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又开始唉声叹气,等晚上朱浣浣回来,两个人在屋里嘀嘀咕咕的开始议论,朱浣浣气得瞪眼:“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这种想法?再说小雨怎么了?不是挺好的,他们怎么那么多事情?要我是小雨,我立马找个人嫁了。”
叶笙赶紧拉着朱浣浣:“你可千万别乱出主意,更不要跟小雨乱说啊,要不然,小雨一冲动,真的会做什么选择。”
朱浣浣冷哼:“当然,也不一定就非要嫁人,离开男人又不是不能活,小雨要好好活着,做出一番成就给他们看看。真是门缝看人,还把人看扁了,我要是知道宋知遇的亲妈是这么现实的人,我以前就不喊她婶子了,每次见面我都打招呼。”
“我还记得我来的时候,她还夸我呢,说我的性格和周砚北很搭配,两个人肯定能过好日子。我说我没家人是个孤儿,她还说那有什么,只要人好就行,而且两个人过日子,只要夫妻感情好比什么都好。”
“你说,是不是说得很好听?怎么到这时候突然就变了个人,不对,可能是因为周砚北又不是她儿子,哪怕找个要饭的都和她没关系,所以,才会漂亮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哎呀,我突然心里阴暗了,你说宋知遇他妈妈会不会心里巴不得周砚深周砚北找个没什么本事的媳妇,这样,他们也不能依靠女方的家族,全靠自己本事往上爬。”
“万一,当不了官,就不会比她家儿子优秀,这样她心里就有优越感啊。”
叶笙看着朱浣浣一本正经的样子,乐着:“我觉得你分析得很对,确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没人希望别人的孩子比自己带孩子好。只是没想到,她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思想教育,反而还是这么迂腐。”
越想越不行:“你现在出门一趟,去把小雨找来,我们跟她说说。她肯定已经听说了,在家万一一个人想不开呢?小雨那么喜欢宋知遇,最近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连着对她都是打击,我怕她承受不住。”
朱浣浣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要赶紧去找小雨一趟,可不能让这个傻孩子在家,要是一个人想不通做了傻事怎么办?我现在就去。”
朱浣浣过去时,郝小雨正在家吃面,一碗清水面,里面没有任何菜叶葱花,看着也是煮了很长时间,坨成一碗。
郝小雨见朱浣浣来,还有些惊讶:“嫂子,你怎么突然来了?”
朱浣浣没说话,过去拿起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条,已经成了一个大疙瘩,皱眉:“你晚上就吃这个?你家里没菜了?”
郝小雨有些窘迫,红着脸:“我没出去买,天气太冷了。”
其实那天本来想去买的,可是后来碰见了宋母,就没了心情,接下来几天也没出门,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今天又去准备买菜,结果又听见了宋母住院的消息,而最终的元凶还是自己。
郝小雨听完,完全忘了还要买菜,浑浑噩噩的走了回来,在家坐了很久,又觉得心里空的难受,想吃东西。
可是家里除了挂面没有任何东西,烧了一锅开水,丢了一把挂面进去,任何调料没放,煮好后又发现,自己根本吃不下去一口,喉咙间像是堵了一个东西,呼吸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咽下去一口面条了。
心里胃里,更是沉甸甸的难受,仿佛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呼吸疼,不呼吸也疼。
所以面条煮好半天,她就对着面条坐了半天,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朱浣浣看着郝小雨瘦得,脸上就剩下一双大眼睛,心疼地叹口气,过去拉着她的手坐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吃饭啊,你不吃饭,你的身体垮了,你指望谁能心疼你?”
郝小雨终于绷不住,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又伸手倔强地擦了下:“嫂子,我就是心里太难受了,我有些吃不下。”
朱浣浣心疼:“我知道你吃不下,可是吃不下也要吃,你跟我回去,去我家吃一点,家里人多,咱们聊聊天,就能减少痛苦。”
“小雨,你先别忙着拒绝我,你知道想要减轻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散注意力,你一个人在家,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你又有大把的时间胡思乱想。你越想越难受,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听嫂子的话,你跟我回去,我们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时间就过得很快。而人呢,七天是一个周期,过了后,就会发现痛苦慢慢在减轻。”
郝小雨被朱浣浣说动,换了衣服,裹着羽绒服跟朱浣浣出门。
朱浣浣握着她的手:“没事,你这比我当初好多了,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被炸死了,我变成了一个孤儿,然后我就跟着周砚北。后来,周砚北发现我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他就把我送到了陌生地方,陌生的人家,我那会儿真的难过得要死,每天晚上都偷偷哭鼻子呢。”
郝小雨听过朱浣浣和周砚北的故事,却没这么详细:“不过,嫂子,你现在好了啊,和周大哥幸福地在一起,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朱浣浣噗嗤笑着:“是啊,你只是看到了十年后的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我们分开了快十年啊,那些日子,他不联系我,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不知道他会不会结婚,有没有喜欢别人?”
“就像你现在和宋知遇一样,可是谁也不知道十年后你们会不会在一起,不要说十年后,就连一年后都不知道。”
郝小雨垂眸:“嫂子,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我们这……”
朱浣浣直接打断:“没什么不一样,我那会儿也是个黄毛丫头,要什么没什么,谁看了也觉得我们不般配的。反正缘分这个事情,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有些挫折必须去接受。”
她没跟郝小雨说实话,当年她可没有坐以待毙,每天都想尽办法地打听周砚北的消息,只要他不结婚,他就有机会。
然后也一直在努力,努力走到他身边。
两人拐过弯时,意外碰见了从医院回来的宋知遇。
宋知遇手里还夹着烟,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郝小雨,愣了下,赶紧停下脚步,扔了手里的香烟,朝着郝小雨走过去:“小雨……”
郝小雨刚想躲避,比朱浣浣紧紧握着手,在她手心挠了挠,示意她要去面对。
宋知遇看着瘦了一圈的郝小雨,沉默了一会儿:“小雨,我妈住院是因为她本来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和你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往身上揽责任。还有,我气她,也是因为不想听从她安排的相亲。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多想。你要好好吃饭,郝叔叔和阿姨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有我在,这些都能解决。”
然后又看着朱浣浣:“浣浣嫂子,这些天我可能有些忙,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小雨。”
没等郝小雨回神,宋知遇已经擦肩而过,匆匆离开。
郝小雨眨了眨眼睛,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扭头看着宋知遇离开的方向。
朱浣浣笑了,紧紧握着郝小雨的手:“没想到啊,平时吊儿郎当的宋知遇,遇到事情时,还挺爷们啊,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待着,什么都不要想,等着宋知遇给你带回来好消息。”
郝小雨心里还有些忐忑:“可是……可是,宋知遇会不会有麻烦?”
朱浣浣笑搂着郝小雨的肩膀:“好了,就算有麻烦,宋知遇肯定也会有办法解决。”
“走,赶紧回家,叶笙还等着你过去一起吃饭呢。”
叶笙看着郝小雨脸色不好,精神也很不好,什么都没问,喊着张阿姨端饭菜上来。
朱浣浣也不提,拉着朱浣浣去吃饭:“快,吃了饭再看琛琛和茗茗,你几天没见,他们都长大了一圈呢,现在好玩着呢。”
叶笙哭笑不得:“他们还没出月子呢,除了吃就是睡,哪里好玩了?还不如玩小南瓜呢。”
小南瓜趴在朱浣浣膝盖上,张着小嘴等着妈妈给喂饭,这会儿听见叶笙说的,赶紧点着小脑袋:“对,和小南瓜玩,捉猫猫。”
朱浣浣笑着捏了捏小南瓜肉乎乎的小脸蛋:“好,一会儿跟我们小南瓜捉猫猫,不过小南瓜要好好吃饭才行。”
小南瓜立马开心地张着小嘴,等着妈妈喂饭。
郝小雨瞧着有趣:“感觉小南瓜突然会说了很多话,而且很清楚了。”
朱浣浣点头:“是啊,小孩子长得很快的,而且他现在正是学习和模仿能力最强的时候。”
郝小雨忍不住边吃饭边逗着小南瓜,小家伙不挑食,吃饭很香,腮帮子鼓鼓的,还一直乐呵呵地回应着郝小雨。
一顿饭功夫,郝小雨觉得手脚都暖和了很多,这些天感觉整个人都一直在冰窖中生活,这会儿才感觉到了温暖,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点点笑容。
朱浣浣松了口气,冲叶笙眨了眨眼睛,又笑看着郝小雨:“小南瓜可是最喜欢漂亮阿姨了,你要是一直跟他说话,晚上他都乐意去跟你一起睡。”
郝小雨惊讶:“真的吗?小南瓜晚上跟阿姨一起睡好不好?”
小南瓜点着小脑袋:“好。”
说着过去,抱着郝小雨:“玩捉猫猫,现在就去啊。”
没等郝小雨牵着小南瓜站起来,罗玉竹上楼来通知:“宋知遇过来了,还带了个朋友来……”
叶笙有些好奇:“带了谁来?”
罗玉竹摇头:“不认识,之前没见过,来了后,就跟周砚深去了书房,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看三个人的表情都挺严肃的。”
朱浣浣先反应过来,冲叶笙眨了眨眼睛。叶笙也明白过来,宋知遇这次带人来找周砚深,估计是为了郝家的事情。
只是因为郝小雨在,朱浣浣和叶笙都没聊这个话题。
而郝小雨听说宋知遇过来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小南瓜都嫌弃她反应慢,抓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催着:“姨姨,快点,姨姨快点。”
楼下宋知遇他们走了以后,周砚深才上楼,顺便端上来叶笙的宵夜,张阿姨给煮的小馄饨。
朱浣浣见周砚深进屋,抱着小南瓜喊着郝小雨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四口。
叶笙等朱浣浣关上房门,才小声问周砚深:“宋知遇跟谁一起来的?是为了小雨爸妈的事情吗?”
周砚深点头:“是,有一点儿线索。来的是林白,也是大院的,后来他父亲调到南方去,一家人搬走了,他现在也在安全局上班。”
叶笙见周砚深表情平静:“是好消息,还是?”
周砚深摇头:“不好不坏,还在走正常流程,后面的事情,还要继续调查。”、
叶笙皱眉:“都已经很久了,怎么调查起来这么慢啊?一点儿效率都没有。”
周砚深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确实很慢,而且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时候,这种牵扯的案子,可能涉及很多东西,还有很多人。可不像普通的民事纠纷和刑事案子。”
叶笙叹口气:“我也能理解,只是看见小雨那样,我就有些心疼。对了,宋知遇母亲身体怎么样?”
周砚深不清楚:“刚才没聊这个,明天我去医院看看,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大院的长辈,而且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生病住院时要去看看的。”
叶笙努努嘴:“我也想去,可惜我在坐月子。”
周砚深笑了:“对了,爸刚才在楼下问,要不要办个满月宴,亲戚朋友都知道生了两个孩子,这些天过来的客人也很多,厨房鸡蛋都有几百个了。”
每个来看月子的人,送了布料拿了鸡蛋,还有红包。只是因为还在月子里,不方便上楼看孩子,都是在楼下坐坐就走了,叶笙在楼上,根本连点动静都听不见。
叶笙看了看碗里馄饨里还有荷包蛋,有些哭笑不得:“不行拿去卖了吧,我吃鸡蛋都要吃得应激了。至于满月宴,我觉得还是不要办了,天冷孩子也小,人来来往往带着寒气进来,要是抱着孩子下楼,我觉得也有风险。”
周家亲戚多,周怀瑾的战友部下,还有周长河的,实在太多。
要是真办满月宴,没有个几十桌下不来,叶笙想想都头大:“太麻烦了,还是能天暖和了,孩子们也半岁了再说,而且小南瓜就是半岁时候办的,我们也不能搞特殊。”
周砚深没意见,看着叶笙吃完,把碗送下楼,又上来给闺女和儿子换了尿布。
叶笙靠在床头笑着:“这要是让你那些队员看见,恐怕都不敢相信。”
周砚深有些自豪:“那是,我就遗憾,不能带两个孩子去营区转转,让他们都看看呢。对了,我今天还接到老宋的电话,寒假的时候,嫂子要过来看儿子,带着换弟一起在京市过年,到时候还要过来看看我们。”
叶笙惊喜:“那很不错啊,之前嫂子还说送儿子来上大学,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寒假应该不会再泡汤了。”
突然感觉这个月子,有点儿漫长,出月子才能看见老朋友。
第二天一早,周砚深从家里拿了一些营养品,去找了宋知遇一起去医院看宋母。
路上,宋知遇叮嘱周砚深:“一会儿,我妈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吱声,顺着她的话题就好,她要是提小雨,你也不要搭理。”
周砚深哭笑不得:“你看看你至于吗?你不是都已经做出了决定。”
宋知遇苦笑:“我是心意坚定,可是我妈,我不得不提防一下,我怕她出院又去找小雨,昨天我见小雨,怎么瘦了那么多。”
周砚深想想叶笙说的小雨的状态:“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她,然后表明心意,好好照顾她?”
宋知遇白了周砚深一眼:“你的脑子呢?我要是现在跟小雨走得太近,我妈出院后,肯定会去找小雨,我太了解我妈了。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吓跑了小雨,我怎么办?所以,我妈这边没松口之前,我是不能跟小雨走得太近,免得给她带去麻烦。要是不顾小雨的感受,我那不是不负责任吗?”
周砚深多少有些意外:“难得啊,能从你嘴里听到人话,你想想你这么多年,喜欢过多少姑娘,也没见你这么想过。”
宋知遇黑历史没提起来,瞪眼看着周砚深:“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那会儿喜欢也只是因为欣赏,没有真的动过心啊。我只有对小雨是真的,你可别胡说八道,回头小雨再不理我了。”
说话间到了医院,宋母看见宋知遇沉着脸冷哼一声,才又转头看着周砚深,脸上浮现笑意:“砚深过来了?叶笙和两个孩子都好吧?我还想着等叶笙出了月子,过去看看孩子呢。没想到,这眼瞅着要出月子了,我还病了,我这病恹恹的身体也不能过去看,不吉利。”
说着,脸上表情有些难过和落寞。
周砚深只能劝着:“婶子,还有十天才出月子呢,那会儿你身体肯定好了,你这也不是大问题,静养几天就好了。”
宋母哼笑:“知遇要是像你这么听话,我也不至于气成这样。他啊,我看就是想气死我。”
周砚深看了眼宋知遇,拉个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婶子,我看宋知遇就挺好,我天天可是没少气我爸。”
宋母直摇头:“那不一样,你看你在婚姻上,就听你家里的话,相亲结婚,和叶笙过得也挺好。虽然现在主张自由恋爱,可是结婚这件事,还是要知根知底的好,做父母的也不能害了孩子。”
周砚深摇头:“婶子,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我和叶笙相亲,那是因为我之前忙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
宋母却连连点头:“对啊,你看你遇见叶笙后,是不是也很好?”
周砚深笑了笑:“现在看来是很好。”
宋母眼睛亮了,扭头看着宋知遇:“你看看你看看,砚深和叶笙也是相亲结婚,他们现在感情多好?你怎么就抗拒相亲呢?”
周砚深皱了皱眉头,好像很好奇的样子:“婶子,你给宋知遇找对象,要看家庭条件吗?”
说完,表情又有些犹豫。
宋母突然想到叶笙家的那些烂事,就算找到了亲生父母,亲爹也不是好玩意,赶紧说着:“主要还是看姑娘人品好,会持家肯上进,是个过日子的就行。”
见周砚深还是拧眉,又笑着:“你看叶笙,别看家庭不怎么好,可是叶笙多好啊,愿意学习,你们感情还好,这次还争气,生了一对龙凤胎,你们感情又好,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再说,你能力强,根本不需要找个有本事的岳父来锦上添花。”
周砚深笑了下:“婶子,你说的有道理,知遇能力比我要强多了,这个年纪都已经是正处了。他走到今天,叔叔应该没帮忙吧。”
在这一点上,宋母是自豪的,儿子这么多年在摸爬滚打,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那肯定没有,你叔叔可见不得这些,全靠知遇能干,不过,能走到今天,也是吃了不少苦。”
周砚深连连点头:“是啊,宋知遇很厉害,前途也不可限量,也完全不需要找个很厉害的岳父来锦上添花。而且真的找了,以后就算是他自己干出来的成绩,外人看了恐怕也要说是他靠着裙带关系上位。”
宋母突然琢磨过来不对味,想反驳周砚深,却又没办法反驳。她刚才说不计较家世,不过是为了不让周砚深心里有想法。却没想到,直接被周砚深用到了宋知遇身上。
如果这会儿张口否定,她的脸往哪儿放?
可是要认同周砚深的话,那不是等于变相同意宋知遇和郝小雨的关系?
宋母沉默了好一会儿,强笑着:“你们吃饭没有?”
强行岔开话题,周砚深却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婶子,你也是看着小雨长大的,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宋知遇站在一旁使劲给周砚深使眼色,让他不要提郝小雨,这是生怕自家母亲不找郝小雨的麻烦吗?
宋母也有些警惕,看着周砚深:“你是什么意思?”
周砚深赶紧笑着解释:“婶子,怎么了?你不喜欢小雨?我记得小时候,小雨经常去你家玩的。我有个战友跟我差不多大,还是单身,话题聊到这里了,我就想着,要是可以,就介绍给我战友。”
宋母见周砚深说得真诚,松了一口气,而宋知遇咬着牙,瞪着周砚深,实在猜不透这人想干什么?
宋母斟酌了一下,笑着开口:“小雨这孩子,还真不错,安安静静的,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有礼貌又聪明,长得也好看。还是那句话,娶媳妇要看品性,其他的,比如身份啊外貌啊,都是次要。挺好的,挺好的。”
巴不得赶紧把郝小雨嫁出去。
周砚深重重点头:“婶子,我就知道你在见妇联这么多年,思想肯定很进步。我之前在家跟叶笙也说过,她却说现在小雨家的情况,还有小雨的身份,不适合我那个战友。”
宋母看周砚深说得认真,根本没多想:“不应该啊,叶笙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娶媳妇是要娶个贤妻回家过日子,家世再好,那姑娘品性不好,那也不行啊。你可要说说叶笙,这种老思想要不得。”
很自然地端出了当年在妇联上班时的范儿,开始给周砚深做着思想工作。
宋知遇有些无语地在一旁翻白眼,从周砚深提叶笙开始,他才反应过来,周砚深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呢。
等母亲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说出来时,宋知遇才明白,周砚深这是在给母亲设圈套啊,而母亲还非常实在地跳了进去。
宋母一拿出工作时说教的那一套,就有些刹不住车,苦口婆心地说了十几分钟,还举了很多例子。
周砚深等宋母说完,才缓缓开口:“婶子,你看你说的这些,真的让我都觉得茅塞顿开。我觉得小雨和宋知遇在一起,你肯定不会阻拦,在整个大院,真的就找不到一个比你更深明大义的婆婆了。”
宋母表情微愣,盯着周砚深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又扭头看了看宋知遇,脸色不是很好看:“所以,说了半天,你是来撮合知遇和小雨的事情?不行,他们俩不合适?”
周砚深挑眉:“怎么不合适?你刚才说了,小雨人好,也说了家世不重要,也肯定了宋知遇不用靠任何关系,也能自己做出一番事业。”
宋母张张嘴,这些还真是刚才她自己说的,她现在不能立马否定打自己的脸。
周砚深见宋母不吱声,表情微微诧异:“婶子,你不会是双重标准吧?别人的时候,怎么样都是合适的,等到自己家的时候,就会去挑家世背景?婶子,我记得你拿过三八红旗手,还获得过全国劳动奖章,那你不应该这么想的。”
宋母要脸,被周砚深这么问着,表情僵硬也强笑着:“怎么会呢?我可没有那么想,我觉得……”
周砚深立马接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小雨和宋知遇挺好的?宋知遇要是再不结婚,我家两个孩子都要上学了。”
宋母已经笑不出来了:“对,挺好的,我不是那种干涉孩子婚姻的家长,要是知遇喜欢小雨,小雨也喜欢他,那我肯定是祝福他们的。”
宋知遇惊讶地看着母亲:“妈,你同意了?”
周砚深不等宋母开口,笑着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让婶子当奶奶了。”
宋母脸色不好看,却又不能当着周砚深的面说什么。
周砚深坐了一会儿离开,人一走,宋母就沉下了脸,很是不满地看着宋知遇:“是你把周砚深喊来当说客的吧?”
宋知遇耸耸肩:“我可没有,我是觉得周砚深说的那些,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宋母咬着牙:“你让周砚深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宋知遇,我真是……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她要面子,在周砚深面前这样说过,自然不好立马又反悔,内心却是不甘的。
她不想儿子的前途,止步不前,也不想每次看见郝小雨,都会想起,因为她,宋知遇的事业才会受阻。
不甘心,就要找别的途径,她不能宋知遇死心,还不能让郝小雨自己知难而退吗?
她现在当个恶人也没事,她相信,很多年以后,宋知遇一定会感谢她的。
宋知遇见宋母真的不再唠叨这件事,还以为母亲是真的同意了,瞬间大喜,坐在床边看着宋母:“妈,你可能不知道,郝叔叔那边没有大问题了,昨天林白也过来了,他们布线,已经找到幕后的人,只要等时机成熟进行抓捕,到时候郝叔叔他们就可以回来了。”
宋母冷笑:“是吗?那还挺好的。”
宋知遇见母亲这个态度,知道这个话题根本聊不下去:“行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一会儿就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咱们回家慢慢养着。”
宋母同意:“行吧,还是早点回去,这个医院,晚上我也休息不好,还有这个味道,我实在是受不了,还是回去后好好休息。对了,我还要准备点东西,给周砚深家送去,过些天他们两个孩子就满月了。到时候你也包个红包。”
宋知遇点头:“我知道,我那天就说要给红包,周砚深没要。”
宋母皱眉:“哪里还有问人家要不要红包的?你就直接包了送过去,这也是沾沾喜气。你别说,周家还是挺有福气,之前你周伯伯离婚,闹得挺难看,在大院里都快成笑话了。可是现在看看,也就人家日子过得好在,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孙子孙女友也都有了。周砚北在京市工作,以后肯定能进总部。”
宋知遇突然来了一句:“周砚北大哥能进京市,那可是靠自己,你看浣浣嫂子家可没背景。”
话题又绕回来了,宋母气得脑门疼:“就你知道的多,那能一样吗?你要是留在部队,能走到周砚北今天的位置?不仅仅是周砚北有能力,也是因为他赶上了好时候,当年打仗的时候,他刚好赶上,就那时候升职最快。再后来,他能力又强,年纪轻,肯定提拔他啊。上面一旦重视了,那肯定会用心培养。就说这么多年,像周砚北这样的能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
“知遇,我也没有要说你能力不好的意思,这个人啊,一辈子不仅仅要有能力,还要有机遇,抓住了就能平步青云,要是少了机遇,就是再有本事也要在水里困着,大院里这样的事情还少吗?你呀,你们年轻人,你也不想想,当父母的有几个会坑孩子?”
宋知遇没吱声,收拾东西,然后去给宋母办理出院。
出院后,宋知遇又去忙,宋母也不知道儿子休假在家还在忙什么,却知道他忙,肯定是和郝小雨家的事情有关,没办法,又拦不住,晚上跟丈夫念叨,丈夫还嫌弃她多管闲事:“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为什么一直要盯着,非要管成了仇人,你才开心?我给你说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儿子不听你的,以后还对你不信任,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
宋母就很生气:知遇不理解我就算了,你竟然也不理解我,你也不想想我这样都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为了知遇,我能想这么多吗?”
“你就是瞎操心,知遇多大了?三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吗?如果不知道,那他这些年在外面都是白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和信任自己的儿子呢?我劝你,不要做让人讨厌的老人。”
宋母气得眼睛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了他好,我就成了气人的老人?我是吃饱了撑的?行,我不管了,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宋母嘴上说着不管了,心里却还是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直接去后勤找郝小雨,见郝小雨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下后,也很直截了当:“小雨,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之前我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说过,我希望知遇能找一个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人。”
郝小雨瞬间明白宋母来的意图:“伯母,你有什么话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