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说道。
“不，你们去帮我办另外一件事。”赵芮却拒绝了，她眼神轻闪，淡声说道。
徐峰和赵伟强对视一眼，点点头。“好。”
等赵伟强和徐峰两人走了之后，赵芮才从404出来。
郭明杰纵身一跃，从沙发上跳下来，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赵芮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楼里依旧是静悄悄的，虽然物业说十点之后是活动时间，事实上赵芮的邻居们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很少出来活动。
“噔噔噔。”
即便赵芮刻意放轻了脚步声，楼梯上还是依旧回荡着她踏步的声音。
在极致的寂静之下，即便是微小的声音，也被数倍的放大。
走到楼梯间时，赵芮看了眼窗外。
哪怕已经将近早晨六点，外边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只能看到细微的被割裂的光点。包裹着一号楼的雾气似乎比昨天更加浓郁，距离一号楼也更加近。
现在几乎只要费力伸手去够，就能够到。
浓雾之中，那种浓郁的近乎黏腻的压抑，不甘和绝望越发的明显。但凡是一个精神值弱一点的人，只怕要被这种感觉活生生的逼疯。
“这雾气好像越来越浓了。”郭明杰跳上窗台，黑色之下，映衬的他的红色眼睛越发的红的发亮。
“嗯。”赵芮淡淡应声，收回视线，“走吧，去七楼。”
“嗯。”
一人一猫没有再停留，一路来到了七楼。

第151章 704
赵芮先看了眼702的方向。702房门紧闭，门边的铁盆里，黑灰比前两天明显要多了一些，门上的红色痕迹也更重了一些。
赵芮只扫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朝着704的方向走过去。
既然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个男生在704跳楼开始，那么解决的关键也必然在这里。
她拿出一根细细的铁丝，将铁丝插进锁芯，凝神静静地听了起来。
郭明杰站在她前面，一双眼睛严肃又认真的看着楼梯口和702的方向，给赵芮放风。
赵芮控制着铁丝细细的转动位置，直到手上的力度微微一沉，同时传来极其伟轻微的一声“卡擦”。这意味着，铁丝成功的卡进了凹槽里。
赵芮小心的拧动着铁丝，一边带动门把手，很快，房门就传来松动的声音。
赵芮眼神轻闪，手腕微微用力，将房门缓缓推了开来。
与此同时，郭明杰耳朵突然动了动，他低声快速的道，“702有人走过来了！”
赵芮推门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快速闪身进了屋。
郭明杰也同时快速窜了进去。
赵芮轻轻的合上房门，却没有关紧，留出来一条细小的缝隙。
就在她合上门之后，702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老婆婆弓着身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打纸钱。
她先是四下看了看，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正打算蹲下烧纸。
就在郭明杰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老婆婆突然猛的转头，眼睛直直的看向704的方向。
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的眼睛，像极了志怪里写的黄鼠狼，眼露凶光，猥琐狡猾又诡计多端。
黑暗里，郭明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纸钱，朝着704走了过来。
赵芮就站在门旁，身体紧紧的贴着墙壁，透过房门留出来的那一条缝隙看着外边的情况。
郭明杰则趴在她的脚边，整只猫僵住，一动都不敢动，甚至生怕他的猫毛掉出去两根。
老婆婆走到704门口，细细的看了一会，好像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又慢悠悠的溜达回了702门口，开始烧纸。
“明天就是仪式日，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祭品，就放心的回来吧。”
“这么久了，你们也该回来看一看我老婆子了。”
“最近我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没了足够的养料，老婆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哎，当初死的应该是我才是。”
“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栋楼，成了现在这样。当初如果不是……可惜，一切都没了回头路，即便是下地狱，也只能继续往下走了。”
老婆婆一边烧纸，一边低声念叨着，她的声音不大，好在赵芮和作为猫的郭明杰五感都比一般人发达，也算勉强听了个清楚。
老婆子看着纸钱烧光，才摇摇头，长叹一声，转身进了屋。
直到702的房门重新关上，门外恢复了平静，郭明杰才稍微放松了点紧绷的身体。
但是转头他就回想起，自己现在在哪，不由得拱起背，做出攻击的姿势。
赵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血祭之刃握在了手里。
她摸索到墙上的灯，“啪”的一声打了开来。
亮光骤然驱散了黑暗，露出隐藏在暗里的真容来。
“这……”郭明杰讶异的睁大眼。

第152章 尸体
赵芮的视线也不由得顿住，在全栋楼都封窗的情况下，这间房的窗户竟然保留下来了。
不，不仅仅是窗户，还有窗户附近一大片的暗红色血迹，以及地面上残留的混乱的脚印。都在昭示，自从那个年轻人从704自杀之后，再没有人踏入过这间房。
甚至当初，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见证了某些事情之后，惊恐的快速从屋内离开了。
地上嘈杂的混乱的没有章法的脚印就是证明。
除了这些之外，这间房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相反因为有了窗户而且没有黄符，如果不是因为窗户周围一大块的血迹，这间房只会更加平常。
事实上，赵芮想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他要选择704自杀？
如果说四楼太矮，那为什么是704？而不是701、702或者703，为什么非得是704？
“郭明杰，你还记得他自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赵芮拿出两个塑料袋套在脚上，一边往窗户方向走，一边问道。
郭明杰突然听到她的问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想了想，发现他的记忆到了那个人坠楼之后就停止了。再往后是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郭明杰摇摇头说道，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赵芮身后。
“嗯。”赵芮也没意外，她走到窗户前。
这是一扇大窗户，虽然没有落地，但是窗台并不高。
赵芮站在窗户前，往底下看。
就在她看向地面的时候，她的视线骤然凝住，瞳孔猛缩！！
只见被浓雾笼罩的地面上，一滩鲜红的血正慢慢从浓雾之中流出，朝着四周蔓延，即便是最深沉的黑都无法掩盖这样的鲜红。
而红色的中央躺着一具尸体。
是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除了后脑在流血之外，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很深的划痕。
可以想象，下刀之人的决绝和用力。
明明死的这么痛苦，但是他的嘴角竟然是带着笑的，不过那笑意之中充满了诡异，他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一号楼的方向。
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着他的死能给这栋楼带来什么还是会改变什么？
赵芮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具尸体很显然就是郭明杰所说的，那个从704跳下去的‘凶手’。
他明明早就死了，但是赵芮却此时看到了他的尸体。
这意味着什么？是重现，还是说时空在重叠？
赵芮眼神轻闪，脑海里快速的闪过数个念头。
郭明杰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那滩血心里总有些不适，都不敢下脚。
但是看赵芮站在窗前，一直没说话，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咬咬牙，发挥了猫科动物强大的跳跃能力，硬生生的把‘庞大’的身体跳上了窗台。
他顺着赵芮的视线往下看去，几乎是瞬间，他全身的毛发就不由得炸了起来。
“喵！”
甚至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是他！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第153章 尸体不见了
“他明明已经死了，早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尸体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记着的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郭明杰抖着声音，眼底尽是茫然和自我怀疑。
赵芮眼神闪烁了下，视线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下的尸体。
忽然，她眯了眯眼睛。
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下，通红的充血的眼睛精准的对上她的视线，他嘴角的弧度也似乎更大了些。
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赵芮在看向别的什么。
赵芮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等赵芮再回过头去看楼下的时候，那具尸体却突然消失了！！
视线所及之处依旧被浓雾填满，只有些微的缝隙里透进来一点点光。
但是哪里有什么尸体，血迹……
就好像一切都只不过是被反射的海市蜃楼，忽然间出现，又忽然间消失。
“尸体不见了？”郭明杰一愣，眼底茫然更甚，“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海市蜃楼？”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尸体眼睛的转动，赵芮或许也会觉得是海市蜃楼，但是海市蜃楼只是光的折射之下对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映射，不可能改变当时的状态，更何况，海市蜃楼出现的图像也不可能这么清楚。
也就是说，刚才他们所看到的情况是真实的，之前发生过的情景在这一刻被重现了！
或者，是那一刻的时空和现在的时空发生了重叠……
赵芮眼底闪过一抹思索，她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窗户。
但就在这时，一束亮白刺目的光直接划破浓雾，就像是划破黑夜的第一抹天光，凌厉而又壮阔。
白光直接驱散了黑暗，照射进赵芮的眼底，将他们一人一猫完全的笼罩起来。
赵芮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又想要尽力的去看清白光之外的东西，但是这束光实在太过强烈，让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那声音很嘈杂，吵闹，充满了怨恨，指责。由远及近，从模糊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
赵芮猛的睁开眼睛！
她警惕的四下打量起来，却见她正站在一个楼层上，周围的陈设好像有些熟悉，她猛然抬眼看去。
前方的门牌上，赫然写着，704几个字。
“秦屿进去了，他想干什么？”
“他真的杀人了吗？”
“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她听见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却不是她自己的，话也不是她想说的。
她垂眸看了眼她的双手，小小的白嫩的，身体的主人显然年纪比较轻，声音也很青涩，带着稚嫩的尖细。
她这是在谁的身体里？
“我也看见了。”旁边有人附和了一句，赵芮看过去。
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是604的单身女人，她现在看起来和赵芮看到的模样不太一样，现在的她更年轻，也更明艳，并不像赵芮后来看到她的时候那种沉默寡言的模样。
“老婆子我也看见了。”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芮看过去，是702的老婆婆。老婆婆的变化更大，她现在腰背挺的笔直，眼神甚至是明亮的，手上却依旧拿着那根拐杖。全然不是赵芮看到的那副弓背眼神浑浊的样子。
“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杀了我老公孩子，我要让他偿命！！”
女人略带疯癫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赵芮的视线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次看到的是她没有见过的一个面孔。
女人披头散发，眼睛瞪的很大，眼底布满了血丝，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裙子，但是白色裙子上却粘上了一块一块的暗红色的痕迹。
她的模样和表述让赵芮想起了一个素未谋面，但是天天来她家敲门的人。
102的疯女人。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神色各异。
赵芮察觉到这具身体里涌上来的得意，还有松懈。
“既然他们看到了，就先把人压下来吧，至于是不是他，可以之后再让他来对峙。”
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
“我和七婆婆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还能骗你们不成？”
赵芮听到自己不悦又委屈的声音。
“行了，他说的有道理，毕竟是大事，先把那娃子控制住再说。”
老婆婆用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锤了几下，哑着嗓子道。
她的话显然在这群人里颇有威望，大家都纷纷附和起来。
“走吧，进去看看那孩子。”
老婆婆锐利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然后当先杵着拐杖，走进了704。
“赵芮”马上跟了上去，乖巧的跟在老婆婆旁边，其他人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进了704。
屋内，和赵芮后来所看到的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这个时候，窗边还没有血迹，窗外也不是一片朦胧的黑雾，而是亮堂的阳光。
那个被称作秦屿的年轻人背对着他们，面朝窗外，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上坠着血滴，血滴凝聚到一定的重量，顺着刀尖滑落下去，划过阳光，轻巧的落在地上。
阳光透过血迹，反射出一抹红光，映衬在地上，用这一抹红，将秦屿和其他人分割开来。
“秦屿，你是凶手吗？”
“你真的杀了人了？”
“楼里的血案真的都是你做的吗？”
一看到他，所有人的质疑都铺天盖地的压了过去，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钉死在“凶手”的称号上。
秦屿的背影依旧挺拔，带着点倔强和任性的意味。
他终于转过身，淡褐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他歪着头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话，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他忽然笑了。
“你在笑什么？”
“我们说的很好笑吗？还是说你觉得杀人很好笑，死人很好笑？”
全场静默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更加不留情面汹涌的质问。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主播，你今天不做吃播，改做社区调解了？”
“窗台上那个小哥哥好好看，他站在窗台上干什么？”
“杀人？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杀人了？还是我听错了？”
“回楼上，你没有听错，我也听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现场的质询，“赵芮”不由得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就见一个打扮时髦，画着精致的妆容的女生正举着手机在直播。

见大家都看过来，她不甚在意的笑笑，“你们继续，继续，我在直播。”
她说完，就开始回复直播间的问题，“今天不做吃播，今天就看这个了。”
“他是长的挺好的，可惜不怎么说话。”
“杀人？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杀人，杀人能让我在这直播吗？”
“赵芮”收回视线，看了眼旁边的老婆婆，见她眉心皱起，显然是对那个女人直播不满，她心底有些暗喜。
“那没意思，走了。”
“有意思有意思，主播我不走！你给我看那个小哥哥！”
“对对对，我也要看小哥哥。”
“还有我还有我！”
“加一……”
女生明显没想到她直播间的人气不跌反涨，她挑了挑眉，大方的翻转了镜头，把镜头对准秦屿。
立刻，直播间就被“啊啊啊啊”的花痴声音刷屏。
“这不比什么吃播和大黄鸭好看！！”
“臣附议！”
“臣附议?2！”
女生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诡异，颇有些深意的道：“这可是你们要看的，别后悔。”
“绝不后悔！”
“加一！！”
“好吧，那你们安静点。别太吵了，不然我就关直播间。”女生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
“好！！”
“只要让我们看小哥哥，怎么样都行！”
直播间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众人这才继续把视线放回到秦屿身上。
“秦屿，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七婆婆和三姑娘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你别想抵赖！”
“对，今天你必须说清楚！”
群情激奋不过如此，赵芮敢肯定，如果不是秦屿手里还拿着把刀，刀尖还在往下渗血，这些人恐怕早就扑过去了。
秦屿依旧是笑着的，仿佛这些人质问的诘问的并不是他一样。
“你到底在笑什么？”
有人厌恶至极的道。
“我在笑你们啊。”秦屿看向说话的人，哑声开口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可以称的上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神说，罪恶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是前提是，制造罪恶的人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当黑夜完全笼罩，鲜血浸入楼内之时，就是一切终结的时候。”
“需要被原谅的罪恶啊，除了代价，还需要一样祭品。”
“今日，以我之躯，以我鲜血，愿为罪恶的抹平而奉献。”
说完，秦屿抬手，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狠狠用力，划了下去！
最后他勾唇，摊开手，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
鲜血从秦屿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侵入阳光，侵入墙壁，侵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尖叫声此起彼伏，有直播间里的，也有现场的人的，赵芮却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在看到刚才的那一刻的时候，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某种微妙的，隐秘的惊艳。
现场一下子混乱起来，七婆婆也愣了愣，但是她却很快反应过来，杵着拐杖朝着窗边走过去。
然后，赵芮就感觉她的身体，也跟了过去。
透过这具身体的眼睛，赵芮看到，秦屿正好摔在一号楼门口的台阶上，血液不断的从他的身体各处流出来，渗入一旁的花坛里，渗入楼里，渐渐地形成某种包围的趋势。
让人疑惑的是，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多血可以流吗？
但是秦屿的嘴角边依旧是带着笑的，诡异的充满神秘的笑，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号楼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赵芮看到他的身下压着几个符文，看起来像是某种阵法。
但是符文却是倒着写的，一般只有邪恶的禁术的阵法符文才是倒着写的。
“立刻马上都给我出去！”
“把这扇门给关起来，这间房以后谁也不能进！”

听到“晦气”，这下子众人都反应过来，连忙往外退。
直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七婆婆才亲自将房门关上，并且赵芮看的真切，她拿出一条小虫子，放在门锁上，白色的小虫子立刻自己爬进了锁孔里，然后消失不见。
赵芮蹙眉，心底暗道一声不好。
“今天这件事谁也不准再提！”七婆婆面露警告的看向众人，见大家面色沉重，噤若寒蝉，她才放缓了语气，接着道：“既然凶手已经死了，那么之前的凶案也就告一段落，都不要再追究。”
“另外，明天我会让人把楼里所有房子的窗户都封起来，加上正好大家之前提的修电梯的事情，现在就提上日程，你们想要搬出去的，就尽快搬出去。”
“总之，这件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提起！”
说完，她视线一转，看向站在人群里最后的几个人，“那几个新来的邻居，你们也一样，要忘记今天的事情。”
赵芮闻言，顺着七婆婆的视线看过去，但是还没等她看清楚，只觉得一阵生硬的力量，将她强行拽出了身体………
“赵芮，赵芮……”
赵芮猛的睁开眼睛，眼底尽是凶厉之色，她看过去，才发现她现在依旧站在窗前，一旁趴着郭明杰。
“你怎么了？”郭明杰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刚才突然就没了反应，吓死我了。”
就在这时，她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画面，赵芮瞳孔猛缩，她语气急促的说着，一边身体快速的后退，“快走！快走！离开窗台，走！出去！”
郭明杰被她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赵芮这样近乎失色的模样。
身体比脑子快一步，他用力一窜，跳下窗台，很快追上赵芮，两人快速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跑过去。
眼看着两人即将到门口，距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原本留出了一条缝隙的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关了起来。
与此同时，屋内，亮起一道黄光。
赵芮停住脚步，转身看过去。
原来一个偌大的阵法隐藏在灰尘之下，之前是未启动状态，所以赵芮没有发现。
现在这个阵法边缘散发着强烈的气场，显然是处于启动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
这个阵，是往生阵的反阵。
原本往生阵是用来超度的正统佛法，但是它一旦成了反阵，就成了个邪术。
是典型的活人献祭时所用的阵法。
既然现在这个阵法已经处于启动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就是祭品。
所以那个七婆婆根本一早就就知道他们进了704，甚至，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让赵芮做祭品，当初赵芮第一次上七楼在704门口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渗出血迹，恐怕就是她故意丢的饵。
真是好算计。
赵芮面色一沉。
现在想来，他们的仪式还缺一样祭品，祭品竟是她赵芮。

“反生阵？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郭杰明有些惴惴不安。
这个阵法给他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嗯。”赵芮扯了扯嘴角，赞同的应了声。
郭明杰：……倒也不必这么肯定，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是阵法，应该可以破阵吧？你知道怎么破阵吗？”
郭明杰希冀的看向赵芮。
赵芮看向他，挑了挑眉，眼底带着点玩味，“我确实知道怎么破阵。”
说完赵芮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下郭明杰，“不过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这个方法。”
“怎么会，我当然想知道。”
“真的？”赵芮挑眉。
“当然！”郭明杰肯定的说到。
“那好吧。”赵芮扯了扯嘴角，“破阵很简单，这阵法叫反生阵，是用来献祭的。你之前在604看到的那个阵法是个组合阵法，其中的一部分就是这个。”
“所以说，既然是献祭的阵法，那么只要有祭品，让它完成一次运转，这阵法也就破了。”
“但是我们哪里来的祭品……”郭明杰下意识的说到，说了一半，他猛的瞪大眼睛，语气艰涩的道：“这个祭品不…不会是我吧？”
赵芮笑笑没说话。
“赵芮，赵姐，我跟着你这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不至于去当祭品吧？”
郭明杰凄凄惨惨的卖惨。
“哦？是你的苦劳大还是我在庇护你？”赵芮笑道，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郭明杰一噎，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除了卖萌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不对，好像卖萌对赵芮来说也没什么效果。
“我以后可以帮你打架，我很厉害的，只是现在还没表现出来。”
郭明杰赶忙说到。
他一边说着，一边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长大，渐渐的从一只大猫的体型，足足长成了一只黑豹。
他抬手，亮出锋利的爪子，朝着赵芮露出讨好的笑。
赵芮眯了眯眼睛。
郭明杰一脸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她。
赵芮眼底轻闪，口中平淡的吐出一句，“就这？”
郭明杰动作一僵，“我，我还会别的！”
他说着，缩小身体，然后三两下窜上了墙壁，直接爬到了天花板上，并且稳稳的挂在了上面。
赵芮微微眯眼，这种反重力的行为，显然不是猫科动物能做出来的。
像是验证赵芮的想法，郭明杰松开一只手，朝着旁边一甩，掌心里竟然出来一根细细的白丝。
看起来像是蛛丝。
看起来不过头发粗细的蛛丝，竟然直接穿透了桌子，并且郭明杰微微抬手，整张桌子就被蛛丝提了起来。
赵芮眸光微动，在郭明杰没有看到的地方嘴角勾了勾。
郭明杰轻巧的跳下来，一脸期待的看向赵芮。
“赵姐。你看？”
赵芮依旧面色淡淡，“我需要的是能一直跟着我的伙伴，你这样的形态已经不能离开阳光小区这个副本。”
郭明杰面色暗淡下去。
“除非……”
郭明杰原本以为自己必定要做祭品，正摆烂的想，祭品就祭品吧，总比一直做不人不鬼的怪物好，就听到赵芮的话，他眼睛又不由得亮了亮，
赵芮嘴角上扬，接上了自己的话，“除非你把你的灵魂卖给我，这样，你就不再是属于这个副本的怪物，而是属于我。”
“郭明杰，你愿意吗？”
“当前作为交换，我承诺只要我赵芮还活着，有朝一日必定会让你恢复人类的身份。”
说完，赵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就不用做祭品。”
郭明杰浑身一震，整只猫的都呆愣在原地。
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斩钉截铁的给过他承诺，作为曾经的梦魇玩家，郭明杰很清楚，在梦魇里，承诺的力量。
承诺一旦成立，立约者就必须要完成承诺，直到死亡方休。
在这样的震撼之下，好像出卖灵魂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值得思量。
他郭明杰在梦魇里虽然是个老玩家，但是从来都不是个惹眼的人物，跟那些不要命的玩家相比，他这一路都是稳扎稳打，b级完全是靠着玩的副本数量够多堆起来的。
他甚至不由得有些感激现在的形态，
郭明杰很清楚，如果是之前的他，赵芮不会看上他的灵魂，
是因为他现在变异的能力，才让赵芮对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