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把谣言一事上报了。
陆晏时命曹德海解释,此事已经查清楚了,是德妃嫉妒小公主受宠,故意造谣。
陆璃没想到今天吃到的第一个瓜居然是关于自己的。
【这德妃可真过分,那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坏女人死是她自己畏罪自尽。】
【皇兄摔到是因为老二那个坏蛋故意扔我。】
【不下雨,那是龙王喝多了没醒,不干活。】
【沈家兵败,那是有人勾结北雍好不好!】
【怎么能怪我呢。】
陆璃很生气。
陆晏时耳朵却猛地抖了抖,他还想听陆璃说出那个背叛大夏,勾结北雍内奸是谁呢。结果她不说了,一直在心里骂德妃。
陆晏时有些无奈,只得板着一张脸,看向了众人。
“沈家兵败,乃是朝中有人勾结了外敌。你们有空在这说九公主的事情,不如赶紧把人揪出来。”
朝臣一片哗然。
什么,沈将军不是战败,而是被人出卖才惨死的。
正在他们讨论之际,边疆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再次送了回来。
“报——沈家大郎,二郎,战死。大夏又丢了一座城池。”
陆晏时脸色更黑了。
短短半个月,丢了三座城,损失三名大将。
【啊,沈家那么惨,淑妃娘娘恐怕要伤心死了吧。】
陆璃第一次吃瓜吃得那么难受。
她看到了战场上沈家人的惨死。
虽然系统看在她是未成年的份上,给那些血腥的画面打上了模糊的东西,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份沉重。
“当务之急,是派谁领兵去增援惠安。”陆晏时冷着脸看着众人。
东篱、西昌、南疆都有大将在镇守,临时调配过去也不合适。朝中似乎无人能取代沈冲的位置。
想到这,陆晏时愈发的心烦了。
朝臣提了几个名单,他都觉得不合适。这些人武艺都不如沈家人啊。
沈家人都被人当菜切了,这些人能行吗。
就在他烦恼不已时,怀里的小陆璃嘀咕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淑妃娘娘去呢?】
【淑妃娘娘天生神力,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
【她要是出马,肯定能踏平北雍!】
【而且比起当妃子,她更想上战场。】
【哎哟,要是我能说话,我就帮她告诉父皇了。】
陆璃想到那把亮闪闪镶满宝石的匕首,砸吧了一下嘴。
要是她能说话,帮淑妃娘娘去找父皇请命,让她领兵,也不知道淑妃娘娘会再给她送什么好东西。
陆晏时石化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的妃子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
他这是在身边放了一个多么恐怖的妃子啊,他以后再也不敢去淑妃宫里了。
万一淑妃图谋不轨,半夜给他来一拳,那他岂不就原地殡天了?
【还有,那个曲扶风不是在弄炸弹吗,我看看他进度如何了。】
【到时候让淑妃娘娘拿着炸弹过去,岂不是可以横扫北雍。】
陆晏时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对哦,要是曲扶风把东西造出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惜了,怎么还没做出来。】
陆璃有些失望。
她和陆晏时同时叹了一口气。
【咦,我和父皇这么有默契么,居然同时叹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女连心么?】
陆晏时被陆璃这话逗得勾起了唇角,原本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或许,让淑妃带兵,也不是不可以。
让一个有经验的人从旁打辅助,淑妃负责冲杀,说不定还真能扭转局面。
陆晏时让奶娘把陆璃带走后,将淑妃召来了御书房。
“臣妾参见皇上。”沈流筝眼睛红通通的,失去了父亲,她难受了许多日子。
陆晏时把她两个哥哥的死讯告诉了她。
沈流筝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若不是宫女及时扶住她,她就要倒下了。
她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陆晏时等她冷静了,方才开口道:“你可想亲手替他们报仇?”
“想!臣妾做梦都想!”沈流筝咬牙切齿。
“行,那朕就封你为本次的前锋,你和叶鹤亭一同去北雍,将大夏失去的城池收回来,你可做得到?”
陆晏时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到了沈流筝的心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晏时:“皇上没开玩笑?”
“朕金口玉言。”陆晏时冷着脸回答。
“臣妾愿意领兵出征,踏平北雍,替皇上收回丢失的城池!”沈流筝欣喜若狂,当即答应,生怕他反悔。
陆晏时没说什么,把叶鹤亭叫到了御书房来。
得知要和沈流筝一块出征,叶鹤亭强烈反对:“不可,女子怎能入军营,还当前锋。这不是胡闹吗。”
沈流筝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叶将军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有何不敢。”叶鹤亭满不在乎地应了下来。
淑妃听说曾跟沈老将军学过些许拳脚功夫,但估计也就是个绣花枕头。
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烦请皇上做个见证,若我赢了,此番出征,叶将军全权听命。”沈流筝看向了皇上。
陆晏时点头答应了。
“御书房太小,我们出去比试吧。”沈流筝冲叶鹤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鹤亭跟了上去。
他扫了一眼淑妃身上的裙装,询问道:“娘娘可要先回去换身衣裳,找个趁手的武器?或者让微臣先让您三招?”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猖狂了。
沈流筝摇摇头:“不必。”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了前院里的云龙石雕面前。
这个石雕约莫高两米,宽一米,重量加起来估计有八百多斤。
众人面面相觑,淑妃这是要做什么。
叶鹤亭有些摸不着头脑。
“淑妃,您可还要比试?”
淑妃没搭理他,略微打量了一下石雕,双手抱住,试探了一下,随后扛了起来。
众人:!!!
他们是眼花了吗,淑妃娘娘怎么把那块死沉死沉的石雕扛起来了。
“叶将军,你若能接住我扔过去的石雕,就算你赢。”沈流筝冷笑一声,将这些日子的伤痛化作了力量注入石雕之内,砸向了叶鹤亭。
叶鹤亭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一个石雕扔过来,他哪里接得住,直接被砸死了好不好。
淑妃娘娘不讲武德!
眼看假山就要砸到他面前了,叶鹤亭急忙闪身躲开。
“轰隆”那座两米多高的石雕落下,将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石雕“咔嚓”一声响,裂成了好几瓣。
围观的太监宫女们嘴都张成了圆形,我勒了个去,淑妃娘娘深藏不露啊。
陆晏时也被她的力气惊到了。
“既然叶将军不敢接,那就是我赢了。”淑妃瞥了惊魂未定的叶鹤亭一眼,拍了拍手。
宫女清霜急忙把帕子递了过去,让她擦手。
“不行,你这全是蛮力,怎么能算我输。”叶鹤亭回过神来,顿时急了。
他没料到,淑妃居然天生神力。
沈流筝懒得和这个呆头鹅说废话,他不服,那之后就打到他服。
现在她得抓紧时间去边关,替父亲、大哥、二哥收尸。
“皇上,您怎么看?”她看向了在一旁闷不作声看戏的陆晏时。
陆晏时淡淡道:“叶将军,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你若对朕的旨意不满,那朕再另选一名主将吧。”
皇上金口一开,叶鹤亭就知道这事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微臣并非对皇上的旨意不满。臣愿赌服输。”他咬着唇,吃下了这个闷亏。
他决定了,到时候要在路上多给淑妃制造一些麻烦。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妃子,受不了那些苦头,肯定就会哭着喊着回宫了。
“其他人退下,淑妃留下。”
陆晏时下了命令。
沈流筝警惕地看着他。
皇上不会反悔,不让她上战场了吧?
“朕的石雕,你砸碎了,一百两黄金,记得赔。”
沈流筝:?
皇上怎么连这个也要跟她计较。
她现在要上阵杀敌,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皇上一下就收了她一百两,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真是逞强一时爽,赔钱火葬场。
没办法,为了能上战场,淑妃还是老老实实地赔了一百两黄金。
陆晏时收到这笔黄金,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
嗯,他记得小九喜欢金子。
到时候把这一百两黄金煅烧成金锁送给小九,她肯定很高兴。
淑妃这次真是干得漂亮。
他早看那个丑丑的石雕不顺眼了。
女子入军营,不合常理,所以陆晏时并未大肆宣扬,而是让淑妃女扮男装,化名跟着叶鹤亭上战场。
对外就宣称她要为家人诵经祈福,所以即日起闭门谢客。
一时间,后宫妃嫔都有些不安。
贵妃自缢了,德妃被打进冷宫了,淑妃现在闭门谢客,四妃居然只剩下了贤妃曲知微一人。
曲知微大权在握,统领后宫,隐隐有要登上后位的意思。
于是,巴结她的人更多了。
曲知微心里苦啊,她弟弟现在被送到了工部任职,看起来前途无量。
实际上,弟弟芯子被换了,皇上已经盯上曲家,不知道什么悬在他们脑袋上的屠刀就会落下。
她这个贤妃的位置能坐多久还不一定呢。
要说最有可能当皇后的人,应该是夏书鸢。
就凭她生了个得宠的女儿,就算她当不了皇后,她将来的日子也差不了。
自打上回听到陆璃心声后,曲知微就做出了决定:她要和夏书鸢母女搞好关系。
因此她便经常给夏书鸢送东西,还主动上门拜访,探望陆璃。
于是,后宫妃嫔们发现了一件怪事:他们巴结贤妃娘娘,但贤妃娘娘好像在讨好夏昭仪?
这么一看,夏昭仪才是后宫食物链的顶端?
后宫妃嫔在猜,前朝大臣也在猜。
等到上朝的时候,有人试探性地提了一下立后的事情。
陆晏时尚未想好皇后的人选,并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件事。
见他面色不好,便有朝臣站出来转移话题。
“立后一事不急,急的是大旱一事。春雨贵如油啊!一直不下雨,百姓今年恐怕颗粒无收。”
“是啊,百姓叫苦连天,纷纷叫嚷着活不下去了。”
自打立春过后,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一场雨都没下,天天都是大太阳。
百姓种的粮食苗苗都快被晒死了。
说到民生大事,陆晏时也认真了起来。
“关于此事,诸位爱卿可有好的建议?”
“皇上乃真命天子,若是能亲自求雨,说不定能感动上苍降雨!”一个官员提议道。
陆晏时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国子监祭酒黄方平是吧,他记住了。
提的什么破建议。
若是他求不来雨,那岂不是会让人怀疑他并非真命天子。
捧着父皇赏赐的金锁啃啃啃的陆璃,听到这话,停了下来。
【要是我能把雨求来,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多给我几个金锁?】
女儿能求雨?
若是真的能求到雨,别说一个金锁了,十个金锁都不是问题。反正上回淑妃赔的金子还剩了不少。
“微臣以为,此事寻一个民间能人即可,不必劳烦皇上亲自求雨。”太师站了出来。
“毕竟白莲教还有余孽在逃,皇上亲自出城求雨,恐伤及皇上安危。”
他和陆晏时想的是一样的,求到了还好说,没求到,那岂不是把造反的借口送给别人。
陆晏时满意地看了太师一眼。
还是太师懂他。
那下回跟太师下棋,就不计较他悔棋的事情好了。
“太师言之有理,不如让小九代朕去给百姓们求雨吧。”陆晏时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尖。
“小九是个有福气的,朕相信她能替百姓们求到雨。”
陆晏时这话一出,朝臣们集体傻眼了。
皇上是不是宠九公主宠过头了,这种民生大事能随便让小公主去做吗。
“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
“皇上,九公主还不到四个月,她求雨,会不会太草率了?”
“皇上,不如请悬山寺的济苦方丈吧,十年前,他也曾替百姓们求过雨。”
反对的朝臣多达数十个。
原本陆璃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求雨,听他们这么一说,顿时怒了。
【父皇别信!】
【济苦那个老秃驴,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他才求不到雨呢。】
【让我去,我肯定能把老龙王叫过来。】
【不就是下雨么,哼,我让他下个三天三夜不停歇。】
陆晏时对女儿还是很相信的,毕竟女儿预言成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他又不能把女儿的心声说出来。
于是便态度强硬道:“朕心意已决,就让小九替朕去求雨。此事无需再议,退朝。”
陆晏时态度强硬,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都很担心,万一陆璃求不来雨怎么办。
睿王陆洛川眼神闪烁,在心里悄悄打起了主意。
皇兄对他那个宝贝女儿这么自信么。
那就别怪他动手打脸了。
陆晏时把陆璃送回了未央宫,夏书鸢得知陆璃要代替他去求雨,整个人都傻了。
“皇上,璃儿才四个月,她真的能行吗?”
【怎么连母妃也不相信我,我当然能行啦!】
陆璃听到亲娘的质疑,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
【我和老龙王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我求他,这事百分百没问题。】
【三日后,一定会下雨!】
听到这话,陆晏时放心了。
“自打她出生后,好事不断,朕相信小九。”
【父皇万岁!】
陆璃挥舞着两个肉乎乎的小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夏书鸢听到女儿这笃定的话,也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皇上说好事不断?
她怎么没发现。
陆晏时没有给她答疑解惑,转身离开了,吩咐人去准备三日后的求雨大典。
很快,九公主要替皇上求雨一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大家伙都将信将疑,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四个月的小公主,这真的能行吗?
三日后。
皇宫门前,求雨的祭台已经搭建完毕,上面供奉了最新鲜的瓜果糕点,还点燃了香炉。
陆晏时抱着女儿,看着这个祭台,还算满意。
没想到陆璃却疯狂吐槽了起来。
【这准备的什么东西啊,老龙王喜欢吃肉!】
【老龙王看到这些,不会以为我糊弄他吧。】
【这可怪不得我,我现在还是个奶娃娃,不会说话呢,他就将就着收下吧。】
陆晏时听到这番吐槽,把陆璃交给了旁人,吩咐御膳房赶紧多端几碗荤菜上来。
什么酱肘子,烤乳鸽,烧鸡,全都摆了上去。还贴心地赠送了一坛酒。
远远隔着一条街围观的官员们,都有些迷茫。
皇上这是在干嘛,这么多年来,求雨不都是用的瓜果糕点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这是大摆宴席呢。
陆璃不明所以,以为是刚刚祭品还没上齐,看到后续端来的东西,她满意地眨了眨眼睛。
嗯,老龙王应该会满意了。
陆晏时命人把陆璃抱到了祭台上,然后退开。
陆璃躺在祭台上,挥舞着自己的小手。
就在她呼唤老龙王的时候,忽然一人踏步而来。
“我佛慈悲。”
陆璃疑惑地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像卤蛋。只不过上边多了几个黑点点。
“是悬山寺的济苦方丈!”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
“吾乃济苦,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渡百姓之苦,解百姓之难。为百姓求雨,为大夏积福。”济苦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能唬人。
人群里有百姓当即跪了下去,大喊大师慈悲。
陆晏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今日选择宫门外求雨,正是为了给女儿洗刷上回德妃造的那些谣,他要让官员们和百姓们都知道,他的女儿不是妖星,而是福星。
没想到临门一脚,济苦忽然冒出来了。
“皇上已经让九公主求雨了,我们不需要你。”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就消失不见。
济苦微微一笑:“公主年纪尚小,恐怕不行。求雨这等大事,还得老衲来。”
陆晏时哪里还不明白。
这个老秃驴是想踩着他女儿的名声上位。
陆晏时铁青着脸色吩咐道:“去查,刚刚是谁在嚷嚷。”
陆璃自然也听到了济苦在大放厥词。
【呸,装模作样,就你还能求雨?】
【你这个死秃驴,假和尚,害死的孩子都十七八个了,还好意思说我佛慈悲。】
陆璃也恼了。
她在心里催促老龙王快来。
她暗号都发出去那么久了,老龙王怎么还没动静?
但旁人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只看到她挥着手“啊啊啊”地叫着,看起来和普通孩童一般,只是在玩耍。
众人抬头看着万里晴空,全都沉默了。
济苦再次笑了起来,坐在原地,拿出一个木鱼,闭上眼睛。
左手捻佛珠,右手敲木鱼,念经的声音传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不一会儿,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电闪雷鸣之间,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济苦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一次他算得居然这么准,今日果然要下雨了吗?
若是他求雨成功,悬山寺肯定就会更加兴旺。到时候,进他腰包的香火钱可就更多了。
他顿时大喜,诵经的声音越发大了。
狂风乱作,陆璃怒了。
【你怎么才来啊!!!!!!】
陆晏时听到女儿的心声,往上空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老龙王隐匿了身形,只有陆璃能看到。
“哎哟小锦鲤啊,你唤本王来相助,本王怎会不来。我这不是喝了点酒,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么。”
老龙王乐呵呵地捏了捏陆璃的小脸蛋。
小锦鲤变成了奶娃娃,真可爱。
【别捏了,快下雨!我着急着呢!】陆璃气呼呼地瞪他。
“好好好。”老龙王应了一声,抬手一挥,雨就要落下。
【等等,只下我这边,他那边先不下。】陆璃可没忘了济苦那个老秃驴嘲讽自己的事情。
“行,都依你。”老龙王笑着又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旁人看不到两人的互动,只看到瓢泼大雨倾斜而下。
只不过这场雨下得泾渭分明。
左边是陆璃的位置,雨不停地下,右边是济苦的位置,他那边一滴雨都没有。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这场面对比太过惨烈,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这雨是九公主求来的,和济苦完全没关系。
济苦手中敲打的木鱼也停了下来,背后无端升起了一股凉意。
睿王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一个四个月的奶娃娃,坐都坐不起来,爬都不会爬,怎么就能求雨呢?
“老衲助公主一臂之力,雨既已来,老衲告退。”到了这个时候,济苦还想蹭一份功劳。
“来人,将那个装神弄鬼的老秃驴给朕拉下去。”陆晏时看到陆璃求雨成功,比自己登基那天还高兴。
他的女儿,就是有大福气!
那些人,懂个屁。
【老龙王,那边的雨也一起下吧。】
见济苦被带走后,陆璃催促道。
“没问题。”老龙王手一挥,另一边也开始下起了雨。
这下没有人再敢质疑陆璃求雨成功一事了。
济苦被带走,方才下雨,这说明老天爷讨厌他,以后可不能去悬山寺上香了。
可不能沾了他的晦气。
“公主万福,公主万福!”人群里的百姓们自发地喊了起来。
陆晏时唇角微微勾起,眼里难得地多了一抹笑意。
一旁的曹德海默默看着,他发现了,自打九公主出生后,原本不苟言笑的皇上,都变得爱笑了。
【谢啦,老龙王!】
打脸了济苦,陆璃此刻心情很好。
“不客气,你今日送的东西,本王很喜欢。等你长大了,记得来龙宫给我送酒啊。”
老龙王话音一落,狂风起,求雨祭台上的祭品都消失了。
陆晏时吓了一跳,不顾一切地想冲上祭台把女儿抱回来,没想到下一秒女儿就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他怀里。
【累死孩子了,我只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宝宝呀。求雨这么高难度的事情都给父皇办好了,我可真厉害。】
【父皇这么大的人了,应该懂点事,会自觉赏赐我的吧?】
听着怀里的陆璃自我吹嘘,陆晏时脸上的笑再也止不住了。
“传令下去,给九公主打造十个纯金的长命锁。”他当即吩咐了下去。
听到这,陆璃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发财了发财了,父皇对我最好了。】
她用小脑袋蹭了蹭陆晏时的胸膛,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因为她这句话,陆晏时嘴角一天都没压下去。
陆璃求雨成功一事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越传越玄乎,现在都把陆璃当成天宫下凡的仙女了。再也没人提起之前那个“妖星”的称号。
陆璃得了赏赐,陆晏时觉得还是不够。他琢磨着,觉得夏书鸢的位份好像有点低了,配不上女儿这身份。
于是抬手一挥,又给她升了位份。
“爱妃蕙质兰心,便定封号为蕙吧。”
不到半年时间,夏书鸢就完成了两连跳,从夏婕妤成了蕙妃。
这晋位分的速度堪称后宫第一人了。
一时间,来未央宫走动的妃嫔更多了。
这事远在皇家寺庙陪着太后礼佛的四公主陆瑗也听说了。
她有些不安。
她若是再不回宫,父皇还能记得她吗?
若夏书鸢当上了皇后,还能有她的好日子吗?
太后年岁已高,说不准哪天就要驾鹤西去了。
到时候她一个没了母妃的公主,还不是任人拿捏。
她得快点回宫,把父皇放在陆璃身上的注意力给抢回来,继续当父皇最喜欢的女儿才行。
陆瑗想了想,拉着太后的手撒娇道:“皇祖母,咱们出来礼佛半年了,是不是该回宫了?毕竟一个月后就是您的诞辰了,父皇肯定给您准备了惊喜。”
她的母妃是太后娘家侄女,生下她后难产而亡,太后可怜她自小没了母亲,便把她带到了身边抚养。
整个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公主就是她了,连先皇后诞下的大公主都没她受宠。
所以听闻陆璃现在这般父皇重视,她既羡慕又嫉妒。
太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宫了。
“行,那就依瑗儿的,咱们回宫。”
回宫路上,太后让自己的亲信打听了一下宫中之事。得知贵妃死了,德妃被打入了冷宫,这一切都和夏书鸢有关。
最重要的是,夏书鸢居然因为一个小公主,罚了她的宝贝皇孙陆琰跪下。
着实可恶。
宫里那么多公主,怎么就她女儿金贵。
还没见到陆璃,太后已经因为夏书鸢对她产生了不满。
“这皇上对九公主,确实宠了些,听说都抱着上朝了。”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感慨道。
“行了,别提他们母女了。”太后顿时恼了,让她闭嘴。
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就要教教夏书鸢母女规矩。
陆瑗见她这个态度,顿时松了一口气。
桂嬷嬷这句话说得刚刚好,祖母一定厌烦极了陆璃。
看来她塞的银子没有浪费。
两日后,太后一行人抵达了皇宫。
太后回宫,后宫所有妃嫔皇子公主都要去拜见。
“不是说蕙妃添了一个小公主么,怎么没带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明知故问。
“启禀太后,小九被皇上抱走了,现在在皇上身边呢。”夏书鸢急忙回答。
“胡闹!”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所有人都跪下了。
“你身为妃子,居然利用公主邀宠。让皇上把孩子带到朝堂上去,乱我朝纲,其心可诛!”
“臣妾冤枉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夏书鸢当即喊冤。
是皇上要把小九带去上朝的,又不是她让的。
皇上就是后宫妃嫔的天,说一不二,她哪敢劝啊。
“别以为皇上宠你两天,你就张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且跪着吧,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太后轻轻抿了一口茶,让夏书鸢继续跪着。
夏书鸢没错,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认了。她一咬牙,就这么硬挺着了。
其他的妃嫔们都看出来了,太后娘娘不喜欢蕙妃。可皇上喜欢呀!
完了,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
她们该站哪一边?
陆珩见母妃被罚跪,自然替她鸣不平。
“皇祖母,带九妹妹上朝是父皇决定的,这不能怪我母妃。”
“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太后眼神凌厉地扫了陆珩一眼。
这也不是个好东西。
谢蕊珠养了他这么多年,结果一朝失势,他居然就贴上了得势的亲生母亲。
“蕙妃,你倒是教出了一个会顶撞长辈的好儿子。”太后冷冷地看着夏书鸢。
“太后,珩儿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他只是担心臣妾。珩儿,快向你皇祖母认错。”夏书鸢宁愿自己跪着,也不愿儿子被罚。
“我没错。我说的是实话。”陆珩倔强地昂着头,不肯低头认错。
太后被他气了个倒仰。
原本想着训斥两句就算了,现在一怒之下,让他也跟着一起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