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朕没记错的话,那句而立之年不娶妻只是一个托词。”
谢燕也是这么觉得,听到这话更高兴了,声音又轻又细:“表哥的意思是这只是为了应付那些上门的媒婆?”
如果是这样,两人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在一起。
“表妹聪慧。”萧忱轻笑了下,湿热的吻落在她柔软娇艳的红唇上。
谢燕让翠儿去南边的厢房告诉柳夫人这个事情,柳夫人听说那句“而立之年不娶妻”只是托词之后,顿时喜得不能自已,既如此,那眉儿岂不是有机会了。
才女配将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等良缘,万万不能错过了。
“翠儿姑娘替臣妇多谢皇后娘娘,天色晚了,臣妇就不过去了。”柳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好声好气的将翠儿送到门口。
“柳夫人留步。”
隔日一大早,帝后正欲去清水寺后边的月老庙,还没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熟悉的人影正是永盛帝跟云枫。
李公公等人面面相觑,这永盛帝跟云世子肯定是听说了陛下跟皇后娘娘来清水寺,所以才过来的。
而事实确实是如此,永盛帝跟云枫就是听说帝后来了清水寺才过来,云枫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风度翩翩的来到谢燕与萧忱面前,拱了拱手:“在下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陛下,皇后娘娘。”
萧忱目光不疾不徐,道:“主上跟云世子怎么也来了清水寺?”
“孤来给故人上个香。”永盛帝这几日憔悴了不少,皮肤看起来格外冷白,他跟云枫一直在驿馆等宫里的消息,但除了那一日,皇后娘娘宫里的婢女来了驿馆,让他做出一个选择就再没有人过来,永盛帝当时心就凉了大半,因为他心里明白,他女儿根本就不想认自己这个父亲,如果他再不抓住机会,说不定他在回南琼前,连自己女儿的面都见不上,因此听说帝后来清水寺上香,永盛帝跟云枫赶忙就来了。
这个“故人”说的是谁,在场之人都能听得懂,所以气氛显得有些沉默。
永盛帝大概也知道气氛不太对,所以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气质出尘的看着帝王跟谢燕:“不知孤有没有机会与皇后娘娘单独说几句话?”
永盛帝跟云枫已经在驿馆待了许久了,要是迟迟见不到谢燕,他们肯定是不会回南琼,这次,谢燕没有拒绝,帝王捏了捏她的手指:“朕在这里等你。”
谢燕与永盛帝来到不远处的石狮子边。
“皎皎,孤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当年是孤自己识人不清,所以受了蒙骗,以至于所有的苦楚都让你母亲一个人承担了,这一切都是孤的错,孤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亲。”
“但不管如何,你我之间始终有着父女的血缘在,孤不敢奢求皎皎你的原谅,孤愿用一生去弥补,只要皎皎还愿意给孤这个做父皇的一个机会。”
永盛帝看着面前琼姿花貌,清雅脱俗的小姑娘,脑海中恍惚想起当年她母亲在宴会上一舞名动四方的场景,永盛帝就是在那一次对她母亲动了心,后面又是借下棋的名义接近她,又是追着她去了清水寺,结果就因为他认错了人,这一切都没有了。
不然现在,他妻女都在身侧,过着不知让多少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日子。
“娘亲她已经去世了,本宫也不知娘亲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会不会原谅主上,本宫没有办法替自己娘亲做决定。但是本宫在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前,也没有将义勇侯爷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年的情况错综复杂,也有许多阴差阳错,既然坏人已经得到惩罚,本宫也不需要主上的弥补。”谢燕眉似远山,清眸潋滟,眼中的神色清婉而坚定。
谢燕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义勇侯就续了弦,小时候的姑娘生的乖乖巧巧,玉雪可爱,可偏偏不管是义勇侯,还是云氏,都不喜欢她,小孩子情绪敏感,很能感受到大人的喜恶,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义勇侯对自己弟弟妹妹嘘寒问暖,小姑娘也会让义勇侯抱,每次她过去得到的就是义勇侯一个厌恶的眼神跟毫不掩饰的嫌弃,刚开始她还会哭,后来她就不哭了。
但等她不哭了之后,义勇侯却觉得小姑娘是在挑衅自己,对自己父亲没有一点敬重,更加不愿意见她了,而云氏趁机不让谢燕参加京城的任何一场宴会,为的就是不让谢燕越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去。
在义勇侯府待字闺中的那些年里,谢燕就没拿义勇侯府当自己的家,也没将义勇侯当自己的爹,因为义勇侯对谢娇还有她的弟弟是好父亲,但对她而言并不是。
永盛帝听到她拿义勇侯举例子,便知道在她心里,血缘关系是一方面,但这个父亲有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又是另外一回事,对她来说,永盛帝没有尽到一日的父亲责任,甚至于要是没有这么一段陈年过往,永盛帝对她来说甚至是一个陌生人,也难怪她不愿意认自己,永盛帝在心里苦笑一声,眼前的小姑娘比她娘亲还要玲珑剔透。
“待孤百年之后,孤会亲自向你娘亲赔罪。”永盛帝看着眼前婉约清丽的小姑娘,微微笑了笑:“皎皎,你不愿意认孤这个生父无妨,但你永远是我们南琼皇室的公主,这一点不会变,南琼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原本永盛帝是打算将她娘亲的排位带回到南琼,昭告天下,追封她娘亲为皇后,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小姑娘公主的封号,但一想她娘亲当年去世之后不愿入义勇侯府宗祠,永盛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只有这样,她娘亲才是真正的自由了。
以前永盛帝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明白了自己行事不能一意孤行,而且他在这世间有一个自己的血脉,永盛帝并不遗憾。
永盛帝跟年轻帝王辞行,他什么也没说,只让帝王好好珍惜眼前之人,然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帝王身旁的谢燕,才带着云枫进了清水寺。
“陛下,皇后娘娘,后会有期。”云枫临走之前姿态亲近的向二人拱了拱手。
南琼与北璃已经十余年没有什么来往了,但他想,之后的每一年,义父都应该会来北璃,因为北璃有妹妹在。
他相信,终有一日,妹妹会原谅义父的。
云枫少时得永盛帝培养,在他看来,义父是个非常英明的君主,所以云枫对永盛帝既尊重也敬佩,当年义父之所以看不明白是因为那时候他还是少年,所以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如果换成是登基了十多年的义父,那义父肯定不会轻易受人蒙骗了。
云枫拿起三炷香,虔诚敬重的叩拜,希望百年之后,义父跟念晴姨母可以相遇,那时他们之间可以没有误会与错过。
“云世子,后悔有期。”帝王声线慵懒,颔首。
帝王看着谢燕有些怔然的眸子,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皎皎还想不想去月老庙?”
“现在就去吧。”谢燕将头埋在帝王怀里,嗓音轻细,还带着几分依赖。
月老庙离清水寺没有多远,多是京城里面的少年与少女来这里祈福,祈求能与心上人在一起。
整颗月老树上挂着各种红色丝带,李公公笑眯眯的拿来朱笔跟红丝带:“陛下跟皇后娘娘可要许愿?听说月老庙的树可灵了,不管写什么都能成真。”
谢燕听着,跃跃欲试,含水的眼眸格外盈盈动人,萧忱笑一声,让李公公将红丝带跟朱笔拿过来。
谢燕将朱笔接了过来,刚欲提笔,她就飞快的瞥了帝王一眼,“气势很足”的道:“表哥不许看我的。”
“朕不看。”萧忱眉梢微挑,浅笑道。
倒是李公公等旁边的人,将帝后写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皇后娘娘写的是——
“愿山河太平,君长安。”
而陛下写的是——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1]”
待谢燕与萧忱写完,李公公连忙上前将两人的红丝带拿过来,将其恭恭敬敬的挂在月老树上,两个红丝带很快的纠缠在一起,李公公笑呵呵道:“陛下跟皇后娘娘真真是天作之合,这许的愿望都交织在一起了呢。”
微风习习,带来一阵缱绻的风意。
昌平公主是在一日后来的清水寺,她蹦蹦跳跳的来到帝王跟谢燕的厢房,脸上挂着娇俏的笑容:“皎皎姐姐,皇兄。”
“公主。”谢燕看到昌平公主尚有些意外,带着她坐了下来。
“我是听说皇兄跟皎皎姐姐来了清水寺,所以我就过来了,还是比皇兄跟皎皎姐姐晚上一步。”昌平公主一脸亲昵的挨着谢燕,嘴巴不停:“皎皎姐姐,听说清水寺后边的月老庙极其灵验,皎皎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昌平公主是因为听说了皇兄跟皎皎姐姐来清水寺,所以急忙过来,但她还是最想去月老庙许个什么愿,希望月老保佑,能赶紧让她跟怀哥哥在一起。
母后那边虽然松了口,但昌平公主觉得自己要跟怀哥哥在一起,还是要等上许久呢,她不想再等了。
谢燕下意识的看向正在闭眸假寐的帝王,容颜如玉,眉目如画,她小声的开了口:“公主,我跟你皇兄已经去过了。”
昌平公主一脸的惊讶,她皇兄不是从来就不信这些的吗,怎么会去月老庙,她声音压的更低,小心翼翼道:“皇兄难不成也许了愿?”
谢燕轻轻点了点头,嗓音轻轻柔柔的,很是悦耳:“听说月老庙的月老树很灵,公主也可以去许个愿。”
闻言,昌平公主点头如捣蒜:“我等会就去。”
皇兄好像每一次都在为皎皎姐姐破例,皇兄向月老许愿,这场景以前昌平公主想都不敢想,在厢房待了一会,昌平公主立马带着婢女去了月老庙。
“公主慢些。”她脚步走得快,婢女追都追不上,连忙喊。
回京途中,谢燕百无聊赖的看着桌子上面的棋盘,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帝王懒懒靠着,看呀一眼,问:“离回京还有两个时辰,皎皎可还要下棋?”
可她现在不想下棋。
谢燕轻轻蹙了蹙眉,轻声与帝王商量:“表哥,要不我们还是做点别的事情吧。”
不管是弹琴,还是吹箫,都很好。
“别的事情?”帝王刻意放缓了语调,声音悠扬从容:“皎皎是在暗示朕?”
他显然是误会了。
第75章 暗示
眼看着帝王明显是误会了,害羞与热意染上谢燕的脸颊,她伸手将自己的脸颊盖住,嗓音清脆如百灵鸟:“我什么都没有想。”
“那皎皎指的是什么?”萧忱抬了抬深邃多情的桃花眼,笑意深深,问。
“臣妾觉得除了下棋,还可以弹琴跟吹箫。”谢燕让自己的身子坐的非常板正,她眉眼格外灵动,一本正经道。
宫里的马车分外宽敞,因此这马车里面一应之物,应有尽有,除了白玉棋盘,琴瑟箫笛都有。
所以姑娘才说,除了下棋还可以做其他别的事情。
“可是朕已经误会了。”帝王却已然不听她的解释,而是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薄唇紧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有几分哑意。
谢燕耳垂痒得有几分受不住,她身子轻巧的往后退,却被帝王揽的更紧,身子不受控制的坠到他怀里,其实她之前看过话本子,那里面也会出现她们如今所处的场景,但她还是紧张的受不了。
“表哥不要。”谢燕的小手撑在帝王的胸口上,睁着水盈盈的眸子,摇头拒绝,姿态看起来又清婉又柔弱。
但她的拒绝明显是无用的,萧忱动作温和的将她抱到柔软的榻上,随后握住她的手腕,吻上她湿漉漉的眸子。
这一吻,又轻又温柔,接着,帝王的吻从她的眸子移到唇瓣,一点一点的试探,女子的唇被他吻的有些麻,想别过头去,帝王却捧住她的小脸,继续亲,让姑娘根本没有办法后退。
帝王的吻渐渐变得强势,谢燕单薄的留仙裙被褪下,一阵凉意让她身子瑟缩了下,可紧接着,帝王滚/烫的吻就落在她身子的每一处,像是着了火,女子眼尾有几分红,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又轻又软,萧忱闻言轻笑,在她耳畔哑声提醒:“皎皎可要小声一些,要不然马车外的人会听到的。”
那还不是都怪他……
一想到马车外的人会听到里面的动静,谢燕心里又紧张又羞耻,紧咬自己的唇瓣,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熟不知她越紧张,帝王就越寸步难行,她轻轻揉着怀中女子纤细的腰,试图让她放松下来,轻笑:“怎么这么敏感。”
谢燕忍不住咬了下帝王的拇指,轻细的嗓音含着一股幽怨:“那表哥放开我。”
佳人撒娇,自是格外让人怜惜,萧忱是很心疼怀里的女子,但放开她是不可能的,萧忱的吻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瓣上,女子顿时只能发出稀碎的呜咽声,而因为他动作渐重,她只得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依附着他。
这一场欢好,显然是酣畅淋漓。
因为紧张,所以感觉非常清晰,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指都因“舒缓”蜷缩在了一起。
在马车上胡闹了两个多时辰,等帝王将女子衣裙整理好时,她自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马车停在宫门口,帝王动作自然的将她从马车里面抱了出来。
谢燕将脑袋埋在帝王怀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想冒出来,李公公等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行了一礼:“陛下,皇后娘娘。”
“去坤宁宫。”
李公公恭敬应下,龙辇到了坤宁宫门口,帝王还是没有放谢燕下来,在坤宁宫伺候的婢女哪有愚笨的,见她们娘娘是被陛下抱着进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迎陛下进来,让人上茶。
萧忱将谢燕放到美人榻上,乾清宫的小太监就过来了:“陛下,以柳丞相为首的几位大臣已经在乾清宫等着了,说有正事与陛下禀报。”
这次陛下与皇后娘娘在清水寺小住了三日,朝堂中的许多事情还要等着陛下来做决断。
萧忱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低眸看着怀里眉眼含着春意,艳若海棠的女子,笑意慵懒随和:“朕晚些再来看皎皎。”
“表哥慢走。”
此刻女子的嗓音又哑又软,听得人身子都酥了。
“奴婢恭送陛下。”至于坤宁宫的其他侍女,则是屈了屈膝,恭送帝王离开。
“娘娘还好吧?”帝王一走,翠儿的视线立马落到自己娘娘身上。
看娘娘一脸憔悴的模样,翠儿连忙给她倒一杯水,谢燕的嗓子又干又涩,她将翠儿手中的茶盏接了过来,连灌了好几口,嗓子里面的干涩稍稍缓解了一下,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见娘娘明显是被陛下过分“折腾”,众宫女皆有些无奈,虽然知晓陛下跟娘娘感情好,但陛下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一些。
连喝了两盏茶,谢燕嗓子总算没有那么难受,她轻声开口:“扶我去沐浴吧。”
“是,娘娘。”翠儿扶着她去了后边的温泉池,伺候她沐浴,谢燕那白嫩如羊脂玉的肌肤上全是粉色的痕迹,尤其是心口处,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翠儿便拿来药膏,这药膏还是之前昌平公主送给娘娘的,药膏涂抹之后,身上的印记会消散不少,娘娘脸皮薄,所以有时候房事太过激烈,沐浴完娘娘就要涂,这样才不容易让人发现其痕迹。
谢燕整个人异常疲惫,她沐完浴,被翠儿扶着回到寝殿,这一睡,便睡了许久。
太后听闻谢燕与皇帝回了皇宫,本想让她们来慈宁宫用晚膳,但听皇帝在乾清宫见大臣,而皎皎早就已经歇下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翌日,天大亮,帝后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看到二人,脸上带着笑。
“给母后请安。”
太后忙让人搬来凳子,等帝王跟谢燕落座之后,宫女们又是倒茶,又是端来糕点,太后笑容满面的看着二人,道:“这次皇帝跟皎皎去清水寺,宫里瞬间冷清了不少,哀家也觉得这宫里是该添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
萧忱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如画的眉目轻蹙:“此事还是顺其自然。”
他这是觉得自己会为难皎皎了,太后有些无奈,之前太后不就是觉得子嗣一事顺其自然好,提都没在两人面前提一下,这不是见他想要跟皎皎有一个孩子,所以才提起这个事,怎么自己现在倒还成了坏人了。
太后有些好笑的开了口:“子嗣一事是要顺其自然,但也需要皇帝去努力,皇帝日夜为政事操心,这不,哀家已经让太医院的御医开好了方子,这方子对皇帝身体非常有助益。”
要不怎么说太后是将谢燕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呢,寻常人家若是想要子嗣,这补药都是开给妇人喝的。
看着被呈到自己面前的汤药,帝王难得的沉默了下,结果一抬眼,就对上谢燕狡黠的眼光,水盈盈的,萧忱唇角扯了扯,古灵精怪,想着这汤药他要是没喝,那就得她喝了,便将汤药给接了过来。
见状,太后非常满意,皇帝跟皎皎生得都好,这将来的孩子定也生得非常好看,太后明显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那一天的场景了。
帝王将瓷盏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姿态肆意风华,不紧不慢的开口:“谢过母后。”
帝王日理万机,给太后请完安便回了乾清宫,倒是谢燕,继续在慈宁宫陪太后说话。
“皎皎啊,哀家可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太后握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开口:“但是这子嗣一事最重要的还是看缘分,皎皎跟皇帝才成亲数月,也犯不上着急。”
“是,母后。”谢燕眼中波光盈盈,轻声应了。
皇帝之前不近女色的时候是让太后操了不少心,但自从皇帝开窍之后,就再也没让太后操过心,现下太后倒是有些操心昌平公主,她拉着谢燕的手,问:“哀家听说昌平跟着去了清水寺,怎么没看到她回来。”
谢燕昨日回来的时候还见过昌平,她将昌平公主的话告诉太后娘娘:“公主比我跟表哥晚一天过去,所以她说她想在清水寺多待几日。”
“她别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与南宫怀单独见面。”太后轻轻哼了一声,她也算是非常了解昌平公主这个女儿了,这次她是因为听说皎皎跟皇帝去了清水寺,所以她也急忙去了,但若真只是因为皇帝跟皎皎在清水寺,她昨日就跟着一起回来了,现在还没看到人,铁定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耽搁了。
谢燕想到昌平公主第一日来清水寺,匆匆忙忙的去月老庙,太后娘娘说的这个不无可能。
“皎皎,你之前也见过那个南宫怀,你觉得南宫怀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搁在以前,太后定是不想松这个口的,但昌平马上就及笄了,这驸马人选要是迟迟没有着落,难免引起京城各大官宦之家的纷争,到时候昌平铁定又要闹。
不管是为了昌平还是为了江山社稷,早点将昌平婚事给定下来也好。
“臣妾之前与怀公子见过一面,怀公子他长相端正,为人正直,待公主也很好。”谢燕见太后松了口,忙替南宫怀说好话,眉眼微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怀公子对公主很好,公主也很喜欢怀公子。”
这话算是说到太后心坎上去了,太后面露赞赏,笑容亲和:“哀家现在也想开了,这门第虽然是重要,但是对方愿不愿意待昌平好也很重要,不然就是真的成了亲将来也指不定会和离,南宫怀愿意为了昌平去军营历练,也向哀家与皇帝证明了他的决心,哀家是不能再这么固执了。”
当然,也不是太后很固执,就单纯说这门第,吴王世子明显要更好一些,可昌平不喜欢,太后也不想勉强这个唯一的女儿。
南宫怀便南宫怀吧,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这婚事上也不想逼她。
“母后是答应了公主与怀公子在一起?”谢燕心中一喜,清眸皎若秋月,面若芙蓉。
“皎皎又不是不知道昌平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情是断然不会更改的,哀家就算阻止了,她还不是要跟南宫怀在一起,既然南宫怀可以托付终身,那哀家也会成全她跟南宫怀,不过此事肯定还要等昌平跟南宫怀都在的时候说。”
谢燕轻轻点了点头,昌平公主与怀公子是极为般配的,因为怀公子极其包容昌平公主,也愿意纵着昌平公主。
“公主知道之后肯定会高兴的。”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夜色渐深,窗牖外面的微风一阵接一阵的往殿中吹,见皇后娘娘还在那翻阅话本子,婢女猜测皇后娘娘应该是在等陛下,但天色这么晚了,陛下还真不一定过来,婢女小声劝慰道:“娘娘要不先歇下吧,陛下这两日估计是政务有些繁忙。”
“是啊,娘娘,现在都快亥时了,陛下说不定还在处理政务,不会过来了。”翠儿也觉得是这个理,陛下陪娘娘在清水寺待了两日,肯定有很多奏章要处理。
谢燕托腮看向窗外,眉眼灵动,夜色确实已经深了,但她还不是很困,便摇了摇头:“本宫现在还不是很困,再等等吧。”
但这副模样落在几个婢女眼里,只觉得娘娘是因为没有陛下陪着,所以还不太习惯。
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差人去养心殿问一下,外头便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
内殿中的人顿时一惊,向来人见礼:“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帝王趁着夜色走进来,身影颀长,风华绝代,他径直走到谢燕面前,嗓音带着笑意:“皎皎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还不是很困。”谢燕抬起眼,眸中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依赖:“表哥怎么这么晚过来?”
“在养心殿处理奏章,皎皎是想朕了?”萧忱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眉间向上挑了挑。
“没有。”谢燕不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抿了抿唇。
“那是朕牵挂着皎皎,所以处理完奏章就来了。”萧忱喉咙溢出笑意:“你们都退下吧。”
“是,陛下。”
“皎皎可沐浴了?”
闻言,谢燕身子一僵,眼睫像扇子一样眨了眨,轻声道:“表哥,我现在还很累。”
此言的意思,二人都听得懂。
帝王欲抱她的动作一顿,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光想着欺负她,虽然自己是很想欺负她。
“今夜,朕不碰皎皎。”帝王低声妥协。
两人规规矩矩的躺在拔步床上,殿中只留了两盏灯,也不知今夜怎的,帝王胸口似憋了一团火,手背泛起青筋,像是肝火过旺似的。
谢燕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滚/烫,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这才感受到那滚/烫的热意是从帝王身上传过来的,她顿时就不困了。
第76章 无事
谢燕的第一反应就是帝王生病了,说不定是因为晚上吹了太多风才会如此,她轻轻蹙了蹙,小手覆上帝王的额头,有些“湿热”,她正想喊人,帝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嗓音有几分嘶哑:“皎皎怎么了?”
声音都这么不对劲了,那肯定是生病了,谢燕眉露担忧的看着他,作势就要起身:“表哥你是发烧了吗?”
“朕也不知,朕觉得自己胸口好似有一把火在烧。”帝王何尝不觉得今夜的自己奇奇怪怪的,他单手覆在自己的心口,眉头紧皱,因为面色潮红,眉目间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流韵味,玉骨天成。
若非知晓没人敢对自己下药,他都以为自己是中药了。
中药……
帝王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眸光有些幽暗,又有几分深邃,没有告诉女子实话,他强忍着胸口的炙热,揽着她的腰欲重新躺下:“朕无事。”
但两人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谢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
他明明就是在故意隐忍……
这次谢燕没有听他的,她睁着水盈盈的眸子,
轻声劝解帝王:“要不还是让御医来看一下吧,表哥龙体要紧。”
帝王龙体抱恙,于朝政也是不利。
要是自己不让她来请御医,她今夜肯定要睡不好了,萧忱在她如水的眸光上亲了下,克制着体内涌上来的情潮,温声与她解释:“其实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母后那碗补药。”
太后娘娘让太医院开的那个方子……
谢燕轻轻蹙了蹙眉,眸色有些茫然:“难道是那补药里面有相克的成分?”
如果有药材相克,难道御医看不出来吗。
萧忱薄薄的唇轻抿,耳根红了红:“那倒不是,应该是太医院开的壮/阳之物较多,药效容易补过头。”
谢燕瞬间听明白了,她心尖一颤,有些不敢看帝王的眼神,一股燥热的气氛弥漫在殿中。
那碗汤药的功效是什么,不管是女子,还是帝王,都心知肚明,所以眼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谢燕轻轻咬了咬唇瓣,正欲开口,帝王却已经站起了身,嗓音微哑的开了口:“朕去喝两杯凉茶便好。”
她身子今夜肯定是受不起折腾了。
“表哥。”见帝王要下去,谢燕想也不想的扯住帝王的袖摆,萧忱转身,看着着急拉住自己的女子,问:“皎皎怎么了?”
谢燕肤如凝脂,因为眉间带着春色,显得艳若桃李,娇艳明媚,她嗓音有几分细弱的开口:“表哥,要不我帮你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喝了那碗补汤,那补汤肯定要她自己喝了,如今受“折磨”的就是自己了。
萧忱喉结狠狠一滚,心下已然有了猜测,他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变得炙热:“皎皎打算怎么帮?”
这人怎么这样……
谢燕半是气恼半是害羞的在他耳边吐出四个字,气若幽兰,帝王体内的那股情潮翻涌的更加厉害。
帝王喉结滚动,声音更哑了:“成。”
两人重新躺回到床榻上,粉色珠帘落下,因为殿内安静,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萧忱哑声问怀里的她:“皎皎是想躺着还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