大概是早就预料到顾家小姑的反应，苏颜将那手机撰的特别紧，顾家小姑没抽出去，等再上手的时候手机已经被他拿走了。
“不缺人手？”她疑惑着问道：“难道是没钱雇人了，所以裁员导致人手不够。”
他这猜测一次比一次离谱，调侃起顾家来更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什么没钱雇人了，苏颜你少咒顾家。”顾家小姑一副愤怒的表情，喊人的时候脸上表情扭曲，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苏颜瞧着周围，大家面对他的时候脸上都多了一丝敬佩。
顾家小姑常年呆在顾家，而其中一大半的时间也都是在各种找茬，弄得大家苦不堪言。
但她身份摆在那儿，大家从来都是敢怒不敢言。
有些时候气急了，背地里说几句，但面上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像苏颜这样当众不留面子的还是第一位。
她被抬的高了，捧的时间长了，自然觉得自己多重要，就更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第110章 手下留情
“小姑你怎么生气了？我只是合理怀疑，毕竟这些事情都是用人来做的，若不是人手不够，何苦一定要我来做。”
苏颜含笑着靠在一旁，家中不少佣人都在，她倒更期待顾家小姑的回答。
“我这是在锻炼你，你别不知好歹。”顾家小姑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比刚刚冲。
“我家的媳妇儿需要做这些？”
话音刚落，顾云海正好从外面进来：“都聚在那做什么？”
他脸色阴沉，看得出来今日心情特别不好。
顾家小姑心虚着不敢上前，苏颜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要辛苦小姑了。”
那边顾娇娇也走了进来，自从上次被罚之后他这两日倒是消停许多了。
“你又做了什么？自从你嫁进来，家里就没消停过。”
她凑过来在后面小声嘀咕着，但说话的声音又恰巧是顾云海能听到的。
“就是，整日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也不知道顾泽连到底喜欢你哪儿。”顾家小姑也凑了过去，和顾娇娇站在同一战线上。
被训的苏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越来越张狂。
看来刚才的手下留情就是他最大的错误，这两个人能把锅甩到他身上，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也是，辛苦小姑教我怎么切菜了。”他故意说的声音大了一些，让已经走开的顾云海也能听到。
“小姑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不是要教我吗？”
既然美梦已经别打扰了，他也不打算再睡，正好让这姑侄人陪他解解闷。
“苏颜你干嘛？”顾家小姑被拉着，已经坐到了凳子上，他要起身也被苏颜死死按住。
“既然顾家的儿媳要十项全能，那小姑您就给我打个样子，您交了我才能会呀！”他说的一本正经可说，什么也不让顾家小姑起身。
那位用力挣扎着，他哪里会切什么菜，更何况苏颜拿给他的是土豆，还要切成丝。
“小姑那里会做这些，虽然你快放开人。”顾娇娇也上前帮忙：“小姑是顾家的，女儿又不是儿媳，跟你可不一样。”
对上她嘲讽的神色，苏颜松手，让他二人可以逃离：“也对，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找母亲吧，他是顾家的儿媳，相信一定是会的。”
那两位刚刚还在为逃离开而放心，如今听到苏颜的话又是一愣。
“不许去。”见她抬腿上楼，顾娇娇急忙揽在前面：“母亲有事要忙，你不许打扰。”
顾家小姑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你若想从你母亲学习厨艺，就等他有时间再说。”
明明是他们两个在找他茬，可如今说出来的话竟然成了她上赶着着，这两人倒是挺会偷换概念的。
“母亲事务繁忙，我了解，那我就等在这儿，等到母亲下来下来是有时间教我的。”
他还真就一副想要等到底的态度，从睡衣的口袋中拿出手机对着自己自拍一张。
又在下一刻点开了录像：“二位，我记录一下不过分吧。”

她一脸真诚的询问，顾娇娇也笑得温柔：“当然不过分。”
在刚刚苏颜自拍的时候，她问了顾家小姑前因后果，脑海之中也 有了一个想法。
“刘姨你过来。”她挥手招呼着佣人。
刘姨是家里用了很久的，他做的菜是顾家公认的好，与那些大厨不同的是，他做的是家常味道。
“等着像什么话，让刘姨先教你。”顾娇娇高高的仰着头，她已经笃定了苏颜没有办法拒绝。
顾云海拿了东西往出走，看到他们几个人的时候才想到什么：“娇娇，苏颜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和我一块出去。”
苏颜转头盯着，不明白顾云海此话是什么意思？
顾娇娇也不明白，甚至还有一些不开心。
苏颜是什么人，哪里有资格和他一起出去，被旁人看到岂不是要被笑话。
“爸爸。”
由于这两日受到的冷落，她不敢和以前一样瞎胡闹，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顾云海。
“还不快去收拾。”顾云海催促到，同时瞪着顾娇娇：“你给我老实一点，否则就给我出国去。”
被训的人的眼朦胧，眼角甚至滑落了两滴泪珠，顾云海看着心疼，语气也软了几分：“行了，就是去走个过场，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她身上还穿着运动装，应该是晨跑回来。
脑后扎着高高的马尾，因为是刚起来，脸上也没有化妆，整个人看起来既青春又活力，比平日的她更易亲近。
苏颜懒的观看父女儿们的亲情，此刻早就回屋了。
莫慧茹听说底下发生的事情也出来了：“好了，娇娇乖，快和母亲回去。”
有他在，顾娇娇也听话，回到房间关上门，顾娇娇才暴露本性：“妈妈，明明是那个厉寒的错，凭什么要我去赔礼道歉，还得和苏颜一块演戏。”
因为苏颜被开除的事情，对方见缝插针，买了许多通稿开始炒作，两方家族关系破裂。
这几日，不论是历氏还是顾家的股票都受到了波及。
孟慧茹早就同他说过，几个人要一块儿吃饭，甚至还得表现出友好的态度给记者拍到，以此来攻破那些谣言。
并且在这件事情上，顾云海那边一点商量的机会都没有，顾娇娇不愿意，就把这些事情都推到了苏颜身上，心中对他的恨意更浓了。
“你呀你。”莫慧茹只好上前哄着：“你做事情的时候也太不小心了，这件事情涉及到公司，你父亲自然不会向着你。”
顾娇娇郁闷着不肯动身：“都怪那个顾泽莲，如果不是他取了苏颜，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她心里默默研究着，要怎么对付苏颜和顾泽联二人，这几日受到的委屈都是他们两个带来的。
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娇娇放心，他们两个母亲自然会想办法对付的，要是你千万不能再逆着你父亲和厉害的想法，今晚过去之后收一收你的小心思，先把眼前的事情过去要紧。”
“知道了。”顾娇娇脸色不好，但对母亲的唠叨还是听进去了。

第112章 做戏
饭店定在了碧云阁，A市最豪华的高端饭店之一，经常有明星过来吃饭，也正是因此这里聚集了大批狗仔。
来这里意外被拍的记录几乎是百分之百，更何况是孤立两家的恩怨，哪家报社不想拿到头条。
互惠互利的事儿，已经成了他们这个圈子默认的规则。
三人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厉害，他后面跟着李司。
“顾叔。”厉害主动上前打招呼。
众人见面，其乐融融。
这样的场景苏颜之前经历了太多，脸上早就挂上了标准笑容，默默跟在顾云海身后进去。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顾娇娇还在冷嘲热讽，这会儿却是亲密的挽起他的胳膊有说有笑。
包间在二楼，推门进去，里面已经等了不少人。
恰巧这些人苏颜都是认识的，历家的不用多说，几乎每一位她都打过交道。
至于顾家的那几位，苏颜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被厉害逼着喝酒的那晚，这群人也在。
“爸。”
顾泽连迎上来，特意向后看了一眼，确定苏颜能处理这样的场合才放心。
顾云海笑意盈盈拉起自家儿子的手：“历寒你是认识的，你们都是年轻人有话题，平时多聚聚。”
几人互相寒暄着直到落座。
“我去个洗手间，你们聊。”酒过三巡，几个男人都在那边，有说有笑。
苏颜有些压抑，和顾泽连说了一句就悄悄退了出去。
“这回好了，有这些东西在手，明天的头条绝对会爆。”
刚一关上门，就听见几个狗仔私下讨论的声音，他们相机对准的正是屋里。
苏颜摇摇头淡淡的笑着。
里面的空气实在太过憋闷，直到走出酒店，一阵凉风吹来才觉得好了许多。
为了绕开那些记者和狗仔，她是特意从后门绕出来的。
宽阔的马路对面是个风景优美的小公园，这会儿太阳正毒，才刚出来几分钟，额头上面就渗出了汗珠。
他往前面的阴凉处走去，那儿下面有个小椅子，到正好可以坐着等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再上去。
“上车。”马路边上一辆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摇下，男人英俊的脸庞露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苏颜表情错愕。
她刚刚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历寒和那群人还在有说有笑。
但一想到俩人如今的关系又后退了一步：“不劳烦历总了，我该回去了。”
“你若不想明天新闻头条都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就赶紧上车。”
历寒转头看她：“顾家的儿媳和女婿，什么标题好呢？”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苏颜格外生气，急忙说道：“你到底要干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影响历氏吗？”
“苏颜，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上车，二是等着明天的头条。”
他坐在车上不急不慢，甚至还点了一颗香烟。
苏颜的拳头握了又握，连他自己都佩服是怎么忍下来的，没把那拳头砸到历寒身上。

“好，我上。”苏颜最终妥协，也想看一看历寒究竟要如何。
车门打开又关上，随即疾驰而去，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暗处顾泽连走了出来，一脸愤怒。
“下车。”
车子停稳，苏颜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是玉泽元，历寒在这里有一处公寓，因为离历氏进，他多数时间都是在这度过的，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包含了他们两个太多太多的回忆。
“带我来这做什么？”苏颜紧紧握着衣服，想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在意，但其实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这些时日，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厉害也忘记了从前那些事情。
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回忆。
但其实没有，那些回忆只是被隐藏起来了。
平时给她想不到也看不到，只是因为没有找到那一把钥匙。
而现在这个地方就是钥匙，她打开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
那些苏颜不愿再想起，那些讽刺的记忆。
“怎么不敢？”听到他略带嘲讽的声音，苏颜只觉得整颗心都在滴血。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这么没出息，为什么厉寒还是能够轻易拨动她的心弦？
苏颜冷冰冰的说道：“历总不用故意激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已经不是你的秘书了，也不会再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她不愿让自己再滴入到尘埃之中，让他再有伤害他的理由。
“苏颜是我找你帮忙。”俩人对峙着，历寒的脸上明显有了怒气，李司害怕出事，急忙出来打圆场。
“历总的习惯你是最清楚的，有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放在哪儿，所以才求了历总叫你过来。”李司急忙解释。
和历寒提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其实是忐忑的，但没想到他才一张口，历寒就答应了并且还亲自帮忙。
“有什么事儿你打电话就好了。”苏颜微微转头：“这个样子着实没有必要。”
“呵呵。”李司有些尴尬，他也不想的。
“苏秘书实在对不住，我主要是怕耽误时间，也怕影响你休息，所以还是你来一趟最稳妥。”他人已经下车，并且替历寒打开了车门。
苏颜直接推开了车门：“没事，我去告诉你就好了。”
她像没事人一样往楼上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习惯性的拿钥匙开门。
“哎。”包里空空如也，她这才反应过来，公寓的那把钥匙已经被他丢了。
不止这一间，所有公寓、别墅的钥匙都被她扔了。
那是厉寒的东西同她无关，留着做什么？
李司见她迟迟不开门，只好急忙上去拿出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
苏颜走进去，屋子里面和之前一样，所有的陈设和摆放都没有动过。
恍惚之间，她又看到了那个晨起为历寒打领带的自己。
清晨的光晕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既温馨又美好。
彼时的他笑容绚烂，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家居服，脚上还踩着白色的毛绒拖鞋。
那是他第一次给厉寒打领带，动作既认真又笨拙。

男人走上前站在苏颜身后，开口问道。
刚刚的他眼神温润眉目含笑，分明就是记忆中刚到他身边时的苏颜的样子。
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苏颜已经回过神来。
“没什么。”苏颜没有丝毫兴趣往里面走去。
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不在乎，历寒直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好像要撕碎一样，疼的他一瞬间似乎不会呼吸一样。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苏颜已经进到屋内。他心中烦躁却又无处发泄，只好也抬腿走进了屋中。
“东西我都放在了固定的位置，你有哪一件找不到的？”她没忘记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只想交代完之后赶紧离开，可这一抬头才发现李司根本就没跟着进来。
一股强烈的预感在脑海中想起，她也顾不得在演戏。
看着厉寒问道：“李司他怎么没上来？”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要问。
此时人正好进屋，门也被顺手带上：“他
不会上来的，东西你告诉我就好了。”
苏颜眉头皱起，一股厌恶感出现在心中，很快表现在脸上：“有意思吗？”
她厉声质问男人没有回答。
那一瞬间苏颜觉得无聊极了，抬脚就往外走。
“现在这么烦我，多待一刻也不愿意。”苏颜经过的时候，厉寒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苏颜奋力甩开，但他的手仍旧被握着，并且纹丝不动。
手腕周围的肌肤已经隐隐泛红，他似乎察觉不到一样人就用力甩着。
直到历寒都已经看不下去，他一把松开，苏颜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还是没能站稳，摔到了地上。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的是历寒的脸。
预想之中的疼痛也没有出现。
他仰在半空之中，腰身也被人紧紧扣着。
厉寒手腕一个用力，苏颜稳稳的站直了身子。
“你倒是拼命。”话音落下，他人已经到了面前。
“不是要帮忙吗？说说吧，东西都放在了那。”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屋子里面走去。
苏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到历寒转头来看，她才深吸一口气往里走。
这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亲手布置。
包括窗帘的颜色，杯具的摆放位置和形状，都是她花了许多心血完成的。
这个屋子里面的一切，没有人比苏颜更熟悉，包括历寒这个主人。
她一路走一路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报机器。
直到进了阳台，那里面她放了两盆仙人掌，倒不是她有多喜欢，主要是仙人掌耐旱
没办法，公司的项目一忙起来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其他的东西太娇贵，养起来总死。
这是苏颜试验了多年，最无奈的选择。
从前她不喜欢，觉得不浪漫，但现在就觉得很好。
可即便是如此耐旱的仙人掌，这会儿也已经发黄，甚至有了枯萎的迹象。
也对，她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理会过了。
就算他的生命力再顽强，也架不住被移到了温室，又没有人理会，甚至很多时候还在伤害他。

“大概就是这些，历总我说完了。”苏颜退到门口后说道。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开口问道，带着一丝试探的意思。
厉害寒放在兜里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走吧，该回去了。”
刚才的他一直在和自己挣扎，苏颜过来这儿，的确有李司的请求在，但更多的是她抱有点私心。
至于她心里作何想法，现在已他是丽家旁支。经不重要了。
等在楼下的李司，心中难免忐忑，直到他们两个下楼，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酒店那边迟迟不见人归，也开始问了起来：“历寒呢？还没回来？”
离开的时候他是借口，公司有事儿，但顾家一大群子人都留在那儿等他，时间一长，顾云海难免疑惑。
“应当是快了的，咱们再等等。”历梓理举杯敬酒，成功转移了顾云海的注意力。
他是历家旁支，之前虽然接触了历家的事物，但也只比普通员工好上一些。
直到历众钱出事，他才有机会顶上去。
现在刚刚接触历家的核心事务，自然要比其他的人更卖力。
“好好好。”顾云海举杯喝尽，又和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顾娇娇察觉到了不对劲，屋子里面的人越来越少。
不只是厉害，苏颜也不见了，而且他们两个几乎是前后离开的。
这一想法让她很是不愤，果然历寒又被苏颜勾走了，什么公司有事，根本就是假的。
气氛之下，她转头去找顾泽连，打算添油加醋一番，让顾泽连和苏颜反目。
可一转头，发现顾泽连也不在屋里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顾娇娇并没有注意。
楼下，几人终于回到了酒店，依旧是后门。
苏颜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刚刚推门就去，就见到了等在里面的顾泽连。
“你怎么在这儿？”她下意识去问，此时身后的门再次打开，历寒和李司也走了进来。
历寒不知道在嘱咐什么，理也未理从他们两个身边离开。
“明天的确无聊，我下来待一会儿。”顾泽连笑着说道，同时十分自然的牵起苏颜的手。
“咱们也上去吧，出来久了大家会怀疑的。”他声音温柔，让苏颜渐渐放松了戒备，被他牵着一点点往楼上走去。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明天咱们就出去。”两人往楼上走的时候顾泽连在旁边说道。
“真的吗？”
这倒算是个意外惊喜，这边的事情他早就处理够了，只想赶紧离开，放松心情，也让他好好想一想她和腹中孩子的未来。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面对她期待的眼神，顾泽联嘴角下意识的勾起笑容，同时也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脸。
其实他很早就想这样做了，但之前的苏颜对他太过抗拒，顾泽连不想努力维持的友情破碎。
如今看他没反抗，心中就更开心了，这代表着苏颜接受了他的亲近。
说话的时候两人也来到了包间门口，在这之前历寒已经走了进去。

等历寒走过去坐下之后他们才坐下。
至于顾泽连和苏颜，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理会，俩人也不在乎这些，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
又是一顿寒暄。
幸好顾云海坚持不住，也正好给了他们离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