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书宇的身影消失在空间的瞬间，那个粉红色的楼梯就随之消失了去。
所以，在黑色液体往外蠕动的时候，它‘啪’的一下掉进了黑暗当中。
无尽的无休止的往下方坠落了去。
而透过反射，可以看到这一堆黑色液体的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亮着光。
直到最后，这一抹光也彻底的消失了去。
与此同时，梦魇内，锦绣天下第288层。
屋内窗帘紧闭，一片漆黑。
“主人，您的六号玩偶已死亡。”
男人从躺椅上睁开眼，他伸出手在虚空中拉了几下。
像是在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等他动作停下的时候，他手掌上已经绕了一圈的线条。
线条的最尾端是断裂的。
而且断裂口很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斩断的一样。
男人随意一挥手，这些丝线就自动自发的开始卷起，最后卷成一个小的毛线球球。
男人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个盒子打开，将毛线球扔了进去。
仔细看，盒子里面正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毛线球。
随即他起身往外走，走到一个房间内。
屋内赫然有无数个小小的眼球，所有的眼球都悬浮在半空，像是一种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装饰，而这些眼球一个个的睁开，眼里正发出白光，白光照射在四面的墙壁上，显示出一个个的直播间小方框，方框里的内容不一。
男人四下看了看，最后视线在其中一个方框上停留了下来。
那个方框上，正黑暗一片，但是随着男人视线看过去，整个方框闪烁了下，又重新亮了起来。
而，方框里，赵芮和白书宇的脸正出现在上面。
…………
只见她依旧站在书架前，手正放在书架上的标签上。
只不过原本空白一无所有的标签上，现在出现了一行行的数字。
她面前这个则写着‘青杭女高，2018-2020年档案记录’。
赵芮看向旁边那个书架，也是右侧靠墙最后一个书架。
上面则写着‘青杭女高，2021年-至今’。
她眼神轻闪，收回手，朝着旁边的那个书架走过去。
她沿着书架往里走。
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文件夹上的标注日期。
直到最后，走到这个书架的底部，赵芮才停了下来。
只见最上面的一栏上有个文件盒，上面贴着标签，写着‘2022秋季入学新生档案’。
赵芮眸光微动，正准备垫脚去拿。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她的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赵芮快速的转身，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
“我去！！”
熟悉的痛呼声响起。
赵芮凝眉，朝着被她一脚踹到墙角边的倒霉鬼看过去。
“白书宇，你怎么在这？”
白书宇眉心中间褶皱深深，伸出手指颤抖的指向赵芮。
低低的骂了一些赵芮没听清楚的话。
但是感觉，话里含老干妈的分量应该挺重的，
“姑奶奶，小祖宗，杀人偿命啊。”
他捂着腹部，缓了许久，才终于缓过来，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赵芮冷冷的看他一眼，“谁能知道你会突然出现。”
“刚刚和刘衡玩了一场游戏。赢了就出现在这里了，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档案室。”
白书宇小心的站起身，面色还有些难看。
他挺直背部，靠在墙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才终于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
“怎么样，找到身份卡了吗？”白书宇顺着赵芮站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文件盒。
“原本是要拿到了。”赵芮淡淡道，收回视线，抬手拿了那个文件盒。
她也没有避开白书宇。
直接把文件盒打了开来。
只见文件盒里放了好几个文件袋。
分别是一教新生档案，二教新生档案，以及新生成绩单。
赵芮没有管后面两份，直接把第一个文件档拿了出来。
然后把文件盒放回了书架上。
她打开文件袋。
“还有我的，赵芮同学。别忘了。”
白书宇咧嘴笑着提醒道。
赵芮没有搭理他。
她快速的在文件袋里翻找，很快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份档案。
“接着。”
随后，赵芮看了眼白书宇。
把文件袋直接扔给了他。
白书宇笑笑，轻巧的接了过去。
翻了翻，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档案。
赵芮把文件袋扔给白书宇之后，就径自看起了自己的档案。
所谓的档案很薄。
只有三张纸。
第一张纸是入学时候提报的申请。
第二张纸则是入住宿舍时候的申请表。
第三张纸，就有些意思了。
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学生‘舒羽’在入学之前每一次，大大小小考试的成绩。
几乎所有的考试，‘舒羽’的成绩都在倒数。
最重要的是，文件上最后的综合评价。
只见上面写着。
“学生舒羽，综合她所有的成绩，在本次入学的新生中排名为289。
该学生自小学习差劲，从来没有得过一次高分或者高排名，这样的学生几乎完全没有进步和改变的可能，是不折不扣的‘垃圾’原料。
更是最好的‘羊’。”
在看到‘羊’这个字的同一时间，赵芮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玩家找到证据，触发身份卡：
玩家赵芮/舒羽：
年龄：18
身份：青杭女高学生，同时你将在‘捉羊游戏’当中，扮演‘羊’的角色。
提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羊’是所有人的猎物，一旦你的身份被泄露，那么，所有的‘狼’都将一拥而上，迫不及待的将你分食殆尽。”
“嗯？”
白书宇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档案，听到赵芮的声音，下意识的发出一声疑问，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把文件袋递了过去。
赵芮快速在里面找了一番，然后从里面抽出了几份档案，一一仔细的看过。
果然是这样。
赵芮眼神轻闪。
“白书宇，你也是羊。”
她看向白书宇，微眯着眼睛道。
她这句话既点名了她自己的身份，也点破了白书宇的身份。
她用的是肯定句。
白书宇收起档案，朝她微微一扬眉…
“这么说，你也是？”
赵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早就猜到了。”
“你不也一样？”白书宇摊手，他说完，冲着赵芮手里拿着的那几份文件努努嘴。
“那几份东西里，你看出什么来了？”
“跟你想的一样。”
赵芮将档案重新塞回文件袋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赵小芮，莫非……你是我心里的蛔虫？”白书宇扯扯嘴角，嬉笑着说道。
赵芮并不搭理他的耍宝，接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
“这里是谭红，黄玉，彩华，女巫四个人的档案。”
“他们…加上我们两个，正好是入学的时候排名在最末尾六名的人。”
“而他们的档案袋最后的评语上，加上我的……无一例外写着“是最好的羊”的评价。”
“也就是说，实际上捉羊游戏的狼羊身份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好了。”
“今年我们六个是羊，其他人都是狼……”
“现在这些羊里，谭红，黄玉，彩华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我们三个。”
“现在想想，谭红很可能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羊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说，她当初根本就是骗我们的，她进入了二教，并且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同时还知道了其他的羊的身份，所以才想害死我们？”
“确实有这个猜测。”赵芮看向他。
“但是我们都是羊，我们几个人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白书宇挑眉道。
赵芮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某种利益交换。杀了其他的羊就可以脱离羊的身份之类的条件。”
“当然，这都是猜测，谭红人死了，想要知道原因也已经没了办法。”
“你怎么肯定是六只羊，而不是五只或者七只？”白书宇沉默了下，问到。
“或许你还记得之前宿管唱过的那首童谣。童谣从一开始的内容是六个小女孩，到今天晴美唱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三个女孩。”
“我之前一直在想，这首童谣究竟代表什么意思。难道是代表死法？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死亡，没有一个死亡可以和同童谣里唱的死亡方式一样。”
“所以，如果不是内容本身，那就是内容之外的东西，比如说数字。恰好，在黄玉死了之后，当天宿管的唱词就从六个小姑娘，变成了五个小姑娘。”
“当然，我相信，她更想唱的可能是六只小肥羊，而不是六个小姑娘。”
赵芮淡淡道。
白书宇微眯着眼睛，扯了扯嘴角。
他对她的话并没有反驳或者惊讶，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和赵芮一样，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猜测。
“行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小羊啊……有时候狼可不一定能吃羊。”
白书宇懒懒的伸个懒腰，走到赵芮旁边，把他的档案也放进了档案袋里。
两人把文件盒放回原位之后，就顺着书架的方向继续往房间深处的第二排的书架走过去。
顺着上面贴着的便签，最终赵芮和白书宇最左边的书架上看到了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只见上面的便签写着。
“明德中学，建校到关闭整治。”
也就是说，这里涵盖了明德中学所有的资料。
“晴美是哪一届的学生？”
赵芮问道。
“最后一届。”
“2012？”
“嗯。”
赵芮两人走到最后，在最底端的一个格子里找到了2012年的文件。
她将文件盒拿出来。
一打开，里面先是分了两个档案袋，分别是春季入学档案，和秋季入学档案。
赵芮把秋季入学的那个档案袋拿了出来。
她把档案袋打开，把里面的文件全部拿了出来。
入眼的第一幕，就是封面文件页上的大大的logo。
是晴美和沈念身上的那个logo。
果然是明德中学的校徽。
文件很厚。
里面装了有几百份档案。
比起现在的青忼，当年即便是发生了跳楼事件但是依旧处在巅峰的明德，生源要多的多。
所以即便是学校彻底关闭休整的最后一个学期，明德入学的新生依旧比现在的青忼多出来一倍多。
赵芮把一半的文件递给白书宇。
白书宇扬了扬眉，接了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以面对面的姿势靠在书架上。
很快，档案室里安静了下来，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两人快速的翻阅.文件的声音。
而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隐藏在书架旁边的墙壁上的一面小小的时钟，上面的数字正在快速的跳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芮才终于停下了不停的翻文件的动作，她把一份文件从一堆文件里抽出来，放在最上面。
只见档案的封面上，姓名一栏写着柯艺。
是一个赵芮没有听过的名字。
但是上面贴着的照片上那张脸，却是她熟悉的。
那是沈念的脸。
所以…沈念并不叫沈念，他的真名叫做柯艺。
赵芮将那一大叠的文件放在书架上，开翻看柯艺也就是沈念的档案。
他的档案比起赵芮的档案来，要精彩不少。
简直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隔壁家的孩子，很是优秀。
光是从小获得的荣誉奖励奖状等等就写满了整整一张纸。
他更是以当年中考联考成绩第一的名次考进明德中学的。
他的前半生在进入明德之前，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污点。
甚至连很多同学的评价，都说柯艺是一个善良温和的人。
加上他那张脸…不用想也知道…在这样一个格外崇拜成绩的环境里，他会有多么受欢迎。
直到赵芮翻到最后一页。
原本被众人看好追捧的好学生，档案的最后一页，却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有老师的评语，“顽固不可教化，非可造之材，应该当成垃圾处理。”
而下面则有好几个不同的字体写着同样的两个字。
“同意。”
柯艺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别人家小孩到被老师判定为和那些“差生”一样的垃圾，这中间经历了什么？
是否和晴美有关系？
晴美和柯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晴美长的好看，但是她家庭条件一般，加上她性格沉闷，不爱说话，而且学习成绩又不好…所以即便她长得好看，也没有人多在乎她。
她从小到大的成绩几乎一直在下游徘徊，比“舒羽”的档案好一些，不过也没有好多少。
但是她又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特意不学习的学生…
她完全是因为想学习并且也努力学了，但是就是学不好。
所以也就导致她性格越来越内向，越来越自卑。
后来赶上明德扩招，加上家里有些关系，塞了点钱，所以就侥幸进了明德，这所当年被称为“高中生的殿堂”的学校。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个错误决定，不仅没有让她进步，反倒是把她推进了深渊。
赵芮很快翻到最后一页。
同样是一段评语。
“没有任何必要存在的“垃圾”，就作为学校的第一只羊吧…学生们需要一些发泄渠道，没有什么比一只不会反抗的羊更好的方式了。”
但是这份档案上，最后一页除了评语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像是老师的随笔日记，随意而凌乱的写在了她的档案上。
“垃圾就是垃圾，垃圾果然只有放在垃圾堆里才老实。”
“没什么比垃圾更恶心的东西了，她居然敢勾引头狼。她怎么敢！！”
“头狼还是脏了，该换了，有些可惜。都怪这个该死的垃圾。”
“怎么会死了，现在这只羊死了，校庆怎么办？那些学生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不过死了就死了，可以重新慕色新的羊了……”
“入侵者果然是比垃圾更让人讨厌的东西，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只会高高在上的喊口号！什么正义，关爱，温情……这些东西有用吗！这些东西能把学生送进大学吗！”
“该死！真是该死！学校没了，明德没了！！”
…………
凌乱的笔记到此为止，最后一句话潦草到像是极其紧急情况下随意画的涂鸦。
“嗯？”
白书宇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
“怎么？”
“找到了一点新东西。”
白书宇把手伸进文件堆里，在里面掏了半晌，然后抽出来一个粉红色小本本。
很薄巴掌大的一个本子。
重点是本子的封面上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晴美。
白书宇翻开本子。
“日记本。”
他挑眉道。
“我给你念。”
赵芮微微颔首，“嗯。”
“2012年9月1日。我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明德中学，他们都说这里是高考生的殿堂…我这样的人…这样的成绩，真的可以考上大学吗？”
“2012年9月25日。来学校快一个一个月里，我总觉得这个学校很奇怪，一种莫名的不安笼罩在我心头，同学们（除了我的室友）都很冷漠，他们不和我交谈，互相之间也不交谈。老师们讲的很专业，但是除了学习之外的东西，他们从来都不讲，我有些害怕。”
“2012年9月30日。今天是入校以来第一次月考，我考的又很差，是我们班最后一名。成绩出来之后，同学们看我的目光变得更加奇怪了，不不止是同学，老师也一样。”
“2012年10月1日。今天太可怕了！！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在高中经历霸凌，今天班上几个女生把我堵在楼梯间，她们就站在楼梯上，神情冷漠而高高在上的看着我。然后……他们伸手，把我推了下去！！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也会死，如果摔下去了，我一定会死！！好在，好在，他救了我。这也算是倒霉的一天当中的幸运。”
“2012年10月15日。我以为一号的霸凌是意外，但是我没有想到，那却只是开始。这半个月里我几乎生不如死，被锁厕所，被推花瓶，被放死老鼠，被打被骂……仅仅半个月，我却觉得我半条命已经枯萎了。只有他，只有柯艺，让我荒芜大半的心田中依旧还能开出一朵温柔的玫瑰。”
“柯艺？柯艺是谁？”白书宇读到这里，停顿了下。
赵芮眸光微动，“当初把我和谭红带去小黑屋的瘦高人影。”
白书宇挑眉，“哦？”
“嗯。日记后面还有吗？”
“有。”
白书宇应声，继续往下读。
“2012年10月16日。今天又被他们堵在了厕所里，我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只要不去反抗，只要我乖的像只羊，他们就很快会觉得无趣。只是可笑的是顺从暴力竟然成了我自保的唯一办法。
幸好，还有他，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在，就还有希望。”
“2012年10月17日。承受暴力已经成了我的日常，除非偶尔能碰到他，她们害怕他，不敢在他的面前动手，我才能逃过一劫。”
“2012年10月20日。这几天，我了解到了他的行动路线和时间，我刻意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这几天，因为他的存在，她们对我下手的机会少多了。”
“2012年10月21日。今天又看到他了，他居然和我说话了！他那样本应该站在顶端的人，竟然俯下身和我说话了！今天真是最好的一天。”
“2012年10月26日。在我的努力之下，我们的偶遇越来越多，这样的偶遇之下，他偶尔也会和我说说话，我原本黑暗里终于透出来了一束光。”
“2012年10月27日。今天我没有看到他。他会不会生病了？为什么没有出现？”
“2012年10月28日。今天没有看到他，他还好吗？”
“2012年10月29日。今天没看到他……”
“2012年10月30日。今天没有看到他……”
…………
“2012年11月5日。原来……他被举报了，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吗？”
“2012年11月11日。依旧没有见到他。”
“2012年11月15日。我的光没了，我的世界彻底坍塌了，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恨这所学校！恨这里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要连我仅剩的最后一点点温暖也要夺走！！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连死都不敢！！”
“2012年11月16日。啊啊啊啊啊啊，去死，都去死！！这该死的世界！！！”
…………
“2012年11月25日。我不想读书了，我想逃离这里！他们就像是魔鬼，魔鬼一样，根本躲避不开，我想逃出去，逃出这所地狱一样的学校……”
“2012年11月30日。逃不掉了……我逃不了……谁能救救我……救救我……”
“没了。”白书宇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合上封面页，耸耸肩看向赵芮道。
“很显然，从晴美的日记本里，可以得知的是，那个柯艺同学应该是她在这所学校里唯一的慰藉，只不过后来，两人被人举报，这位柯艺同学就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最后，甚至是死了？”
白书宇单手抵在窗台上，边说着眉心就拧了起来。
“不对啊，柯艺怎么可能是在晴美之前死的？”
“根据之前信息阁给的资料，明德确实是在晴美的死发现发现之后才被查的。如果柯艺死在晴美之前，那么明德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被爆出来?”
“但是晴美并不是明德出现的第一个死亡的学生。”赵芮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柯艺是和那些学生一样跳楼死的？”
白书宇很快反应。
“如果信息阁给的资料没有出错，那就只有这一个解释。”
“但是他为什么要自杀？”白书宇凝眉。
“谁说他就是自杀？”赵芮看向他，“堂堂年级第一却跟倒数第一为伍，这不是公然的违抗学校的规章制度吗？”
“这样的‘善良’的人的存在，远远比一些垃圾的存在更可怕。”
“如果我是这所学校的负责人，我也不会让柯艺继续活下去。”
“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同学‘意外坠楼’，那么就算再多一个柯艺也不稀奇，不是吗？”
门窗紧闭的档案室里不知从哪里起了一阵风，吹过赵芮两人之间，将放在书架上的文件吹的‘乍乍’作响。
赵芮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人不寒而栗。
第456章 触发主线任务
“赵小芮同学，你这个猜测未免也太阴暗了。”白书宇笑着道，只不过这笑意远远不达眼底。
“阴暗吗？或许吧。”赵芮不甚在意的道。
“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有些奇怪。”赵芮看向四周，拧了拧眉忽然道。
“什么？哪里奇怪？”
白书宇还在低头翻看手里的文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隐藏在里面。
听到赵芮的话，他抬头朝着周围看了看。
随后视线在墙壁上的时钟上面停了下来。
“好像是有些奇怪的地方。”白书宇拧眉淡淡道。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赵芮，刚打算算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共同听到了广播的声音。
“校庆即将开始，请同学们尽快找到自己的身份卡牌：”
“今年的捉羊游戏规则如下：”
“一：今年的羊一共有六只。
二：所有的同学都只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三：所有参加捉羊游戏的同学必须带上面具。
四：每个人的身份卡牌，都藏在背后的名牌内。
五：狼羊双方各自的阵容内原则上不准许自相残杀。狼只能找羊，撕下他的名牌，确认他的身份之后，羊就归找到羊的狼所有，拥有绝对的支配权。羊不可以撕狼的名牌。狼也不可以互撕，一旦撕错了，既狼的身份撕了狼的名牌，则撕错的同学淘汰，所有淘汰的同学，成绩在一百名以外的学生将直接被清理。同样，找到羊的学生，在青忼之后的三年里都将拥有永久的豁免权。
六：捉羊游戏，既校庆，即将在六点开始。游戏区域：全校！”
赵芮和白书宇快速的对视一眼。
各自看到了各自眼底的惊诧。
原本应该在一个月之后才开始的校庆，竟然现在就开始了。
是校庆的时间提前了，还是………
“我们在档案室里呆了一个月。”白书宇沉声道。
“看墙壁上的钟。”
赵芮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只见上面显示着时间，下午五点三十分。
他们当初进入档案室的时候，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
而他们还在黑暗的空间里进行了一次游戏。
即便时间的流速不一样，也不可能还是一样的时间。
所以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已经在档案室里呆了一个月。
难怪，晴美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芮眼神轻闪，正准备收回视线，余光瞥过白书宇旁边的书架的时候，顿了一瞬。
白书宇也不由得站直了身体，看着赵芮身后的书架。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同时转头看向身侧。
是面具。
原本只有文件盒的书架上多了一个面具出来。
她拿过面具。
“滴-----恭喜玩家获得道具人皮面具，黑脸猫。
该道具无攻击和防身的效果，但是对于参加假面舞会或者改变形象，遮盖信息有奇效。”
“滴-----恭喜玩家赵芮成功触发了主线任务-----捉羊游戏。游戏时间晚上六点到十二点整，共计四个小时。”
“提示：身份卡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要泄露。”
“滴------”
“你怎么想？”
“二教虽然有晴美在有些麻烦，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个大麻烦，可以省掉很多的小麻烦。”
赵芮想了想，道。
“宿舍呢？”
“宿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加上所有的同学都熟悉，如果被关进房间里，就跟瓮中捉鳖差不多。”
“只有二教，二教是最方便的。”
赵芮思索了下，还是道。
“巧了，英雄所见略同。”白书宇笑笑。
“等会，一旦带上面具，恐怕就很难在人群里分清楚谁是谁，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标记？”
白书宇看向手里的面具，一边转动着它，一边冲着赵芮笑道。
“可以。”赵芮在信息阁待过这个人皮面具，所以知道白书宇的话说的并不夸张。
这个面具一旦带上去，整个人的气质，气息都会被改变。
甚至连身高和给别人的感觉都和真人不一样。
它应该是可以造成一种视觉的错觉，类似于鬼怪的蛊惑技能。
只不过面具作用的是使用者本身。
所以等会两人一旦被拆分开，就很难再找到谁是谁。
“什么暗号呢？”
白书宇扯了扯嘴角，“不如用禁止说话的那个手势？”
“不用，直接带个手套。”赵芮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对白手套。
把其中的一个递给白书宇。
两人一个带在左手上，一个带在右手上。
这样即便外面也有人带上了手套，也可以做区分。
“很合适。”白书宇抬手放在灯光下看了看。
他手大而且手指长，带上手套之后，光是看脸倒是有那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了。
赵芮也戴好了手套，同样合适。
这个手套很显然是一对道具。
“银丝手套道具，不错。”白书宇朝着赵芮挥挥手：“赵姐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