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目光看向地面，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当初明瑶也没嫌弃过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是那句，我不想换经纪人。”
裴希被气得够呛，柯建章冲沈默点点头：“行了，没别的事了，你的事情我们会再开会讨论的。”
“这个沈默，真不识抬举！”
沈默关上门的瞬间，还听见里面这么说。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永远也忘不了，明瑶接手他那天，给他点的那份快餐，他不缺这份快餐的钱，却因为不知道还要熬多久，已经吃了挺长时间的泡面了。
那顿饭让他印象深刻。
这段时间，明瑶虽并不是每天都来公司看他，可他始终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
这种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更别提，明瑶对他才华的欣赏，对他创作的支持，对他作品的肯定。
他才刚有起色就把明瑶给抛下，这种没良心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不过这也是沈默在极短的时间内心头闪过的念头，他不去细想便丢到脑后，什么都没有跟明瑶一起吃顿饭重要。
明瑶在练习室里等了一会，她原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很快沈默便给她发消息：“我出来了，楼下见？”
明瑶还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把沈默叫去不就是要交代接下来参加男团综艺训练的事情嘛，怎么没说两句就出来了。
“不是要去食堂吃饭？”
沈默立刻回复：“楼下开了家新餐厅，陪我去试试吧，今天我请客。”
“好吧……”
明瑶失笑着下楼，这个沈默，还没赚到钱呢，就想着消费了，不过今天的确非常值得庆祝。
沈默心情忐忑地等来了明瑶，见到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神情不仅没什么异样，眉宇间似乎还有几分喜色。
他才终于放心下来，看来上头没给她什么压力。
明瑶点了几道菜，笑得很神秘：“今天有个好消息，你猜是什么？”
“什么。”
沈默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道。
“我刚刚接到《星光练习生》节目组的通知，说你通过初试了，而且复试都给你免了，直接进入学员名单！”明瑶一笑起来，整个人的气场都明媚起来。
沈默的反应却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大。
“哦，是吧。”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也对，马主管他们叫你去办公室，肯定就跟你讲这事了。”明瑶有些泄气，她还想看看沈默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
“没，他们没说。”沈默拆开一包湿巾，递给明瑶一张。
明瑶没接，盯着他看：“奇怪了，他们找你不为这事那说什么？”
沈默笑了笑，把湿巾塞她手里：“你给他们听我新歌了对吧，他们找我聊新歌的事情。也没说几句，我饿了就出来找你吃饭了。”
裴希挖他的事情，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他下意识不想让明瑶知道，生怕她知道了会有什么变动。

第38章
明瑶跟沈默又聊了两句, 始终觉得他情绪淡淡的，便问道：“沈默，你是不是对参加《星光练习生》没兴趣？”
这事可不能她一个人剃头担子一头热, 沈默本人的意愿还是很重要的。
沈默垂眸：“不, 我只是……怕自己表现不好, 给你丢人。”
明瑶笑道：“你这个月的表现很给我长脸了。你都不知道, 刚才在会议室，他们听见你那首《卫星》的表情……”
沈默看向她，很享受此时明瑶夸他时的模样，他从小家庭环境不算差, 可父母奉行棍棒教育，凡事打压批评为主，在学校, 他也不是那种学霸尖子生，进了公司更是吊车尾的。
此时明瑶一副以他为荣的口吻, 让他心里十分受用。
上菜了，明瑶的注意力放在了美食上，刚才的话题便没继续下去。
沈默眼眸黯了黯，主动开口：“你……真觉得我参加《星光练习生》没问题？”
结束的话题又续上了，明瑶以为沈默面对男团选秀情绪紧张，便组织语言好好地把沈默又夸了一通：“你看，节目组也发现你的才能了，都免了你的复试，直接让你成为学员。你要相信你自己, 一定行的。”
沈默追问道：“我去录制节目, 你能去探班吗？”
他似乎觉得不太好，又补了一句：“我要是表现不错, 你能来吗？”
明瑶一心只想安抚好沈默的情绪，便答应：“只要节目组允许，我就去探班好吧？”
她想着沈默平时性格看着的确比较内向，这样的性格也许不太喜欢集体生活，也不喜欢上这种综艺节目，是她让他上的，她是他的经纪人，去探班也是应该的。
“真的？你真会来。”
“嗯，当然会。”
“好。”
沈默这下没别的话了，开始埋头干饭。
“你吃慢点，急什么。”
“既然要上节目，我就得好好准备才行了。”
沈默内心是有打算的，除了唱歌和创作，别的不擅长的事情他也要补上。
刚才裴希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刺激到他了，让他意识到，原来不仅练习生，就连经纪人在星辰娱乐也要受到评级制度的影响。
明瑶为了他，已经在公司举步维艰，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星光练习生》中拿到好的成绩。
沈默不是个喜欢将心事外露的性格，这些想法他只藏在心里。
吃过饭以后，沈默结完账便自己去练习室用功了。
明瑶则是留在餐厅继续吃甜品。
手机响了，是马鹏飞打来的。
明瑶接起电话。
“明瑶，你可真够厉害的。”
“马主管，你这是哪的话，哈哈。”
明瑶以为马鹏飞指的是沈默的新歌，还有他入选《星光练习生》正式学员的事情。
马鹏飞也不跟她绕弯子：“我刚跟柯主管商量过了，给你和沈默定级C级，该有的待遇已经发放到你们的员工账号了，你签约新人的权限也开放了，之后签约的新人自动定级为C级。”
这个结果明瑶并不意外，她淡淡道谢：“谢谢马主管。”
马鹏飞其实是有些为明瑶可惜的，今天如果不是裴希闹这么一出，他看老柯的意思，应该是可以直接给她和沈默定B级的。
只是，裴希是金牌经纪人，她在沈默这儿碰了钉子，柯建章也不好太不顾着她的颜面，在定级上就只能收着了。
马鹏飞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纠结之后还是没说裴希这档子事，他说道：“其实经纪人部还是有意提拔你的，不过你也知道，沈默的事情你发掘有功，但毕竟他也是公司派给你的艺人，又只带了一个月，做出成绩也不好破格跳级，如果之后你签约的艺人表现依旧同样出色，我跟柯主管会再提重新给你定级的事情。”
明瑶倒是并不十分在意定级，这才刚开始，之后有的是机会证明她和沈默的实力，到时候，公司想必也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到那时候，估计他们想不要资源都难了。
她在意的是自己终于能正常签约艺人了，沈默也不会再在各种环节被卡资源被为难。
不过，马鹏飞语气的异常还是引起了明瑶的注意。
“统子，你说马主管刚才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那是付费的内容，宿主，你可以在商城中购买过往抽过的小耳朵卡牌。】
明瑶：“……”
一如既往地小气。
其实她也只是有点怀疑，原本不打算追问的，可此时她的好奇心又被勾出来了。
“算了，付费的事情，我没钱。”
【宿主，你的余额有6690成就点，你很富有。】
“那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你骗走的。”
【宿主，你攒那么多不用，放着也是浪费了。】
“可是万一我成就点花了，可是马鹏飞那段话没什么别的意思，那我不是血亏吗！”
【我保证物超所值。】
“真有那么多内容？你确定吗？”
【咳，我说的太多了，别的是付费的内容。】
明瑶从系统那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咬牙在商城花了1000成就点买了一张3星小耳朵卡。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自己抽出来的卡，想要花钱买可真贵啊！
不过看看也行，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沈默的表现也是有些怪怪的，明瑶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总之，她挺想知道被马主管省略掉的心里话究竟是什么。
跟上次一样，点击使用卡牌，她面前出现了刚才打电话时的场景。
接着画面一转，跳转到了另一个场景。
根据上次的经验，这段画面应该就是当时马鹏飞脑中闪过的念头。
这个场景明瑶很熟悉，这不就是刚才的会议室么，只不过，会议室中除了马鹏飞、柯建章和裴希之外，再没别人了。
裴希冷笑着说道：“这个沈默还真不识抬举。”
马鹏飞打圆场：“年轻气盛嘛是这样，加上之前挺长时间都没经纪人带他，明瑶接手以后也算是尽心尽责，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做出了不错的成绩，你突然提出要接手，沈默感情上接受不了也是能理解的，回头再好好做做工作……”
他越说，裴希的脸越黑，马鹏飞也不好再展开了：“总之，事缓则圆。”
他草草结束。
刚才沈默的话都已经说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事缓则圆的空间。
马鹏飞这番话不过就是给裴希一个台阶下。
这一点，房间内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柯建章看了看两人：“那明瑶和沈默的定级，你们怎么看？”
裴希还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多少有几分迁怒，如果刚才柯建章果断直接把沈默的经纪人从明瑶换成她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他偏不，还要听沈默自己的意思。
现在的局面，柯建章至少要背一半的锅。
“你是经纪人部的主管，怎么定级不就你一个人说了算么，问我们做什么。”
马鹏飞尴尬咳了咳：“老柯，你定吧，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柯建章皱了皱眉，一番纠结以后最终还是说：“算了那就还是按照章程，给定C级吧，后续看他们表现。”
30秒的小耳朵卡牌时间很快便过去，明瑶眼前恢复正常。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人在她离开以后把沈默叫到办公室，竟然是想要劝他换经纪人！？
这段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她万万没想到，裴希会在看见沈默出点成绩的时候直接下手抢人。
她也没想到，原来关于她和沈默的定级，柯建章也曾有犹豫的。
她更没想到，在面对裴希这样的金牌经纪人和顶级资源，沈默竟然直接拒绝，看裴希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没做，没给裴希一点面子！
明瑶呆坐在餐厅座位上，任由面前的冰淇淋化掉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她还想起一个细节，沈默似乎在办公室里停留的时间很短，她在练习室没等几分钟他的电话便来了。
也就是说，沈默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他竟义无反顾地选择她。
这个认识，让明瑶心底一点点地涌起温暖和感动，她真是个幸运的人，刚当经纪人就遇到沈默这样好的艺人。
她没忍住，给沈默打了个电话。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的。”沈默说道。
“嗯？”
“接下来还是给我安排一些舞蹈课程吧，虽说我的长项不在这块，不过如果完全不管我还是会觉得焦虑，我想至少稍微缩短自己跟别人的距离。”
沈默刚才没说，是怕在吃饭的时候让明瑶感受到压力，影响她食欲了，可距离进节目组没多少时间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好。”明瑶也很默契地没有提裴希那事，如今她能做的便是让沈默在节目中有更好的表现，这样也能获得更多的曝光。
不过，派舞蹈老师的事情最终没能轮得上明瑶操心，马鹏飞很快便给她打电话，公司对于沈默参加《星光练习生》非常重视，将让他跟公司另五名练习生一起进行集训。
“是柯主管提的，上头也同意了，看来柯主管对沈默还是挺上心的。明瑶，你就放心好了，至少这次《星光练习生》，沈默可以享用公司顶级的教学资源。”

第39章
明瑶对此非常满意：“对了, 马主管，之前节目组《星光练习生》的初舞台，同一个公司的学员需要一同亮相, 我想问问公司是怎么安排的？”
马鹏飞说道：“我们也收到通知了, 我们开会也讨论过这件事, 结论就是既然六名学员都代表了星辰娱乐, 节目组也这么要求，所以还是让六个人一起亮相，我已经让舞蹈老师根据六个人的情况进行编舞，不过还得对沈默的唱跳能力进行评估以后才能定下来。”
说到这里, 马鹏飞怕明瑶担心，又说：“其实你不用为这事操心，不管沈默表现如何, 我们都知道，他只需要挨过初舞台, 之后他的赛道跟别人都不同，他是走创作线路的。就算他这次评估结果不理想，舞蹈老师也会迁就他的水平，重新编舞的，这点你尽管放心。”
“那就有劳马主任了。”
原本明瑶之前在借用录影棚的时候还腹诽过马主任小气的，不过合作下来她还是挺喜欢马鹏飞，是很好共事的那种。
就连柯主管，虽说之前开会时他黑脸了，也只给她和沈默定了C级, 但这次安排资源还是照顾到了沈默。
挺好的。
这段时间, 由于练舞的关系，明瑶每天都会到练习室陪着沈默, 倒不是她担心沈默跳不好，她是担心沈默练得太狠了。
之前她没去练习室盯着，就能从模拟器中看见沈默的疲劳值蹭蹭往上涨，吓人得很。
她的夺命连环CALL打过去，他根本不理会，该练的一分钟都不会少。
遇上这么一个拼命的艺人，明瑶也是很头痛的。
能怎么办呢，只能自己亲自盯着了。
不过神奇的是，只要她在现场，沈默的疲劳值和压力值增长得就很慢，表现也更好。
“沈默，你这段舞的动作力量感是有了，但是动作必须做到位，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慢动作细抠，合起来的时候才能好看。”舞蹈老师说道。
“好。”
只要舞蹈老师说了，他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他便能一口气练几百遍不带停的。
明瑶看了一会，无奈走过去，强行喊停：“你不能再练了，过来歇会。”
“好，我这就来。”沈默嘴上答应得快，动作还是没停，又练了好几遍才乖乖过去休息。
明瑶递给他一瓶水：“今天你从早上七点就开始练习，到现在天都黑了，你这么练下去，万一受伤怎么办？”
沈默浑身都是汗，接过水咕嘟嘟喝下去：“我没事，我不累。”
明瑶无奈，又递给他一张干毛巾：“练习也要有个度，不要太过了。对了，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现在虽是C级练习生，但你马上要去录制《星光练习生》，按照公司规定，你这种情况可以配备一名助理。你对助理有什么想法，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我会想办法满足的。”
沈默眼眸闪过一丝慌乱：“我不要助理！”
他直接就拒绝了。
“你之后的行程会慢慢多起来，配备助理也是早晚的事。有了助理，生活上很多事情可以帮你料理。”
沈默低头，唇角微微抿起：“你……不能帮我么？”
明瑶笑道：“我马上要离开几天。”
沈默抬头看向她：“那我等你回来，我保证不……过度练习，好好吃饭。”
明瑶无语，她是真想不到，沈默会这么不想要助理。
“给我个不要助理的理由。”
沈默别开脸：“我社恐。”
好吧，明瑶彻底被打败了，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她都不用看沈默的MBTI测试结果都知道，沈默肯定是个I人，他不喜欢跟人过度接触。
“哎，好吧，那我就暂时不给你找助理了。”
沈默绷直的唇角微微弯了弯，有种计谋得逞的小开心。
继续把手中的水喝完以后，他站起身，刚要继续去练习的，走了两步又绕回来：“你说你出去几天？”
“不一定，但最长不会超过一周，你去节目组之前我肯定回来。”
“好，那我等你回来。”
沈默说完，又开启了疯狂练习模式。
其实明瑶的这趟横店之旅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原本她在刚从苏韶的助理被提上来当经纪人的时候就打算再来横店一趟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评级，也无法签约新的艺人。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原本在拿到评级以后，她打算直接去一趟的，可沈默这边的情况，她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所以等公司给沈默安排了舞蹈老师，又让他跟着公司别的学员一起接受集训，等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明瑶这才决定离开一趟的。
当然，就算没在公司盯着，明瑶也让沈默每天跟她汇报一次，倒不是怕他不用功，是怕他太用功了。
还好的是，离开期间，系统模拟器中也能看见沈默的疲劳值和压力值，她偶尔会打开界面扫一眼，也算是远程监控了。
从东华市去横店不算远，路上明瑶闲着无聊便给柯建章发了条信息：【柯主管，我都有评级了，签约艺人应该没有任何限制吧？我已经有意向中的人选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柯建章倒是立刻就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你说你已经有人选了？这么快？”
“嗯，也不算快，之前就瞧上了，我就想问问，我签谁都行吧？”
“签谁都行……你什么意思，你想签的是什么样的人？”
“横店的一个小龙套。”
按照公司规定，理论上来说，明瑶签艺人是不需要上级首肯的，她自己拿定主意就行了，经纪人部不会干涉。
不过柯建章还是打了这通电话，此时一听到明瑶要签一个普通龙套，他就有些上火，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刚拿到级别，有些事情我还得交代你一声，不要轻易签约太多艺人，签约时，纯新人的级别是跟着经纪人级别走的，也就是说，你的艺人只能拿到C级约，而且只有两年。但签约之后，经纪人的评级会根据签约艺人级别评定，也就是说，你要是轻易签了一堆资质不行的新人，最终伤到的是自己的评级。经纪人能拿到的资源、福利，各种待遇都跟评级有关系，你自己考虑清楚。”
等柯建章说完，明瑶：“我知道了。”
“所以……你还是要签？”
“要的。”
嘟嘟嘟嘟……
柯建章挂电话了，他才懒得管明瑶呢，爱签签，他再管他就不信柯！
明瑶本来准备给徐蔚言打个电话先知会一声，约个时间在外面见面的，不过她在路上刷到了陆珊的朋友圈，她发了一条片场的视频，虽说拍的是方琪在片场的表现，却带到了旁边的群演。
站在旁边的不是徐蔚言又是谁呢。
明瑶嘿嘿一笑，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立刻改主意了，决定去《瑶光》的片场转转。
她跟陆珊问了片场的位置，等到了横店便直接打车过去。
来到片场，依旧是熟悉的环境，不少工作人员都认识明瑶。
“哎哟，是明瑶回来了呀？苏韶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看看我们呀？”
“没呢，我自己回来的。”
“好嘞，欢迎你回来！”
陆珊得知明瑶要来，早就等在入口附近了，见到明瑶，她高兴坏了，赶紧过去拉着她：“明瑶，我刚才看见你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你说笑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能见到你真好！”
陆珊上下打量了明瑶一番：“你回去怎么瘦了，不过倒是白了不少，哎呀，我就不同了，我在剧组跟着晒黑了不少！”
“噗，你也瘦了。”
“这么热的天，你也知道很多棚里是没有空调的，快热死我了，饭都吃不下，我能不瘦嘛。”
见到熟人，陆珊拉着明瑶在保姆车上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整个人都兴奋得很。
两人聊了很多，最后陆珊才终于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你今天来不是专程探班吧？是有什么事吗？”
明瑶点点头：“嗯，我来横店是想要签约一名演员。”
陆珊惊喜道：“签约演员？我们剧组的呀？谁呀？”
明瑶刚要回答，陆珊却饶有兴趣地说道：“不行，我得猜猜！不会是女三号蒋琴吧？她是不错，可是她好像已经有经纪公司了，听说还是自己建的团队。难不成是男二号刘霖？也不对，上次还见过他经纪人。总不可能是男一号汪睿吧？呸呸呸，你不可能签汪睿的，你签他我跟你翻脸！”
陆珊把明瑶逗乐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陆珊正色道：“真的，别说汪睿有经纪人，他要没有我也不准你签他，苍天啊，这段时间我和方琪被他害惨了你知道吗，方琪早都可以杀青回去休假了，没想到被他连累得进度严重被拖慢。而且啊，你不知道，他居然还轧戏，他自己疯狂NG拖慢整个剧组的进度，他还请假，去别的剧组赶进度了！幸亏苏韶姐早就杀青了，否则……你就知道有多受罪了！”
“当然不可能是汪睿。”
陆珊一副放心了表情：“幸亏不是，签他旁边那个小特约都别签他。”她随口说道。
“他旁边哪个特约？”
“就那个啊！演天兵的，长得挺秀气的那个。”陆珊指了指。
明瑶扫了一眼：“哦，你还真猜对了，我想签的就是他。”

“哇啊啊啊啊, 真的是他啊？我真是绝了，这都能被我猜到！”陆珊兴奋叫道。
“嘘你小声点，那边还在拍戏呢。”
“放心吧, 咱们在车里, 隔了老远他们听不见的。”陆珊实在是太兴奋了：“你还别说, 上次其实我跟方琪已经聊过那个小伙子了。”
“哦？”
“我记得他最开始应该是当过汪睿的替身, 但是因为得罪了汪睿，就被他开了，后来他拿到过一个特约的角色，结果不知道怎么又惹了汪睿, 后来就偶尔会见到他在群演堆里混着。再后来，苏韶姐都杀青以后，你们都走了, 又发生一件事，原本演天兵的特约台词说不好, 老是NG，他就被导演叫出来演特约了，这个角色偶尔会出现一下，所以他就一直在剧组当特约。”
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他的？”明瑶有些好奇。
徐蔚言明明只是个小群演，按理来说，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别说我注意到他了，方琪和宋导都留意到他了。上次那段台词还挺拗口的，他居然给很流畅地说下来了，真不错！就是汪睿看他的眼神, 啧啧, 简直是要用眼神在人家身上戳个洞。”
陆珊感慨道：“明瑶，你这段时间都没在剧组, 你居然早就看上他了！那时候你还是苏韶的助理，现在你都是经纪人了，真厉害啊！”
“也是苏韶姐提拔我才有这次机会的。”
不过欣赏归欣赏，有些话陆珊还是得劝。
“明瑶，签他你还是要慎重……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贸贸然签下来。”
“怎么了？”明瑶对陆珊的意见一向都很看重。
“害，你刚入行没多久，被小帅哥轻易就迷了眼也是能理解，可娱乐圈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能真正大火的又有几个？”
“我想签他，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陆珊微微撑大眼睛，明瑶摸了摸鼻子：“好吧，不仅是。”
“我第一次见到他，便是他给汪睿当替身那次，他身上有股韧劲，就是那种百折不挠，迎难而上的倔强，很抓人。我相信，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让你，让方琪、宋导，甚至是汪睿他们都对他有印象的。”
陆珊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啦。他站在人堆里的确挺扎眼的。也不怪汪睿讨厌他，有时候我都在想，他的长相甚至比汪睿看着还好看。行吧，你说服我了，要我说，他真的比汪睿强！”
两人在车里聊得挺开心的，此时徐蔚言的心情却是很沉重的。
今天是一场大战，他饰演的天兵就将为了护主而死，这是他近期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机会，演了一段时间的特约，他感觉自己终于能跟一个角色产生共鸣，今天却要将他送走了。
一场大战，拍了整整一下午，徐蔚言穿着厚重的铠甲，里面早就被汗湿了。
可是他依旧坚持着，每一个动作都帅气利落。
哪怕他饰演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兵甲，连名字都没有，可他要确保，他出现在戏中的所有细节都是无可挑剔的。
他冲在前面，一番打斗场面的动作以后，他当胸挨了一剑，从高处跌落，镜头推进，给了他最后一个镜头。
“这场过。”宋导喊道。
没有人会为一个小小的特约杀青庆贺，现场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意到他。
这个角色死亡以后，为了不出现bug，他也将跟《瑶光》剧组告别了。
徐蔚言的心情很复杂，他躺的地方工作人员过来铺设轨道，立刻就要征用，他就连在现场跟这个角色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徐蔚言无奈起身，去换衣服，然后把戏服铠甲交还给剧组。
刚从道具组出来，一张笑意吟吟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递给他一瓶冰水。
徐蔚言下意识接过水，脸上的表情却是傻傻的。
他觉得自己怕不是中暑了，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要么就是太过入戏，戏里死了，戏外还出现走马灯了？
明瑶伸出手在徐蔚言面前晃：“不会吧，咱们也就一个多月没见，你都不认识我了？”
徐蔚言眨眨眼：“你真是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