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眼神。”姜洄语气平静，“现在这样就好多了。”
说完之后，姜洄又依法炮制了另外3个模特，做完这一切后才回身对自己带的3个人招招手：“来吧，我们该进去了。”
模特的眼睛被罩住后，徐经理顿觉压力一松，她这才有心情抬手擦擦汗，跟另外两人一起往姜洄那边走去。
“这些诡异……”徐经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当着诡异的面谈诡异，太危险了。
姜洄摇头：“不是诡异，是污染。”面对外来者疑惑的目光，她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微微扫了眼陆陆续续走进这个房间的其他人，淡淡开口，“走吧，顺便告诉我你们来游泳馆是想怎么玩。”
这话就是变相在问任务，蓬蓬裙一直表现的都很沉默，只在必要时开口，而黄衬衫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徐经理见状，承担起了交谈的责任。
“我想着，最少要游30分钟吧，简单掌握一种泳姿，蛙泳仰泳蝶泳和自由式哪个都行——当然，要是都能学会就更好了，我也不求别的，每种姿势能游一个来回就行了。”
主线任务：以任意一种泳姿游泳30分钟。
支线任务：分别以蛙泳、蝶泳、自由泳、仰泳的姿势，各游一个来回。
隐藏任务：没有/未知。
姜洄飞快提炼了徐经理话里的意思，她点点头，又看了眼已经被模特们纠缠住的几个外来者，这才转身走向洞洞板，从容地从上面摘下一把钥匙。
钥匙拿下来之后，露出了悬挂钥匙用的东西，是一节黢黑干瘪的手指，姜洄“啧”了一声，感觉这手指头比几年前的时候更脏更萎缩了。
“每个人拿自己的，小心别碰到手指……其实碰到也没事，就是会吓人一跳。”
有姜洄的提醒，玩家们当然加以注意，按照徐经理、蓬蓬裙和黄衬衫的顺序挨个去拿。
然后，就在黄衬衫刚伸出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突然从旁伸出，抢先拿到他选中的钥匙。
黄衬衫被吓了一跳，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一句“卧槽”脱口而出，等他看清对方是谁后，顿时就想骂人。
然而还没等黄衬衫骂出口，异变突生，对方可能没听到之前姜洄的叮嘱，也可能是听到了但不在乎，他碰到了干瘪的黑色手指，“刷”的一下，手指瞬间活了过来，直接勾住了钥匙，不肯让人拿走。
黄衬衫默默后退几步让出空间，免得自己被血溅到，没想被勾住钥匙的那个毫不在意，使劲往外一拽，只听“嘎嘣”一声，干瘪的黑色指头脆生生的断掉了。
那人一脸无辜：“这也太不结实了吧？”说着话，他弯腰捡起断指，拿在手上观摩片刻后，试图给它安回去。
这当然没用，断指掉了就是掉了，姜洄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决定牢牢记住这张脸，待会有多远躲多远，省得他倒霉的时候牵连到自己。
倒不是说污染区里不能被破坏——要真是这样，姜洄之前都违规多少次了——而是她觉得这个人怪怪的，给她一种对方故意这么做，为的是想要看她反应的感觉。
姜洄不想搭理这个人，催促黄衬衫快点拿更衣室钥匙，然后约好在泳池里面见面后，就带着徐经理和蓬蓬裙进了女子更衣室。
女子更衣室并不算大，分为大小两个套间，从外面会先来到大一点的屋子，之后往里走才是小一点的那间。
在小一间更衣室的尽头，左边通往淋浴间，右边转过弯后就是游泳池，也就是待会做任务的地方。
“记住你的更衣箱位置，一定要记住。”这话姜洄刚才已经跟黄衬衫说过一遍了，现在又叮嘱了徐经理一遍，“其他的都不用管，更衣箱不会移动位置，但号码会。”
然后，她又对蓬蓬裙说道：“你要记住号码和号码周围花纹的样子，位置倒是无所谓。”
徐经理和蓬蓬裙纷纷点头，然后按照钥匙上的号码找到对应的更衣箱，各自换上从姜洄那边买的泳衣。
姜洄为了便宜，买的泳衣都是比较老的款式，俗称“积压货”，反正也不是她穿，好看不好看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别在游泳的时候烂了坏了，她的良心就不会疼。
至于姜洄自己，当然是穿以前的那套装备，她的泳衣虽然不是最新款，但绝对是经典款，再有个5、6年也不显得过时的那种。
今天她的主要精力肯定是找污染源，但等找到并解决之后，姜洄就打算好好玩几天，找找当年恣意生活的感觉，没准还能突破自己的记录呢——毕竟她最近一直在坚持体能锻炼，身体素质肯定比当年强。
徐经理的衣服比蓬蓬裙穿的要简单多了，她是第一个换完的，之后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都是他们这一波的玩家。
“你们速度真快。”女孩A发出羡慕的感叹，“幸亏我也买了泳衣，不然还得跟那些模特纠缠呢……这里有什么特殊规则啊？”
“是有，但我不知道你们跟我们的是不是一样。”
徐经理倒不是敷衍对方，而是她突然想到的这个问题，团购券的规则，是否适用于买票进来的人。
如果是，那就还好，如果不是……徐经理看向还在脱袜子的蓬蓬裙，她就得考虑是不是要去提醒对方了。
徐经理想起之前姜洄展示团购券规则时说的话，觉得应该就是她现在想的意思。
团购券规则，和买票的规则，或许真的不完全相通。
只是不知道，关于买票进来的客人该遵守的规则，又会贴在哪里呢？
这样想着，徐经理下意识在更衣室里转了起来，最后在小更衣室的一个墙壁夹角处，找到了一张字迹都有些晕开了的规则。
果然如此，徐经理松了口气，随后凝神看了起来。

更衣室内贴的规则, 和姜洄给他们看的团购券有好几条都不一样。
【我们为您提供更衣箱的使用服务，并建议您只使用同一号码的更衣箱。】
【我们为您提供10分钟的淋浴时间，请务必注意, 请不要使用单数位置的花洒。】
【如不会游泳, 请联系穿红色制服的救生员, 他会为您寻找一名教练。如您提前联系了教练，请确保对方是真实的。】
徐经理看完规则之后，蓬蓬裙也刚好换完了衣服, 于是她对人招招手, 示意对方过来看这个。
蓬蓬裙谢过徐经理的好意, 逐字逐句看完条款, 之后俩人一起去找已经等在门口的姜洄，并跟她说了这件事。
“这个啊, 就算你们没发现，我也会说的。”姜洄淡淡开口，“游泳馆一般有3类客人，团购、线下购票和会员，偶尔还会举办一些培训班，但那个票一般不对外开放，与你我无关。”
说着话，姜洄带着他们来到了游泳池, 与早就换好衣服等在那里的黄衬衫汇合。
游泳池很大，一共有10条25米的泳道, 泳池两侧靠近深水区的位置, 各自坐着一名救生员, 正死死盯着水里的客人，好在出意外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反应。
泳池里现在有大概7、8个人在游泳, 姜洄猜测应该是被卷入的本地居民，加上救生员和前台阿姨，也就是10来个，怪不得宋明说很可能上边不会派人过来。
在他们眼里，10来个普通居民的生命小于调查员的价值，姜洄忍不住冷笑，可如果连污染区都不能轻易解决，养那么多调查员又有什么用呢？
除非……他们本质上就是想将大多数有调查员资格的人圈养起来，不去冒险也就不会经常面临死亡，自然变成诡异的几率也很小。
对此，姜洄表示不理解，也并不想尊重。
还好没加入调查员，姜洄忍不住吐槽，不然哪怕是她想来，可能也得需要上级批准。
姜洄带着人来到泳池前面的空地上，问道：“你们都会游泳吗？会几种姿势？”
黄衬衫举手：“我会，4种姿势我都学过，就是不精。”
蓬蓬裙开口：“我会蛙泳和自由泳，仰泳会一点点，蝶泳不会。”
徐经理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没机会学，长大后没时间学，就去过几次水上乐园，还是带着救生圈的。”
所以，她这次除了泳衣套装外，还买了救生圈给自己用，就很有自知之明。
姜洄点点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们——既然这样，待会你先下去游，我给她们讲讲要领。”她对黄衬衫说道，“其它3种姿势都无所谓，但是要注意仰泳，结束后起身的时候不要直接站直，而是要从左边先翻个身然后再站起来。”
“好的，我记住了。”事关自己的生命，黄衬衫听得非常仔细，“小姜司机，你看能不能这样，待会我先下水，不游，然后你看看我翻身站起来的姿势对不对。”
姜洄认为这个方法不错：“可以。”
黄衬衫看看跳台又看看那边的栏杆：“我从哪里下比较好？”
姜洄指了指墙壁：“先不下，来做热身运动。”
怪谈世界里，游泳之前必须做热身运动，而每个游泳馆的热身运动都有所不同，好在游泳馆也没丧心病狂到让大家背诵所有的姿势，而是将本馆内需要的热身动作全都印在了墙上。
对于姜洄而言，她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有一点点怀念。
但对于玩家们而言，这些热身运动的姿势非常别扭，而且连贯做下来后，有一种阴冷诡异的感觉。
姜洄舒展着身体，将自己掰成扭曲的姿势：“一共要做3遍，不能多，也不能少。”
她这么说，其他人当然跟着照做。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了，姜洄站的地方很明显，又在做这种热身运动，很快就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声窃窃私语过后，有人过来照猫画虎的跟着一起做，也有人持谨慎心态，站得远远的进行观望，想看看他们是被控制了才会这么做，还是有别的玄机。
最重要的，是想看有没有危险，如果有，他们就不做，如果没有，他们再过去照做——反正图案就在墙上，也不用求着人家来教。
姜洄对此持无所谓态度，她既不能封锁游泳馆，又不能堵住别人的眼睛，既如此想跟着做就做呗，但多余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死去的外来者意识，会被怪谈世界吸收，将之变化为自己的子民，这点姜洄是从阿荒那边听说的，然后得到了小巴车的证实。
这么一来，她之前和外来者做交易，通过自己的方式保对方平安的做法，其实站在了世界意识的对立面。
只是因为姜洄的生意做得不大，都是小打小闹的，又因为外来者并非来到怪谈世界就一定会死，所以一直都没被发现，经她手活下来的那些人，被算在正常范围之内。
可如果姜洄大发善心，致力于拯救每一个外来者，次数少还好，次数多了必然会引起世界意识的注视。
而一旦被注视，就意味着她活不久了。
这个“不久”肯定不是以年月日为单位计算，或许连小时都不行，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钟。
姜洄想活着离开怪谈世界，而不是先死掉，转化成诡异，然后再离开——而且，她不觉得真到了那一天，世界意识还会给她转化成诡异的机会。
幸而从最开始，姜洄就打算做一个卖方市场，不打折、不优惠、不热情推销，巧妙避开潜在危机，才能平安到现在。
我运气可真好，姜洄想着，略微休息十几秒后，带着自己的客人开始了第2遍热身运动。
跟着一起做热身的人里面，就包含了之前抢黄衬衫钥匙的人。他也是最早过来跟着学的人之一，他每个动作都做得很认真，绝不敷衍，就好像这些姿势不是什么热身运动，而是某种蕴含着绝世神功的高等武学。
做第3遍的时候，有的人离开了，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同样也有从观望的那些人里新加入的，应该是看别人都没事，思前想后觉得应当随大流，所以赶紧来做一遍。
姜洄没理会那些人，她一板一眼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直到这次结束，才带着自己的客户离开。
此时的泳池里，除了本地居民外，也已经有玩家下水了，看得出来都是会水的，至少蛙泳的姿势挺标准，游得也很快。
“你去第二泳道，没人。”姜洄指点着黄衬衫下水，“自己先游，我在上面看着。”
然后，姜洄又对蓬蓬裙和徐经理开口：“你们就在第一泳道这里，下水适应适应，要是能游，就也先用蛙泳往前游着。”
主线任务是要求至少游泳30分钟，姜洄觉得，在水里泡着应该也算时长，毕竟还有不会游泳的人呢，总要让对方有学习的过程吧。
于是徐经理和蓬蓬裙也纷纷下水，区别在于一个套着救生圈，一个在水里慢慢往前游。
姜洄沿着池边往前走着，眼睛一直在黄衬衫身上，如果对方遇到麻烦，她就要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人。
——黄衬衫买了救援保险，姜洄就要保证对方能活着上岸。
蛙泳的时候没有意外发生，蝶泳的时候一切正常，等到要开始自由泳的时候，黄衬衫站在水里休息了一会，他虽然最近开始锻炼体力，但之前摆烂的时间太长，一时半会也没多少成效，必须得先缓缓。
姜洄正好趁这个功夫教徐经理怎么游泳，严格来讲，她只是教表面上的动作，看上去差不多就行，毕竟对方身上套着救生圈，意思意思就得了。
怪谈世界没丧心病狂到让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短短两小时之内不但学会游泳，还得能用一个姿势游完50米。
那样就是妥妥的死局了，据姜洄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污染区内没有这种死局存在。
而且团购券和更衣室规则上也都写了，泳池为客人提供救生圈、浮板等辅助用具，就表示拿着这些游泳也在规则之内。
所以只要动作过关，看着是那么回事，徐经理就可以套着她的救生圈，在池子里用4种姿势各自扑腾一个来回。
“啊啊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姜洄这边良好的教学环境，她迅速抬头循声望去，发现在泳池里突然出现一个超大的漩涡。
漩涡边缘泛着白沫，水流转得很急，几乎横跨第五、第六和第七这3条泳道，长度倒是没有25米那么长，但也占据了中间的位置。
这就导致刚才还留在那附近的人，全都被漩涡吸了进去，不管是玩家还是原住民，谁也没能逃过。
“你们不要乱走！”
姜洄面色严肃，一边吩咐着急匆匆爬上岸的徐经理等人，一边沿着泳池边缘朝那3条泳道跑去。
下是不可能下去的，但离得近一点或许能感知到什么。
“救命啊！！”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快点躲开！”
最初的惊愕过后，就是嘈杂的声音，但凡还有点脑子的，就想赶紧往岸上游。
漩涡现在是没动位置，只在原地疯狂旋转着，可谁能保证它一会不会移动，或者快速扩张呢？
就在这时，玩家们突然发现有些不对，那些脸上同样流露出惊恐神色的NPC们，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一个个逐渐逼近，并试图去拉扯他们。
于此同时，游泳馆的广播里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与当前馆内的境况极为不符。
可能广播那边也意识到了这点，几秒之后音乐戛然而止，从里面传来前台阿姨呆板的声音。
【欢迎大家来到第二游泳馆，接下来将要开启的是“漩涡”娱乐项目，本项目将持续14分钟，请所有客人在1分钟内尽快入水，不要错过。】

第61章 第二游泳馆（5）
广播连续播放3遍, 之后游泳馆内大灯骤然熄灭，只有泳池里才有一层淡绿色的光。
这种光无法给人予希望和安全的感觉，反而透着无尽的诡异, 若是有别的选择, 没人愿意这时候还在池子里待着。
原本飞速旋转的漩涡, 此时也慢了下来，就像是中了某种迟缓咒语，一圈又一圈的缓缓旋转着, 似乎再无将人卷进去的威慑力。
——这很怪。
不管是还在池子里的人, 亦或者已经爬上岸的人, 只要眼睛注视着那个缓慢旋转的漩涡, 就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双眼。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人们大脑中的雷达在疯狂鸣叫, 然而他们的眼睛却根本不受大脑控制，无法自行挪开。
他们知道那个漩涡有问题，然而他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大部分玩家都被困于此，只有极少数才幸免于难。
他们中有精神力比较高的，也有拿出道具的，还有干脆就是意志力强大，硬生生将自己身体转过去的。
姜洄这边比较简单, 因为她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就没再看池子里的漩涡, 而是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就在这时候, 天花板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垂下了数条细细的银色丝线。
这些丝线自带银色光芒，随着馆内的流动空气有节奏地飘荡, 动作轻柔且舒缓，既像春夏交接时的垂柳，又像等候猎物的蛛丝。
姜洄觉得是后者，虽然岸上很黑，但借着泳池泛起的绿光，她隐约能看到有黑乎乎的东西就趴伏在丝线上面，并且开始往下爬。
“你们3个！从跳台下水！”姜洄也顾不得别人是否能听到了，她高声朝着徐经理、蓬蓬裙和黄衬衫那边大声喊，“爬梯那边也行，跳台也行，就是不要直接跳！赶紧下水！”
姜洄喊完，避开脑袋边上垂下来的银色丝线，直接站到泳池边上立着的小号跳台上，一个鱼跃就跳进了水里。
水里虽然诡异，但比岸上强，而且规则直接要求客人们“尽快下水”，那就表示这个项目必须参与。
正好，姜洄也想一探究竟，她没忘记自己过来最主要的目标是“寻找污染源，然后干掉对方”，比起这个，赚钱都要先往后放。
若非如此，她自己都要陷在危险区里，到时候赚再多的钱也没用啊。
姜洄刚才那嗓子喊得挺大声的，就算大家在黑暗中看不到彼此，也知道游泳池的准确位置，没办法，谁让现在最大的光源就是它。
人在慌乱中时，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这时若是有人能给出一个非常清晰的指令，他们就会下意识照做。
于是在姜洄也入水之后，就听到“扑通”声不绝于耳，她估摸着至少得跳下来5、6个，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清楚，要从爬梯或者跳台入水这个要求。
下水之后，姜洄难免就要与漩涡对视，她现在精神力比较高了，若是按照宋明曾经说过的等级划分，她差不多能到5点几的位置。
1-3，是普通民众。
4开始，会对污染有抵抗力，也是能迈入调查员门槛的数值。
姜洄自己估测过，她当时的数值应该在4.5左右，但不会超过5，要是没去那栋诡异建筑淬炼精神力，她现在最多是4.8，绝对到不了现在的5.7、或者5.8的地步。
等精神力到达6以后，即便在调查员里，也属于中坚力量，拥有独立前往污染区工作的资格。
6.5以上就可以称为精英调查员，7以上是总部的宝贝，会被安排更重要也更隐秘的任务。
至于8以上，姜洄看的帖子上没有提及，不知是权限太高需要保密，还是根本就不存在精神力8以上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漩涡项目”，这个项目之前并没出现过，姜洄也是第一次遇到。
随着众人纷纷入水，1分钟的倒计时也走到了最后，姜洄此时已经游到了黄衬衫等人身边，几人默契地凑在一起，各自伸手抓住了爬梯的一部分。
【各位尊贵的客人大家好，欢迎来到第二游泳馆，现在即将开始的我们本年度最热门的“漩涡漂流”项目，你们将会在在这个项目里体验到非常愉快的漂流体验。】
游泳馆内的喇叭再次响起，原本应当是激情澎湃的宣传词，被前台阿姨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念出，中间还夹杂了些许磕绊，任谁都听得出她对这份稿子不熟。
【本次项目一共分为3场，每场持续4分钟，场次之间有1分钟的休息时间，想要交换位置或者同伴的人，请在这段时间内进行。】
随着阿姨说完这段，泳池中原本用来隔断泳道的横锁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5只像是独木舟一样的橡皮艇，每条橡皮艇上的座位并不相同，有的只能坐1个人，有的却能坐5个人。
【请选择自己喜欢的橡皮艇吧，漩涡漂流项目将在3分钟后正式开启，请大家尽快找到合适的位置。】
距离姜洄几人最近的位置，刚好有两条橡皮艇，1个3人座，1个2人座。
“你们上那个。”姜洄抬抬下巴，指向3人座的橡皮艇，自己则直接拉过2人座的爬了上去，“我就在这边。”
两个橡皮艇一前一后，姜洄在后，蓬蓬裙、黄衬衫和徐经理等人在前，他们运气算比较不错的，身边就有橡皮艇，另一边则要热闹许多。
因为想上橡皮艇的，除了玩家之外，还有游泳池里本身就存在的本地居民。
在姜洄眼里，大家都想上橡皮艇很正常。
在玩家眼里，就是这些NPC在妨碍他们通关，是必须干掉的存在。
“下来！这位置是我先看到的！”
“你看到就归你？那太阳你也看见了，你怎么不说太阳也是你的！”
“帮个忙，把前面那个NPC推下去，咱们是自己人，我不会害你。”
“来来，别让NPC在船上占据多数，谁知道一会是什么情况，还是自己人多点比较好。”
“给我挪个位置啊，挤一挤！”
“挤不了，一个座位就只能坐一个，你去坐NPC那边，别来挤我啊啊！”
“快点，都快点，1分钟要到了……你们谁那有空位，快点拉我一把啊。”
忙于争抢橡皮艇的人群里，也有看到姜洄这边岁月静好的，于是他们果断放弃僧多粥少的这边，奔向了这边。
姜洄冷眼看着游过来的3个人，既不阻拦，也不帮忙，其中两个是外来者，另外一个是则是本地居民。
如果让她选，她会选本地居民，但本着“尽量不干涉非客户的外来者”原则，姜洄决定让他们自己争争看。
然后，她就后悔了。
因为来的那两个外来者，竟然想反客为主，将她从橡皮艇上掀下去，由他们两人独霸。
姜洄：……这就不能怪我了，对吧？
于是，趁着对方试图弄翻橡皮艇的时候，姜洄伸出两只手，直接拽掉了对方的泳帽。
下一秒，姜洄高喊：“救生员！这里有两个人不戴泳帽就下水！”
话音落下，就见原本漆黑的岸边陡然亮起一个荧光红的马甲，紧接着，就是“嘟——嘟——”两声刺耳哨音。
还在用力掀翻橡皮艇的玩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感到头顶一松，失去了泳帽的禁锢，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胳膊突然变得没有力气……不，是突然变得没有知觉。
严谨一点的说法，就是他们的大脑无法感知到手臂的存在。
两个玩家瞬间慌乱，他们想用喊声发泄自己的恐惧，然而发现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
他们的头，不知何时离开了他们的躯干，在泳池的波浪中起起伏伏，距离姜洄所在的橡皮艇越来越远。
——原来，他们的手臂还在啊，没办法感知，是因为脑袋和身体失去联系了呢。
这或许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个想法，姜洄这样猜测着，但并不能确定，不过无所谓，反正那个本地居民已经顺利爬上了橡皮艇，而倒计时也将接近尾声。
在倒计时还有10秒的时候，所有的橡皮艇争夺战都已结束，姜洄终于能借着池水的绿光去看清到底有多少人找到了位置。
她记得这批外来者一共13人，加上她是14个，正好对应外面的14个泳装模特。
而橡皮艇一共5条，她这边坐了5个人，对面3条分别为1座、4座和5座，一共10个席位。
理论上座位足够，然而池子里当时还有7、8个本地居民，那就完全不够争的了。
姜洄粗略扫了一眼，现在只有两个外来者被留在水里，另外的6个外来者都在橡皮艇上，本地居民算上她这边也只抢到5个，还有3个被留在了水里。
与呆愣愣站在池水里的本地居民不同，两个外来者都死死搂着橡皮艇，似乎希望这种外置座位能帮上点忙。
橡皮艇上的人默认了他们的行为，就是不知道当游戏开始后，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保持这种态度。
【想必大家已经找到心仪的橡皮艇，并且等急了吧？好的，既如此我就不再浪费大家的时间，漩涡漂流——现在开始！】
随着喇叭内前台阿姨的话音落下，一阵嘈杂的音乐声陡然响起，游泳池中的漩涡渐渐加速，逐渐带动了整池的水开始旋转。
橡皮艇在水流的冲击下开始沿着漩涡转圈，先是外圈，后是中圈，姜洄估测最多再转3圈，她就得连人带艇都进了漩涡。
就在这时，姜洄陡然察觉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她猛然抬头，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那些只在岸边出现的银丝移动到了泳池的正上方。
银丝垂落，而在蹲守在银丝上方的阴影们，终于露出了它们本来的样子。
那是一只只眼睛冒着绿光的蜘蛛。

——电视里的不算。
银丝上的蜘蛛们足有人的脑袋那么大，或者说，它们就是人的脑袋, 因为姜洄从中看到了两个熟面孔, 就是刚才被救生员杀掉的那两个。
他们的脸取代了蜘蛛原先的头, 然而身体依旧是蜘蛛的样子，按理说，看见人的脑袋, 会比直面那么大一只蜘蛛的口器更令人放松。
但实际上, 当人的脑袋与蜘蛛的身体进行组合后, 要远比看见一只真正的蜘蛛更令人觉得恐惧。
姜洄的感受倒还好, 她不觉得恐惧，就是单纯的恶心, 这玩意儿跟她的审美背道而驰，她甚至有用泳池水洗眼睛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