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她和弘树更倾向第二种可能,因为经过观察和查阅往年神本教的犯案记录,西哈应该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每次送“祭品”上路“往生”前还要装模作样地念一段祷告词,让神能更好地收到礼物、赐下恩惠,为妹妹续命。
因此按照他的思路,既然一不小心让“祭品”逃走了,那就要完完整整地抓回来一同赴死,毕竟这两个“祭品”可是分别代表了他和妹妹,一个一个送走不就意味着他们兄妹俩会分开么!
小林夕:就跟华夏夫妻分梨子就是分离的谐音梗一样,这死妹控讲究真多!
顺着这个脑回路,小林夕甚至理性地预测了自己的“死期”,假设她和松田阵平被西哈逮住,对方仍然会在妹妹的出生时间点——3月1日零点三分将他们炸死。
换句话说就是,放心,乐观点,3月1日之前估计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瞬息万变的世界意志利用巧合硬生生创造出了第三种可能性。
扫了眼不知何时从小兰身边离开,戴上兜帽、外套反穿变装后绕了大半个场馆,此刻坐在和两位组织成员隔了几排外座位上的江户川柯南,小林夕抑制不住地冒出想法——
她跟八爪鱼似的跟各方筹谋了几个月,临到头不会被老同学截胡吧?
毕竟原作中的新酒要么很牛逼,要么是卧底,要么识破主角马甲因为剧情杀噶了。
但西哈……认不认识工藤新一都有点悬。
小林夕思索眼前的三种可能性,心想这该死的祖传三选一,世界意志没有条件也硬要创造条件啊!
晃晃脑袋,把烦人的选择题甩出去,她定神分析球场上的赛况。
早流川工业的教练不愧是猫又教练一手带出的得意门生,很会玩战术,又和户美那种搞人心态的战术不同,他们是明明白白针对音驹大脑孤爪研磨的阳谋,不得不叫人佩服。
小林夕盯着场上气喘吁吁的自家二传,研磨的技术很好,但体力在所有参加春高的男选手中排得上倒数,这会儿还没到累垮的程度,可脚步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有力了。
她不由扶额,对比其他队伍,音驹对二传手的确能称得上是“娇生惯养”。非常到位的一传减少了二传手的跑动和体力消耗,增加大脑思考的时间,使在场队员能应变自如。
但自家人打自家人,弱点就太明显了啊!
小林夕不是没多给研磨体力训练,但也只是卡在了个差不多的尺度,毕竟对方并不是日向那种全身心热爱排球的人,强迫加训就没意思了。
球场上的研磨一个鱼跃救球,直接飞扑脸刹,但球安全过网,被早流川的队员接起打出了个高吊球,落点很接近球网,稍微偏音驹那方一点。
山本猛虎从趴在地上的研磨旁跑过助跑起跳,抢先对方的主攻手一步重扣球,大力打在网对面的双人拦网上,排球一下子弹飞了,啪地打在西哈双臂搭着的栏杆下方墙壁上,差半米就能砸中这家伙的狗头。
“哇~”西哈笑着拍手鼓掌,扭头冲新同事感叹,“真刺激,明天我们还来呗!”
“……”安室透拒绝回答,深呼吸压低帽檐,免得看到对面讨厌的家伙嘲笑自己。
场上的研磨颤颤巍巍爬起来,在喊停休息时擦了把汗淋淋的脸,小林夕左看右看,“幸好没流鼻血,但后面比赛要小心点。”
列夫惊呼:“刚才孤爪学长的脸‘刺啦——’一下从地板滑过去了,跟动画片声效一模一样!好厉害!”
布丁头猫猫:……
小林夕没忍住,低头扑哧笑出了声,被布丁头幽怨的眼神一瞥,勉强恢复正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呼吸,你的思维就不会缺氧,对方没有按照剧本走也很正常,毕竟名师出高徒嘛~”
所有人看向猫又教练,老爷子也挺骄傲的,对方棘手说明自己当年教得好啊。
黑尾活跃气氛,故作感动:“但研磨拼命鱼跃救球的身姿实在罕见,那个脸刹我会记一辈子的。”
研磨:……倒也不必什么都记一辈子,小黑。
漫长的拉锯战后,男子第二轮C场地第二场比赛结束,音驹2比0获胜。
研磨在累到极致后烦躁炸毛,连啃几根香蕉补充糖分,打破了自己的食量记录。
小林夕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儿都怕噎到,把水壶打开递过去,结果自家二传在把嘴里东西咽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面观众席上……有人一直在看你。”
对视线格外敏感的研磨察觉这件事,小林夕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西哈的眼神几乎可以用露骨来形容。
孤爪研磨抬头,过长的金发下,一双金色竖瞳难得与她对视一瞬,又很快闪躲开。
作为两年一直同班的前后桌,兼同社团的二传与经理,研磨与小林夕的交流不算少,也默默观察过很多人看她的眼神。
而这些眼神包含的情感,同学是喜爱,掺杂数量相当可观的男生及小部分女生的爱慕,男排部是信任,警视厅那些警官们则是期待。
但没有一个如同对面那个男人一样,表面看似乎是欣赏,却令研磨本能地感到危险与悚然。
客观来说,男人的长相不错,银边眼睛给人斯文的第一印象,可惜神情隐隐透着疯狂,除去浅淡的相貌皮囊,只留下了丑陋的欲望组合体。
要具体描述的话……有点像他对翔阳的兴趣?不过略有不同。
用游戏形容,他对翔阳的感兴趣来自对能力值的未知,希望不断刷新将这只BOSS打通关,获得经验值后升级,等彻底通关后估计就没兴致了,因为“排球”这款游戏重复刷BOSS无法再次领经验值,除非能不断更新版本。
可这个男人对小林夕的兴趣,就像是冒险游戏的商人捡到一把上古宝剑,迫不及待地想要献给国王以获得金钱名望。
在游戏中,这只是职业目标的区别,没有孰优孰劣。
但这是现实,小林夕不是宝剑,是不能进行交换的。
研磨垂眸简略说了自己的想法,小林夕觉得没毛病,冒险游戏的国王NPC拿到宝剑会供起来,在西哈眼中她这个“祭品”可不就是要上供给神明么。
看着聪明过了头的孤爪研磨,小林夕总算知道有些家长为什么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慧极必伤,这家伙的敏锐已经快打破漫画壁了,导致她现在就很想把三花猫在危险边缘来回试探的爪爪塞回去。
不过被关心了她还挺高兴的,起身收拾运动背包,“没事,我很扎人,他想捡的话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皮糙肉厚,免得被我戳死。”
“走吧,去看乌野比赛。”
音驹的队员连同教练,在休整收拾完后都心照不宣地挪到隔壁球场观赛。
小林夕一摸口袋,才想起牛奶给松田阵平了,再加上周围全明星阵容的保护/监视让她有点绷不住,便出去找自动贩卖机。
“哐当”,小林夕蹲下取出一罐咖啡牛奶,余光瞄了眼身后跟着的人,故意往人群最拥挤的地方走,想顺势把小尾巴甩开。
现在还没到动手的最佳时机,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好么。
结果对方不领她的情,反而跟得更紧了,紧追不舍的像个变态跟踪狂,耳力很好的小林夕甚至能听到男人激动的呼吸声在身后时远时近。
倒衬得她真像是想要摆脱捕杀,被耍着玩消耗体力的、处于恐惧状态的弱小猎物。
小林夕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人少的那侧廊道走去,边蹦蹦跳跳的到处逛边喝咖啡牛奶,好似在探索拓展【东京体育馆】这个未知地图。
西哈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跟上去,波本想拦都拦不住,咬牙切齿地瞪着已经在对面大楼架好狙的赤井秀一,示意他不准随便开枪!
他们的身份都不适合暴露在人前,就江户川柯南来去比较自如,连忙跟上去。
大概是牵扯到了普通市民,安室先生之前少见的没有当谜语人,明说了这位组织代号成员与小林夕之间的恩怨。
但这得是多大的恩怨,能让西哈一眼确定小林夕就是当年反杀他的人,一刻都等不了似的想要报复。
江户川柯南屏住呼吸跟在后头,几个仿佛套娃般跟了一串,还能个个专心致志盯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眼见女高中生拐进了场馆偏僻处无人的楼梯间,西哈追过去,却没看到人影,冰冷的台阶静悄悄的,哪怕一根针落地都会有回音,这么个大活人却眨眼间消失了。
“你是在找我吗?”
西哈抬头,小林夕利索地从视觉盲区的死角——门框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顺手关门。
这瓶酒能在人流密集的体育馆追着自己不放,那之后散场了岂不是更嚣张,万一跟着回临时住所怎么办,里面可是住了几十个柔弱的教练、经理和男高,她不能拿那么多人的安全冒险。
确认楼梯间的摄像头正好对准自己,小林夕抱着双臂,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她低估了变态的精神状态。
西哈毫无要解释的意思,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变态,他飞快逼近,迫使小林夕下意识后退靠上门板,俯身凑过来,仔细打量女高中生的脸型与五官,露出惊喜与痴迷的神色。
甚至上手顺着额角的乌黑碎发划过,紧薄手套抚摸她白皙细腻的脸庞,贴着脖颈嗅了嗅。
“像……真像,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她,但眉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相像的人,”西哈高兴得笑出了声,不断自言自语碎碎念,“如果是你,可能……不,是一定!神一定不会那么快带走她!”
若真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听到这番稀碎的言论只会一头雾水。
小林夕飞快地根据背调情报把话语重新拼凑组织起来,得到以下结论:她和西哈的妹妹模样有几分相似;西哈认为妹妹的体弱多病来源于神的眷恋,想要妹妹早点去天堂陪伴神明;西哈想搞替身文学,觉得把她送上去了神明就暂时不会念着妹妹,能给妹妹多续几年命。
以及,从上百人的名单中一眼挑中她不算巧合,因为小林夕2月29日出生,西哈妹妹3月1日出生,西哈很喜欢这种与妹妹出生日期相近的“祭品”,所以来看看。
结果看中了大惊喜。
小林夕忍着恶心,倒数十下,抬眼微笑:“摸够了吗?”
不等回答,本来也没打算等对方回答,猛地高抬腿,往西哈腹部往下几寸的部位狠狠一踹!
小林夕原本也不是多么小心的人,只是披了几年怪盗马甲,又悄悄与各方势力合作,这才渐渐学会了谨言慎行。
她深刻的明白“怪盗辛蒂瑞拉”强大且神秘,同时也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要将怪盗与女高中生的身份分割得清清楚楚。
为了不打草惊蛇影响后续计划,西哈明目张胆地视jian,她忍;西哈肆无忌惮地跟踪,她忍;甚至直接莽到她脸前,想想也能忍,大不了之后讨回来。
但摸她脸还把她当替身??
小林夕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在一瞬间,断了。
忍不了,一点也忍不了!
她踹的那一脚毫不留情,估计西哈已然鸡飞蛋打,在一旁冷眼看着男人踉跄着爬起来,抄起拳头就又把他打趴下,每砸一拳都在心里骂一句才解恨。
佐藤美和子没把高木涉当替身,小兰没把怪盗基德当替身,服部平次也没把和叶当成京都寺庙下惊鸿一瞥初恋的替身。
你算什么东西,把我当你妹妹的替身?!
两年前差点炸死我和松田阵平的账还没跟你算,居然还敢贴上来摸我脸,yue!
送上门来的,不暴揍一顿都对不起我自己!
江户川柯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小林夕对西哈拳打脚踢的一幕,顿时有些大脑死机。
小林夕每一拳下去都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发出的巨大声响,一颗沾着血沫的牙齿飞到鞋边,他吞咽口水后退半步,不敢上前。
虽然、虽然很痛快,但这好歹是有代号的组织成员,真的不会打了小的来老的,把琴酒给招来么?
“呼……”小林夕也明白不能真把人打出事情,见好就收,揪住西哈的领子往外托,随手抹掉溅到侧脸的一滴血,“柯南。”
“在!”小侦探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
“麻烦帮忙把高木警官请来,可以的话也联系一下妃律师,”小林夕指了指楼道里的摄像头,嫣然一笑,“我要告他性侵未成年人。”
赶到门口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西哈逃走了, 在警方和律师赶到之前。
当然是因为小林夕放了海,故意让波本把人捞走的——或许这位三面颜卧底并不是很想捞作死的变态同事,但组织其他人都清楚是他陪同西哈外出调查, 到最后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怎么看都很可疑。
尽管琴酒看西哈哪哪都不顺眼,可看不顺眼和冷眼旁观是两码事, 波本敢保证要是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瞧着西哈被当成性犯罪者抓进局子,下一个被怀疑是条子卧底的就是他。
而小林夕出完气理智也回来了,觉得暴揍西哈一顿送进局子、让其成为最丢脸的组织干部是很爽, 但她和红方筹谋的计划中西哈这个角色登场是必不可少的。
她好不容易把红方各个势力串联起来商讨,商讨中个别存在私人矛盾的合作者还打了几架, 这才确定了方案。
所以浪费了实在很可惜,她务必要榨干西哈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更是希望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到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 在暴风雨来临前多作准备。
原本小林夕单纯是观赛间隙出来买盒热饮, 两手空空,口袋里只装了钱包和手套, 便向江户川柯南借了条手帕,把地上沾了血沫的牙齿小心包起来捧在手心, 和小侦探凑在一起认真端详。
“这是真牙齿吗?”牙有那么容易被打掉?
“应该是吧……?”柯南还处于亲眼看到组织成员被打后爽到但又担忧的复杂心情余韵中, 惊讶于小林夕怎么调整得如此之快, 心态真好, 简直是不知者无畏!
两人赶在组织毁灭证据前到监控室调取了录像拷贝下来,等高木涉开着警车一来,揣着证据坐上去就直奔警局。
靠在警车后座, 小林夕忽觉脖颈空荡荡凉飕飕的,才想起围巾在运动包里, 而包暂时给黑尾保管着,眼下她没跟教练队员吱一声就麻溜儿上了车,这事干得太熟练甚至忘记报备了。
三天两头跑去警局,作为社团经理她略微心虚,感觉没有给后辈起到一个良好的榜样作用。
想了想,给黑尾拨去电话,解释自己有急事脱不开身,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住处钥匙放在运动包内侧有拉链的夹层里,用餐的话你和清水学姐还有小仁花商量就行,她们已经很了解点餐流程了,还有垃圾……”
“停停停,”电话那头的环境音由嘈杂变得安静,应该是从球场内转移到了候场处,黑尾打断了她的絮叨,语气无奈中透着调侃,“这位经理大人,我真是伤心又感动,你居然对我们这么放不下心,本人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
小林夕假装犹豫了一下,开玩笑地损他:“唔,对比乌野的主将泽村学长,确实有点……”
“?”黑尾笑骂,“你这样真的会失去我这个主将的OK?何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否则以前音驹没经理时是怎么运转下来的……不过的确远不及小林你做的好。”
也许是小林夕念叨的话语令他察觉出几分“托孤”的意味,像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音驹主将轻叹口气,并不追问,只是沉声道:“我们三年级会把那群家伙管住的,猫又教练那边不用担心。”
“所以,解决完事情后早点回来。”
小林夕:“噢,麻烦啦。”
高木涉在驾驶座心无旁骛地开车,江户川柯南全程看着女经理游刃有余地与社团队长沟通交流,没来由地联想到前天晚上在乌龙中拉的那几百人大群,觉得对方真心没有社交障碍,难怪人脉那么广。
话说回来,怪盗辛蒂瑞拉的人脉网也超乎他的想象,上次在池袋水族馆顶楼天台拜托怪盗基德帮他传话,随后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前天凌晨终于收到回复。
从那时他知道,原来远在工藤新一成为“江户川柯南”之前,女怪盗就已经上了组织的黑名单。
两者间的不同是,工藤新一被“干掉”后就惨遭琴酒遗忘,而怪盗小姐则是实实在在被组织高层追杀了差不多一年,却至今连人家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出来。
怪盗辛蒂瑞拉看似没有反击,实则将与黑方敌对的各势力和国家安全部门一一化为合作者并提供协助,以自己为中间媒介,把他们的力量、情报、沟通彻底维系在了一起,打破了以往红方信息不对等的尴尬局面。
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现实中操作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红方的共同目标是破灭组织,却由于立场和政治原因时常需要对个人持有的情报进行保密,使现有资源无法进行整合调配,令红黑方的对峙始终僵持不下。
怪盗辛蒂瑞拉却没有这些顾虑,她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似乎也不想加入红方,仅仅想要解决掉黑色组织这个追在身后的麻烦,干完这一票就跑路。
她是独立于组织团体间的自由个体,不接受招揽与指令,只同意单方面合作,再想试探或得寸进尺就统统把情报资料停掉,大有一种不干拉倒的意味。
很霸道,却又让人不得不屈服于她的霸道,毕竟情报真的超香,哪个安全部门看了后不想要呢?
不过此类情况只适用于女怪盗,若是换个人来基本不可能办到。
一是由于她身份神秘、行踪成谜,堪称恐怖的情报搜集能力对所有势力都能产生一定威慑,柯南分析对方从不显露真实身份就是希望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令其他人一直对她保持敬畏心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拿认识的人举例,江户川柯南在初次与赤井秀一、安室透、茱迪老师等人见面时也觉得他们是危险人物,现在嘛……不提也罢。
另一个原因则是,相比起成为红方的领导者,怪盗辛蒂瑞拉更倾向于做秩序的守护者。
毕竟各方联手嘛,每方推一个代表人员出来数量都不少了,那肯定也要选出个领头人才行,要放以前就算他们不争,他们背后的势力和安全部门肯定也要争,否则都是潜伏在黑色组织里许多年,凭什么你压我一头。
但现在有新选择了,选女怪盗的话大家都占不到便宜,很公平。
从“瓜分”组织高层都是FBI和日本公安一边一个就能看出她是个端水大师,不论背景大不大,全都一视同仁。
可怪盗辛蒂瑞拉在红方联盟中也不怎么管事,只是制定了一个略微松散却又能维持微妙合作氛围的秩序,一旦有人违反就立刻踢掉不带对方玩了。
因此,根据怪盗小姐“尊老爱幼”的建议,并采用各代表人员伪身份的年龄,所以实际年龄最大的世良玛丽一下变成了未成年组,如今掌控整个红方反击计划的是工藤优作和年仅七岁的江户川柯南。
属于是意料之外的父子合作了。
听着虽然有些离谱,但红方各位显然接受良好,唯有工藤优作摸摸修理齐整的胡子,苦笑着想自己才刚四十,怎么就被纳入了“尊老”的范畴内?
江户川柯南大脑放空回想红方的计划,猛地对上小林夕那双总是含笑的圆润杏眼。
后者打完了电话,此刻正扬高一边眉梢,上下扫视着面前的小学生。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有种麻烦来了的预兆。
果然,小林夕伸手掐住他的脸颊,慢条斯理道:“说吧,柯南君今天怎么来了,我给你们的票是在明天吧,况且我揍那个变态的时候你还正好赶到了,那个楼梯间那么偏僻,别说是巧合哦。”
江户川柯南脑门冒出涔涔冷汗来,但又不能供出“同伙”,憋了半天,“……是新一哥哥跟我说小夕姐姐最近可能会碰到危险,所以让我跟着的。”
“谢谢,我确实遇到了危险,但这很稀奇吗?”小林夕想说这一年遇到的危险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完,要等你来提醒,黄花菜都凉了!
她直截了当道:“而且工藤他有嘴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是没有我的联系方式还是觉得我保护不了自己?既然还有时间让你一个小学生替他转达和暗中保护,说明不怎么危险。”
江户川柯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被这么一点明貌似确实无法逻辑自洽,他讪讪地抿唇,睁大了水汪汪的蓝眸试图萌混过关。
小林夕这才松开婴儿肥的脸蛋,揉了把小孩蓬松柔软的脑袋,“算了,也不关你的事,等工藤下次回来我亲自问他。”
“……”柯南嘴角抽搐了下,不敢想等彻底变回工藤新一后会有多少账等着他一一清算。
警车很快驶入警视厅大楼门口,看到倚在楼下门前的人影,高木涉降下车窗探出头,惊讶不已:“松田警官?你不是上午刚出差回来,回家休息了么?”
还记得早上打照面时对方连打的几个哈欠,明明困得不行,总不能回家躺床上了还睡不着吧?
松田阵平走上前,抬手敲了敲后座车窗,幽幽看着打开后车门钻出来的一大一小,意味深长地开口,“是啊,我究竟因为什么才睡不着呢?”
热牛奶的助眠效果很好,可他回去后才躺下睡了不到一小时就被一个电话打来弄醒了,景老爷请他跟一下最新报案的进展,毕竟西哈的动态也关乎松田的安危。
结果赶来一看报案人,谁?小林夕??
再一看报案内容——性侵未成年人?!
松田阵平顿时困意全无,一头自然卷被抓得更乱了,缺乏睡眠令头脑突突地疼,捏了捏眉心,在门口吹着风等人过来。
此刻小林夕就站在面前,他先快速瞧了一圈,这家伙看起来没有受伤,虽然外套脏了点但精神不错,想必没有吃亏,那么吃亏的一定是对方。
警官先生暗自松了口气,向高木涉点头示意后便接手了这一大一小,跟在后面迈入警视厅大楼。
进入大楼暖气覆盖范围后,小林夕搓了搓脸捂热一点,然后掏出手帕和松田阵平分享“战利品”。
她捧着西哈掉的牙齿,认真地好奇,“这是那个猥亵犯被我揍掉的牙齿,好像是……”
柯南在一旁小声提醒:“下颌第一磨牙。”
“对,下颌第一磨牙,松田警官看看是不是假牙?”小林夕抬高手臂让对方更方便观察,“毕竟你比较有经验呀。”
“……”
松田阵平舌尖不由舔了下自己的假牙,垂眸盯了一会儿,给出正确答案:“是真的牙齿。”
随即又表情稍显复杂地开口,“你揍掉的?你往对方面门上打了几拳?”
小林夕歪头回忆:“好像就一拳。”主要是她见自己一拳下去西哈就吐出了颗牙,觉得这人忒不经揍,不好真搞出人命来便停手了。
“……一般来说,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把牙齿打脱落的几率很小,这至少需要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力量,”松田阵平从小开始练拳击,练拳击的不被打掉几颗牙都不能算入门,对此是相当了解。
他用指腹拉扯开嘴角,露出自己那颗假牙,“而且牙齿位置越往后就越厚,比前牙更难打落,我掉的这颗牙也不过是上颌第一双尖牙罢了。”
西哈被揍掉的这颗竟还要往后两个位置。
小林夕眼睛都不眨地注视着警官先生的动作,后者的眉眼五官无疑是浓密且深邃凌厉的,方才面无表情的模样凶巴巴中透着闲人免近的冷漠气息,却毫不在意呲牙给她看,做得无比顺手。
就像小猫在人类脚边打了个滚儿撒娇后又自然地爬起离开,留下满裤腿的猫毛;像帅气勇猛的杜宾犬威风凛凛地坐着,在看到医生过来时竖起耳朵,露出獠牙检查后舔了舔医生的指尖,凶猛又乖巧。
她摸了摸心口,有被可爱到。
松田阵平讲解完便接过这颗牙齿,以及打斗过程中被扯下来的几根黑色短发,准备待会儿路过时交到鉴识科去进行化验对比。
又让她摘掉手套检查一遍,两只手都有些轻微的擦破皮,没有伤到拳锋,连药都不用上,过两天就好了。
这素质潜力,不练拳击可惜了。
松田阵平收回落在对方手上的视线,在小林夕略带期待的亮晶晶眼神中撇过头,轻咳一下掩盖翘起的唇角,“干得好,跟我去做个笔录。”
“嘿嘿,那当然!”
小林夕拉着柯南小碎步跟上,“不好意思啊松田警官,最后还是打扰你休息了。”
“刑警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何况这不是你的错,被侵害人身后正当防卫天经地义,你完全有权利用合法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松田阵平瞥了眼她手套上的花纹,“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把手套换过来。”
怎么还是两只右手手套,仅仅在眼前晃一晃他都感到脸热。
“哦,左手那只放包里落在体育馆了,明天吧,明天一定!”小林夕诚恳地承诺。
这话在松田阵平听来,和怪盗辛蒂瑞拉的“下次一定”一样没有可信度,全凭当事人自觉性。
用笔录本轻拍了下这家伙的头顶,他推开搜查一课会议室的门,把拷贝进U盘的录像传输进电脑,投影在大屏幕上。
录像最开始还好,没一会儿屏幕上的西哈就开始动手动脚,江户川柯南即便在体育馆监控室已经看过一遍,仍然无法直视。
怪不了小林夕想告这变态性侵,这又是壁咚摸脸,又是闻头发嗅脖颈的,比一般的痴汉还嚣张,起码也是个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