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这个凶手是临时起意还是故意偷拿,故意偷拿的话还能查查薛晟的身边人。
夏渔把得到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发到群里,本来热切讨论的群冷了冷。
她往上滑看消息记录,原来是调查了她的亲戚。
她的亲戚虽然拿了赔偿金,但那点金钱很快就挥霍一空。他们又想上门闹,但被韦圭找人打了出去。
好不容易扒上了有头有脸的大哥,结果赶上大清洗行动,他们都被清进去了。
坐了几年牢出来,他们故技重施,想赚点快钱,又赶上严打,又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没进去的亲戚都快忘记还有夏渔这么一个人,听说她当了警察,厚着脸皮拜托来调查的陈寄书帮忙行个方便,让夏渔把亲戚放出来。
陈寄书无话可说。
看完后的夏渔只有一个想法:有这种亲戚,她的父母居然没有误入歧途,反而因为太爱岗敬业被谋害了。
怎么总是这种歹竹出好笋的例子。
她也是好笋。
这群亲戚估计没那么能力和胆量杀人,夏渔排除了他们。
从钟灵大学出来,夏渔去案发现场接人。
任队朝她招手,示意她靠近说话。
夏渔一边看死者一边问:“怎么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死者脖子上那一圈的勒痕上。
任队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说:“死者也是在昏迷状态下被勒死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凌晨五点之间。”
死者名叫佘寅,是一名摄影师,今年34岁。他长得人模人样,但有内部消息称他经常诱骗无知儿童搞擦边球。
“他的头部遭受过重击,是生前伤。”任队指给她看,“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但被清理得很干净。”
除了死亡时间不同,其他的雷同点挺多的。但是雷同点再多,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无法并案处理。
夏渔给傅队打了电话,傅队表示他立马赶来钟灵市,让她先跟着调查一下。
佘寅的钱包还在,证件齐全,这也是警方一下子就锁定了他身份的原因。
虽然知道他是摄影师,但是凌晨2点他跑来钟灵山做什么?昨晚有烟花秀,作为一个摄影师,应该不会错过才对。
夏渔摸了他的包,除了有摄像设备外还有一盒鞭炮。
她更迷惑了,他带鞭炮来做什么?
钟灵市市如其名,钟灵毓秀,钟灵山郁郁葱葱,只需要一点火星就有可能让钟灵山烧起来。
旁边就是“禁燃”标识牌,正经人都知道不应该在山上放鞭炮。
挪开佘寅的尸体,在他的尸体下方,有一片黑漆漆的地方。
“这里烧过东西。”技侦的同事解惑,“不过刚燃起来就被扑灭了。”
夏渔皱眉,这家伙不会是想放火烧山吧?这不牢底坐穿?
啊,他已经死了。
钟灵山的山脚处有一处公园,但凌晨的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已经入睡,根本找不到目击证人。
夏渔上网搜了一下佘寅这个人。
他的作品获得过多次大奖,夏渔点进他的获奖作品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是悲情的,亮丽的背景,与之相反的悲苦的主人公。
扑面而来的无奈与力不从心,光是看着都会想要叹气。
他的拍摄手法遭到了一些诟病,他也公开说会走出舒适圈,尝试些新奇的东西。
走出舒适圈……
不会说的就是他搞儿童擦边球的行为吧?
夏渔看了看他被避雷的长文,他好像出道就是搞擦边球,擦出成绩后才转型,然后摇身一变成为现实向摄影师。
不过他前期除了擦边球,也有正经的风景摄影,看着挺美的。和他其他风格截然不同。
夏渔看不懂他的作品,只好问有阅历的长辈:“他这种摄影师赚钱吗?”
“很赚。”接话的是法医,“不要小瞧专家名人效应。”
很多人也一样不懂,但为了挤进某个圈子,非要装得自己很懂,像只傻鱼一样被钓。
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夏渔没再继续搜,她等着一会儿去查佘寅。
佘寅估计也是一堆丑闻。
山脚路滑,看其他同事一脸被吸干精气的模样,夏渔非常自然地挤进他们之中,接过抬尸体的担子。
有人见她面生:“你是才来的新人?”
“嗯。”
夏渔自然点头,她确实是才来的新人,不过是隔壁市的。
“你的力气和胆子都挺大的。”他夸赞道,“第一次出现场看尸体就这么波澜不惊。”
夏渔谦虚:“还好,还好。”
初步完成对现场的勘察,一行人带着尸体走人。
夏渔跟法医坐一块,非常自然地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并被拉入群里。
“新人之间也有参差。”法医感叹,“瞧瞧夏渔,再瞧瞧宿游,啧啧啧,我都不想说宿游那个嘴贱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个新人不仅帮他们抬尸体,还送他们糖果吃。多好一新人。
“对了,你是哪个队的?”
夏渔乖巧回答:“特调组。”
“我怎么记得特调组就只有宿游一个新人。”
“我是和平市特调组的。”
“……”
法医安慰自己,都是姐妹城市,都一样。
“那你一定认识项荟,我师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咋样。”
“项姐吗?她下周就要结婚了。”
“!”法医震惊,“什么?结婚?谁啊?”
“她说是一个大院的朋友。”
“可恶,我又没机会了吗?”
“又?”
“别管我,我失恋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法医忧郁望天。
但是尸体还需要他处理。
夏渔安慰他:“没事,项姐说结婚了可以各玩各的,你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吗?”法医振作起来了,“那我现在就去工作。”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夏渔得出结论:钟灵市的法医不如他们和平市。
一点都不稳重。
瞧瞧项姐多稳重,偶像犯事了都无所谓。
夏渔背着手走进特调组的办公室,他们正坐在会议室里,她很自然地走进去,很自然地在末尾坐下。
宿游也坐在末尾,他俩是同桌,他刚想发表异议:“你——”
夏渔打断他的话:“别管我,你当我是木头就行了。”
宿游:你本来就是木头!
倒是任队看了夏渔一眼,没说什么。
钟灵市特调组的人员比他们和平市多,而且个个都是一脸精英样,看年龄就知道他们绝对不容小觑。
衬得他们和平市的人员构成很年轻。
嗯,是张局的问题,他招揽的人才。
钟灵市的效率很快,佘寅的家庭背景都被打印下来,分发给大家。
做这种事的是宿游,他还负责泡茶。虽然臭着一张脸,但任队叫他做什么他还是都做了。
夏渔深刻反省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等宿游坐下,她悄悄问他:“你居然这么听话?”
宿游睁着他那萎靡的双眼,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
#任队:拿捏住命门就是如此的简单#
说了几句悄悄话,夏渔开始看佘寅的资料。
佘寅离过婚,离婚后没有再娶。前妻在医院上班,两人没有子女。
他们并不是和平离婚,而是打了官司。前妻声称佘寅偷了她的作品,证据就是那风格唯美的摄影图,佘寅是拍不出来的。
夏渔觉得有道理。
但是前妻败诉了,因为她同样没有证据证明那是她的作品,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很难鉴定。
往后翻,这个前妻还提到所谓的获奖作品不是无意中拍下的,而是佘寅有意为之。
他刻意制造苦难,再加以典型事件,立意一下子就上去了。
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夏渔对佘寅的感官不好,能够做出搞儿童擦边球行为的摄影师能是什么好东西。
等会儿……
夏渔想到那串鞭炮和一片焦黑。
他不会想故技重施、刻意制造出一些事件,然后拍下照片吧?
傅松声赶到钟灵市的时候, 夏渔已经和这边的同僚打成一片了。
她还很有主人翁意识地给他倒了茶,在和平市都不见她这样。
但他来不及说她,上前去和任义交谈。
从任义的话中, 他得知凶器也是较软的布带。
很多地方都雷同, 只除了死亡时间。
“我猜测是因为有烟花秀, 让凶手改变了作案时间。”
烟花秀正好是从18点开始, 一直持续到21点。
“执勤的同事有说在现场看到了佘寅, 从他的摄影机里也翻到了他拍的烟花照片。”
此刻夏渔正在翻看佘寅拍的图片。
大部分都是烟花, 还有烟花下的人,看构图和光影,他也不是不会好好拍,但非要搞那些噱头。
照片中出镜的人挺多,有几个她认识的, 比如说许鹤泠,比如说执勤的那几个同僚, 还有一个眼熟的男人, 夏渔记不得名字了。
她在其中还看到了她和宿游的合照, 拍得非常唯美, 跟恋爱番封面似的。
可惜他的镜头没有捕捉到她想看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很会躲镜头还是怎么的。起码许燕洄很会躲。
但佘寅可能是对这些图片不满意, 他觉得够不上精彩绝伦, 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在大半夜带着鞭炮和摄像机去钟灵山。
两个队长交谈了一下, 打算先从佘寅入手。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三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但他们可以大胆猜测。
毕竟目前和前两起案子有关的人都在钟灵市, 一个龚昶前妻的表侄钱标, 一个拿走大学生手机用它和严岛联系的陌生男人。
实际上他们还可以继续推测:凶手是通过钱标得知了夏氏夫妻的情况,打电话问过龚淄确认事实后, 他就将龚昶杀掉。
严岛也一样,凶手给严岛打电话也许也是为了确认,之后再把严岛约出来杀死。
那么同理可得,也许也有人询问过佘寅或者他的亲人。
因为佘寅是最新的受害者,他现场的痕迹比前两次要多,所以从他下手再合适不过。
但因为还没有并案,傅松声并不参与钟灵市的调查,他就来看看佘寅的案发现场。
佘寅是面部朝下死掉的,因为是在昏迷状态,他挣扎痕迹很少。现场同样被打理过,只除了佘寅身体盖着的那片漆黑。
拍下照片给队员带回去,傅松声看了看夏渔,刚想让她和他一起走,她已经融入了别人,开始讨论佘寅。
傅松声:“……”
算了,他去打个申请。
任义问:“你们谁给佘寅的前妻打电话了?”
夏渔举手:“我打了,但她早上才下夜班,我就说晚点去她的医院了解情况。”
佘寅的前妻叫尤蓓蔷,在医院当护士。因为医院不好请假,夏渔想着他们就问几分钟,就没让她来警局。
任义第一时间没说话,他看了看夏渔,又看了看傅松声,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傅松声:“让她……协助一下你们吧。”
夏渔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钟灵市出了案件,而且和前两起案子有关系,说明凶手和钟灵市有关联,她得留下来好好查。
至于她不是钟灵市的警察?无所谓,不管是客服还是谁,总会有人解决一切。
一下午的时间,夏渔给钟灵市的同僚讲了和平市的两起案子,双方进行了消息的互通。
夏渔表示要注意一下那个陌生男人,他有可能也会出现在本案中。
任义带人去佘寅的工作室调查,夏渔则是跟着宿游一起去找佘寅的前妻尤蓓蔷了解情况。
尤蓓蔷和领导说了一声,就走到一边接受调查。
夏渔今天中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明了“佘寅已死”的事情。
提到佘寅,尤蓓蔷就止不住地厌恶。
她和佘寅是从校服到婚纱,当年也是人人夸赞的金童玉女。现在想想当初她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婚后他说不想她太劳累,他负责赚钱,她貌美如花就行了。尤蓓蔷听信了他的鬼话,真的就没再碰摄影机,也和老师同学断了联系。她也就不知道佘寅拿她闲暇时拍的作品去获奖。
可悲的是,那是恋爱脑上头时的她给他的,甚至还改掉了自己的习惯。
“冒昧问一句,你怎么就想开了?”
宿游其实很想在夏渔面前挣点印象分,但听到尤蓓蔷的话他就忍不住开口:“像你这样恋爱脑上头的人,应该很难从他编织的甜蜜鸟笼中走出。”
夏渔也想知道。
没什么好冒犯的,尤蓓蔷都想打死曾经的自己:“因为我收到了匿名短信,附加了佘寅利用儿童搞擦边球的作品,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闺蜜发给我的。”
说到闺蜜,尤蓓蔷的脸上满是感激。在佘寅的引导下,她觉得闺蜜想跟她抢男人,所以和闺蜜大吵一架后断了联系。
但没想到闺蜜没有对她失望,还想着拉她出泥潭。和她断联系的这几年里,闺蜜一直在收集佘寅人品败坏的证据,就为了让她醒悟。
尤蓓蔷恋爱脑轻信他人不假,但她是个有三观的人。她一看就知道是佘寅的风格,因为有时候他们也会拍这种图来搞情趣。
她没想到佘寅会道德低下到利用儿童赚钱,她原本想质问他,但闺蜜让她先别轻举妄动——其实是担心她再次被佘寅哄骗。
哪知佘寅的罪证是越挖越有,除了拍恶心照片,偷用她的作品——这个就算了,他还故意博取眼球。
比如他拍洪水来临时人类的无助,赚取了大家的泪水。但尤蓓蔷看到了这个瞬间被水淹没的受害者的脸,她记得他来过她家,佘寅给过他们一笔钱,当时他说的是来打秋风的亲戚。
“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尤蓓蔷恨极了,“我倒要感谢杀了他的人,这种人活着就是在迫害普通人。”
夏渔赞同点头:“确实活该。”
闺蜜好,佘寅垃圾,凶手中立。
尤蓓蔷诧异了一会儿,她倒是没想到警察会同意她说的话,她对这个女警察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
“警官,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你或者佘寅的事情你给别人说过吗?”夏渔加了个时间限制,“就最近,不超过一个周吧?”
“就前天吧,有个男的给我打电话问佘寅的事情,就问他是不是真的干了那些事。”
尤蓓蔷有印象,因为当时她刚给闺蜜吐槽佘寅又得奖了,接着就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那个男的说是佘寅的助手,佘寅得奖的那个作品是他的,他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找我寻求帮助。”
但尤蓓蔷能给他什么帮助呢?她自己都才刚开始新生活不久。
“我给他提供了一些佘寅的糟心事,跟他说要告佘寅的话,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
说到这里,尤蓓蔷有些疑惑:“不过我看那个作品像是佘寅的风格,可能是他要求助手模仿他吧。”
出现了!那个爱打电话的陌生男人!
夏渔要来这个电话号码,只觉得眼熟,打开日志对照一看,是那个大学生被注销的号码。
一号多用是吧?建议查查这个号还给哪些人打了电话,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摸出下一个受害人。
……等等,一号多用?
从医院里出来,夏渔立马给傅队拨打了电话,这不就说明两个案件有同一个可疑人物吗?
给傅队打完,她不忘记给任队打。
宿游就站在一边看她打电话,他意外地话少。
夏渔不习惯他太沉默,主动挑起话题问:“你说他为什么要用同一个电话号码?”
她不太理解:“假设是同一个凶手的话,第一第二起案子他特意用了不同的号码,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是同一人所为吧?为什么这起案子就不怕了?难不成他觉得两个城市消息不互通?”
“怎么不能是他之前没拿到那个大学生的手机呢?”宿游给出了另一种思路,“按照你们给出的时间线,15号他给龚淄打电话,17号他才拿到薛晟的手机。”
对哦,也有这种可能,毕竟薛晟是无意识掉的手机。
夏渔拍拍他的胸口:“你也蛮聪明的嘛。”
被她夸奖,他并没有显得多高兴:“你又不是想不出来。”
夏渔很谦虚:“这种假设不成立啦,而且我也没你快。这种时候我终于有你是第二名的实感了。”
“后面那个就不用加了!”宿游凶光毕露。
明明知道他最在意这个名次,她还非得强调。
夏渔试图安慰他:“第二名已经很厉害了。”
“那你是第几名?”
“嗯……”
夏渔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第二名的话,她会觉得第一名这么对她说话是在挑衅。
她正试图挽回一下,迎面走来一个眼熟的人。
白衬衣黑长裤,金丝眼镜,面容忧郁。
是你!那个在佘寅镜头里出现但她忘记名字的男人。
他也看到她了:“夏渔。”
记不太清了,不太确定,夏渔打开名片。啊,这个人是她的同桌,宁随舟,他好像是在钟灵市读研来着。
夏渔还记得他说要带她去探险。
“你好哇,同桌,你来医院做什么?”
宁随舟捂着自己的手臂,眼神黯淡,笑容勉强:“当年的手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需要定期检查。”
直接说看病就行了,说那么详细做什么?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宿游忍了。
夏渔想起来宁随舟高考前被人打了一顿,手骨折了,但她没想到他现在还没好。
“那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宁随舟苦涩一笑,他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你月底有空吗?”
夏渔算了算,按照一般的主线时间,一个周就可以了,下周还能去参加项姐的婚礼。过了应该没事了,庄合案又不在她手上。
“有。”
“那要一起去爬和平市的雪山吗?”
“嗯?和平市还有雪山?”
“有的,和平市靠西一点有个海拔很高的升平峰,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
“好呀,到时候约约。”
宁随舟拉她进了一个群,里面除了群主他自己和夏渔外,还有一个头像是一朵向日葵的id为“是龙不是虫子!”的人。
“好可爱的id和头像,风格和我差不多诶。”
夏渔戳了戳这个向日葵,一看性别是男,她立马退了出来。
宁随舟欲言又止。
“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其他朋友我还没来得及拉,大概会有十来个人。”
这么多人?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
“人到齐后,我会在群里发准备事项,你可以关注一下。”
“好哦。”
聊天点到为止,夏渔还有工作,宁随舟也要去检查,两人挥别。
宿游这点好,她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他很少打岔,只在结束后盯着那个人的背影问:“他是谁?”
“我的高中同桌,也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
想到宿游对第二名耿耿于怀,她以此为例:“我高中时期才第十名,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这更能说明她很适合当警察了。
这么一想,他确实感觉到了安慰,他比不上天生吃这碗饭的人才很正常。
等等,第一名?
宿游想到那天早上他和她哥的对话,她哥提到她很喜欢智商高的人,像是连亦白,她对他的态度都要温和一点。
她和那个第一名是同桌,同桌太容易发生点什么了。
“你们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
夏渔翻了翻宁随舟的名片,个人名片上只提到了他俩是同桌。
“好像就是点头之交?”
宿游在脑子里把她的高中时期过了一遍,发现了亮点:那个知名数学家15岁在和平市一中上了几个月的学。
他提高警惕,想起数学家当初是在高三年级、而夏渔才高一后,他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一个年级。
安心了。
宿游安心了,夏渔却不放心。
多亏他的提醒,她发觉这个同桌的不对劲。
第一,同桌是钟灵大学的,和那个薛晟有接触,并且他要定期到医院检查,和尤蓓蔷也有接触;第二他也经常往返和平市与钟灵市之间;第三,他昨晚上也去过烟花秀;第四,他高中时期被人教训过,因此想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为什么会先让死者昏迷?因为他有手伤无法制服死者,说不定还会被反击。
至于勒死……嗯……这个暂时解释不了。
好,没问题了!
夏渔又把新增的怀疑对象给傅队发了过去,但傅队给她发了六个点过来。
很快,他撤回了消息,重新发了一条。
【傅队(老父亲):你可以查询一下他离开学校、钟灵市的时间。】
【夏渔:OK.】
夏渔回到警局,傅队去而复返。
得益于她从尤蓓蔷那里获取的线索,目前可以将佘寅案和严岛案放在一起对比。
两个案子里都出现了同一个可疑人物,并且在严岛遇害前几个小时内找上他,这个可疑人物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
同时,严岛和佘寅有来往,有查到佘寅给严岛推了一些演员过去,那些演员恰好正在和严岛传桃色新闻。
一丘之貉。
第一阶段的调查结束,一行人去会议室开会。
宿游刚拿出茶杯,就看到夏渔抢了他的工作,很殷勤地去泡茶。
夏渔觉得自己要拿出新人的态度来,就像是给同事带蛋糕一样,泡茶也是顺手的事情。
傅松声:“……”
在和平市不见你这样!
夏渔把茶放在他面前,刚想在他旁边坐下,毕竟他俩是一个市的。
但傅松声指了指宿游的位置,示意她去坐那边。坐哪儿也是坐,夏渔很听劝地坐到了宿游的左边。
但她不理解为什么傅队不让她和他挨在一起。
“……那是队长坐的地方。”宿游无力吐槽,“你一个新人坐那么靠前做什么?”
像他还留了比他前一点的位置给她这个外市人。
夏渔的心中警铃大作。她差点忘记了,她的社交笔记里说了,领导周围的位置也是领导的,她得去偏远的地方。
但是她在和平市又是随便坐,张局这个大领导还给她开车呢。
夏渔冥思苦想,很快她破案了:“人多的时候,傅队好像确实避免和我接触。他一定是不想被人看出他管不住我,所以才让我离远一点。”
#傅松声:你还知道这件事啊#
宿游:“……那私底下你们?”
夏渔左边的同事没忍住笑了,她对宿游指指点点:“你瞧你问的什么话,人家私底下关系怎么样为什么要和你说?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们是大学同学。”夏渔很认真地回答,“排名榜上,我们两个的名字总是挨在一起的,排第一第二。”
名字挨在一起……
挨在一起……
宿游的心跳加速,他还从来没有从这方面想过这个问题。
这么一想,整个大学期间,他们的名字一上一下,不曾分隔,没有第三个名字插入他们。
他将眸光移向别处:“干嘛要说这种话,又没人关心我们在大学里的名次。”
同事对他的表现惊呆了,她第一次见嘴贱的宿游也有这种堪称娇羞的表情,就因为人女生说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虽然一开始她搭话也是因为她们在聊案件,他却想东想西问人女生和队长的关系。
你小子也有今天。
“你不是很在意这个吗?”夏渔竖起大拇指,“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你一直是第二名了。”
宿游:“……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只说半句?”
剩下半句就给他咽在肚子里别吐出来啊!
同事:“哦~”
严岛案在前,傅松声先说明严岛案的情况,他附加了一条最新消息:“严岛的那个情人在案发前和严岛约了晚上见。但因为第二天听说严岛死了,他担心自己会被当做凶手,所以就撒了谎。”
“他提到严岛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有提到要去见一个人。”
情人是个有想法的情人,他们的通话记录被录了音。
傅松声点击播放。
【“那个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我怀疑他是圈内人。”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曝光,所以严岛这么一说,情人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没事,他说他有办法帮我,我这是遇上贵人了。”】
遇上鬼人还差不多。
很明显,这个所谓的贵人就是凶手。
而通话记录显示,严岛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那个手机号码,也是给尤蓓蔷打电话的那个陌生男人。
“目前有三个死者,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都很糟糕,他们的死亡都被叫好。”
龚昶是吃绝户、谋害前妻一家,苛待工人;严岛家暴出轨、职场霸凌,性骚扰手下艺人;佘寅搞恋童软色情,恶意制造事端博取眼球……
三人的风评很差。
“凶手在行凶前详细调查了死者们的经历,在他看来,或许他是在替天行道。”
“我补充一点。”
任义拿出了技侦的报告:“佘寅摄像机里面的胶卷被冲洗过。”
这表示凶手曾经把摄影机拿走, 自己或者找店家冲洗过。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为什么要冲洗胶卷?如果是佘寅拍到了不该拍到的,他删除不就好了?这只能说明里面有凶手想要的照片。
但是新的问题产生了:凶手为什么要把摄影机还回来?既然里面有他想要的照片, 他冲洗后把摄影机丢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想不通。
而且摄影机的照片也没有什么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