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觉得北京远，最好是在海城上大学。
曹翠道：“咱们家属区这么多的孩子，这些年有几个考上大学的？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你家芳芳真的太争气了！”
她家几个孩子没一个考上大学的，高中一毕业就进部队当了兵。
王春花乐得合不拢嘴，“我家老周还想让她考军校呢，孩子不想当兵，去报了个什么物理专业，我也搞不懂这些，随她的意吧。”
“美死你了。”

“话说，这物理专业读出来是干啥的？”曹翠不懂。
王春花道：“我也没搞明白，我闺女说是研究啥物质啥的，听得我雾头雾脑的，反正我家老周听说她报了这个专业还挺满意，还让她好好学。”
说完后她想起来问苏昭昭，“小苏，你书看得多，你说这个物理专业学出来是干啥的？”
真要细细的说，那可就多了，估计说出来她们也还是不明白，苏昭昭想了想便道：“学得顶尖儿的那一批，能造原子弹。”
“嚯！”
两人这下明白了。
好歹是军属，原子弹是啥还是听说过的。
曹翠惊叹道：“芳芳厉害啊！”
王春花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脑子里已经在想自己闺女以后造出原子弹了。
“她小孩子家家的，厉害什么呀，小苏都说了要学得特别好的人才行。”
“那也厉害！芳芳聪明，以后肯定行！”
王春花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引得院子里的男人们频频侧目。
周芳芳带着顾念窝在自己房间里，把自己喜欢的书给她看。
顾念侧耳听了一下，笑道：“我又听到王婶婶的笑声了。”
周芳芳把手里的书递给顾念，“她前段时间知道我报考了北京的大学，还生气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嘛，北京那么远，要是我我都舍不得到那么远去读书。”顾念接过书。
“那你以后打算考海城这边的大学了？”
顾念点头，“我想考音乐学院……咦！”她被手中的书吸引了目光，“这本书我听说过！”
“它很有名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听说去年北京那边就已经改编成话剧上演了，等我去了北京，一定要去看！”
顾念是听班里的同学说起过，只是还没看过，近一年她都没看什么课外读物。
“那我要好好的读一读它。”
“你读吧，你肯定也会喜欢的，这本书就送给你了，当临别礼物吧。”
“谢谢芳芳姐。”顾念道了谢，低头看了起来。
她很快便被书里女主人公的经历吸引住了，直到周芳芳叫她出去吃饭，她才不舍的放下书走了出去。
饭桌上，男同志们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女人们一边吃一边聊着天儿，顾念小声的问周芳芳书中女主人公的未来的命运。
“……我可不说，得你自己去看，等你看完了，要是我还在家，我们再聊，要是我已经走了，咱们再写信沟通。”
顾念点头。
苏昭昭是第二天发现顾念在看这本书的。
她站在后面看了好一会儿顾念都没发现，可见她看得有多入迷。
“妈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顾念吓了一跳。
“有一会儿了，这书好看吗？”
顾念有些不好意思的合上书，“妈妈。”
苏昭昭伸手。
顾念乖乖的把书交给了她。
苏昭昭看了看书名，又大概的翻了翻里面的内容。
然后又把书还给了顾念。
顾念小心翼翼，“妈妈，我可以看吗？”
“看吧。”
等两年才给你处理掉。
到了特殊时期，这就是活脱脱的‘毒草’。
现在嘛，还是可以看一看的。
苏昭昭又提醒，“就在家里看，别拿到学校去。”
顾念高兴的点头。
……：家里一下来了好几个亲戚，实在没时间，也没啥精力，抱歉。

好在现在进城的班车增加了很多，公休日放假也能回来。
苏昭昭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住校要用的被褥，还有搪瓷缸、脸盆、暖水瓶这些生活用品，就等着开学了，送他们去学校，然后给他们铺床。
她以前读书那会儿，最羡慕有父母送着去学校的同学了，可惜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她都想好了，不管是读高中还是上大学，开学的时候她是一定要送孩子们去学校的。
就当是弥补以前的自己吧。
开学这天，顾衡专门请了半天的假，又借了部队的吉普车，他原本没想着送孩子们去学校的，在他看来，顾想顾念他们这个年纪，应该学会独立。
“打仗那会儿，他们这个年纪，都能参军杀鬼子了。”
苏昭昭白了他一眼，“谁说他们不独立了？没找到你这个当爹的之前，他们独立得能照顾我，还能下地干活，上山挖野菜找吃的。独立和送孩子去学校有什么关系？难道送了他们去学校，他们就不独立了？你不去送就算了，反正我要去送。”
顾衡想了想，第二天屁颠屁颠的去借了车。
王春花本来也想请假送周小军去学校的报名的，知道苏昭昭他们要去后，直接把他托给了他们。
吉普车在离学校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了下来。
一行人下了车，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包随着人群进入了学校。
他们先是去看了分班情况，顾想顾念倒是在一个班级里，而周小军因为成绩的原因，和他们并不在一个班。
周小军叹气，“唉，早知道我就努把力了。”
顾想：“现在才说这个，晚了。”
“我也不知道高中分班是按学习成绩分的呀。”周小军嘀咕，“应该打乱分才对。”
“那样咱们三个就更加不可能在一个班级了。”
周小军扬了扬头，“那可不一定，我运气一向很好！”
看完分班情况后，一行人又去了报名处报名，然后拿到宿舍房号。
男女宿舍各自一栋楼，中间隔了一条绿荫小道。
苏昭昭对顾衡道：“你送小想和小军去男生宿舍，我带小念去女生宿舍。”
顾衡：“我先把行李提上去。”
苏昭昭摇头：“不用，就这么点儿东西，我们自己提就好。”
说完便提上东西和顾念往女生宿舍而去。
宿舍楼是老楼了，一共只有三层，长长的一排走廊，走廊两边是一间又一间的房间。
顾念住的宿舍在二楼，上了楼后，苏昭昭发现，楼上楼下都没有厕所，要上洗手间必须得出了宿舍楼，去不远处的公厕。
“这也太不方便了，你以后去厕所，最好叫上同学一起。”
顾念点头，“妈妈，就是这一间。”
宿舍门半掩着，里面没有人，但是有已经铺好的床位。
这是一间八人间的宿舍，床是一早就分配好的，上面贴着学生的名字。
顾念在靠近窗口的那一架床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名字，“妈妈，我是下床。”
“那挺好，不用爬上爬下。”
苏昭昭拿出脸盆，“我去接水，先把床擦一下。”
顾念点头。
宿舍楼没有洗手间，好在有洗漱间能洗漱，能接水。
接水擦完床，铺上床单被罩，归置好所有东西，苏昭昭又带着顾念去开水房打了两壶热水。
等她们再次回到宿舍，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人，有一个人来的，也有当家长的送孩子来的，里面挤挤挨挨热热闹闹。
看到苏昭昭她们进来，里面的声音静了一瞬，然后又热闹起来。
有一位家长问苏昭昭：“你们这热水是哪儿打的？”
“下楼右拐有开水房。”
“要钱不？”
“要，一分钱一壶。”
“我的天，这也太贵了，到了冬天这洗脸洗脚都得用热水，这得花多少钱啊！”插话的这位家长穿着一身工作服，应该是某工厂的工人。
她嫌完水贵后便对她闺女道：“你用水给我节约点儿，能用凉水就用凉水，还有啊，你仔细点儿别把暖水壶给打烂了，让你住家里你不住，非得来住校，白花钱。”
那女同学脸上带着丝不耐的情绪，“我知道了，妈你赶紧回去吧。”
家长嘟囔道：“我假都请了，回去早了照样得扣我半天的工资。”
把暖水瓶放好了，苏昭昭和顾念出了宿舍，下了楼。
等她们一走，那个嫌水费贵的家长便对自己闺女道：“你这个同学家庭条件肯定很好。”
她闺女暗暗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了？”
“看穿着就能看出来，再一个，条件不好，谁家舍得给孩子用两个暖水壶？”
顾衡他们的速度比苏昭昭快，等苏昭昭他们下去的时候，一大两小三个男同志已经等在楼下了。
苏昭昭他们还得去一趟食堂，高中生没法儿把粮食关系转移到学校来，只能拿着粮食或者粮票去食堂换饭票，要不然就没法儿去食堂吃饭。
换好饭票后，也差不多到了食堂开餐的时候。
“今天中午就在食堂吃吧，也看看食堂的饭菜怎么样。”苏昭昭提议。
顾衡点头。
三个高中生当然只能听家长的。
海城中学学生食堂的饭菜只能说还行，主食是粗粮多细粮少的三合面馒头，听说每天供应的主食都不一样，菜则是要另外花钱打，基本都是素菜，而荤菜一个礼拜只供应一次。
大锅饭的味道就那样，只能说能吃，和好吃是挂不上边儿的。
孩子们要想吃好的，只能等到放假回家了。
吃完饭，苏昭昭和顾衡就该回去了。
回去之前，两人又对顾想顾念一顿嘱咐。
说着说着苏昭昭差点儿红了眼眶。
老母亲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以前看电视剧，看到女主角送孩子去读书抹着眼泪哭唧唧还觉得演得太夸张，现在一想，唉……是她当初不懂。
苏昭昭一步三回头，当她再次回头，看到的便是顾想顾念和周小军追逐打闹着往校内奔跑的身影。
“……”

第247章 记仇的顾团长
顾衡拉着她上了车，“别看了，放假了就回来了，你这样，等他们上了大学怎么办？”
苏昭昭嘴硬：“等他们上了大学，我早就适应了。”
说完后侧头瞅了他一眼，“我瞅着你挺高兴啊？”
顾衡看了她一眼，“家里就剩我们俩了。”
多年夫妻，这人在想什么，一个眼神看过来她就能猜出来。
“流氓。”
顾衡斜了她一眼，哪有这么骂自己男人的。
苏昭昭道：“顾团长，我劝你节制，毕竟年纪不小了，孩子都上高中的人了。”
顾衡咬牙：“我年纪小不小，回去你就知道了。”
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苏昭昭：“……”
好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车子一停下来，苏昭昭飞快的往家里跑，一边跑还一边道：“你赶紧去把车还了，万一部队等着用呢。”
顾衡没理她，把车子交给了路口值班的士兵。
等他回到家，苏昭昭已经背上包准备出门了。
伸手拦住，“干啥去？”
苏昭昭眨眨眼：“上班啊。”
“还没到时间，不着急。”拦在前面的手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往屋里抱。
苏昭昭挣扎，“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我得提前过去。”
“放心，我年纪大了，很快，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顾衡声音冷冷的。
苏昭昭：“……”
遭了，连自己‘很快’都敢说。
顾团长记仇了，这个时候服软才是王道，她赶紧眨眨眼，“瞧你说的，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
记仇的顾团长垂眸瞧了她一眼，反问：“哦，那我有什么本事？”
顾团长，你还要不要脸啊！
这些话，是能当面夸的吗？
苏昭昭：“……你厉害，你还长得帅，身材还很好，我最喜欢摸你……唔唔……腹肌……”
苏昭昭几乎是扶着腰走进单位的。
一进去就碰到谢科长，“哟，小苏这是咋了？”
苏昭昭直起腰，“提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给闪了一下。”
“那你可得当心，这人上了年纪就得注意，我前段时间爬个楼梯都把腰给闪了，不舒服了好几天。”谢科长好心提醒不说，还分享自己闪腰的经过。
苏昭昭满头黑线。
谁上年纪了？
谁！！！
她今年也才三十……三十二岁，而已！
她的内心还青春着呢！
太气人了！
苏昭昭面无表情的从谢科长身边走过，然后进了财务科办公室。
谢科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惹她了？
财务科办公室里，胡佳原本正在和小张聊天儿的，见苏昭昭黑着脸进来，赶紧回自己位置上坐下。
坐下后，又忍不住一下一下的偷偷看向苏昭昭。
……脸这么黑，肯定在家受男人的气了！
胡佳心里偷着乐，越想越乐。
直接在脑子里上演了一部家庭伦理剧。
“噗嗤！”
苏昭昭抬头看去：“……”
小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开心。”
胡佳忍着笑摆手，清了清嗓子，“我想我闺女呢。”
家里只有两人的好处就是，两口子办事儿的时候再也不怕动静大把孩子吵醒。
坏处就是，太累了。
疯了几天后，苏昭昭不让顾衡近身了，“节制节制啊顾团长。”
顾衡压下她的手，“明天再说。”
苏昭昭一脚踹了过去，“明天你闺女他们就该放假了！”
顾衡不疼不痒，“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苏昭昭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顾衡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苏昭昭被无情的镇压了。
礼拜六的晚上，顾想顾念和周小军坐着最后一班车回来了。
在路口下了车后，三人一路小跑。
周小军一边跑一边道：“我都想我妈做的白菜炖粉条了，要是放了肉就更好了。”
学校里一个礼拜中好不容易上一次的肉菜，打到碗里就一片儿！
菜多肉少，不！应该说菜也不多，肉也很少！
顾念：“我想我妈妈做的酸辣粉，酸辣面。”
三人很快便跑到了家门口，然后各自推开院门进了家门。
苏昭昭正在厨房炒菜，炒肉片儿的香气飘散到了整个小院儿，兄妹俩一进门，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呀！”顾念把书包往顾想手里一塞，“哥，你帮我放一下。妈妈，我们回来啦！”嘴里叫着妈妈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
苏昭昭笑道：“回来啦，把东西放好，洗手吃饭。”
顾念被投喂了一口肉，她一边嚼着一边问：“我爸呢？”
苏昭昭脸一红，清了清嗓子道：“有点事儿出去了，估计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哦。”顾念没有多想，回屋放东西去了。
等她走了，顾想又进来了，苏昭昭也给他投喂了一块肉。
没一会儿，顾衡回来了。
和儿子闺女说了两句话后，他进了卧室，打开衣柜门，从裤兜里掏了个东西出来，放进了衣柜深处的木盒子里。
“吃饭了。”苏昭昭喊道。
兄妹俩进厨房端饭端菜。
“多吃点儿。”饭桌上，苏昭昭给他们夹肉，“食堂的肉菜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念吃得香喷喷，从盘子里夹了一小块肉，示意道：“一份菜里面就这么一片儿，价格比蔬菜多了五分钱，好些同学都舍不得买来吃。”
“我们班里有好几个同学都不去食堂吃饭，从家里带了干粮来学校。”
苏昭昭道：“你们学校还有食堂，在一般乡镇中学，住校的学生都是自己带干粮上学的。同学中，每个人的家庭条件都不一样，你们也不要因为人家带干粮上学，就对人家报以异样的目光。”
顾念摇头：“我们才不会。”
顾想也摇头。
对于这一点顾衡和苏昭昭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他们都是从艰苦的环境中走出来的人，深知生活的不易和他人的难处。
这种经历让他们更能理解别人的处境，也更容易对他人产生同理心。

兄妹俩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便和周小军一起坐车去了学校。
苏昭昭很快便适应了孩子们不在家，要说谁适应得最好，那就是顾衡了。
他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二人世界的快乐。
这天早上，苏昭昭开门便遇上要出门上班的王春花，王春花用特别暧昧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你看我干啥？我脸上有东西？”
王春花‘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道：“没东西，我看你气色好。”
“睡得好，气色当然好了。”
她一说睡得好，王春花又笑了，“晚上闹到半夜还睡得好啊？”
苏昭昭‘刷’的一下，面色爆红！
“年轻人，这体力就是好，能折腾。”王春花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羡慕，“行了，我赶车去了。”
说完便走了。
苏昭昭把院门重新关上，走进厨房，来得顾衡面前，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顾衡正在煎鸡蛋，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垂眸看她，“咋了？大清早的谁惹你了？”
“你！”质控完后，伸手拧向他的腰。
“晚上的动静大的隔壁都听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顾衡侧腰躲她的手，掐到他的痒痒肉了，“给你说个好消息。”
一听说有好消息苏昭昭不掐他了，“什么好消息？”
“要建家属院了，建红砖房，还是楼房。”
“原来是这个呀……”
苏昭昭早就知道了，在书里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建的，并且很快就建好，让大部分的军属都搬进了新房，只有极小部分还住在老家属区的院子里。
“你不高兴？”
“高兴呀，不过对比楼房，我更喜欢住院子。”
顾衡笑了笑，“你这是在催我努力。”
苏昭昭瞟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
“以后建好的家属院里，师级干部住单独两层小楼。”
这个苏昭昭也知道，反正顾衡是早晚要升的，应该就是这一两年，后面还会持续上升，成为大军区首长。
单独带院子的小洋楼还是很让人有期待的，书里看到的和自己住进去完全是两回事儿，苏昭昭伸手拍了拍顾衡的肩膀，“顾团长，那你努力吧！”
顾团长的确很努力，他即将要提副师的事儿，在部队的干部层中不是秘密，就等着审批程序下来。
部队干部晋审查严格，亲属等都在审查范围内。
顾衡的背景是没有问题的，作为配偶的苏昭昭也是贫农出身，家里亲属并不多。
所以，对于顾衡的审批手续下来得很快。
正式任命一下来，顾团长成了顾师长。
随之而来的是待遇的提高，工资涨了不说，更配了单独的司机和车，身边也有了警卫员。
升职后，他们本来应该搬到更高一级别的房子去住，不过想到要不了多久家属大院就要建成，搬来搬去的费事儿，便没有急着搬。
在苏昭昭的记忆中，顾衡和女主搬到家属院后是住了一段时间的楼房的，由此可见，顾师长提前升职了，比原书设定要更快。
苏昭昭一跃成了师长夫人，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在单位里，领导更和蔼了，同事们更好相处了，以前偶尔还会听到不服气的声音，现在也没有了。
去了海城供销社办公室，上级单位的领导个个都对她都和颜悦色。
感觉非常奈斯！
顾衡升职没多久，苏来娣转正了，户口也正式的落在了厂里，小树的户口也随着她的户口迁了过来。
苏来娣成了苏来，两人正式的成了城里人。
转正后，她便可以申请住房，申请交了上去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房子就下来了。
房子下来了也没急着搬，毕竟小树要在这边读书，住太远了也不方便，直到放了寒假，苏来才准备搬家。
搬家这天，连营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说着要帮忙。
家里东西也不多，哪里需要他来这里献殷勤，顾衡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把他给打发了。
以前顾衡这个一团团长管不到他头上，现在，顾衡升职成了他领导的领导，姓连的不敢不听。
机械厂职工家属院的房子是筒子楼，就和苏昭昭以前在电视上看的一模一样。
没有厨房，做饭都在楼道里，楼道两边摆着一个又一个的橱柜和煤炉子。
这房子建成也没几年，因为做饭的缘故，两边的墙上黑黢黢的，都是烟熏出来的印子。
房子也很小，大概二十多平的样子，家具往里面一摆，几乎就没什么空间了。
就是这样的房子，也有好多人排队等着分配。
苏来家里就住两个人，惹得好多人羡慕。
家里孩子多的双职工，一家四五口人也就住二十平。
东西搬进房子里，住在边上的邻居都过来帮忙，厂子大，员工之间有人上了几年班都互不认识，但是他们都认识苏来。
食堂上班的嘛，天天都能见着。
不止如此，他们还听说，苏来的姐夫是部队的师长。
因为这个，哪怕有人看不惯她家两个人住二十平的房子，也不敢阴阳怪气。
这个时候，老百姓对于干部还是很有敬畏心的，等过几年……下位者把上位者拉下马好像也变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儿。
家属院建得热火朝天，军属们没事儿就喜欢结伴去工地上看一看，数着日子看看什么时候能建好。
想住楼房的家属不是一般的多，就连王春花都盼着家属院能早点建好。
“我还是想住一楼，听说住一楼有院子，院子里我还能种菜。”
团级干部能分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房子里还有单独的洗手间和厨房，这件事儿，开工没多久就传出来。
营级、连级能分多大的房子大家也都知道，一个个的房子还没建好，便已经在想自己家要住几楼了。
“还是你好，房子建好直接住小楼去了，咱们以后可就做不成邻居了。”
苏昭昭笑道：“也许要不了多久，咱又成邻居了呢？”
“我倒是希望是这样……”

军属们的表达非常的直白，愉悦的心情压都压不住。
新建的家属院又大又宽敞，里面还有专门的活动区域，建着篮球场和乒乓台这些运动设施。
王春花对着挽着她手臂的儿媳妇道：“等搬到新家，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朱春燕红着脸点了点头，今年的情况好了些，粮食也没不像前两年那么的紧张了，是该要个孩子了。
免得她每次回娘家，雷明妈看到她都说要介绍个妇科专家给她。
说完儿媳妇，王春花转头又说苏昭昭：“你呢，真不生了？”
苏昭昭摇头，“不生了，没这个精力，生完了也没人帮我带，我总不能天天抱着她去办公室吧？”
财务科不是裁缝铺，不可能像刘桂兰那时候那样，天天都把孩子带在身边。
王春花一想，也的确不合适，“你就缺个婆婆，要是家里有老人，再怎么也能帮着看两年，等孩子稍微大点儿，就能送幼托班去了。你老家不是有亲戚吗？可以亲亲戚过来帮忙带孩子嘛，咱们家属区有好几家都是这样做的。”
苏昭昭摇头不语，请亲戚帮着带孩子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嘛。
真要请了，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还是大麻烦。
家属院建好，接下来便是分房子，为了避免矛盾，各级以抽签的方式分配，抽到哪一套就是哪一套，当然，要是有人愿意换，也是可以互换的。
王春花运气好，直接抽到了她想要的一楼。
别的人抽到一楼还不高兴，觉得住一楼那还叫什么住楼房？
就她高高兴兴的。
苏昭昭他们家的房子也分下来了，师级干部住的二层小楼造型和面积都差不多，唯一有区别的便是地理位置，去看新房的时候苏昭昭才发现，他们家隔壁那一栋住的是姜师长一家。
苏昭昭很少会碰见叶舒兰，少得她都很少想起这个人，这下好了，两人成邻居了，看来以后会时常见到。
叶舒兰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隔着围墙见到苏昭昭他们后，便笑着问好，“顾师长，嫂子。”
顾衡点了点头，苏昭昭报以一笑，“你们已经搬进来了吗？”
叶舒兰道：“还没呢，准备明天搬，今天是过来打扫卫生的。你们也准备搬了吧？”
苏昭昭点头，又说了两句话后，叶舒兰抱着孩子进去了。
两家的小楼并没有连在一起，中间隔了一条小道通行，并排着矗立在同一条道路一个方向。
苏昭昭和顾衡往前再走了几步，便到了自家小楼的院门口。
用一块块红砖砌的院墙只有半人高，推门进去后，便是一个大概有一百来平的院子。
院子的地面一部分铺了青砖，一部分是泥土地面，可以用于种菜种花。
苏昭昭指着右边道：“这边给你种菜，另外一边给我种花，咱家院子里的花都得移过来，可能还不够，得再买点花种回来才行。”
院子太大了，烦恼啊！
对于她的分配，顾衡没有意见，“花种的事交给小向，不用你动手。”
苏昭昭点头，看完院子后，两人打开大门进屋。
房子是经过简单装修的，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白色的墙壁，绿色的墙裙，屋里已经按师长的配置摆放好了家具。
客厅的沙发是木质的，坐起来硬邦邦。
苏昭昭已经在考虑做几个垫子和抱枕放上面了。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洗手间，还有一间卧室和一间杂物间，看着都挺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