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时:?
他等了那么久,就打算听陆璃说说他是怎么守不住皇位的。
结果谢蕊珠来了,直接打了个岔,把陆璃给带偏了。
陆晏时心情很不好,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偏偏谢蕊珠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她居然听到皇上免了夏书鸢的行礼,这是多大的荣宠啊。再加上先前一天探望两次,还有换宫殿的事情。
谢蕊珠崩溃了。
夏书鸢怎么能比她还受宠!
“皇上,您快离夏书鸢远些。”她伸出手把陆晏时拉到了自己身边。
夏书鸢:?
陆晏时:?
谢蕊珠义愤填膺道:“皇上,这夏书鸢就是个妖邪之物。今日臣妾好心探望她与小公主,结果她居然引来了天雷要害臣妾。皇上,您可不能被她给蒙蔽了。”
【胡说,那雷要是引来劈你,你直接就灰飞烟灭了,还能站在这陷害我母妃呢。】
陆璃听到她颠倒是非,气了个半死。
她用脑海里的灵力往系统里戳戳戳。
很快就查到了和谢蕊珠有关的八卦。
【哦豁,贵妃娘娘真是宝藏女孩。谢家,有大瓜啊!】
【我去,这谢家人够狂妄啊。】
【居然搞了一个白莲教,现在在百姓中颇有威望。百姓们沉迷于相信他们,生病了不去治病,饿了不去收稻谷,居然就躺着祈求教主赐福,让他们获得永生和幸福。】
【我去,要是让这个白莲教再发展下去,不用三年,感觉到明年父皇的皇位就不保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想捧坏女人当皇后,还是想自己上位当皇帝?】
【不管是哪种,大夏,危矣!】
陆璃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陆晏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朝臣来报!
夏书鸢也很着急,这么大的事,皇上不知道,她该怎么告诉他呢。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听谢蕊珠在哭诉什么。
谢蕊珠哭得眼泪都要流干了,却发现两人都没搭理她。
她磨了磨牙,暗恼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正在她暗暗咒骂之时,留在毓秀宫帮忙的太监终于来了。
“皇上,奴婢有事要报。”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拿着盒子走了进来。
“何事?”陆晏时此刻心情很差,语气也就格外冷漠。
小太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双手举过了头顶。
“启禀皇上,奴婢在毓秀宫里找到了此物。”小太监快哭了。
他怎么那么倒霉,原想着帮夏婕妤搬寝宫,没想到居然撞上了这等大事。
这事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若不是来禀告,那他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大胆!何人竟敢在皇宫之中行这等巫蛊之术!”谢蕊珠一巴掌拍掉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被针扎的小人“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小人身上贴着一张八字,上面还写着谢蕊珠的闺名。
谢蕊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扑到了皇上的怀里。
“呜呜呜呜呜,皇上,有人要害臣妾。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怪不得我去毓秀宫时会被那场莫名其妙的雨淋到,原来是你所为。”
“夏婕妤,你居然用这等妖邪手段来对付本宫。你好狠的心!”
她窝在陆晏时怀里,看向夏书鸢的眼神恶毒又狠辣。
“皇上,她今日敢害臣妾,明日就敢害您,这种人断然不能留在后宫之中了。”
一旁的陆璃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不可能是我母妃干的!我母妃人美心善,肯定是坏女人自导自演!】
夏书鸢见女儿这般相信自己,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哽咽着替自己辩解:“此事绝非嫔妾所为,还望皇上明察秋毫,还妾身一个清白。”
陆璃正在脑海里跟着吃瓜系统扒拉这个瓜的来龙去脉,一边扒还一边啧啧感慨。
【啧啧。这和话本子说的不一样啊。】
【一般不都是咒皇帝或者皇太后的么,这一次居然变成了咒贵妃。】
【挺新鲜,让我瞧瞧究竟是怎么个事。】
陆晏时:……
可真是他的亲闺女啊!
巴不得有人咒他是吧。
夏书鸢先前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没命,现在操心起女儿。这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了,那可就完了。
但转念一想,只有她和珩儿能听到,她就放心了。
陆璃丝毫不知道爹娘心里的波澜,她正津津有味地听吃瓜系统给她爆瓜。
【呜呼!这坏女人可真豁得出去啊,居然连自己都咒上了。】
【也是,他们自己家都造神了,她又岂会信这些鬼神之说。】
【咦,不对啊,这名字是错的。我说呢,她还是挺惜命的嘛。】
听到陆璃这吐槽,陆晏时心下顿时了然。
夏书鸢听到女儿这话,正想去捡起那个巫蛊小人来证明清白,就发现皇上抢先一步命人把东西呈上去了。
“皇上!这等邪祟之物怎么能让您接触呢。”谢蕊珠发声阻止。
但陆晏时面无表情道:“朕乃真命天子,有帝王之气护身,不惧妖邪。”
他直接上手拿起了那个小人偶,发现还真的如陆璃所说,上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不对。
谢蕊珠的蕊字少了一“丶”,不仔细看很真会被糊弄过去。
“爱妃无需惊慌,这并非爱妃名讳。”陆晏时淡淡开口。
谢蕊珠没想到这事居然被皇上发现了。
她咬牙切齿道:“定然是这人做手脚时太匆忙,写错了臣妾的名字。此人太过歹毒,绝不能留。夏婕妤,东西在你宫里找到的,你还不认罪?”
“不是嫔妾所为,嫔妾为何要认罪?东西在我宫里找到的就一定是我做的吗,我还说是你故意放在我宫里的呢。”夏书鸢抿着唇反驳。
“你,你居然还倒打一耙!皇上,您看,她太过分了,呜呜呜。”谢蕊珠再次哭了起来。
【我呸,这分明是你几个月前就做好的。为的就是等我母妃生下孩子。】
【要是儿子,你就趁乱放进去。是女儿,你就不管了。】
陆璃在心中大骂谢蕊珠狡诈。
【父皇怎么还不说话?他不会误会母妃了吧?要是他敢冤枉母妃,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陆晏时有些无奈,他没有不相信夏书鸢啊。
只是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他得先命人去查才行。
“行了,此事朕会亲自派人去查。现在事情尚无定论,不要轻易污蔑夏婕妤。”陆晏时把谢蕊珠轻轻地从怀里推开了。
【哪用那么麻烦,你就找人把这玩意丢到油锅里烹炸,做这东西的人就会被反噬,浑身起脓疮!】
【啊啊啊我怎么还不会说话呀。】
【呜呜呜,我没办法替母妃伸冤了。】
陆璃恨极了自己还不会说话,恨不得去摇她父皇的脑袋,把这事告诉他。
陆晏时听到这话,立刻命人准备油锅。
“皇上,您这是何意?”谢蕊珠傻眼了。
今天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感觉很不安。
皇上没有惩罚夏书鸢,现在还找人弄一锅热油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第6章 谢谢你,我的爹!
“朕早年外出游历时,曾得过民间一高人指点,他说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把这巫蛊娃娃扔到油锅里,让其受刑,就会报应到做这个娃娃的人身上。这个诅咒也就解了,爱妃你也不用担心了。”陆晏时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
陆璃听到这话,总算放下心来。
【牛啊!父皇果然见多识广,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
【看来我刚刚是白操心了。】
夏书鸢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多谢陛下替我着想。”谢蕊珠虽然对此很不满,但她看得出来,陆晏时这个决定不容质疑,只得硬着头皮谢恩。
她才不相信什么民间大师呢,肯定就是骗人的。
唯有萱露开始慌了。
这娃娃正是贵妃娘娘授意她做的呀,她会遭什么报应呢?
她不安地收起了手掌,手指几乎要将掌心抠烂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奶娘怀里的陆璃,全程瞪着大眼睛,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陆晏时直接让人在未央宫的院子里支了一口油锅,然后现场生火,在油锅滚起了泡泡时,命人将那个巫蛊娃娃扔了进去。
“把九公主抱远些,莫伤了她。”他温声嘱咐。
原本想近距离吃瓜的陆璃:……
谢谢你,我的爹!
见他这么关心陆璃,谢蕊珠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随着巫蛊娃娃被扔到油锅里,萱露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啊!!!!!”她尖叫了起来,她感觉浑身上下一阵火辣辣的疼。
“好疼,好疼。”她惨叫着跌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不顾形象地来回打滚,想要缓解身上的疼痛。
“还不把这罪魁祸首拿下!”陆晏时黑着脸吩咐。
谢蕊珠已经吓傻了。
她没想到皇上提出的法子居然真的有用。
侍卫们听到陆晏时的吩咐,赶紧上前。
发现她身上莫名地出现水疱,大家都吓坏了。一碰她就嗷嗷地惨叫,她甚至都不及求饶,就痛晕过去了。
“呜呜呜呜,臣妾治下不严,求皇上原谅。”谢蕊珠脑子转得很快,立刻跪下请罪。
萱露这颗棋子已废,不能留了。
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摘出去。
“她是妾身母亲留下的丫鬟,我以为她会对我忠心不二的,没想到她居然想要一石二鸟。先污蔑夏妹妹,又想害我,取而代之上位。好歹毒的心机。”
“若不是今日陛下明察秋毫,妾身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命丧黄泉了。呜呜呜呜。”
谢蕊珠明面上是请罪,实际上是把自己也打成了“受害者”的形象。
夏书鸢只觉得无比膈应。
害她时喊她夏婕妤,现在又喊她夏妹妹,真是够恶心的。
不行,她必须要写信告知父兄,让他们把谢家勾结白莲教一事捅到陛下面前。
“你治下不严,自该受罚。”陆晏时想着女儿说的谢家人做的那些事,对谢蕊珠早已没了从前的温柔和好感。
“从今日起,你便在宫中禁足,替小九抄经祈福吧。什么时候抄完一千遍,什么时候再出来。”
谢蕊珠一听这话,两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
一千遍,就算一天抄十遍,她也要抄上一百天。
一百天后,皇上还会记得她这个人吗?
【哼,真是便宜她了。】
陆璃对这个处置十分不满,但她一个小崽崽,话都不能说,完全没办法抗议。
【只能等父皇发现谢家人在作妖了!】
【唉,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该怎么提醒他呢?】
【可惜我不会说话,真是愁死小锦鲤了。】
陆璃怕自己再这么想下去,不到满月,就得愁秃头了。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找天道老儿求求情,让他重新给我安排,再投胎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擦亮眼睛才行!】
一下思考了那么多,陆璃这个小脑瓜子根本承受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就直接睡过去了。
陆晏时:好气,都不给他这个父皇一个机会,就开始想着下辈子投胎的事情了。
夏书鸢:不行,一定要早点让父兄把这事告诉皇上,不然女儿就要没了。
“爱妃,你好好休息,今日之事,委屈你了。”陆晏时宽慰了夏书鸢两句,便抬脚离开了。
他得让心腹去查查那个白莲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书鸢也急忙回去写信让人传出宫去。
这泼天的富贵,他们夏家可得接稳了。
地上的谢蕊珠则被人抬回了她的寝宫。
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托了谢蕊珠的福,要不是她安排了人在毓秀宫弄出巫蛊娃娃,并且大肆宣扬夏书鸢要害她,现在这事流传的范围还没那么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巫蛊娃娃是两宫妃嫔在斗法,只不过这一次,向来得宠的贵妃娘娘,居然栽在了夏婕妤手里。
看来这后宫的天,要变了啊。
后宫妃嫔心思各异,都在揣测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是该讨好夏婕妤帮着按死谢贵妃,还是雪中送炭,获得谢贵妃的人情呢。
毕竟贵妃之前被皇后打败过,但又重新复宠了。有谁又能说得准,她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就不会成功呢。
宋雨澜就是坚信贵妃会重新崛起的那批人。
她决定去探望探望谢蕊珠,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她这得到什么帮衬。
第二天,她便带着补品去了长春宫。
“贵妃娘娘,宋美人来了。”萱草战战兢兢地去通传。
“她来做什么,是想看本宫的笑话吗。让她滚!”谢蕊珠无法接受自己被禁足的事实,脾气无比暴躁。
“是。”萱草急忙出去拒绝了宋雨澜的拜访。
“那你帮我转告一下贵妃娘娘,告诉她,要多保重身子。”宋雨澜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让宫女递了过去。
萱草点头应下,转交给了谢蕊珠。
谢蕊珠不耐烦地把东西打翻。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看本宫笑话是吧!滚,让他们给我滚。”
一封信飘然落下。
谢蕊珠瞥见上边有些眼熟的字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快,快把那封信拿来让本宫瞧瞧。”
萱草不敢违抗她的命令,立刻小跑着追上了宋雨澜。
宋雨澜微微一笑,她就知道,贵妃娘娘看了她的字迹后,一定会见她的。
她自小就学了这么一项技艺,可以模仿他人的笔迹,以假乱真。
谢蕊珠被陛下罚抄经的事情,满后宫皆知。
一千遍。
谢蕊珠一个人怎么可能抄得完,她一定会找人帮忙的。
而她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宋美人是吧?”谢蕊珠虽然失了宠,被禁足于宫中,但她依旧不改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是。妾身参见娘娘。”宋雨澜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你怎么会模仿本宫的字迹?”谢蕊珠冷冷地看着她。
“娘娘的字迹端庄秀丽,妾身仰慕至极,所以私底下偷偷练习了,想着能有娘娘写得三分好,妾身就知足了。”宋雨澜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谢蕊珠被她这番吹捧哄得露出了笑意。
“好妹妹,无须多礼。这满后宫中,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旁人见我落魄,全都避之不及,唯有你雪中送炭。本宫深感欣慰。”她招了招手,示意宋雨澜坐到自己身边。
“满宫之中,谁不知道娘娘您深得皇上宠爱,这一次是小人作祟,待到真相大白之际,皇上一定会补偿娘娘的。”宋雨澜捡着她爱听的话来说。
谢蕊珠露出了笑意,在心里对她赞赏了几分。
两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宋雨澜替她抄佛经,她会想办法,让皇上在她禁足的时候宠幸宋雨澜。
“往后啊,妹妹和我可就是一体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吧。”谢蕊珠拍了拍她的手背。
“若是得了那泼天的富贵,妹妹定然不会忘了姐姐。毕竟没有姐姐,就没有我的好日子。”宋雨澜当即表忠心。
谢蕊珠满意地笑了。
没想到,他们这边刚达成协议,那边陆璃就知道了。
毕竟她现在最熟的就是谢蕊珠了,无聊的时候,就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没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这个宋美人居然会模仿别人的字迹,还那么像,是个人才啊!】
【不过怎么就想不开去找坏女人合作呢,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这么好的才艺,放在后宫真是埋没了。应该让父皇送她去当间谍,发光发热。】
陆璃一边吃瓜一边吐槽,全然不知她的心声已经全被皇帝听到了。
陆晏时知道陆璃醒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账掀翻了他的大夏,他就寝食难安。他恨不得把陆璃日日带在身边,早点查出真相。
但陆璃出生不过几天,还脆弱得很,若是带出去不小心伤风感冒了,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他只能在陆璃身边安插了眼线,只要她一醒,他就立刻赶过来。
这一趟,虽然没能听到造反的人是谁,但也得了让他意外的消息。
“宋美人擅长模仿他人字迹?朕怎么不知道这事。”他在心里暗暗嘀咕。
不过女儿刚刚那个提议倒是颇得他的心意,等会他就想想,有没有什么职位能把宋美人安插进去。
这么好的技艺,可不能浪费在帮谢蕊珠抄经上了。
他用人向来不拘一格,物尽其用。
管它男人女人,有用的就是好人。
当天夜里,宋雨澜就被皇上翻了牌子。
她又惊又喜,贵妃娘娘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么。
看来她赌对了!
宋雨澜羞答答地冲走进来的陆晏时行了一礼:“妾身参见皇上。”
“平身。”陆晏时示意她起身回话,然后给太监总管曹德海使了个眼神。
曹德海心领神会,屏退了在场伺候的宫人。
宋雨澜羞红了脸,主动上前替陆晏时宽衣。
“皇上,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陆晏时按住了她解开扣子的手。
“你替贵妃抄经,欺瞒于朕,该当何罪?”
宋雨澜脑子嗡一声响,变得一片空白。
完了,皇上知道这事了。
可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呢?
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陆晏时松开了手,冷笑一声:“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胆子倒是挺大。”
“皇上恕罪,妾身知错了。”宋雨澜被吓坏了,当即跪倒在地。
她欲哭无泪。
皇上今夜根本不是来和她共度春宵,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贵妃娘娘让妾身帮忙的,妾身不敢不从。”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谢蕊珠头上。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发现得这么快。
虽说富贵险中求,可她现在富贵没到手,得的全是险。这种事,她往后打死都不干了。
宋雨澜哭得梨花带雨,陆晏时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这种小手段,若是他喜欢,那叫情趣,若他不喜欢,就是欺君罔上了。
“行了,别哭了,朕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你可愿意?”陆晏时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
“妾身愿意,妾身愿意。”宋雨澜连连磕头,表明自己的诚意。
陆晏时示意她起身,把他的打算都说了一遍。
宋雨澜一脸错愕,不敢相信皇上居然会让她去做这种事情。
陆晏时脸色一沉:“你不愿意?”
“妾身愿意,能为皇上分忧是妾身的福分。”想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和全家人的安危,宋雨澜不敢再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陆晏时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于是便熄了灯,今夜宿在了她这。
谢蕊珠得知这事,整个人都傻眼了。
宋雨澜什么意思,她自己有本事勾搭到皇上,怎么还求到她这里来,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还是说,这是皇上在向她表明态度。他禁足她是迫不得已,只要她愿意出手相助的人,他就会给她这个脸面。
谢蕊珠一颗心七上八下,又酸又涩。
殊不知自己全都猜错了。
第二天,陆晏时离开后,宋雨澜露出了苦笑。
“皇上这一手,真是妙啊。从今往后,贵妃娘娘怕是要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宋雨澜叹了一口气,起身去练字,她得早日完成皇上交给她的任务才行。
谢蕊珠一直在宫里等着宋雨澜来帮她抄经,结果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她来,顿时发起了脾气。
“宋雨澜怎么还不来,皇上昨夜宠幸了她,这个贱蹄子居然就张狂起来了?”
“去,让人把她给我叫来。”
谢蕊珠负气将手上的毛笔一摔,墨渍溅到了刚抄好的一卷经书上。
这份经书毁了,得重抄。
谢蕊珠更生气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宫女的回话,让她气得直接把这一卷经书给撕了。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宋美人说,她身子不适,恐怕这几个月都不能来替娘娘分忧了。”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好你个宋雨澜!”谢蕊珠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不过是本宫的一条狗,一夜得宠,竟然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本宫是这么好利用的吗。”
她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提笔写信,让人送出宫去给父亲。
宋雨澜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京官,父亲一出手,弄死宋家人,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倒要看看,宋雨澜知道她父亲丢了官职,会不会又像昨日一般跪在地上冲自己摇尾乞怜。
谢隼收到女儿的信,压根没空处理。
昨日起,白莲教的多个据点都被人给砸了!
那些以他为原型做的神佛塑像,也被人泼了大粪,他快气死了。
到底是哪个混账干的,等他查清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结果还没等他查清,第二日,夏远光一纸奏折把他告到了皇上面前。
说他创立邪教,煽动百姓,害得民不聊生,无数百姓枉死。
谢隼虽然早已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他甚至还来不及把谢家的核心成员给撤出来,就被皇帝的人给捉了。
“皇上,老臣冤枉啊!这什么白莲教,与我谢家有何干系?”他跪在地上磕头喊冤。
夏远光收到女儿的信之后,立刻就派人去查了谢家与白莲教的根源。
原本他想着等再查清楚一点,证据确凿了再说。但在调查的途中,他发现皇上已经出手了。
于是他便没有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查到的白莲教教徒在京城做的恶事,整理成奏折递了上去。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谢隼就是创立白莲教的人,但谢家诸多子弟人才都牵涉其中,谢家是绝对逃不掉的。
“有没有关系,皇上自会裁定。”夏远光十分淡定。
他一个朝廷官员尚不知此事,而女儿一个后宫妃嫔却知晓了,还能给他传递消息。
这一切定然是皇上暗中授意,不然女儿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这番举动是有皇帝在背后撑腰的,他才不慌呢。
谢隼还想替自己辩解,但陆晏时没有给他机会。
“谢卿,你先回家休息几日,等此事查清了,再回来上朝。”
“是,微臣遵旨。”谢隼憋屈地答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陆晏时派出去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十日后,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
谢家参与创建白莲教一事板上钉钉。
只是创始人还没查出来,但这些证据也够谢家人喝一壶了。
谢家在朝中的子弟均被革职,参与多的直接入狱等待秋后问斩,少的就流放边关。
好在陆晏时提前派了军中将士去暴力镇压那些白莲教的余孽,才没有造成太大的骚乱。
陆璃也从吃瓜系统里得知了这件事。
【哇哦,外祖父好棒棒,居然把这件事告诉父皇了。这样就不用我操心了。】
【得亏父皇的雷霆手段,不然这个白莲教真的壮大起来,大夏朝迟早要完。】
【只不过可怜了父皇,这次杀了那么多人,背地里肯定很多人说他是暴君了。】
陆晏时听到女儿心疼自己,心里暖洋洋的。
名声什么的,他才不在意呢。
他本身就是弑父上位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多加一个暴君的名头也没什么。
只要能让大夏变得富强,百姓们不受苦,他背再多骂名又如何。
后宫里,谢蕊珠也知道了父亲被革职处死的事情,她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换上了一身素衣,哭着去找皇上求情。
没想到,皇上此时竟然不在御书房里批奏折,而是在未央宫。
谢蕊珠喉头涌出一阵血意,铁锈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宫人上前搀扶,她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
她想求皇上给谢家一条生路,但却不想在夏书鸢面前丢脸。
但现在形势所迫,她不得不低头。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听到宫人通传,陆晏时眉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不见。”
陆晏时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谢蕊珠肯定是来替谢家人求情的。
但他并不打算更改主意,所以不想见她。
宫人应了一声,出去传话,谢蕊珠扑通跪在了地上:“皇上,求您见臣妾一面吧。家父当年也是尽心尽力辅佐了皇上的呀。望您看在他这些年勤勤恳恳给大夏当牛做马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哭嚎,让陆晏时心烦不已。
夏书鸢在一旁伺候着,不敢多言。
她不说,但陆璃的话却是一句接着一句。
【啧,是当牛做马,还是中饱私囊啊。坏女人颠倒黑白还真是有一套。】
【你爹都造神打算后期造反了,你还好意思说他给我父皇当牛做马,呸呸呸,不要脸。】
【而且她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就能跑来我母妃这胡言乱语了?】
陆晏时先前被谢蕊珠勾起来的回忆,全被陆璃这番吐槽给打散了。
纵然谢隼当年扶持他上位,但现在做了罪不容恕的事情,他也没必要太过手下留情。
这种人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谢隼死了,对谢蕊珠也是好事。
想到这,陆晏时便让人出去传话,把谢蕊珠降为昭仪。
谢蕊珠没想到求情不成,反倒害自己降了位份,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谢蕊珠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