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目瞪口呆的看着周砚深告状,再看周长河护犊子的样子,心里又突然很感动。
小时候,她被人欺负时,磕破了膝盖,也只能捂着膝盖坐在墙角哭,边哭边自己给自己吹吹,从此书包里装着榔头上学。
高中时,混混们见她好看,总是在路上拦住她,污言秽语的调戏她,她开始忍着,却让这些人越来越过分,后来她拿着榔头砸破了其中一人的脑袋。从那儿以后,她知道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
她身体不好,却依旧在承受范围内,去学散打,就是为了没人保护时,可以保护自己。
她做过很多兼职,就为了能凑够学费,让自己不失学。
她没有依靠,全力向前奔跑,自己做自己的伞,自己给自己撑起一片天。
这会儿因为周老爷子的话,感觉眼底进了沙子,有些刺刺的疼。
周长河发完火,又骂周砚深:“笙笙挨打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你是干什么吃的?能让自己媳妇受伤!”
周砚深完全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那我也不能动手打女人啊。”
周长河很是不满:“你不能动手打女人,你可以拉偏架啊,你真是个笨蛋。”
叶笙眼底泛着红,笑看着周长河,这老头真是没底线的护犊子。
王颖笑看老人家发完火:“爷爷,你先别生气,还没吃饭呢吧?要不让砚深带你们去招待所食堂吃点?”
周长河摆摆手:“我不饿,气都气饱了。”
周砚深按着他的肩膀坐下:“我做你喜欢的疙瘩汤,好不好?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回头我教叶笙点儿防身术,再遇见这种事让她打回来。”
周长河很满意:“对,就该这样,笙笙,你也记住了。我们老周家的孩子,出门不惹事,也绝对不怕事,有人欺负到头上,你就给我往死里打!”
叶笙笑的眼底泛着光:“爷爷,我记得了,以后绝对不让人欺负。”
周长河想想还是生气,给旁边的生活秘书小孙说道:“一会儿回去,你记得提醒我给老朱打个电话,看我不骂死他!”
小孙点头:“好,老爷子,我会记得提醒你。”
王颖见老爷子在,想着一家人肯定有话说,跟叶笙说了一声,又跟周长河打了招呼,带着贝贝下楼,好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聊天。
周长河等王颖关上门走了,用下巴点了点门口:“刚那个孩子,就是朱虹和王长江的?”
周砚深点头:“对。”
周长河沉默了下:“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砚深很直接:“我给贝贝奶奶发电报,让她过来把孩子接回去,目前暂时还得我带着,毕竟朱虹跟疯子一样,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
周长河颔首赞同:“要尽快,不能养的时间太久,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孩子虽然没有了亲爹很可怜,可是他有亲妈亲舅舅,有奶奶在,咱们就不能太越矩。”
周砚深点头:“爷爷放心,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
叶笙听着爷孙俩的对话,多少有点儿惊讶,不得不说,他们遇事真的非常冷静理智。
周长河聊完,又关心起叶笙的伤:“你带叶笙去上点药,女孩子跟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臭小子不一样,不能留下疤了。”
周砚深笑看着叶笙:“走吧,去卧室我给你上点药,爷爷还等着吃疙瘩汤呢。”
叶笙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周砚深去卧室。
老爷子看着小两口进了卧室,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跟小孙小声的说着:“你说,明年我能不能抱上大重孙子?”
第34章 要打一场夺子大战的官司
进了卧室,周砚深把王颖拿来的云南白药粉递给叶笙:“一会儿照着镜子上点药,我记得柜子里有紫药水,你把下巴附近擦擦,越惨越好。”
叶笙意外周砚深竟然没说帮她上药,更意外他的做法:“为什么?”
周砚深哼笑:“你知道饶雪倩为什么这么嚣张吗?因为她爸在省厅。还有朱家也是,他们对孩子很纵容,你看看朱虹的性格就知道。”
叶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先给爷爷告状,回头就不怕他们家长辈找事了。”
周砚深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叶笙的发顶:“你很聪明,不过还差一点儿没猜对,回头你就知道了。你赶紧擦药,我去做饭。”
叶笙又感觉头顶,周砚深拍过的地方隐隐发烫。等周砚深出去,找出来紫药水,去窗前,打开一扇窗,借着玻璃的光当镜子,凑合着在下巴上抹了紫药水,又在下嘴唇的伤口涂了点云南白药,本来就挺惨,现在涂了白色药粉,紫色药水后就更惨。
周长河在看见叶笙上药后的样子,又是把老朱一家骂了个遍,吃了饭就带着生活秘书匆匆离开,着急回去打电话找姓朱的算账。
叶笙嘴疼,下巴疼,凑合着喝了两口疙瘩汤,准备洗碗时,王颖带着贝贝上来。
看见家里只有叶笙在,有些好奇:“周砚深和他爷爷呢?”
叶笙擦了擦手:“周砚深去送爷爷了。”
王颖挺惊讶:“老爷子来这么会儿就走了?我还以为在这边住两天呢,想着你家住不下可以去我家凑合一下。”
叶笙去摸着贝贝的小脑袋:“贝贝中午吃饭了吗?”
贝贝点着小脑袋:“吃了大妈做的面条,阿姨,你伤口还疼吗?”
叶笙笑着按了按嘴角:“已经不疼啦。”
王颖夸着贝贝:“贝贝可真是个好孩子,刚才在我家跟我说,要回去帮奶奶做农活,等上学了要好好上学,将来考上大学挣钱了,要给我买好吃的。”
贝贝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也给阿姨买。”
王颖哈哈笑着:“看看这孩子多有心,就是骗我的,我也开心。”
贝贝瞪圆眼睛看着王颖:“大妈,贝贝不骗人,说的都是真的哦。”
王颖抱起贝贝:“那大妈就等着贝贝给我们买好吃的啊。”
周砚深送走老爷子,又去邮局发了一封电报给贝贝的奶奶,想想又觉得太慢,会耽误叶笙太多时间,给贝贝奶奶他们村打了个电话。
路边有毛驴车拉着西瓜卖,又顺手买了个西瓜回去。
王颖见周砚深回来:“我刚跟叶笙也说了,晚上朱晨光肯定会来的,饶雪倩可不是个吃亏的性格,你要在家守着,别让叶笙吃亏了。”
周砚深嗤笑:“他不敢,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的。”
果然和周砚深说的一样,晚上朱晨光过来也没下来过,饶雪倩回去后也没有了动静。
朱虹更是没下来过,好像不知道贝贝已经恢复了正常。
全家属院都知道贝贝好了,乌向兰她们还过来看过贝贝,朱虹愣是没出现。
一连三天,叶笙都没见饶雪倩和朱虹,也没听见这两人有什么动静,要不是下楼时看见她家阳台上每天晒着不同的衣服,还以为这两人半夜走了呢。
还有叶静,也消失不见了,估计是回去了?
叶笙休息了两天,又带着贝贝去邵老师那边,去商量一下什么时间去市里。
邵老师看见叶笙,很是自责和内疚:“哎呀,你这下巴是不是那天晚上弄伤的?我要是送你回去就好了,都怪我。”
叶笙赶紧解释:“不是的,是我在家不小心磕了一下,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只是擦了紫药水,看着吓人。”
邵老师还是很自责:“那也怪我,我那天有点儿腿疼,就送你们到大门口。我要是再往前面送你们一点,孙明磊也不敢那么吓唬你。磊子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确实一身的毛病,可是也不能没脑子到在胡同里对一个女同志动手动脚吧。”
周砚深说会去调查,到现在也没有结果,不知道调查出来没有。
叶笙也不好问,现在邵老师说,她也不能说自己的怀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
邵老师还是挺生气:“这个磊子,就是有个臭毛病,看见漂亮女的就走不动路。以后要是太晚,我送你回去。”
叶笙笑着应下:“行,要是以后太晚了,你就送我出去。”
邵老师拿出一沓资料:“本来说是今天去市里的,不过我这里还有一点儿没整理好,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叶笙校队时,贝贝很乖地坐在一旁,邵老师都没发现贝贝已经恢复了正常,还在一旁跟叶笙聊着天:“我看你字写得好看,你有没有兴趣当老师?”
叶笙纳闷,抬头看着邵老师:“老师?什么老师?”
邵老师笑着说:“初中老师,咱们这边偏远,初中很缺老师的,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试试,每一科的老师都很缺。”
叶笙本想说自己可能待不了那么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我回去考虑考虑吧。”
邵老师点头:“行,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反正八月中才开学。”
叶笙惊讶:“不是九月一号开学吗?怎么八月中就开学了。”
邵老师解释:“初中孩子九月要去外面摘棉花勤工俭学,一去就是半个月,所以开学就要早半个月。”
叶笙更惊讶:“初中孩子那么小,还要出去勤工俭学?”
邵老师觉得没什么:“初中的孩子不小了,咱们这边是农村,很多孩子在家都是半个劳动力呢。”
叶笙依旧好奇,却没再追问,帮着校对完资料,邵老师又留她和贝贝吃饭。
这次叶笙拒绝了:“今天不行,我早上出来时发了面,这会儿面肯定开了,我要回去蒸馒头。”
邵老师不好再挽留,只能送叶笙到胡同口,还商量着明天一早去市里的时间。
叶笙带着贝贝回家,刚上楼就看见家门口坐着个穿着灰色衣裤,头发用块深蓝色头巾包着的五十多岁女人。
看见贝贝,女人眼泪都出来了:“贝贝,还认识奶奶不?”
边说着边站起来要去抱贝贝,却被楼上喊了一声:“贝贝!”
叶笙抬头,就见朱虹站在楼上缓步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朱虹居高临下的看着贝贝,语气冰冷:“贝贝,上来。”
贝贝奶奶王秀英快一步的抱起贝贝,看着朱虹:“朱虹,我都听说你是怎么对贝贝的,所以这次我要接贝贝回去的。”
当初儿子王长江要和朱虹结婚,她就不同意,还苦口婆心的劝过儿子:“朱虹是城里姑娘,又是内地的。咱们家只是兵团的普通职工,她能看上咱们?就算是结婚,你们能不能相处到一起?”
儿子不听,执意和朱虹结婚。王秀英和老伴只能支持儿子。
后来,朱虹生孩子,王秀英来伺候月子,被朱虹各种的嫌弃,嫌弃她不讲卫生,嫌弃她洗了尿布的手随便洗洗就去和面,嫌弃她做饭没滋没味,更是嫌弃她脏说她身上有味道。。
出了月子,王秀英就走了,却从来没在儿子面前抱怨过一声,是怕儿子心里有负担,飞行时有危险。
儿子牺牲后,他们也想把贝贝带走,可是朱虹不肯,当时闹的也很难看。
朱虹冷着脸,不搭理王秀英,盯着贝贝:“贝贝,下来!跟我回家!要不以后你就不要认我当妈妈。”
贝贝突然转头,紧紧搂着王秀英的脖子,小脸埋在奶奶颈窝里。
朱虹更生气了:“贝贝!你赶紧给我下来!”
王秀英感觉怀里贝贝在瑟瑟发抖,生气的看着朱虹:“你干嘛对孩子这么凶?你怎么对贝贝的我刚才都打听了。你既然不想要他,那我带他走。我们就算要饭也能养大个孩子,不用在这里被你嫌弃虐待。”
“朱虹,你是个文化人,你读书多懂道理多,你自己想想,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儿子吗?你这样对贝贝,还算个母亲吗?”
朱虹怒目:“你把贝贝放下来,我不想跟你说话,那是我儿子,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王秀英自然不肯撒手:“除非我死了,要不我绝对不会把贝贝再给你。”
叶笙在一旁没吱声,只是小心观察着,免得朱虹发疯冲下来会伤到贝贝奶孙俩,同时也知道,王秀英想带着贝贝,还是有点儿麻烦。
两人的吵闹声,惊动了楼上楼下。
王颖和乌向兰同时上来,王颖推着叶笙:“你先让带贝贝和奶奶进去。”
等叶笙开门带着王秀英和贝贝进去,王颖才瞪眼看着朱虹:“朱虹!虽然这是你家的事,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你要在这样闹下去,你爹妈都护不住你。你觉得整个院里的人都害怕你吗?不过是因为王长江,大家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要是继续闹,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这里就不能答应!贝贝多好个孩子,你是怎么养的?你把贝贝扔下说不管就不管,那会儿你怎么不说你是贝贝的妈妈?”
朱虹脸色青红一阵,却不敢跟王颖吵,愤怒的转身上楼,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王秀英抱着贝贝在门口听的泪流满面,听见朱虹摔门的声音,哽咽起来:“是我们没本事,不能把贝贝带在身边,才让贝贝受罪了。”
叶笙扶着王秀英的胳膊,让她去沙发前坐下。
王颖和乌向兰也推门进来,王颖脸上还带着愠怒:“就没见过这样的,简直是得了浑病!”吐了一口气,过来劝着王秀英:“婶子,你不用搭理她。”
王秀英哭着:“我来的时候在底下都打听了,我要是知道她这么对贝贝,我早就来带贝贝回去了。”
王颖叹口气:“谁能想到朱虹是这样的性格,婶子也别难过,你住两天带贝贝回去。”
王秀英连连点头:“嗯,我带贝贝回去,虽然我家里条件不好,但养个贝贝还是没问题。我和你叔身体也还好,再干二十年农活不是问题。”
王颖又喊着王秀英带着贝贝去她家:“婶子,走去我家,我给你们做点饭吃,再跟你说点事。”
叶笙见王颖还有话跟王秀英说,也不好挽留,心里却有些担心,如果不想办法,王秀英根本没办法带走贝贝。
王颖他们离开后,叶笙准备把发好的面烙成饼,在厨房忙活时,周砚深拎着饭盒回来。
见叶笙站在平底锅前愣神,锅里的饼都冒烟了:“想什么呢,饼都糊了。”
叶笙被周砚深的声音吓一跳,低头见锅里饼冒着烟,又手忙脚乱的翻平底锅里的饼,结果手指没抓到饼,却按在了锅底,烫的叶笙差点儿跳起来。
周砚深看不下去,赶紧过去,伸手先关了煤气灶,又一手抓着叶笙被烫伤的手,拉着她去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冲着她烫红的指尖。
叶笙一时有些懵,这会儿被周砚深抓着手,离他很近,鼻尖甚至蹭过他的衣服,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有一股淡淡阳光的味道。
周砚深看着被水流冲刷着的冷白指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越矩了。松手退了两步靠在一旁的碗柜前:“你可真心大,想什么呢?”
脑海里却闪过刚才拉叶笙时,胳膊被软软一撞,如撞进了云朵里,心里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叶笙捻了捻水下的手指,感觉指尖这会儿木木的疼:“我在想,贝贝奶奶怕是接不走贝贝。”
周砚深诧异:“贝贝奶奶来了?人呢?”
叶笙点头:“王颖嫂子带她们回去了。”
又把朱虹出来拦着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果朱虹拦着,贝贝奶奶是带不走他的。法律上也不允许。”
周砚深不动声色的看着叶笙:“你有什么办法吗?”
叶笙想了下:“先要协商,如果朱虹同意让贝贝奶奶把贝贝带走,双方要签一个协议,以后朱虹出抚养费,如果朱虹不同意,那就打官司。”
周砚深惊讶:“打官司?朱虹她都不要孩子,对贝贝也不好,奶奶带走不是天经地义?”
叶笙摇头:“我这两天没事看了那天买的刑法书和民法书,朱虹只是对贝贝不好,不存在虐待和遗弃,所以她依旧是贝贝第一监护人啊,她不同意谁也带不走。”
周砚深皱眉:“照这样说,贝贝还要继续跟着朱虹生活?”
叶笙突然眼睛一亮:“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可能有点儿麻烦!”
第36章 你为了叶笙,要和我撕破脸?
周砚深觉得叶笙眼睛亮的那一瞬间,整个小脸都在发光,让人不自觉的相信,甚至有点儿……移不开视线。
叶笙没注意周砚深的目光:“我这两天看书,发现有一个办法,如果能证明朱虹精神有问题,就可以让奶奶带走贝贝!毕竟孩子跟着健康的人更安全,更有利于成长。”
周砚深饶有兴趣的看着叶笙:“好像有点儿道理。”
叶笙鼓了鼓腮帮子:“什么叫有点儿道理,这可是最好的办法。”
周砚深看着叶笙因为不服气,鼓着腮帮子红着脸瞪圆眼的样子,眼底浮现笑意:“好,不过有点儿难度。”
叶笙抿了抿嘴角:“其实也不难啊,你如果想帮贝贝,就能帮到。”
周砚深心里确实有了主意,却又想逗逗叶笙:“你说我该怎么帮?”
叶笙不知道周砚深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孙明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这件事和朱虹跑不了关系,你用这件事去威胁朱虹啊。”
周砚深笑意更深,伸手轻轻拍了拍叶笙的发顶,有点儿喜欢发丝滑过掌心,微痒的感觉:“小同志很聪明,不过朱虹就是个疯子,你觉得威胁她好使吗?”
叶笙努力忽略头顶发热的感觉,皱眉:“好像是不行,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贝贝跟着她吧?那贝贝也太可怜了。”
周砚深眉眼突然严肃起来:“我来处理,接下来朱虹和婶子她们闹起来,你别往跟前凑。”
叶笙啊了一声:“为什么呀?”
周砚深看了她下巴一眼:“怕你没伤到别人,又弄伤自己。我给你和贝贝带了午饭回来,先来吃饭吧。”
边说着边往厨房外走。
叶笙摸了摸下巴,小声嘟囔:“我也没那么笨吧。”
周砚深带回来的午饭非常丰盛,红烧带鱼,辣子鸡块,还有孜然羊肉和一份米饭。
叶笙都惊讶:“嫂子说你们飞行员的伙食特别好,还真是啊。看着就很香啊。”
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周砚深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们的伙食确实要好一些,不过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好,今天是周五会餐,所以菜会丰盛一些,我们队炊事班可是获得过全军厨艺第一名的,味道自然好。”
叶笙尝了口孜然羊肉,虽然凉了却没有羊肉的膻味,还是非常的鲜嫩美味:“你们真是太幸福了,每天吃这么好,不怕长肉吗?”
周砚深挑挑眉:“回头,你应该看看那帮臭小子的训练强度,看有没有长胖的机会。”边说着边站起来:“你慢慢吃,也让婶子那边别着急。”
叶笙吃了饭,收拾干净去了楼下王颖家。
王秀英抱着熟睡的贝贝,眼睛红肿着,看样是大哭了一场。
王颖见叶笙来,喊着她坐下后,叹口气:“我刚给婶子也说了贝贝这些天的遭遇,婶子心疼的不行,一定要把贝贝带走,我还跟她说了,如果朱虹不让她带贝贝走,我就让老宋他们出面。”
叶笙没吱声,因为知道,这件事如果没有把柄拿捏住朱虹,谁出面都没用,因为朱虹是贝贝的亲妈。
王秀英一听,又抹着眼泪:“要是朱虹不给我孩子,我就闹,闹的她不得安宁!”
王颖也觉得理在王秀英这边:“她不敢不给,你就放心吧。”
叶笙见王秀英又哭起来,赶紧岔开话题:“嫂子,你家东东没在家?”
王颖笑:“臭小子回来就不着家,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去找同学打球去了。”
王秀英擦了眼泪,开始夸王颖的儿子长得好,还听话。
叶笙在一旁听着,心里只是叹息,这会儿人们法律意识真的太淡薄了,不到迫不得已,根本没人想着去打官司,更是不知道用法律当武器来保护自己。
周砚深晚饭后去请了假又到车队借了车,去二十公里外的驻地找朱晨光。
朱晨光是边防九团后勤处处长,他和周砚深不一样,周砚深志向在蓝天,想做自由翱翔的鹰。到今天取得的每一份成绩,都是自己凭着实力走出来的。
而朱晨光志在仕途,不过是把这里当一个锻炼的跳板。用来丰富自己的工作经历,而且从这边获嘉奖更容易一些。
这些,都将会成为他上升路上的台阶。助他走的更高更远。
所以他在处长这个位置上,还是非常的敬业,休息也从来不回家,全团上下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主要他也是左右逢源非常的会做人。
周砚深过来时,朱晨光还在办公室里忙,两层楼的办公楼,就他办公室亮着。
看见周砚深来,朱晨光脸色有些难看,他脸上青紫的痕迹还没下去,这些天对外解释,他是加完班回宿舍摔的。
虽然明显人都能看出来,却没人去问。
“你来干什么?”
朱晨光皱眉不悦的看着周砚深进来,还非常不见外的拉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周砚深嗤笑:“又在假用功了?”
朱晨光生气的瞪他:“什么叫假用功?你有事吗?”
周砚深敲了敲桌子:“也没啥事,就是你媳妇打了我媳妇,这都几天了,你难道不知道?”
朱晨光瞪眼:“明明是叶笙打了雪倩,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周砚深哼笑:“叶笙受伤了,全院人都看着呢。再说,如果真是饶雪倩挨打,你们这两天能这么消停?我可是等了三天,给了你们机会去道歉的。”
朱晨光有些不信:“你为了叶笙,要跟我撕破脸?”
周砚深不理这个话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朱虹指使社会上的人,半夜拦住叶笙意图不轨,我们对面胡同的人可都知道。”
朱晨光直接打断:“不可能!朱虹再蠢也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周砚深皱眉沉思了下,点点头:“确实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蠢,既然你相信朱虹,那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到时候找出真正的幕后主谋,还朱虹一个清白。不过啊,要是朱虹有事,你们可是亲兄妹,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可经不起政审啊。”
说完略有些可惜的看着朱晨光。
朱晨光气的脸上青筋都要爆出来:“周砚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37章 周砚深的无情
周砚深盯着朱晨光:“你先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呢。之前,你去县城采购预制板……”
朱晨光突然警惕起来,挺直腰杆身体前倾瞪着周砚深:“周砚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话直说。”
周砚深也不绕圈子了:“我要一张朱虹精神鉴定报告!是她精神有问题的鉴定报告!”
朱晨光不可思议的看着周砚深:“我妹妹精神没问题!你要干嘛?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叶笙?你别忘了我们是一起长大……”
周砚深轻嗤:“这个和你没关系,你既然不愿意,我就继续说了,预制板厂的老板是个寡妇……”
朱晨光怒视着周砚深,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狼狈和心虚,他不清楚周砚深为什么都知道,他也只有那么一次鬼迷心窍。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任何灰色收入不会沾染半分,更是不近女色,忠于家庭,偏偏那一次犯了糊涂。可是他都处理好了,周砚深为什么还会知道。
“周砚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撕破脸吗?还是说你早有预谋?见不得我高升?”
周砚深不屑:“我没你那么闲,每天心思都用在这些弯弯绕绕上。要说从小的情分,如果我不顾及,你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朱晨光眼神暗淡了一些:“行了,我明天拿给你。”
周砚深起身,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搭理朱晨光这些烂事,不过为了前途,朱晨光也一定会选择牺牲朱虹。
第二天一早,叶笙去跟王颖打了个招呼,匆匆出门,陪着邵老师去市里。今天暂时顾不上王秀英和贝贝的事情。
镇上每天有一趟班车发往市里,有些破旧的中巴车,皮革座椅都掉了皮,露出里面的海绵,车子一路吱吱吖吖的响着,叶笙都担心这车会不会坏在半路。
去市里的人也很少,毕竟一趟车费就要三块。
邵老师坐在车上又核对了下资料,小声跟叶笙说着:“班车下午要六点才往回走,一会儿咱们要是办完事,吃了饭还能在市里看个电影,我请你看电影。”
叶笙对这个年代的电影不感兴趣:“我想去新华书店看会书。”
她自己没钱,不能随心所欲的买书,只能找个机会就去看会。
邵老师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个爱学习的姑娘,行,我们去书店,正好我也去学习学习。”
到了市里直奔文物局,都在市政那一片,从车站走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
邵老师还是满心欢喜,边走边跟叶笙介绍着两边的风土人情,到文物局门口,正好遇见邵老师曾经带过的学生张兵。
只是张兵在看见昔日带过他的老师时,脸色慌张起来:“邵老师,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邵老师也注意到了张兵的慌张:“你这急匆匆要去哪儿?怎么看见我还跟吓到了一样。”
张兵有些结巴起来:“没,没有,我去出版局一趟。”
邵老师看了眼张兵手里的档案袋,有些眼熟:“来给我看看,是不是我之前交的稿子。”
张兵不想给,却被邵老师抽了过去,他也不敢抢回来,只能面红耳赤的看着邵老师:“老师,你别生气啊。”
他这么一说,邵老师更确定张兵做贼心虚,快速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一张张扫过去。
叶笙也发现了张兵不对劲儿的地方,而且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很刻意,明显就是想提醒邵老师。凑过去看了眼邵老师手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