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隐私，我会准备面具和面纱，这样行吗？”路晨小心问着，他也不知道大佬会用什么方法。
“可以。”阿言说着，反正她只需要肉眼看存不存在光环，对方就算都蒙上她也是能够观察的。
“等等。”觉觉突然拉住路晨。
“再给我看一眼原始记录。”
路晨不明所以，把客户潜质检测的记录再度调出来。
阿言迎上了觉觉的目光，“楼韵，设计师。”他说。
“我们之前看过盛家的八卦里有她。”
阿言的眼神顿时凝固，她想起来了。
“逃婚新郎的白月光？国际新锐设计师楼韵。”
当时因为八卦，她和觉觉还搜索过楼韵的百科呢，照片里的确是一位的美女，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什么逃婚新郎，白月光？”路晨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暂时不重要，你先让我见见她吧。”阿言说着。
路晨给两个人准备了将面部与头部完全盖住的斗笠面纱，给已经在vip室内的楼韵也送了过去。
阿言和觉觉在路老板的带领下再度光临熟悉的VIP室，隔着面纱，她与楼韵交错了眼神。
即便此刻看不见楼韵的面容，可这一个照面，同处一室里，对方给阿言的感觉都是有着一层漂浮的虚假感。
这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好像整个人的一层都是假的。
阿言捏了捏觉觉的手，她在楼韵的头顶看见了光环。
只是，这个光环的颜色，并非是金色的。
【美丽红包群】
光环的颜色红中带黑，颜色极深，血淋淋似的。

历数阿言从小到大见过这么多的光环，这是第一个如此特殊的，非金色的光环。
阿言本能地感受到了不妙。
这颜色，怎么看都感觉是不祥之兆。
她的眼神与楼韵错开，仿佛刚才只是一个照面不经意的对视，和觉觉转身走到这VIP室的另一处沙发上。
在这一个转身，阿言用手机给路晨发了条消息。
确认楼韵的确存在问题。
只是……具体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现在依然不知道。
“美丽红包群”，阿言在心中咀嚼着这五个字。
美丽，红包群，这两个词语词组单独拿出来都很好理解，那么组合在一起的作用，结合楼韵身上明显发生的变化，实际情况不难猜测。
楼韵从这个红包群里获得了更加“美”的东西，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红包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又从何而来呢？
他们和楼韵实际上又不相识，了解她的情况也有些无从下手，面纱底下，阿言无声地皱了皱眉。
“请问这位客人。”宛如莺啼的声音响起，阿言蓦然抬头。
VIP室内一共只有四个人，这是楼韵在开口。
“您身上穿的衣料是四经花萝吗？”
她的声音听在耳边就是一种享受，清音悦耳。
“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三人都没想到楼韵会主动搭话，阿言控制着嗓子伪音开口，她的声线要比平时成熟许多，带着烟嗓，很符合身上这件衣裳的年纪。
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们的兴趣小组搞过配音，还在假期里正经地去找配音演员学习练习，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玩配音了，但基础还是在的。
“是四经花萝。”阿言只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态度并不热络。
天气太热，她今天穿在身上的是一套香云纱的外搭与内里吊带长裙，是有些“老气”。
阿言能够感受到楼韵的眼神明显盯在她的身上，但不是看向她的脸，而是盯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
“很美。”楼韵声音悦耳地夸赞着。
“谢谢。”阿言沉默一瞬回应。
“这位女士，我可能有些冒昧，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对漂亮美丽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看到就忍不住想问问。”楼韵话语间很是礼貌。
“没关系，人之常情。”阿言依然言简意赅。
“店主，是不是该上新品了？”楼韵转向了路晨。
尽管隔着面纱，但她目光灼灼，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楼韵曾和店主说过，自己喜欢“美”的东西，凡是美丽的东西，都可以让她来过目。
虽然楼韵自己已经拥有了其他的际遇，远比从这位面小卖部里获得了更大的好处，但她依然没有抛下这里。
小卖部是一个好地方，店主这里的东西，总是能给她带来很多灵感，无论是美丽的织物，瓷器，衣装，还是那些来历不明的神奇物品。
每一次从这里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楼韵都会经历一场头脑风暴，给予她许许多多的设计灵感。
楼韵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她喜欢这世间一切美丽的东西。
她自己定制家具，自己设计房子，工作室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凡是和美有关的东西，楼韵都愿意去学习，去探索。
美丽是她的执念。
“我们家那个丑丫头”，这是母亲从小在外面对自己的称呼。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楼韵就知道了，自己长得丑。
妈妈出门逛街，但不带着自己，楼韵在家里哭闹生气，大人说，小韵长得不好看，妈妈不爱带着她上街，丢脸。
楼韵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的皮肤偏黑，又因为喜欢在外面跑，晒得更黑，又因为遗传的体型，吃的多却不长肉，又黑又瘦，完全不像是邻家的妹妹，在妈妈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瓷娃娃，白白的，谁来都愿意上去亲热亲热。
她没有遗传到妈妈的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嘴，雪白的皮肤。
单眼皮三角眼，尖尖的鼻子，这是来自父系基因的强烈遗传，唯一称得上从妈妈身上一样的，只有巴掌大的瓜子脸，还有浓黑的头发了。
小的时候，不忌讳的大人会直接说楼家的丫头跟她爸长得一样，这么丑怎么嫁人。
等到了上学的时候，尤其是到了青春期懵懂的年纪，没有教养的男生更会直言不讳班里的“丑女”。
有一句话叫做“一白遮三丑”，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楼韵不再稀里糊涂地跟朋友出去疯跑，在太阳底下晒黑。
她在暑假与寒假都把自己憋在家里，指望着捂白皮肤，即便是出门也要做上全套装备防晒，什么蜂蜜柠檬水，黄瓜片面膜都用上。
对于楼韵的举动，父母自然有所发现，饭桌上妈妈直接将美貌批判得一文不值“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学习最重要，你看看老师是喜欢学习好的还是长得好的。”
“你妈我长得漂亮，不也嫁给你爹了吗。”
楼韵依然记得妈妈当时说这话的表情，她没忍住抬头，只是憋住了心里的话。
她妈妈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自己长得丑，只能靠成绩了吗？
楼韵的确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看”的同学能够凭借外表收获很多善意，而“成绩好”也可以让老师与家长对她和颜悦色。
只是，她内心依旧渴望美，因为凭借美丽就可以获得的东西真轻松啊，可成绩却需要实打实的努力。
“美”这一个字，早已经成为了楼韵的执念。
而一切的转机，是在考上高中的时候发生的。那个时候，楼韵学到了一个新的词汇，“高级美”。
“高级美”这三个字是初中的几个女同学告诉她的。
“楼楼，你看我国那个超模没有，你跟她长得好像啊，我们夏国人，你这种长相的是高级美呢，外国人可喜欢了。”
吊梢眼，单眼皮，高个子，黄黑的皮肤，在另一个视野之内，又变成了所谓的“高级美”，只因为老外喜欢，是外国人眼中的亚裔刻板印象，所谓的高级时尚脸。
只是，在大众世俗的眼睛里，她的长相依旧是个丑女。
不过，这新潮的外国审美的确给了楼韵很多启示，她这张脸在国内的出路不多，但放在国外或许能够收获一些好处。
因为研究这些亚洲超模，她们的穿搭，走秀，服装，妆容，楼韵对这些东西越来越有兴趣。
她决定走艺术路线，而她的家庭给了适当的托举。
楼爸爸是一个有点小钱的小老板，再加上楼韵的成绩优异，她毫不费力地进入了滨城的国际高中，利用这里的资源来学艺术，申请进入伦敦时装学院。
时至今日，已经小有名声的新锐设计师楼韵对“美”的定义既宽泛，又狭窄。
她早已明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审美体系，有公认的美，也有小众的美。
她在外留学多年耳边更是被无数人夸赞过“美”。
她的设计是美的，她的衣服是美的，她的眼睛，皮肤，头发都是美的。
可在楼韵的心里，吊梢眼偏黑皮肤的她压根就不美，外国人的夸赞也是随口就来喝水一样简单。
午夜梦回时，楼韵总是会想起邻家的那宛如洋娃娃的女孩，那是她做梦都想要变成的模样。
或许是从小到大的执念太长久，又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
楼韵先后获得了两个“机遇”。
一次是在美术学院的毕业展，楼韵看到了一扇木门，她惊愕地发现上面居然有汉字，走上前去推开门，就来到了“位面小卖部”。
在之后的日子里，楼韵在小卖部里先后购买了许多特殊的东西，并将它们融入到自己的作品里。
第二个机遇，则是在今年，因为长期呆在国外，楼韵很少与不熟悉的亲属见面，现在非常“有出息”，又被光荣显摆的父亲拉进了什么“欢乐大家庭”，“幸福一家人”的家族群，并在过年撒了一波红包，还被高中不联系的同学也拉进班级群，她的高中同学们各个是大款。
楼韵人在国外，可抢了红包也有了些隔着万里过年的气氛，抢的时候一时爽，只顾着点，也没看都抢到什么，只顾着玩。
直到楼韵抢着抢着看着眼前这个不熟悉的群聊。
【美丽红包群】
【恭喜你抢到了美人2号发放的“丹朱唇”七日体验卡。】
【恭喜你抢到了佳人6号发放的“小蛮腰”一日体验卡。】
【恭喜你抢到了丽人7号发放的“柳叶眉”三日体验卡。】
那一刻，楼韵的第一反应是她点进了什么病毒小程序吗？还是某个新春游戏？
她用手机退出界面，重新进入后这个“美丽红包群”依旧位于置顶的位置。
一个完全凭空多出来的红包群，名为“美丽”，楼韵的心脏怦怦跳，尤其是她还记得红包的提示。
楼韵点进红包群，她看不到红包群的人数，即便是成员列表里，也只能够看到一个个“美人3号”，“佳人6号”，“丽人2号”的代称。
而她自己的群名片也已然改变，佳人9号。
楼韵猜测，“美”“丽”“佳”应该是三个不同的标志，或者说等级，她努力地翻着聊天记录，只能看到“您已被拉入本群”的提示，却看不到是谁拉自己进来的，但根据她能够看到的个位数编号，她觉得群里的成员应该不多。
这个群聊里的聊天界面，打字界面都和正常不同。
无法发送语音，正常的“表情”位置上是红包的标志，而在红包旁边，是一个背包的标志。
楼韵点开了那个“背包”，她看到了里边的“丹朱唇”，“小蛮腰”，“柳叶眉”。
它们显示“可佩戴”的状态，并标注着不同的限时时长。
这一刻，楼韵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
因为到过“位面小卖部”，楼韵从小卖部里安全，隐私地获得了好处，得到了常人无法想像的机遇。
所以，面对眼前的这个“美丽红包群”，楼韵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就接受了。
她想，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予自己的东西。
楼韵将“丹朱唇”，“小蛮腰”，“柳叶眉”选择了佩戴，站在镜子之前，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偏厚的嘴唇，有些粗的腰，还有细细浅淡的眉毛换了一副模样。
丹朱唇，小蛮腰，柳叶眉，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堪比整容，不，比整容神奇得多，甚至还没有副作用！
她真的变美了。
楼韵身上原本合身的牛仔裤此刻穿在“小蛮腰”上直接空了拳头大的空隙，她照着镜子看着不堪一握的细腰，这一刻仿佛明白了“楚王好细腰”究竟从何而来。
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楼韵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她没有抹上任何口红唇釉，粉嫩带红的唇瓣完全是天然而成，还有自己的眉毛，浑然天成，比自己努力画出来的美得多。
可瑜不掩瑕，楼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肤色即便是上了粉底，依旧黄中带黑，她的眼皮总是往下耷拉着，小眼睛很难看，完全配不上现在的眉毛和嘴唇。
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下巴，她的脸型，楼韵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原本的一切，都配不上她的新器官了。
牛仔裤不合身，楼韵给裤子临时改了腰，对着镜子里如今的小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对着自己的脸化妆，眼型改不了，那就戴上美瞳，夹上上下的睫毛眼线，画出卧蚕，大眼放大术。
这样的眼睛，好像终于能够配上眉毛了，可惜是自己化出来的。
对着镜子，楼韵琢磨着什么样的眼睛，什么样的鼻子更适合她的新面孔。
一天后，她的小蛮腰就到期了。
只有一天的体验卡，楼韵看着改完的裤子与没改的差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天差地别。
三天后，柳叶眉到期，脸上只剩下她天然没有眉形又稀疏的淡眉。
七天后，丹朱唇到期，楼韵无法接受。
这几天，美丽红包群里虽然有红包，但或是在她睡觉时，或是数量极少，楼韵压根就抢不到。
她可以点开看到那红包里面有“杏眼”，“纤玉手”，心里更是痒得不行。
即便这美丽只是限时体验，她也想要更多，更久。
小蛮腰只有一天的有效期，是否是因为佳人发出的？等级低？而美人与丽人的红包都更长时间。
尤其是那来自美人发出的“丹朱唇”，足足有七天，楼韵在心底胡乱想着。
进入到美丽红包群的第八天，楼韵第一次在群里发出了消息。
【佳人9号】：请问各位美丽佳人，大家的美包都是哪里来的？

“美包”这个称呼是楼韵在群里学到的。
其他抢到了内含美丽红包的成员都会发一句“感谢美包”，跟普通群聊的“谢谢红包”应当是一个意思。
群聊是自动匿名，只有代号，楼韵有些安心，不怕别人发现她的身份。
很快就有群友回复了楼韵的消息。
【丽人6号】：美包当然是用美丽换的，佳人9，新来的，欢迎欢迎。
丽人6号就是当初发了“小蛮腰”的群友。
丽人6号说，美丽，是同样要用美丽换来的。
【丽人6号】：可以用自己的美丽分享和交换别人的美丽，点击红包就可以看到自己能发出来什么了。自己身上的美可以分享给别人。
楼韵了解到，她抢到的体验卡就是这些群友把她们自己拥有的美分享出来的。
美丽佳人等级不同，正如她的猜测，只有到达美人级别才能分享出7天的体验卡。
她自己是佳人，点击红包里，楼韵的每个五官都可以分享出去让他人体验。
【佳人9号】：分享美丽我明白了，您说的交换是什么意思？
楼韵敏锐地抓到了字眼的不同。
【丽人6号】：交换不是很简单吗？假设我看中了你的云鬓发，你看中了我的剑眉，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我们就可以完成彼此的交换。但交换不同于分享，交换后，自己原本的所有就彻底没了。你会完全拥有自己新获得的美。
楼韵明白了，但丽人6号的意思是，这必然是平等的一换一，可像是她举的例子里，自己岂不就是没了头发？眉毛换眉毛，嘴唇换嘴唇在比较合理。
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以及美丽佳人的区别。
【丽人6号】：美丽佳人当然是按照美丽的程度了。
【丽人6号】：自己基础条件差的人，又很难交换到高级的美，就需要找群主了，帮群主搜集“美丽”，从群主那里兑换美丽。
丽人6号艾特了群主，楼韵进入了与群主的对话框。
这个对话框又与群聊的界面有些不同。
楼韵觉得，这个美丽红包群的群主，应当是类似于位面小卖部那位店主的存在。
他们双方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位面小卖部里，她并非唯一的客人。
而在美丽红包群里，她也只是美丽佳人其中的一位。
楼韵确定自己是上天的眷顾者。
她能够从小卖部汲取不同位面的灵感，又能够在红包群里让自己变得更加美丽。
群主要的“美丽”，和楼韵认知的相同，更准确的来说，是收集。
群主自称爱美之人，希望收集各式各样的美丽，这让楼韵有些惺惺相惜。
虽然不知道群主是怎样奇异的存在，但楼韵了解到，只要收集到“美丽”交给群主，这份美丽就会变成永久性，不再是限时体验。
只要她收集到的足够多，就可以在群主的“美丽宝库”进行兑换，而美丽佳三个等级，也意味着宝库的开放程度。
简而言之，会员等级越高，可以挑选的余地就越大。
群主慷慨地让现在还只是“佳人”的楼韵暂时开放了美丽宝库权限。
【远山眉】【黛眉】【剑眉星目】【浓眉大眼】【鹅蛋脸】【美人尖】【杨柳腰】……
一个人的全身，从上到下，无所不包，甚至还有眉眼组合款等等。
在美丽宝库里，楼韵的眼前是一个人体模型，她能够自由选择这些美丽的器官组合在一起进行捏脸。
楼韵几乎在宝库里看得是眼花缭乱，群主给她宝库暂时开放体验的时间只有一天。
美丽不可带出，只是让她能够在正式拥有之前提前体验，亲自赋予自己一张满意的面庞，并计算这大概需要多少“美丽”来兑换。
因为时间有限，楼韵又一次次修改调整，她选择的很多“美丽器质”需要高级别才能兑换。
为了自己理想中的这张面孔，楼韵开始了收集“美丽”之旅。
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尤其是声名鹊起的夏国设计师，楼韵身边的模特，美人自然不少。
而搜集“美丽”也不困难，她只需要给对方达到美丽级别的五官拍下单独的照片，提交给群主，在一定时间内宝库完成审核，就会为楼韵发放美丽值。
正常人变美无法一蹴而就，整容也需要一点点进行手术，医美手段更需要不断的更新维护。
楼韵对自己变美这件事充满了期待，她准备一点点兑换。
她先从眉毛，眼睛开始，人在国外，外国人对亚裔长相的认知能力很差，就算是认识的国人，也可以说自己去纹了眉，种了睫毛，开了眼角，割了双眼皮。
更换腰肢，锁骨之类的也好解释，健身减肥普拉提，运动是最好的良药。
鼻子下巴的解释起来也不难，去垫了鼻子，或者削骨，这都是现有的整容手段，就算回归人脸识别遭到质疑，楼韵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我整容了。”
楼韵不知道红包群里其他成员搜集美丽的速度快不快，他们又是通过怎样的手段不惹人怀疑进行的。
对于她来说，这简直是得天独厚的条件，搜集“美丽”的速度也非常快。
手模，腿模，脚模，唇模……楼韵都能够轻易找到。她相继给自己兑换了全新的眼睛，鼻子，嘴巴。
但很快，有些事情发生了。
一些楼韵拍过照片的美人们出现了意外，手模的手被斩断，唇模的嘴唇被切下，腿模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有人死了，有人生不如死。
楼韵意识到了不对，但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她停止了收集，又不敢去报案，她试图对着镜子演练前往警察局，却发现自己更换过的嘴唇不受控制。
五月初，楼韵高中的男同学突然来到欧洲，对方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完全不可置信，面色大变地走了。
他说：“楼韵，你就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楼韵是后来才知道，她这个当年并没有打过多少交道的男同桌居然是逃婚，在婚礼当日飞来了欧洲。
楼韵并不在乎对方怀着怎样的心思，对男同桌的到来提醒了她，继续在国外待着，人心惶惶，搜集美丽这件事不好做。
她决定回国。
作为在国际上打出了自己名声的设计师，楼韵放出准备回国的消息后，很快就有人主动联络。
楼韵很久没有回国，她并没有贸然行动，她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她的嘴唇如果在不清醒的时候就会说出自己无法控制的话。
国内的美人真多啊。
她办理入职手续，国外的家居全部空运回国，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安顿下来，还要接受大学任职的培训。
楼韵还没有开始新的“猎艳”，消失许久的小卖部木门出现她的眼前。
大概有半年没有见到这扇门，她还以为是因为红包群的出现，小卖部被挤走了！没想到这一份机缘还在！
楼韵满怀惊喜地进入了小卖部，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这半年间的变化是否会让店主产生怀疑。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一些能够给自己带来灵感的新品。
楼韵看着店主，她忍不住用自己的眼睛描摹对方的面孔。
店主的脸，很美啊。
另外两个客人，似乎也是个美人呢。
尤其是穿着四经花萝的女士，尽管戴着面纱，可她的手，很美。
另一双牵在一起的手，也很美。
尽管看不到面容，但直觉告诉她，他们的脸也一定很符合“美丽”的标准。
“两位，我们稍后能认识一下吗？”楼韵听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地开口。
她想要闭嘴，可根本合不上！

楼韵没头没尾的“认识一下”让阿言三人都有些意外。
电光火石之间，阿言的脑子里想过数种可能。
阿言虽然想要了解楼韵具体的情况，但在这里“认识”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如今都戴着面纱遮蔽面孔，就是为了隐藏身份，那么，楼韵为什么想要认识她们？
认识，就必定要掀开面纱暴露长相与身份。
是因为她头顶的这个“红包群”吗？
现在是对方明我在暗，阿言不打算解除这个优势。
“不了。”阿言继续使用着伪音，态度有些强硬的拒绝。
“店主，我想我们该离开了。”她转头看向路晨。
阿言进到这VIP室里本来就只是为了确认楼韵的情况，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她头顶的光环，那就走了。
她起身与觉觉转身就走，离开了VIP室内。
因为不确定楼韵还会不会追出来，阿言和觉觉干脆卸掉面纱，随后直接离开了位面小卖部，反正他们和路晨可以通过微信发消息。
“觉觉，我觉得不太对劲儿。”
重新回到校园里，阿言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
“我们刚进去的时候，楼韵对我身上的衣服感兴趣，说话还是很有礼貌的，问我身上的布料也有礼节，没有继续深问，明显是自己有距离和尺度的。”
“可刚才她这么直白地要认识，等于一会儿要掀翻身份，这前后的反应不一致。”
两人牵着手，祝觉点头。
“所以，可能是她的光环做出了什么？”
“嗯，我看到的光环叫做美丽红包群，和往常的不一样，颜色血淋淋的。”阿言回着。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这个红包群迫使楼韵问出了话。”祝觉沉吟。
“美丽红包群，想要和我们认识，是为了’美丽‘？”
结合他们先前看到的楼韵长相的极大变化，这个血色光环的效果早已经不言而喻。
“我们遮蔽了长相，如果这个光环能够直接看到我们，楼韵就不会开口让我们认识。”
“所以目前，她还是不知道我们的脸，我们是谁的。”阿言说着。
“但很可能是这个光环察觉了什么，促使楼韵开口。”祝觉接着道。
两人快速地头脑风暴推测情况，随后给路晨发了消息互通有无。
而另一边，刚刚送走楼韵的路晨直接发消息过来。
【路老板】：我关店了，你们进来说？
幸亏阿言和觉觉还没有走出原有的校园小路，眨眼的功夫再度回到位面小卖部。
“她很奇怪。”路晨说。
“你们走之后，楼小姐摘下了面纱，然后疯狂向我道歉，说她脑子抽了，对不起，让我的客户走了，并且大手笔买了很多东西走作为道歉。”
“脑子抽了？！”楼韵自叙的这个词，让阿言反覆咀嚼。
“看来那句话，她也控制不了自己。”
祝觉将刚才两人的猜测告诉了路晨，路晨快速理解了之后，一双求知的眼睛看着他们。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小卖部是继续对她开放，我们搜集更多的线索，还是不让她进来？”
“那个背后的存在，跟我们老板，哪个厉害啊？”
“有哪个位面主是有执法权的吗？”
路晨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阿言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她思索片刻，“如果楼韵再出现，你继续观察，搜集她的情况，但不要轻举妄动。”
“没问题，我随时汇报！”路晨甚至做了个敬礼姿势。
祝觉的脸上抽了抽，阿言则是掏出了手机。
她准备开始摇人。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还完全无法确定楼韵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一切都还是猜测。
阿言一向都很少主动查光环人士的情况，她和觉觉往往都是被动卷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