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蔷薇—— by芒厘
芒厘  发于:2024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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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晚若有所思。如果不是她听见争执声的话,大概会信。
不再提自己的事,林桉的目光落在妹妹面上,猜测道:“和好了?”
他们这一程,闹得有些人尽皆知。舒清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忍不住同他说:“哥,我们这条路走得有些辛苦……要是你们遇到了喜欢的人,希望可以容易一点。”
林桉并未多言,只是让她去睡觉。
道理浅显,做起来时却很难。
走到楼梯口,想起什么,舒清晚回头问:“对了大哥,二哥在家吗?”
林桉:“他出去了。”
她就知道。
舒清晚咬牙。
林桉的注意力没有再放在她身上,走去煮了一杯咖啡,眉心始终轻拧。
而此时的外
面,林稷年的车停在了不远处,他开门下车,只剩下十来米,他准备步行回去。
主要是前方停着的那辆车挡住了路。
容隐刚要回身上车,余光忽然瞥见,他停住脚步。
林稷年见他在等着自己,眉梢轻挑,倒没受影响,还是不急不缓的速度。走到门前,他准备开门,也正好同站在门边的人说上了话。
“伯父。”容隐与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以往两家的交集不多。但以后不一样。
他并未着急离开,还是叫林稷年有些另眼相看。
“这么晚刚回来?”
四下一片阒静,唯有路灯照在两个男人身上。
“是。”容隐颔首。
他知道,林稷年心里一清二楚他是送她回来的。
闲聊几句过后,林稷年状似无意地说起,“清晚不着急嫁人。”
容隐目光微顿。抬目看向未来岳父。
很显然,对方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林稷年无害地轻笑笑:“顺其自然就好。你知道的,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之前馥一的那时候,北城联姻的事情这么盛行,我们都没这个打算。现在清晚也是一样。”
林稷年看起来很温润,也并无为难小辈之意。但实际并非如此,机锋都藏在话中。
容隐的下颌不由微紧。
有做过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会比预想中难。
不过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林稷年诚心劝退,他诚心上前。
“晚辈诚心求娶。与北城容家无关,单单只是容隐求娶。”
不是两家利益结合,不是强强联姻,单单只是容隐想娶舒清晚。
如果家世有影响的话,那在她回到林家之后,他们之间就已经没了阻隔,但他们显然不是如此。
林稷年目光微深地看了容隐一眼。
当年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不介意。但那都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们应该也已经解决,作为长辈自然不好干涉太多。
只是在嫁女儿的事情上,他也没有做过准备。
才寻回没有几年的孩子,他怎么舍得让她嫁出去。
林稷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客气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在长辈面前,容隐的举止投足根
本挑不出瑕疵,从容而自然。北城世家培养出来的人,自不必多说。
“今天时候已晚,改日再上门拜访。您早点休息。”
林稷年也就没再客气,推开了铁门自己进去。
这位是北城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几个小辈之一了。之前林稷年一直很欣赏他,但那并不包含对方想要成为自己女婿的情况。
别人家的父母在孩子毕业没多久就喜欢开始催婚。但他不一样,他觉得晚晚还小。
直到目送他进去后,容隐才回身上车离开。
他的礼数很周全。
今日撞见是偶然,但也迟早是要见。
改日他再正式上门拜访。
和容隐打过一个照面后,林稷年看起来并没有刚才淡然。他将外套随手拿给管家,覃漪看出他的脸色不对,笑着问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他拦不住。但如果一定要结——
林稷年在思忖,“不如,以后让女婿也住到家里来。”
覃漪愕然:“?”
他们就一个女儿,说的女婿也就那一个人。
她看了眼外面的方向,“见到人了?”
林稷年点头。说实话,容隐从容镇静,在他这边还是挺加好感。
但是好感归好感,说到嫁女儿又是另一回事。
覃漪垂下眼,猜测道,“那宋棠音应该也很快就要找我了。”
女儿着急找黑胶唱片机时的神色她都看在眼里,心疼又不忍干扰。知道孩子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哭过,她就权当没看到。
现在看来,两个孩子应该是彻底说开,矛盾也已经解决。她其实也欣慰,在她眼里,别的都不重要,晚晚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最重要。
她拍拍老公的肩膀。总要面对的。
林稷年看向她,拧着眉,“怎么不行?”
覃漪思考了下:“当然可以。回头让他们有空就回来。”
林家很大,完全住得下。
她知道,丈夫肯定已经在想点头的可能性。如果完全不想答应,根本不会想这么多。
林稷年深舒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心口很不对劲。
舒清晚回了房间好一会儿,他也没发来消息,她自己靠在小沙发上玩
着手机。
刚才看得匆忙,她重新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那条公开的消息赫然在首,底下热闹不已。
他们的共同好友数量有限,但是全都在点赞名单上了。
她看着那一句“心有所属”,出神半晌。
忽然也想做同一件事情。
他想要的公开,她想给他。
从小到大的范围,他们一步步来。
她现在手上没有太多他的照片。相别几年,他们在彼此生活中参与得很少,更不必提后来她对他完全是抗拒的状态,不会去主动留下什么照片记录。
舒清晚从网上找到了那个采访新闻,从中找出一张他的侧颜照。不是正面,也很隐晦。
她点开朋友圈。
【Want you in my life.[照片]】
他心有所属。
她心甘情愿。
他在他的圈子里公开,她也在她这边的圈子里公开。
像是带着对方,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认识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楼下与他遇见,也不知道他还在林家门口耽搁了一会儿。
她单身已久,和她关系近点的朋友都知道,在与他分开以后才认识的朋友们也都知道。
深夜里,她突然弹出这一条,下意识的让人在脑海里进行了一遍这句话的翻译。这句情话,也不自觉从舌尖掠过。
她的朋友圈里也很快就掀起了风暴,各种问询。
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关掉手机,舒清晚的心跳也缓慢落下。
她没有设置权限,之前加过微信的所有追求者全都看得到。
过了几分钟后,才有第一个追求者终于咬牙点了赞。
他们之间的那些共同好友更不必多说。
不过,她家里这边,林桉和林檐都很安静。林桉可能已经休息,林檐倒是看到了,但就是故意不想回复。
看见梁初楹点了个赞,他还扭头去看她,眸中带着意见。
梁初楹挑了下眉,“干嘛?你天天催我想要的东西,有人得到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林檐轻眯起眼。那能一样?别的男人得到的是他妹妹给的名分。
梁初楹很有道理,抱起手道:“不想让
清晚给,但是想让我给?你怎么这么双标。”
林檐噎了下。一时分不清梁初楹是在给容隐说话,还是故意跟自己互怼。
他烦躁地拧了下眉,觉得舒清晚给得太容易。这才过了多久?再过几年也不迟。
他撸了把头发,又看向她,语气不善道:“那我都在你这住成入赘的了,你怎么还不肯给?”
酒劲上头,更加晕眩,舒清晚没再玩下去,放下手机先去洗澡。等她出来时,手机里已经躺了两个未接来电。
她猜到,他应该已经看到。
她没接电话,他就先发了一句语音过来。舒清晚点开那一条。
“舒清晚,你想要什么?”
尾音轻扬,混杂着醇厚的夜色,带着一点调情的味道。
好像被扯回今晚的时候。
他在等她开口,她想让他做什么。
做什么……裙下之臣。
她的心脏怦然一跳。不自觉地想起某天在别墅里时他做过的事情。
舒清晚轻咬住唇,敲下字:
“你能给什么?”
容隐的长指轻点裤腿,眉梢轻挑。
过了两秒,他回:【过来试试?】
——看他能给她什么?
像是猎人放出了鱼钩,等着她咬。
她的心跳加速。按掉了手机。
走进成年人的危险区域,警钟直接拉响。
他所乘坐的车行驶在道路上,容隐看向窗外。
最大的不便就是要各回各家。偏偏他还只能将人送回去,而无法改变。
他没准备回柏悦苑,直接吩咐了去容宅。
这是消失数日之后,他头一回在容家出现。
深夜里,Night参赛的作品获奖一事也传回了国内。
当时公司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而现在奖项公布,消息也传播开来。
这一次送去参赛的作品采用的就是苏绣的工艺。在Night和苏绣合作的关键点,这道作品也拿下了奖项。
能被他们这么重视且郑重参加的奖项重量不小,在国际舞台上都拥有一定的分量。Night直接将苏绣带到了国际视野之中,完全不愧是苏绣传承的媒介。
而这一获奖作品,
也是前十名里唯一一个来自中国的作品,填补上了原先的某一块空白。
消息传播的速度飞快,相关的讨论度也在上升。
奖项公布、作品公布,可谓受尽瞩目。
站到一定的高度上后,Night也在积极地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有关注得比较久一点的粉丝将Night从创立至今拿到的所有奖项都整理了一遍出来。列出来后,可见壮观。
甚至在这个品牌成立之前,品牌创始人就已经在走这一条路,网上还能搜到很久之前她拿去参赛的作品。
一时间,舆论聚焦。
但舆论高点也容易出现不同的声音。凌晨的时候,开始冒出来一些质疑声。
【据我所知,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好像是个富家千金,有权有势的那种。这种富小姐,会来做这么多这种出力和回报不成正比的事情吗?毕竟参赛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获奖,如果不能的话,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该不会只是想要一个漂亮的履历吧?用这些比赛来镀一层金?】
【诶,还真别说。一开始谁知道能不能获奖呢?要这样的话,那肯定只能确保获奖了。楼上不是说她家有权有势吗?那这也不难吧[笑cry]】
一开始只有一个两个,但一有人冒头,很容易就出现跟风。
这些质疑声混杂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偏偏叫嚣的声音逐渐加大。
连Night这边的工作人员都注意到了。但时间已晚,舒清晚已经休息,现在只能看看明天的情况。
有人一提起,其他人也想了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人。
之前还能看到她的各种消息,但这段时间她就跟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
那些质疑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忍不住怼:【姐姐要是在上网的话,别理那些蛆虫。你看看我这条:你真的很棒!!】
有个还在英国留学的女生站出来维护说:【你们知不知道这些赛事是什么含金量?没读过书就去多读点书,在这边找什么存在感。在这内涵谁走后门呢?你家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给你也找进去?】
【仇富可以,但别无脑。人家从头到尾说过一句自己的身份了吗?有些人眼睛别太红。】
孤陋寡闻,看到这条消息我才头回点进去Night官网,第一眼完全被惊艳到。能做出这些作品的人,拿这个奖还需要走什么后门。】
【还真别说,获奖的作品我看了,色彩的运用太新奇了,完全不拘泥于传统保守的运用。第一名和第二名很难抉择,但第一名绝对是实至名归!】
网络上吵得厉害,天都还没亮,已经喜提了一个热搜,而且眼看位置还在上升。
杭助理看着情况,将相关信息收集好发到了容隐手中。
不知道舆论走向会如何,但是根据经验,他看到了一点要烧起来的苗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婚嫁礼仪繁琐,主要是聊届时下聘的相关事宜。
上回他说消失就消失,那么大一摊子的事情说撒手就撒手。没想到这一回来,提起的就是婚事。
宋棠音又惊又喜。她操心已久,原本以为这逆子准备继续单下去,没想到还会有好的进展。
他未来妻子的聘礼容家从他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在准备,就算现在要现拿出一份礼单来也并不难。但容隐显然不准备就这样用,他还想再作修改与完善。
这些都是小事,宋棠音随了他去。只是按捺不住好奇,问说:“跟人家和好了么?”
容隐微顿,颔首。
这一条路,显然并不容易。或许她的一念之差,他们现在已经陌路。
这段时间他不在,宋棠音和丈夫可是被累得不轻。但她倒是没有多抱怨,只是道:“以前是家中插手太多,也给你们造成了很多妨碍。你好好哄一下人家,以后好好在一起。”她顿了顿,“爷爷应该也后悔了,这两年一见到我都要过问一下你的婚事,看得出来着急。而且,他哪里是真准备跟你断绝关系?”
老爷子就是脾气太硬,这几年随着年纪渐渐大了,也开始软和下来。
容隐垂眸扫过一眼手机上的信息,随口应着宋女士的话。
宋女士又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人?”
“再过段时间。”
进度赶得太快,他怕她更不适应。
宋棠音眸光有些复杂。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儿子这是被吃得死死的。
时间已晚,容隐不准备再打扰她休息,事情的大致框架定下,一些比较细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他刚准备回房,被宋棠音叫住:“站住,给你爸爸也说一声。他替你出了趟短差,现在还在欧洲呢。”
容隐失笑。散漫道:“这就发。”
宋棠音睨了他一眼。
容隐点开手机,看了眼网上的情况。
那些消息可谓无稽之谈。她要是愿意借这些力的话,那她想走的路不知能有多容易。但同样的,走过的路也都会有水分,不会像现在这样,每一步都实打实,也拥有着能走任何一条自己想走的路的能力。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舆论的同时
,也扫过不少“老婆”的称呼。他们倒是叫得坦荡。
他吩咐杭助,让人协助引导一下风向,剩下的事情等她醒来再做决定。
容隐今晚就在这边留宿,他熟练地穿过池塘假山旁边的一条小路,回到自己居住的那边。
但是容宅对她来说陌生。他还没有带她来过。
容隐平生以来,还没有这样认真地将一个女人安排进自己生活的每一块内容之中。
这是头一回。-
舒清晚睡醒时,她的手机里已经堆满了消息。
公司那边在等她回复,还有很多好友发来的询问与关心。
舆论发酵得不是很严重,有信者,也有不信者。这个时代很多网友更趋于理智,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带着走。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助理同她说,已经联系到赛事主办方那边,可以帮忙给出公正的证明。
舒清晚揉了揉有点发晕的太阳穴,想起床去倒杯蜂蜜水喝。她回道:【可以。先公布回应。】
回是要回的,可以先发一条稳住大局。
她一边起床往外走,一边在看网上的实时言论。
【她是苏城官方指定的传承人,官方有那么傻吗?随便指一个有名气的就来做?肯定是有实力,也肯定做过了背调。我相信官方选人的眼光。】
【普通网红塌房我信,但是你要说苏城官方严选的有问题,那我可就要怀疑一下你了。】
官方传承人的身份,也给她支撑起了一定的信任度。
一开始看见消息时,舒清晚的心头确实一紧,但现在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覃漪今天没去公司,在客厅里插着花,修剪花枝。见她起了,转头便让阿姨去泡杯蜂蜜水来。
蜂蜜也养胃,她平时喜欢让女儿喝一杯。
覃漪让人将刚插好的一个花瓶送去舒清晚房里,笑着朝她招手,“睡醒啦,宝贝?饿不饿?”
舒清晚刚起床,有几分犯懒。
“还好。”
今天是周末,她看看家里,却没看到人。另外两个她就不说了,只问道:“爸爸呢?”
覃漪给她梳了下头发,闻言一顿,幽幽道:“他昨晚失眠到天亮,刚睡下没多久,我就没叫他。”
明明说好了以后可
以让女儿女婿都住家里,但是安慰效果似乎不大,林先生还是失眠了。
舒清晚意外:“怎么会失眠?”
“……他回家的时候遇到容隐了,两个人聊了几句。”
后面的原因想也知道了。
覃漪都不忍心戳穿。
舒清晚:“……”
母亲寥寥几语,她大概也猜到了。
覃漪叹一口气。这才哪到哪?等到女儿结婚的时候,那才是大关呢。
舒清晚接过阿姨递来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她还在处理着事情,“对了妈妈,这两天我要让人到美国那边取几样东西。到时候要让那边家里的阿姨配合开下门。”
她之前有很多作品都被林稷年和覃漪保存得很好,没想到有朝一日也派上了用场。
覃漪等着看女儿打这一场仗呢,笑着道:“没问题,你安排就好。”
她的几个孩子们都很优秀。即便是最小的妹妹,也不输给哥哥们。跟别人打起架,不用回家找哥哥帮忙揍人,自己就能排兵布阵。作为妈妈,她很有骄傲感。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舒清晚回房间继续去处理工作。
容隐也给她发了消息,意思是他那边可以插手干预。这些事情,州越处理起来很有经验。
但舒清晚回复说:【不用。放心,我有安排。】
她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与其压下引导舆论,不如反向利用。
走到众人的视野之中,质疑声总是难免。与其让怀疑永远存在,不如这回一次解决。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利用过林家千金的身份,她问心无愧。
容隐刚到州越,准备开会。她的回复如他所想。
容隐:【舒清晚。】
她看着电脑,漫不经意:【嗯?】
他问:【什么时候出来住?】
他的目光浅淡地落在手机上。
她说要一步步来,他是可以不急,但那不包括分居的情况。
舒清晚无意间低头看消息,倏然莞尔,唇边扬起笑意。
【容总,你不正经哦。】
她先安排好了要去取东西带回国的人。稍等上一日,等她亲手制作出来的作品到了手中,再来回应网上的相关问题。
鹿苑之前
就建议过让她自己开下直播。她那天在鹿苑直播间里掀起的热度有目共睹,如果她自己开直播,热度应该会只高不低。但她一直没有过这个准备。
但这次或许是个机会。她可以借此澄清,也是她的首次直播。
虽然不知道这股突然掀起的舆论风波背后是否有他人主使或者推动,但她可以完好地处理与应对。
而她自从下山以后就开始接触的宋韵文化相关事宜,也有了推进。
忙了好一会儿后,舒清晚才想起来回复信息。
容隐:【?】
她轻笑。
她其实也不是每天都要在家住。就跟她那个完全不起榜样作用的二哥一样,他自己在外面也有房子,平时不知道是住他那还是住梁初楹那,反正只偶尔能在家里看到他人。
一想到昨晚容隐遇到了林稷年的场面,舒清晚就忍俊不禁。
思忖过后,舒清晚不紧不慢地发出一条想法:【那我回去我那边住?】
容隐这边的会议已经开始。
随着各项汇报展开,氛围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即便数据明朗,并不是负数,但也会因为和其他组拉开了或大或小的差距而叫汇报人下意识悬着心。
容隐低眸扫过一眼。
按着手机:【回。】
回他那还是她那,对他来说似乎并无差别。
他回得很利落。
舒清晚轻一挑眉。
她这一句的背后,似乎自动生成了一句问。
——容总要来么?
下午的时候,她去了趟公司。因为有个事项要敲定,所以加了会儿班。
差不多到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舒清晚面不改色地看完,继续和相关的工作人员将事情交代完。
等又过了五分钟,结果确定,她才宣布可以下班。
员工们收拾着东西,舒清晚也拿了包,准备离开。
此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已经停在了Night门口。
舒清晚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好像又和以前不太一样。
她的公司门口,避免不了偶尔会有员工往来。她佯装无事地拉开了车门,弯腰坐进车中。
容隐还在看文件。一接回那
些事务,他立即重新恢复忙碌,日常空闲不是很多。尤其是这段时间落下的工作,就足够他加半个月的班。
她上车后,他将文件放去一边,也摘下了金边眼镜。
舒清晚要关车门的动作微顿了一秒,才继续动作。
他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是一身严谨的黑色西装,俨然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容隐抬眸落过来,眸光轻轻淡淡,带着几分漫不经意。
不知为何,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她的心脏还是感觉隐隐被掐着,呼吸都变得有些谨慎。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压迫感也足。
舒清晚先扯开话题,“昨天你遇到我爸爸了?”
容隐颔首,斟酌着用词,最终道:“林伯父挺防备。”
就好像他要翻林家的墙一样。
这不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林稷年防备的力度,容隐才没准备擅闯?
自己养的花,总是舍不得被人摘。这一点,容隐再清楚不过。
那一边,恐怕还有的是难度。
舒清晚弯起了眉眼。他很会形容。
容隐的长指轻点着长裤,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此时,他手上原本拿着的东西都拿去了一边,怀中是空的。
他的眸光些微黯下去,腕骨不容置喙地用力,将人带了过来,拊着她的后颈吻下去。
像是一场积蓄已久的台风。
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轻皱。
摘下眼镜,方便接吻。
他近视度数不高,只在偶尔工作时会戴眼镜。而刚才那个动作,没有人比舒清晚更熟悉。
——很不清白。
被他高挺的鼻梁轻顶着,她喉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吞进去。
“舒小姐,我上门?”
男人的声音带着极强的蛊惑,拇指指腹擦着她的颈侧。
她说要去她那边,他毫无负担地准备“上门服务”。

他跟她回家。
但舒清晚还是有点受不了被他燎起来的感觉。明明不是那么奶的人,偏偏装作这么低的姿态,反差感在通杀。
他低哑的声线贴着耳畔。
不过只是昨晚放她回去了而已,就跟独守空闺多久了似的。
容隐捏了捏她的指骨。她的手指纤细漂亮,手上未戴一物。
他低头在她的锁骨上咬下了浅浅的齿痕。
她今天是临时赶到公司处理事务,穿了一条日常的裙子,没那么职场,还很显身材。
舒清晚并没有在意,但是她穿着就是很吸睛。
白皙无瑕的锁骨上,突然留下的齿痕过于明显。
他的动作突然,阻止不及,舒清晚捂着被他咬下的地方,瞪了他一眼。不过她头发很长,掠过锁骨时能遮掩一二。
容隐显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过分,眉梢轻挑。
“这几年是不是很少穿旗袍?”
舒清晚顿了下,点头。
和鹿苑开始直播的那天,她从箱子里找出来许多自己从前很喜欢的旗袍。
他似乎什么都懂。
并没有多问,而是道:“改天,我陪你去定做几身。”
舒清晚没拒绝。她确实有很久没去做过旗袍。
容隐低眸看她,倏忽又问了一声:“舒清晚,你什么时候会开始用我的钱?”
她微愣,对上他的眼睛。
她有自己的收入,有自己的公司和投资,早就不必再花他的钱,也没有产生过这个念头。
他说的这个情况,更像是婚后。
她的心跳了一下。那是她没想象过的另一种生活状态。
他的眼眸微深。阖了下眼,只是去抚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抓他的手,问说:“去上次那家旗袍店吗?”
“嗯。”她喜欢的话就去那家。他也没少在那光顾,拿出来作展示的那件秀禾是重工织造,价值也不菲,就是被他包揽的。
容隐碰着她的唇,哑声道:“那件秀禾服归那件秀禾服。到时候,重新再定做。”
按照她喜欢的款式和风格,按照她的身材尺寸,为她量身定做。
他思虑得很长远。
舒清晚悄悄抬眸去看他,被他亲
住了眼睛。他的吻很热,有种要将她深困进其中的感觉。
车子不知何时停下了。
容隐握着她腰间的布料。她的指尖抓住了他的袖口,睁眼去看他。
他垂眸,眸光微黯。
对视了两秒,他才抱起她上楼,手臂上的肌肉分明,力量感尽显。
他很温柔地去亲她脖颈。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
头回来时,他们之间一点也不和平,氛围拉得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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