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滑,全都不认识,再往下滑,才看到连亦白。
这颜与鹤的粉丝真是对连亦白恨得深沉。
那连亦白来和平市的话,不会又被这群粉丝袭击吧?上次是意外,这次他是以学者身份来的,应该会有相关人员保护。
方不言处理好自己的脸后,他们就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门口,夏渔看到了裴晏初,他正靠在门卫室和人聊天。
方不言也看到了,他可能不认识对方,径直往里走。
夏渔停下脚步,下意识去看裴晏初的双手,很好,没有玫瑰。
“哟,渔妹!”
裴晏初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你没给我地址,我就只有亲自来送了。”
送?送什么?
简获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生无可恋地捧着一个大礼盒,礼盒用玫瑰花点缀着。
这个盒子的高度和宽度……很像那个人头快递盒。
夏渔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这家伙不会自爆了吧?
可能是误会了她的表情,裴晏初补充了一句:“门卫检查过了。”
既然检查过,那就说明没问题。夏渔又没兴趣了:“你放那儿吧,晚上我回家再带着走。”
他再接再厉:“我听小声说你一般都在食堂吃饭。食堂多没新意,我以后可以每天给你送饭。”
“只给我送?”
“只给你送。”
“那算了,这样显得我很不合群。”夏渔谨记自己要做一个合群的新人,不能搞特殊。
等等,这不是绝佳的接近他的机会吗?不清楚他的动机,但只要接触,还怕他露不出马脚吗?
夏渔迅速改口:“你可以给我送下午茶甜点。我爱吃甜的,蛋糕可以放菠萝,但不能菠萝味;可以白巧味但不要白巧……”
她说了一通注意事项:“大概就这些,我不是很挑。”
“……”
这叫不挑吗?
但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亲手做,裴晏初一口答应下来。
等夏渔走后,他对简获说:“你都记下了吗?给我复述一遍。”
简获:“……”
他再次提醒:“少爷,不要惹怒先生。”
被跟班泼了好几次冷水,裴晏初揪着自己的小辫子,似笑非笑地问:“你是不是忘记谁才是你的上级?”
“当然是先生。”
另一边,方不言已经给傅队汇报完毕。
傅松声接受良好,并对他们说了别的线索:“包裹庄合的‘保鲜膜’确认为‘肠衣’,是用人肠加工而成的。”
夏渔:“这个人肠……不会是庄合的肠子吧?”
“是的。”
“一天多的时间,能够加工完成吗?”
“如你所见。”
这个凶手有一种冷静的残忍。傅松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盯上夏渔,但只希望凶手不会对夏渔下手。
不过按照常理他们更需要担心自己,毕竟这种类型的凶手极有可能先对目标对象的亲友动手。
“陈寄书在调查庄合的过去,我们先去审王敏慧。”
警方没有告知王敏慧庄合是怎么死的,她只知道庄合死了。王敏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首,他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敏慧实际上才29岁,但却像是经历了风霜,看起来有点老相,头上已经有了白发。
她盯着面前的录音笔没有说话,傅松声也没有开口,耐心地等待。
长久地沉默后,王敏慧终于开口,她的语气轻快:“是我杀的庄合。”
傅松声“嗯”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杀庄合?”
“我们是通过亲戚介绍认识的,一开始我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王敏慧却说起了不相关的事情。
当年她真的不知道庄合曾经参与过人口贩卖,在她看来,庄合长得端正,能赚钱,没有生育能力,还不打人,这四样就胜过无数男人了。
结婚后过得也还行,相敬如宾。
直到三年前。
王敏慧感觉到庄合有事情在瞒着她,一种女人的直觉让她下意识求助了律师,想问律师离婚后她怎么样才能分到最多的钱。
她怀疑庄合出轨了,因为他每次出门都会避开她,身上还有着生人的气息。
“我的鼻子很灵,只要有人来过我家,哪怕没有味道我都能感觉出来。”
律师让她先拿到庄合出轨的证据,她才能占据道德制高点。
于是王敏慧去买了录音笔放在客厅里,并悄悄跟踪了庄合。
跟踪过程中,她发现他真的在和一个女人来往。那个女人年轻漂亮,看起来还是企业高管。
不知道怎么就眼瞎看上了庄合。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支录音笔告诉了她答案。
出轨的铁证她没听到,反而听到了一些机密。
那支录音笔就摆在警方的面前。
傅松声按下开关键。
【“尹女士,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过是一个新人,放以前你能这么对我说话?”
“庄合,我提醒你,你现在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我指挥。我让你对那对母子下手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不拐他们拐谁?那边缺人,正需要人补上。尹女士,我很怀疑你的立场。”
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说了,我现在是你的上级,懂?”】
长时间的安静之后,录音笔里传来门被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庄合一个人。
【“装什么。表现得那么强势,还不是去当沈陆亭的狗。”】
录音到这里停止了。
王敏慧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可怕的东西,慌张之下,她想去报警。
但在半路,她被那个尹女士拦住了。
尹女士说她一进来就察觉到有录音笔。因为不清楚是谁安装的,她选择了假装不知道。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王敏慧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那个女人有枪,还是一个组织里有势力的女人。
“但她放过了我,还让我别去报警。”
尹女士说这种事情她会处理,让王敏慧别管,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她还让王敏慧也别想着离婚。
“人总要糊里糊涂才能平安地过完一生。”尹女士目带悲悯,“虽然这样对你来说很难做到,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王敏慧说,“我知道和平市不太安全,也知道曾经的清洗行动。我意识到尹女士可能是传说中的卧底。”
想到尹女士可能承受着比她更重的压力,王敏慧咬咬牙忍了下来,她说服自己当个糊涂蛋,像以往那样生活。
就这么过了三年。
“前不久,尹女士忽然找到我,她让我今后要更隐蔽,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觉我知道了庄合的秘密。她还说,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了,就去找她,去找和平市新来的一个女警,那个女警会帮我。”
这宛如遗言的话令王敏慧恐慌不已,她请求尹女士不要离开,她不想她死。
尹女士笑了笑,说:“不畏义死,不荣幸生。”
后来她没再看到尹女士,她知道尹女士可能已经死了,但她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期待尹女士可能恢复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一周前吧,我旧病复发,偷听到庄合在和一个人打电话。他们提到了尹女士,我这时候才知道她的全名是尹秀丽。很大气诗意的名字。”
可惜她还听到他们说,尹秀丽已经死了,被一个叫沈陆亭的男人哄骗死了。
从他们的言论中,她听出来他们居然在嘲笑尹秀丽。
一想到这个狗东西过得如意,而尹秀丽却已经死了,王敏慧就气上心头。
正好几天前她再次偷听到庄合和另一个人打电话,那个人的地位应该比他高,他极尽谄媚,还说保证完成任务。
她跟踪庄合到了警察局门口,发现他在观察一个女警察时,她立即想到了尹秀丽。
他们肯定要对这个女警下手。
她不能让这个女警也出事。
于是在庄合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时,王敏慧用尽毕生的力气把刀刺进他的胸口。
怕他死不掉,王敏慧补了好几刀,发现他出气少后,她转身就跑。
“就是这样。”
王敏慧说完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是我杀了庄合,他该死。”
夏渔认同地点头:“确实该死。”
看了一眼摄像头的傅松声放弃提醒她了,他问王敏慧:“你确定你是捅了他几刀后就跑了?”
“我确定。”王敏慧还说了她杀人的地点,凶器藏哪儿了。
傅松声轻轻敲击桌面。
问题在于,既然王敏慧丢下尸体跑了,那么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手中,又为什么会被那个人送给夏渔?
庄合的肚子被破开,内脏都被挖走,尸体还被处理过,不清楚他的致命伤到底是什么,庄合当时真的死了吗?
最重要的是,庄合是组织的人,既然先下手的是王敏慧,幕后之人为什么不瞒下这个消息?他为什么反而把庄合送到夏渔面前?又为什么不把王敏慧杀了?
王敏慧真的可信吗?
王敏慧话语的真实性有法医来鉴定。
项荟给出了报告:“死者的胸腔处遭受过多处刀伤, 都是生前伤。”
这说明王敏慧的供述目前而言没有问题。
一行人站在王敏慧指出的案发现场。和她说的一样,他们确实在现场提取到了血迹,是不是庄合的血迹还得看鉴定报告。
凶器也被她藏在家里, 那天下午她打扫卫生就是为了处理凶器和她安装的一些窃听设备。
凶器上有她的指纹, 也有血迹反应。
她说的似乎是正确的。
但是傅松声还是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天他们上门的时候, 他告知她庄合的死讯时, 夏渔分明看到她在笑。
既然她以为自己杀了庄合, 为什么当时会做出那副表情?又为什么选择现在来自首?
对此, 王敏慧给出的理由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我第一次杀人……但后来我又想到要是我不自首的话,警方抓错人了怎么办?我良心过不去。”
更说不通了。
但是王敏慧知道尹秀丽不是真心加入组织的,认为后者是警察——这一切的前提最好建立在王敏慧是好人身上。
假设王敏慧也是坏人,那尹秀丽不就暴露了吗?既然尹秀丽前不久才出事,说明王敏慧没有揭发她。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敏慧在诈他们, 这一切都是她编的,就是想知道尹秀丽是不是他们警方的人。
尹秀丽和聂子平保护的那个东西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
听到傅队分析的夏渔:“啊?王敏慧说的不是真话吗?”
对于非列表人员, 她向来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觉得王敏慧的供述没有逻辑漏洞, 还由衷地唏嘘了一会儿。
原来有可能是编的吗?
……你能把对队友的怀疑移一半给别人就好了。
幸好还有聪明的队员, 姜兴生点头表示赞同:“不管怎么说, 王敏慧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不然怎么会挑发现身体的这个时间节点来自首?
“我们需要找到王敏慧和其他人联系的证据。”
她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她的背后还有其他人。这个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去调查庄合过往经历的陈寄书回来了, 他给队友分发了几张稿纸。
“庄合曾经是城中区的人, 清洗行动后他躲过一劫, 在永富村住下,来往于永富村与安定区。严打后他又回到郊外, 找了份工作, 就此沉寂下来。”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信息,不难获得。
“值得注意的是, 我在走访永富村的村民时,他们提到之前也有一个女人来问过庄合。”
“女人?什么时候?”
“五年前,庄合搬离永富村后。”
知道傅队要问什么,陈寄书摇头:“村民说那个女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听声音比较年轻,个子很高,一米七往上。”
这个范围有点大。首先排除夏渔,和平市局里除了她,其他女警几乎都有一米七,她是最矮的那个。
“那个女人自称是庄合的妹妹,来投奔庄合。但村民说女人的气质很突出,一看就不是庄家人。因为女人给了钱,他们就什么都说了。包括庄合曾经吹嘘自己在道上呼风唤雨,东家都万分信任他。”
反正给了钱,这个女人看起来又不是什么坏人,与其担心庄合,不如担心这个女人。
被排除的夏渔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所谓的“大小姐”,但“大小姐”不需要这么做。除开警察,她熟悉的有气质的年轻女性就剩下三位,尹秀丽,江知春,兰归鹭。
她想了想,还是把室友兰归鹭划了进去,毕竟室友的立场不明。再把尹秀丽划出去,尹秀丽没必要去查庄合。
二选一,会是谁呢?
王敏慧身上还有许多疑点,傅松声打算先关一会儿,等他们找到更多的证据之后再继续审。
“等会儿我和陈寄书去验证一下王敏慧其他供述的真实性,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目前的突破口只有王敏慧,他们只能从她入手。
夏渔准时下班。
路过柯队的办公室时,夏渔发现只有一个查资料的同事在,其他人全都出外勤去了。看来那两起案子比较复杂。
转去停车场的她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看看日志,该完成的任务她都做完了,没有未完成的事项。
她想起来了。
夏渔绕回去,发现傅队他们正在讨论“江边浮尸案”。
他们认为庄合或许参与了人口拐卖,但因为两个当事人都死了,也就无从得知当年拐卖孟清溪母子的人是谁。
“王敏慧是永富村的人,庄合在永富村居住的时候,会不会透露了什么?”
“我们先去查王敏慧的背景,看她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饭馆帮工。”
“可惜夏渔对幕后之人没有印象,她这个记性真的令人担忧。”想起面前之人是夏渔的高中学长,傅松声问了一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陈寄书摇头:“我们并非同学,我和她熟起来也是因为她总是来我们年级找人。”
傅松声没有问她去高年级找谁,他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陈寄书的态度。夏渔对他影响太深了,他现在看谁都觉得他有问题。
他们话题中的人物还扒着门沉思。
夏渔来也是想问庄合和“江边浮尸案”的关联,既然他们都有相同的想法,那她就没有疑问了。
剩下的交给两个队友吧,明天她来听他们汇报情况。
傅松声看到了她,以为她是来找人,给她指了路:“那个高中生在前厅等你。”
对哦,还有一个高中生!
她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幸好有傅队提醒,不然她就会把他留在这里一个人跑了。
等夏渔走后,陈寄书皱眉:“哪个高中生?”
傅松声向陈寄书说明,并表示:“那个高中生也是可疑人物。”
父母和祖父母都被杀了,他还有心情打电话给不相关的警察,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很可疑。
听到夏渔会把高中生带回家,陈寄书又恢复回满不在乎的状态:“没事,谢执会处理。”
傅松声:“?”
哪种处理法?
另一边,夏渔在前厅找到了正在看书的司白筠,她心虚地问:“你吃饭了吗?”
司白筠还以为她把自己忘了,原来是才下班,他甜甜笑了:“那个警察叔叔带我去吃了。”
警察叔叔?应该指的是姜哥。
还好还好,没饿着年轻人就好。她又想起来上次连亦白来的时候,他也是被她晾了一天。
下次她一定记得。
开车的过程中,司白筠旁敲侧击地问:“姐姐,听其他警察姐姐说你有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些警察只说她有个哥哥,他问起的时候他们都一副难以言明的表情。
他有点担心。
“不知道诶。”
她不是很会给人打标签,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说:“等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司白筠:“?”
等会儿?见到他?
“姐姐,你们住在一起?”
夏渔理所当然地点头。幸好系统给她分配了个有钱的哥哥,不然让她和傅队一样忙碌几年才买个郊区的房子的话,她一定要去投诉游戏搞现实向。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据他所知,夏渔的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她有个哥哥他都很意外了,更别提她还和她哥哥住在一起。
他继续打探:“姐姐和哥哥商量过吗?要是他不同意我进门怎么办呀?”
“不会,我哥很开明的,上次我带了两个人回去他都没说什么。”
这种迷惑一直持续到司白筠发现夏渔的哥哥是谢执,他转而震惊。
你们两个一看就没有血缘关系吧!
夏渔还在给谢执介绍:“他叫司白筠,因为家里人都没了,再加上害怕其他亲戚,所以来投奔我。”
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谢执低头看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目光冷凝:“看来他的亲缘很差,没有人愿意收留他。”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夏渔感叹,“听我同事说,你当时过得很不容易。”
司白筠:“?”
原来她出神是在想他!
眸中的冰川融化,谢执的表情松动,声音柔了下来:“因为有你在,所以过去的事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痕迹。”
原来她是因为想到他才会收留这个高中生。
司白筠再次打出问号,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他及时出声:“姐姐,我今晚睡哪儿?”
夏渔指着谢执:“你听他安排。”
司白筠:“……”
趁着谢执去倒水,司白筠问:“姐姐,你们两个是亲兄妹?”
见她否认,他顾虑重重,吞吞吐吐地说:“那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不太好吧?”
“啊?为什么不太好?”
一家人为什么不能住一起?
第一次有人跟夏渔说这件事,她挠了挠脸颊。
谢执把茶水放在司白筠的面前。
即使说小话被听见,司白筠也不在意,他扬起甜甜的微笑。
然后他就听到面前这个人说:“我们是未婚夫妻。”
谢执坐在夏渔的身侧,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住在一起合情合理。”
司白筠的笑容僵住了:“?”
今天晚上扣的问号比他以往扣得还要多,他的心态有点炸:“你们是未婚夫妻?”
虽然没几个人记得,但夏渔还是认真点头:“是啊是啊,好几年了。”
司白筠低下头,他需要梳理一下心情。
几分钟后,他得出结论:亏大发了。
谢执递给她牛奶,问:“裴晏初去找你了?”
“嗯,他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就跑来给我送礼。”
回答完的夏渔想起来礼物被她放在门卫室,她还没拿走,算了不重要。
随即她“噫”了一声:“你认识他?”
“他是裴家的少爷,我知道他很正常。”谢执一句话带过这件事,“你觉得他怎么样?”
夏渔实话实说:“没什么印象。”
要不是他蹭到了案件,她都不会关注他。
没有印象就是最好的回答,谢执满意了:“朋友圈又是怎么回事?谁给你送礼了?”
“案件相关,不便透露。”
和案件相关,他更放心了。具体什么案件他就不问她了,等会儿他去问其他人。
司白筠整理好了心情,反正事情都发生了,那就继续下去吧。
区区未婚夫而已。
上次的客房还在,谢执让司白筠随便挑一间睡。
谁知这小子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姐姐,我一个人睡害怕,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谢执任由这个高中生在那里茶言茶语,他靠墙抱胸,镇定自若地看后者表演。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陪着才能睡啊?”夏渔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你怎么一点都不独立?”
司白筠:“……”
这发展不对啊。
害怕一个人待着就算了,现在还害怕一个人睡觉,这到底是高中生还是小学生?
夏渔不理解。
“我不睡床,我睡地板。”司白筠露出湿漉漉的眼睛,“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求你了姐姐。”
谢执:“……”
这个高中生真的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巧就巧在他这个年纪,说这种话不会被苛责,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幸好夏渔完全不吃这套,她的心肠硬得跟钢铁似的:“你完全不用担心有人迫害你,我会保护你,你死不了的。”
都在她家了,要是还让他死了简直是打她的脸。
司白筠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夏渔继续说:“对了,你也十七八岁了,连一个人待着都不敢,胆子也太小了吧。你不是还说想报考警校吗?”
夏渔表示怀疑:“你这样的状态……要不换个专业院校?”
一通输出下来,司白筠成功被她说得词穷了。
最终还是各睡各的。
但看到夏渔和谢执进同一间房间时,司白筠再次瞳孔地震。
他再次说服自己,沉没成本太大了,还是按照原本的想法进行吧。
区区未婚夫而已。
躺下的夏渔接到了柯忆的电话,后者问司白筠是不是和她在一块儿。
“在我家,怎么了?”
“在你旁边吗?”
“没。”
没有就好。柯忆让夏渔注意一下司白筠:“我问了他同学,他同桌说他案发前一天晚上的晚自习没在。”
“没在?”
“对,因为他成绩好,他跟同桌说班主任找他有事,同桌和科任老师都没有怀疑他的说辞。但我刚才问了班主任,她说那天晚上她去送一个学生去医院,不在学校。”
这意味着司白筠在说谎。
晚自习从七点到十点一共三个小时。从学校到司家打车只需要半小时的路程,来回一个小时,他下毒绰绰有余。
原本柯忆没把司白筠算在里面,但秉持着刨根问底的精神,再加上她最烦绿茶男,因而也验证了他的不在场证明。
司白筠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
“司白筠没走正门。我问过其他同学,他们说东南口有一个狗洞,钻出去后就是网吧,一些不务正业的学生都知道那个地点。”
那段路没有监控,暂时不清楚司白筠到底出没出去。
夏渔问:“那要我把他带来警局吗?”
“暂时不用,他到底是学生,没有重大嫌疑就先不审他。”
这个阶段的学生三观不成熟,要是有学生被警察带走,他的同学肯定会说三道四。
流言蜚语不一定能够摧毁遭受过社会毒打的社畜,但对没出象牙塔的学生小孩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
就像当初谢执那样。
“你注意一下他,别让他单独行动。”
夏渔大受震撼。
高中生弟弟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好的,我会注意他。”
听到那边的风声,她关切了一句:“柯队,你还在外面吗?”
“我现在要去验证司时景的不在场证明。”柯忆忍不住抱怨,“我一去他就咳个不停,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追问他,生怕他死我面前。”
这种话她只敢跟夏渔说,毕竟后者不过脑子,听了就听了。
“那需要我帮忙吗?他要是死我面前我还能搭救他。”
“不必了,听傅队说你们手头的案子陷入了瓶颈。”
“是有点,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
柯忆笑了笑:“对了,有个消息你可能会想知道。龚昶的儿子提到他父亲有次喝醉酒,提到了一对被烧死的夫妻,说他们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被害的,并非是案情报告里说的违规操作。”
“不该看到的东西?”
“无非是偷税漏税和偷工减料。”这一点足够让当时的工厂老板韦圭坐牢了。
这个描述好耳熟。
“如果你想了解具体情况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龚家。”
啊,是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死于违规操作引起的火灾,韦圭赔了一笔钱就完事了。
原来她父母是被害的。
夏渔还没见过游戏中的父母,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性格。但听谢执的描述,她到福利院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很圆润,一看就是被爱的小孩。
虽然韦圭已经死了,但夏渔还是想了解一下,这可是谋杀。
就算是死人也得付出代价,毕竟他七年前才死。
而且游戏主角一般都会有复杂的家世背景,夏渔思忖着,难道她的家世背景也和主线有关系吗?
夏渔让柯队给她联系方式,她自己去找人了解情况。柯队手头上两起案子,还是不麻烦她了。
“不麻烦,也不是很难的案子——”
柯忆的话还没说完,另一边传来她队员的声音:“队长,又有钓鱼佬钓上来尸体了!”
柯忆:“……”
有完没完。
都说了和平江不能钓鱼!
这么紧凑,你们这群罪犯趁年末抢年度KPI吗!
第110章
仿佛回到了最初, 夏渔想起来当时傅队说的“和平市恶性案件很少见”,结果下一秒就接到了案子。
和现在何其相似。
挂断电话,夏渔发现自己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
对方头像是一只黑猫, 昵称只有一个字母“y”, 看起来就很装。
夏渔拒绝申请, 她的列表容不下任何一个装男, 罪犯除外。
把手机放在一边, 夏渔整理一下思绪。
庄合案现在牵扯到五个人:化名原扬的江燎, 尹秀丽,王敏慧,一个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大人物,一个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女人。
原本她以为王敏慧没问题,但傅队他们说得又很有道理, 王敏慧身上的疑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