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假太监对食后我成了皇后by宅小成
宅小成  发于:2024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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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任王之飞如何使劲浑身解数地想要博佳人芳心,无奈佳人一点机会也不给。久经沙场、百战不殆的大将军在这件事儿上只得认输。
王之飞求而不得,很是苦闷,时常借酒浇愁。
许多亲朋好友在听闻大将军受了情伤后,都纷纷前来相慰,安慰的方式基本就是陪他喝上几杯小酒,顺便开导开导。就连整日忙于朝政的季玶,也特意拨冗前来陪过酒。
王之飞武将出身,虽然看上去一身的威武豪迈,但在这儿女之事上,却是未有体现出一丝“侠骨”,全是“柔肠”——无论别人如何好言相劝,他就是走不出自己的那点伤感,翻来覆去倾诉的那点伤心事,让人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且每每酒喝到上头时,还会情不自已地掉眼泪,或掩面而泣,或嚎啕大哭。整得陪酒之人若是不跟着一起干嚎两声,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
后来,没有几个人愿意再陪他一起喝浇愁酒了。
一日,正值休沐,王之飞又犯了相思病,想喝点小酒解解愁。但他最近发现,派管家去各府上请人,经常是空“手”而归,不是这个公务缠身走不开,就是那个身体抱恙来不了。
大将军看着是个粗人,却是粗中有细,大概也觉察出这些酒友们想要回避的意图。心里狠狠把这些没良心的狐朋狗友骂了个遍,并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与这些人来往了。
但作为一个话唠,又实在是忍受不了,独自一个人喝闷酒的孤寂。
于是,决定改变一下策略:主动出击,直接杀将过去……本将军今日就在你府上吃酒,看你陪还是不陪?
正寻思着去哪个府上“堵”人,忽然有家仆来报,说是隆昌宫里派人来传话,皇上季玶请他进宫小酌两杯。
收到这恰逢其时的邀请,王之飞高兴坏了,不用他去“堵”人了,有人自己送上门来。
若是一般的臣子听闻圣上请去吃酒,多少还是会心生拘谨的,但王之飞却是一点压力也没有,因为他跟季玶两人在酒桌上,就是一对无话不说的叔侄。所以,在他看来,皇上请喝酒,和任何一位酒友请他没甚区别。
王之飞这个叔伯在侄甥面前,丝毫不会拘谨,酒到微醺处,该嚎就嚎,该哭就哭。
接了圣令的大将军,不“敢”怠慢,换上一身正装后,便就快马加鞭地赶去了隆昌宫。
进了留芳殿,他没让随从跟着,而是自己一个人大步流星地溜达了进去。作为扶持新皇上位的大功勋,王之飞在朝野上下被戏称为“太上皇”,所以,进了皇上皇后的寝殿,就跟进了儿子儿媳家差不多。
没走几步,忽见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遂顿住脚步,对着那缕炊烟呆望了一会儿,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脚便朝炊烟的方向奔了过去。
原来,炊烟升起之处正是留芳殿内小灶房所在,王之飞忽然想到,皇后乔婉儿有可能正在里面主厨,说不定能在那里请见到她。因为,平日里,若是季玶单独宴请他,乔婉儿必定会亲自在小灶房里下厨,做几道拿手好菜来款待,以示对他这位“太上皇”的尊重。
之所以要面见乔婉儿,不为别的,自然还是为了季明月的事。虽然在外人看来,王之飞早就心如死灰了,但他如死灰般的心,却时不时还会复燃一下,比如当他看到小灶房有炊烟冒出,就忽然生出了去见乔婉儿的想法,因为还是有些不死心,想请她帮忙想办法再给撮合撮合。
在王之飞追求公主这件事上,皇上季玶从最开始的全力支持,到如今,已经转变成不甚赞同了,且动不动就给他泼凉水:“王大人,公主可是朕的皇姐,您二人若是结了姻缘,大人莫不就成朕的姐夫了?那岂不是差辈了?以朕看,这事儿咱要不就赶紧打住吧!另觅佳偶才是良策。”
王之飞哪里听得进去,痴心妄念在心里扎了根,就算是当今圣上也劝不动:“陛下,此言差矣,咱二人就是私下里论个叔侄,怎可当真?若有朝一日,臣这良缘结成,臣和陛下便改以兄弟相称,也是无妨啊!”
所以,他要避开季玶这个“拦路虎”,单独找乔婉儿帮忙。且她与公主关系甚好,又都是女子,应是能在公主面前说上话的。
小灶房的门是虚掩的,王将军于门外驻足,毕恭毕敬地朝门内施礼,同时禀声道:“臣王之飞在此,有事请见皇后娘娘。”
未听到里面有人回应,王之飞拔高了声音,再次禀道:“臣王之飞请见皇后娘娘!”

第63章 福利番外 五
王之飞话音刚落,小灶房虚掩的门被人拉开,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他认得此女,是乔婉儿身边的贴身侍女,名唤春桃。
春桃见是王之飞,赶紧行礼:“王大人,皇后娘娘此时并未在灶房内。”
“噢?不在此处?”听说乔婉儿不在,王之飞难掩一脸的失望神色。
“适才张嬷嬷前来告知,说是悦儿皇子自早上起来就一直流青鼻涕,可能是感了风寒,娘娘便就现熬了碗姜汤,和张嬷嬷一起回去给皇子喂姜汤去了。”春桃看出王之飞的失望,赶紧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王之飞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开,忽听春桃又开了口。
“王大人,娘娘一早就在这里忙活,给大人和圣上准备下酒菜呢。做好的菜都已送去宴客厅,还有这最后一道菜,娘娘离开前,已经烹制得差不多了,最后一点收汁便交给了奴婢,应该马上就可以出锅了。”春桃还以为他是失望于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亲自掌勺做菜,于是十分“机灵”地帮主子又找补了一番。
“洒家来此处寻娘娘,非是来监工她有没有在亲自下厨,只是有事要相问罢了。”王之飞本就满心失望,听这小丫头驴唇不对马嘴的一通解释,便就带着点没好气地回道。
春桃察觉出王之飞的情绪,但又不知何故,一时没敢接话,而是偷眼瞄向这位王大人,想察言观色一下他这情绪的来源,还没等她揣摩个明白,忽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钻进鼻息……
“哎呀!不好,菜……锅里还烧着菜!”春桃惊叫一声,急忙转身冲回灶房内。
王之飞也闻到了那股焦糊味儿,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走了进去。
果然炉灶里还燃着柴火,噼噼啪啪的还挺旺,春桃冲至灶边,快速将灶台上铁锅的盖子掀开,闷烧在里面的一锅春笋,立刻散发出带着笋香的焦糊味。见此情形,她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抓锅柄,欲意把锅端离灶火,不想手忙脚乱中,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沿,被烫得“哎哟”大叫一声,本能地往回缩手,慌乱中,缩回去的那只手又不小心碰掉了置于灶台上的炒勺,铁质的炒勺掉落于地上,乱弹了几下,发出乒乒乓乓的脆响。
跟进来的王之飞看到这样一番鸡飞狗跳的场面,不住地摇头,于是二话不说,上前两步就把“掌勺”的位置给抢了,随后,两只手四平八稳地端起锅,将其移至旁侧的锅台子上。
“唉,好好的一锅油焖春笋,真是可惜了。”王之飞看着锅里烧糊的春笋,带着一脸“怜香惜玉”的表情,啧啧惋惜道。
春桃哭丧着一张脸,也凑至锅边,看向那锅糊笋:“奴婢这才走开了片刻,怎么就烧糊了呢?”
“你这丫头会不会烧菜啊?收汁为何用这么大的火?亏你还在娘娘身边跟了这么久,一点常识也没有,且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的!”王之飞貌似十分懂行,很不客气地责怪道。他常年带兵打仗,练就了一副大嗓门,说起话来像个炮筒子。
春桃本就急得快哭了,王之飞那犹如高音喇叭般的声音,直接就将她的眼泪催了出来:“呜呜呜,奴……奴婢……本……本来是正打算抽薪的,这不是听到王大人想要请见娘娘,因急着出来跟大人说明,这才……呜呜呜!”
她这样说,明显是心里有些不服气,应是觉得这锅菜烧糊了,也有王大人你的一份功劳。
王之飞倒是没太在意这丫头的不服气,反倒是被她的眼泪给吓得不轻。在他看来,自己这般说话已然算得上是柔声细语了,怎么还能把人给吓哭了呢?他以前无论是跟自己手下的兵将,还是跟府上的管家、家仆说话,都是这般的声量和语气,也没见谁哭过鼻子。果然,女子都比较娇气。
“哎……你……你这丫头怎么还哭上了呢?洒家不就是告诉你,抽汁要用小火么?又没打你,又没骂你的……哎……好了好了,莫哭了,莫哭了,赶紧把烫着的地方用凉水洗洗,免得生出水泡来。”王之飞刻意把声音压低,语气也尽量缓和,生怕又惹出什么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谢王大人关心,奴婢的手无妨,只是轻微碰了下锅沿而已。”春桃看大将军都这么劝了,自然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哭下去,但一时片刻又有些收不住,泪滴子还是断断续续地往下掉。
“哦,无妨就好!无妨就好!哎……你这丫头若是当兵上战场,洒家都能猜到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春桃听他这样说,眼泪水立马就止住了,一脸好奇地看向王之飞:“王大人是说,若奴婢上了战场?”
“可不是嘛,你做个厨子,不是把自己给烫了,就是把炒勺给甩地上,所以,你若是上了战场,要么手忙脚乱中,抽剑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划伤;要么拉弓时,慌慌张张地把箭矢撒一地,然后趴在地上满地找箭。”王之飞见这个女子被自己说得哭哭啼啼的,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噗……奴婢让王大人说笑了。”春桃脑补着自己在战场上的慌乱表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但刚破涕为笑完,目光又锁定回那一锅烧糊的春笋,一脸哭相再次回了炉:“可这锅菜要如何是好?这油焖春笋是娘娘亲手烹制的,娘娘就吩咐奴婢收个汁儿,奴婢就把这道菜给烧糊了,要如何跟娘娘交待啊?”
“哎……多大点事儿。不就是烧糊一锅菜吗?重新烧一锅就是了。”
“什么?重新烧一锅?可奴婢应是烧不出娘娘烹制的味道。圣上最爱吃娘娘烧的这道菜,大概是一尝就能尝出真伪。”
“春桃,你赶紧把锅洗洗净,灶头上几颗笋也剥洗干净,洒家今天就来重烧这道油焖春笋,看看陛下是觉得娘娘烧的好吃,还是洒家烧的好吃。”王之飞一边吩咐,一边就撸起袖子准备干活了。
“什么!王大人也会烧菜?!”春桃听了王之飞的话,一脸的难以置信。
“丫头,你以为洒家只会耍大刀啊!洒家耍菜刀也是一绝呢!快快快,赶紧的!莫让陛下那边多等。”
春桃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无暇多想,快速地按照吩咐把锅洗了,把笋也剥好了。
当她看到王之飞拿着菜刀,手法娴熟地在案板上切笋片时,便开始相信他刚才并非是在吹牛,这位王大人真的很会耍菜刀,且刀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只见他一只手扶着笋块,另一只手快速而又利落地、一下接一下地手起刀落,菜刀在菜板上敲击出整齐划一的“梆梆”声,很快,笋块被切成了薄厚均匀、大小相近的笋片。
“王……王大人,没想到,您还真是个做菜的高手啊!”春桃可谓是又惊又喜。
“洒家还骗你不成?若洒家不去做将军,必是个名震四方的大厨。”王之飞将笋片下锅,熟练地使用颠锅、爆炒等各种烹制手法,把一旁的春桃看得眼都快直了。
不多时,一锅色香味俱全的油焖春笋出炉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王之飞却是个异类,他虽是世家公卿出身,却一点也不“纨绔”,从小到大,除了习文练武,最大的爱好就是下厨烹饪,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厨艺也如他的文韬武略颇有精进。但因这爱好不怎么“高雅”,所以,并没有像善投壶的陆青双那般名声在外。
后来,逃亡期间,他这一身厨艺傍身却是帮了不少忙,为了掩护身份,曾在边关的酒家里做过大厨。军中若是缺厨子,他这个大将军撸起袖子就能炒大锅菜。
现如今,平日里闲来无事,也会亲自下厨做几样小菜下酒。
今日,正好碰到这样一个机会,他便一时手痒,亲自上阵做起了厨子。
“可真是没想到啊,王大人上得战场,下得厨房,战场上是大将军,灶台前竟也是一把好手!”春桃冲着王之飞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你这丫头还真是会夸人!哈哈哈!”王之飞被夸得心花怒放,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平日里,他就爱听别人夸他厨艺好。夸他武功盖世,夸他文采斐然,都不如夸他是个好厨子,更能让他开心。
春桃把王之飞亲手烹饪的油焖春笋放进食盒,二人便准备一同前往宴客厅,正待朝灶房门口走去,忽然发现门口处竟赫然立着两个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季明月和她的随侍宫女红玉。也不知她们是刚来,还是早就站在那里了。
季明月穿一身藕色的锦缎华服,虽已是步入中年,但容颜和身段依旧不输少女,她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屋内的两人。
春桃见到季明月,赶紧行礼。一旁的王之飞,可就没她那么从容了,嘴巴张了半天,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自心灰意冷后,他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见到季明月了,此时此地,忽然的不期而遇,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许久后,总算是结结巴巴地发了声:“公……公主……殿下……怎……怎会在此处啊?”
“王大人,您这厨艺可是不减当年啊!”季明月说话时,一侧嘴角微微勾起,像是一抹浅浅的笑,答非所问地回道。

“王之飞?他怎么又来了?”
“这王将军也是的,公主您都告诉他多少回了,说与他并不相熟,他却还总是上赶着来跟您攀旧交情。”
“此人……倒也并非一点印象没有……毕竟曾是临安府的世家子弟,以前多多少少还是有过交集的,只是不知何故,他提醒本宫的那些事儿,会令本宫一想起来就不甚开心,一点也不愿去回想。”
“公主,那就莫要去回想,太医不是有交待,忘忧草虽能助您忘掉忧思,但一旦有什么回忆会引起心情不适,可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去深想,否则不利于继续康复,甚至可能会引起旧疾复发。”
“本宫晓得,大概是因为本宫当年很不喜此人,所以与他之间的记忆都是不愉快的……红玉,你去王之飞那边回个话,帮本宫推拒了吧!”
“知道了,殿下,奴婢这就过去。”
“等等!”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就说本宫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去不了。在他面前说话尽量客气些,他毕竟是柱国大将军,曾为国立下过汗马功劳,很得圣上看重,不可怠慢。”
“殿下放心,奴婢会谨慎行事的。”
季明月的癫病能被医好,是得益于忘忧草的功效。忘忧草是一种专治因忧思而引起疯癫之症的草药,因长在西南山区的悬崖峭壁之上,采摘极为不易,其价堪比天山雪莲,是多少人重金难求的珍贵药材。好在有当今圣上帮忙操办,最终为公主采办到了一个疗程的剂量。
公主在服用忘忧草之后,癫病果然被治愈。
忘忧草药如其名,其功效是能淡化引起忧思的记忆,从而达到治愈癫病的效果。所以,病人在服药之后,其记忆中能引起忧思的人或事会被渐渐淡忘。
季明月忧思的根源自然就是已故夫君陆青双,服药之后,陆青双在她的记忆里,虽然永远不会消失,但他们之间发生的诸多事情,却都已渐渐模糊……就如同一个人不太记事的儿时所经历的那些事,长大后都会渐渐遗忘。
王之飞提醒公主去回忆的那些事,之所以会让她产生不适,恰恰是因为,都是忘忧草想要让她忘掉的事——因为这些事,全都和公主忧思的根源陆青双有关。这些不适是因为公主想要抗拒那些痛苦的回忆而生出的,但她却误以为,自己和王之飞之间应是曾有过什么不愉快。总之,王之飞是因为这忘忧草的功效而蒙了冤。
王之飞和陆青双年纪相仿,一个是左相的弟弟,一个右丞的儿子,年轻时,在临安城众多世家子弟中,是十分出挑的两个人,不仅都文武双全,还颇有治国安邦之才。但这二人自少时起就十分不对付,互相之间,总想一争高下。陆青双投壶技艺高超,王之飞见了面就要抓着他比试一二,但十次有九次都是输的。王之飞骑射之术了得,陆青双为了有朝一日能超越他,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但说来也怪,这么不对付的两个人,却在任何场合下,都要寻个机会见上一面,见面时不是互相别苗头,你骂我一句“小白脸”,我回你一句“呆头鹅”,就是各种约战,今天比投壶,明天比骑射,后天还要比摔跤。所以他二人常被人撞见是“出双入对”的,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什么难舍难分的好兄弟呢!
所以,王之飞想要提醒公主,他们少时曾经相识的那些事里,无一件不是和陆青双有关,比如他提到的东山湖泛舟,公主那时虽然与王之飞同乘一条船,但眼睛却是一直偷偷瞄向正坐在另一条船上的陆青双。
重阳赏菊宴上,王之飞之所以要表演醉拳,是因为陆青双在众人面前表演了投壶,博了许多叫好声。王之飞心里很是不服气,郁闷得多喝了几杯酒,喝多之后,为了也能像陆青双一样出个风头,于是便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套醉拳。
至于塘西枇杷节那日,王之飞和陆青双这对冤家又“不期而遇”,枇杷还没摘,两个人便先找了个阴凉地,比试了一下拳脚,最终王之飞险胜一筹——把陆青双的半边脸打肿了,虽然他自己也被打得半个屁股疼了好几天。
他俩比试时,枇杷林里还藏着一个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汾阳公主季明月,她一直想要在枇杷林里寻找陆青双,寻到时,正好撞见这两人正在干仗。
所以,后来季明月又单独出现在王之飞面前,哪里是偶遇,而是公主特意找到王之飞,想要对着他痛骂一顿——“为何要跟我的心上人打架,还把他的脸打肿了!以后你若是再敢打他,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家,见到王之飞后,一下子又羞于启齿,把原想要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最终气鼓鼓地走开了。
而王之飞看到的是,公主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脸胀得通红,他哪里知道,公主心里正在火冒三丈地痛骂他,而他却误以为公主是因为见到自己害羞得脸红。结果,这次见面,便成了王之飞记忆中多年忘不掉的“偶遇”。
虽然王之飞在季明月面前提及旧事时,刻意地把与陆青双有关的都回避掉了。但就算他小心谨慎地不提及,这些事在公主的记忆中,依旧是能引起忧思的事。因着忘忧草的缘故,公主对这些事儿大多都已淡忘,所以王之飞的提醒,无异于是在伤口上撒盐,好在有神药忘忧草的功效,虽然并未有回想起那些痛苦的旧事,但却令她生出了许多不适感,从而对王之飞产生了误会,不愿意再见到他。
油焖春笋是公主季明月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且乔婉儿的宁安烧制法甚合她胃口。
最近又到了出笋的季节,乔婉儿给她传了话,说这几日竹林里的笋子大丰收,顿顿都有笋吃,若想吃到她烧制的刚出锅的油焖笋,不妨来留芳殿,随时都可以吃到。
所以季明月这几日经常去留芳殿蹭笋吃,今日,季明月又带着随侍宫女红玉去了留芳殿,他跟王之飞一样,也注意到小灶房上有炊烟升起,以为乔婉儿会在里面,便走了过去。
还没到灶房门口,远远听到屋内有说话声,竟是个男子的声音,声量很大,加之灶房的门没关,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说话之人是王之飞,语气中带着些责怪。随后,又听到春桃带着哭腔的回话。她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王之飞责怪春桃把菜烧糊了。
因季明月本就对王之飞没什么好感,当听闻这一幕时,立刻就火冒三丈——这王之飞竟然凭仗自己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就可以对皇后身边的宫人随意斥责。
于是上前两步,准备冲进小灶房,欲意跟王之飞理论一番,帮着春桃说两句公道话,一只脚刚踏进灶房门口,又看到后面的事情发生了反转——王之飞收敛了他的盛气凌人,竟然对一个小宫女主动示弱,且为了缓和气氛,还跟她开起了玩笑。这个反转倒是很出乎季明月的意料,她没想到,王之飞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竟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于是,收起刚才想要打抱不平的冲动,脚步停在门口,没有进入灶房内,因本就一直在回避王之飞,所以她觉得,还是不进去为妙。
既然不想见到此人,且皇后乔婉儿又不在屋内,季明月本应是扭头走开的,但不知何故,她竟鬼使神差地没有挪动步伐,而是一声不响地待在灶房门口,静观灶房内发生的一切——王之飞变身成大厨,在灶台前一展厨艺,烧制油焖春笋。
与一直频频叫好的小宫女春桃一样,季明月看得也有些出了神,锅里的笋子能不能烧得好吃,她不知道,但至少灶台前的那个人,能把各种厨具舞得跟十八般兵器一般娴熟,还真是令她叹为观止。
季明月再一次没想到,王之飞竟然还有这么个绝活,倍感新鲜,于是在灶房门口又多看了几眼,这期间,身后的红玉生怕她会有什么心情不适,还特意轻声提醒了两回,但公主就像没听见一样,仍旧出神地呆立在门口,看向灶房内王之飞的背影。
原来,此时此刻,这样一番场景,莫名令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她盯着灶台前的那个背影,努力地在记忆里深挖、回想,最终,一段久远的往事在脑海中浮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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