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夏说,“你等等。”
过了一段时间,颜夏的回复到了。
“死人是不会死的。不过这次聚餐会发生不好的事。”
看到不好的事,顾淮飞快地问了:“什么事?”
颜夏也有些困惑地说,“不知道,结果说可能有牢狱之灾。但咱们也没车,你不会醉驾才对,难道你同事还有人敢醉驾?”
顾淮问她,“你这个结果怎么来的?”
“不会死人是夫人说的,牢狱之灾是我用六壬式算的。”
“行,我知道了。”
顾淮发完,就留了个心眼。
到了饭店,顾淮要去不喝酒的那桌,但有人不让。那人还说顾淮这么大的一小伙子,怎么可以不喝酒呢?你又不开车。
顾淮坚决拒绝,“我不喝酒。”
隔壁部门的经理笑着说,“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呢?”
顾淮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说出来了。”
老毕一看,赶紧打了个圆场。顾淮施施然地去了不喝酒那桌。
这一桌人都给顾淮行了个注目礼。
虽然知道这人脾气一直比较怪,但是当面让领导下不来台的事,竟然也做得出来。
顾淮对于顶撞隔壁部门那个傻逼经理毫无感觉,但看老毕那个样子,倒是难得有点愧疚。
下次送他一个护身符好了。
整个聚餐过程中,顾淮滴酒未沾。
隔壁部门那个傻逼不是没打算劝酒。他拿着一小壶酒到处转,见人就满上一杯,喝!
他尤其喜欢找不喝酒的人,逼人喝。甚至转到不喝酒的这桌,他还是继续给人满上。
这桌实际上多是开自己的车来的,都是充当大家司机的角色。大家连连推却,但是架不住这老登疯狂劝酒。
“怕什么?找代驾就行了。”
“怕什么?干脆在附近住一晚就行。”
“回什么家啊?男人大丈夫,喝不喝?”
顾淮冷眼看着,发觉这人喝酒的乐趣,可能在于强迫他人喝酒。
权力就是最好的春药。他喝的根本不是酒,只是用权力逼迫他人顺从带来的快感而已。
当然,轮到顾淮的时候,这老登碰了个钉子。
那老登,自顾自地要拿顾淮的杯子。但是他刚伸手,顾淮就把杯子拿走了。
“我不喝酒的。”
老登喷着酒气说,“你又不开车,为什么不喝酒?”
“因为我从来不喝酒,所以不喝酒,跟开不开车没有关系。”
老登听得一愣一愣的,旋即大怒,“你看不起我?!”
顾淮说,“我活了二十几年,就是从不喝酒,未来也不打算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毕一看就觉得要糟,赶紧把大喊大叫的老登拉走,“老徐老徐,我来跟你喝。来来来……”
毕经理跟徐经理喝了好几杯,实在受不住了,只得坐到顾淮旁边歇一会。
“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婉转点?”
“婉转点没用,我们今天都没司机了。”
老毕一愣,再一看,司机全军覆没。他苦笑着说,“你说得也是。但是你以后说话还是要婉转点,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
顾淮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得罪人好过不明不白地死掉。”
老毕的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什么死掉……嗨,你真的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你会因为找不到工作死掉。你要表现得好一点。”
顾淮瞥了眼毕经理,“公司要让我毕业?”
老毕喝了口茶,小声说,“还没定。你表现好点,说不定能留下来。”
假如从老毕的角度来说,他是不愿意让顾淮走的。
顾淮虽然气人,也不肯加班,可是他能干活啊。但是现在是公司高层莫名其妙注意到顾淮,想让他走人。这事毕经理完全不能理解。高层这是发什么癫啊?
顾淮说,“理由?”
老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嗯?”
老毕摇了摇头,说,“我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那我有2N吗?”
“……你想太多了。”
“那N+1有吗?”
老毕小声说,“他们打算用你不能胜任工作的理由炒你。”
顾淮说,“意思就是不打算赔偿咯。”
老毕点了点头。
顾淮摇了摇头,“这公司不行。不能胜任工作这个理由,用人单位败诉率都高达87%了,他们还敢用。”
老毕咳嗽了两声,“你少说两句。”
老毕想了想,说,“你才刚买房,你能撑得住吗?”
现在就业市场不容易,被优化的程序员满大街都是,顾淮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没有买房也就罢了,可顾淮偏偏还背着房贷。毕经理还是比较担心顾淮的情况。
顾淮笑了,“老毕,你信不信,我明天把辞职信递上去,后天就能去沈氏总部上班?”
老毕翻了个白眼,“我信你才有鬼!”
假如说之前还会觉得有点麻烦,现在那是半点不怕。
沈氏集团的总裁都被他救过,他要去沈氏打工,沈白搞不好还要给他开个高薪,亲自迎接他入职。
“你要是真的不行,也不要死撑……”老毕还在絮絮叨叨,“你现在就去找工作吧。公司打算提前一个月发辞退通知,你应该还有时间。真不行,你要不要去我朋友的公司先过渡一下?就是比较小……”
“不会死撑的。”顾淮说,“我老婆是夷安本地人。”
“哈?”
“真不行我就把房子卖了,我住她的房子去。”
“……你确定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我老婆的房子是优质学区房。虽然房价腰斩了,可是他们小区上个月成交的房子都还有一千多万。”
“……”
毕经理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他给顾淮想了半天办法,这小子都已经吃上本地富婆的软饭了。
毕经理瞪了他一眼,“那你还让你老婆凌晨五点就起来给你做家务?你就不能对人好点?”
都不怕人跑掉的吗?人家的选择可不要太多。
顾淮笑了,“我确实对她还不够好。”
毕经理没好气地说,“你知道就好。”
“老毕,”顾淮突然说,“你是个好人。”
“那还用你说。”
顾淮笑着把三个护身符塞到毕经理手里,“送你三个护身符,我之前弄到的,贴身带着保平安。记得不要沾水。”
毕经理收起护身符,说,“谢了。”
顾淮不在乎地说,“客气什么,只是护身,又不能护发。”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一顿聚餐,就在各种烦人的劝酒中结束了。但聚餐完了,领导还要求去KTV。
顾淮当然不干。他都要被炒了,谁爱去谁去。
但是徐经理那个老登,就扯着顾淮不让走。
“你……你竟然敢不去……”
另一个领导说,“既然你不去,那就帮我把东西送去酒店。”
那个领导把一个包扔给顾淮,还给了他一张房卡。
“送完你就可以走了。”那个领导是这么说的。
顾淮拿着包,却没有走。他把包和卡又塞回领导怀里,“我觉得,跟大家一起去KTV也挺好的。领导你的包还是自己拿着吧,我怕损坏里面的贵重物品。”
“……”
一行人转去KTV鬼哭狼嚎。顾淮继续敲颜夏,“牢狱之灾还在吗?”
“你等会。”
过了一会儿,颜夏回消息说,“还在。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你的了。”
顾淮看了眼那个领导,跟颜夏说,“你老公我刚刚差点就中招了。”
“到底什么事啊?”颜夏问。
顾淮回道,“我也不知道。但那个孙子刚才的表情不对,呵呵。”
那个领导后面还是不死心,又是问顾淮要不要烟,又是给顾淮递饮料,不知情的还以为顾淮才是他领导。
顾淮接了饮料,但没喝。
他看着那个领导频频看向自己,就施法让他“看见”自己把饮料喝了下去。
一小时后,一群警察忽然进来了。
顾淮挑了挑眉。
牢狱之灾,是吗?
颜夏这晚都有点坐立不安。
今天白天,她心里只是有点不舒服,下午开始人是越发不舒服。顾淮还要发消息问她今天酒桌上会不会死人,真是要吓死她了。
然后她就算到了可能存在的牢狱之灾。
因为这个,她连功都不练了,只想奔到顾淮身边。但是顾淮还不让。
“别来。我要真进了局子,还指着你来捞我呢。”
也是,亡命鸳鸯有什么好当的?
要淡定。
淡定不下来。
颜夏没事念几遍净心咒,没事念几遍净身咒,结果在某个时间点,她忽然就轻松下来了。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习惯了焦虑的时候,顾淮的信息又到了。
她赶紧又算了一次,还是牢狱之灾。但很奇妙,她没有先前的忐忑不安,总觉得跟顾淮本人关系不大了。
所以是……过去了吗?
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嘱托了好几句,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待再次收到顾淮消息,颜夏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她打车赶去警局的路上,还打电话联系了萧广白。
萧老头一听就没好气地说,“这臭小子,净会给人找麻烦。我先问一下。”
还没到警局,颜夏就收到了萧老头的回信。
颜夏看着上面的消息,眼睛瞪得老大。
涉……涉毒?
颜夏茫然了。怎么突然就涉毒了?
她到警局以后,事情都还没完,她只好在外面等着。她等啊等啊,等了一个多小时,顾淮终于出来了。颜夏几乎是立刻就扑到他身上。
“你没事吧?”
顾淮摸了摸她头发,“没事,留了口水和尿,都阴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老公我要失业了。”
“哈?”
“领导携带毒品太多,搞不好要吃花生米了。”
“哈?”
顾淮搂着颜夏往外走,倒是跟她好好说了下事情经过。
那个傻逼领导把包给他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所以顾淮就拒绝带着过去了。
“要么就是那个包有问题,要么就是房里有问题。就算都没问题,搞不好就要诬赖我偷了他的贵重物品,我才不去。”
顾淮这么想,也对周围的人更加警惕。
烟是不抽的,零食是不碰的,那个傻逼领导还特意给他倒饮料,一脸生怕顾淮看不出他有问题的样子。
当然,顾淮没上当,但他还是给他看了点他想看的东西。
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警察来了,有人举报他们吸毒,所以全员带走。
顾淮做了检测,又老老实实做了笔录,没什么事就先放出来了。
但是那个领导就惨了。虽然他已经把包送走,但是有顾淮和其他同事的指证,他还是被捕了,因为他的包里有577克海洛因。
“你说多少?”颜夏问。
“577克。”
“他疯了吗?”颜夏想不通,这玩意儿50克以上就得最高死刑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反正他应该出不来了。”顾淮满不在乎地说,“幸好我们领导比较蠢。”
“这也蠢过头了吧?”
“对于商战也就只能想到抢公章和抢营业执照的领导,你觉得智商很高吗?”
“呃……你说得是很有道理。”但颜夏还是想不通,“但他做这种事总得有个目的吧?他看你不顺眼,直接把你炒了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要多深仇大恨才干得出来?
颜夏和顾淮嘀嘀咕咕,完全讨论不出什么来。忽地,颜夏的手机振动起来。
颜夏拿出手机一看。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一段莫名其妙的信息。
“宝宝,对不起,我失败了。等我,我很快就会把你救出来的。”
顾淮刚打了车,看她神色不对,问她,“怎么了?”
颜夏把那条奇怪的信息给他看,“你看这条信息。”
顾淮看完就说,“玩真心话大冒险的?”
颜夏感受了下,说,“我觉得不大对。”
她直觉顾淮的猜测就是错的。
“那你直接问他是谁好了。”顾淮给了个方法。
颜夏说,“你确定?”
“那不然呢?”
颜夏一想,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就回了条短信:“你是谁?”
她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回信,他们打的车倒是到了。就在颜夏以为真的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那个人回信了。
“宝宝,你不认得我了吗?”
颜夏和顾淮看着这条短信,一起沉默了。
颜夏说,“这套路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顾淮点头,“就是电诈吧?那种你连我都不认识的反问,他们最喜欢了。”
电诈套路之一,就是冒充和你有关系的人,但只要你问对方是谁,骗子就偏不说到底是谁,要跟你玩绕口令,反覆问“我你都不认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会儿,要是你给了个答案,骗子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我就是xx,开始套关系。再接着就是骗钱的套路了。
顾淮读书的时候接过这种诈骗电话,他一听这个开头就说“我是你二大爷”,气得骗子呱呱叫。
虽然现在这种招数已经很少见了,因为现在更流行冒充公检法,但这种诈骗过去实在太常见,所以两人一时都有些恍惚。
梦回十年前。
但顾淮表示,这种电话虽然没那么流行了,但两三年前还是存在的。以前他工作的大厂老板都碰上过这种电话。
当时他们老板反问了句“你谁啊”,骗子竟然还敢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拉扯了两回,骗子恬不知耻地说,“我是你领导,你连领导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他们老板勃然大怒:“我就是这里最大的,你又是哪个!”
然后骗子就挂了。
但这都是电话诈骗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短信诈骗,顾淮叹为观止。
颜夏不太服气,以前短信诈骗明明就很多,她读初中的时候就收过诈骗短信。那个短信开头就是:“妈,我嫖娼被抓了。”
还是个初中生的颜夏大惊失色,她还很好心地回了条短信说:“你发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你要不要再核对下手机号码?”
回家以后颜夏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诈骗短信。她当晚郁闷得只吃了半碗饭。
顾淮说,“你读初中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吧?这么古早的事,我说的是现在没人用短信诈骗啊。短信早就退市了。”
颜夏死鸭子嘴硬地说,“我只是说以前很多,又不是说现在。”
顾淮还要顶嘴,司机忍不住了。
“靓仔靓女,到啦,你们回家聊行不行啊?我还要接下一单呢。”
两人一愣,再一看,真的到了小区门口。于是赶紧道歉下车,目送司机离开,再一边回家,一边聊怎么回复的问题。
理论上,知道是电诈以后,最好的方式就是放置play。但是颜夏好久没见过诈骗短信,莫名地就想回复一下。
顾淮开始指点江山,“你就回,怎么,还要你姑奶奶猜?先把便宜占了。”
颜夏对此表示反对,“这人开头就是宝宝,它应该是给自己搞了个人设。要么是父母、祖父母,要么就是情侣、配偶。你觉得哪个可能性大些?”
“情侣。”
“为什么?”
“要是父母、祖父母,也只会跟不超过六岁的小孩这么说话吧?给这么小的小孩发这种短信,他们疯了吗?”
颜夏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她又问,“那为什么不会是配偶?”
顾淮自信满满地说,“结婚了还有几个人会叫宝宝的?只有肉麻得要死的情侣才爱这么叫。不信你再问下它是谁。”
颜夏立刻就给骗子回信了:“你到底是谁?”
他们到家的时候,骗子回信了,上面还是模棱两可的话。
“宝宝,我是最爱你的人,也是你最爱的人。”
啊,真的是狗情侣。
颜夏当即跟顾淮表示,这个回复太让人作呕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顾淮在她耳边嘀咕了下,颜夏笑得有点停不下来,只能颤抖着手给那个骗子回信:“你是男的最爱我的人,还是女的最爱我的人?”
颜夏回完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她和顾淮聊着骗子可能的反应,骗子的回复竟然又来了。
“男的。”
连宝宝都不叫了,但是这骗子太有韧性了,这都能继续回复。
顾淮把颜夏手机夺走,飞快地给骗子回了一条:“你是喜欢光的那个,还是不喜欢光的那个?”
颜夏笑得直捶顾淮,“你这样他肯定不会回了。”
结果骗子还是回了。
“喜欢光的那个。”
对面竟然这都接?
颜夏立刻把手机抢了回来,“这回让我来!”
她飞快地输入了回复,并点击发送。
“你是喜欢龙日车的那个,还是不喜欢龙日车的那个?”
这回,骗子久久没有回复。颜夏又笑得停不下来,顾淮连连摇头,“心理素质太差,这样都被吓到了。”
虽然,颜夏这个问题是生猛了点,但这种心理素质怎么当骗子的?
就在他们不再等骗子,给夫人和雪山和尚上了香,准备洗漱的时候,那个骗子终于回复了。
“你根本不是宝宝。你是顾淮吧?你连她的手机都拿走了?”
颜夏顿住了。这人谁,为什么会知道顾淮的名字?
她和顾淮对视一眼,顾淮伸手拿走手机,就给“骗子”回复:“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人飞快地回了。
“我是冬雷科技的总裁薛云廷。你识相点就离开颜夏,否则失业只是个开始。”
顾淮看见回复,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以为他是秦始皇吗?”
颜夏打了他一下,“你正经点。”
虽然看到那条短信的瞬间,颜夏脑子里飘过的也是那个经典的“我,秦始皇,打钱”。
这人知不知道这个格式很弱智的?
但这毕竟这可是虐文男主发过来的威胁短信,所以她很快就正经起来。
颜夏回想了下薛云廷发过来的第一条短信,大概也能猜出这次顾淮差点涉毒也是他设计的。
这人有病吧?他在想什么?78所怎么还不把这疯子抓走?
颜夏说,“我们能不能举报他?”
顾淮说,“他不一定会留下什么证据……我待会跟萧老头说下,虽然我觉得就是查了,最后也有可能是证据链断裂、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所以无罪。”
颜夏急了,“怎么会这样?查不出来的吗?”
“年年案子那么多,年年都在破,年年还有一堆没破,哪有那么多必破的案子?”
顾淮一边说,一边把颜夏手机上那一串短信录了下来,发给萧广白。
“那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颜夏是真的急了。
薛云廷在背地里使坏,他们怎么可能天天防着?就不能直接点把他干掉吗?
顾淮说,“我们也可以用法术,悄悄地把他弄死。”
颜夏有些愕然,说话都结巴了,“行……行吗?”
“当然不行。”顾淮掐住她的脸颊往外拉,“我们都是正派人士,哪里有这种邪术?夫人也不会让你搞这种东西。你先前那样委托龙思雨搞化学阉割还行,但更进一步不行。”
颜夏生气地打开他的手,“你别掐了,疼死了。我知道了。”
颜夏也是明白的。
旃然派供奉的天鬼,按照人类的分类整体是偏守序善良。法师用法术伤害人类其实会涉及许多社会问题,不说华电工,陈四夫人他们也是不同意这么做的。
其实以他们的能力,要对人产生负面影响易如反掌,但是旃然派供奉的天鬼并不同意跨越这条线。
所以旃然派对人产生作用的法术,除了禳灾祈福的,那也基本上是自保用的,以避开人为主,并没有直接对人产生伤害的法术。
但颜夏越想越是气闷,只觉得华电工真的太不行了,怎么能让薛云廷这种人到处跑?
不过她还很在意一件事。
“他说的你的失业只是一个开始,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不是在说你领导要吃花生米这事?”她觉得薛云廷不会这么迂回,应该是干了更直接的事。
“……”
顾淮有一瞬间沉默了。在颜夏的盯视下,他视线飘了开去,“就是……今晚之前,公司就打算优化我,说我不能胜任工作。可能跟这个有关吧。”
“凭什么?!”颜夏非常生气,“什么叫你不能胜任工作!就是不想给经济赔偿吧!”
“嗯。我猜是这样。等他们正式通知下来,他们要是不给N+1,我就去走仲裁。”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颜夏说,“你们老板这样,这公司都不倒闭的吗?!”
顾淮想了想,倒是很认真地说,“越是这样的人越有钱吧?”
“那些搞邪术的法师怎么就没盯上他们呢?!”
颜夏一直骂骂咧咧的,倒是要顾淮反过来哄她。从厅里哄到浴室,再哄回卧室。
顾淮本来是很生气,很想违背一下祖宗的规矩,给这帮人一些难忘的法术教训。但是看着颜夏替他生气的样子,他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他没必要为了一帮人渣,脏了自己的手。
两人安静下来以后,顾淮说,“老婆,我打算去沈氏应聘。”
因为私底下叫过很多次,颜夏已经习惯这个称呼。她只是睁开眼看他,“你确定要去?你不是不喜欢沈总吗?”
“小公司说不定就被那王八蛋搞死了吧?也就沈氏这种大公司他插手不进去。”
“那也是。”颜夏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想了想沈白会有的反应,说,“沈总应该会欢迎你的。”
沈总现在可真的太怕鬼了。顾淮要过去,他肯定高兴得不行。
因为九运花园的经历,沈白对于78所介绍的保镖实力还是有点存疑,他还是很想让旃然派帮他忙的。顾淮去沈氏工作,就算只是去当个程序员,沈白也会非常欢迎。
毕竟,顾淮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工作场所出现危险。
“那你要辞职吗?”颜夏问,“你之前是不是打算辞职算了?”
“嗯,一开始想写辞职信羞辱一下他们。”顾淮说,“现在不想了,还是等他们通知下来,让仲裁和他们玩玩吧。”
颜夏说,“要是你想休息一下也行,反正还有我。我养你啊。”
顾淮亲了亲她说,“还没到这个地步。沈总肯定不会拒绝我这种人才的。”
待颜夏睡了过去,顾淮拿起颜夏的手机,给薛云廷发了条短信。
“是吗?可是我老婆说我不工作也行,她养我。”
然后,顾淮把手机放到一旁,抱着颜夏睡了过去。
跟好眠的顾淮相比,薛云廷不但睡不着,还气得把手机都摔了。
什么叫他不工作也行,颜夏养他?
这人渣把他的宝宝当什么了?ATM机吗?!
薛云廷觉得他还是太宽容了,先前竟然只是想着让这个王八蛋进去蹲个无期徒刑,他应该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对。
他眼里闪过一抹狠意,手机却在这时震动了下。
薛云廷以为又是顾淮,怒气冲冲地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宋初雪的信息。
距离上次她发信息,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宋初雪没有回他上次的话,反而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云廷,我们要个孩子吧。”
薛云廷看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耐烦地回了句:“我现在不需要孩子。”
颜夏身陷魔窟,他哪里来的时间养孩子?何况他觉得,第一个孩子应该是颜夏生的,这样对颜夏才公平。
他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把那个人渣处理掉才行。
宋初雪那边再次没了动静,他也不在意,只是开始认真思索谁能帮他处理掉顾淮。
另一边,宋初雪看着薛云廷的短信,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集训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处理好这一切才行。
顾淮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离职通知,上面让他交接一下就离职。
顾淮脾气很好地问“N+1”呢,人事说没有。
那必须补偿的一个月呢?人事说,这个有。
顾淮脾气很好地笑笑,根本没说什么,就回去进行交接了。
要不是谈恋爱以后他脾气好了很多,他高低得把这帮人整死。
现在么,还行。
接到老毕的消息以后,他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所以到真要离开的时候,倒没什么要带走的了。
什么抱着一个大纸箱,那是没有的。他要带走的只有水杯和饭盒。
回家的路上,顾淮就在微信小程序上把劳动仲裁给申请了。
顾淮感觉自己还是太善良,只是让公司赔个区区的2N。
仲裁材料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寄出去。
待回到家,顾淮感到了一点空虚。
啧,平生第一次被辞退,还是用不能胜任工作这种理由,这个仇他记下了。要是劳动仲裁下来,公司还是不肯赔付,他就可以找夫人诉苦,让夫人出手了。
确实,很多打工人法律意识也很好。公司对不起自己,那就劳动仲裁。
但劳动仲裁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的。你以为仲裁就只是提交材料吗?不,还有大量流程。但是你能不打工就活下去吗?不能。
整个流程走完可能要小半年。你可能要在打工的时候请假去跑仲裁的事。你可能要因为打工换了个城市,要花费大笔交通费。而且公司又不是死的,公司还能上诉。你搞不好还得继续跑。有些人就因为换了个城市打工,为了一个仲裁交通费都要花两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