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离开,恐怕又会引起议论,不出半个时辰,京城里又会传出一个她的笑话。
盛家大姑娘来小日子却不知道,裙子被血染红一片。
弄她裙子的人分明是想让她丢大脸,只是这个人会是谁?
她环顾一周,见所有人都沉浸在戏曲中,没人注意到她,许文君也不太可能,对方更想折磨她。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人。
转头还没等说话,无名已经将外衣脱下来围到她的腰间。
“太小了,加上我的吧。”
沈月已经脱下外衣系到无名的外衣下,两件外衣堪堪够遮住的,只是如今是夏季,大家外衣穿的不厚,即使遮挡也能透出一些颜色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盛颜卿跟在沈月身后悄悄退出。
出乎意料的竟然没人喊住她拆穿她,盛颜卿皱起眉。
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身后有无名,自己也是十分谨慎的性子,可是却一点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着了对方的道的。
一路上思绪翻滚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处院子前,盛颜卿看着面前偏远的院子,院中连个下人都没有,杂草都快长的比她高了,不由得看了沈月一眼。
“我是庶女,我娘自幼就去世了,夫人对庶出的子女都不是太好,我又因为身体虚弱,不常在家,环境自然差了些。”
沈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起来,随即又笑道:“抱歉啊,不该跟姐姐说这些的,你跟我进去吧,我给你找件我的衣服,只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说着她推开门,门一被打开,扑面而来的土味儿呛的盛颜卿直咳嗽,无名见状挡在盛颜卿身前。
“这不是差一些吧,要不是你说,我都要认为这根本没人住,跟鬼屋似的。”盛颜卿一进来,这满院的荒凉更加像鬼屋了。
她意味深长道:“不会真的有鬼吧?”
沈月脸色一僵,勉强笑道:“怎么会呢,这院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从来没见过什么鬼。”
“没有就好,我可最怕鬼了。”盛颜卿看着她拉开衣柜,从边上取出一件衣裙来刚要递给她,无名从一旁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
沈月看她检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姐姐这位婢女好厉害。”
盛颜卿闻言瞬间抬起小脑袋,骄傲道:“当然,其实我比她还厉害,只是我低调。”
沈月:“……”
确认了,这就是个没脑子又自恋的家伙。
“姐姐当然厉害啦。”
无名冷冷看了沈月一眼,然后才把衣服递给盛颜卿,声音沉稳道:“小姐,新的,我在外面给你放风。”
“好,去吧。”盛颜卿接过来,见状,无名和沈月转身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沈月眼中闪过冷意,她看着尽忠职守的无名,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想去出恭,你要一起吗?”
无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沈月笑了笑,“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可一定要看好你家小姐啊。”
无名看着沈月的背影,拧了拧眉,抬步跟了上去。
沈月勾唇。
盛颜卿看了看,屋里唯一能换衣服的地方就是破旧的屏风后面,她走过去脱下自己的衣裙,屏风后面人影若隐若现。
就在屏风中的人影将衣服全部脱下来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不等盛颜卿反应过来,来人直接撞开屏风。
“啊!”
屏风后面传来盛颜卿惊慌失措的声音,沈风眠嘿嘿一笑,状若疯癫道:“女人,美丽的女——”
没有看见想看的香艳场面,在屏风被撞飞的瞬间,一条红绸猛的甩出,打的沈风眠后退两步,他甩了甩脑袋,眼里闪过清明。
红绸缠住沈风眠的脑袋,盛颜卿一脚踹出,瞄准的正是沈风眠的脑袋,不想一脚踹空了,她皱眉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黄色蟒袍,头戴玉冠,表情高傲不屑,眼里还存留着震惊。
“你会武功?”
第26章 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
盛颜卿打量了云晔两眼,又看向被他护住的沈风眠,脱口而出道:“是你安排的,你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
云晔:“……”
看到盛颜卿,云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来。
那日在诗会上他见到盛颜卿时就知道对方好看,可那天盛颜卿穿的素白,妆容寡淡,虽然惊艳但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今日,素白的衣服换成了红色,鲜艳明媚,衬得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头发梳成简单的发髻,上面点缀着珍珠和流苏。
明明还是那张脸,只画了眉毛和口脂,却那么明艳,明艳到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绝代风华。
云晔吞了吞口水,想到刚刚看到的剪影,纤细的手臂,窈窕的身姿,他喉咙有些发干。
她这么美,这么媚,若是……
云晔有些心痒起来,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盛颜卿了,留在身边做个暖床的也不错。
想到这里,云晔抬手将沈风眠打晕,丢到一边去,脸上浮现出笑意来,他本是温润的长相,这么一笑,就像是清风朗月的贵公子。
“卿儿,孤就知道你还是爱慕孤的。”
“我刚刚踢到你的脑子了?”盛颜卿讥讽的看着云晔。
云晔上前走了两步,深情款款道:“卿儿,你误会孤了,沈风眠并非孤安排的,他那日被吓傻了,沈家只有这一个嫡子,便想算计于你,让他撞见你换衣服,今日宾客多,碍于颜面,九皇叔只能解除婚约,如此一来你就只能嫁给沈风眠了。”
“你倒是把你自己摘的干净啊。”盛颜卿抱着胳膊,冷漠的看着云晔。
他突然出现在这儿,说和他没关系,鬼都不不信。
云晔上前一步,妆似无奈道:“卿儿,你知道的,孤不是这样的人,孤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赶过来阻止的。”
“呵。”盛颜卿被他无耻笑了,“所以你是想说你担心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没想到云晔这厮竟然厚颜无耻的承认了,“是啊,卿儿,孤知道你一直心悦于孤,他们都说你不知廉耻,但孤却觉得这是你的心意,没有人能够评判。”
“是孤从前浅薄了,冷落了你的心意,从此都不会了,卿儿,回到孤的身边吧。”
pua大师啊。
盛颜卿有种想撕开云晔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的冲动。
从前云晔就是这么对原主的吧?一边当着众人的面厌恶拒绝,一边又背地里pua原主,又当又立属实是玩麻了。
原主一心痴恋他,就算他在众人面前如何羞辱厌恶,只要稍微说两句好话就立马飞蛾扑火奋不顾身了。
而云晔只是将原主和盛薇两人作比较罢了,一旦原主惹了盛国公生气,立马就会舍弃原主选择盛薇,而书中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可怜原主到死都不知道云晔的真面目。
盛颜卿露出委屈的表情来,“那妹妹呢,太子殿下和妹妹关系那么好,我在太子殿下身边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云晔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无奈叹道:“卿儿,你同薇儿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孤先爱上了她,可你又闯进了孤的世界里,你让孤怎么办?
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盛国公是个例外,你看你的姨夫还有许多妾室呢,孤又不是第一个爱上两个女人的男人,凡是都讲究先来后到,你不能强求不属于你的位置。
不如这样吧,她会是孤的太子妃,而你,孤的卿儿,孤会让你做孤最宠爱的妃子。”
盛颜卿:“……”
真是癞蛤蟆玩青蛙,长得不花玩的花。
她嘴角不停的抽搐起来,良久才找回自己被震碎的声音。
“太子殿下,汝听,人言否?”
“什么?”云晔皱眉。
盛颜卿也学着云晔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就算我同意,妹妹也不会同意的,何况……我如今已和晋王有了婚约,下个月就要完婚了,我恐怕无福消受殿下的厚爱了。”
收起你的爱吧,我打假都打累了。
提起这桩婚约,云晔好像才想起来一般,脸上露出懊恼来。
但盛颜卿却知道云晔不会忘的,他来此的目的就是如此。
果然,云晔装作思考的样子,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眼睛一亮道:“卿儿,孤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你还能做主取消婚约不成?”盛颜卿语气不自觉带了丝嘲讽。
天杀的,她真忍不住,要不是她想看看云晔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才不和这傻逼纠缠这么久呢。
云晔脸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深情款款的模样。
“卿儿,你知道的,圣旨是父皇下的,孤虽然贵为太子,但也不能逾越了,孤还有另外的办法,你愿意为了孤去晋王府做卧底吗?”
“卧底?”盛颜卿垂下头装作思考的样子,实际上是憋不住笑了。
绕了那么大一圈,这才是云晔的本意吧?
她和沈若若没有换脸成功,沈若若自然不能去晋王府卧底了,原书中云晔是让盛薇去的,但想必是那日在诗会上云止对她的维护,这才让云晔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先是利用沈家的恶毒英雄救美,在深情款款的告白,最后在许诺终身,云晔真是好算计。
几句话让一个女人为孤卖命!
云晔不知盛颜卿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害怕,连忙诱惑道:“你难道真的想和晋王共度余生吗?他只是一个残废,又被毁了容,简直就是个废物,他哪里配的上孤的卿儿?
而且他手握重兵,对孤登顶皇位也是一个忌惮,你帮帮孤,拿到他的兵权,在毒死他,晋王府就是你的了,届时你在用整个晋王府做陪嫁,嫁给孤,孤登位之后就封你做贵妃。
你的父母,兄长都会跟着沾光的,卿儿,你可愿意?”
一番话让云晔说的慷慨激昂,也说的盛颜卿直翻白眼。
“卿儿?”
看盛颜卿没说话,云晔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你不愿意?”
说到这里是云晔眼里已经带了杀气,他若是说服不了盛颜卿,那就只能杀了她了!
他的计划不能让别人知道。
感受到云晔的杀意,盛颜卿心里开始计算起来。
她拒绝,逃跑的概率为零,因为刚刚云晔出现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屋子外面埋伏了将近二十人,个个武功高强,她拼不过。
云晔这货根本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只要摇头等着她的就是一个字。
“我同意。”
于是盛颜卿想也不想就点头。
开玩笑,她是来古代养老的,可不是找死的,这里又不用杀丧尸,干嘛非和自己小命过不去?
云晔眼中杀意消失,上前两步握住盛颜卿的手,深情道:“卿儿,你放心,你为孤做了这么多,孤定不负你。”
“可我若是和云止有了夫妻之实呢?”盛颜卿眨了眨眼,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后不动声色的在屁股上蹭了蹭,忍住心底的恶心。
云晔一怔,随即脸沉了下来,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不重要,他本来也没想真的让盛颜卿当贵妃。
无论她是不是残花败柳之身,一个嫁过人的女人怎么配进他的后宫?
充其量就是暖床的罢了。
他所思所想并未说出来,而是摆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来,“你是为孤做事,孤自然不会嫌弃你,只是到时要苦了你了。”
恶心的男人。
盛颜卿扯了扯唇角,推开云晔,伤心道:“太子殿下不嫌弃就好,一会儿沈家该来人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好了。”
云晔收回想要触碰盛颜卿的手,重新恢复太子殿下的天人之资,点头道:“也好,你只管回去就好。”
“那这里就交给殿下了。”盛颜卿微微一笑,走到门口时状似无意的问道:“沈月将我带来,她不是殿下的人吧?”
“她不是,孤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云晔生怕盛颜卿误会吃醋,连忙摆手道:“一个侍郎府的庶女,孤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可原书中,云晔不还是被沈月勾引成功了吗?
盛颜卿意味深长道:“殿下可千万别饿了,什么都吃啊。”
云晔没懂她的意思,只当是小女孩之间的拈酸吃醋,点头道:“卿儿放心,孤的心里只有你和薇儿,在装不下其他人。”
盛颜卿赶紧快走两步离开这个院子,以免控制不住自己。
走到花园时,无名悄然无声的跟上来,低声道:“小姐,沈月不见了,奴婢没跟住。”
“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盛颜卿眼神微冷。
戏台上。
最后一场戏落幕,沈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儿媳妇儿,许文君立马起身,笑道:“各位,前院的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这戏也看完了,请各位移步前院用膳吧。”
见众人一起跟着要往前院去,迟迟不见女儿回来的许清竹有些急了,她忙问道:“文君,卿儿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派人去找找她。”
“姐姐,在沈府能出什么事啊,何况还有沈月陪着呢,你若是不放心,我派人去找,咱们先去前院,等找到了直接让卿儿去前院。”
许文君笑容有些阴冷。
一心担忧女儿的许清竹没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恍惚的点点头,跟着许文君去了前院。
沈府前院。
沈纲作为东道主已将男宾也带了过来,听说盛颜卿不见了的盛家父子顿时也急了。
“卿儿怎么会不见了?”
盛惊鸿忙按住躁动的父亲,低声道:“娘亲说姨母派人去找了,应当不会出事,沈纲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就是,盛颜卿那么大人了,力气又大,连我都打不过,能出什么事。”盛景墨毫不在意。
若是弱不禁风的薇儿他还比较担心一下,盛颜卿那个猛女,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丫鬟,能出什么事?
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
这么说着,女眷们也过来了,盛家父子自然也看过去,见到许清竹身边确实没跟着盛颜卿时,眉头皆是一皱。
“沈大人,我女儿还没回来,让我家这两个小的去找找吧,我这做父亲的实在不放心啊。”盛国公笑意吟吟的开口,不容置疑。
沈纲哪里能让别人去找盛颜卿,连忙道:“文君已经派人去找了,总不会出事的。”
盛国公刚要继续开口,门外传来清冷慵懒的女声。
“开饭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一身红衣,面容娇艳的盛颜卿姗姗来迟,环视一圈,不顾沈纲和许文君石化了的表情,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许清竹身边。
“爹,娘,大哥。”盛颜卿笑意吟吟的唤了一声,在盛景墨凝视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喊了句,“还有那谁。”
那谁……
那谁!?
盛景墨瞪了盛颜卿一眼,哼,就是没有薇儿乖。
沈纲和许文君互相交换着眼色,皆从对方眼中读出茫然来。
怎么这个贱人自己回来了?
沈月不是把药下到衣服上了吗,怎么这个贱人一点事都没有?
“诸位,多谢诸位今日赏脸来沈某母亲的宴席,略备了一些薄酒,沈某在这里敬诸位一杯。”沈纲压下心底的疑惑,连忙出来主持大局。
在场的也都十分给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正要动筷时,许文君突然开口,“卿儿刚刚不是跟我说准备了舞蹈祝寿吗,来人,给表小姐奏乐。”
嗯?有节目?
众人再次放下筷子,目光全部放到盛颜卿身上,而作为中心的盛颜卿:“?”
她咽下嘴里的肉,含糊不清道:“姨母你老糊涂了吧,明明是你要跳,愣着干嘛,给姨母奏乐。”
以魔法打败魔法。
想直接起乐,逼她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诗会上跳舞是文人附庸风雅的小趣味,但是给一个身份地位低于自己父亲并且八竿子才能打着的长辈跳舞。
那和舞女有什么区别?
许文君脸色不变,只要她不气冲脑门,还是有几分脑子的,不然也压不住起火的后院。
“卿儿你乱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要跳,还要跳一舞动京城的水袖舞,姨母可是很期待呢。”
“你期待你跳呗,不会的话就让盛薇教你,她向来喜欢偷学,想必我那日跳了一遍都让她偷学了去,正好教你。”
许文君:“……”
“可是卿儿不是说好了吗,姨母为了你连乐手都请来了,难道你要出尔反尔吗?”
盛颜卿刚要说话,下人急匆匆跑过来。
“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沈纲眼睛一亮,太子殿下送来贺礼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没想到还亲自来了。
“快,随我一同迎接太子殿下。”
在场之人一听太子来了,哪里还能做的住,当即跟着起身,一同去往门口迎接云晔。
云晔还是刚才见盛颜卿时的样子,一身黄色象征着太子身份的蟒袍,白玉为冠,派头十足的走进沈府,迎面撞上来迎接他的一众人。
“参见太子殿下。”
沈纲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被云晔亲手扶起来,他更惶恐了。
“风眠与孤私交不错,今日是他祖母的生辰,孤正好路过,便来看上一看,这寿宴已经开始了,孤是来晚了呀。”
云晔看着桌上的吃食,眸光微转,一身气势宏伟,要说不愧是男主,气势还是有的,只要不假惺惺骗人时,还是能唬住一些人的。
“不晚不晚,还未动筷,请殿下上座。”沈纲卑躬屈膝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晔很满意沈纲对自己的尊敬,微微颔首,众人自觉让开了路,云晔负手径直走向首位正中间,路过盛颜卿时脚步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走上去。
掀起衣袍,落座,笑道:“怎么这么久都不开席?”
“回殿下的话,盛大小姐原本答应了要在家母的寿宴上表演水袖舞的,内子已经将乐手请来,家母也十分期待,可盛大小姐却如何都不愿意跳了,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沈纲苦笑一声,“也怪不得盛大小姐,是下官没本事,不如盛家姐夫,若是今日过寿的是姐夫的母亲,想必盛大小姐就不会出尔反尔了。”
一句话,内涵了盛国公府和盛颜卿两个。
盛国公沉下了脸,冷冷看着沈纲,这哪里是在逼他女儿,这是在逼他!
若是不跳就是他看不起沈家,若是跳了那与舞女何异?
他早就知道沈纲对他们家有敌意,但念在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能忍的都忍了,可如今想要侮辱他的女儿,就不行!
正要拒绝时,云晔诧异的看了盛颜卿一眼,“既然答应,当然要跳了。”
说着,暗中给盛颜卿使了个眼色。
只是一个舞而已,跳就跳了,他让盛颜卿跳既能够满足沈家的虚荣心,又能告诉众人他这个太子的威信有多高。
云晔很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他愿意,盛颜卿却是不愿意的,正要说话时,门外再次传来骚动。
“晋王殿下到——”
今儿是什么风啊,先是太子殿下来了,又是从不出门的晋王也来了……
沈家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沈纲也愣住了,就这么愣神没来得及迎接的功夫,云止那标志性的黑木轮椅出现在视线内,往上是熟悉的狰狞鬼脸。
南越国晋王,容貌被毁后以鬼面示人。
“参见晋王殿下。”众人再次行礼,云晔也坐不下去了,“九皇叔。”
纵然他是太子,也不得不像云止行礼。
因为太子可以不是他,但是晋王一定是云止。
这也是云晔为什么一定要铲除云止的原因之一。
“起吧。”云止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珠子,看都未看旁人,月歌直接将轮椅推到盛国公身旁,盛国公连忙弯腰,被云止抬手制止。
“国公爷无需多礼,本王是你的晚辈,应当去府上拜访,情况特殊,不得不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同国公爷见面。”
云止一句话就让沈纲面色微变,云晔脸色难看。
说沈府是乌烟瘴气,那他这个前来贺寿的太子又算什么?
盛国公受宠若惊,“王爷言重了,您这么说真是折煞老臣了,如果有可能,老臣愿意永远对王爷行礼。”
而不是当你的长辈。
云止听出话外音,直接忽略了,目光落在许文君身上,声音不喜不怒。
“刚刚本王在外面听着你要让盛姑娘跳水袖舞?”
许文君被冰冷的目光扫到,喉咙一阵冰凉,她颤声道:“是卿儿自己提出来的,可临了又反悔了。”
“是你提出来的?”云止看向盛颜卿。
盛颜卿无语,“你看我像脑子有泡的样子吗?”
“像。”
盛颜卿:“……”
“本王说的是她。”云止转着串珠,语气森然起来,“沈纲,你觉得你的母亲配让本王的准王妃跳舞贺寿吗?”
沈纲腿一抖,张了张嘴,云止又问:“你觉得本王的准王妃是舞女?”
“本王是舞女的未婚夫?”
“你这是侮辱本王啊。”
沈纲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肩膀一阵剧痛,他惨叫一声。
“啊!”
他捂着肩膀,疼的在地上打滚。
而他的身后是一枚带血的珠子穿透了他的肩膀,钉在了地上。
云晔猛的看向云止,却见云止手中的串珠还是原来的样子,而云止身后的侍卫却收回手,明显那颗珠子是那个叫月歌的侍卫打的。
“侮辱晋王者,死!”
盛颜卿在一旁看的真真的,那颗珠子就是云止打的,只不过速度太快,主仆太默契,糊弄了过去。
月歌冷冷道:“念在今日你母亲寿辰,废你一条手臂,可有不服?”
沈纲疼的浑身冷汗,倒在地上,点头道:“服,下官服。”
“爹!”
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冲过来扑到沈纲身上,神色担忧悲婉,但又恰到好处的露出自己姣好的面容来,眼尾微红。
沈月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衣裙上不似闺阁女子的花叶,而是勾勒出针松的图案,头上只点缀了几朵小花。
柔弱又不失风骨。
盛颜卿看着她,想必是听说云止来了特意装扮一番后急急忙忙赶来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
她突然蹲下身子,凑近了云止。
近的云止能够感觉盛颜卿的炙热的呼吸透过面具喷洒到他的脸上,近的云止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儿。
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喉结滚动,透过面具的缝隙,目光相接,彼此的视线中只有彼此,就在云止要移开目光时,盛颜卿突然低声开口。
“你用的是松香。”
语气十分笃定,还带了丝幸灾乐祸。
云止:“?”
“王爷。”
哀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盛颜卿已经起身站回他身边了,面前没了遮挡,云止也看到了沈月。
第29章 我看见你的男性特征了
沈月跪在地上,替自己爹爹求情,“不管我爹犯了多大的错,王爷已经废了他一条手臂,就留他一命吧。”
柔弱坚强不畏强权的小白花形象。
连云晔都忍不住看了两眼,沈家无人敢替沈纲求情,但是这个庶女却敢站出来,当真是有几分胆色。
云止不语,沈月跪在地上忍不住抬起头来,心里有些忐忑。
她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晋王见面,可是这种情况下见面却是最好的,能够在晋王面前展现自己身为庶女,却不畏强权替父争取的倔强女子。
她还特意换了一身白衣,为的就是突出自己的柔弱善良……
“王爷,求你了,盛姐姐,你替我爹求求情吧,我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姨夫啊。”沈月又将目光放到盛颜卿身上。
盛颜卿没理沈月,而是对离她最近的盛景墨低声道:“问我,衣服。”
盛景墨一愣,这才发现盛颜卿换了身衣裳,她早上出门时穿的是粉白绣着桃花的对襟衣裙,而现在换成了红衣镶着金边的连襟衣裙。
“你怎么换了身衣裳?”
盛景墨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盛颜卿淡定道:“哦,沈月拉我身上了,我就回府换了身衣裳。”
拉身上了,众人一跌。
是他们想的那个拉身上吗?
是把黄色的东西拉在身上吗?
可是沈月是怎么拉到盛颜卿身上的?脱裤子蹲在盛颜卿裙摆上拉的吗?
众人心里浮现出三连问,看向沈月的目光变得有些……不言而喻。
沈月:“……”
她错愕了一瞬,立马摇头,“我没有,盛姐姐你怎么能冤枉吗?你这是诋毁!”
“你是说本王的准王妃是个说谎之人?那本王岂不是也是说谎之人。”云止看了一眼月歌。
月歌会意,“侮辱晋王者,诛!”
说完,拔剑。
沈月:“……”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只是内涵盛颜卿污蔑诋毁她,顺便澄清自己,晋王殿下怎么还自己找骂上了?
沈月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饶命,我没有说盛姐姐说谎。”
最后几个字,沈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盛颜卿没有说谎,那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真的拉盛颜卿身上了吗?
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沈月红着脸,仿佛被羞辱一般留下倔强的泪水,她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云止只是先认识了盛颜卿。
他只是被盛颜卿蛊惑了,只要被他发现自己的好,他就会爱上自己的。
沈月不断地洗脑,良久她才哽咽着要开口,不想刚要张嘴,盛颜卿就后退一步,嫌弃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晋王可是有洁癖的,别熏着他。”
云止:“……”
呵,就会给他拉仇恨。
他没反驳盛颜卿的话,十分配合的往后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