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芮转过头看过去。
是一个长相小巧的女生。
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很安静的女生。
“我叫彩华，我想问一下晚上的打扫怎么分配。”
赵芮虽然是倒数第六，但是在这几个人里面，排名确是最高的，所以她们下意识觉得应该由赵芮做主。
可见，仅仅一天的时间，‘成绩大于一切’这个观念就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们脑海里。
“那就你们二人一起打扫一楼，黄玉和那位女巫同学打扫二楼，我和晴美同学负责三楼。”
赵芮也没推辞，直接了断的道。
“好的。”
彩华点点头，便拉着旁边的女生一起离开了教室。
赵芮朝着身后看了眼，却见坐在后排的黄玉不见了踪影，女巫也始终不见踪影。
教室里的同学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只剩下了赵芮，白书宇和谭红。
“晴美同学，舒羽同学，我还有许多作业没完成，就先回宿舍了。”
谭红有些歉意的道。
“嗯。”赵芮微微颔首。
谭红便不再多留…拿起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了。
“走吧，”
赵芮看向白书宇。
白书宇抬手捂脸，“真是劳碌命。”
而楼梯则在走廊的另一端。
赵芮当时上楼的时候扫了一眼，没记错的话，最后一间教室应该是306。
“叮……”
身后教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赵芮转头看了眼，原来是挂在墙上钟，正好指向了六的位置。
远处的天边一片昏黄，映出火烧似的痕迹。
预示着，很快…黑夜即将来临。
“分头？”白书宇提议。
“嗯。”赵芮应了下来。
白书宇扯扯嘴角，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走过去。
赵芮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301，踱步走了进去。
她扫了一眼，
教室里空空荡荡，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试卷，除此之外，整体尚算干净。
她动作利落的把桌面收拾干净，又把桌子摆放整齐。
最后朝着讲台走过去。
讲台的部分比地面高出来一阶。
赵芮正准备踏上去…视线却突然凝住…她朝着脚下看过去。
只见深青色的水泥阶梯上，有点点暗红的痕迹。
赵芮俯下身，手指轻抚过地面。
她将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
淡淡的铁锈的味道。
赵芮眸光微动，取出一张空白试卷，用力将地上的痕迹擦了去。
最后，她整理了一下讲台，便合上了301的门，走了出去。
她转身回到302。
两侧的几个窗户倾泻下黄昏的光晕，给整个教室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302教室里，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坐在右侧靠窗的一个位子上。
她垂着头，手里握着一支笔，像是正在写作业。
明明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但是偏偏显得诡异无比。
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身上，给她蒙上了一层模糊特效，让赵芮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的身形有些熟悉。
赵芮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她抬脚朝着对方的方向走过去。
“同学。”
她轻声唤了一声，
那人却依旧垂着头…没有搭理她。
赵芮看了眼桌上，却见她并没有在写字，只是握着笔而已。
“同学…”
赵芮眼神轻闪，又叫了一声，
以及没有听到对方的答复，甚至她距离她这么近，连她的呼吸都没有察觉到。
等等，呼吸…
赵芮轻抿了下唇瓣，
抬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肩膀。
却不成想，
她竟顺着赵芮的力道，仰头倒在了椅子上！！
一缕头发顺着她的动作掉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赵芮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是黄玉。
准确的说，是黄玉的尸体。
她死状凄惨，双眼圆瞪，眼底满是恐惧之色
她的一张脸被人刻意用刀划烂，一条条伤痕拼和成两个字，“垃圾。”
除此之外，她的头皮被人扯去一块，露出斑驳的血迹，
脖子上一抹深深地勒痕
赵芮拉过她的手，将衣袖挽了起来。
果然，手臂上也是各种青紫色的痕迹，还有一个个用黑色笔写着的“垃圾。”
可以想象，她身上的痕迹只会更多。
赵芮拧了拧眉，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做的。
黄玉身上的这些痕迹，仔细看，划痕的方向，用力的习惯，甚至手上的那些字迹，都表示，她的死，不是一个人造成的。
而是一起群体性的虐杀！
等她松开手，原本合上的眼睛竟然又睁了开来。
那眼睛死死的看着赵芮，眼底是无尽的不甘和怨恨。
赵芮眸光微动，又尝试了一次。
这次却意外的成功了。
赵芮眉梢微动，还不等她回过神，
身后的光突然暗了下去。
赵芮眸光微凝，缓缓转身朝着身后看过去。
只见教室门口，一个几乎和教室门等高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静静的，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
在此之前，赵芮甚至没听到任何的脚步声。
他背光站着，让赵芮看不清他的模样。
紧接着，那个人动了。
他朝着赵芮的方向走了过来！
赵芮眉心一跳，掌心里闪过一抹红光。
她定定的看着那人朝她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一米。
赵芮看清了他的模样，竟是上午的时候，楼下拖走尸体的那个瘦长影子！
瘦长高个正看着她。
不，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的身后。
赵芮眸光轻闪，侧过了身，主动让开了道。
那人这才看了她一眼。
那是毫无表情，冰冷的如同一台机器的眼神。
紧接着，瘦长高个直接越过赵芮，将黄玉的尸体扛在肩膀上，便离开了302。
赵芮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白书宇不知道在哪个教室里偷懒。
而前方瘦长高个，扛着一个人的尸体，走在走廊里，却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赵芮悄然跟在他的身后…
眼看着瘦长高个扛着黄玉的尸体，直接走到电梯口，然后进了电梯。
赵芮快步走过，抬头看向显示屏。
只见电梯很快到达了一楼。
然而，电梯到了一楼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下，直到到了负一层才停了下来。
赵芮蹙眉看着电梯上方的显示器。
不对，这栋楼根本没有负一层。
而且白书宇进过这个电梯，他也可以肯定电梯的按键并没有负一层。
但是这个瘦长高个却下到了负一层！
负一层……
这才是那些老师真正想要隐藏的秘密？
什么吃人的鬼怪的传说，不让学生上电梯，恐怕就是为了掩盖所谓的负一楼。
那么，楼下到底有什么？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掩盖？
在老师完全掌握了学校的情况下，居然还用费尽心思的搞这么一出。
看来，负一楼的东西必定非常重要。
“诶…”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白书宇从旁边304的教室里走出来，似是有些讶然的问到。
“你想坐电梯？还是别了。”
白书宇站在赵芮旁边，看了电梯一眼，蹙眉道。
赵芮回过神，这才发现上面的数字又跳回了一楼。
“没什么。”她淡淡道。
“那你是在偷懒？赵小芮，被我抓到了把柄了吧。”
白书宇夸张的张大嘴，朝着赵芮眨巴眨巴眼睛。
赵芮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回了302。
赵芮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之后，白书宇收敛了表情，微眯着眼看了看电梯，最后嘴角轻轻扯了扯，似是有些意味深长。
等赵芮打扫完最后一个教室----303之后，出来就看到白书宇背倚在围栏上.
见她出来，白书宇抬手冲她打了个招呼。
“打扫完了？”
他踱步朝着赵芮走过去。
“走吧，一起回宿舍。”
赵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下了楼梯，一楼已经没有彩华两人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先回了宿舍。
至于二楼……两个负责的人…
黄玉死了，女巫不知所踪。
明天检查八成蒙混不过去。
不过赵芮当时的分配是刻意当着班里其他人的面说的，所以即便明天被查，惩罚也轮不到他们。
两人走出一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黑沉沉的压在头顶，连月光都没有。
路灯亮了起来，勉强能视物。
赵芮看了眼腕表。
八点十五分。
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新一轮查寝时间了。
她眸光轻闪，看了眼对面的二教。
二教内一片漆黑，唯独安全通道亮着灯，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只绿色的眼睛。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
二教犹如一只隐藏在黑暗里的巨兽，一双双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正盯着他们。
她突然觉得，
狼……确实很像狼……
白书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挑眉笑道：
“还记得谭红昨晚的话吗？”
“人工湖的一侧有狼。”
“去看一看？”
赵芮回过神。
她扯了扯嘴角。
“嗯。”
两人便直接朝着人工湖的方向走过去。
人工湖的中间有一座桥立在上面，桥上两旁的扶手上绕着电线，上面串起一个个的灯泡，把桥面照亮。
赵芮两人走到桥下，四下看了看。
只见湖面旁边立着一个提示牌，上面写着：“危险，禁止下水”四个字。
沿着湖面的一圈种植着各种的植物。
其中柳树最多，一阵风吹过，柳条划过水面，晃动出一道道的波光，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其中一闪而过。
赵芮两人对视一眼，走上桥面。
走到中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桥的另一端竟然用锁链锁了起来。
并不能通过。
都是教学楼，报道的时候，赵芮明明还在二教看到了来报道的新生，为什么要把联通一二教的过道上锁？
“嗷呜……”
突然，一阵叫声突兀的传来。
“狼叫？”
白书宇讶然的道。
赵芮拧了拧眉，视线快速朝着周围扫视过去，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狼。
周围依旧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静。
“看，水面上！”
赵芮马上看过去。
就见水面上一个脑袋印在那里，两只眼睛在水底冒着绿光。
乍一看，竟真的像是狼。
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哪里是狼，明明只是树影叠在一起形成的效果。
“看来，这就是谭红昨天看到的狼。”
白书宇扯了扯嘴角道，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口吻。
“嗷呜……”
这个时候，又一阵‘狼叫’声传来。
赵芮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才发现原来竟是一根空心的铁管。
风吹过铁管，才发出了类似狼叫的声音。
赵芮：……
“啊，看来跟所谓的捉羊游戏没什么关系。”
白书宇似是感叹的说了一声，只是语气里并没有听出可惜的意思，倒像是早就猜测到了这个结局。
“月亮出来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抬眸往上看去。
赵芮下意识抬眸看过去，果然看到，原本被重重遮盖的月亮出现了。
风吹起两人的裙摆，竟是久违的平和。
“谁！”
赵芮忽然耳朵动了动，低呵出声。
她冷厉的目光朝着前方看过去，却见眼前依旧是一片平静，哪里有什么人。
“听错了？”白书宇挑挑眉，可他话刚落，目光就凝滞了下来。
他冷然的朝着前方--二教的方向看过去。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蹲下捡起了几颗小石头，放在手里颠了颠，随后朝着一颗树旁扔了过去。
“哎哟喂。”
一个痛呼声响起。
赵芮微微蹙眉，这个声音：
“出来！”
白书宇低呵一声，似笑非笑的道：“再不出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手里颠着几颗小石头，威胁的意味十足。
“别……别……”
黑暗里，有人说话。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走过来。”
白书宇淡淡道。
那人点点头，举起手，抬脚慢慢朝着桥的方向走过来，直到在锁链前才停下。
他缓缓抬眸……
“是你。”
“赵芮！”
赵芮和对方同时出声。
只见，一个短发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桥的另一端，一张脸阳光气息十足。
正是卫嘉慕。
第374章 女装大佬
“认识？”白书宇挑挑眉，看向赵芮。手里的小石子依旧颠着，大有只要赵芮摇头，或者说个‘不’字，那这几颗小东西就会像之前一样，精准的落在卫嘉慕身上。
“嗯。”赵芮轻应一声。
她眼睛微眯，忽然想到昨晚报道的时候在二教门口看到的那个别扭背影。
当时她就感觉有些熟悉，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卫嘉慕。
卫嘉慕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裙子，从昨天晚上进入这个副本之后，他就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别扭的很。
特别是腿上，总感觉凉飕飕的，走路都变得不自在了。
该死的，他可是猛男，猛男怎么可以穿女装！
他有些好奇的朝着白书宇看过去，这人穿了女装怎么还能这么坦然。
白书宇察觉到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恶趣味。
他忽然冲着卫嘉慕眨了眨眼睛。
那姿态，那表情，那叫一个娇俏。
卫嘉慕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浑身不由的一抖。
我……我去……
这……这人……难道是……对他有意思？？
难怪，难怪他一点也不反感穿女装。
感情他本来就是男儿身，女人心！
说不定，他心底还暗暗窃喜，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穿女装呢！
卫嘉慕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他浑身一抖，赶忙移开了视线。
他虽然不歧视他的取向，但是他也不想成为对方的猎物。
白书宇有些好笑，却没有解释。
他随手把手里的小石头扔进一旁的湖里。
小石头落进水面，荡起点点的涟漪，那双倒影在水面上的绿色眼睛晃动了下，又缓缓平静了下去。
而赵芮他们都没有看到，就在刚刚水面晃动的那一霎，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一闪而过。
“你怎么在这里？”赵芮问道。
卫嘉慕放下举的发酸的双手。
“我出来找线索。”
听到赵芮的问话，他也正色了下来，回道。
“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白书宇挑眉，问道。
他靠在扶手上，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状态。
听到他的声音，卫嘉慕下意识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白书宇懒洋洋的语调里，他竟然听出了一丝的诱惑。
卫嘉慕晃了晃脑袋。
他目光有些闪烁，视线乱晃，就是不敢看向白书宇。
“没……没有。”
白书宇扯了扯嘴角，“是吗？这位同学，你好像很怕我？”
卫嘉慕赶忙摇头，抬头看向他。
“没有，你误会了。”
“我看是你误会了。”白书宇轻笑一声道。
“啊。”卫嘉慕眼底闪过一抹茫然，显然没有懂白书宇的意思。
白书宇也不多说。
双手举起交叉垫在脑后，侧过身，静静的待在赵芮旁边。
“你在二教上课？”赵芮把话题拉了回来。
卫嘉慕回过神，“嗯。”
“二教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芮又问。
“昨天刚刚进入副本之后，我就收到了系统的任务指示，让我去二教办理入学手续。”
“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我没有碰到其他人，入学手续还算顺畅，之后我就去了宿舍。”
“哦对了，我住在305房间。”
“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玩家，叫什么女巫，好像是第五公会的。”
“办理入住之后，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只有在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隐约在宿舍楼里闻到了血腥味。”
“因为马上要开班会，所以我没有顾得上查看情况，匆匆忙忙离开了宿舍。”
“后来上课的时候，我才听说，今天早上602房间有一个同学失踪了，”
“对了，我在二教还看到了其他的两个玩家，是第二公会的祁燃和刘衡。”
“不过他们跟我不在一个班里。”
“接下来，就是一整天的考试，上课。”
“晚上下课没什么事情，我就打算出来找找线索。”
“哪里想到，就碰到了你们。”
“你的成绩是多少名？”白书宇忽然问道。
“我？你是说报道时候的名次吗？好像是第七名，我还是第一次考第七。”
卫嘉慕的语气似乎还有些懊恼。
他哪里知道，他眼前的这两位，是全校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怎……怎么了？”卫嘉慕有些害怕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白书宇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温和，但是温和更像是他的面具，而面具背后隐藏着让人畏惧的东西。
这样的感觉，他只在面对赵芮的时候遇到过。
显然，这个白书宇，必定不简单，至少远不是看起来那样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
“我本来成绩就挺好的，一直在我们班里都是第一。”
“呲呲……”
“什么声音！
卫嘉慕忽然惊呼一声。
赵芮偏头看向白书宇。
某人磨牙的声音。
“没什么，大概是风声。”
赵芮淡淡道。
“不过好在，我今天的随堂测试是第一。”卫嘉慕面色放松下来，补充道。
“呲呲……
“你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不像是风声，倒像是磨刀的声音。”卫嘉慕一脸惊恐的道。
赵芮一巴掌拍在白书宇的脑袋上。
白书宇磨牙的动作一顿。
“接着说。”
卫嘉慕被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吓了一跳，点点头，接着道：
“我听说，一教今天似乎出了事故，有同学死了，所以就想着来一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哪里知道，根本没法过去。”
赵芮眸光微动。“你是说，从教学楼也没法过去吗？”
“嗯，连接一教和二教的那条走廊也上了锁。”
“所以我才来这里，结果这座桥居然也上了锁。”
卫嘉慕有些懊恼。
赵芮和白书宇对视一眼。
忽然，白书宇眼底一凝，他目光清冷的朝着二教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好像有东西。”
他沉着声音道。
赵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一眼，她面色霎时间凝固。
只见二楼某间教室的窗户上，竟然有一张模糊的人脸印在上面！！
或者说，是紧紧的……紧紧的贴在玻璃上。
整张脸被挤压的变形，面部和五官像是被摊平开来，显得诡异无比。
那张脸上是一双绿色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赵芮他们这边。
那样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神。
像极了狼……
随即，似乎是察觉到了赵芮他们的目光，那张脸上，慢慢的……慢慢的，扯出了一抹笑来。
“那是是什么东西！”
卫嘉慕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是人吗？人怎么可能有绿色的眼睛！”
他说完，就要往二教的方向跑过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张脸却忽然消失了！！
“不……不见了？”
卫嘉慕僵在原地。
他神经质的快速朝着周围看过去，试图想要找到被隐藏的那张脸的踪迹。
“你觉得是什么？”赵芮淡淡道。
“狼吧。”
“那样的眼神，确实很像狼。”白书宇扯扯嘴角道。
“黄玉死了。”赵芮没再多说，转而道。
白书宇动作顿住，拧了拧眉。
“是吗？什么时候？”
“大概是放学之后，看起来像是被多人虐杀的。”
“身上有很多痕迹，很多都是旧伤。”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霸凌她？”白书宇眸光微动。
第376章 明德中学
“我看过她入学时候的成绩排名，是288名，也就是倒数第三。换句话说，在我们没有出现在这个副本之前，她就是最后一名。”
“而我们昨晚刚刚入学，又那么恰好的，宿管正好查到我们宿舍。”
“加上今天的测试，最后一名是黄玉。”
“你是想说，黄玉之前一直因为成绩差被其他的同学霸凌，而我们宿舍昨晚之所以倒霉被宿管盯上，是因为最后一名的我，倒数第二名的你，以及倒数第三的黄玉都在505，所以才那么倒霉被查。”
“而今天黄玉死了，是因为她考了最后一名，所以霸凌变得更强烈了。”
白书宇沉声道。
“嗯。正如陈老师说的那样，这所学校里，成绩就是一切。”
赵芮轻声道。
“还记得我昨晚要讲的那个故事吗？”
“明德高中女生宿舍505？”赵芮点点头。
“嗯。”
“实际上，青杭女高的前身就是明德高中，那会的明德高中还不是女高，只是一所普高。”
“甚至，连重点高中都算不上。”
“直到八年前，一位新进入学校的老师，提出了一个新的教学方法------应试教育法。”
“他破天荒的提出，取消教科书，辅导资料等等一系列的‘无用’资料，转而换成全试卷模式的教学。”
“并且，要求学校对学生进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所有学生必须全部住宿，不开放走读。”
“青杭当时的校长临近退休，非常渴望做出一点成绩，让自己能以大功绩被记载入校册当中。”
“所以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准许了这套操作。”
“他们先在当时的高三试点教学，当时学生压力大，但是老师还算讲理，大家也算是都卯足了劲往一处使。”
“虽然中途出了一些意外，但是结果却是大好。”
“明德那一届的高三，升学率破天荒的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碾压当时省内所有的重点高中，”
“明德高中打了漂亮的一仗，整个教育界都哗然。”
“当时的老校长光荣退休，那位提出新的教学方法的老师，也被破格提拔成了学校的副校长兼任年级的纪律主任，专门管各个年级的规章制度和纪律的制定。”
“随后，新校长上任。”
“新校长是个有资历但是没什么本事的人，他对这位副校长非常信任。”
“自然而然的，新校长被渐渐架空，副校长掌握了整个学校。”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明德高中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明德，所做的一切事情还都立足于学校，学生和教育的话，之后的明德，成绩和知识就变成了工具，而且是相互攻击的工具。”
“明德内开始流行‘成绩大于一切’，‘必须做一个好学生’，‘严格的等级制度’，‘差生就是垃圾’这些概念。”
“随后，学习成绩取代品德兼优成为评价学生唯一的标准。”
“再之后，鄙视链开始形成，好学生看不起差生，一般的学生也看不起差生。”
“差生成了最底层的存在。”
“即便他们一样努力，但只是因为考不好，就会被随意践踏。”
“而学校却放任甚至鼓励这种行为，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为了更好的进行良性竞争。”
“他们忘记了，人的抗压能力是有底线的，一旦被突破，就必定会发生超出预期的事情。”
“不久之后，一个女生因为受不了长期被压制，被霸凌，从学生宿舍跳了下去。”
“之后，就像是传.染病一样，之后的几天，这个宿舍里的所有人都从同一个地方跳了下去。”
“紧接着的一个月，光是跳楼的学生就高达二十多个，几乎每天都有尸体，学校的地板永远都有一块地方是红的。”
“接二连三的自杀让明德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外界的、家长的压力，但是因为学生都是自杀，再加上明德几年的积累，早就成了省内最有名气，升学率最高的学校，所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碍于孩子的‘前途’和明德的金字招牌，竟是让它躲了过去。”
“直到，一具尸体被人在女厕里被发现……”
“那是一具被凌虐致死的尸体。”
“尸体上布满了各种伤痕，衣衫不整，被发现的时候，女生的脸甚至还被按在马桶里。”
“尸体的私.密处，身上，各种新伤旧伤，数不胜数。”
“这件事情一出，震撼了整个教育界。”
“从来没有哪间学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霸凌事件，而经过后来的查探，那些凌虐她的同学，竟只是因为她成绩差。”
“一时间，各种质疑，谩骂朝着明德高中压了过去。”
“紧接着，各种爆料也随之而来。”
“有人实名举报，明德中学所谓的军事化管理完全是违背道德人伦的。”
“在这所学校里，副校长是天，是不可违逆的存在，接下来是老师，然后是好学生。”
“这些人把控着整个学校，其他的学生根本毫无人权，特别是成绩不好的那些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