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不了云止,她就算有金手指也救不了云止。
她杀了云止。
是她害死了云止,她为什么没发现这个人是云止,明明云止都已经发觉了是她而及时收手,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盛颜卿眼里有些猩红,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状态十分的不对。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将她拉了起来。
盛颜卿目光还紧紧盯着眼前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她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对方仔细的擦干她的眼泪。
她眨了眨眼,缓慢转头对上熟悉的,俊美无双的脸,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脑袋懵了一下。
看了看眼前给她擦眼泪的人,又转头看了看那边没了呼吸的人。
“卧槽!”
“分身还是诈尸?”
“……”眼里闪过无奈,云止双手捧着盛颜卿的脸,语气轻柔的哄道:“颜颜,那是假的,是你的幻觉。”
“你在看看,坐在那里的人是本王吗?”
“幻觉?”盛颜卿甩了甩头,赶紧给自己喝了一口灵泉水,清凉的水入喉,她脑中迷糊的东西清明了起来。
在看过去,哪里还有没了呼吸的云止,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树桩子。
盛颜卿:“……”
第177章 封闭自己的心
“有一伙人潜上了山,他们是为了本王来的,温泉池里布了迷阵,能让人无声无息的心生暴虐。”
“对方没想到去泡温泉的不是本王而是你,被你发现后将计就计,你已经受迷阵影响,追了上去后,对方用了本王的衣裳对你进行了引导。”
“你跟着对方进了幻阵,加上本王的气息,自然就有了幻觉,误认为杀了本王。”
云止一边给盛颜卿擦头发,一边解释着,看着气哄哄的盛颜卿,眉宇间满是愉悦和满足。
他骗了盛颜卿。
对方根本没有用他的衣服做引导,那个幻阵只会激发入阵之人心底最恐惧的东西。
他当时也受了那伙人的偷袭,意识到盛颜卿也会被他连累后就过去救她了,正好听到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差点就为了他入了心魔。
这是不是说明,在盛颜卿心里,他是最重要的?
她害怕失去他,害怕他死?
盛颜卿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她抱着胳膊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才对着树桩子一顿哭喊羞的。
“别擦了,你出去。”盛颜卿起来,推着云止的轮椅就把他扔了出去。
云止也不急,被丢出来了,将手里的擦头发的布挂到紧闭的门上,自己推着轮椅走了,要多识趣有多识趣。
他的小未婚妻抹不开面子了,他还是识时务的。
听着云止果断离开没有纠缠的声音,盛颜卿松了口气,一脚踹翻了桌子。
“狗日的布阵的,别让老娘知道你是谁,不然老娘拆了你的骨头。”
“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盛颜卿扑到床上,把脸闷进枕头里,试图捂死自己。
她居然对着一个树桩子这样那样。
还被云止这个当事人看到了。
啊啊啊啊!
让她死,让她死的!
“王爷,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暗卫三队队长影歌跪在云止面前,眼里难掩愤怒。
他们三队向来负责王爷所到之处的安全,从未发生过被人埋伏的事情,可是这次对方居然埋伏到他们家里来了。
偏偏他们三队没有一个人发现,害得王爷被偷袭差点受伤,还害得盛姑娘被连累,出了那么大的事儿。
他作为三队队长,难辞其咎。
本想将人抓回来将功补过,结果他妈的人也跑了。
真是气死他了!
云止刚才对着盛颜卿的好心情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冰冷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影歌,手指转动着白玉手串。
“办事不力,当罚,按照规矩,自去月茗那里领罚。”
影歌身体颤了颤,在龙影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月歌和月茗两位大人不仅分别统领龙影卫,他们二人还执掌刑罚堂。
而月歌大人执掌的刑罚堂虽然看似血肉模糊,但不伤及筋骨,换句话说就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躺两天就屁事没有了,一般用于对待囚犯而犯错比较小的暗卫。
而月茗执掌的地罚堂那就是人间炼狱了,外表什么也看不出,实际上跟扒皮脱骨一样,是痛不欲生啊。
影歌心底害怕,但面上却是松了一口气。
主子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今日他就不仅仅是进月茗大人的刑罚堂那么简单了,而是进隔壁乱葬岗了。
“多谢主子。”影歌高高兴兴去领罚了。
“王爷,京城还是和平时一样,但是有一处不同的是,时世子今日去看了太后,一早去的,现在还没出来。”月歌走进来禀报道。
云止冷笑一声。
时瑾虽然是太后的外甥,但是这些天下来,时瑾对太后并不算亲近,平日里也很少去太后那里走动,偶尔去一趟也很快出来。
“知道了。”云止摆摆手,眼里闪过杀意。
他虽然高兴于颜颜心中对他的位置,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会放过这伙人。
只要一想到他在晚去一会儿,盛颜卿就会入心魔,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
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害他的人了。
“王爷,大皇子的人来找盛薇了,我们要不要做个局,让所有人认为盛薇已经死了?”月歌问道。
云止手指敲打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来,门外传来盛颜卿的声音。
“把她交给我。”
随着清冷的声音,门口出现红色的身影,盛颜卿一袭暗红色的披风,里面搭配着鹅黄色绣着白花的裙子走进来。
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脸上又是那副美丽但又眼神微微猥琐的模样,却在进屋后坐到了离云止最远的地方。
云止眼神暗了暗,点头道:“好。”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让盛颜卿准备好的一肚子抢人的草稿一个措手不及,她睁大眼睛,“你这就答应了?”
云止脸上写着不然呢?
月歌无语问苍天,盛姑娘,别说一个盛薇了,就是你现在要王爷的命,王爷也会眼睛都不眨的给你的。
盛颜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思考良久,她不确定的问,“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你不会那么做的。”云止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就下山宰了她去!”盛颜卿猛的起身,冲了出去。
云止:“……”
月歌:“王爷,盛姑娘真的要杀盛薇了,您不阻止吗?”
“本王上次阻止已经差点让她解除婚约了,就由她去吧,她懂分寸,不会杀的。”云止叹了口气,目光里满是宠溺。
月歌:“……”
她懂分寸。
盛颜卿一口气跑到半山腰,见云止那厮没有阴魂不散的缠上来,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舒服。
她甩甩头,刻意将那股不舒服忽视,这才吊儿郎当往山下走去。
她不能停留在这里,盛京城不是她喜欢待的地方,她终有一天要离开,就让自己的心封闭下去,这样对云止,对她都好。
不爱云止,她就不会有弱点,今日之事,就在也不会发生。
盛颜卿不是逃避的人,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心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远离云止,无奈身份使然,她注定不会远离成功。
她亲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今日的幻阵犹如当头一棒唤醒了她。
她不能,起码不该在放纵自己了,待云止腿好后,她就离开,绝不能耽误自己养老大计!
想着,人就到了山脚下,早就收到月歌通知的无名赶了马车等在这里,一看到盛颜卿就过来了。
“小姐,您可算下来了,国公爷和世子正在满世界的追杀您呢。”
盛颜卿:“……”
第178章 陛下遇刺
“那还愣着干什么,跑啊。”盛颜卿钻进马车里,惊慌失措道:“快走,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是来找云止的。”
无名愣愣道:“但是鸡在他们手里。”
“鸡?”盛颜卿声音拔高,“是我在村长那里买的溜达鸡,那只最肥的最有斗志的,烤起来一定最香的吗?”
无名:“……”
“就是那只。”
“那也别愣着了,快回去吧,我们不能抛下鸡兄独自逃跑。”
无名:“……”
世子说的没错,只要扣住小姐心心念念的鸡,小姐就一定会回去的。
客栈里。
大冬天的下着雪,客栈里人不少,天南海北的客人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屋子中,高声阔谈着,也是有了两分情意。
在这些人中,一身华服的盛国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此,盛颜卿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来寻她的老父亲。
一声爹字刚要出口,喝着酒的男人走过来,大声道:“盛小娘子回来了?可寻着你未婚夫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盛颜卿跟这些人说的是自己家破人亡前来寻找未婚夫投奔的可怜女人,此时可怜的女人眼尖的看到自己的老父亲转过了头。
她额角隐隐跳了跳,笑着把自己面前的人打发走,“没找到没找到,估计是死了吧,等我找到他的坟就去把他挖出来。”
“然后和他一起躺进去是不是?”有人开玩笑道。
没错,盛颜卿的人设还是一个恋爱脑,为对方生为对方死为对方又生又死的恋爱脑。
盛国公的脸黑了。
盛颜卿简直要哭了,她嘴上没个把门的,把自己讨厌的人设都立完了,现在想解释都无从解释,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盛国公。
“过来。”
盛国公叹了口气,他早就打听明白了,这丫头在外面居然说他死了,气是气的,但仔细想想,这丫头的养父养母可不就是死了吗?
自己找上门去的那天,她也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找养父养母给定下的未婚夫的。
倒是也没说错。
看着她冻得脸蛋红红的,应该是刚从山上下来,他哪里还气的起来,满心都是对女儿的愧疚。
盛颜卿乖乖的过去,坐到盛国公对面,低声道:“爹,您不是陪陛下去了皇陵吗,怎么来这儿了。”
“多亏爹去的是皇陵,离这儿近,不然还抓不到你。”盛国公叹了口气,“你没受什么伤吧?”
盛颜卿诧异抬头,“我能受什么伤?”
看她不像受伤的样子,盛国公松了口气,环视了一圈,起身道:“上楼说。”
盛颜卿眉头一皱,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跟着盛国公上楼,面对楼下人的打趣,她只是用一句这是她新找的金主给打发了。
毕竟她长得实在好看,盛国公穿的实在富贵。
对此,盛国公只有无奈。
进了房间,无名立马在外面警惕起来,盛颜卿这才看到她的鸡完好无损的在地上溜达。
“我的烧鸡!”
她兴冲冲的跑过去,鸡兄咯咯哒一声受惊飞起,落到桌子上,惊恐的看着要吃它的女人。
“你吓到它了。”
盛惊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拿了一碗——鸡食。
熟练的坐到桌前,开始喂鸡,那鸡在盛惊鸿面前听话的很,盛惊鸿招了招手它就跑过去低头开始吃食。
见状,盛惊鸿眼里闪过满意,他转头问道:“卿儿,这只鸡能送给大哥呢,回去后大哥在送你几只别的鸡。”
“为啥?”盛颜卿实在有些没眼看。
她君子如玉一般的大哥在喂一只鸡,画面属实有些不适应。
“咳。”盛国公低声道:“你大哥养啥基本上一天就死,这只鸡现在是第二天。”
结果很显然,这只鸡如今还活蹦乱跳的。
盛颜卿:“……”
她也学着盛国公的样子,低声说:“那可千万不要让大哥去养媳妇儿和孩子啊。”
毕竟不是所有东西都有她精挑细选的烧鸡预备鸡这么顽强的生命力。
盛国公:“……”
道理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下一秒,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同时转头,就见那只鸡掉到地上,抽搐了两下,凉了。
盛惊鸿捧着鸡食,面无表情的看着盛颜卿,“我收回刚刚的话,从今天开始,府里不许出现活鸡!”
盛颜卿:“……”
她赶紧跑出去,对着无名大喊道:“无名,让厨房烧水,炖鸡!”
盛国公:“……”
卿儿说的对,以后他的儿媳妇儿和孙子还是要离盛惊鸿远一些。
关上房门,盛颜卿面色凝重了起来。
“暗处的人走了,爹,发生什么事了?”
从进客栈起她就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盯着她,所以她才会插科打诨让暗处的人放松警惕,本想刚才出去砍了对方的,没成想对方先一步听不下去走了。
不过无名已经去追了,以无名的功夫,想要逃跑也没那么容易。
盛国公点点头,看向盛颜卿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女儿大了,比他这个当爹的强多了。
若不是在楼下盛颜卿给他使了眼色,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都被人盯着,看来宫里那位要开始作妖了。
回去后,他也该整顿整顿府里了。
“陛下在皇陵遇到了刺杀,如今昏迷不醒的消息还在瞒着,但估计瞒不了多久了。”盛国公眉目间染上一抹忧愁。
皇帝遇刺昏迷可谓是大事,若是传给有心之人,少不了会引起乱子。
何况别人不知道,但盛国公可是十分清楚,南越帝的身体已经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盛颜卿问道:“随行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陛下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受了惊吓又受了伤,龙体怕是……”
他没说,但盛颜卿明白了。
算算时间,也到了书中南越帝昏迷不醒,云晔代理政事的时候了,只是如今云晔下台,南越帝昏迷也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刺杀,一切都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但是结果还是没有改变。
那她呢?
还能改变盛家的结局,改变云止的结局吗?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盛颜卿没忘了盛国公和盛惊鸿来这里是担心她会受伤。
盛国公沉声道:“刺杀陛下的贼人被二皇子抓到,拷问出他们还派了上百人来刺杀晋王!”
不是几人也不是十几人,而是上百人!
将近一个小型前锋队的人数,而且对方还都是各个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这是冲着必杀的结果来的。
盛国公从无名那里得知盛颜卿也跟着云止来了望城山,他知道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亏欠多年,就算是自己死也不希望盛颜卿出事。
“什么?!”
盛颜卿不淡定了,她想起自己下山前就有人埋伏了云止,如果再来上百人,那云止带去的人够吗?
他的腿还没好,就算武功还在也双拳难敌四手。
“我要回去!”盛颜卿顾不得炖鸡了,转身就走,目光冷而坚毅。
“拦住她!”盛国公挥手。
下一秒,盛颜卿推开门,门外四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深吸一口气,气笑了。
“你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拦我倒是一套一套的哈?”
盛国公脸色难看,“我就知道你会去,卿儿,这不是让你胡闹的时候,云止身份特殊,他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不是我几次提出解除婚约陛下都没有同意,我早就接除了你们的婚约了。”
“爹,我以为上次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盛颜卿转身,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一定要去,这四个人是拦不住我的,你准备的迷药对我也没用。”
“卿儿,云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有一半的蛮人血统,现在是陛下护着他,陛下一旦出事,他就是众矢之的,若是陛下不出事,爹会让你去,但今时不同往日。”
盛颜卿眼神微动,这倒是她不知道的,原来云止的母妃并不是南越人,难怪那些大臣都看不惯他。
但是……
“在我们那个地方,混血才是超酷的。”盛颜卿挥了挥手,出去追人的无名突然出现,那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名放倒。
盛颜卿微笑道:“我说了,一般人不是无名的对手。”
说完,她扬长而去。
“来不及了,给我准备匹快马,快点。”出了房门,盛颜卿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消失,眼里闪过焦急。
无名从店家后面牵出一匹上好的黑马,盛颜卿翻身上马,就见自己面前多了十几名黑衣暗卫,一身白衣的盛惊鸿站在前面尤其显眼。
“卿儿,带他们去吧,爹爹带出来的暗卫都在这里了。”
盛颜卿心里狠狠一颤。
盛惊鸿面容复杂道:“大哥知道拦不住你,但你要体谅爹爹,他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他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的,大哥。”盛颜卿何尝不明白。
盛家人从始至终对她都很好,她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努力。
“去吧,大哥等着你,平安回来。”盛惊鸿挥挥手,给盛颜卿让出了路。
盛颜卿也不在废话,扫视了一圈,双腿一夹马腹,如离铉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带着十几名暗卫,朝着望城山而去。
山上,打斗声不绝于耳,月歌和月茗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已经分不清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
二人在群斗中飞快后退着,直到背对着背,月茗冷声吼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找王爷!”
“王爷的命令是和你一起。”月歌抽空回了一句。
月茗咬牙道:“王爷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一刻钟之前,他们还在查埋伏他们的人是谁,却被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打乱了行动,他们担忧王爷的安危,一路奋杀到山上。
而这些黑衣人就像杀不完一样,人数众多,武功丝毫不低,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从过招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对方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也损失了不少人。
最重要的是,王爷不见了。
“王爷的命令难道就不重要了吗?”月歌丝毫不动,他在加入到龙影卫时学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切听从王爷的命令。
不论何时,发生何事,都要以王爷的命令为主。
月茗哑口无言,只能将一腔担忧化为怒气加在敌人身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突然,身后出现十多名黑衣人,他最初还以为是敌人又上来了,可对方绕过他杀向了对面,他看着黑衣人身后写着的盛字,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像是为了证明这些人的存在一般,一道白色的身影一刀砍在想要偷袭他的敌人脑袋上,脑浆子登时崩了他一身。
“战场杀敌还敢分心,不要命了就说一声,我替云止送你一程!”
清冷孤傲的女声响起,月茗颤抖着声音道:“盛姑娘。”
他第一次看到盛颜卿认真的动手,没有花架子,出招的速度又快又诡异,且招招致命,她手里的奇形怪状的刀意外的好砍人。
“别感动了,云止呢?”
盛颜卿一边砍人一边不忘搜寻着云止的身影,可怎么也看不到那个小瘸子,心底沉了下去。
月茗带着哭腔道:“王爷失踪了,盛姑娘,你去找找他吧,他中了毒。”
盛颜卿一怔,毫不犹豫的砍死冲过来的人,转身道:“我去找人,你把这些药给自己人吃了,等我们回来。”
她说的是等我们回来,月茗重重点头,擦了擦眼泪接过来,看着盛颜卿背影大吼道:“我要是还活着,就认了你配得上王爷!”
“用你认?!”盛颜卿一跃上马,头也不回。
月茗赶紧让月歌掩护自己,去给龙影卫投药,他也不问是什么药,龙影卫杀人的空隙接过来就吃了。
月歌心想要是盛姑娘想要害他们,他们就是团灭的存在。
然后手起刀落的抹了敌人的脖子。
“云止!”
盛颜卿骑着马,面上十分的冷静,只是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漫无目的的找着,随着时间过去,她脸上越发的冷静,呼喊的嗓音开始发哑。
突然,细微的破风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盛颜卿毫不犹豫调转马头朝着山中一处飞奔而去。
“哈哈哈哈,兄弟们,云止在这里呢,杀了他,我们就能回去交差了。”
“……”
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盛颜卿心头一窒,她跳下马背,朝着面前的山洞狂奔而去,一进山洞就闻到熟悉的血腥味儿,带着淡淡的松香。
一地的彪汉尸体,粗粗扫过大约有十余人,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整个山洞静悄悄的,盛颜卿略过那些尸体,快速的朝着里面跑去,就听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化为寂静。
“云止?”
一道夹杂着血腥气的身影踉跄着出来,盛颜卿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支撑不住要摔倒的云止接住。
“盛颜卿,你又找到本王了。”云止反手抱住盛颜卿的腰,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人设,瘫倒在地上,脑袋搁到盛颜卿肚皮上。
还没等盛颜卿明白那个又字是什么意思时,云止已经搂着她的腰试图站起来,可试了半天都没站起来。
当即盛颜卿就顾不及细想什么,连忙从角落里将干干净净完好无损的轮椅拖了出来。
“你的轮椅怎么保存这么好的?”
盛颜卿狐疑的将云止扶上去,这会儿出了山洞,她才看到不光轮椅上干干净净,就是云止身上也没有一丝血迹。
云止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咳嗽两声道:“不知道,可能他们只专注于杀本王,没动轮椅吧。”
“你看我像傻子吗?”盛颜卿翻了个白眼。
那些人死亡的位置距离她接住云止的地方有些距离,很明显,他们连云止的身都没能近的了。
这家伙武功到底有多高啊。
盛颜卿抓住云止的手腕,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云止将她裙摆的凌乱的树枝子都拿开,声音温柔了下来。
“本王没事,那些毒还奈何不了本王。”
“怎么回事?”
盛颜卿蹲下来,云止自然的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进盛颜卿体内,替她疏散了寒意。
一边温声解释道:“那些人,是蛮人。”
“蛮人?”
盛颜卿转头看向那些尸体,眼窝深邃,高大威猛,标志的鹰钩鼻,确实像是海那边蛮人的模样。
“本王的母妃是蛮荒人,这些人也是蛮荒一族派来杀本王的。”
云止眼神有些凉薄,似乎提起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和母族的刺杀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盛颜卿神色复杂的看着云止,良久,她转头道:“不知道月茗那边怎么样了,我们回去吧。”
“嗯。”云止颔首。
两人回去时,月茗和月歌已经在处理战场了,整个山头好似被血浸泡过一般,就连一旁的红梅都显得黯然失色了不少。
“大小姐,您没事吧?”顾武带着盛家剩下的暗卫过来。
云止看了他们一眼,盛颜卿摇头道:“我没事,你们下山去告诉爹和大哥一声,让他们不要在担心了。”
“是,大小姐不和我们一起下山吗?”顾武问道。
不等盛颜卿回答,云止就淡声道:“她明日和本王一同下山,替本王和国公爷说一声,多谢他带人过来,还请他放心,颜颜如今在本王身边,比在他身边安全。”
顾武看了看自家大小姐,见大小姐点头才带人下山。
月茗等人走了才过来,“王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今天真是多亏了盛姑娘,她给了我们解药,然后让无名下毒,把所有敌人都放倒了。”
不然他们还真没办法这么快解决战斗。
毕竟敌人数量实在太多了。
“把尸体都烧了,骨灰送去寿康宫。”云止整理了一下衣袍,眼神冷漠。
盛颜卿明白他的意思,惊诧道:“是太后的人,那陛下也是太后派人刺杀的?她勾结了蛮人,她想做什么?”
云止冷笑一声,“年纪大了,野心也大了。”
“嘶。”盛颜卿细思极恐。
她记得书中没有描写太后的野心啊,完全就是一副后宫不问世事的模样,后来盛家没了,太后也跟着去了。
她的到来,到底是改变了多少东西啊。
“与你无关。”云止拉着盛颜卿的手进了屋子,将水用内力温热了后,才把盛颜卿的手放进去,仔细的清洗起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盛颜卿突然来了一句,“你这内力能煮鸡蛋吗?”
云止:“……”
他扬眉喊道:“月歌,让厨子做饭。”
盛颜卿不好意思的饿了,任由云止给她擦着手,左手擦完了自然的把右手递过去,环顾了一圈。
屋里的东西都没被损坏,就连院子都没被血溅上一点,让她不得不怀疑云止是故意的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那帮人要来刺杀他吧?
“时瑾去了太后宫里,许久都没出来,本王那时便知道太后宫里恐怕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地道用于传递消息,所以派人蹲守了一下,果然,蹲守到了她要刺杀本王的消息。”
云止给盛颜卿擦完手,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手放进水里,他的手指又白又长,骨节分明,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让他的手修长但有力。
盛颜卿看着看着,脑中就不自觉的想起这么一双手,抓在床单上一定很勾人,碰她一下,都能把她脑袋拧掉。
啧啧啧。
“你在想什么?”云止看她出神,眉头皱了起来。
盛颜卿立马坐直身体,“没想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对了,那太后既然派人分别刺杀了你和陛下,那陛下昏迷不醒的消息应该瞒不住了吧。”
话音一落,月歌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