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那个女人的目的和夏渔一样,只不过她运气不好即将被发现。
夏渔想了想,故意弄出一点声响。
顿时,沈陆亭瞬间转身,他的脸上带着诧异,锐利的目光投向她所在的区域。
意识到藏不住的夏渔蹦起来就跑。
沈陆亭立即叫上其他人:“追上她!”
枪声响起,夏渔一边躲避射来的子弹,一边紧紧按住帽子,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她在前面跑,沈陆亭在后面追。
沈陆亭的直觉很敏锐,他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们,原本以为是在另一个方向,没想到这个女人藏得还挺好。
不是条子就是老鼠。
场面一度滑稽。
对方一看就想抓活口,子弹擦着她的腿飞过,她蹦跳着往前跑,尽量跳得比子弹还高。
她回头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来追她了,不知道那个女人跑掉没有。
她刚回头,就发现原扬也在追她,他和她仅两个身位的距离,因此他能够将她的脸收入眼中。
看清她长相的原扬愣了一下。
夏渔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她震惊于居然有人开了车。
枪口从车窗伸出来,对准了她。
可恶,她怎么跑得过小汽车!
她不再耽搁,赶紧跑。
前方有辆自行车,夏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人骑走。
自行车的车链都被她蹬出了火花,她的脚蹬出了残影。
小车越来越近,夏渔已经在考虑直接跳进去夺方向盘。
正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辆皮卡车。
车里坐着一男一女,女司机是夏渔认识的人。
夏渔的眼睛亮得吓人,她用力挥手又立马缩了回来:“项姐!”
年仅23岁的项荟:“?”
她没太纠结称呼的问题,因为她看到猛骑自行车的夏渔身后,一群彪形大汉正凶神恶煞地袭来。
她对副驾驶的男人说:“报警。”
“好。”
夏渔的车胎被打爆,她差点撞上皮卡车。她踩在坐垫上,跳进了皮卡车的车厢里。
她不敢探出头:“项姐,你带枪了吗?”
只是法医的项荟:“?”
她一边开车一边问:“你是谁?他们又是谁?”
“他们是人贩子,前方那个废弃工厂关押着一群被拐来的人。”夏渔三言两语地说完前言,“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诡计,所以被他们追杀。”
副驾驶的男人打完电话,对她肃然起敬:“你怎么敢去的?”
“说来话长,总之趁他们在追我,赶紧去解救那些人……”
夏渔给他们说了具体的坐标。
“我们先保证你的安全。”
项荟加快了速度:“坐稳了。”
夏渔站在车厢里,继续玩着躲避球的游戏。
砰砰砰的声音令前方的两人揪心,那个男人问:“要不我和你换个位置?”
“不用,你躲不过。”
“……”
听这密集的枪声,想也知道敌人是多么的凶残。
夏渔的躲避游戏也没玩多久,警方来得很快,敌人听到警笛声自动退却。
夏渔在警察堆里看到了张局和柯队。
张秋山看了看脏兮兮的小女孩,他走过去,往下压了压她的帽子,半蹲着对她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夏渔刚想反驳,但她想到了原扬还有躲在那里的那个女人,他们两个无疑是卧底或者线人。
她听到的他们两个都会和张局说,确实不需要她,本来她也只是为了帮那个女人打掩护。
“她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
一问一答中,夏渔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夏渔蹦起来就去查资料。
看来严打是从这次开始。废弃工厂里的人被解救,不过因为相关人员都戴着口罩,他们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也就无法指认庄合。
沈陆亭那家伙也是,嘴上说着没有贩卖人口,实际上背地里提供场地。
真歹毒。
电脑屏幕的绿光打在夏渔的脸上,她思考着到底会是谁杀了庄合。
沈陆亭要是没进去还能猜猜他,现在他进去了……她可以问问他诶。
夏渔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傅队:“我们可以诈他,就像上次那样。”
傅松声:“……我知道的太多了。”
她到底哪里得来的这么多机密。
夏渔以为他是担心他被人灭口:“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其实中午我去找张局的时候,他想让我放弃跟进。”
“凭什么放弃!”夏渔不服气,“这可是涉及到和平市的未来!”
“他打算移交给其他人调查。”
“谁啊?”
他就说他知道的太多了,傅松声说:“张局可能知道凶手的身份,因为对我们来说比较难处理,所以打算交给卧底或者他自己调查。”
“能有多难处理?总不能是什么首领或者老大吧?”
“说不准。”
“这个人的地位不会太低。”傅松声分析,“而且他是认识你的人,但你不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
“你觉得他写的字眼熟吗?”
“没见过。”夏渔补充,“我没见过你们写字是什么样的。”
“……看来他确实了解你。”
夏渔听不懂,但她会发问:“所以我们还要调查吗?”
“案子都到我们手里了,总要试试看。”傅松声看了看时间,“马上天亮了,晚点我们就去找沈陆亭。”
上次见沈陆亭还是在前几天,当时她是和霁恣青一起去的,现在霁恣青进去了,她的搭档换了一个。
不知道他们在看守所里相处得怎么样。
夏渔正要接口水喝,手机响了起来,备注是高中生。
啊,是司梦寒的堂弟,司白筠。
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司白筠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姐姐,怎么办啊……”
夏渔思考了一下:“你考砸了?”
对方诡异的沉默了一瞬,片刻后,司白筠的声音染上了恐惧:“姐姐,我看到了好多血……”
夏渔坐直了:“你详细说说?”
“我现在在家里……”司白筠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说出了他家地址。
但这已经勾起了夏渔的好奇心。
工作日的这个时间点,司白筠这个住校的高中生要么在学习要么在睡觉,不应该拥有手机还给她打电话才对。
更别提傅队也说:“前不久柯队接到了一起案子, 可能同他有关。”
司白筠还在那边可怜兮兮地开口:“姐姐, 我有点害怕, 你能不能来陪我。”
傅松声:“……”
图穷匕见了。
非亲非故的, 这个高中生的意图一览无遗。
夏渔则是一口答应下来:“好, 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 她握住傅队的手,诚恳地说:“我就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别去看守所。”
傅松声同意了。
根据司白筠给的地址,夏渔开到了他家。司家也算小有家产, 住的是独栋别墅。
此刻别墅门前站了一大堆人,有警察, 有看热闹的路人。
她认识的司家的三个人都在。
夏渔抬脚朝司梦寒走过去, 后者正捂着脸哭, 她只好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人。
司时景裹着厚外套, 脸被冷风吹得发白,他甚至还抱着一个暖手宝。
见她看过来, 如远山般的眉头蹙起, 他的声音虚弱:“我的父母, 还有大哥大嫂被杀了。”
“是学姐的父母?”
司时景轻轻摇头:“是白筠的父母。”
夏渔看向绷着脸没说话的司白筠,他的眼睛通红, 但和哭得不能自已的司梦寒比起来, 死掉的仿佛不是他的父母和祖父母。
不对,起码司白筠还红了眼睛, 司时景才是那个看不出来他在伤心的人。
正打算去安慰司梦寒的夏渔感觉到衣摆被人抓住,她回头,司白筠正揪着她的衣服,声音闷闷的:“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夏渔忽然想到了谢执。
之前和宿游讨论的时候,宿游说谢家除了谢执都死了,年仅12岁的谢执因为始终保持着冷漠的态度被人怀疑,即使抓获了凶手,他也被亲戚推来推去的最后送去了福利院。
他当时应该是难过的吧?夏渔不确定,她不太能看出来他的情绪,只感觉得到他很在乎她这个妹妹。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亲人,所以把她当作了亲人。
司白筠无话可说。
他看得出来这个警察在出神,他在示弱的时候她居然在发呆?这谁能忍得住?
他大着胆子双手握着她的手臂,成功唤回她的思绪,他忧心忡忡地问:“我会不会也被杀?”
“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夏渔在心里补充一句,只要他不是像施宥那样的剧情必死角色,她都能救回来。
司白筠很感激:“那我可以跟着你吗?我不敢一个人,只想跟着姐姐你。”
夏渔刚想说你还有个小叔,但她看那个小叔恐怕自己都照顾不好,她就勉为其难地应下了:“好吧。”
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一个学生,目睹最亲的亲人惨死,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而且家里人除了他都死了,他也势必会惊慌。
更别提凶手还不知道是谁呢,说不准就是他的大伯或者小叔。
通过和司白筠的谈话,夏渔了解到司家目前的情况。
当家人是司白筠的祖父母,除开老二老三,其余人都住在别墅里。
老二是司梦寒的父亲司霄朔,他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说家,他不愿意被父母控制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离开家独自打拼。
老三就是司时景,父母也不同意他当画家,但因为他体弱多病,父母不敢像对老二那样步步紧逼。
不过因为两个儿子的叛逆,司老两口早就声称家产不会留给他们,只会给老大一家。
如今老两口和老大一家死了,老大的儿子还未成年,获利人只有老二老三。
司霄朔听说父母被杀,连忙从家里赶来。
老二的妻子华珈也是个没名气的画家,两人年纪不小了也还在追梦。
不过他们没有亏待唯一的女儿,就算女儿学的是没有什么前途的犯罪心理学,他们也大力支持。
他们赶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去看死去的父母,见到女儿在哭,心疼地去抱女儿。
司霄朔和父母关系紧张,但老两口很喜欢唯一的孙女,对孙女很好,司梦寒时不时地会到司家住几天。
因此爷爷奶奶死去了,司梦寒会悲伤很正常。
“不哭不哭,你看眼睛都哭肿了。”司霄朔疼惜不已,“等会儿爸爸给你请假,和妈妈一起带你出去散心。”
华珈也给女儿擦眼泪:“就去你上次说要去的海滩。”
两人一心安慰女儿,没有在意尸体还没凉的父母和大哥大嫂,也没有在意一旁的三弟和侄子。
司时景轻轻咳嗽,他抱紧了暖手宝,背影萧瑟。
司白筠更是抿紧了唇,对这副家庭和睦的画面很不适。
夏渔看来看去,觉得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柯忆出来找当事人,看到夏渔,她奇怪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弟弟叫我来的。”夏渔指了指司白筠,“他说他胆子小,我来保护他。”
柯忆的神情微妙,看了看那个高中生,又看了看夏渔,只能说一句不愧是她。
现场勘察工作已经做完,一群人进去看尸体。同样的,除了司梦寒,其他几个没一个落泪。
倒是司白筠抓着她的力度变大。
柯忆招手,示意夏渔和她去另一边说话。
司白筠很懂事地松开,但也眼巴巴地看着她们。
走到角落,柯忆说:“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老朋友了,这种东西容易生产制造,是杀人必备的强效毒药。
“死者一家晚上都有喝牛奶的习惯,毒就下在牛奶里。除了牛奶,饮用水里也有大量的氰化物。”
剂量大到足够让人几秒之内毙命。
从这可以看出凶手对死者一家的痛恨,恨到巴不得他们死得越快越好。
牛奶是住家阿姨送上去的,送到了每个人的房间里。因为阿姨不爱喝牛奶,所以她没事。
阿姨送完牛奶就睡下了。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阿姨起来做早饭。雇主喜欢吃新鲜食物,她必须每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买肉,回来后抓紧时间做一顿丰盛的中西结合的早餐。
但是当她打开门时,却发现雇主正趴在二楼楼梯口,他的面色呈现出一片青紫,牛奶杯掉落在他的身侧。
被吓到的阿姨不敢上前,慌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方赶到,确认他们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后,就让住家阿姨通知死者的家人。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优先怀疑死者的亲朋好友。
“确实,他们也不像是死了父母的样子。”夏渔说了她观察到的细节,“我遇到的‘父慈子孝’的案件也太多了吧。”
甘家是这样,连家也是这样,现在司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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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往往这种情况下,儿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等你办的案子多了,你会发现这是常态。”柯忆见得太多了,“所以结婚有什么意思,嫁给垃圾老公就算了,说不定还会生下叉烧儿子。”
夏渔深以为然。
她就遇到了好多叉烧儿子。
接下来要对活着的司家人做一个调查。
大家没什么异议,都很配合。
司霄朔和华珈案发当晚在隔壁市,他们正要去和出版商商量出版事宜。上次到司家还是在上周末。
同样的,司梦寒和司白筠最后一次出现在司家也是在上周末,之后两人就回了学校,直到今天。
司时景昨天来过,但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离开后一直在画室里画画,他的助理可以给他作证。
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都是铁证。
因为住家阿姨说牛奶是她下午才采购的,这个时间点他们不是在学校就是在隔壁市,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那就只能把怀疑的对象扩大到司家的仇家,当然住家阿姨也值得调查,她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只不过她暂时没有动机。
柯忆头痛欲裂。上次那个工厂老板遇害案到现在都没查出个一二三来,现在又来了一个案子。
上半年哪有这么频繁,这是在赶年度KPI吗?
“那个案子还没查出来吗?”
夏渔感到意外,她以为那个案子最好查了。
“证据太少,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柯忆说,“凶器没有找到,现场又被清理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张局还想让我们放弃跟进。”
“张局那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们干脆放弃跟进,给我搭把手。”
“这不太行。”
柯忆叹气,她就知道。
现场的勘察就到这里,柯忆打算收工回局。
司霄朔正在给司梦寒的辅导员打电话,说了家里的情况,给司梦寒请了一个周的假。
柯忆见状提醒一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近期请不要离开和平市,最好不要离开市区。”
华珈对女儿说:“去不了海边,江边也差不多,我们去和平江游泳。”
柯忆:“……和平江禁止游泳,也禁止钓鱼。”
司梦寒听了也怪不好意思的:“妈,我们去爬山野营算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买帐篷。”
这副场景再次刺痛了某些人的心,司时景又咳嗽起来,肩膀抖动着,脸色更加苍白。他咳得人心慌,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喘不过气来。
夏渔关切了几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老毛病了,吹久了冷风就会咳嗽。”司时景虚弱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夏渔很担心他会死掉。
紧接着她看向一直贴着她的司白筠:“你要回学校吗?我可以送你。”
“我也想请假。”
司白筠讷讷开口,他的目光不住地瞟着自己的堂姐,想说的话很明显。
夏渔把他推到司时景面前:“你小叔在这里,让他帮你请假。”
“姐姐你不能帮我请假吗?”他表现得可怜兮兮,“我和二叔小叔他们不太熟。”
“我和你也不熟啊,我们还没有亲属关系。”
司时景又咳嗽了,但嗓音带着笑意,真心实意的一笑令他眉目间缠绵的病气都消散了几分。
“……”
司白筠像是天大的委屈似的,他蹭了蹭夏渔的手臂:“求你了,姐姐,我不敢相信其他人,只相信你。”
也对,在他眼里其他人都像是凶手,他会担心再正常不过。
夏渔只好给他的班主任打电话。
班主任知道司白筠的家里出事了,今早上还是她带司白筠来的,只不过因为班上还有事,她先走一步了。
她很痛快地给司白筠批了假,让他好好休息,节哀顺变。
请完假,司白筠继续试探:“姐姐,我可以去你家住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夏渔感觉到不对劲,但司白筠只是一个死了亲人的高中生。其他亲戚他信不过,就只能依赖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察也合情合理。
他的神情无助,眼角微红,但因为长相斯文、气质干净,不至于令人觉得矫揉造作。
“好吧。”
反正就住几天。
旁听的司梦寒:堂弟厉害!
司白筠笑了起来,他看向小叔,笑容中带上了恶劣。
看到这一幕的柯忆:最烦绿茶男!
司白筠要回学校收拾东西去她家住,夏渔开车送他去。班主任没课,特地跑来看他。
见到夏渔,班主任瞪大了眼睛,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极为兴奋:“这不是小渔吗?哎呀,都长成大姑娘了。”
夏渔这才想起来司白筠的班主任和她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是同一个,叫从丹。
夏渔热情地同她握手:“从老师,好久不见。”
“上次杨象来看我的时候说你在当市局警察,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不来看我?”从丹佯怒。
夏渔果断道歉:“对不起,下次一定。”
“嗐,我就说说而已,你们警局很忙吧?最近好多起案件,听说都是你侦破的。”从丹与有荣焉,“哎呀,这可是我教过的学生,来来来,跟我去教学楼走一圈,我得好好地向同事们炫耀一下。”
被遗忘的司白筠:“?”
从丹也想起来她的目的,她赶紧找补:“白筠同学是来收拾东西的吧,我已经和宿管说了,你直接上去就行了。”
司白筠:“好的。”
打发走司白筠,从丹果真拉着夏渔在教学楼转了一圈。
大部分老师还记得夏渔,成绩好长得乖的学生谁不喜欢呢?更何况这个学生家境还不好,看着跟个小可怜似的,怪招人疼的。
当年的小可怜已经成为了优秀的警察,正在发光发热。
真令人感慨万分。
不过也有迹可循,当年这个小可怜就足够强大了。
“唉,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省心了。”年级主任对她的印象尤为深刻,“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当年你把我们学校的问题儿童管得服服帖帖,升学率到现在都是第一。”
“谁说不是呢?有几个手贱的男同学喜欢欺负女同学,结果踢到小渔这块铁板了。”
“有个手贱的男同学叫董群来着?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答案她知道,夏渔举手回答:“他死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
“就上个月我们几个班开同学会,他被我们班的两个同学杀了。”
“……”
教导主任看向从丹。
从丹沉默了,而后她问:“哪两位同学……?”
“费武和杨象,警方应该有通报来着。”
“……”每天上课上到十点半,她们哪有时间看通报。
总共班上没几个人,一下子进去两个。从丹感觉到心痛。
没关系,她还有一个根正苗红的学生,小渔肯定不会进去的。
她的名师身份不会被打假。
一般而言,长辈见到晚辈,讨论的话题无关乎工作和家庭。
夏渔的工作比较敏感不能谈,那就只能谈家庭了。
想到这里,从丹露出像朋友一样揶揄的笑:“忘记问你了,小渔,你换男朋友了吗?”
换男朋友?
夏渔震惊了:“高中不是不允许早恋吗?”
她刚刚还看到教导主任抓了一对只是挨得比较近的小情侣。
“哎呀,你们不一样。”从丹摆摆手,“学校知道你们的情况,你们不可能会影响到学习。”
夏渔大受震撼:“学校开明到我和我哥交往也能够接受吗?”
虽然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但她的监护人一栏多半就是谢执。
“什么?你和你哥交往?”从丹比夏渔更惊讶。
“等等,你哥?”从丹迷茫了,“你哥是谁?你有哥哥?”
夏渔:“?”
不对, 夏渔冷静思考,她忽然发现了盲点。
其实不管是她高中同学还是她的大学同学,似乎都没有提到过她有哥哥, 大家对她的印象好像都是一个孤儿。
说起来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谢执又大她6岁, 他们不可能在一个学校, 她初一的时候他大一, 学校距离远。她高中时他可能开始创业了, 忙起来和她的联系只少不多,更别提大学她远在首都。
她的监护人多半会是院长,一般不会有没眼力见的人来问她的家庭情况。
原来如此,她破案了。
“福利院认识的哥哥。”身为独生女的夏渔解释说,“我俩互相扶持长大, 几年前订婚了。”
从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认的哥哥, 那没事了, 她的名师身份依然坚挺。
“挺好的, 知根知底, 老师也替你高兴。”
得意学生事业家庭双丰收,多好啊。
夏渔还想追问从老师口中的男友是谁, 司白筠已经从宿舍楼下来, 正乖巧地站她旁边。
不能闲聊了, 她还有正事要做,夏渔只好和从老师约下次见面。
“你先跟我去警局, 等晚上我再载你回去。”夏渔跟司白筠交代, “带作业了吗?”
她没大几岁怎么操着一份长辈的口吻?见面就谈学业真的很离谱。
但她好像对成绩好的男生很有好感,司白筠只好点头。
随即他立马转移话题:“姐姐, 这是你的车吗?好帅气。”
“是我队长的车,我和他交换着开。”
队长的车?那个队长这么花里胡哨吗?
再说能交换开车,想必他们很信任对方,都不怕对方做手脚。
“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嗯,是可以坦诚相见的关系。”
其他人知道的可没傅队多,当然,要是出什么问题,他们挂的也没傅队快。
坦诚相见的关系?
司白筠呆了一下,没等他有所反应,警局到了。
夏渔把他带到大厅,找了个位置让他坐着写作业。
随后她去找傅队。
傅队正在和方不言说话,夏渔凑过去听,方不言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她不仔细听还听不清。
“所以说,庄合是在观察某个警察?”夏渔陷入沉思,“难不成我们局里——”
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傅松声抬手就捂住她的嘴,将她剩下的话强制打断。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无奈这个表情他已经做厌了,当着外人的面就不要口无遮拦。
#外人方不言:?#
方不言继续汇报:“通过比对两个录像的时间节点,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旅馆偷拍视频中,庄合在某几个时间点一直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动作,很明显有他的目标对象。而在这几个时间点上,来往警局的人只有一个。
方不言指了指夏渔,又很快收回。
夏渔抬手指着自己:“我?”
庄合观察她干什么?难不成他发现她是当年那个人?那为什么是他死不是她死?
“合情合理。”
傅松声不意外,除了她他想不出来他们局里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被这么多人盯上。
“查出他的目的了吗?”
“暂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我调取了庄合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他和一个ip是首都的人交流密切。”方不言把那串数字写了下来给他们看,“不过姜哥打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年人,他的身份首都那边在帮忙查。”
关键词,首都。
夏渔立马调出自己的列表。目前为止,她知道的和首都有关的就三个人,裴晏初,兰归鹭,连亦白。
凶手虽然是首都ip,但他很有可能已经来了和平市,不然也不会给她寄快递。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裴晏初,是你!
傅松声可能也想到了同一个人,见夏渔翻列表准备发信息,他握住她的手腕,摇头说:“不太可能是他。”
“傅队,你要包庇你的邻居叔吗?”
“我认得晏初哥的笔迹。”傅松声向她解释,“而且他都来和平市这么久了,没必要给你送什么见面礼。”
“越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是凶手。”
夏渔扒开他的手:“首先,你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他的笔迹变了也很有可能;其次,这副做派就很像你的邻居叔,除了他还有谁这么高调。”
“最后,他爷爷曾经是局长,说不准——”
傅松声再次捂住她的嘴,非常心累:“别什么都往外说。”
哦,这里还有个外人。夏渔看了看方不言,这家伙的存在感实在是稀薄。
她真心实意地建议:“新人,你应该去当卧底或者特工,你看你这隐蔽性,多强啊。”
要是他想,完全可以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察觉到她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方不言火速退到角落,紧张地轻颤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