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就是从少女的裤子口袋里发出来的。
本来季屿白也没在意，但下意识一看，那张靠在男人肩上的少女侧脸，怎么那么像念念？
再仔细一看。
整个人瞳孔一缩，不可置信。
长腿一迈就走过去。
司薄夜只听到，身边突然传来一句透着刺骨寒意的质问：“你是谁？”
看清眼前的人，司薄夜也神色一震。
这不是季屿白吗。
念念的四哥。
司薄夜和江念的交往，季家人是完全不知情的。
在季老爷子看来，两个人也只是在江念刚来江城时有过一面之缘。
现下，居然是这种情形撞上了念念的四哥。
“我认识你，”季屿白那双眸子冷厉，“你是司薄夜吧，司老爷子的孙子。也是念念当初差点冲喜嫁过去的对象。”
“你怎么会和我妹妹在一起，还这样抱着她？我妹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质问，仿佛司薄夜是个居心不良拐卖少女的人贩子。
“我……”
司薄夜刚要开口解释，季屿白就冷冷道：“你先别说话，把人给我。”
下一秒，便伸出手，从司薄夜手上把江念接过来。
用同样的姿势抱在怀里。
季屿白低头仔细看了一番。
妹妹身上衣服完整，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昏睡过去脸颊发红，身上还带着酒气，显然是喝了酒。
江念正是醉意最重的时候，整个人意识不清。
但被两个男人倒了一手还是有知觉的。
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
然后发现抱着自己的人不是司薄夜了，变成了四哥的模样。
“司薄夜……？你为什么变成我四哥了？”
一看就是喝醉了。
而且醉得不轻。
“……”
季屿白用一种想杀人的目光，看向司薄夜，“你灌她酒？”
“不是……”司薄夜第一次在与人对峙时，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底气说。
毫无准备撞上了自己未来的大舅子。
搁谁谁不慌。
“……四哥，是你吗？”
江念撑起身体，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确认自己不是眼花。
“是哥哥，念念，”一对着江念，季屿白语气都柔软下来。
低下头，“告诉哥哥，这个男人是不是灌你酒了，他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
“没有，四哥，”江念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喝的，那个酒很好喝。”
季屿白的心这才放松一些：“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之前江念和季屿白报备过，说自己在外面和朋友吃饭。这里也确实是餐厅。
“嗯。”江念乖乖应了一声。
季屿白正准备放下戒备，就听江念又语气认真补充了一句，“是男朋友。”
“……？”
季屿白倒吸口气。
司薄夜也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
他想过很多种告诉季家人他和念念关系的方式。
万万没想到，念念会在喝醉酒的时候就这样说出来。
他虽然没有妹妹，但代入一下季屿白，估计现在要不是抱着人，绝对会当场跟他打一架吧。
“念念，你是认真的吗？”
季屿白真的不敢相信。
他从来没听念念说过，也没听家里其他人说过，念念和司家有什么联系。
“嗯……四哥，我喜欢司薄夜。”
江念又闭着眼补充一句，“但是四哥不要告诉大哥，大哥说……不许我早恋。”
说完，又趴在季屿白肩上睡过去了。在哥哥的怀抱里，同样很安心。
“……”
季屿白站在原地足足缓了三秒。
才有所动作。
经纪人买完单回来，对眼前的一幕摸不着头脑。
“屿白，这不是念念吗？”
“你不是说准备去接她，怎么现在就接到人了？”
“还有，这位是……”
“送我和念念回公寓。”
季屿白手掌抚住怀里妹妹的后背，抛下一句。
转身之前，又回头冷冷看了一眼，“这位薄总，你也一起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司薄夜当即点头。
这架势。
谁敢说有问题。
到了公寓，季屿白理都没理司薄夜，径直把人抱到房间。弯腰替少女脱掉鞋子，动作轻轻地将人放在床上。
江念一路回来已经睡沉了。
头发微乱，呼吸沉沉，没有任何防备。
擦了擦脸又喂了点温水，把人安顿好，季屿白才从房间里出来。
在车上时候，季屿白抱着人冷着脸不说话，司薄夜哪里敢开口。
等季屿白出来，面无表情看了客厅里的司薄夜一眼：“坐吧。”
司薄夜这辈子也没这么听过谁的话。
然而，这才只是其中一个大舅子。
他的大舅子，还有六个。
就当是提前演习了。
司薄夜乖乖坐在季屿白对面，叫了声：“四哥。”
季屿白眼里全是压迫感。
“说吧，你和念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薄夜当然配合：“您想让我从哪儿开始说？”
季屿白一眼扫过来：“就从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开始。”
司薄夜一噎。
和念念认识的第一晚，他被那帮雇佣兵大半夜追杀到乱坟岗，念念认错任务对象替他杀人。
这是可以说的吗？
谁家当哥哥的，会放心把自己宝贝妹妹交给他这样危险的人？
“这个……”司薄夜面色不变，“就是当初回江城之后，听说我母亲给我定了桩荒唐的守归婚。”
“出于歉意，我去学校接了念念放学，把她送回季家。顺便同我爷爷一起，跟季老爷子和念念道歉。”
季屿白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还知道自己妈干的事情荒唐，主动跟念念道歉。
人品还不算坏。
盯着司薄夜，继续问道：“那之后，你们又是怎么接触，怎么熟悉起来的。”
怎么接触，怎么熟悉起来的？
司薄夜深吸口气。
开始头脑风暴。
去过季家第二天，他去接念念上学就把人抱腿上亲了。
当天晚上，念念来檀州找他的沐浴露，他就把人抱上床哄睡了。
隔天晚上，他又找人黑了季家的监控，大半夜翻窗爬上了念念的床。
再隔天晚上，他半夜冒着雨等在季家别墅外，把想要拒绝他的念念按在车上吻。
这桩桩件件，哪件是能说的。
以前他还真没仔细想过，但现在回忆起这些事情，自己简直就是对念念图谋不轨拉着她步步引诱的衣冠禽兽。
司薄夜脸上的表情都快僵了。
“就是……经常去接念念放学，带她去吃东西。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季屿白狐疑：“就这么简单？”
司薄夜郑重点头：“就是这么简单。”
季屿白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深究。
当初念念初来乍到江城，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
有个差点成了她结婚对象的人，经常陪着她，带她出去吃出去玩，这种年纪的小女孩会喜欢上对方也正常。
更何况，眼前男人有着这样出众的身材外貌。
季屿白神色淡漠，看了司薄夜一眼。
“念念已经成年了，遇到了喜欢的人想要和谁谈恋爱，是她的自由。但我作为哥哥，会尽到哥哥的责任。”
“我不会禁止你们交往。但唯一的要求是，你最好对念念也是认真的。会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尊重她。”
“如果念念在你这里受到任何委屈，或者有一天你辜负了她——”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季屿白眼里带着寒意，“季家，也一样。”
其实季屿白能同意这件事，很大的原因是，他之前听说过关于司薄夜这个人的传闻。
作为司家唯一的继承人，站在财富权势巅峰的男人，却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从来没有过什么花边新闻，连逢场作戏都没有。
企图把女人送上他床的人，第二天都会直接查无此人。
如果不是足够干净，怎么配喜欢他的妹妹。
“我爱念念，”司薄夜眸色幽深，“我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互相表达的态度都已经很明确。
所以点到即止。
“你先回去吧，”季屿白道，“念念喝醉了，今晚睡在我这里，明天我送她去学校。”
司薄夜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从自家宝宝的哥哥手里抢人，自然是答应的。
临走前季屿白又叫住他。
“留个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江念半梦半醒间，觉得口很渴。
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是陌生的陈设。
这不是灿星的宿舍。
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来，她和司薄夜霍骁秦迹去吃饭，喝醉了酒。司薄夜要抱着她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四哥，四哥把她接过去了。
所以，这里是四哥在京城的住处？
江念从床上爬起来。
低头一看，自己原本身上的校服已经换成了一套舒适柔软的棉质睡衣。
浅粉色的，还有可爱的卡通图案。
赤着脚走到客厅，发现客厅里灯光昏暗。只有落地窗旁的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淡淡的光线。
季屿白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看着窗外出神。
“……四哥？”
“怎么醒了，身体不舒服？”
季屿白转过头来，“睡衣是我让阿姨帮你换的，怕你睡得难受。”
“没有，”江念摇摇头，走过去也坐在沙发上。顿了顿才试探性问道，“四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季屿白一怔：“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生气？”
江念半敛着眉眼：“因为我和司薄夜的交往，没有告诉家里。”
季屿白深吸口气。低头，骨节分明的右手将妹妹的头发拢到耳后，声音轻轻：“……傻瓜。”
“四哥又不是没当过小孩子。谈恋爱这种事情，谁会愿意刚刚开始就告诉家里人，让哥哥长辈们知道。”
说着话，站起身，去房间的柜子里拿了双新的袜子出来。
“刚才让人送了些你穿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过来。”
“先把袜子穿上，别着凉。”
蹲在江念面前，替妹妹把袜子穿好。抬起那双深邃的眼。
“别担心，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季家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大哥那边，你不想让大哥和外公他们知道，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但是，如果受了欺负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哥哥。”
江念心里有暖流淌过，点头：“我知道。”
酒意已经消了大半，江念回房间洗了个澡，重新躺到床上。
拿出手机给司薄夜发消息。
【你怎么样了。】
【撞上我四哥，他有为难你吗。】
那一边的男人秒回：【没有。】
【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江念对着屏幕，忍不住眯了眯眼。
难得看到司薄夜这样的人会害怕什么。
第二天一早，季屿白把江念送回灿星。
周四周五两天，依旧是军训。
出乎江念意料的是，这两天夏岚不在学校，秦筱筱也没在她眼前出现。
她和闻郁陆辞这俩少爷也主打一个互不招惹，相安无事。总算是清净下来。
周五晚上，灿星终于放了假。韩煦和唐秋娅嚷嚷着去KTV唱歌，江念也就跟着去了。
隐约记得今晚是HHA周年聚会的日子，不过江念也没怎么放心上。
另一边。
华天酒店。
临近晚上八点，华天酒店外不断有车子停留，前来参加聚会的人络绎不绝。
作为HHA一年一度的盛会，排场自然是相当隆重。
聚会的场地，实在华天酒店最大且豪华的宴会厅，能同时容纳上百人。
所有受邀的宾客，都是持邀请函入内，由宴会厅外的专人对照邀请名单进行核查。
入场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忽然间，一道邀请函递到了核查名单的人面前，不由得一愣。
这封邀请函，和其他人的邀请函都不一样。
其他人的邀请函信封都是白色的，这个信封却是泛着珠光色泽的高级暗红色。
打开一看，这人睁大眼睛。看向眼前的人，一时激动到有些说不出话。
“你——哦不，您，你是J小姐？”
是那个传闻中真实身份是匿桉的J，也来了聚会现场？
可秦会长不是说了，J之前就已经婉拒了邀请吗。
许多人都精神一震，立马围聚过来。
只见拿着邀请函前来的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戴着墨镜和口罩，遮住了大半脸，看不清容貌。
但看得出来，的确是个年轻小姑娘。
感受到无数道好奇的视线投来，江冉冉紧张得手心冒汗。
幸好墨镜口罩让人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抬起下巴，似乎有些不耐烦应了声：“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坐着的人立马起来：“J小姐，您快请进。我们会长知道您过来吗？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真的是J！
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本来以为J不会来，但她竟然来了。J是匿桉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匿桉？
江冉冉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被引领到最前方空着的主桌上坐下。
一坐下，已经心虚得不行。立马掏出手机，低头给秦筱筱发消息。
【秦小姐，你确定我按照你说的做就行了吗？】
【我就这样来了聚会，万一有人来验证我到底是不是匿桉，怎么办？】
回想起前天下午。
她告诉了那位秦小姐，江念就是匿桉。
那位秦小姐便提出，只要她替她做一件事，就让她进灿星。
她要她拿着江念的这封邀请函，以J的身份来参加聚会。
这是“J”这个人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而她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秦筱筱很快就发来消息。
【你只要告诉其他人，你就是匿桉，谁敢质疑你什么？谁要是敢质疑你，你就让他滚。】
【你别忘了，我让你冒充江念是去干什么的。】
【不是所有人都崇拜匿桉，把匿桉当偶像吗。那你就想办法抹黑匿桉的名声，让所有人都鄙夷唾弃匿桉。】
【别人都没有J的联系方式，连我小叔也只有她的邮箱。就算江念以后得知消息站出来，说自己才是匿桉，今晚是有人冒充了她，又有谁会信。】
抹黑江念的名声。
江冉冉深吸口气。
她坐在这里，连句话都不用说，就是全场所有人的焦点。
这是江冉冉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场景。可偏偏，这是她假冒江念的身份才得到的。
想到这一点，江冉冉就忍不住攥紧拳。
墨镜遮住了她眼里的嫉妒和不甘。
宴会厅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虽然敬畏大佬，但还是过来求证。
一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男生，过来小心翼翼道：“这位J小姐，打扰您了。”
“我过来是想问问您，外界有传言说您就是匿桉大神，请问，这是真的吗？”
江冉冉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的确是匿桉。”
我靠，大佬亲自承认她是匿桉了！
这个眼镜男生简直激动坏了。
匿桉可是第一个拿到世界黑客大赛冠军的华国人，当时震惊了全球黑客界。
而且也有传言，说匿桉曾帮国安部入侵M国127个军用航空电脑网络系统，窃取到重要情报。还造成军用网络系统瘫痪两天两夜。简直是传奇。
华国几乎所有黑客，都把匿桉视为偶像。也不知道多少小孩，都是因为崇拜匿桉才对黑客技术感兴趣。
特别是在HHA。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会场里坐着的上百人，几乎一大半都是匿桉的粉丝。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一直以为是三十多岁中年男人的匿桉，真的是个年轻小姑娘。
这么一想，匿桉就更牛逼了。
这等于她可能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成了黑客界的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怪吧？
眼镜男生话都说不利索了，眼里闪烁着振奋的光芒，弯下腰。
“匿桉大神，那个，我真的非常崇拜您。没想到今天有机会亲眼见到您本人，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一听到J承认了自己就是匿桉，会场里其他不少人都跟着兴奋站起来。
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与大神面对面，要到签名甚至合照的机会啊！
谁都不想错过。
眼镜男生手忙脚乱开始在自己背包里翻找，终于找到了纸笔。
手抖着递过来：“不用耽误您多少时间，你就随便签下名就好，我回去一定好好裱起来！”
看着自己面前戴着墨镜口罩的偶像，男生紧张地心脏怦怦直跳。
脸上写满了期待。
可眼前的人看到他递来的纸笔，却纹丝不动。
反而抬起下巴，问了一句：“你想让我给你签名？”
男生愣了一下：“呃，是的……”
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当场肩膀一颤。
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一下：“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让我给你签名？真是可笑。”
语气简直傲慢到不行。
本来就是全场都在关注这边的动静。江冉冉这句话，自然也被所有人听到了。
……不是。
就算你是匿桉，你是全华国最牛逼的黑客大佬。
你也没必要这么高高在上这么傲慢吧？
别人也只不过是因为崇拜你，想要个签名。就算不想签，婉拒就是了。
至于这么傲慢无礼摆架子，还说别人不配很可笑？好像除了自己，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怎么，你牛逼就可以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吗？
匿桉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或者对外发言过，一直非常神秘。所以在今天之前，在所有人心里，对匿桉是有厚厚一层滤镜的。
这么厉害的大佬当然可以冷酷，但怎么能这么自大没礼貌？
不少人当场对匿桉滤镜破碎。就因为这一句话，直接好感全无。
本来有好多人都想过来找匿桉签名的，这下谁还想去。
这种人你还上赶着去讨好去求签名，岂不是成了自己犯贱，上赶着去被人瞧不起吗？
没有人想到，匿桉私下里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是黑客爱好者。大家都是因为相同的兴趣聚到一起。
而且HHA的宗旨也是，无论技术高低，大家对黑客技术怀有一致的真诚热爱最重要。
所以协会内一向氛围很好。
没有人会指着别人的鼻子说，你的技术不如我，所以你是个垃圾，不配和我说话。
偏偏匿桉就这样做了。
没有人会质疑匿桉的技术。
可这并不妨碍，大家质疑她的人品，讨厌这样傲慢无礼的人。
秦天收到J来了聚会现场的消息，也同样精神一震，匆匆赶来。
可来了会场，却觉得气氛古怪。
只见J一个人坐在最前面的主桌上。
会场的其他人却都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各自在各自的桌上闲聊。
没人朝她多看一眼。
这和秦天以为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他本来以为，会场的人见到J来会很兴奋。
难不成，他们不知道J就是匿桉？
秦天也没想那么多，朝着J走过去。
彬彬有礼，伸出手打招呼：“J小姐，你不是说有别的事不来聚会了吗，怎么突然过来，也不通知我一下。”
秦天是秦老爷子堂弟的儿子，也是秦氏集团和灿星的股东之一。
今年三十五岁，西装革履样貌英俊。气质出众，浑身散发着上流阶层成熟男人的魅力。
江冉冉百度查过秦天的资料，却没想到他本人这么帅。
对其他人不正眼看，对这位秦会长就没必要了吧？
江冉冉一阵心跳加速，连忙伸出手回握，说话声音都下意识带上一丝娇羞：“秦会长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和刚才跟眼镜男生说话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这下其他人是真的犯恶心了。
你说你要是一视同仁，性格就是傲慢，大家也能接受。
毕竟你是全球顶级的黑客大佬，你有傲慢的资本。
可你对普通人看不上眼，对秦会长就这么谄媚客气，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这比单纯的傲慢，还让人恶心好吧。
所有人都在心里更唾弃匿桉了。
打心眼里觉得，匿桉这次还不如不出现。
不出现，他们心里还对匿桉有各种憧憬幻想，把她当成动力和目标。
这一出现，让他们觉得他们这么多年对匿桉的崇拜和滤镜，简直是笑话一样。
“不管怎么样，很感谢J小姐能来参加咱们HHA的周年聚会，您就和我坐在这桌吧。”
秦天道，“如果聚会结束后您还有时间的话，我也很想邀请您去我那边坐坐，请教您一些技术上的问题。”
即使是身价上亿的秦天，即使J只是个少女，他依旧态度十分客气。
甚至尊敬地称呼敬语。
毕竟匿桉的地位在这里。
但江冉冉一听到请教技术上的问题几个字，却一下子警铃大作。
连忙找理由拒绝：“那个，聚会结束后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去秦会长那边坐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她怎么可能答应去秦会长那边。
真要是让她说或者操作什么技术上的东西，她岂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
“这样吗，那好吧，”
秦天语气遗憾，又看向她，“那您方便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这样以后协会有什么事情，我也方便告知您。”
“这个……也不太方便。”江冉冉不得已道。
如果秦会长这样的人是问她要联系方式，她肯定会开心疯。
可偏偏，她现在冒充的是江念的身份，怎么敢给什么联系方式。
平时哪里会有人敢这样一而再驳秦天面子。
但眼前的人是匿桉。
秦天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很快，席面上就开始上菜了。
秦天接任HHA的会长之后，秦氏集团就赞助了HHA一大笔数额不菲的会费，聚会的饮食都是很高的标准。
各种精致菜色摆到了桌上，秦天看了江冉冉一眼：“J小姐，是不打算摘下口罩吃东西的吗？”
秦天知道匿桉一直很神秘，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过，暗中做的事情也都很敏感。
像她这样的人，今天能来参加聚会，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戴墨镜口罩遮住脸，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长相，也正常。
场上的人其实都暗中关注着这边。听到秦天这样问，都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
他们虽然不喜欢匿桉，但也好奇传说中的匿桉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匿桉她今天既然来了，会不会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
江冉冉是真的不想摘！
可她不得不摘，因为这是秦筱筱明令要求她必须做的。
“……既然我人都来了，自然是要和秦会长坦诚相见。”
江冉冉深吸口气，抬手先是摘下墨镜。
然后摘下口罩。
全场都寂静两秒。
所有人都看见匿桉摘下了墨镜和口罩，露出了自己的脸。
那张脸皮肤又黑又粗糙。单眼皮肿眼泡，凸嘴龅牙，还满脸麻子和痘痘。
甚至下巴上还有几颗红肿的痘痘，感觉随时要爆开流脓一样，让人看着都想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生？
如果说匿桉没摘下口罩之前，大家还对她存在着一丝幻想，在想这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漂亮傲慢的天才少女。
怎么也没想到，匿桉口罩下竟然是一张这么丑的脸！
幻想直接破灭了。
太丑了。
谁也没想到匿桉竟然这么丑。
江冉冉脸上的妆，就是秦筱筱专门找化妆师化的。
她特意要求化妆师怎么恶心怎么来，她就是要彻底毁了匿桉这个人在所有人心里的形象。
化完之后，连江冉冉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多看一眼都想吐。
此时此刻，秦筱筱就坐在华天酒店的监控室。
看到众人被匿桉长相恶心到了的反应，她忍不住得意起来。
这副容貌，连秦天都差点没崩住。好在一贯的教养让这位秦会长不至于失态，轻咳两声，从容端起酒杯。
“那我就先提一杯，和大家一起庆祝HHA成立二十周年。”
另一边。
陆辞已经回了陆家，在房间里打游戏。忽然间，手机响了一下。
陆辞趁着游戏空隙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今夕何夕给他发的微信。
暗盟的成员暗地里都干些非法的事情，所以大家相互间都很有边界感，从不过问其他人的真实信息和隐私，互相也很少加联系方式。
陆辞加入暗盟这么久，之前私下里也只加了今夕何夕的微信，和他比较熟。
今夕何夕也知道，陆辞是匿桉的狂热小迷弟。
【今夕何夕：兄弟，你去了今晚HHA的周年聚会了吗？】
陆辞不知道今夕何夕怎么突然来问他这个，他们暗盟和HHA并不搭边。
一边单手操作键盘，一边不在意地打字回了句：【没有啊，怎么了。】
【今夕何夕：没去就行。】
【今夕何夕：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匿桉今晚去了HHA的会场。据说她对其他人特别傲慢，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对秦会长却特别舔。就……挺难评的。】
【今夕何夕：而且匿桉还露了脸，她本人长这样。[图片]】
【今夕何夕：我知道你喜欢匿桉，所以来跟你说声。技术是一码事，人品是另一码事，你还是别把匿桉想得太好了。】
