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by风过水无痕
风过水无痕  发于:2024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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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挨到豆子成熟,以为能接上茬了,谁知那该死的蝗虫又来了……
村里人没了活路,只能结伴来齐州府逃荒。
我们先到的府城,但府城不许流民进城,府尹也不管我们死活,我们在城门口挨了几日,见逃难的人越聚拢越多,就想到下面的县城找个活路。
结果县城也都一个德性,既不许咱们进城讨饭,也不赈灾施粥。
咱们这一路上只能靠吃树皮野菜撑饥,来到红叶县地界后村里的老人孩子实在撑不下去了,咱们只好学土匪劫道,看能不能弄点银钱买点米给他们吃。
没想到头一回出山,就遇到小娘子这样的高人……”
姜椿听着听着,突然恍然大悟。
她这个作者,竟然连饥荒这茬儿都给忘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当初为了凸显宋时桉这个美强惨男配的“惨”,在宋时桉回忆过往的时候,她只粗略地提过一嘴饥荒的事情。
【荤油做的菜肴他吃不得,只能吃粗糙的黑面馒头就芥菜头咸菜,偏还遇上闹饥荒,连黑面馒头都只能吃半个……】
齐州府近几年风调雨顺,村人种的麦子跟黄豆都多收了好几斗,以致于她压根就没这上头想。
感情这饥荒不是缘于齐州府,而是受了兖州府的牵连。
兖州府缺粮,粮商们势必就会来齐州府买粮,齐州府的粮价就会节节升高。
加上不少难民前来齐州府逃荒,这些人并非都跟眼前这帮村民一样一穷二白,有不少人是带着家财上路的。
这些人在齐州府买粮过活,也会加剧齐州府的粮食危机。
对于齐州府的百姓来说,如果家中没有足够存粮或者存款,处境也不会比齐州府的难民好到哪里去,一样没粮糊口。
姜椿收回大砍刀,轻哼一声:“你们是可怜,但被你们劫道的人就不可怜吗?
别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了,我们县太爷是个有本事的,你们且去城外等几日,没准他会想法子赈灾施粥。
要是等几日等不到赈灾施粥,你们再去下一个县城讨活路不迟。”
她伸手从钱袋里掏出一串钱,丢到那壮汉面前,说道:“这一百文你拿去买米,够那些老人小孩撑几日了。
至于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该去周边村镇做工做工,该挖野菜挖野菜,总不至于饿死就是了。”
说完,她将大砍刀往肩上一抗,转头往骡车走去。
壮汉盯着那一串钱好一会子,这才从趴着改为跪着,冲着姜椿的背影“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红着眼眶说道:“女菩萨大恩大德,我替村里的老人小孩谢谢您了,您好人必定有好报!”
姜椿头也没回地摆摆手:“行了,都别躺尸了,赶紧把路让开,别耽误我赶路。”
一帮人又是搀扶又是拖拽,很快将路面给清空。
姜椿跳上车辕,挥动鞭子,驾着骡车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是否赈灾施粥是朝廷官员的事情,跟她这个屁民关系不大。
她肯拿出来一百文给他们,也是看在路边草丛里那几个躲躲闪闪的小屁孩的份儿上罢了。
她当然可以拿出来更多,旁的不说,上回在钱庄打卡签到得到的那三两金子还在她的系统仓库里呢。
但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
他们这帮人只是先头部队,后面会有更多的难民来到红叶县,她能帮助一村人,还能帮助十村人,百村人?
而且就算帮他们一村人,也后患无穷,必定会被其他难民盯上。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都要没活路了,还怕铤而走险?
最最关键的是,她凭啥要帮这一村曾经打劫过自己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力气大,还有武器防身,今儿栽了的可就是她。
她又不是圣母,怎可能不记仇?
不过,她也没白“受惊”一场,至少她知道了饥荒这茬。
所以抵达红叶镇后,她直奔邱家粮店,对掌柜说道:“给我来五袋麦子、五袋粟谷以及五袋黄豆。”
掌柜姓祁,当然认识这位与东家有亲的表姑娘,笑呵呵道:“表姑娘又帮村人捎粮食呢?”
姜椿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见我家买了新骡车,个个凑热闹似的让我捎粮食,这几天估计都不得消停。”
祁掌柜以为她这是变着法儿地炫耀自家买了新骡车,忙伸长脖子朝外瞅,一惊一乍地夸赞道:“哎哟,这骡子膘肥体壮,是头好骡子!骡车木料也扎实,用个十来年肯定不成问题。”
姜椿做得意状,笑得十分小人得志:“那是,我家不买骡车就罢了,买当然要买最好的!”
祁掌柜连忙又是一连串地恭维。
两人插科打诨闲聊了一会子,店里伙计就将姜椿要的粮食从后头仓库里搬过来了。
祁掌柜挨个解开麻袋,让姜椿检查成色。
姜椿大略看了看,笑道:“都是自家人,我相信祁掌柜不会坑我的。”
祁掌柜笑呵呵道:“东家屡次交待表姑娘来了要好生招待,我哪敢坑表姑娘?”
他亲自将每只麻袋过称。
粮店为了记数方便,一麻袋就是一石,一石约等于一百五十斤左右。
但粮食存放久了,多少都会折秤,所以有人成袋买粮的话,祁掌柜都会重新过一遍称,当场将缺少的斤两补上。
过称完毕后,祁掌柜回到柜台后,拿过算盘,开始算账:“麦子一石八钱银子,五石就是四两银子;粟谷一石四钱二厘,五石就是二两一钱银子;黄豆一石四钱银子,五石就是二两银子。
合计共八两一钱银子,表姑娘是自家人,给您抹去一钱,给八两银子就成。”
姜椿干脆利落地付了账。
得亏她今儿进城要买的东西太多,又摸不准鹿皮靴的价格,索性将家里的三十两银子存款全带上了,不然这会子就得厚着脸皮赊账。
伙计才要抗麻袋包出去给她装车,被姜椿给制止了。
骡车上已经装了一千斤石炭,再装上这十五麻袋两千多斤的粮食,走得还是土路,骡子很可能拉不动。
她对祁掌柜笑道:“骡车已拉了不少东西,我先回村卸下,然后再回来拉粮食。”
祁掌柜自然满口同意。
于是姜椿驾车回大柳树村,将装石炭的麻袋拎进柴房,连跟宋时桉打招呼都没顾上,就急匆匆返回镇上,把买好的粮食给拉了回来。
将这些粮食全扔进粮囤,将两个粮囤全填满后,她总算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姜家在西河边有三亩上田,一亩上田出产的麦子,交完粮税后剩一石多点,三亩地剩三石半。
这点粮食,也就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两个月。
主要是姜椿能吃,姜河每天吃一斤面,她吃两斤,而宋时桉,撑死也就吃半斤。
而面粉的出面率在七成左右,等于说他家一天就消耗五斤左右的麦子,一个月正好一石。
一年就是十二石。
姜河之前趁着新麦下来旧麦便宜,已经囤了十石麦子在粮囤里。
今儿姜椿又买了五石麦子跟五石粟谷,吃到明年这时候应该问题不大。
到时夏收跟秋收都结束了,饥荒的问题想必能缓解了。
她写文还是比较严谨的,要是饥荒持续一年还不结束,那宋时桉这个不受待见的赘婿哪里还能吃上半个黑面馒头,只怕早被饿死了。
不过保险起见,趁着大批难民还未到达红叶县地界,她这几日还是会陆续再采买些粮食回来,这也是她方才在祁掌柜跟前得瑟新骡车的缘故。
宋时桉早就从窗户的通风口瞧见姜椿了,见她甩着手上的水走进西屋来,立时抬袖挡在炕桌前,嘴里轻斥道:“你赶紧拿布巾擦擦手,别乱甩,仔细打湿了我的画。”
姜椿晓得轻重,卢正衡送来的那些物什金贵得很,可不敢随便浪费,闻言她立时退出去,拿布巾擦干手后这才重新走进西屋。
宋时桉搁下画笔,抬眼看向姜椿,皱眉问道:“你进进出出的,在折腾什么呢?”
姜椿往炕沿上一坐,叹了口气,将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与他听。
宋时桉听完后,立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地询问道:“你没伤着哪里?”
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但乍然听到她被一群手持棍棒的人拦住,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姜椿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他们一帮乌合之众,连近身都近不了,怎可能伤到我?”
她力气大,把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棍棒都给他们削成好几截。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宋时桉松了一口气,这才收起神色,严肃道:“一年两次蝗灾,这可不是小事儿,朝廷不拨款赈灾,相邻州府又只扫自己门前雪,灾民食不果腹,眼瞅着要入冬……
不光粮价会飞涨,世道只怕也会不太平,你以后没大事还是不要往县城跑了。”
这家伙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囤粮,可见是个嗅觉敏锐的,脑瓜子也不是一般的聪明。
姜椿点了下头:“嗯,反正该买的基本都买全了,近日就不去县城了,等过两个月你的药吃完了我再去。”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块布帕,将布帕打开,拿起里头的银簪,在宋时桉跟前摇晃了几下。
嘴里笑嘻嘻地问道:“我给夫君买的银簪,好看?”
银簪轻晃,带动簪头坠着的一颗葫芦吊坠也跟着晃动。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白她一眼,无语道:“这簪坠着吊坠,是女簪样式。”
姜椿立时反驳道:“胡说,谁规定只有女簪才可以带吊坠?簪子这样的死物,本不分男女,端看谁戴罢了。”
她踢掉鞋子爬上炕,跪坐在炕桌边,伸手抽掉宋时桉头上的木簪。
宋时桉今儿才刚洗过头发,木簪一被抽掉,他满头的乌发立时披散下来,落了他满肩,还铺散了半炕。
宋时桉:“……”
就知道她买银簪回来后会做怪,所以他艰难地点燃柴禾烧了一大锅水,用皂角水洗了个头。
姜椿绕过炕桌,跪坐到他身后,拿手指梳理好他的头发,然后用银簪替他重新挽了个髻。
发髻乌黑,银簪雪亮,下头坠着的小葫芦随着他脑袋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简直就是晃到了她的心巴里。
她一下扑到他怀里,脑袋拱来拱去,嘴里得意道:“哎呀呀,夫君戴这银簪可太好看了!啧啧,我眼光怎地这么好呢?”
宋时桉抿了抿唇。
原本他还有些嫌弃这是女簪样式,自己戴不得,但见她这发癫模样,可想而知自己戴着并不难看。
甚至还可以说有些好看。
罢了,买簪的银钱是她出的,她觉得好看就成。

因为姜椿今天要进城, 姜河去镇上摆摊了。
等他从镇上回来,姜椿立刻将兖州府闹蝗灾的事情跟他说了。
当然为了怕他担忧,她没提自己被打劫的事情, 只说半道上遇到一群难民, 同他们打听了下情况。
姜椿买粮食的事情未请示姜河这个一家之主,怕挨骂, 她眨巴着一双大大杏眼,弱弱道:“爹我怕回头粮价飞涨, 咱们一家三口饿死, 所以直接去舅母娘家的粮店买了五袋麦子、五袋粟谷以及五袋黄豆……”
宋时桉见状,也忙帮她说好话:“爹, 娘子想得很周到, 如果现在不囤粮, 回头粮价飞涨, 再想买粮,就得多花好大一笔银钱,还未必能买得到。”
姜河不比姜椿,是经历过饥荒的。
其实李氏共生育了四个孩子,两子两女, 幼女就是死在了荒年里。
所以姜河听闻闺女囤了粮食,不但没骂她, 还将她给夸赞了一顿:“椿娘你做得很对, 咱家田地少,全靠买粮糊口,虽然夏收时爹已经买了十石麦子, 但谁晓得这饥荒要闹多久呢?是得多囤点粮在家里。”
姜椿笑嘻嘻道:“爹不骂我自作主张就好,买粮的事情爹你不要管了, 我已经寻好了借口,这几日会再从舅母娘家的粮店里买些粮食回来,争取囤够到明年过年的粮食。”
“好。”姜河点头。
想了想,他一脸谨慎地问姜椿:“椿娘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你六爷爷?”
姜椿想也不想地回道:“告诉呗,难民的事情又瞒不住,过阵子就人尽皆知了。你现在告诉六爷爷,六爷爷还能通知族里缺粮的人家赶紧囤些粮食呢。”
宋时桉补充了一句:“最好让族长同邹里正说一声,让邹里正通知村人囤粮,不然回头闹饥荒,别家都没粮吃,只姜氏族人有粮,只怕会出大问题。”
姜河捣头如蒜道:“还是女婿想得周到,我这就去说。”
抬脚就往外走。
姜椿见时候不早了,便着手开始做午饭。
姜河去姜兆年家说事儿,又是这样要紧的大事,多半中午是不回来吃饭了,所以她只简单炒两个菜就成。
翻找蔬菜的时候,看到了先前买的那一堆山药。
指望她有闲工夫做《红楼梦》里的知名美食——枣泥山药糕是别想了,反正都是补身子,炒成菜吃下去就得了。
她刮了根山药,做了个清炒山药片。
又切了半颗白菜,做了个醋溜白菜丝。
还切了两个昨儿吃剩的咸鸭蛋。
凑合着跟宋时桉简单吃了顿午饭。
饭后,她把早起泡好的银儿跟莲子放到砂锅里,丢了几粒邱家送的枸杞进去,又放了一小块□□糖。
然后将砂锅搁到石头支起的简易炉灶上,点燃木柴慢慢炖着。
趁着这个功夫,她将暂放在院子里的取暖炉搬进来,放到西屋门口一侧,与灶房相连的墙边。
她一早就在这墙上打好了洞,这会子只需要将炉子上自带的一截铁皮管子伸进洞里去就成。
操作完毕后,她又拎起几根铁皮管子,进入西屋,将一根带拐弯的铁皮管子接到墙上探出头来的管口上。
接着再将另一根铁皮管子接到末端的管口上。
就这么一根接一根,沿墙在屋子里拐大半圈后,最后从东南角事先打好的洞里伸出去。
只靠铁皮管子连接容易散架,所以她又在每根铁皮管子下方都敲了两根铁钉当支撑。
为了防止管子相接处露烟,造成一氧化碳中毒,她还出去铲了些土,和了泥巴,用泥巴将缝隙仔细地抹了一遍。
宋时桉见姜椿要安取暖炉,特意从炕上下来,准备给她打下手,谁知从头到尾都没用到自己。
不得不说,她做事当真利落,是个眼里有活,手脚麻溜,脑子里还有成算的人儿。
这样的人儿,不管身处何地,想必都能过得不会差。
姜椿糊完泥巴,一回头,就见宋时桉定定地盯着自己,脑子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她笑着打趣道:“夫君这是被我糊泥巴的英姿迷住了?哎呀呀,你这口味还真是有些独特呢。”
宋时桉:“……”
好好一个勤恳能干的娘子,可惜长了张嘴。
姜椿扎煞着两只泥手从炕上跳下来,先净了手,然后在院子里挥舞斧头,劈了一堆稀碎的小木块。
随即找了只边缘裂了条大缝的破木盆,去柴房端了一木盆石炭。
她先塞了把麦秸到炉膛里,拿火折子点燃,又往里头填小木块。
等小木块燃烧正旺时,再往里添石炭。
结果没把握好量,石炭添得太多了些,炉膛里呼呼地往外冒黑烟。
姜椿将倚在西屋门框上看热闹的宋时桉推进西屋,然后“哐当”一下关上门。
然后她跑去东屋,翻出夏天用的蒲扇,朝下头炉门那里猛猛扇风。
她的力气可不是盖的,这风虽算不上龙卷风,那也够得上狂风了,没扇一会子,黑烟就渐渐消失,红色的火苗冒出来。
姜椿停止扇风,心里轻舒了一口气。
生炉子经验太少不要紧,她可以靠人力扭转结局嘛。
心里忍不住有些膨胀。
还推开西屋的门,跑到宋时桉跟前嘚瑟:“哼,这世上,除了不能让男子生孩子,还有什么是我姜椿不会的?”
宋时桉:“……”
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想啊!
得亏她没有能让男子生孩子的本事,不然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不过会生炉子属实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毕竟自己不会。
他真情实感地夸赞道:“娘子当真厉害。”
“嘴上夸赞值几个钱,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姜椿丢下这句话,然后果断将脑袋前伸,闭上眼睛,红唇微微嘟起。
一副等着被亲亲的模样。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档子事儿。
他竖起耳朵听了下外头的动静,没听见有声响,这才凑过去,在她嘴上“啵”地亲了一口。
亲完立时退了回来。
姜椿哪是那么好容易打发的,执着地伸着脑袋闭着眼睛,嘴里嚷嚷道:“这么敷衍,你肯定变心了,不爱慕我了。”
宋时桉:“……”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爱慕她?不带这般造谣的。
他淡淡道:“你别贪得无厌。”
姜椿轻哼一声:“我向来贪得无厌,夫君难道今儿才晓得?”
宋时桉:“……”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没法反驳。
轻叹一口气,他伸手将她楼进怀里,嘴巴含住她的唇瓣,允吸肯咬起来。
本想只亲亲她的嘴唇便作罢,想到她贪得无厌的性子,还是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
两人唇齿勾缠地亲了足足一刻钟。
唇瓣分开时,都拉丝了。
宋时桉看了眼姜椿被自己肯得微肿的唇瓣,上头还黏着亮晶晶的透明口水。
而那口水的主人,正是他。
宋时桉登时脸色涨得通红,连忙别开脸,没眼再看下去。
嘴里轻声道:“你擦,擦一擦你的嘴。”
姜椿眼珠子转了转,直接伸出粉红的小舌儿,在自己上唇上添了添,又在自己下唇上添了添,然后发出“咕咚”一声吞咽声。
嘴里嘿嘿一笑:“夫君的滋味,真好。”
宋时桉:“……”
这下他不但脸红了,耳朵跟脖子都红了。
这家伙怎能如此,如此……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她。
他伸手扶额,恨不得学那些老鼠,在墙角打个洞钻进去。
忒羞人了些。
姜椿见他低头扶额,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模样,无语道:“不过是亲个嘴而已,旁的地方你也不是没亲过,怎地还是这么副羞答答的模样?”
宋时桉无语道:“那是夜里,现在青天白日的,如何能相提并论?”
“噗。”姜椿被他这话直接给逗笑了。
她好笑道:“白日得端着正人君子架子,夜里黑灯瞎火的就能放飞自我了是?”
宋时桉抿了抿唇,没吭声。
夜里黑灯瞎火,被她逼着自己亲她脖颈跟身前时,的确没有那么羞耻。
姜椿单手攀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笑道:“看来夫君还得多锻炼呀,毕竟将来咱们可是要白日敦伦的,你这般放不开可不行。”
宋时桉:“???”
白日敦伦?
她竟然想要白日敦伦?
这等出格的事情都想干,她是真的半点都不知羞耻为何物啊!
宋时桉板起脸来,才要一本正经地训斥她一顿,话到嘴边却又张不开口了。
她待自己这样掏心掏肺,对自己从无旁的要求,也就是在男女之事上贪婪了些,如果这点子要求自己都不满足她,未免有些忘恩负义。
况且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是逗自己玩还是认真的都尚未可知,自己没必要着急反对。
车头山前必有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宋时桉偏头,白她一眼,淡淡道:“你再在这里同我黏糊,仔细炉子灭了,炖的银耳莲子羹也变成石炭。”
他凤眼狭长,若当真动怒瞪人时,眼里会有寒芒闪烁,但瞪姜椿不同,那是一种无奈又略带宠溺的神色。
新买的银簪随着他的偏头,坠着的小葫芦轻轻摇晃着,映衬得他如墨长发更黑亮了几分。
姜椿直接看呆了,差点溺死在他的目光里。
要不是惦记着外头炖着的银耳莲子羹,她都想直接扑上去,狠狠亲他一顿。
男色误国啊,何况她本就深深迷恋着这个她好容易才写出来的美强惨男配。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这才稳住心神,松开他的肩膀,开门来到灶房。
然后她就发出一声惊呼:“啊,我的银耳莲子羹!”
好在出来的及时,砂锅里的汤水几乎见底,但总算没糊。
她连忙加水,又在底下填了几根柴,重新炖上。
不得不说,古代铁匠的手工锻造技术当真厉害。
取暖炉生了半日,不但西屋里暖吁吁的,就连放炉子的灶房都热乎得不得了。
夜里姜河坐在炉子旁取暖,笑着对姜椿道:“夜里你只管睡就是了,爹觉轻,隔一个时辰起来添一次炭就成。”
姜椿忙道:“不用的爹,我跟苟铁匠学了个封炉子的法子,添一炉膛石炭然后盖上内外小盖,一晚上都不用再添炭,他们锻铁的大火炉都是这么弄的。”
其实这法子是她上辈子跟太奶奶学的,跟苟铁匠没什么关系。
姜河一听,笑呵呵道:“那感情好,这样咱们谁都不用半夜爬起来了。”
然后站起身来,安心回屋睡觉去了。
姜椿挑开炉盖,添了满满一炉膛炭,先将内盖放上,接着又盖上外盖。
然后她在木盆里洗干净手,这才进了西屋。
爬上炕后,她先把自己的褥子铺到炕尾,然后走到炕头,去抱自己的被子。
宋时桉本就在纠结要不要挽留她这茬,见她竟然甚都没说,就直接将她自己的被子给抱走了,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又给憋了回去。
姜椿铺好被褥,脱掉棉衣棉裤,钻进被窝里,满意地发出一声喟叹:“真暖和。”
甚至还有点热。
宋时桉闻言抿了抿唇。
片刻后,他幽幽道:“是么?那为什么我的手脚还是冰凉的?”
姜椿一怔,诧异道:“屋里都快温暖如春了,我正嫌被子太厚呢,你竟然手脚还是冰凉的?”
宋时桉静默片刻,忽然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可能是我身子骨太弱了。”
姜椿忍不住心疼起来,试探性地问道:“可能新取暖炉刚生火,供热还不太行,不然我再去你被窝里睡几日,等供热跟上来了我再回来?”
宋时桉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见他没意见,姜椿从被窝里爬起来,抱起自己的被子,来到炕头。
人钻进他的被窝,被子搭在他的被子上头。
躺好后,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想替他暖暖,结果发现他两手热乎乎的,甚至手心还有些许汗水。
姜椿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叫手脚冰凉?
她抬手将他的手贴到他自己脸上,哼笑一声:“你手都热出汗了,这叫手脚冰凉?夫君,你竟然撒谎。”
宋时桉没辩解,而是抬起一只脚,贴到她的小腿上。
姜椿顿时“嘶”了一声。
冰得她就是一哆嗦。
还真是冰凉,跟冰块一样凉,一点都没谦虚。
这多少让她有些迷惑,分不清他究竟撒没撒谎。
纠结片刻没纠结出结果,她果断选择不纠结了。
她之所以想分被窝睡,是怕两人睡一起太腻歪,对彼此身子都不好。
但宋时桉身子骨太弱,身上没火力,即便有取暖炉在,他熬得也艰难。
万一再感染风寒,又是一场好罪受。
罢了,还是继续同他睡一个被窝,大不了她克制些,一周让他亲自己一回。
她无奈道:“既然夫君手脚冰凉,离不得我,那往后咱们就继续睡一个被窝,等开春天暖了再分开睡。”
将脑袋埋在她怀里的宋时桉嘴角勾了勾,露出个得逞的微笑来。
不枉他偷摸将两脚伸出被窝冻了许久,到底还是将她给留了下来。
她这样心软,只要自己拿捏住她心疼自己身子骨这点,适当卖卖惨,甚事都能无往不利。
得亏是自己,对她没不好的企图,不然她这样单纯的性子,还不知被旁人给算计成甚样呢。
以后也只好自己多看顾她些,不让旁人有算计她的机会。
不过这也算不得甚难事,毕竟放眼全京城的人,敢算计他宋时桉娘子的人儿,统共也没几个。
如果真叫他们成了事,自己上辈子那几十年就白活了。

大柳树村的邹里正倒是个人物。
他听了姜兆年转述的话, 既没有刚愎自用地表示不信,也没有慌手慌脚立刻召集村民开会。
而是次日叫大儿子邹明德套车,拉着他进城亲自去瞧瞧情况。
果见有几波衣衫褴褛的难民在红叶县城外落脚, 扎起了简陋的帐篷。
只他们停车观察的这两刻钟, 就瞧见从官道上聚集过来几十个难民。
照这么下去,难民只会越来越多, 形势不容乐观。
邹里正急忙让长子掉头,赶回大柳树村, 将各族族长以及族老们喊来, 关门商议了半日。
次日一早天还黑着,他就敲响了晒卖场上的大锣, 把全村人都给召集过来。
一脸严肃地将隔壁兖州府一年闹两次蝗灾的事情给说了, 然后建议村民家里有粮的不要卖粮, 没粮的趁着粮价还没涨起来赶紧买粮。
每家每户务必囤够一年的粮食, 挨到明年秋收。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有那家里粮食或是银钱不宽裕的,不解地问道:“里正,囤粮到夏收就成了?到时收了麦子就能接上茬了,为什么一定要囤到秋收?”
这么想的显然不少, 话音刚落,立时就有好几个人出声附和。
邹里正白他们一眼, 没好气道:“咱们齐州府跟兖州府紧挨着, 蝗虫吃光了兖州府的粮食,谁晓得它们会不会飞来齐州府吃咱们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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