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提醒单纯的瘦高人影，人间险恶。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瘦高人影沉默了会，道。
“怎么会。”赵芮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略带歉意的道：
“不好意思，只是平常大家都有名字……”
“没关系。”瘦高人影摇摇头。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赵芮沉默了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好主意一样，高兴的说道。
天真的真像一个‘好学生’。
瘦高人影怔愣了一瞬。
名字……
他也可以有名字吗……
和其他人一样……
“沈念……怎么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赵芮却没有等他回答，直接说道。
“沈……念……”
“沈念……沈念……”
瘦高人影喃喃的重复着，一遍一遍的念着他的新名字。
而随着他一遍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他的模样竟然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两米多高的身高开始变矮，纤瘦的如同竹竿一样的身体也正在变得结实。
最终，过了良久，他的变化才停了下来。
沈念不再是那副瘦高的，看起来极其别扭的如同竹竿一样的身体。
而是变成了正常的身材。
唯独没有变的是他的脸。
脸依旧是那张脸，只不过因为身材身高的变化，这张脸看起来更清秀鲜活。
赵芮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的变化。
果然，瘦高人影和学校里的‘老师’不一样。
他的形态，是被下了诅咒……
诅咒通过他的名字，束缚了他的真实的形态。
所以，当他接受了赵芮给的新名字之后，之前的诅咒也就自然而然的解除了。
而就在沈念的诅咒被彻底解开的刹那，整个青杭女高突兀的震颤了一瞬。
紧接着，一张脸出现在赵芮旁边办公室的玻璃上，那张脸上是一双绿色的眼睛，而这双眼睛，正死死的狰狞的盯着她……
第417章 那张脸又出现了
之前这张脸在赵芮面前出现过两次，但是距离都比较远，这是赵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张脸。
她面色不变，定定的看着窗户上突然多出来的脸。
这张脸面目狰狞，紧紧的贴在玻璃上，整张脸被挤压的变形，显得眼睛格外的大，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她的瞳孔是绿色的，玻璃反射之下就像是蒙了一层绿光。
除此之外，她的脸上都是细细密密的像是极度干燥之下皲裂开的如同蜘蛛网一样的纹路。
就像是干燥的橡皮被狠狠轧过之后形成的模样。
而那双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赵芮。
极其怨毒的盯着她。
如果说之前两次，赵芮看到这张脸，从这张脸上感受到的是戏弄和恶趣味，就像是一个好整以暇的猎手在逗弄自己的猎物，那么现在，这张脸上出现的就是极怒之下的真正杀意。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赵芮眸光微动，所以瘦高人影和这张脸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瘦高人影只是被诅咒封印了名字？
为什么她解除了瘦高人影的诅咒，这张脸会如此动怒？
或许，瘦高人影就是解开这张脸的秘密的钥匙。
“你在看什么？”沈念的声音传来，拉回了赵芮的理智。
他顺着赵芮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能透过窗户看到办公室里老师们都在低着头忙碌着。
“你看不见？”赵芮看向沈念。
她又转头看了眼窗户，那张脸依旧贴在玻璃上，而身后那些“老师”们，如同是石像一样，僵硬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有什么东西吗？”沈念疑惑的问道。
他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什么。”赵芮收回视线，淡淡道。
任由那怨毒的视线，如同附骨之疽一样停留在她身上。
“你该去上课了。”恢复了本来模样的男生声音清脆微沉。
“嗯。”赵芮冲他笑笑，“我这就去。”
沈念点点头。
看向赵芮的目光和之前有些许的不同，像是感激又像是依赖。
“你呢，你现在……”赵芮说完，话锋一转问道。
“我？”沈念的眼底闪过一抹茫然。“我去工作。”
赵芮忽然反应过来，他似乎还没有意识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嗯。你没有想起一点什么吗？比如说……你的名字？”
她眼神轻闪，忽然问道。
而她这句话刚刚说完，那张脸突然激动起来，不停的撞向玻璃，像是想从玻璃里冲出来。
赵芮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她暗道一声，果然。
这张脸虽然可以随意的出现在任何镜面的东西上，但是同时她也被要束缚在里面。
至少现在还不能出来。
赵芮有一种直觉，这张脸突破束缚也需要等一个契机。
“名字……”沈念摇摇头，随即他肯定的说道，“我喜欢沈念这个名字。”
“嗯。喜欢就好。”赵芮回过神来。
对于沈念没有恢复记忆这件事，并没有多么意外。
毕竟可能性太多。
不过目前来看，名字只是束缚了他的形态，让他周而复始的工作如同傀儡一样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可能就是他失去的记忆。
赵芮眸光轻闪，她回过神看向沈念。
“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我会再来找你的。”
沈念愣了愣，点点头。
“嗯。”
“我…”他嘴巴嗫喏了几下，“还是我去找你吧。”
赵芮也没反驳，点了点头，“好。”
她便不再多说，转身往楼下的方向走。
还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
“你能送我下去吗？走楼梯的话我要来不及了。”
赵芮指了指她的手表。
还有不到两分钟，就是下节课的上课时间。
沈念点点头。
两人便一同朝着电梯走过去，期间经过一个个的办公室。
每经过一个窗户，那张脸就贴在上面，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赵芮，直到走到电梯口，这张脸依旧没有消失。
它就像是可以随意投影的图像，对载体的大小适应良好。
此刻这张脸就被放大在电梯门上，放大之后那种视觉刺激更加强烈。
它在电梯门上不停的游动着，焦躁的恨不得马上冲出镜面。
只不过……
“叮咚。”
电梯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电梯门缓缓的在两人面前打开。
那张原本印在电梯门上的脸也像是被分割一样，朝着两旁嵌入门框内。
但是等电梯门彻底打开，就会发现四面的电梯壁上全部都是这张脸。
它被分化成了好几份，像是好几个分身。
而这几张分身同时看向赵芮，怨毒的狰狞着看着她。
赵芮面色不改，抬脚走了进去。
沈念按下电梯门，电梯重新合上，缓缓向下而去。
整个空间彻底密闭起来。
渐渐的，赵芮耳边传来了一些细细碎碎的，如同老式的唱片机，卡住了磁带那种，“卡…呲…卡…呲……”的声音。
随即，有人按下了播放按钮。
一首歌响了起来。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
是一首老歌。
赵芮眸光微动，她听过。
然而很快，歌声戛然而止，随即一阵“呲呲呲呲”的不停的倒带倒带的声音响起，然后，“唱片机”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干净。
之后，笑声……好多好多不同人的笑声…狞笑的嘲讽的笑声响起。
但仔细听，狂妄的笑声之下，还有一个女生细细的哭声，啜泣声……
哭泣声很细，被各种笑声掩盖着，几乎听不到。
赵芮拧了拧眉，想要仔细的听清楚这个声音。
而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所有的笑声和哭泣都消失了去。
随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了开来。
三楼，到了。
沈念帮她挡住电梯门。
赵芮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冲他点点头，抬脚又出了电梯。
她走出电梯之后…没有着急往教室的方向走。
而是转过身看向沈念------
电梯里…沈念站在里面，他的四周依旧是几张被倍数放大的脸。
那张脸此刻没有看向她，而是看着站在电梯里的沈念。
它绿色的眼睛里，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沈念俯身按下电梯闭合键，回身才发现赵芮还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看着他。
他愣了一瞬，犹疑了一下，抬手朝着赵芮挥了挥。
赵芮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电梯慢慢的在两人中间闭合起来。
赵芮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暗光，视线在沈念的衣服上停留了一下。
“沈念，你身上穿的，是校服吗？”
在电梯合上的最后一刻，赵芮突然开口问道。
最后，赵芮看到了沈念脸上的惊诧，以及背后的那张脸猛的看向她的瞬间，眼底掠过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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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芮静静地在电梯前站了一会，没有等到那张脸再出现在电梯门上，她才转身朝着302教室的方向走过去。
她和沈念说的最后一句话，并非是胡乱说的。
沈念一直穿着白T恤和黑色的长裤。
衣服上没有任何的标志，是最普通不过的服饰。
赵芮一开始也没有注意。
直到刚才，她突然看到电梯的镜面里反射到一个图案。
一个看起来很像是logo的图案。
她才忽然想到，这样的搭配，早期在学校里非常常见…即便是现在也有很多学校用这样的服装做校服，只不过颜色多为蓝色。
所以赵芮才会突然问出口。
一来是为了刺激沈念，想看看能不能让他找回一点记忆。
毕竟他的身份和那张脸……甚至和这个副本的主线故事都有很重要的关系。
二来赵芮也是想看看那张脸的反应。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
看来…这个学校……是新的切入口。
只可惜，因为时间太短，又是镜像而且还是模糊不清的镜像，赵芮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图案。
不过，也算是新的思路。
赵芮思索之间，人已经到了302门口。
并且，几乎是同时，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卫嘉慕直接站了起来，顾不上上课…
他表情很激动，显然，赵芮被抓去小黑屋的这一个小时里，他应该很担心。
事实上，如果不是赵芮下了死命令，他一开始就想和赵芮一起进小黑屋。
刘衡和祁燃也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微沉…但是也没有多意外。
实际上，从赵芮一开始主动提出要去小黑屋，他们就猜测赵芮大概是故意的----很可能是因为她得到了什么信息，知道小黑屋里有线索。
而现在赵芮毫发无损的出现，那么就说明…他们推测的大有可能是正确的。
但是他们忘了，赵芮是在谭红临时起意的攻击和刘衡添油加醋的引导之下…才被迫“自爆”，进小黑屋的。
毕竟偷跑出宿舍楼，比杀害宿管的罪名，要轻太多。
白书宇懒懒的从桌上抬起头，冲着她挑了挑眉，他倒是最镇定的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惊讶。
就好像赵芮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一样。
只有赵芮清楚，她做事，向来不会和其他人商量。
即便是秦屿…他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服从命令。
赵芮淡定的走到白书宇旁边坐下。
“哒哒哒……”
她坐下之后，教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老师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他一丝不苟的制服上，沾染了很多红色的痕迹。
颜色鲜艳的像是血。
他脚步很急，脸色十分不好看，像是被急匆匆临时拉来加班的大冤种。
“上课。”
他不耐烦的把戒尺扔在讲台上。
“班长，班长在哪，把试卷发下去。”
秦苒赶忙站起身，拿过试卷开始分发。
“保持安静，先做试卷。三十分钟之后，我再来讲题。”
“秦苒，你组织一下。注意保持课堂秩序。不守秩序的把名字记下来交给我。”
陈老师快速说着，然后抬手扶了扶眼镜，就要往门口走。
余光却在赵芮身上一扫而过。
他下意识的愣了愣，脚步顿住，视线朝着赵芮看了过去。
赵芮没有看他。
她正低着头，手指轻轻的点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芮同学。”陈老师却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赵芮抬眸。
“在。”
她声音清冷的开口。
陈老师镜片后的那双狭长的眼睛眯了眯，他就这么看着赵芮，却不说话。
秦苒分发试卷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看着陈老师。
其他同学早就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你回来了…那谭红同学呢？”陈老师却忽然收回了视线，语气平静的问道。
“她死了。”赵芮同样语气平静的回答。
陈老师勾了勾嘴角，目的达成，他没有再多说，而是转身快步离开了教室。
但是教室里其他人看向赵芮的眼神变得隐晦极了。
那是隐隐的畏惧，以及更多的，仇视。
陈老师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的信息却足够丰富。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话，留白越是多，就越能给人想象的空间。
赵芮和谭红是一起被关进小黑屋的，她回来了…谭红却死了。
加上之前进入小黑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好出来的先例，但是赵芮却成功从里面出来了，甚至毫发无损。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赵芮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才活着出来的？
比如说………杀了谭红。
这样的推测，出现在正常的世界里，周围的人或许会恐慌，畏惧。
但是在这里，恐慌畏惧会有，却只是极少数，更多的是……危机感。
他们会害怕，如果下一次轮到自己呢？
那今天死的可以是谭红，也可以是自己。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他们的这种想法。
赵芮知道，陈老师也知道。
所以陈老师才故意引导其他人，误以为是赵芮杀了谭红。
而他的引导无疑是成功的。
显然，赵芮接下来，将会成为其他人重点针对的对象。
即便她并不是最后一名。
白书宇单手撑住头，看向赵芮。
“看来，你要帮我挡刀了。”
他笑嘻嘻的说道。
赵芮不甚在意，不是这样的手段…也会是其他的手段，反正总会轮到她。
“你知道明德中学的校徽的样子吗？”赵芮问道。
说完，她很是从善如流的补充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我帮你挡刀了吧。”
白书宇：………
“不知道。”白书宇伸个懒腰，耸耸肩道。
“我得到的信息，是我花了点钱在信息阁买到的。只有文字资料，没有图像资料。”
“当然，既然是信息阁都查不到的东西，就说明这个线索和任务息息相关。”
他说到这里，冲着赵芮赵芮笑笑：“换句话说，你离触发主线任务不远了。”
赵芮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他的话的真假。
白书宇嘴角的笑意不变，“不过…我想有办法可以知道。”
赵芮挑眉。
白书宇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默契的同时收了声。
坐在他们后面的刘衡和祁燃从两人说话开始，就竖着耳朵在听，甚至祁燃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音响一样的东西，但是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前方的白书宇手指微动，一个小小的白色物品快速的在他的之间翻动。
赵芮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一个小小的隔音器。”白书宇笑着解释道。
赵芮扬了扬眉。
“你们的试卷。”两人的头顶突然投射下一片阴影，秦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白书宇手指翻动几下，隔音器已经消失不见。
“多谢。”白书宇冲着秦苒笑笑，礼貌的道谢。
秦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反倒是看向赵芮的时候，她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诡谲的光。
她也没有在他们两这里停留，很快又往下发试卷去了。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
陈老师极其准时的出现在教室里，这次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显然平静多了，还带了一丝餍足之色。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不再是之前满是红色斑点的那套。
他甚至没有再为难其他的同学，直接就说，
“现在开始讲解试卷……”
后续的课程虽然无聊，但是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只除了现阶段的倒数第一白书宇被抽查了几个问题，没有答出来被戒尺打了几下掌心之外，还算是顺利。
但是，这样的顺利只持续到了下课前五分钟。
“今天的试卷就讲完了，你们回去记得查漏补缺，复盘今天学习的内容。”
陈老师讲完最后一题，收好试卷。
然后他把眼眼镜摘了下来。
没了镜片的遮挡，他整张脸就显得锐利许多。
他的视线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然后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扯了扯嘴角。
“我做一件事必须要通知你们。”
“今天……学校里发现了一个外来者。”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配上他的表情，显得阴沉无比。
这话一出…整个教室不由得惊诧了一瞬。
“外来者是侵入者，他们打着学习，研究，探索的名头，实际上却是想要利用舆论压力逼迫我们，他们否认我们的教学成绩…他们妄图破坏我们的制度，我们的生态结构，他们妄图毁了我们青忼女高，他们妄图毁了你们的人生！”
陈老师语调高昂，一句话轻轻松松的激起了同学的情绪。
“所以，外来者是不允许也不应该在青忼女高存在的生物，他们甚至不配当做垃圾，扔在青忼女高的垃圾场。”
“所以，为了保护我们的高中，为了保护你们的前途，为了保护你们的名誉，我们必须不容许任何外来者的存在。”
“外来者，必须驱逐出青忼女高！！”
陈老师瞳孔放大，举起手振臂高呼！热血沸腾！
“外来者滚出青忼！！！”
“外来者滚出青忼！”
“外来者滚出青忼！”
学生们愤怒而激动的站起身，齐声震喊道！
良久…声音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陈老师抬手在虚空中压了压，做出一个让他们坐下安静的动作。
他收敛了一下表情，沉声道：
“同学们，外来者通常不会独立出现，所以很有可能学校里并不只一个外来者。”
“他们就混在学生的队伍里。”
“老师的时间必定有限，而你们又是和他们平常接触最多的。”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需要去刻意留意身边的人，如果一旦发现某个学生有异常，就来报告老师。一旦被确认…将自动免去一次考核成绩的惩罚。”
“保护青忼，人人有责！”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如果说…之前只是热血上头，等兴奋劲过去，热血总会凉下去，但是现在，利益关系到每个人身上，意义就大不一样。
成绩差的，陈老师这句话相当于保命符，成绩好的也想多拿个保障。
大家看向周围人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教室里的氛围也变得隐隐有些紧张起来。
“陈老师，外来者…有什么特征吗，怎么辨别？”
忽然，有人发出疑问。
恰好问到了关键。
现在问话的人，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就是急需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免去考核成绩的惩罚。
众人一愣，都心思诡谲的看向说话之人。
竟然是上次考试的倒数第五，赵芮。
她处在被清理的边缘，积极好像是正常的。
看到是她，众人眼里的怀疑倒是少了不少。
陈老师朝着她看过去，“赵芮同学问的好。”
他说完，做出思索状，过了会道，“外来者通常喜欢在学校里四处乱逛，特别是资料比较多的地方或者是人流量比较少的地方，另外，他们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是有奇奇怪怪能力的物品。”
“比如说可以反射伤害的镜子之类的……”
赵芮微顿，敛了敛眸子。
她朝着身后原本女巫坐过的位置看了眼。
很显然，陈老师口中的外来者，就是他们这些玩家。
这个副本里一共六个玩家，现在五个都在这里，只有女巫从第一天就开始失踪，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老师，外来者被发现之后会怎么样？”
有一个同学接着赵芮的话，问了一个问题。
赵芮回过神，朝着她看过去。
是彩华。
陈老师朝着她看去，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露出他的牙齿。
赵芮忽然看到他的牙齿上沾着一块东西，像是人的皮肤。
而这张皮肤上，有一个诡异的图案-----
正是女巫图案的一部分。
“对于一个试图毁了你的前途，你的校园的入侵者，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陈老师的视线紧紧盯着彩华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
说完，他没有等彩华回答，而是扯了扯嘴角，径自接上了自己的话。
“当然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老师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暗光，语气森冷至极的道！
彩华一愣，不由得抖了抖，哆哆嗦嗦的收敛了目光，不敢再多说什么。
然而，以至于她也就没有看到，其他人的人看向她的目光变得诡谲而阴冷了起来。
“叮铃铃……”
下课铃声适时的响起，打断了教室里窒息一般的寂静。
陈老师收敛了表情，重新带上眼镜。
“大家记住，青忼的命运和你们自身的命运息息相关…任何意图打着“拯救”“探索真相”的幌子的入侵者，都是旨在毁灭青忼，毁灭你们的前途。”
他沉声再次提醒道。
说完，他的视线在教室里逡巡一圈，便不再多说，拿着试卷和戒尺离开了教室。
而陈老师的离开，也预示着今天的课程彻底告一段落。
陈老师走了之后，教室里安静好半晌，即便已经放学，也没有起身离开教室。
赵芮站起身，椅子因为后退而发出一阵摩擦的“刺啦”声。
打断了教室里的安静。
其他人朝着她看过去。
赵芮面色不改，她示意白书宇让开，方便她从座位里出去。
白书宇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站起身。
“走吧，一起。”
赵芮淡淡点头。
两人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当先离开了教室。
“咱们今天想办法探一探二教？”
“既然档案室不在一教，大概率应该在二教。和明德中学有关的案卷应该也在二教。”
“毕竟系统既然给了这方面的线索，就一定有相应的证据能够证实。”
两人一边往楼下走，白书宇一边说道。
明明是下课的时间，但是楼梯间内空无一人，安静的只有赵芮和白书宇两人的脚步声，不停在楼梯间里响起。
上次被罚搞卫生，他们已经把一教大概看了一遍，并没有在一教找到档案室。
结合今年突如其来隔断了一教和二教的通道，那只有可能重要的线索都在二教，所以系统才要费心隔断两个教学楼之间的通道。
“嗯。”赵芮应声。
而她刚刚说完，就脚步一顿，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暗芒。
白书宇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秒，就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去二教要晚一些了。”白书宇耸耸肩，嘴角轻勾。只是笑意却远远不达眼底，反倒是显得有些发冷。
白书宇话音刚落。
他们身后的脚步声就变得急促起来，并且越来越响亮。
紧接着，有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倒是熟悉的面孔，是他们班的学生。
领头的似乎是班上的第三名。
白书宇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他轻笑一声，有些好奇的问道。
“哟吼，这么大阵仗呢？”
“是找我们吗？有事吗？第三名的好学生。”
边说着，他的身体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他才停下。
第三名冷冷的看向他，面色狰狞了一瞬。
“清理垃圾。”
“只有待在垃圾场，才不会给学校带来麻烦。”
第三名话是对着白书宇说的，但是眼睛却更多的是看向赵芮。
显然，赵芮从小黑屋里安然无恙的出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比清理白书宇这个现阶段倒数第一更重要。
“嗯。我同意。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学校是我家，爱护靠大家。”
白书宇举手。
“不过…我确实没有看到哪里有垃圾。”
第三名面色一沉，对白书宇刻意装糊涂的行为不耐起来。
“你们就是垃圾。”
他冷然的说。
“啊。”白书宇讶然的挑眉。
“原来要被清理的是我们？”
白书宇和赵芮对视一眼，随即同时移开视线。
白书宇抬眸看向第三名，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变，声音却陡然沉了下来。
“那么，你想怎么清理我们？”
第三名咧开嘴，露出一抹狞笑，“当然是……清理。尘归尘，土归土，垃圾回归垃圾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