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就是个家里宠坏的小公主,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仗义的一面。
其他同学被胡明媚这话弄得十分下不来台。有那暴脾气的就想开口大骂。但是他们没有机会了。因为班主任来了。
“胡明媚,又是你!”
班主任这话就有点子刻板印象了。云苏这个时候开口:“老师,事情跟宿舍小偷有关。”
这话让班主任一愣,随即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的情况。表情有点讪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冬梅听到这话,立刻开口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之前何淼淼一直往她手里塞钞票,两人来回退拒的时候,钱掉到地上了。林冬梅弯腰把钱捡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展开了钞票,发现上面写的记号。
“我有个习惯,喜欢在每一张钞票上做点标记。这个习惯是因为小时候我家的钱被隔房婶子偷了。然后对方一直说没有证据证明那钱是我家的。那次事情过后,我就得了这么一个坏习惯。不做点记号就怕钱丢了找不回来。”
云苏听到这话,心想果然是这样。这种在钱上做标记的方法,严格来说是不合法的。但实际上有人就习惯在钱上做标记。这种标记可能会在边边角角的地方。不是做标记的人,一时间还注意不到。
没想到林冬梅刚好有这个习惯。而何淼淼这个大方借钱的好同学,居然把这钱借给钱原来的主人。
这可真是……叫什么来着。真是够糟践人的。
“说是要通报批评,还要计入档案……”
“在她的床铺那搜到了一沓钱,好几百呢!里面有二十多块都是做了记号的。”
“天啊!她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干出这种事情来?”
“有找到胡明媚的金项链不?”
半下午,云苏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教室,就听到同学们议论纷纷。
上午林冬梅说出她在所有钱上面都做了标记后,就被班主任带去保卫科了。当然,还包括何淼淼跟胡明媚。何淼淼并不愿意去的,但被胡明媚一把压着就走了。
那阵仗现在想想就刺激。
云苏完全没想到自己大学的生活,会以这样一种热闹拉开序幕。
这三人跟着班主任到了保卫科,自然是要搜查的。结果当然搜出了做了记号的钱。听说这钱就剩下二十多了,但上面都有记号。那就意味着剩下的钱都被何淼淼花光了。
这人也真是会花钱,也没两天,居然能花七十多。
当然,经过这一番搜查,大家更加好奇何淼淼偷钱的动机。因为她自己本身就带着好几百块!大家都想不通她这样做的动机。
白荷就拉着云苏嘀咕起来。她一直觉得有钱人不会偷钱。但事实上,眼下就有个被人赃并获的。
云苏耸耸肩,表示可能这是何淼淼的个人爱好。
真的有那种有钱人喜欢偷东西的。后世有一种说法,这算是一种心理疾病。
不过云苏看着何淼淼挺正常的。至于偷钱?云苏觉得这人估计比较享受后来借钱给林冬梅的那种状态。
是的,虽然听着好像有点变态。但是林冬梅借了何淼淼的钱后,那几天对她百依百顺的。
而何淼淼虽然口中说话客气,但是眼神中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现在想来估计真是
在享受被人捧着的感觉。
这还真是变态!
云苏下课回到家里,把这个事情跟季向天一说,感叹:“我真没想到宿舍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幸好早早就住回家里了。”
饭桌上,云苏边感叹边喝汤,口中说着何淼淼跟林冬梅、胡明媚的事情。胡明媚在这个事情上,就跟个乱入的路人甲差不多了。
宿舍听说又搜了一遍,确定没有找到金项链,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何淼淼偷的。云苏觉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宿舍还有其他人在搞鬼。
真是卧龙凤雏。
幸好早搬回家来住。避开这些事情,完美!
云苏正美滋滋呢,忽然觉得身边的男人安静了下来。倒是另一边的小芸芸,正指着桌上的白灼虾,喊着要吃虾虾。
“好好好,妈妈给你弄……”
听到云苏的声音,季向天伸手拿过虾,直接剥了几个。有些放在闺女碗里,有些放在云苏碗里。
云苏看他这样子,确定是真有什么事情。
等晚上孩子睡着后,云苏开门见山就问了起来。
季向天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里好一会儿。就在云苏觉得男人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传来男人那低哑的声音:“那个何淼淼,是不是北城人?”
云苏点头,确实是这样。总不能季向天刚好认识对方吧!
结果还真认识!
“之前不是说过,我那个小姑后来嫁了个鳏夫吗?”
云苏想起对方嫁的鳏夫姓何,是机床厂的副厂长。不过这两年听说升职成为了正厂长。这种家庭的孩子,应该在北城就能读好大学还不用长途跋涉。不会真跑到他们学校来的吧!
然而,季向天点头。
“她女儿就叫何淼淼。今年大概二十左右。之前打电话给北城的朋友,隐约听说她考上了一所南方大学。”
得了,虽然人有重名。但是云苏觉得宿舍这个何淼淼,就是季小姑的女儿没跑了。
果然,三天后。云苏在学校看到了季小姑跟她丈夫。
听说是专门过来处理何淼淼的事情。这两人直接找到了校长那,表示何淼淼绝对不会偷钱的。因为他们家不缺那点钱。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有人把钱偷偷塞到女儿那。然后倒打一耙,把罪名扣在何淼淼脑袋上。
至于到底是谁倒打一耙,那是学校应该查清楚的。
这样的辩解听着还真没什么毛病。而且钱是搜出来了,但只有二十多块。甚至不是在偷东西的当场抓到的。而是后来搜宿舍的事情找出来的。听说钱都放在学校提供的柜子里。
柜子上锁了。但那种老式柜子做得粗糙,缝隙挺大的。要塞钱进去还挺容易的。
于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怀疑,加上暗地里估摸着有些关系之类的事情。何淼淼最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档案上面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她的名声在学校也算是彻底毁了。
教室里,看着何淼淼被她父母送进教室后,同学们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白荷更是拉着云苏嘀咕:“她爸妈看着都很体面啊!干什么去偷钱那么丢人现眼。”
云苏看了看坐回后排座位的何淼淼。面不改色十分镇定。显然这人的心理素质杠杠的。
听说季小姑把何淼淼借给林冬梅那一百块的债务给免除了。说虽然是误会,但听说林冬梅家里的情况后,她主张不让女儿再说这一百块的事情。
听说林冬梅也没再追究了。
所以,整个事情处理下来,好像只有胡明媚不满。
她不是不满自己的金项链不见了,而是不满何淼淼逃脱了惩罚。甚至不满林冬梅没骨气。被人一百块就收买了。
云苏还真没想到这姐们居然那么有正义感。完全颠覆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种高傲跋扈。
这不,何淼淼一进来,就听到胡明媚在那冷嘲热讽。
不过她也没能说几句,因为老师很快就来上课了。
教室外,季小姑拉着丈夫一直盯着教室里面的情况。当然也听到了其他同学的小话。
“老何,怎么办?”
何厂长脸色也很难看。虽然他们的解释学校接受了,但里面有多少水分他们当父母的清楚。
“要不把孩子转学回北城?以前也没听说她有这样的毛病。可能是来这里才染上的。回去的话估计就好了。我当初就说别让孩子来这里上学,你们母女就是不听。”
季小姑叹气:“我也不想她来的。但这孩子说是要来这里,我这是劝也劝不动啊!”
夫妻两人都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样,可能跟孩子在这里没有朋友有关系。我们这不是在这边认识些人吗?干脆介绍他们认识,多跟有能耐的人走动,这孩子估计能改过来。”
说做就做。这一趟他们夫妻过来羊城是请假过来的。不把女儿安顿好就不会离开。
于是,何淼淼下午放学后,就直接走到学校门口。
云苏走在对方身后,看到她上了一台吉普车。
回到家里,看到季向天已经在厨房热饭,云苏过去先抱了抱在玩玩具的女儿。接着走到厨房从背后抱住男人。
季向天立刻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说话。手脚麻利地把热好地放出端了出来。
“是不是我那小姑来了?”
云苏点头,把小偷事件的后续,以及季小姑夫妻来到羊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十多年都过去了。季向天也对这小姑没多少特别感觉。只是不喜欢跟这人打交道。更加不用说她的家庭了。
所以,看到媳妇确定点头的样子,他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以后也跟这家人没多少交集就是了。
结果,这头说没什么交集,周末夫妻两带着孩子出门,就遇上了季小姑、何厂长跟何淼淼这一家三口。
当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徐利民、曲美丽夫妻,许家城、洪莉夫妻。这三家人凑一块,正在酒楼的大堂喝早茶。
没错,眼前这个酒楼的早茶十分出名。而且离家里近。在羊城只要放假没事,他们一家三口都回来这里喝早茶。
他们到来的时候,这三家人已经吃了不少东西,正聊得热闹呢!
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进来,许家城热情招呼道:“季医生,要不一起搭台。”
季向天笑着摇头。
许家城也没勉强,知道季向天跟他小姑关系不和。朝季向天笑笑,接着又继续说话。
云苏一家三口路过他们这一桌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说着去哪里玩,去哪家熟人那拜访的。
坐下后,云苏时不时还会去看何淼淼的反应。发现她正跟曲美丽说话。那表情看着十分愉悦。显然曲美丽说了什么让她高兴的话。
这倒是有趣了。
云苏嘀咕了两句,就拿了些吃的。一家人开始吃了起来。
而那头的云小姑却在这时看向季向天。发现这一家三口没有怎么关注他们,微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上学放学的时候,云苏就时不时会偶遇曲美丽或者洪莉。这两人在学校门口等着何淼淼。等人出来后,就会带着何淼淼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吃过饭后就送回学校。
云苏为什么会知道她们去吃饭?那是白荷给她说的。说是最近何淼淼在宿舍说她家在羊城有些老交情。人家天天来请她吃饭,她不好拒绝。
而且听说宿舍里陈琳就跟何淼淼走到了一起。听说还很照顾何淼淼。其他同学见陈琳这么一个系里的风云人物,都跟何淼淼那么好。就开始觉得是不是误会了何淼淼。其实何淼淼是被人给陷害的?
白荷说着宿舍的变化,云苏边听边确定了里面肯定有季小姑夫妻的手笔。
上周末在酒楼遇到季小姑跟另外
两家一起喝早茶。估计就是那会子拜托了这两家人照顾何淼淼。
而陈琳又跟许家城、徐利民是老邻居。接受老邻居的请托,照顾何淼淼好像也挺正常的。
当然,这些对于何淼淼来说是好的变化。但胡明媚却越发的看不顺眼。
这人看不顺眼会做的事情,就是天天盯着何淼淼。
无论何淼淼是去厕所还是去图书馆,胡明媚都盯着人不放。说是要把何淼淼的马脚给抓住。抓她一个现行的那种。
云苏听说后,都快要佩服胡明媚的恒心了。
日子就在这样闹腾中很快就来到了五月。
五月的羊城,早已经入夏成功。
炎热的夏天到来后,孩子就喜欢上了去海边玩。他们居住的地方附近没有海,倒是有城市河流。但小芸芸经常周末会被带回云家坳。所以这孩子知道天气热的时候可以下海游泳。
这不,刚好明天又是一个周末。芸芸说明天要去游水,夫妻两想到家里最近给大哥找对象。索性就收拾两套衣服,明天一大早就坐船回岛上。
码头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甚至比过年那会子还要热闹不少。之前这里卖的东西大多数是农产品跟海产品。但最近这里摊子卖得最多的是各种外国货。
至于来源嘛,真是不好说了。
云苏他们一家三口在等船的时候,就去一个卖进口饼干的摊位,买了一个铁桶装的什锦饼干,准备带娘家去。
买完东西准备上船的时候,云苏偶然间看到个又瘦又矮的男人路过那个饼干摊位。摊主对着这男人点头哈腰,一副十分谄媚的模样。
“等回去后,我中午回一趟新医院。听说钟医生家正在闹离婚……”
没错,他们家在新医院房子隔壁邻居,那位五官科的钟医生。最近听说家里两口子闹离婚。本来这个事情跟他们家没关系的。但是因为那个钟嫂子一直闹腾说他们家占着一套房子。要是钟医生不去找单位说的话,她就要闹离婚。
总之,事情明明跟他们没关系,但架不住有人爱胡搅蛮缠。
云苏都觉得有点倒霉了。居然跟这样的人当邻居。
夫妻两人说话间船很快就到了海岛。
海岛这里的码头也热闹。但没有羊城码头那么闹腾。
两人到了码头,直接就去新医院推了自家的一台自行车,然后朝云家坳出发。
之前在这边的时候,家里是有两台自行车的。不过后来搬去了羊城,就带了一台自行车过去。家里这台是留在家里。方便平时要回家的时候骑。
芸芸坐在自行车的横岗上,正因为海风吹在脸上,高兴得哇哇大叫。
云苏听到孩子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笑着骑车在路上。时不时能遇到熟人。见到熟人大家就会打招呼。以前云苏觉得这种行为好傻。但穿越过来后她就觉得这是人情味的一种。
家里这边一切都很顺利。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
哦,隔壁云喜梅跟对象退亲是一件。再来就是她大哥要相亲。
说起来大哥今年也就25岁,这年龄正是年轻的时候。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年纪就是去捡垃圾,那也是能赚大钱的年纪。偏她妈焦虑得不行,特别是大哥单位女同志又很少。反正,云苏这次回来,也是顺道听听大哥的相亲对象事情。
据说这对象是他一个同事的亲戚。电话里她妈也没说得太清楚。所以具体情况云苏并不知道。
自行车很快就到家了。
小芸芸看到熟悉的景色,早就在路口就大喊大叫着外公外婆了。所以这会子云妈已经把孩子从前座上抱了下来。
刚想亲香一下,这孩子就喊着要去游水了。
云苏被她这猴样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季向天说干脆他带孩子去。
五月的天,就是大上午的,海水也不会冷。
云苏当然只有点头的份。目送着父女两扛着个旧轮胎走了后,云苏就跟她妈坐在院子说话了。
“你哥这对象是他单位一个大姐介绍的。他还没去跟人见面,只听说家里是岛上市中心的。在供电所这里当个收费员。”
收费员就是坐在供电所里,大家拿着电费缴费单过去缴费的那种工作。
挺清闲的。这工作要到两千年以后,电子缴费普及后才慢慢被淘汰。但再淘汰,那也是个铁饭碗。现在海岛这里的供电所。按照辖区划分,以后可是隶属于南方电网的。
“反正就看你哥的想法了。要是好的话赶紧跟人姑娘见见面,别闹出什么大笑话来。”
这话一听云苏就觉得里面有什么事情。
云妈见女儿的表情, 想想女儿孩子都生了。那些个污糟事情告诉她也没什么。
“这不是今年到处都有人偷偷摆小摊吗?码头那边就来了很多生面孔。这些人也不在码头过夜。每天一大早上岸卖东西。晚了就坐船走了。”
云苏听到这里觉得没什么。主要是自从运动结束后,这两年社会的气氛越发放松了。特别是身处羊城,要不是去国营单位买东西还要票, 她都差点忘了今年才是78年。
“这些划船佬一个个看着赚了不少。然后就有女人跟他们往来太多了。”
这话说得特别隐晦。但云苏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这男男女女的,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左不过就是那点事。
不过她妈能拿出来讲,说明涉及到里面的人就有他们家认识的。
果然,小一秒就听到她妈说:“就那个前两年推了你下海的胡春花,记得吧!”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了。生了孩子就直接丢尿缸溺死的。这件事情简直刷新了云苏的认知。这人不是找了个下家嫁了吗?听说嫁山里去了。难不成又有什么波折?
云妈点头:“听说在那边嫁人后也不消停。把夫家搅合得不像样,害了她男人大哥的儿子。这才被人打得半死丢出来的。”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哟!
云苏觉得胡春花简直没人性了。
“反正具体也不清楚。她就上个月一瘸一拐回到村里。然后不知道怎么的, 伤还没好就往码头跑。然后跟个五十上下的老男人勾搭到一起。听你林伯娘说, 这两人就在那小船上就……”
说到这里, 云妈都觉得太脏嘴巴了, 说不下去了。
“总之,村里人恨得不行,想要把她一家子都赶出去。胡春花倒是没有再回村里来了。但是有些碎嘴子就说以前你跟云凤跟她走得近……”
这话就有点毒了。这个时候的人就喜欢这样说人闲话。只要你的朋友中有个道德败坏的, 直接连坐这堆朋友。
但云苏其实不太在意村里那些碎嘴子的话。只是对于胡春花这样的行为, 只能说一定要远离。
这种人迟早要完。现在不完, 等第一次严打来的时候,一样要完。
这种带着桃色的传言,云苏听听就算过去了。完全没想到这个事情还跟她认识的人有关系。
中午吃过饭后,季向天就骑着自行车到了码头医院。
医院周末病人多,他没有去门诊楼。直接回了趟家里。家里大部分用得上的东西都带去了羊城。但还留了不少东西在这里。
看到他家有动静, 就有邻居出来打听:“小季, 你怎么回来?赶紧走吧!那女人最近闹妖。刚出去了,你现在赶紧走, 别走晚了让她给缠上。”
季向□□对方感谢地点点头:“没事。这不是回来解决这个事情吗?”
邻居们一听,一个个都觉得季向天真倒霉,居然被钟嫂子那样的神经病缠上。
季向天倒没觉得有什么。跟邻居们点点头,直接去找到后勤主任。
后勤主任看到他真来了,立刻说道:“你别在意这个事情。你家的房子当初分配到你那是合
规的。你跟你媳妇可都是我们医院的职工。虽然你现在去羊城了,你媳妇又在读大学了。但我们可做不出把人房子给收回去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单位特别有人情味。像云苏他们这话情况就是不用搬走的。因为云苏还是医院的职工。要是云苏一般,那其他人家同样情况的,是不是全部都要搬走?
那这些人家会对医院没有意见吗?
所以啊,事情就是这样,不能说为了一个人,直接把整个医院的人都得罪了。
后勤主任能当上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放心,老钟那边说了,他们家一直没有其他想法。他儿子在乡下干活干得好,不愿意回来。前段时间听说有人给他儿子介绍了一个好工作,但他儿子还不乐意了。估计是因为这样,这次又折腾起房子来了。”
季向天懂了。但关于这房子的事情,夫妻两人其实来的时候已经商量过了。虽然媳妇的组织关系还在码头医院。但保不齐毕业后会申请调任到羊城。毕竟羊城的小学教育确实比岛上要好。
如果真这样安排的话,还不如现在先把房子让出去。免得到时候申请调任更加弄得不好看。
“主任,这事情我们都清楚。这次过来呢,我跟我媳妇商量好了。我们家那房子,未来这几年是铁定不会来住的。这大学一读就是四年。按照计划,估计还要往上读研究生甚至是博士。那这房子就要被浪费在那了。我们夫妻商量着,决定把房子直接退回给单位。单位再要安排给哪家,那是有具体章程的。这个我们就不过问了。”
这话一出,后勤主任都觉得真没必要。
“没必要,真没必要!”
季向天摇头:“还是这样比较好,免得有人抹黑我们医院。这乱说话的人,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还真会有人相信的。”
后勤主任这下是不劝了。但也觉得就这样让人搬走会寒了对方的心。
季向天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要说什么,其实我们夫妻有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一下组织的。”
后勤主任一听,眼睛一亮:“你说你说。”只要不艰难的,他都能拍板搞定。
“就是我们夫妻当时搬家的时候,家里这边留了不少东西。丢是不可能丢的,都是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就想着要不单位给我们安排个小房间放东西。地方就选码头那排平房,之前码头卫生所那地方。”
码头卫生所就是码头医院还没建设前,设立在码头那排平房的里面的。季向天作为码头医院第一个申请调任到这里的医生,在那家卫生所工作了一段时间。
等码头医院建了起来,卫生所就搬了过去。之后那地方就空了下来没人用。
就那个地方,后勤主任知道。虽然算不算偏僻,但靠海,打台风不安全。而且还潮湿,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换一个?”
季向天摇头:“没事,就那吧!到时候我们家的东西都有塑料布裹着。我岳家的亲戚时不时会过去照看。”
话到这个份上,后勤主任就不再劝了。跟季向天说好了搬东西的日期后,就先把码头那屋子的钥匙给到他手上。
拿着钥匙出来,季向天十分高兴。那地方这个时候看不出什么好。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是香饽饽了。自家没了地段位置好的楼房,弄来这么一间平房更好。
至于搬家的事情,只能托付给岳父家了。东西的话,一些容易受潮的就搬回媳妇在娘家的房间放着。其他东西全塞码头那间平房里。
处理好这个事情后,季向天立刻回云家坳去了。
也是他运气好,居然没有碰上钟嫂子。等钟嫂子听说了他的踪迹后,想来找人打感情牌。结果季向天先一步溜了。气得钟嫂子说不出话来。
然后自然就跟钟医生又吵了起来。
“你真是个没用的。隔壁小季回来。你就窝在家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怎么就这样倒霉,嫁给你这样的窝囊废。一个月赚个百八十块的,连儿子的工作都安排不了,房子更加不用说了。”
钟医生坐在椅子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钟嫂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钟嫂子见状更加来劲了:“我说错了吗?上次好不容易给儿子弄来一个机会,从乡下回来就能工作赚钱。但是他拒绝了。这我能理解,他还是个孩子,不懂我这当妈的苦心就算了。你呢!你一个四五十的糟老头了,怎么就不知道劝劝儿子。儿子说不回来,你就跟着附和。就你这样窝囊废,但凡我年轻个几岁……”
“但凡你年轻个几岁?年轻个几岁你想干什么?离婚是吗?”
一直坐在椅子上十分克制的钟医生,冷不丁从座位上跳起来。然后从边上的斗柜拿了个东西直接丢在地上。
钟嫂子还想再骂,低头一看立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动物那般,满脸涨红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钟医生却不管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不说,我当不看见,不代表我是傻子。你藏了那么多计生用品,里面已经用了一半,到底用哪里去呢?你是给我带了多少顶绿帽子啊!”
地上正是一大盒的保险/套。这种套子在他们医院可以买得到。医院职工家属甚至还有优惠价。
钟医生想到自听来消息,就觉得自己真可悲。自己的媳妇用自己家属的身份,在医院买了优惠价格的套子。然后跟其他男人一起用。
当时给他说这事的同事,也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这套子可以重复用,没必要一买就一大盒,浪费。
钟医生还记得那会子自己的表情,真是绿着脸,咬着牙。还要给媳妇遮掩。说是这套子买了,一大部分要送到乡下亲戚家的。亲戚家里养不活太多孩子,就只能用这个。
事情搪塞了过去,但是钟医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媳妇居然要给自己带绿帽子。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儿子还在乡下。考不上大学,又没有工作单位,就只能继续呆在那。但他能怎么办?一时半会真的很难安排好的工作。
这媳妇说是给儿子找到工作,但那是什么工作一点都不说。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他不会让儿子干的。
但这个事情,不能成为妻子出轨的理由。
钟嫂子在看到洒满一地的套子,一开始是呆愣的。但在反应过来后,却更加生气又理直气壮:
“你没用,帮不了儿子。还不让我给儿子找靠山?哼,你这种窝囊废,要是有意见的话就离婚。离了你我还能找到有能耐的男人。”
这话就戳心喽!
钟医生捂着胸口差点倒地,而这夫妻两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走廊上围了不少邻居,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们就这样离婚呢?”
周日傍晚,云苏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去码头坐船的时候,就听说了钟医生家的事情。
“那可不?听说钟医生捂着胸口送急诊了。缓过来后就嚷着要离婚。他那媳妇也硬气,不管不顾就说周一一早开了介绍信就去打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