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冰冰道:“锁定教师食堂的监控,查找目标白青。”
AI很快给与回复,“目标白青正在教师食堂用餐。”
冉冰冰搭乘摆渡车来到食堂,一进门就往最偏僻的几个角落看去。并不意外,她看到白青孤零零的身影。对方看起来休息得还不错,精神状态极佳。
冉冰冰拿起一瓶牛奶,牛奶温热,正好入口。她刚才吃过早餐,已经吃饱了,没有立刻喝牛奶,而是拿着牛奶坐在白青对面,笑着说:“白老师,你知道总部和学校的关系吗?”
白青抬起头:“我给学校麻烦了?”
昨天有人追来一点都不奇怪,孙腾跃又不是傻子。
“学校不怕麻烦。”
白青:“总部和学校什么关系?”
“友好合作单位,学校是总部的人才库。”
“老师也是人才库中的一员吗?”
冉冰冰大惊,否定道:“那怎么可能,我们和总部又不是一个单位。不过,按照总部的规定,紧急状况下,总部可以调派任何一名官方镇诡者成为临时队员。当然,镇诡者有正当的理由是可以拒绝的。”
原来不是要让她辞职啊……
白青想到另一种可能,“学校希望我向总部求助?”
冉冰冰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私人建议!总部是一个依法办事的暴力机关,只要证据充足,无惧任何势力。同样的,任何官方势力都不能阻止总部依法办事。”
白青意识到,自己把总部看得太低了。
总部或许实力只和孙家内门相当,受内城豪门掣肘,但私人势力更像是白青原来世界的帮派集团,而总部是国家机器。
帮派集团再黑手段再血腥,都需要受社会规则的制约。
这就是为什么孙腾跃要娶叶芝芝,不能绝对限制叶芝芝的自有,还特地弄出一个老三的原因。哪怕是孙家也不能随意囚禁一个镇诡者!镇诡者,生而自由。
“只要你问心无愧,大可向总部报备。未来若是你出事,对方脱不了干系。”
白青问心无愧吗?
她问心无愧。
她没私闯孙家的宅子,孙家送来邀请函请她去的。
进宅子之后,她没闹事。
B等级镇诡者梦魇偷袭她。
这是滥用诡牌,属于犯法行为。
就算被查出她有反击行为,也不算什么。
她这是自卫。
“我应该向谁报备?拨打紧急报警电话吗。”
“举贤还不避亲,”冉冰冰暗示道:“有麻烦肯定要找亲戚。”
白青和总部有交集是在上一个诡域中,兄妹诡、记忆谷、春意浓。她在诡域里认识讲义气的李小义,B等级镇诡者老阿婆,离开诡域之后,又见过各特遣队的核心成员。
这些成员大多都是李小义的裙下之臣。
可李小义不算她的亲戚,她在上一个诡域里组成的家庭中,成员有姐姐冉冰冰,哥哥宿三商,还有弟弟许文书。
冉冰冰就在对面,她的暗示太明显了。
白青问:“这不算走后门吗?”
当然,孙家并不知道她和检察官先生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冉冰冰说:“亲戚的事,算什么走后门。而且我华夏五位检察官皆是公正不阿的性子,绝不会偏袒哪一个。”
“哦……”
一个小时后,白青在学校门口等到一辆黑色的无人驾驶的豪车,后排座的门打开,检察官先生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白青和检察官先生坐在后排,她问:“我们去哪?”
“孙家私宅,找梦魇,取证。”
“取什么证?”
“取他攻击你的证据。”
白青:“……”
梦魇现在的状态,可能不方便取证。
他看起来绝对更像是被攻击的那一个。
内城一环, 小阳宅。
许文书将证件递给管家,赞叹道:“这是哪位新锐设计师的杰作?中西混杂而不合璧,特点实在是鲜明、特别鲜明。”
这里的管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戴着一顶礼帽。他说:“这是我们夫人亲自设计的,宅子不仅外观独特, 内里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都由夫人亲自挑选。当初,为了找到让夫人满意的窗帘,我家的两位少爷几乎把整个内外城跑遍才找到合适的布料。三楼的墙漆,更是我家老爷亲手刷的,只因夫人说, 漆匠和她心意不相通, 始终刷不出她要的感觉……”
这话在不明内情的人听来, 肯定以为这家的女主人矫情。
白青心里清楚,叶芝芝是在故意折腾孙腾跃和两个继子。
许文书听完,拍手称好。
“正是伯母精细到极致的要求,才有此宅的精妙绝伦。”
管家:“……”
白青来的路上, 已经同宿三商和许文书说明情况。
当然, 她没把一切都说出来。
昨夜发生的事情很多, 她只描述到自己第一次离开小阳宅为止, 制作陆之道诡牌, 折返回来,又再次离去的事情,她没说。
不是信不过两人,而是大家现在除亲友关系之外, 还有别的身份。
今天、此时此刻,白青是原告, 宿三商和许文书是总部的司法人员,她把自己“反击”的事情说出来,他们听进耳中,不量刑处理是违反纪律,可假装听不到吧!还得多费心神。
这不是让人为难吗?
白青问:“我妈呢?”
这位管家是见过白青的,知道孙腾跃想把继女请回家中做大小姐,但是这事好像没成……他却也不敢对白青丝毫不礼貌之处,不是因为孙腾跃有指示,而是因为白青是叶芝芝的亲生女儿。
小阳宅里干活的人,比起孙腾跃,绝对更听叶芝芝的话。
孙腾跃最多能辞退他们。
叶芝芝却能让他们在这里干活的每一秒都不得安生。
更别提管家根本不能换一份工作。
因此,他答道:“夫人在楼上休息。”
“跟我妈说一声,我来了。”
白青走进小阳宅:“我在一楼等她。”
夫人轻易是不下楼的,她懒得看孙家人的嘴脸……这话管家没说,他心里抗拒着,却不得不上楼。
叶芝芝有手机,但不喜欢任何和孙家有关的人用手机联系她。
管家有事只能上楼去敲门。
可如果能不上楼的话,他并不想上楼。
现在他能不上楼吗?
管家转身走了。
许文书端详他的背影片刻,说道:“他是一个C等级的镇诡者。”
白青点点头,她看出管家是镇诡者了。什么等级的,没看出来。
等级与她相当和等级高过她的镇诡者,只要想掩饰自己的诡能,她都无法发觉。不过,镇诡者和普通人的气势差别很大,并不难以辨认。
白青已经猜到,小阳宅肯定有人看守叶芝芝,防止她逃跑。那这个人是管家,也一定不奇怪。
除管家之外,肯定还有别的镇诡者守着这里。
她昨晚一个都没有遇到,不是她运气好,而是陆之道具备极强的隐蔽性,而动手很好。同一层进进出出,割头换头,全程不超过两分钟。
小阳宅的镇诡者一个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不仅是小阳宅的镇诡者,便是被换头的两个人都没感觉到半点异样。
小阳宅的一楼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来到小阳宅二楼。一个女仆引路,带着他们走进二楼的会客室。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沙发里,看到门打开,直接站起来。
宿三商留意到他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红痕,像一条伤疤。
这条伤疤附近的皮肉呈现出两种状态,以伤疤为界限,上下的皮肤不仅肤色不同,连皮纹都不一样。
他眼中有红光一闪而过,速度快到一直盯着他的男人都没察觉。
宿三商已经确定,眼前的男人头和身子极不匹配,属于两个人。
许文书伸手在前方一点,一本大部头的书籍凭空出现。书页无风自动,快速翻页,很快停下来,飘进许文书手中。
许文书低下头,照着书本上浮现出的文字念:“张大角,公民ID5682,没错吧?”
文书使用诡牌,一定要念出来,还不能念得太小声。
男人连忙答道:“不,不是的。”
许文书低头一看,书本上浮现出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没错啊!这人就是张大角。书本立刻浮现更多的内容给与技术支持。
许文书照念不误。
“张大角,C等级镇诡者,等级的诡牌为C等级诡牌‘睡蚊’,描述为——可以瞬间让人睡着;D等级诡牌‘安眠水’,描述为——无色无味,喝下去可以让人感到困倦。”
白青知道自己是怎么入梦的了。
梦魇很可能没有让人入梦的能力,这张B等级的卡牌的能力是在梦中横行霸道。
令人入睡是另外的牌的能力,而要让白青在宴会中睡着,表现得还像是晕过去一样,没准还是多张牌组合的结果。
比如这C等级的睡蚊诡牌,大概率是以蚊子的形象出现的。
宴会中有没有蚊子,白青没注意过。
她有没有被蚊子叮咬呢?
更是无从得知。
许文书问:“张大角,信息没错吧?”
“我真的不是张大角……”
话音未落,房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人闯进来,说道:“我才是张大角,他真的不是。”
许文书看到他的脸,喊道:“孙先生,你终于肯露面了。”
前不久,许文书刚见过孙腾跃,不至于短短时间就认不出他来。
可是,这个孙腾跃深吸一口气说:“我和孙先生的头被歹人用诡牌调换,我是张大角,他才是孙先生。这等滥用诡牌的镇诡者,阁下一定要秉公执法,严惩于她。”
许文书看向白青,白青没有表情,看向窗外。
许文书看向宿三商,宿三商同样没有表情,看着诉说冤情的这一个孙腾跃。
他看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看向白青。
许文书收回目光。换头奇事,若真是白青动的手就不算奇。她能制作出一张诡牌横扫33号诡域,让一众诡异排队待审。只是换头而已,能有多惊奇。
白青不反击才奇怪。
她是吃亏的人吗?
宿三商问:“你说的镇诡者是谁?”
这个孙腾跃指着白青说:“就是阁下身边这妮子。”
他说话本来可以更难听的,但他在宿三商面前,不敢说脏耳朵的话,怕检察官发怒。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力道撞出三米远,墙面一阵颤抖,他的身体软绵绵顺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地上。
宿三商说:“你一个被告让我查原告,合理吗?还有,总队做事,什么时候由得旁人指手画脚。”
这个孙腾跃根本爬不起来,脸上出现错愕的神色。
真正的孙腾跃心里一个咯噔,发现事情不妙。
显然,这位阁下是站在白青一边的。
白青的确是天才,可她没有根基和孤儿没什么两样。虽然已经是C等级的镇诡者,但孙家要捏死她,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麻烦多少。为何会有检察官帮她?
真正的孙腾跃对五大检察官之一的远古巨人宿三商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他这个人行事最讲规矩,办案公正不阿。
孙家能让他办案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只要价码得当,肯定可以。
世界上没有完不成的交易。
可白青有什么?
天才的未来?
无限的可能?
别开玩笑了!
她未来一帆风顺的情况下,能达到检察官的高度已经是福星高照了。
她理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宿三商,然而事情就是发生了。
宿三商走到真正的张大角身旁,一双无形的手揪着张大角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在昨夜十一点左右违规使用诡牌伤害白青女士。”
张大角怎么会承认,他杀过的镇诡者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杀过的普通人更是他自己都难以计数。杀的人多了,诡牌的能力就不再是绝对的秘密,梦魇大名便是这样流传出去的。一样的道理,人杀得太多,难免会惹上一些麻烦。然而,哪怕是特遣队的队长亲自来查,也查不出什么端倪。
梦里发生的事情,现实中怎会留下痕迹。
他自信满满说道:“没有。”
宿三商眸中有红光一闪而过,声音冷酷道:“你在说谎。”
话音落下,张大角便被无形之力束缚,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张嘴喊冤。
宿三商对孙腾跃说:“此人滥用诡牌谋害他人,幸而未遂。判监禁三年,你有无异议。”
张大角喊道:“我没有做。捉贼拿赃,你有什么证据?”
一般来说,检察官查案,证据全靠文书搜寻。
有没有文书找不到证据的情况?
自然是有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但宿三商一点都不见心虚,淡淡道:“你说没做,那是谎言,我能判断。我就是人证,可以证明上述控诉全部属实。案件已结!若有异议,孙家可以上诉。”
真正的孙腾跃脸色变了。
“案件已结”四个字,有着非凡的力量。
张大角也不闹了,似乎觉得闹也没用。整个人颓然的站在原地,似要束手就擒。无人看见,一只小小的蚊子从他指缝里飞出来,飞向宿三商。
宿三商还在与孙腾跃说话:“鉴于张大角有在孙家宅子里攻击白小姐的行为,我判定此事和孙家脱不了干系。近日白小姐若有受袭,我会再来造访。”
说着,伸手在空中一捏,两指分开,一只蚊子的尸体轻飘飘落在地上。
张大角喊道:“救我!救我!”
宿三商神色淡然,转头对许文书说道:“记一笔,张大角有拒捕行为,并袭击司法人员,应酌情重判。”
许文书手指在书页上摩擦几下,说道:“我记下了!”
宿三商办完事情,没有走。
判决下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孙腾跃虽然不到坐立不安的程度,但总有一种屁股底下的沙发里藏着针的感觉。检察官上门,这件事已经超出他能定夺的范围,因此,他一直没开口,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三分钟过去,孙腾跃终于受不了了。
“阁下还有事吗?”
许文书也觉得奇怪,怎么还不走。
白青是几人中最淡定的,她根本不知道该走了。
自宿三商带他们进门到现在,总共还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白青并不认为他是干站着,还以为他在做自己看不懂的事。比如取证什么的。
宿三商回答:“的确还有一点小事。”
孙腾跃道:“您只管说……”
“来都来了,应当给伯母问声好。”
伯母???
孙腾跃看看白青,这个继女青春美貌,的确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孙腾跃再看看宿三商,这位检察官先生出名的行事正派,听说日子过得犹如苦行者一般,不见女色。瞧不出他什么年纪,高等级镇诡者的年纪本就是一个谜,可观他神态,年纪应是不小。
他有一双苍老的眼睛。
不近女色的男人坠入爱河,远比花丛中打滚的浪子反应大。
不近女色的老男人坠入爱河,更是好比老房子着火。烧得有多热,烧得有多快,那还用说吗?
孙腾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忌惮着还没成长起来的白青,对于检察官就只剩下害怕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
推开门的是小阳宅的管家,管家退后一步,让出走在后面的叶芝芝。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裙子,头发挽起来,用一朵白色的纸花固定。脸上没有涂脂抹粉,身上更是半点首饰也不戴。快步走进来,在孙腾跃旁边坐下。
如果不是孙腾跃还活着,每个看到她的人都敢肯定:她丈夫死了。
她身后有男女仆人鱼贯而入,上茶上点心。会客室的桌子上摆上果盘,她拿起不锈钢的水果叉在手上把玩。
孙腾跃连忙坐远一些。
叶芝芝抬起头来,没看孙腾跃,看向白青:“你还敢来?不怕死吗。”
孙腾跃说:“青青是你女儿,这里是她家。回家怎么扯到死啊活的上面,你不要胡说八道。”
“谁让你喊青青的,恶心死了。”
叶芝芝大怒,扑向孙腾跃。
男人和女人打架,总是男人占便宜,先天体魄有差别,这是难免的。可是孙腾跃当着检察官的面不能做太激烈的反抗,叶芝芝想要弄死孙腾跃的心又从来都没变过。等孙腾跃挣脱开叶芝芝的时候,水果叉已经从他的面颊穿透他的口腔,他高喊:“给我拿药来!”
这种程度的伤口使用特效药立刻能止血,几分钟能痊愈。唯一的问题是比较疼。
叶芝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咆哮,自顾自整理好裙子,优雅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对仆人们说:“不许给他药。”
仆人们一点都不慌乱,透露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沉稳,管家带头应下,她又吩咐道:“把他脸上的叉子拔出来,我要吃水果。”
管家赔笑道:“这叉子已经脏了。”
“哪里脏?”
“上面沾着先生的血。”
“姓孙的畜生人虽坏,但血该是甜的吧。”
管家提醒道:“夫人,先生是您的丈夫,你不应该这么说他。”
“我说得不对吗?”
管家笑着对宿三商说:“我们夫人犯病了。我得带她去吃药,失陪。”
白青蹙眉,吃什么药?
宿三商拦住他:“伯母皮肤是有些过分苍白,想来是见太阳太少的缘故。今天的阳光不错,不如出去走一圈。”
叶芝芝第一次正眼看向宿三商,眼睛微微发亮。
管家说:“感谢阁下的好意,夫人的病情很复杂,首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见太阳。等她病情稳定一些,才能出门。”
宿三商问:“伯母生的什么病?”
孙腾跃拔出水果叉,疼得一哆嗦,含糊不清道:“阁下,这是我的家事。总部不该过问。”
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的角落里,她的腰上缠着一根白骨鞭子。若你认真看,会发现那其实不是鞭子,而是从她□□探出来的一条尾巴。
另有几股危险的气息从各个方向传来,宿三商知道,他可以带走张大角,但以总部检察官的名义,不能带着孙家家族的妻子。
如果不用总部检察官的名义,就只能硬拼一场。
占不占理另说,高等级的镇诡者在人口密集的城区开战必定伤及无辜。
“我要回房了。”
叶芝芝打破对峙的场面,和来的时候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管家和仆人连忙追上去。
白青听到叶芝芝说:“你刚刚说让我回房吃药,吃什么药?”
“补药,强身健体的补药。”
管家声音里的紧张,白青都能听出来。
“我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刚说了您有病吗?您一定是听错了。夫人……夫人不要踹……小心脚下,不要摔倒……”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后,传来叶芝芝的尖叫声:“快来人!管家摔下楼了。我不是故意的,拿最好的药来。”
管家的声音很虚弱。
“夫人,我没事。”
“胡说,你明明有事。都怪我!我得补偿你五十万……一会我让鸟儿唱歌给你听……瞧瞧你伤得!下次我一定忍住不发脾气……”
墙面上挂着一幅地图。
这个世界,华夏国的地域面积远超白青原本的世界, 几乎是原本世界的一倍,人口却只是原来世界的一半。
这就造成很多省市有大面积的无人区存在。
首都位于北方,原主家乡益省位于南方, 与湘省接壤。两省与其他省市中间有十万大山相隔,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加上省内肥沃的土地总是连绵千里,能够自给自足,对外界的依赖少,几乎自成一国。
益省也是叶芝芝的家乡。
白青将钥匙扣挂在随身的包上。
这枚钥匙扣是宿三商交给她的, 最近一段时间内, 只要她攥住钥匙扣, 呼唤宿三商的名字,他就能在三分钟内赶到自己的身边。
如果感应到白青有危险,他也能赶到。
这是在防着孙家以阴损的手段报复白青,如梦魇这样的存在, 防不胜防。
白青拿着书本, 乘坐摆渡车离开宿舍区。走进教室的时候, 整间教室忽然安静一瞬, 但学生们觉得自己的表现太刻意, 又小声的说起话。
白青坐在第一排,第一排除她之外没有第二个学生落座。
后排的同学们在议论内城近日的八卦。
“听说没有,最近有一种名为XX号的流感病毒在内外城传播,还没有特效药被研制出来。它的症状为嗓子吞刀片, 咳嗽不止,高烧难退。要是得不到有效治疗, 一个星期左右就会死亡。”
“我知道!由于它传染性极强,内外城已经在控制公共场合的人流量了。跨省的关卡也已经关闭,暂时中心城只准进不准出。”
“咱们班人数不少,没人生病啊。”
“我们天天窝在学校,怎么可能生病。”
“怎么,学校还能防病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但凡流感季节,研究所都会配备强身健体的药物,加入食堂的餐食中。”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人骄傲道:“我在食堂赚过学分。”
话题很快跳转。
“孙腾跃被抓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你说的是财富集团的老总吧……”
“你们说怪不怪,抓他的是镇诡者总部。照片已经曝光,普通人认不出总部大楼,我们认得出来啊!在座的哪一位周末不需要到总部报到?”
“你把话说明白一点。这话说得,咱们好像是总部的一员一样,我们是去打杂的。”
“难不成老总是镇诡者?”
“那不一定,没准是财富集团滥用诡牌的力量在做生意。”
“不会吧?普通人哪能知道诡异世界的事情。”
“孙家可是内城四大豪门之一,孙腾跃能算是普通人吗?你们还不知道吧!诡异银行有四大家族参股,内外城的研究所姓孙、莎、田、冯,总部根本插不进手。”
“怪不得没有和‘诡异研究所’相关的义务劳动……”
原来研究所不是国家的产业啊!
又有一个同学说:“以为豪门不知道诡异世界就太傻了。每年毕业季,这些大家族都会参加招聘会的。我听说愿意给富豪做保镖的话,赚得还挺多。干上三五年,便能在内城买房。”
这么多!众人皆惊。
白青知道,这位同学的信息来源无误。
豪门招聘镇诡者给的是很多,否则哪会有C等级以上的镇诡者为他们效力。
她只是奇怪,押送梦魇的是宿三商,怎么还会让人拍下照片呢?
照片肯定不是宿三商拍的,他不能自已妨碍执法,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抓的不是孙腾跃,而是装载着孙腾跃脑袋的梦魇,原名张大角的B等级镇诡者。
这件事不是白青做的,她也没有曝光的途径。
当然,这事对她并非没有半点好处。
孙腾跃犯法被抓已经是事实,孙家无法让真正的孙腾跃站出来澄清。
真孙腾跃有麻烦了!
仇人倒霉对白青来说是好事,但隐藏在幕后的第三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直到老师走进教室,白青才收回心思,认真听课。
这堂课老师讲的是空白诡牌的保存,正说到“B等级诡牌需要放进特制的容器里”,忽然毫无预兆,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下几口水,却还是止不住咳嗽,还越咳越大声。
一连串咳嗽之后,只觉得肺都被震痛了。
老师心知不能再咳,连忙捂住嘴。咳嗽声音是变小一点,但他指缝里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老师咳血了。”
白青身后的一个同学尖叫出声,另有人喊道:“快送医务室。”
白青取出放在包里的修复药剂,走上讲台,喂给老师。
一瓶康复药剂下肚,老师缓和一些,能说出话了。
“白教授,我好像生病了。”
这位老师认识她?
白青其实也觉得老师眼熟,现在才想起来,这位老师听过她的公开课。
课是没办法上了。
正好有两个同学冲上来,自告奋勇要送老师去医务室。白青让开一些,可一名男同学背起老师,还没有走出教室,便剧烈咳嗽起来。
随着他咳嗽越发剧烈,白青喉咙里一阵痒意蔓延。
什么感冒传染得如此快?
难道是诡异作祟?
还好她有应对的办法。
白青眉头微皱,伸手一招。土地公公化作一道烟出现,在教室的中间放上一座小庙。封土为社,仅有白青能看到的黄色光芒笼罩教室。她手中刚出现的一张牌化作一道光消失不见,瞪着眼睛的驱疫司首官出现在身旁。
首官喊一声:“驱除瘟疫!”
立刻有黑色的烟雾从地面上袅袅升起,丝丝缕缕,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白青抬起头,她看到有黑烟从自己身体里冒出来。周围的同学也不例外,老师更是几乎被滚滚黑烟笼罩,整个人犹如疫病的温床。无数透明的影子从散发着黄色光芒的土地里飘出来,将黑色的烟雾驱赶到这一片区域之外。
大概三十秒之后,黑色烟雾不再冒出来。
老师之前喝下过一瓶修复药剂,药剂的效果还没有消失。他恢复得很快,胸口处的疼痛已经消失。眼看情况不对劲,立刻给研究所打电话。
电话没打通,忙线中。
这位老师说:“白教授,我要去外面看一下。”
学校其他地方还不知情况如何。
白青道:“我的诡牌难以移动,离开教室又会染病。”
教室的门是打开的,咳嗽声不断从外面传进来。显然,让老师生病还能传染教室里每一个人的东西外面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