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饭在锅里  发于:2024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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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就当是我支付给你的医药费了,不是说要给我药浴针灸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在家休养一个月就要归队,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尽快给我安排吧。”
叶青一愣,看着顾卫东没说话。
顾卫东挑了挑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叶青回了一句,转身就往屯子里走,
“等我这几天抽空进山去采到需要用的药材,就可以开始。”
穿越前她都是三十加的年纪了,早就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顾卫东以为这样挑衅,就能让她乱了阵脚?切,她叶青还不至于这么没出息,不就是个长得高点身材好点的男人嘛,上辈子她什么样的优质小鲜肉没见过!
叶青撇了撇嘴,边往村尾走,边腹诽着,绝对不承认这会儿耳后根隐隐发热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回家就开始生火,很快麻辣兔头和冷吃兔丁就喷香出锅,把屋里正在默默纳鞋底的老太太都给引过来了。
“青丫头你这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也太香了!”
叶青嘿嘿一笑,赶紧夹了一块兔肉塞进邹阿婆嘴里。
老太太年纪大了,平时吃得并不算重口,但这一道兔肉,还是很轻易就俘获了她的味蕾。
“哎哟,这个可真好吃,是兔肉吧?原来兔肉还能这么弄呢,赶明儿屯子里进山打猎,可得让振兴他们帮忙多打几只兔子回来做这个!”
叶青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就亮了:
“屯子里每年都会组织进山打猎吗?一般是什么时候啊?”
老太太笑道:“得等到腊月了吧,那会儿大雪就封山了,那些没囤够食物的动物,就会出来觅食,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进山正好就能寻得着,不然平时那些家伙躲在林子里头哪儿找得到哦。”
叶青来了劲儿,她在各种电视还有书籍里面都见过关于在雪山里打猎的场景,但是她自己还没真正亲身体会过,所以她很想见识见识,另外她还不知道猎枪要怎么用呢,有点想学。
不过眼下才九月末,这个时间屯子里主要是为了抢收的事儿,离进山打猎还远着呢。
“再过两天就中秋了,咱这边一般都是怎么过节的啊?”叶青有点好奇地问老太太。
邹阿婆笑道:
“咱北大荒可比不得你们申城,尤其是屯子里,对过节这种事儿其实没那么看重,尤其是这个世界正是秋收的关键时期,各家各户都在起早贪黑地抢收粮食呢,哪里顾得上过什么节啊,能在晚上吃一顿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再配个五仁月饼,或者是一盘毛豆、花生米、山里红这些小零嘴,坐在院子里看看月亮,就已经是顶顶好的生活了。”
叶青顿时就乐了:“那这个简单,我这几天准备准备,到时候咱们就这么过,家里猪肉还有不老少呢,一定把那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咕咚得软烂,吸饱了汤汁后,味儿足足的再出锅!”
邹阿婆年纪大了,吃不得太硬的东西,一听叶青这么说,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正巧这个时候,顾婶子来给叶青送棉被跟褥子,听到叶青跟邹阿婆说起过中秋的事儿,立马也来了兴致:
“哎哟,那到时候咱两家一块儿过节,小叶你第一次来咱们屯子里,光是你跟阿婆两个人过节多冷清啊,正好我家几个孩子今年都在家呢,人多凑一块儿才热闹呢!”
邹阿婆往年就是在顾家过的中秋节,今年说要一块儿过,她肯定是没意见的,她还笑着感慨了一句:
“自从你家卫东去部队当兵,这都已经七八年没在家里过中秋了吧,今年总算是能在家里待上一段时间了,还赶上了中秋团圆,这可真不容易啊。”
顾婶子也跟着点头,又是高兴又是伤感:
“谁说不是呢,这回中秋节是赶上了,但过年就根本不用盼了,肯定是回不来了。”
“唉,以前是盼着他有出息,如今看着他腿伤成那样,我又恨不得他平庸一点,就做个没啥能耐和志向的农民,一辈子就在这屯子里地里打转,平平安安的也没啥不好的。”
叶青这段时间和顾振兴夫妻俩也逐渐熟悉了,对顾家人的感官不算差,所以对于顾婶子的这个提议,她也没有拒绝。
她的目光落在顾婶子抱进院子的那床褥子和棉被上,满脸都是诧异和困惑:
“婶子,这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苗翠兰笑道:“不是给你是给谁的?不是你自己拿了棉花让我给你做的吗?昨晚上我跟你振兴叔连夜帮你把棉花给弹好了,正好小南小北回来了,我今天就没去上工,打发他俩去替我,我留在家里做饭,顺便把你要的棉被和褥子都给缝好了。”
“咯,你自己拿去厢房铺开来试试,看看成不成。”
叶青顿时惊喜不已:
“这可怎么好意思,我其实没那么着急,十天半个月的能弄好就成,哪儿用得着耽误您跟振兴叔晚上睡觉的时间来给我连夜做这个?”
苗翠兰如今看叶青是哪哪儿都喜欢,恨不得把这闺女当成自家娃疼爱,一听叶青这么说就忍不住笑了:
“你没在东北待过,不晓得东北这贼老天变脸有多快,头天可能还是秋高气爽的大晴天呢,隔天一场雪就下来了,然后到处地里都冻上了,不提前把冬被准备好,那大雪一来,晚上能冻得人直接打摆子,所以你这被子真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叶青确实不太了解这边的气候,听顾婶子这么说,不大好意思地抠了抠后脑勺。
不得不说,顾家夫妻做事都很是认真细致,叶青的棉花被和褥子都弹得格外绵密松软,而且缝合的针脚也很是匀称,光是抱着都觉得格外温暖舒服。
等铺到炕上,叶青往上面一躺,就有点舍不得起来了。
这要是下午的时候再把这被子晒一晒,沾染上太阳的气息,那晚上睡在这样的炕上,得多美啊。
叶青对顾婶子的手艺那叫一百个满意,高高兴兴地出去给人道谢,还不忘把她做的冷吃兔丁给装了一盘,非要塞给苗翠兰让她带回去尝尝。
等人一走,叶青就准备开始张罗午饭,她打算炒个青菜再弄个西红柿鸡蛋汤,再搭配上米饭,中午就准备这么吃了。
结果叶青这边才把米饭蒸上,院子外面就有人喊,叶青还以为是去公社的伍永兵回来了,赶紧跑出去,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辆熟悉的军卡,还有那位已经两面之缘的兵哥司机。
一看到这位一头大汗满脸焦急的样子,叶青心下不由一跳,还以为是乔友清那边出什么事儿了,赶紧问道:
“怎么了小朱同志?”
朱金刚急切问道:
“叶知青,我们农场那边有一头母牛难产了,听说前两天你们生产大队也遇上母牛难产,是你帮忙接生的,所以我们场长想请您过去帮忙看一看,您现在有空吗?”
叶青一愣,没想到她给屯子里母牛接生的事儿,已经被宣传到连隔壁青山农场都知道了。
她见过隔壁建设兵团那位赵场长,感觉人有点严肃,但是跟乔友清关系好像还挺好的样子。
人都主动求到她这儿来了,不管是什么情况,叶青都打算去看看再说。
她冲着这位小朱司机点了点头:“请稍等一下,我得把家里老人安排一下。”
说着,叶青就朝着隔壁喊了几声,顾婶子也在厨房忙活呢,听到叶青叫她,赶紧跑出来问怎么了。
叶青解释了两句,又说道:
“我不确定能不能赶得及回来吃午饭,家里菜跟米饭都准备好了,得麻烦婶子您帮忙炒一下,给阿婆盛到桌上。”
说着,叶青就进屋把她那个兽医专用的药箱给背上,出了院子就要爬上那辆军车。
正巧这个时候顾卫东和杨大志舂完米回来了,看到门口停着的军车,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问叶青要去哪儿。
叶青回了一句要去隔壁农场给母牛接生,顾卫东目光不由得落在小朱司机身上,然后把手里的那一小袋碎米丢给了杨大志,径直就爬上了军卡后座。
“我陪你一块儿去。”
叶青本来想要拒绝的,但一想她对青山镇这一带确实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要是有点什么突发状况,有个人帮忙撑腰好像确实会好点,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又给咽了回去。
朱志刚可没想那么多,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农场里母牛难产的事儿,只要叶知青能帮忙把小牛犊顺利接生出来,去几个人都不是重点。
更何况顾卫东那身上还穿着绿军装呢,说明这人也是军人,朱志刚对同行肯定是不排斥的,反而还天然有着好感,所以顾卫东这一上车,朱志刚就赶紧启动引擎把车往屯子外开,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跟顾卫东闲聊:
“哥你也是军人啊,在哪个军区还是建设兵团服役呢,您这是伤着腿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顾卫东挑能回的随便敷衍了两句,倒是反向操作,从朱志刚这儿套了不少话。
朱志刚年纪估计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还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愣头青呢,根本不是顾卫东这老油条的对手,稀里糊涂的一路被人手拿把掐也愣是没反应过来。
等顺利抵达隔壁农场,下车的时候,叶青眼观鼻鼻观心,没朝顾卫东那边多看一眼。
之前她拿《亚洲雄风》试探过顾卫东,这家伙当时根本没露出任何破绽。
但通过刚刚这家伙在车上的表现,这会儿叶青已经有九成把握,这顾卫东绝对是换了个芯子了!
寻常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不会有这么厉害严谨的话术和深沉隐晦的心机,这家伙一套又一套,完全把同龄人朱志刚给吃得死死的。
这要不是确定顾家大儿子才二十三岁,打死叶青都不信这家伙跟朱志刚是同龄人!
所以叶青觉得,这个顾卫东,一定跟伍月英的情况一致,也重生或者穿越了!
伍月英是在大概一个月之前回来的,那之后她就开始性情大变,提出要跟顾卫东退婚。
那个时候,顾卫东正好受伤住院,按照重生或者穿越的惯常定律,顾卫东最可能回来的时间节点,可能就是当日在畲山中枪然后遇到她那次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上辈子的顾卫东,不管是如何从深山获救的,都绝对不可能跟叶青有任何的交集。
这也就意味着,她从当日出现在畲山,其实就已经是一个变数了,之后救这位大哥的种种行为,其实都没在顾卫东原本的记忆里出现过。
所以,她根本不用试探和隐藏,因为她在顾卫东这儿,早就已经掉马了!
叶青心下忍不住暗骂,难怪这人一直揪着她不放,甚至在面对她的试探的时候还能那么淡定呢,敢情这家伙一早就察觉到她是同类,并且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心理准备。
叶青甚至感觉刚刚车上那一出,都是顾卫东故意的,他如果不想掉马,完全能把自己藏得更深,但他却故意在叶青面前露出了破绽,分明就是想要摊牌。
或许是那会儿是河滩上两人的针锋相对,让顾卫东想通了,他不想装了,想直接自爆身份,同叶青玩明牌。
试探来试探去还要提心吊胆的,叶青也觉得累,反正都知道对方换了芯子了,还不如大家直接摊牌,这样彼此都能放下戒备,反而会轻松许多。
不过,跟顾卫东的交锋都得先往后挪一挪,眼下叶青的重点,是帮青山农场的母牛接生。
军卡一路开进农场后,就径直去到了养殖场那边。
青山农场的规模巨大,除了一望无垠的种植地以外,还有专门的养殖场,占地好几亩,光是即将出栏的生猪就养了数千只,还有数百头的青壮年黄牛,大几十头待产母牛,各种山羊绵阳若干,鸡鸭鹅更是成群。
叶青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个国营农场里面的养殖规模后,都忍不住惊叹啧啧。
家禽家畜这么多,这个农场农产品得多丰富啊,尤其是看到小羊羔和那些家禽后,叶青眼睛都在发亮,已经在悄咪咪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了。
这要是能各弄上几只幼崽回去,养到明年年中的时候就能吃上肉了,那日子得多美滋滋啊?
不过这想法,叶青也就只敢在心里面想想。
她可没忘记,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老百姓是不被允许随便养殖家禽家畜的,就算要养,也有各种条条框框限制,数量上品种上都有要求。
因着这个,叶青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还是不养为好,她如今已经算是名人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在这种事儿上让人给抓住了把柄。
到了目的地,果然之前叶青见过一面的赵金良已经在等着了。
一看到叶青,赵金良立马就迎了上来。
“叶同志,麻烦你帮忙去看看,母牛已经发动好几个小时了,一直生不下来,农场里的技术员都没有办法。”
叶青点了点头,也顾不上给赵金良介绍她身后跟着的顾卫东,拎着她那个兽医药箱就往牛棚里面钻。
牛棚里面味儿有点重,也不怎么通风,倒是拉了一条电线点了一只白炽灯,母牛的产房,就在白炽灯照得最亮的那块区域,里面还三三两两地围着好几个人呢,看到叶青进来,也没多大反应。
叶青看了看里面躺着,身形消瘦的母牛,又看了看那母牛圆鼓鼓的肚子,眼皮就又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
实在是,这头母牛的孕相,跟靠山屯那头母牛的状况如出一辙。
哪怕没上手,叶青就已经猜到,肯定是母牛肚子里的牛犊体型太大,导致母牛根本生不出来!
见那母牛身下湿漉漉的,很明显已经破了羊水,再加上母牛蔫哒哒地趴在地上,很明显是没多少力气生产了,叶青当下就顾不上耽搁了,一撩袖子就是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围栏内,拿着银针盒子就往母牛身后凑,要像之前她给靠山屯那头母牛接生一样,先给这母牛扎上一圈银针再说。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
就在叶青捏着银针要下扎的时候,那边一直围着的几个人才发现叶青的动作,立马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技术员着急地冲上来厉声阻拦。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你谁啊?”

“小廖, 你让开,这是隔壁靠山屯的叶大夫,我请来帮忙接生的!”
见那个技术员拦着叶青不让她动手, 后面跟进来的赵金良赶紧喊道。
那个戴眼镜的技术员顿时愣住,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赵金良:
“场长,您有没有搞错?这母牛都已经不行了, 您还找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江湖郎中来耽搁时间,这黄毛丫头成年了吗?她哪里懂什么母牛接生, 您别是被骗了吧?”
“我早就说了,这时候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能抓紧时间把小牛犊给剖出来,至于这个母牛, 救不活那也是没办法,再耽搁下去,这怕是要一尸两命, 您爱信不信吧!但是您要是再这样找乱七八糟的人来掺和, 那这烂摊子我可就不管了, 回头出了事儿您可别来怪我!”
说着, 那技术员看了叶青一眼, 直接就跳出了围栏,直接双臂环胸站在外围冷眼看着, 好像就在等着叶青闹笑话似的。
叶青可没管这人啥态度,她蹲下身摸了摸这头母牛,基本上就确定自己猜的没错。
这头母牛是足月正常分娩, 所以体内的小牛犊, 甚至比之前靠山屯那头提前发动的母牛肚子里的还要大了一圈。
现在母牛的产道其实已经完全打开了,但小牛犊根本没法正常从产道内滑出来, 再这么耗下去,小牛犊怕是就只能在肚子里缺氧憋死。
这会儿叶青顾不上询问关于母牛孕期饮食的更多细节,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先把小牛犊从母牛体内弄出来。
好在之前在靠山屯接生过一头母牛后,叶青处理这种情况已经很熟稔了,加上这段时间她有专门将县农业局送来的中兽医针灸图谱翻看过,对于母牛的穴位,她差不多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准确位置了,所以这回下针她快准狠,速度可以说快得惊人。
几十根银针扎下去,也不过就是等了十来分钟的功夫,原本奄奄一息的母牛终于开始有了动静,重新又抬起了它的头。
“场长,麻烦尽快给母牛喂食一点盐糖水,它的羊水破了,体|液流失太多,得尽快补充水分和能量。”
部队农场的这头母牛,跟靠山屯那头的情况还是稍微有点不大一样的,因为小牛犊大了一圈,所以靠外力拖拽也很难弄出来,只能用侧切的办法拓宽产道。
侧切这个法子,之前叶青给王春花用过,这回用在牛身上,叶青就更没啥好顾忌的了。
等那边给母牛喂完盐糖水,叶青就开始动手。
见她从箱子里取出了兽用手术刀,那个姓廖的技术员又开始叫了起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给它开刀?你简直疯了,没有麻药,不说母牛能不能受得了这个疼痛,就算受得了,刀口会大出血,母牛哪儿还有命活?你这跟我说的剖开母牛肚子把小牛犊取出来有什么区别?”
叶青抬起头来,也不看那个技术员,只看着赵金良:
“赵场长,既然您找了我,就说明您是信任我的技术的,所以该用什么办法接生,就得听我的,我不希望有人在旁边鬼喊鬼叫指手画脚,这会影响我的判断和下刀!”
赵金良是见识过叶青的能力的,之前那个被撞得内脏都快碎了的女知青,就是这个小叶大夫下针之后,硬生生拖了一个多小时才断气,这事儿,就连当日那几个下来调查案子的老刑警都是啧啧称奇,直说不可思议。
所以这会儿,看到叶青表情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赵金良对叶青的医术那是一点都不怀疑,直接就点头表示:
“听你的听你的,叶知青只管按照你的办法来就行,别人的什么看法你不用往心里去!”
说着,赵金良就沉着脸看向旁边那个廖技术员:
“廖栋你给我闪一边去,这母牛都发动了快六七个小时了,你也没想出办法,现在我好不容易请个人来帮忙,你还在这儿给我哇哇叫,你这是什么意思?真以为这个养殖场就是你说了算,离了你就没能人了是吧?”
廖栋也没想到赵金良语气会这么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下他的面子,这让他感觉又是愤慨又是难堪,忍不住嘲讽道:
“成呗,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您宁愿信个黄毛丫头也不信我,那就等着看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村姑,把好好的小牛犊都给治死了吧!这个养殖场技术员我看我也不用干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这个廖栋就气冲冲把身上那身白褂子给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黑着脸就要往外走。
没想到廖栋竟然连赵金良都敢顶撞,养殖场里面还有好几个干事和战士在呢,一时间全场一片寂静,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气顿那叫一个尴尬。
倒是叶青一脸的镇定自若,她才不在意那个姓廖的撒不撒气呢,巴不得这个碍事的家伙赶紧滚出去,再站在旁边唧唧歪歪,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给那家伙几针让他闭嘴。
确定母牛产道周围的穴位已经被她尽数封闭,痛感降到了最低后,叶青就伸手去探查母牛产道的情况,最后确定好了下刀侧切的位置后,拿着刀干脆利落地就切了下去。
侧切后,产道一下子就扩开了,小牛犊的前肢和头也终于露了出来,叶青三两下就快速将其拉出了母体,整个过程甚至连十分钟都不到。
小牛犊到底还是在母体里憋得时间太长,产下来后好一会儿都没怎么动弹,叶青见状,赶紧又用针给刚出生的小牛犊也扎了几针,并悄悄渡了一点异能过去。
等了几分钟后,小牛犊才终于有了反应,先是挣扎蠕动,慢慢地才尝试着从地上一点点站起身来。
看小牛犊总算恢复了生机,站立就是迟早的事儿,叶青就没再管了,她赶紧用针线先帮母牛把切开的刀口进行缝合。
因为封闭了穴道,母牛产道处被切开的刀口出血量大大得到了抑制,甚至连痛感都几近于无,所以母牛全程都很是配合,一直到叶青用针线缝合了几十针,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动或暴躁情绪。
等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那边小牛犊也在一次次跌倒尝试过后,终于颤巍巍站直了身形。
“站稳了,真的站稳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周围屏住了呼吸的众人,才终于忍不住激动地欢呼出声。
赵金良第一反应是急切追问母牛的情况:
“叶知青,母牛情况怎么样?”
叶青笑道: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等胎衣脱落后我才会撤针,到时候如果它的生命体征平稳,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但它的产道经过侧切后,刀口容易受到感染,这段时间必须要保持产房清洁通风,如果有条件的话,给它喂食一些土霉素或者庆大霉素进行消炎,刀口恢复起来可能会更快速。”
赵金良一直悬着的那颗心这才算是落了地。
不过,他这边才觉得心里安稳呢,下一秒叶青的话,就把赵金良给惊着了。
“但是,有个情况我得给您说明一下,这头母牛并不是意外难产,而是人为。”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叶青看了过来,赵金良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人为?”
叶青点了点头,指了指她身后的小牛犊:
“这头小牛犊体型过大,是造成母牛难产的直接原因,但为什么母牛吃草料会导致胎儿巨大,这才是关键问题。”
“我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我们靠山屯那边的那头母牛,也是因为胎儿巨大才造成的难产,并且连母牛的身体状况,跟您这边一模一样。”
这话让赵金良听出了不对劲来,他立马打断了叶青的话:
“你说什么?一模一样?什么意思?”
叶青指了指母牛:“就是母体消瘦,但是胎儿却长得很大,超出了正常母牛自然分娩的承受范畴。这种属于非自然性质的病变特征,一头牛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但是同时出现,就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赵金良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你之前说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所以意思就是,你已经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了?”
叶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只能说是我的一个推测吧,因为我们屯子里已经查到了证据,是之前负责养猪养牛的大娘信了外头骗子的土方子,在母牛生病的时候胡乱给母牛用药,才导致了这个情况的出现。”
“那个土方子里面,疑似混杂了激素以及罂粟粉成分,药包我们已经送去公社了,等检测出具体成分,就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赵金良不是伍永兵,他一听说“罂粟粉”这个词,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只要是有初中文化,了解近代史的,就都知道夏国这一百多年来所遭受到的苦难,其中有一大半是“罂粟粉”给害的,赵金良作为一个建设兵团的总指挥,对这玩意儿当然不陌生,甚至是深恶痛绝。
但他没有想到,现在的日常生活中,老百姓没谁再敢明目张胆地吸食这玩意儿了,可却有人将主意打到了牲畜的身上。
这让他异常愤怒,他立马就侧过头去,看向身后站着的那几位养殖场负责人。
“牛场这边是谁负责的,这段时间给待产母牛喂食了哪些东西,都有做过登记吗?拿来给我看看!”
那几个负责人这会儿都已经吓傻了,能进入建设兵团还能当上养殖场的干事,这些人就都不是蠢人,听到叶青提及“罂粟粉”这个词,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怕跟这玩意儿沾染上关系。
于是,马上就有人把刚刚发脾气跑出去的那个廖栋给卖了:
“母牛孕期都是由廖技术员还有他妻子吴芳负责的,吴芳负责母牛的日常喂养,廖技术员负责母牛的身体监测、检查还有生产,这事儿一直都是他们夫妻俩在做,是从来不让外人插手的!”
赵金良一听这话,赶紧指挥人去把廖栋跟吴芳给找来。
这事儿不是小事,如果真被证实给母牛喂食了“罂粟粉”,廖栋和吴芳两口子不死都得脱层皮,几个养殖场干事不敢拖延,马上就有人跑出去找人了。
廖栋回到宿舍还觉得愤慨又屈辱,一边在屋里骂骂咧咧,一边幸灾乐祸地等着养殖场那边传来噩耗。
他老婆吴芳刚把午饭做好呢,看到他竟然回来了,还有些纳闷:
“不是说母牛难产吗?你怎么回来了?是已经生产完了吗?小牛犊情况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廖栋就忍不住冷笑:
“生什么生,今天能生出来我廖栋名字倒写着!赵金良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骗子,要给母牛动刀子接生,还非不听我的建议,真是太可笑了,老子当了这么多年技术员了,还能比不过个黄毛丫头更有经验?等着吧,一会儿坏事儿了,那帮人铁定还得来求我!”
一听这话,吴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不过很快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间闪着精光: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之前农场里也没把咱当回事儿,好几次我说要找场长要个名额,让梁子也来咱们这儿呢,赵场长老是推三阻四,压根不肯给咱们讲半点情面。”
“这次可不就正是好机会吗?他们撂了你面子,再要来请的话,咱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这回铁定得让赵场长松口,给咱分配一个建设兵团的名额不可,而且必须得是一进来就进养殖场,不能去垦荒田上河工!”
“拿到了名额,你就可以赶紧给老家发电报,让梁子过来咱们农场了!”
吴芳想得挺美,建设兵团在农场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每个月有固定津贴拿,等小叔子来了,等于家里就有两个男人都有固定工资上交给她了,她到时候每个月给老家多寄五块钱,剩下的可就都能自己攥在手里,家里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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